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2024-06-19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精选7篇)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篇1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勾勒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童话世界。

鄂温克人坚持自己万物皆有灵的生活理念,信仰神明、敬畏自然。这与部分“返魅”的思想不谋而合。适当的节制人类无限膨胀的物欲,精神有所皈依,精神有所畏惧,与可持续发展观念有某种相通之处,这对人类重塑精神家园具有某种启示。

“祛魅”(disenchantment)一词,源于马克斯韦伯所说的“世界的祛魅”(the disenchantment of the world),又译“世界的解咒”,最初的意思是将宗教中的神秘面纱揭开,“把魔力从世界中排除出去(the Elimination of the World)”,韦伯将其具体解释为“拒绝将圣餐中将象征着自己的血和肉的酒和面包分给门徒,这样他们就能在自己殉道以后得到拯救,拒绝这种宗教说教也是一种祛魅”。

美国当代哲学家大卫雷格里芬提倡部分的“返魅”(reenchantment)。他说:“自然被看做是僵死的东西,它是由无生气的物体构成的,没有生命的神性在里面。这种‘自然的死亡’导致各种各样灾难性的后果”。魅,在新华字典中的解释是:形声。字从鬼,从未,未亦声。“未”意为“枝叶招展,花香袭人”,引申为“外貌讨人喜欢”。“鬼”指阴间的人。“鬼”与“未”联合起来表示“外貌讨人喜欢的鬼”。本义:貌美的鬼。汉语中魅字本身就充满了神秘感和未知性,没人知道鬼长什么样,这在无形中给人巨大的想象空间。英语中没有单独“魅”这个词,与之相对应的“enchantment”当“魅力”讲,很长一段时间内“魅”将人类的想象力无限放大,人们将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归结为魅的范畴,即宗教充满了魅的色彩。然而,当宗教的神权统治束缚了人类的发展时,“祛魅”诞生。本文认为“祛魅”是特定历史时期话语权争夺的一种手段,“祛魅”作为一种消解话语权的理论存在,其主要目的是打破宗教神权的统治,进而发展社会科学,建立新的社会秩序。然而,社会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的精神困境并未得到解决。例如,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终极思考始终困扰着人类。因此,“返魅”潮流复苏。“返魅”是“部分恢复自然的神奇性、神圣性和潜在的审美性”,使人对自然有一定的敬畏心理,建立一种和谐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而非人统治自然的霸权理念。

一 追溯精神家园――万物皆有灵

“我生长在大兴安岭,受鄂伦春人‘万物皆有灵’论的影响,我把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看做是生命的伙伴”。这是桑克《作家迟子建访谈:在厚厚的泥巴后面》中的一段话,用“万物皆有灵”来解释《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创作理念是恰当的。

《额尔古纳河右岸》延续了迟子建多年来的写作意向――寻找精神家园,力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为表达这个主题,感恩自然、一切皆有灵在这部小说中同样充沛。无论山川、林木在小说中皆有神灵庇佑,玛鲁神、火神、山神,甚至较大的猎物熊等,鄂温克人都怀有敬畏,特别是大型猎物一定要经过祭祀才可以吃。在这片被神统治着的区域,古老的鄂温克族过着渔猎的生活,以打猎、放养驯鹿为生,男人从事打猎,女人、小孩对猎物进行处理、采摘野果、给驯鹿挤奶,然而鄂温克人打猎不杀幼崽,烧火只烧失去生命力的树木。他们的生活强调一种和谐的生活方式――人与动物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他们在森林中生活保持着对自然界神明的敬仰,保持了一种原始、朴素的泛神思想,因此对自然的索取存在一种感恩与敬畏,人、动物对自然的索取均在自然界的承受范围内进行,并没有破坏自然界的生态平衡。

然而,文明叩开鄂温克族的大门,打破了这种原始的生存状态――猎民们到山下的激流乡过定居生活,睡在屋子里,而不是可以看到月亮、听到风声的希楞柱;驯鹿开始圈养,而不是自由的寻找食物,它们开始丧失了灵性;有病看医生而不是祈求萨满等,这是文明的侵入,“祛魅”思想的开始。但奇怪的是,在屋子里睡觉使猎民患上了失眠症;驯鹿开始绝食;现代医学也救治不了小达西夫妇的不孕不育。于是,鄂温克人重新回归山林、希楞柱、萨满,“返魅”悄无声息的进行着,“祛魅”被“返魅”战胜。

20世纪80年代“寻根文学”的兴起,将新时期中国文学“返魅”推向新的高潮。在对“寻根文学”有着深远影响的《百年孤独》中,这部小说用“魔幻”替代“魅”,故事的情节发展是按照一个神秘羊皮卷的记载进行的,名字被重复使用,人的命运具有重复性,最终马孔多消失在工业文明入侵的时代。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就有《百年孤独》的影子,老达西死了,小达西诞生,小达西父母不孕不育,在小达西夫妇身上重演等。“返魅”在当代文学中并不少见,韩少功《爸爸爸》将丙仔意象化,古老的陋习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对传统的批判性可见一斑。《额尔古纳河右岸》则不同,他将一种古老的生活传统写得唯美、恬静,让人觉得亲近甚至向往,但作品中最难得的是鄂温克人清醒地认识到“世上哪有世外桃源呢!”体现了这个古老民族对生活的认知与苦难的承受力。这种忍耐与神灵神圣不可侵犯有着很大关系,渎神的人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因此,马粪包在吃熊的时候将熊的骨头乱扔,骨头会卡住他的喉咙。保持对神的敬畏,才会懂得感恩,因此获救后马粪包将自己自宫以示忏悔。至此,“返魅”主题中灵魂有所敬畏在此得到了树立,也解释了人精神家园中神的重要性,揭示了人与自然和谐的主题。正如迟子建自己谈到的,“大自然是这世界上真正不朽的东西。它有呼吸,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与它产生共鸣。”

二 追问终极问题――对死亡的坦然

“祛魅”后的世界将人类的信仰打破,人的精神陷入了无限的虚空之中。渐渐的,人发现了许多科学无法解决的问题――人将如何面对死亡?鄂温克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近乎于一种浪漫想象――风葬,选择四棵直角相对的大树,砍了些木杆,担在枝桠上,作为一张铺。这样“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太阳和月亮,小松鼠会抱着松塔,跳到她身上和她玩耍”,“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了。那个世界比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要幸福”,这种美好的理解使人在面临死亡时不会感觉到无望与恐惧,因为死亡是另一个美好的开始。《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将死亡化为一种美好的柔情、浪漫。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也是“返魅”的力量。 迟子建在谈到他的《伪满洲国》的时候说,萨满能在跳神时让病入膏肓的人起死回生等,大自然中有很多我们还未探知的奥秘,因此不能把萨满的存在看成一种“虚妄”。而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把这种对于死亡坦然的态度描绘到了极致,“他们在面临着瘟疫、疾病、死亡中所体现的那种镇定、从容和义无反顾,是这支以放养驯鹿为生的鄂温克人身上最典型的特征。写他们的时候,想象肯定是苍白的,因为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他们本身的经历就是一段连着一段的传奇。”

谈到死亡,不能绕开迟子建在丈夫去世后完成的一部长篇《越过云层的晴朗》,这部小说讲述了“祛魅”后的社会,人们没有信仰,社会变迁给各个人物命运带来的种种不测。没有了敬畏,女儿出卖了父亲,为了获得救赎,她不断地帮助不能生育、将死之人生孩子,以求维持一个家庭的存在,最终女孩死于难产;医生将自己隐藏于深山老林,给人做整形手术为生,但只是改变人的外貌,而无法拯救人的内心,最终医生被精神病人用枪杀死,没人为其讨回公道。“祛魅”后的世界,死亡是令人害怕恐惧的冷冰事情。

“祛魅”给人无畏的勇气,却也给人带到更大的虚无,填补这种精神空虚就是“返魅”。因此,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酣畅淋漓地抒写了“返魅”给人灵魂的依偎。灵魂有所依附,精神有所敬畏,人在面临死亡会有一种平静与归宿感。伊芙琳在自己老去的时候,开始吃花瓣为生,似乎是要荡涤尽自己的污浊,她平静地离开了,没有喧闹与惆怅。生与死本身就是一种替代,老达西死了,小达西出生了;安道尔死了,安草儿继续着安道尔的愚痴;马伊堪死了,留下西班继续陪着拉吉米等,这一系列的生与死构成了平衡关系,即生即死,同样也是自然规律的和谐状态。

三 “返魅”文学与“祛魅”世界――对和谐理念的建构

“祛魅”与“返魅”最大的争议是建立何种社会理念。“祛魅”是伴随着启蒙主义应运而生的,他诞生的背景是需要建立新的社会秩序,打破旧有的社会统治阶级,与教会、统治者争夺话语权,“祛魅”对物质文明的发展提供了精神的依据。当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依然有很多未知的领域是自然科学无法解释的。膨胀的物质欲望将人的灵魂陷入了极度的自我膨胀之中,如何解决精神危机?“返魅”成为了首选。因此,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构建出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和谐生态图景,这并非是她一时兴起。这部作品 “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迟子建认为写作“要爱自己脚下的土地,要一点点地挖掘它,感受它的温度,体味它的博大,这样,你就有了‘根’”。迟子建的 “根”正是基于建立一种和谐的、不随波逐流的社会理念,这种理念作为一股清晰的力量,充斥着中国文坛上的主流话语。迟子建笔下恬静的故乡,展现着另一股北国冰封的景象。那里的人们,仿佛生活在童话世界中,用浪漫的视觉来观察这个寒冷的世界。她笔端流淌的不仅仅是北方独有的风光,更是在旷野的东北,一个地域下的人类的生活状态,以及这种适合地域性的人与自然的和谐。

新中国成立以来,尽管面临着“祛魅”的意识形态氛围,一个个“神”被科技之剑摧毁,被工业文明取代。然而,无论是九寨沟的神奇风光,还是神农架的野人传说,亦或者沈从文故居的湘北风光,拥挤的人流彰显“魅”的魅力。对于神秘,原始风貌、异域情调的社会形态的偏好,对于“返魅”的追求仍然构成了文学的一个重要主题。

面对当前的大千世界,在带给人们更大满足的同时又带来了更大的物质与精神的空虚,这个“得”与“失”的循环,构建了“祛魅”与“返魅”的逻辑,在这个逻辑中,迟子建在“生”与“死”、“知”与“未知”、“放纵”与“敬畏”中,揭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状态。人类在“祛魅”中,欲望无限膨胀、无休止索取,正是造成生态危机的重要因素,而带有敬畏的“返魅”,适当、合理的生活理念,有助于现代人走出物质圈,进入更高层次的生存发展层次。正如迟子建自己所说:“我向往‘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因为那才是真正的文明之境。”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篇2

一、城市与森林——人类与自然

在多部当代小说中, 我们经常在其中发现城市化对于乡土文明的破坏。而作家迟子建却在文本中着重关注着城市化的发展对于与自然想依, 以森林为其常规生态环境的种族的侵袭。鄂温克族人主要分布在中国东北黑龙江省讷河县和内蒙古自治区。鄂温克是民族自称, 意思是“住在大山林里的人们”。从他们的名族名称的内涵我们显而易见地发现了他们与森林休戚相关生态系统, 并可以确定其文化的建立与这种生存环境密不可分。鄂温克族的衣食住行都与森林环境密不可分。《额尔古纳河右岸》通过描写鄂温克族的日常生活场景也充分展示了与其相映的鄂温克民族民间的文化, 揭示着鄂温克族的生存方式、行为方式、感受方式和思维方式等。

出于对自然的崇拜、对灵性的世界的尊重, 这个族群所信奉的宗教萨满教也有了合理的建立依据。萨满文化对族群的影响无时无刻的体现着这一民族的文化心理特性。“萨满”以此源自通古斯语Jdamman, 意指兴奋的人、激动的人或壮烈的人, 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转成, 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身的戴立忍和化身。鄂温克人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离不开萨满。这种文化已经渗透到鄂温克族的各种民间文化活动中。萨满教是在我国北方少数民族中盛行的一种原始宗教。其基本观念是灵论和有神论, 灵魂观是萨满教世界的核心与基石。它要求热爱所有的生命形式, 坚持认为任何一种伤害行为都会波及到大家。因此, 它虽然承认要生存就必须杀生, 但认为生命不应被盲目的获取或者是浪费。在这种观念下, 大自然不仅仅是鄂温克族赖以生存的家园, 更是他们自身生命存在的一部分。鄂温克族无论是物质需求还是精神需求都与他们所生存的自然环境密不可分, 是一种相对的和谐关系。他们敬畏大自然, 又亲近大自然, 与自然相互依存。而城市化的建立一方面以牺牲乡村利益为基础, 另一方面也对这样的生态环境造成了破坏。鄂温克族经历了许多的磨难, 他们以其自身顽强的性格和不屈的精神一一克服过来, 然而在和平的年代, 他们的生存却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危机, 土地沙漠化、树林被无限度的砍伐、植被遭到破坏、水源干涸、大批动物的栖息地受到威胁而不得不迁徙, 这些是他们自身无法解决的难题。城市的发展与森林的生长的矛盾, 自然的繁衍与人类无限度获取的矛盾主题在作品中都得到体现。

二、强势种族与弱势种族——由“主人”到“边缘人”

鄂温克人原本是森林的主人, 而现今却不得不的排挤到边缘的地位, 成了要接济的、要拯救的、要管理的一群。正如迟子建在跋中所述, 我们总是在撕裂一个鲜活生命的同时, 又扮出慈善家的样子, 哀其不幸。当我们看到这样一个具有独特的优秀品质, 从灵魂到身体都连接自然的种族落寞的同时, 即便我们带着怜惜痛惋的感情, 却不得不得出这也是经过我们自己的手造成的现状。

在现实的有鲜明目的的制度发展下, 我们侵占着弱势种族的生存环境, 并又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同化着他们的民族文化, 使得他们无论是在现实生活, 亦或者文化状态都迈向了边缘的境地。在那片土地没有被开发之前, 森林茂密、动物繁多。当始于六十年代的大规模开发开始后, 大批的林业工人进驻山林, 运材路和铁路慢慢修建, 每天呼啸的火车的声音、伐木的声音取代了鸟鸣、取代了他们的歌唱。持续的开发是生活在山林中的游猎民族受到极大的损害, 城市的建立也带来文化的剥离, 我们的津贴、优惠的政策不能弥补他们所失去的。这不得不说是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某种悲哀。强势文化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在为其自身谋求发展的基础上侵占了其他种族文化的利益, 而作者出于对这样一种现象的关注与提醒, 期望找到一条平衡之路。

三、原始心灵与现代文明——被碾压的车轮

现代文明以博弈的姿态出现在那些原始生态的民族面前, 试图让他们的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预设发生转变, 并认为这样的转变是何其的理所应当, 正像是对现代化的发展益处进行传播一般。而鄂温克族在面对着现代文明的时候他们展现出的是多样的心灵变化, 老一代的抵触, 中年一代的无法, 年轻一代的迷茫。在这里展现的正是个体的困境和人类的困境, 与现实的困境发生了关联, 这种关联就是对乡关何处的追问以及深深的忧虑情怀。而现代文明对鄂温克族造成的影响也正如对我们生活在社会中的人的内心的冲击一样, 在面对着工业化、现代化的社会的高速发展状态我们也是茫然失措的, 似乎我们离现代文明越近, 就离自己的心灵越远, 正是对现代文明所承载的生活的失落感使作家渴望回归, 寻找真正的宁静的心灵栖息之地。在两种文明互质的局面中, 作者迟子建对有着强势的现代文明是以一种批评性态度产生质问的, 这种态度对内心的灵魂的叩问为基准, 在这些诗意的自然风俗人事上, 体现出了作家对于现代文明与原始心灵的矛盾的思考。作家期待的是天人合一之境的向往, “因为那才是人类真正的文明之境”。

参考文献

[1]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北京:作家出版社, 2008.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篇3

关键词:额尔古纳河右岸;伦理美学;关爱;包容

伦理美学是由东欧新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艾格尼丝·赫勒在其道德理论中所提出的新的观点,据此她提出了规范人们行为的准则,可简单理解为“善优先”,以及“关照他人”两个主要原则。善是人类社会中重要的一条道德准则,善是高于美的道德,当发生人与人或人与社会的冲突时,应把“善”放在最首要的位置。“关照他人”指的是不要有意地伤害他人。这条原则仅仅是为人们的行动提供基本的方向和建议,而并不能完全作为人们行动的“拐杖”。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她以一贯的对自然的关怀的生态视角谱写出了一曲动人的挽歌。小说以现代文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为基调,以一群鄂温克人的兴衰作为故事线索,即“以温柔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特别是通过自然这一纽带反映出了人类生存的现状和现代文明的缺失。其中所描写的人与人、人与社会和人与自然之间的包容和冲突,都是赫勒伦理美学的生动体现。

一、人与人之间的无私关爱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人物,处处体现着善良、无私、博爱的品行。当身边有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往往不顾自身安危和利益得失,无私的去帮助别人。

文中最浓墨重彩的这类人物以坚韧而纯洁的妮浩萨满为代表。萨满教是一种原始的宗教,萨满虽然有起死回生的神秘力量,然而他们却最终无法违抗“神”的旨意,更多时候他们只有目睹死亡,或者,以自己的孩子的死来换取别人孩子的生。小说中的她和丈夫情深意笃,一生有很多孩子。生下的可爱的儿子和女儿,他们取名为“百合花”、“黑桦树”,却为了拯救族人,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自己孩子的生命,这是因为她救了不该救的人,所以她的孩子将作为代替品被神灵取走。但是她无怨无悔。甚至为了救治因为饥饿而偷他们部族驯鹿的汉族少年,她不顾腹中快要出生的孩子,倾尽全力舞蹈,少年死而复生,她腹中的孩子却再也没能来到这个世界。就这样,她一生救了无数的人,她多半的孩子也因此而过早地离世。跳神结束后,萨满总要唱上一曲哀歌,是为生者的祈祷,更是为死者的哀悼,那样简单而朴实的歌词,流淌出的是作为母亲无奈的痛彻心底的悲恸,又是作为萨满神拯救鄂温克人生命的凯旋赞歌。在她身上我们看见了超然忘我的大爱与信仰的虔诚。

还有一个同为萨满的人物也是包含了无私的“大爱”的代表。尼都萨满是“我”的叔叔,在痛失爱人之后突然具有了非凡的神力,成了萨满。他主持着族人的葬礼、婚礼、降生礼,替族人祈福,他的跳神可以使生病的驯鹿好转,可以让伤口消失,他可以在舞蹈和唱歌中让一个人起死回生。他在部落面临着瘟疫、疾病、死亡等威胁的时候,镇定、从容、义无反顾地迎难而上。在遭遇日本的侵略时,他坚定不屈地带领族人抵御异族外侮,他的法术甚至折服了狂妄的日本军官。他的做为,深受族人敬仰。

除了两个萨满的无私,还有依芙琳对纯净无瑕疵的爱情的坚守,金德的为爱殉情,达西对在新婚之夜成为寡妇的杰芙琳娜的求婚,伊万为救坤得而被日本人的毒打,安道尔的善良敦厚等。他们都是充满人格魅力的人物代表,是小说中醒目的道德风向标。

在赫勒的伦理美学中,曾建议人们要去关爱他人,这是一条非强制性的道德规范,在现代社会中事实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相反还在渐渐的迷失。在这篇小说中,展现了少数民族延续千年的传统美德,塑造了一群友善、有信仰、尊重生命的人物,从这些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爱,看到了真,善与美,并以精神映照的方式为现代文明提供一个参照系。作者正是通过原始文明中人性的和谐与美好,来反观现代文明,并提出质疑,引人深思。

二、人与自然的和谐包容

正所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成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迟子建在小说中所描写的繁衍生息在宇宙间的有灵万物,人与自然地位平等,他(它)们互相依存,彼此牵制,相生相灭,取之有道,构成了和谐的自然生态,表现出天人合一的和谐生态美。

鄂温克人与自然相处和谐:丰腴的森林,豁达的人们,清新的空气,可爱的动物……人们渔猎有度,护养有方,大自然按照自己的规律繁衍生息,为人类提供取之不尽的资源。人可以从松鼠挂在树上的蘑菇的位置判断冬天的雪量;成群天鹅的叫声能吓跑敌人;人渴了可以喝桦树汁,饿了可以吃蘑菇和红豆;人们搬迁时把闲置和富余的东西放在“靠老宝” (在四棵粗细相等、间距适中的松树间建造的仓库)里,从不上锁,以备本氏族和他氏族人急需。

鄂温克人爱护自然环境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比如,他们从来不砍伐鲜树做烧柴,专门捡拾“风倒木”(自然脱落的干枯树枝)做烧柴,甚至结束生命时都不忍心吊在一棵鲜树上而选择枯树,因为他们都知道,死人的树是要和死者一起火葬的。他们每搬迁一次,都要把自己之前留下的垃圾深埋起来,为的是防止垃圾污染了森林,也避免给其他氏族造成不便。他们不会过度猎杀,当灰鼠等猎物,给它们生长繁殖的机会,他们始终与自然保持一个合理的尺度。

可是,当成千上万的伐木工人涌入山林的时候,以往的生态和谐就荡然无存了:林木因砍伐过度越来越稀疏,动物也越来越少了,沙尘暴开始蒙蔽了天空,驯鹿所能吃的苔藓逐年减少,鄂温克人民不得不跟着它们频繁搬迁。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从山峦到海洋(跋)》中写道:“伐木声取代了鸟鸣,炊烟取代了云朵。其实开发是没有错的,上帝把人抛在凡尘,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问题是,上帝让我们寻求的是和谐生存,而不是攫取式的破坏性的生存。”

赫勒提倡人类在面对各种冲突时应铭记着“善优先”的原则,可人们往往在实践的实践的时候就把这一原则抛到脑后。“善”存在于万物之间,“善”是高于美的道德。自然景观本身就包含着一种道德判断,当人类以“善”的面貌出现在它面前时,它回馈给人的是取之不尽的资源;当人类以“恶”的面貌与它相对时,它就会对人类施以惩罚。

总的说来,赫勒用了大量笔墨写下了伦理美学理论,提出了“善优先”、“关爱他人”的思想,为现代人提出了一个新的道德标准。在《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中,作者描写了鄂温克人民与自然和谐相处,反衬出现代人类伦理道德的缺失,寓意深刻而含蓄。与赫勒的思想遥相呼应,却更能打动人心,发人深省。

参考文献:

[1] 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M].北京: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9: 257-265.

[2] 王秀敏.赫勒关于理性化进程中道德规则重建的思考[J].求是学刊,2010,01:18-23.

《额尔古纳河右岸》读书笔记 篇4

内容主要是描述了关于鄂温克人的家族的故事,好像描写这种一个家族,一个区域的这样的小说比较容易获奖来着,就像《尘埃落定》一样,它是描写了土司的这样的一个故事,写得也是非常好。它是以一个女人的口吻来向我们娓娓道来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所经历的故事。他们居住在额尔古纳河的右岸,他们的那种房子叫做“希楞柱”,并且驯鹿在他们那里是十分神圣的动物。

首先,我觉得他们与大自然的相处是十分和谐的,作为游牧民族,他们喜欢生活在大森林里,男人们出去捕猎,女人们则处理捕回来的猎物,所以在故事的最后,汉人要他们下山去住到他们所建造的房子里时,他们很多都是不太愿意的。并且驯鹿只有在山上才能生活,驯鹿很挑剔,要吃山上的蘑菇啥的,还爱吃盐。在鄂温克人眼里,驯鹿是十分高贵的,什么猪羊什么,和驯鹿比起来,那都是低贱的。他们在形容猪时,说它是连屎都要吃的家伙。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信奉玛鲁神和萨满,玛鲁神也就是所谓的神鹿,人们常常会去祭拜它。

萨满,是书中最为神奇的人物了。当一个人有一些非常奇异的行为之时,就预示着他要成为萨满了。在书中有两位萨满,分别是尼都萨满和妮浩萨满。萨满是充满神力的,他们可以通过跳神来救人生命,驱灾避祸等等。但萨满往往也是挺悲剧的。特别是妮浩萨满,我觉得她是书中最悲剧的人物了。萨满每救一个生命,就要失去令一个生命,这就仿佛是一种生命的平衡,一种大自然的平衡,凡有所得,必有所失。妮浩和鲁尼生了很多孩子,但是每次都有人求助于她,希望她跳神帮忙解救,妮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救起了他们就意味着牺牲了自己的孩子,但每次妮浩都是答应了救助,虽然每次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全书下来妮浩死了好多个孩子,有一个甚至还腹死胎中了。她的一个女儿贝尔曼因此而害怕她跳神而逃走了。所以,萨满给别人自己的仁慈,带给自己的却是残忍,也带给了我们人性的善良。有次马粪包吃饭时喉咙卡了一根熊骨,请求妮浩跳神救他,马粪包一开始其实挺让我讨厌的,因为自己的堕落而去嘲笑欺侮别人,所以别人都很讨厌他。但妮浩这时还是救了他,当然了,代价就是自己的一个孩子。

血性,这也是我从书中所能体会到的,特别是马粪包,在被妮浩救了之后,他痛改前非,为了以示决心,他自宫了。好吧,确实很有血性,很勇敢。金得,因为母亲伊芙琳的逼迫,要娶自己不爱的女子,所以就在新婚之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爱恨情愁没有一丝丝掩饰,就那样真实强烈的展示在了我们的眼前。

额尔古纳河右岸读后感 篇5

《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反映了鄂温克人一百年的风雨生活,激荡人心。带着固有观念的我总以为这些逐水草而居、菇毛饮血的原始狩猎部落,只会打猎、喝酒、吃肉,围着篝火跳舞。没想到,他们的爱那么纯粹、那么单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至极,简单地生活,安静地老去。他们的美,像清风明月、石上清泉,透明不带有一点杂质,美得让人心动。

书中的爱情也给了我震撼与感动。书中林克与其兄尼都萨满为争夺达玛拉而进行的射箭比赛,将原始爱情的纯洁表达得淋漓尽致。伊万的那句想走的人是追不回来的,将对娜杰什卡的浓情蜜意无奈地化为一种大无私的爱情,还有瓦罗加为保护放映员与马粪包而遭熊击致死。这些或坚贞,或感动,或无奈,或幸福,或惊天动地,或默默无闻的爱情,将鄂温克人的百年沧桑展现在我们面前,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对待爱情的伟大蓝本。这些无比纯粹的爱情,正是我们缺少的,也是我们所需要的。因为纯粹,所以美得动人,美得让人心醉。

这里的人们生于自然而死于自然,就连他们的死亡也变得极其富有诗意。我出生在寒冬,我的姐姐死于风寒,我的父亲林克死于雷电,姐姐列娜、第一任丈夫拉吉达在风雪中永远地睡眠,侄女在鲜红色百合花前闭上了双眼,侄子在榛果树上像鸟儿一样落下,外孙女伊莲娜像鱼儿一样顺着贝尔茨河漂向远方它整个故事中,几乎所有的诞生或是拯救,都会伴随着生命的逝去。这或许就是人与自然最美的生存状态吧。萨满妮浩的那几个孩子,以及故事中我的姐姐列娜,都在不同意义上诠释了最原始的生态平衡或是能量守恒的含义,亦即任何一件事的得到或是达到,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有时甚至是生命。每一个生命都有它出现的意义,即便意外逝去,也有可能是在完成某种使命。那么,它的逝去也就变得赋有深奥的意义,某种程度上甚至有了些许诗意。因此,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被尊敬的。

鄂温克族人有很多的神,比如火神、树神、风神等等,仿佛自然界中的种种都是他们的神。因此,他们懂得感恩,感恩从自然界的这些神灵中获取的食物、果实等日常所需。正是源于对自然的这种敬畏感,鄂温克族人从不对任何大山里森林中的物种赶尽杀绝。在他们心中,人和自然本身就是一体的。这也许就是鄂温克人对自然的一种美好想象。生于自然,依赖自然,敬畏自然,最后死于自然,应该是鄂温克民族最生动的写照。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我们更应该向他们学习,与自然和谐相处,尊敬自然,爱护自然。如此,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额尔古纳河右岸》优秀读书笔记 篇6

BBC拍摄的《wild china》(又译作锦绣中华),共六集,其中第四集就有鄂温克族人的生活场景,那是仅有的几位仍然生活在山上,放牧驯鹿为生的族人,其中有一位老人,仿佛就是书中的“我”。迟子建为了这本小说,进山两个月采访山上的牧民,作下了几万字的笔记,所以小说读起来才那么真实,就像真的有以为酋长的女人,在跟你讲述他们乌力楞的故事。

那天听迟子建的讲座,她有说到,神话和民族传说是她的写作源泉,书中的故事很多并不是瞎编的,比如萨满的跳神,她救一个人,就要死去一个自己的孩子。整本书中充斥着死亡,也许生老病死是天地规律不可扭转,但是小说中描述的死亡,却总是一次次让人颤动。面对亲人的离去,“我”却表现得出奇平静,作为被神灵庇佑的鄂温克族人,死亡,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吧。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和谐理念 篇7

《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是迟子建用充满灵性且温情暖暖的笔调来抒发她对人生的独特理解,她尽情地挥洒着大自然五彩斑斓的色调。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它是我国第一部描写中国东部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的生存现状和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作者以一位年近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这个神秘民族近百年来顽强的抗争和哀婉的命运。在整部作品中,哀伤的曲调伴随始终,作者以细腻的笔触让我们感受到鄂温克族在那片黑土地上的真实的喜怒哀乐。

《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中死亡是灌注始终的,但它的死亡描写有着自己的独特的魅力。作者迟子建面对死亡,有着一种超然、达观的态度,她认为人的基本生存状态是心酸痛苦的,人总要遭遇到种种不幸,但即使面对人生中的心酸苦痛,也不能放弃对生活的热爱,我们要直面人生中的苦难,顽强奋斗,即使在孤立无援、惨淡阴暗的现实环境中,也要坚守住那一丝生的希望。整部作品中都伴随着大量的死亡出现,充满一种苍凉的意味。但她笔下的死亡并不恐怖狰狞,而是用一种淡淡的不作太大痕迹的笔触来描写,例如:列娜因为太困而坐在驯鹿身上静静的睡着了;拉吉达被雷电劈中后,并不是烧成一块焦炭,而是脸上带着笑意,像婴儿一样蜷缩在一棵大树根下睡着了。迟子建的死亡描写被人评论为是对生命意义的终极关怀,她作品中大量的摄入死亡因子,但并不是为了彰显死亡的恐怖与狰狞,而是通过死亡来鼓励人们在绝境中顽强抗争,勇敢面对人生中的一切困境,用一种坚毅、勇敢、不屈的意志力来和苦难抗争。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中一连串的死亡设置,表面上传递给读者的是悲凉、阴暗的情绪,但实质确是表达了作者对于终极生命意义的关怀,她让我们大量的接触到死亡,让这些死亡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像是与作品人物浑然一体。因为这里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而是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在展开。只要是有灵性的东西,似乎都可以以别样的方式存在于一种形态的毁灭之后。躯壳在这里只是灵魂短暂的居住之所,在一个时期的旅居后就会必然地完成它的转换,随着时空以不同的形式行走。死亡并非对生的阻断而是一种别样的延续。

一、死亡设置及其意义

(一)死亡方式的处理

1、“突然遭遇”的意外死亡

在面对“突然的遭遇”这种意外死亡中,迟子建结合自身的痛苦经历和认知将这些死亡或作为背景简单叙述,或作为推动文章前进的动力进行叙述。在意外死亡中,第一个可以想到的因素就是疾病,迟子建从小就经常见到自己身边的伙伴因疾病而匆匆离世。她在自己的散文中曾回忆道:“我从来没有想到同龄人的死去,她的头发是如此漆黑、浓密和油亮。她总是把刘海剪到齐眉的位置,而且她的眼睛也很秀气。以后每逢除夕,她家的人为她在大门口烧纸的时候,我便总能想起她发病前的最后一夜和我同睡一铺炕的情景。那夜我们睡得是那么香甜。”“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人活着有多么糟糕,因为死亡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同人吃饭一样简单。”[1]童年的经历深刻在了迟子建的脑海中,因此在创作《额尔古纳河右岸》时,就有有大量的人物是属于意外死亡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例如交库托坎因玩耍时不小心碰到了马蜂窝,活活地被马蜂折死了;林克在森林中被突降的雷电劈死了;列娜因为太困,在驯鹿背上睡熟了,被冻死了…这一连串的因为意外而失去生命的人物,让我们感叹生命的无常,也让我们感到生命很多时候都是很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但正是因为它如此脆弱,更显得它美丽而珍贵。人生中一切美好、欢乐的东西因为短暂而显得弥足珍贵,一切痛苦而庄严的情感因为死亡才见出诚。

2、“为爱而奉献”的死亡

这部作品中除了“突然遭遇”的意外死亡意外,还有一种很振奋人心的死亡,是为了一种博大精深的爱与奉献精神而付出的死亡。

《额尔古纳河右岸》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萨满就是尼浩,她这一身中所有的孩子都是因为她无私的大爱而牺牲的。尼浩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叫果格力的小男孩,在一年冬天,一个汉人何宝林的10岁儿子高烧重病,请尼浩去跳神治病。这时的尼浩是犹豫的,因为她知道这个汉人小孩本该离去的,若非要留下他,那尼浩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作为一个萨满,救人治病是天职,这种神圣的使命感是她毅然前往另一个乌力楞。就在妮浩要回到我们乌力楞的那个时刻,果格力爬上了营地附近最高的一棵松树。他刚在一簇大枝桠上坐定,一只乌鸦幽灵般地出现,扑棱棱地飞向他,果格力伸出手去捉乌鸦,乌鸦一耸身向着天空去了,而他则倾着身子跌落下来。他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声呼喊是:‘额尼啊__。’

尼浩的另一个孩子交库拖次的死也是一种大爱精神的终极象征。为了最不该救的马粪包,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尼浩的其他两个孩子,耶尔尼斯涅为拯救母亲从高树上摔下而死,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代汉族少年而流产死去。

尼浩四个孩子的死亡都是一种对世人无限的珍爱、对世间人们的一切痛苦磨难的最大关爱,是一种即使牺牲自己的一切都在所不惜的无私的博爱精神的终极体现。

3、“因外来文明侵入”的死亡

在作品人物的死亡方式里还有另一种形式:走下密林的小达西因山外的政治斗争失去一条腿而最终绝望地自杀;同样拉吉米因战争失去了性能力变态而自私地爱养女马伊堪并禁止她结婚最终使马伊堪生下私生子后跳崖自杀;马粪包下山看望亲人被汽车司机和助手打死;伊莲娜因受山内文化和生活与外来世界文化生活的影响,在痛苦中选择了自杀……他们的死亡都与山外的文明有着某种联系,迟子建借他们的死亡来使人们看到了山外的文明对山内文明的侵蚀和虐杀。伊万因反抗日本军官的压迫而逃出密林投向“革命”和另一种文明下并一度收入颇丰生活稳定,但这也使他原本健壮的身体日益萎缩最后连鸡蛋也握不住了,最终被山外的政治运动弄断了两根手指悲惨死去。伊万的命运正是迟子建设置的一个死亡意象,伊万正是走出密林河畔走向激流乡定居点的鄂温克民族的命运的象征。

这一系列的外来文化盲目的、残暴的侵入鄂温克族的古老文化,不加辨析的毁灭古老文化,让人悲叹不已。伊莲娜、伊万等人的死不仅是鄂温克族的悲剧,同时也是鄂温克文化的挽歌,预示着古老文化的渐渐遗失……

(二)死亡设置的意义

1、对生的延续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有诸多的死亡,但每种死亡都各不相同,都被赋予了不同意义的内涵,其中一种就是对生的延续。“人不死是荒谬的,没有死就没有爱和激情,没有冒险和悲剧,没有快乐和痛苦,没有生命的意义。”[2]有了死亡的存在,生命才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延续。

列娜的死是对驯鹿的生的循环,而尼浩的孩子果格力同样用死来延续了何宝林的儿子的生命,他的死亡在汉族人儿子身上再次得到了延续。而交拖库次则是用死亡来延续了马粪包的生命。耶尔尼斯涅用死亡延续了尼浩的生命,尼浩最后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延续了一个汉族少年的生命,尼浩延续了额尔克族人的生命…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死亡是另一种类型的书写,它以死亡反衬活着,又以活着体验死亡,这里的死亡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的开始。作品的`人物在经历亲人离去的巨大痛苦后,并不是彻底的枯萎泯灭,而是以温情、博爱、信念等来冲淡、缓和死亡所带来的阴霾,带着对亲人的无限思念,豁达乐观地对待人生。

2、对文化侵蚀的反思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伊莲娜的死亡和列娜、果格力、交拖库次等人的死亡方式是大不相同的,后者是因为对生的延续,对爱的延续而献上了宝贵的生命,而前者则是收到不断袭来的外来文明的巨大侵蚀后,带着对自己原有的古老文明的深深眷恋却无力回天的极其深刻的痛苦而走向死亡的。

伊莲娜具有鄂温克族的血统,但却出生在山外的激流乡。尽管这样,但她还是深深受到了鄂温克族文化的熏陶。索长林长长带她上山玩耍,族人的文化深深的感染着她。她深深的爱上了鄂温克族的传奇文化,她一边受着山里文化和生活的熏陶影响,一边又受到了山外世界的文化与生活的影响,这就使她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在巨大的痛苦中,她选择了自杀。

伊莲娜的死是古老文明和生活方式与现代文明和生活方式发生碰撞,并最终被现代文明所取代的最终结果。历史要不断向前发展固然没错,但是新的文明与生活方式对古老文明的疯狂席卷与残酷侵入,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古老文明中一些真善美的美好元素是否应该彻底消亡,还是应该传承与发扬?

二、生命内涵的诠释

“死亡意识”与“自然主题”的抒写是迟子建作品中的两大主题,在《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中,这两大主题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它们相互交织,共同彰显了生命的内涵。鄂温克人生于自然之中,与自然为伴,他们热爱、崇拜、敬爱着大自然,亡于自然之中,又在自然之中得到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作者给予了大自然不同于往日作品中的定义,大自然不仅是人类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朋友,而且它也成了人们苦难的见证者,它目睹着一幕幕的死亡。作品中的鄂温克人被誉为“自然之子”,终年生活在原始森林里,他们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在这个大自然了静静的上演着,因此,鄂温克民族的近百年的历史可以说都是和大自然大森林息息相关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不仅通过自然来彰显对生命的热爱,也通过大量的死亡书写来体现着作者对生命的终极关怀。《额尔古纳河右岸》也可以称为一部“爱”的百科全书,这部作品里的爱是包罗万象的,它包含了亲情之爱、男女之爱、友情之爱以及对大自然和芸芸众生的博大之爱。

迟子建自己曾说道:“也许是由于自己身处民风淳朴的边塞的缘故,他们是那么的善良、隐忍、宽厚,爱意总是那么不经意地写在他们的脸上,让人觉得生活里到处是融融暖意。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痛苦和苦恼。比如年景不好的时候,他们会为没有成熟的庄家而惆怅,亲人们逝去的时候,他们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哀情绪。我从他们身上领略最多的就是那种随遇而安的平和与超然,这几乎决定了我成年以后的人生观。”[3]正因如此,她在死亡面前也就理所当然地采取了一种豁然、乐观的态度,她所描绘的死亡也就显得带有一丝温暖,甚至是浪漫诗意的了,让人们感受死亡亲临的同时,也体悟到生命的真正意义与价值。

三、结语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部充满诗意与爱意的伟大作品,作者迟子建用充满灵性的笔调,尽情地挥洒着大自然五彩斑斓的色调,用扣人心弦的音律将尘封百年的鄂温克族的喜怒哀乐、兴衰历程向我们娓娓道来,让人回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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