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那段青藏铁路

2024-07-11

我修的那段青藏铁路

我修的那段青藏铁路 篇1

2001年6月29日,青藏铁路二期(格尔木至拉萨段)开工,我被任命为中铁十八局集团青藏铁路工程项目指挥长。接到任命后,我既兴奋,又感到责任重大。我非常清楚,青藏铁路建设非同一般工程,将面临多年冻土、高寒缺氧、生态脆弱的“三大难题”,任务艰巨。

中铁十八局集团承建的是青藏铁路第九和第十八两个标段,线路总长80公里,地处唐古拉山越岭地段和羌塘自然保护区,平均海拔近5000米,翻越唐古拉山5072米的最高点、5068米的最高车站、5170米的最高采石场都是青藏铁路最难跨越的地段。

2001年6月,我率领青藏铁路建设者挺进到海拔4750米的藏北重镇安多县,向青藏铁路建设发起了冲锋。初入高原,“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旷古雄风、雪域圣洁的阳光、碧蓝的天空,无不给我以心灵震撼。但随之而来的是因低压、缺氧导致的头疼、胸闷、失眠、气喘、肌肉酸软、食欲下降。大家都开玩笑说,“眼睛在天堂,心脏在地狱”。

高原的7月,正值雨季,见着云彩便是雨雪或冰雹,一天下两三场甚至十几场,增大了在冻土沼泽地带施工的难度。沼泽地就像一个喂不饱的恶魔,普通填料填进去,没几天,就会被无情地淹没。一不小心,车就会被陷住,单独一辆车是绝对不敢进工地的。每辆车上都要准备铁锹、钢丝绳,还有矿泉水、简易食品以备急用。

有一次,我和指挥部李继业书记等人去检查工地,车不幸陷入了沼泽。陷车处离住地和施工现场都很远,又跟外面联系不上,没办法只能等待救援。当时,只有少量队伍在无人区里施工,一直等到天黑,也没遇见一个人、一辆车。长夜漫漫,凄冷无助,一阵阵野狼的嚎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到第二天中午,终于来了一辆施工车,才把我们解救出来。

2001年8月4日,是一个令青藏线人终生难忘的日子,一个向生命极限挑战的日子。那天凌晨,因扎加藏布河上游突降暴雨,河水悄悄包围了驻扎在河堤高处修建勘测便道2号桥的职工的帐篷。当人们在睡梦中发现洪水时,大水已吞噬了帐篷的大半。惊慌的人们来不及收拾,穿上衣服赶紧向外跑。帐篷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十一个人,喊着、拽着、互相搀扶着,趟着齐腰深的洪水艰难地向安全地带撤离。

虽然是8月,但海拔4900多米的高原河水却冰凉刺骨,每走一步都像有万把钢刀在扎。撤到一个小山头,大家回头望去,帐篷已是支离破碎,日常用品在洪水中漂浮着打转转。此时,支撑他们的唯一信念就是活着,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他们穿着湿透的衣服,在沼泽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勘测便道1号桥工地转移。十几公里的路,大家足足挪了12个小时。

到了1号桥,希望再一次破灭,1号桥也被洪水冲垮了。滔滔洪水一下子把一天水米未进的十一个人推到了生死的边缘。晚上10点多,河水稍有下降,一辆挖掘机冒险渡过扎加藏布河,把十一名职工营救出来。两岸人经历了生死离别,抱头痛哭。男人的泪就像扎加藏布河的水,尽情地流,那是生死诀别的泪水,也是他们一生中最悲壮的泪水。

经过全体参建人员的顽强拼搏和科学施工,2003年,我们创造了日完成1300万元投资的青藏线施工最高纪录,打造了三个半月完成投资8.2亿元的“青藏速度”。2004年,又确保了6月22日按期从安多火车站开始铺轨,实现了西藏人民的千年期盼。

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全线通车,我有幸坐上青藏铁路始发列车“青1号”。整个行程,我一直站在车窗前,我知道,我即将离开这片战斗过的热土,我要再看一眼青藏铁路沿线的草木。当列车行进到青藏铁路越岭地段时,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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