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香积寺原文及赏析(共3篇)
过香积寺原文及赏析 篇1
过香积寺原文及赏析
原文: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译文
不知道香积寺在什么地方,攀登好几里误入云拥群峰。
古木参天却没有人行路径,深山里何处传来古寺鸣钟。
山中泉水撞危石响声幽咽,松林里日光照射也显寒冷。
黄昏时来到空潭隐蔽之地,安然地修禅抑制心中毒龙。
注释
⑴过:过访,探望。香积寺:唐代著名寺院,有争议,一说香积寺在长安县(今陕西省西安市)南神禾原上。”故址已废。一说在河南汝州,今风穴寺,唐时称香积寺。
⑵入云峰:登上入云的高峰。
⑶钟:寺庙的钟鸣声。
⑷咽:呜咽。危:高的,陡的。“危石”意为高耸的崖石。
⑸冷青松:为青松所冷。
⑹薄暮:黄昏。曲:水边。“安禅”即安静地打坐,在这里指佛家思想。
⑺安禅:为佛家术语,指身心安然进入清寂宁静的境界,在这里指佛家思想。毒龙:佛家比喻俗人的邪念妄想。见《涅槃经》:“但我住处有一毒龙,想性暴急,恐相危害。”
赏析:
鉴赏
诗题“过香积寺”的“过”,意谓“访问”、“探望”。既是去访香积寺,却又从“不知”说起;“不知”而又要去访,表现出诗人的洒脱不羁。因为“不知”,诗人便步入茫茫山林中去寻找,行不数里就进入白云缭绕的山峰之下。此句正面写人入云峰,实际映衬香积寺之深藏幽邃。还未到寺,已是如此云封雾罩,香积寺之幽远可想而知矣。
接着四句,是写诗人在深山密林中的目见和耳闻。先看三四两句。古树参天的丛林中,杳无人迹;忽然又飘来一阵隐隐的钟声,在深山空谷中回响,使得本来就很寂静的山林又蒙上了一层迷惘、神秘的情调,显得越发安谧。“何处”二字,看似寻常,实则绝妙:由于山深林密,使人不觉钟声从何而来,只有“嗡嗡”的声音在四周缭绕;这与上句的“无人”相应,又暗承首句的“不知”。有小径而无人行,听钟鸣而不知何处,再衬以周遭参天的`古树和层峦叠嶂的群山。这是十分荒僻而又幽静的境界。
五六两句,仍然意在表现环境的幽冷,而手法和上二句不同,写声写色,逼真如画,堪称名句。诗人以倒装句,突出了入耳的泉声和触目的日色。“咽”字在这里下得极为准确、生动:山中危石耸立,流泉自然不能轻快地流淌,只能在嶙峋的岩石间艰难地穿行,仿佛痛苦地发出幽咽之声。诗人用“冷”来形容“日色”,粗看极谬,然而仔细玩味,这个“冷”字实在太妙了。夕阳西下,昏黄的余晖涂抹在一片幽深的松林上,这情状,不能不“冷”。诗人涉荒穿幽,直到天快黑时才到香积寺,看到了寺前的水潭。“空潭”之“空”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什么也没有”。王维诗中常用“空”字,如“空山不见人”、“空山新雨后”、“夜静春山空”之类,都含有宁静的意思。暮色降临,面对空阔幽静的水潭,看着澄清透彻的潭水,再联系到寺内修行学佛的僧人,诗人不禁想起佛教的故事:在西方的一个水潭中,曾有一毒龙藏身,累累害人。佛门高僧以无边的佛法制服了毒龙,使其离潭他去,永不伤人。佛法可以制毒龙,亦可以克制世人心中的欲念啊。“安禅”为佛家术语,即安静地打坐,在这里指佛家思想。“毒龙”用以比喻世俗人的欲望。
王维晚年诗笔常带有一种恬淡宁静的气氛。这首诗,就是以他沉湎于佛学的恬静心境,描绘出山林古寺的幽邃环境,从而造成一种清高幽僻的意境。王国维谓“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这首诗的前六句纯乎写景,然无一处不透露诗人的心情,可以说,王维是把“晚年惟好静”的情趣融化到所描写的景物中去的了。因此最后“安禅制毒龙”,便是诗人心迹的自然流露。
诗采用由远到近、由景入情的写法,从“入云峰”到“空潭曲”逐步接近香积寺,最后则吐露“安禅制毒龙”的情思。这中间过渡毫无痕迹,浑然天成。诗人描绘幽静的山林景色,并不一味地从寂静无声上用力,反而着意写了隐隐的钟声和呜咽的泉声,这钟声和泉声非但没有冲淡整个环境的平静,反而增添了深山丛林的僻静之感。这就是通常所讲的“鸟鸣山更幽”的境界。
《过香积寺》古诗鉴赏 篇2
过香积寺 王维
不知香积寺,
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
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
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
安禅制毒龙。
王维诗鉴赏
香积寺:唐佛寺名,在今陕西长安县南神禾原上。
香积:佛教传说众香国的佛名。
王维的诗,不只是诗中有画,而且往往诗中有道。特别是在他晚年,沉缅在佛家的空寂心境之中,诗中的道,即禅理、禅趣尤浓。这首诗描写深山古寺环境景色:古木、云峰,渺无人迹的山径,被危石阻遏的幽咽泉声,照在深苍松林上的凄冷日色,还有空寂曲折的潭岸,都是那么萧瑟暗淡、幽冷阒寂,给人以远离世间尘嚣之感。这既是诗人赴寺途中实见实闻的景物,也是他那消极出世的禅寂心境的写照。
诗人正是要一步一步地引领读者进入他所企求的无烦扰的寂静禅境。历代的一些诗评家,从唐代的司空图到清代的王士禛,称王维为诗佛,竭力推崇王维的这一类诗,认为字字入禅,最有神韵。清人吴汝伦就称赞这首诗幽微夐邈,最是王、孟得意神境(《唐宋诗举要》引)。
这首诗构思精妙,写景技巧高超。从构思说,前四句写赴寺道中山景。首联写他在云雾弥漫的高山中行走了数里,还不知道香积寺在哪里。落笔就以不知二字,表现出一种迷惘的心境。次联写只见古木夹道,寂无人迹,忽闻钟声自林霭传来,却仍不知寺在何处。这两笔生动地表现出山的深幽。何处既与无人对偶,又遥应开篇的不知,将一种幽远深奥、缥渺莫测、令人迷惘讶异的意境氛围渲染得越来越浓。因此清人赵殿成说:此篇起句超忽,谓初不知有山寺也;迨深入云峰,于古木森丛人迹罕到之区,忽闻钟声,而始知之。四句一气盘旋,灭尽针线之迹;非自盛唐,未易多靓。(《王右丞集笺注》五六句,再进一步借泉声的幽咽和日色的凄冷,渲染山寺远离世间烟火、俗人难以接近的氛围。结尾两句才写到寺,但仍然不写寺中景物,而写寺外清漂的空旷幽寂,潭岸的曲折深僻,僧人的安禅入定。安禅:佛家语,指佛徒安静地打坐,身心安然入于静思凝虑万念俱寂之境,制毒龙,佛家故事,说西方的一个水潭中,曾有一条毒龙害人,被佛教高僧以无边佛法制服,这里比喻佛法可以克制人心中的.一切世俗杂念和妄想。由此可见,全诗写寺,不从正面直接描绘,而只是由低处到高处、由远处到近处地从各个侧面烘托山寺的深幽。近人俞陛云说: 常建过破山寺,咏寺中静处;此咏寺外幽景,皆不从本寺落笔。(《诗境浅说》)正是借助于这种巧妙的构思,诗人由浅及深地创造了超脱尘俗和忘我入禅两个境界,使外在景物与内蕴的禅境相互映照。
这首诗最精彩的一联是: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上句写所闻,下句写所见。山中危石耸立,流泉受到阻挡,只能缓慢地、时断时续地流淌。它们在嶙峋的危石间艰难地穿行水流声音变得细小了,低沉了,暗哑了,仿佛是在痛苦地幽咽。咽字下得极准确、生动、传神。深山青松树密荫浓,日光照射在松林间,因为受到阴暗的环境影响,而现出寒冷的色调。诗人以冷字形容日色,更新奇绝妙。这十个字,把泉声、危石、日色、青松四个意象有机地组合在一起,使日色之凄冷与泉声的幽咽相互衬托,深僻冷寂之境界全出。赵殿成评论说:下一‘咽’字,则幽静之状恍然;著一‘冷’字,则深僻之景若见。
昔人所谓诗眼是也。(《诗境浅说》)
香积寺晚照杂文随笔 篇3
午后四五点的斜阳,透过国槐树茂密的枝叶,向周围形成很大的一片阴凉,门口的人稀稀落落,树下有一个卖水的小贩,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不时打着瞌睡。稍远处,有一个老人,面前摆着一堆绳子,看不出来在摆弄什么。我在心里默默笑了,笑这寺院前活动着的人,也似乎与别处不同,因了这寺院,沾染上一些说不出来的气息。
从正门旁边的一扇侧门,进得院中,举目四望,整个庭院都覆盖着浓荫,一股悠风,悄然而来,人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仿佛院墙外尘世的一切纷杂喧扰,转瞬间都和自己没了关系,人似乎也断了尘念,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燃烧的味道,飘至人的喉间鼻头,随着均匀的呼吸,沁入心脾。
徘徊在寂静的庭院里,看着墙角的一盆荷花,在默默地开放,红色的花瓣,素淡的荷香,和空气中氤氲的香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多彩而迷离的世界。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恍惚,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我想,宗教对人精神的陶冶力量,大致就在于此吧。
缓步走过图书室,按照路牌指引,我向着善道大师崇灵塔的方向走去。通过路边的文字介绍,我对善导大师,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善导大师(613--681),中国净土宗二祖,他是隋末唐初山东临淄人,俗姓朱。10岁在密州剃度出家,20岁受具足戒,曾经前往江西庐山东林寺参访慧远法师遗迹,后往终南山悟真寺,专修净土法门。29岁时前往山西石壁玄中寺拜谒道绰大师,学习《佛说观无量寿佛经》奥义。后入长安,书写《佛说阿弥托佛》十万卷。唐高宗敬仰大师德行,下诏请善导大师担任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像的检校一职。因其念佛口出光明,被尊称为“光明和尚”。公元681年,善导大师圆寂,为缅怀大师弘扬净土法门的恩德,他的弟子怀恽法师等人,在长安城南神禾原,建立善导大师崇灵塔,以此修建了香积寺。香积寺成为中国佛教净土宗的第一个道场。
善导大师圆寂后,到了公元8世纪,他的《观无量寿经疏》传入日本,再过了几个世纪,日本僧人法然上人依据善导大师的《观无量寿经疏》创立了日本净土宗,《光无量寿经疏》成为日本净土宗的根本经典,善导大师被尊为宗家,香积寺也成为日本净土宗的祖庭。中日人民,因为善导大师而结缘,1980年5月14日,在善导大师圆寂1300周年之际,中日两国的佛教人士,在香积寺举行隆重的纪念法会,香积寺也成为中日两国宗教文化交流的见证。
站在善导大师崇灵塔前,我不觉仰头,以崇敬之心,瞻仰这座夕阳晚照下的灵塔。
这座灵塔共有十层,三十多米之高,夕阳在它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增添了它的神秘感。塔修建在一座方圆三十米的正方形基座的正中央,属于典型的土木建筑,外部由青砖垒砌而成,内部中空,有盘旋的木楼梯可以攀登而上。
南面是塔的正面,有一圆拱形小门,可供出入;其他三面,底层正中也有一个向内掏出的园拱,里面安放着佛像。这些佛像面目和善,表情温和,符合大唐包容万物的时代精神。
和唐代多数的佛塔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座灵塔的四角是向回收着的,不像大雁塔等其他的一些塔,四角棱角分明,可以悬挂铃铛或者风铃之类的。也许是岁月的风霜磨蚀掉了尖尖的塔角吧,可是仔细看看,真的不是。每层的四个塔角都是经过认真处理的,呈现出整齐的一个截面,一层一层的砖头,很分明的样子。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夏蝉的鸣叫声,声嘶历竭,不,声音里满含着对生命的热爱与欢唱。可是,我的脑海里,不是寂静,不是欢唱。
仰望着灵塔,我的思绪,被带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
五六月天,天空晴朗的和今天一样,澄净,瓦蓝,我仿佛听到了建造灵塔的喧闹声,工匠们大声的说话声,工具切碎砖块的声音,装卸木料的哗啦声,工人和着泥沙的声音,也许还有号子声吧,还有鸟儿的啾啾声……
那样一个劳动的场面,迅速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人们在缅怀善导大师的同时,能工巧匠们,更多的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试想建造一座离地高达三十米的建筑,必须要搭建脚手架,那时不比现在,有钢管,脚扣之类的东西,我想脚手架,一定是用坚固的木料搭建的吧,一层一层的固定,一层一层的加高,所有的建筑材料,全部要靠人力运送上去,其间肯定会有流血和受伤,甚至牺牲。
时候正值春夏之交,除了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不远处,应该是烧水的伙房吧,伙房除了做饭,更重要的是为工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水,一定会有满头大汗的小沙弥,三个,五个,在工地上来回穿梭,为大家把凉好的水送到跟前。
不知不觉间,我的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围着。在南面的拱形圆门里,我竟然自觉的跪下去,朝着灵塔,深深地叩首,深深地跪拜。在我弯腰面对着大地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那不可名状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崇敬,一种敬畏,一种发自内心的真真实实的景仰——为曾经建造这座灵塔的人。时代更迭,历史变迁,我们的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就是因为有这些能工巧匠,他们的人他们的名字也许已经被历史遗忘,可是这座塔,一千多年过去,此刻不是还巍然屹立在后世人们的眼前,在夕阳晚照下熠熠生辉吗?那段过去了的历史,那个被记忆尘封的故事,不是还在被人们不断讲起吗?
斜阳若影,照着这座写满故事的灵塔,也洒满我脚下的土地。四下一片寂静,蝉鸣响彻在幽林中,我忽然记起去年秋天来时捡拾银杏果的那棵银杏树了,于是挥挥手,作别灵塔,向着那棵树走去,夕阳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射在空寂的小路上。
路旁的几棵桂花树,都还没有开花,去年来时的情景,却如在眼前,连同桂花那馥郁的香气,都还在鼻子旁萦绕着。我不仅有些唏嘘,感慨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年。
远远就望见了银杏树,还在原来的地方,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里,并排立了两棵树,安静而不张扬。说起来,这两棵树应该是一公一母,结果的是靠东边的那棵树,很难忘记我当初第一眼看到满树硕果累累的样子。
见过结果的银杏树,没有见过结果如此繁盛的银杏树,金黄色的果实密密麻麻的缀在枝头,一挂一挂,摇摇欲坠,令人垂涎欲滴,熟了的,不断往下落,地上密密麻麻也是一层。银杏树就像是一位高产的母亲,俯首低眉,温和地注视着拜倒在她脚下的芸芸众生。仰头望,高大的树冠笼罩着天空,看不见一丝阳光,两棵树把小院遮挡了个严严实实,投下满地阴凉。
听人说,树在天上的枝叶有多宽广,地下的根系就有多广。我曾经站在树下,看头顶茂密的枝叶,想这根系,难道要延伸到那几间庙宇里去了不成?
眼前的银杏树依然矗立,高大巍峨。刚刚立秋,还不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整棵树的叶子也还是绿色的,周身散发出旺盛的生命力。也许,她在为即将到来的秋天积蓄着力量,此时此刻,她的沉默,她的隐忍,不正是生命力爆发前的一种蓄力吗?
带着对大树的敬畏之心,我移步向外走去,一旁的僧人示意,到关门时间了。耳旁是僧侣们敲击钟磬的声音,衬托的整个寺院更加古朴,寂静,先前进来时的燥热,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我的心沉浸在一片清静中,在喧嚣的尘世里,这是多么难得啊!
出得门来,门外一片净土,夕阳西下,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下去了。回望香积寺,沐浴在斜阳晚照下,平添几分肃穆,几分庄重。
不禁想起王维的那首《过香积寺》: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今天的香积寺,再没有了诗人笔下的“古木无人径”,它的门口,就是一条新修的大路,连接着四面八方。想当初,王维探访香积寺时,估计在一片深林和云烟中,摸到香积寺门口,怕是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呢!
只是,当他参禅悟道离去时,可否也有过,和我一样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