《刘某涉嫌挪用公款罪辩护词》 韦国

2024-10-08

《刘某涉嫌挪用公款罪辩护词》 韦国

《刘某涉嫌挪用公款罪辩护词》 韦国 篇1

《刘某涉嫌挪用公款罪辩护词》

韦国

案情简介:被告人钱某原系甘肃省武威浙江村实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2006年六七月份,钱某在担任武威浙江村实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期间,武威市地税局稽查分局进入该公司进行稽查前,其指使该公司财务人员将2001年至2006年6月的真实财务资料全部转移隐匿,税务部门多次要求提供真实的财务资料,钱某拒不提供;2007年5月份,钱某在担任浙江村实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期间,凉州区公安局对钱小挺以涉嫌犯罪立案侦查后,钱某再次指使财务人员将公司2001年至2007年5月的真实财务资料全部转移隐匿,凉州区公安局于2008年6月19日向武威市浙江村实业公司下达调取证据通知书后,钱某仍然拒不提供,2008年11月10日凉州区公安局根据侦查线索,将钱某隐匿的财务资料全部查获。起诉书还指控钱某在任公司董事长期间,侵占公司财产272万元。

凉州区法院一审判决钱某犯隐匿会计凭证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宣告缓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二审法院改判单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

《钱某涉嫌职务侵占、隐匿会计凭证罪辩护词》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钱某的行为构成职务侵占、隐匿会计凭证罪。我们对于隐匿会计凭证罪的定性没有异议,但我们认为钱某的行为不构成职务侵占罪。现就本案提出以下辩护意见:

一、钱某的行为不构成职务侵占罪

补充起诉书认为,被告人钱某在武威市浙江村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村公司)任董事长、总经理等职务期间,共计支出公司资金6457335.2元,因有2726854元不能说明合理用途,进而指控被告人的行为构成职务侵占罪。关于指控犯罪的数额,公诉人刚才出示的证据所证明的数字与起诉书指控的数字不一致,且无说明。我们认为,起诉书的这一指控不能成立。

(一)从这些资金支出的情况看,被告人的行为不构成犯罪

1、借条、欠条的本质属性。

借条属于便条式的借据,而借据是借用他人的财物所立的字据;欠条的词典解释是‚欠别人财物所立的字据‛。从借条和欠条的概念出发并根据经验法则,我们可以肯定:借条和欠条都是债权债务关系的反映,是债权债务关系的凭证之一。由于借条和欠条都是债务人出具、债权人保管的,在债务人不履行债务时,债权人可以凭借条或欠条向债务人主张权利。我们之所以阐释借条、欠条的属性,是因为检察机关将借条、欠条所反映的数额作为犯罪事实进行指控。我们认为,起诉书指控的被告人钱某职务侵占的事实中,将有关借条和欠条所涉及的资金指控为犯罪,混淆了刑、民关系的界限。即把本来由民事法律规范调整的内容,纳入了刑事法律规范调整的范围,属于刑民不分或以刑代民,属于认定事实上的错误。

起诉书指控的2726854元的职务侵占的事实中,有617000元(即2007年1月27日的300000元、2008年的128000元、2006年的39000元、2007年的148000元)属于借条或欠条所确认的债权债务关系。换言之,浙江村公司根据钱小挺所出具的借条、欠条,可以实现公司的权利。即借条和欠条所反映的资金617000元不属于犯罪。

2、股东签字证明或认可的支出部分不属于犯罪事实

在起诉书指控的犯罪数额中,钱某从浙江村公司支取的资金,不论是领款还是借款、欠款的部分,只要有其他股东签字认可的部分,都不能认定为被告人犯罪的事实。证人陈赛丰证实,‚公司允许至少两个股东签字可以支出资金‛;被告人钱某在当庭的供述亦如此;浙江村公司的财务制度规定,经总经理签字就可以报销或支出资金。上述三方面的证据共同证明了一个事实,且是互相印证的。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有其他股东或负责人的签字认可,属于履行了资金支出的正常手续,不能以犯罪论。这是公司、企业自治内容的一部分,也是公司经营活动的一部分,公权力不能过度干预,更不能把正当或正常的民事活动当成犯罪对待。

根据案卷中的证据材料统计,起诉书指控的被告人职务侵占的数额中,经股东陈某签字证明支出的部分为1685854元(冯某签字的128000元已经在前面计算借条时已经计算,此处不重复计算)。我们认为,对于上述体现公司意志的合理支出,不能认定为被告人的犯罪行为。

3、关于其他几笔款的性质判断

起诉书指控的除了前面的支出外,还包括钱某以领条方式支取的部分资金。主要有:2005年3月10日领取的100000元、2006年1月25日领取的43000元、2007年1月25日领取的300000元。以上三项支出合计为543000元。我们把这几笔资金支出的情况作进一步的梳理,看看这几笔开支是否有根据或是否有合理用途。

(1)关于2005年3月10日的100000元(领条)。这笔100000元的支出是有根据的。浙江村公司在2005年1月27日董事会上研究决定,2005年福利费的开支为100000元。关于福利费的概念问题,证人张某在当庭作证时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个福利费就是公司对外联络的费用,并不是给公司内部职工高福利的费用。钱某正是凭这个会议决定才支取资金的。且这一笔支出的用途清楚,用于浙江村公司向有关单位的有关人员请客送礼。公诉人认为这笔100000元福利费与本案的100000元‚业务费‛是两笔支出,不是一回事。我们认为,在公司会议记录中有记载、证人宜证实的情况下,应当予以认定。况且,2005年浙江村公司的支出中,再没有同样的100000元的福利费的支出,应当作出同一认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姑且不论这种请客送礼是否适当,但对于钱某履行公司职务的行为、确实把钱送出去的行为,指控为个人侵占,实属定性不准。

(2)关于2006年1月25日的43000元(领条)。这43000元中,有28000元是用于单位验收过程支出的费用。作为犯罪指控时,应当排除其他任何可能性。据了解,浙江村公司在财务支出项目中,并没有验收工程的费用。被告人的辩解这28000元就是验收费用,在没有确凿证据否定被告人辩解的情况下,凭什么否定这28000元没有用于工程验收?其余为单位用于拜年了,不能认定系个人占有。我们注意到,钱某经手的开支达七、八百万元,其中就有因为请客送礼的支出。但是,起诉书的指控数额中并不包括其他请客送礼的支出。这就存在同样的事实没有做出同样的评价的矛盾。同样的事实应当做同样的定性,同样的犯罪应当受到同样的处罚,这是刑事诉讼中认定事实、适用法律的一项原则。但从起诉书对本案的指控情况看并没有遵循这一原则。因此,对于确实用于给其他单位请客送礼了,就不能认定被告人侵占;退一步说,即便现有证据不能肯定被告人是否用于请客送礼了,仍然属于控方举证不充分,不能排除请客送礼的可能性。在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的情况下,同样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这是排除合理怀疑原则在刑事诉讼中的具体实践。

(3)关于2007年1月25日的300000元(领条),这是钱某从浙江村公司退股所领取的现金,只是在领条上没有注明而已。但公司其他股东知道此事,马某得书面证明已经证实。不仅如此,浙江村公司股东一致同意委托甘肃金升会计师有限公司所做的(2009)039号《审计报告》和公安机关委托甘肃武威恒信会计师事务有限公司所做的(2008)088号《审计报告》均反映,钱某所领的30万元现金,属于钱某退股;浙江村公司的账面上反映,钱小挺的股金由2200000元变更为1900000元。甘肃武威恒信会计师事务有限公司所做的(2008)088号《审计报告》确认,钱小挺‚领取现金冲减‘实收资本’300000元‛。可以肯定,多个有效证据证明的事实为:这300000元是钱某领取的退股的资金,是属于钱某自己的钱,不是公司资金。既然资金不属于公司所有,指控其侵占公司资金当然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通过对以上393000元支出情况的逐笔梳理,可以肯定每笔支出都是有根据的,不存在被告人将公司资金占为己有的事实。

(二)、被告人没有非法占有的目的

职务侵占罪属于财产犯罪,是目的犯。该罪的成立必须以行为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为条件。起诉书以部分资金支出‚不能说明合理用途‛为由,认为被告人将单位资金非法占为已有。需要指出的是,被告人钱某在当庭供述中否认自己具有侵占公司财产的目的。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的情况下,起诉书采用了推定的方法,证明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我们不否认推定在刑事诉讼活动中的作用,但我们同时认为,起诉书的这种推定方法不符合推定的规则,不能证明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

从一个事实推定出一个结论,必须具备四个基本条件:一是基础事实必须真实、可靠;二是没有明显的否定性解释;三是允许反驳;四是禁止二次推定。现根据刑事推定的上述规则,我们从三个方面分析控方的推定是否成立。首先看基础事实是否真实、可靠。我们否认,钱某在浙江村公司任职期间,确有大量资金支出。但支出的资金并不是‚不能说明合理用途‛:一方面,‚不能说明合理用途‛不是证明行为人职务侵占的方法;另一方面,所谓的‚不能说明合理用途‛只是控方的一种认识。被告人能说明用途、浙江村公司董事会可以说明用途、其他股东也能说明用途。经如经陈某签字证明的部分,如果不能说明用途,陈某是不可能签字的。因此,‚不能说明合理用途‛的事实是无法确定的。既然基础事实不确定,就不能作为刑事推定的前提条件;其次,是否存在有明显的否定性解释?没有明显的否定性解释实际上就等于排除了其他合理怀疑。但是,仅从被告人钱某在支取资金时出具的领条、证明等凭据所反映的内容看,这些凭据中记载的内容就是‚业务费‛、‚手续费‛、‚开办费‛等等。在没有进一步调查、审查的情况下,怎么能认为已经排除了所有的合理怀疑呢?显然,就控方出示的这些凭据,已经向法庭提出了明显的否定性解释,已经有了合理怀疑,而这些合理怀疑就目前已有的证据来说,实际上根本无法排除;第三,对于被告人和辩护人在质证阶段提出的质证意见,控方无法进一步提供证据加以反驳。

因此,起诉书关于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推定不能成立。

(三)控方指控犯罪或没有证据或证据不足

检察机关有权对犯罪提起公诉,同时负有举证责任,举证证明的标准必须达到‚确实、充分‛的程度。被告人及辩护人有权否认或反驳,但只要提出质疑或举证证明存在合理怀疑即可。即控方有罪起诉举证标准是绝对证明标准,辩方无罪辩护举证标准是相对证明标准。在辩方提出反驳或证明的情况下,控方还必须进一步证明辩方的观点或证据不成立,才能给被告人定罪。如果控方不能有效反驳辩方观点或证据,则属于指控犯罪的证据不足,法院应当按照刑事诉讼法第162条的规定,做出被告人无罪的判决。

从这个角度看,本案的情况正是如此。检察机关以被告人钱小挺构成职务侵占罪提起公诉,但所举证据却无法证明其控诉观点。我们认为:在无法证明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无法证明被告人实施了侵占行为、无法排除被告人将资金用于公司事务的可能的情况下,都应当依法认定起诉书指控的罪名不成立!

因此,我们认为,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判断,都无法得出被告人非法侵占公司财物的结论!起诉书关于被告人钱某职务侵占的指控不能成立!

二、钱某具备的从轻处罚的条件

浙江村公司为了掩盖逃税行为被查处,实施了隐匿会计凭证的行为。该行为构成犯罪。但被告人参与实施的行为是公司绝大多数股东知道、并一同组织实施的行为。我们认为,这种为了掩盖单位逃税的问题可能被查处所实施的手段行为,属于单位行为,也属于牵连行为。虽然被告人钱某作为直接责任人员亦应当承担刑事责任,但在量刑时必须考虑到单位犯罪的实际情况(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意见,检察机关为起诉单位的,法院可以根据情况只对个人作出判决),不能把为了单位利益而实施的行为的责任由被告人一人承担。鉴于本案的实际情况(隐匿的会计凭证已交出、税务机关已罚款),对被告人判处缓刑或单处罚金是适当的。以上辩护意见,供法庭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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