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杜子春读后感

2024-09-12

芥川龙之介杜子春读后感(共2篇)

芥川龙之介杜子春读后感 篇1

芥川龙之介杜子春读后感

芥川龙之介的《杜子春》,语言生动通俗易懂,如聊斋志异一般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有趣的奇谈,可是这小说却不同于童话故事,文章到底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竖立白眉老仙人这个角色有什么作用?一连串的问题萦绕之下,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

《杜子春》共有两个版本,一个是中国《唐人传奇玄怪录》描写富家子弟杜子春的故事,另一个就是芥川龙之介在此基础上改编的日版《杜子春》。

相比之下,开头部分都是写富二代杜子春花完了祖上的家产,贫困潦倒无从糊口,这时一位仙人救助了他,结果他又再三重蹈覆辙,老人又接连几次赠与了他财富,直到两三次后他终于醍醐灌顶,有所感悟。

仔细观察,在《唐人传奇》中老人直接给他现金,并次次叮嘱他要有所悔改,最后一次还警告他说道:“再不改过自新,你就永远受穷吧”;而在芥川龙之介笔下,老人只是与他寒暄几句,让他在夕阳自己影子的头部、腿部挖土获得黄金,转眼便消失不见。且花费大量笔墨描写杜子春奢侈生活——连一些不面熟的亲戚都来参加他的宴会,在把他推向极点之后狠狠摔入谷底——穷到别人家连口茶都不肯给他喝,多么一个“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例子!更重要的是,老仙人又让他在夕阳下把影子脚步挖出黄金来时,杜子春自己拒绝了。由此可见《唐人传奇》中杜子春的感悟像是在老人劝告下引发的,而小说中描写的是杜子春大起大落之后自己获得的感慨,衔接更加自然。

接着来看,《唐人传奇》中杜子春从此安居乐业自食其力,情节一大亮点悄然熄灭,不免有些落入俗套。后来又写杜子春为了报答老人,奉命来到云台峰协助仙人炼丹,是否有些未完待续冗长了呢?小说却不同,杜子春厌恶了人间虚伪,不想再次落入尘世,恳求仙人收他为徒想成为仙人并被带到峨眉山,这样不是就顺畅符合逻辑了许多吗?

二者结尾也是天差地别,相同的两篇文章都描述仙人叫杜子春无论如何都不要发出声响,撇下他一人。杜子春的面前便显现出豺狼虎豹凶神恶煞魑魅魍魉甚至地狱的景象来,直到看见地狱里鬼怪折磨自己的亲人,他终于情不自禁喊出声来。好了,这里发生变化了,《唐人传奇》写仙人因此炼丹被打断,从此气愤地离开了杜子春,这好像有些跑题了吧,况且使白眉智者的形象瞬间变为暴怒的老头子,这个收尾我觉得简直不符合前文,若是这样杜子春岂不是变成铁石心肠的无情之人了么?而小说则差强人意,仙人出现景象消失,老人告诉杜子春——“如果郎君真不作声……我会立即取你的性命。”,因此“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老人留给杜子春一个乡间田宅和几亩地,便又消失不见。

小说是《唐人传奇》的升华,芥川龙之介先是带我们领略了人间的虚伪无情,杜子春便提出想成仙的请求——其实这只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老人又考验他,他终于忍受不了鬼卒鞭笞父母而喊了出来,终没有成仙——人间冷酷,可真情自在,想着成仙逃避是没有用的。

羽化而登仙,这仙,不成也罢!

芥川龙之介杜子春读后感 篇2

一、修炼起因的比较

在唐代传奇《杜子春》中杜子春为周隋间人, 与身为道士的老人于一冬日傍晚在长安城相遇。道士分别直接给予杜子春三百万、一千万、三千万钱财, 前两次杜子春挥霍一空。在老人第三次施予时, 不胜其愧, 收下后用于善行义举, 因感恩于老人的三次施金而决定“唯叟所使”, 随老人前往华山云台峰炼丹修仙。而芥川笔下的杜子春为唐代人, 与已成仙人的老者铁冠子在春日黄昏时结识于洛阳城, 在仙人的指点下, 先后自己去挖掘头部、胸部、肚子三处夕阳照射地下影子之处, 有满车黄金, 前两次也是极尽奢华导致身无分文, 正是这种前后境遇的迥异引发的世人对其态度的对比, 让他体会到了人的薄情寡义, 厌倦了人世, 于是拒绝了仙人的第三次赠予, 主动请求向老人学习仙术, 以逃避现世, 进入理想的神仙世界, 前往峨眉山修炼。可见两作品中的时空背景、钱财的授受方式不同, 主人公的求仙动机也明显不同。

其实, 芥川对时空的改写富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将季节由冬改为春而言, 本就带有“希望”的寓意。人世虽有凶险薄情, 只要有希望, 就有生命的春天。这与原作杜子春在冬日茫然中舍弃冷寂的人世而求取仙境的永恒有所不同。地点的长安和洛阳皆为历史古都, 但在文人眼中, 长安代表政治和军事, 洛阳代表生活和故乡, 从李白的两首诗:“总为浮云能蔽日, 长安不见使人愁。”“谁家玉笛暗飞声, 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 何人不起故园情。”可感受到。而日本文人与政治相比更喜欢描述个人的世界。另外, 把仙人居住的地方从华山云台峰变成了峨眉山, 少了以山势奇险著称的华山的雄伟险峻, 却多了常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的朦胧美, 这也符合日本人追求纤细、精致、秀气美的思维方式。文中特意让杜子春自己去挖掘黄金, 正是要告诉杜子春, 即使脚踏之地蕴含宝藏, 也必须自己去挖掘, 人生真谛也必须在人间自行寻觅, 即使近在咫尺的母爱。另外, 按日本人的思维方式, 不愿以恩人自居, 让别人有被施恩的感觉和负担, 所以一般不会直接赠送对方钱财, 芥川表现了这一日本式的赠送习惯。可见, 看似简单的改动, 其实蕴含着芥川的苦心。

二、修炼过程的比较

原典《杜子春》将整部作品的中心放在试炼过程上, 描写得详尽细致, 以表明从世俗世界进入神圣世界的艰难。老人告诫杜子春说:“慎勿语, 虽尊神、恶鬼、夜叉、猛兽、地狱, 及君之亲属为所囚缚, 万苦皆非真实, 但当不动不语耳, 安心莫惧, 终无所苦, 当一心念吾所言。”接着在幻像中, 杜子春先后经受住了凶神恶煞、毒虫猛兽、雷电洪水的“生死”考验, 在相侍十余年的妻子受苦哀求时做到“不顾之”。后又受尽了所有的地狱酷刑和轮回转世时的千劫万苦, 都能够“慎勿语”, 最后却在转生为妇人时, 因儿子被摔死而“噫”了一声。这里存在着与利益、情爱等相关的、短暂的世俗世界, 还有一个神圣而虚无的、永恒的神仙世界。但是要到达神圣世界必须超越世俗世界, 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历程, 要克服喜怒哀惧恶欲, 要舍弃爱, 包括夫妻之爱、亲情之爱等。杜子春试炼失败正是因为“喜怒哀惧恶欲, 皆能忘也。所未臻者, 爱而已”。道士在修炼失败后懊恼:“向使子无噫声, 吾之药成, 子亦上仙矣。”叹息“仙才难得”, 杜子春也“愧其忘誓”。从当时的社会背景看, 《杜子春》问世的时期正处于唐王朝从繁盛走向衰退的阶段。以安史之乱为标志, 唐代社会陷入一片混乱, 人心惶惶, 焦躁不安, 梦想一夜暴富, 有了钱财, 立即游玩挥霍, 追求瞬间的享乐。有些人一贫如洗、垂死挣扎, 有些人成为新的暴发户。人们处于这种社会, 开始走向颓废, 但当发觉其享乐将瞬间消失, 脚下却已经步入逃避这个社会的边缘, 于是开始求助神仙。当时在唐代以天子为主, 求神拜仙风行一时。文中佛教用语频出, 道士的一心炼丹求仙, 包括他对杜子春的施予, 都是为了“觅仙才”, 具有修炼成仙的出世目的, 带有施恩回报性质。但在此, 老人与杜子春的意图呈现了有趣的背离:道士需要杜子春忘却喜怒哀乐等才能功德圆满, 羽化成仙, 然而能牵制杜子春参与修炼, 逐步克服幻境考验的原由, 却是自发的“感恩之心”, 这固然有碍七情六欲的克服。即使没有亲情之爱的“咦”声, 也难以舍弃对道士的“感恩之情”。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也流露出作者对当时社会的不满。

芥川小说中的杜子春也经历了试炼过程, 但作品重点不在于描写修练过程如何艰难, 而是通过试炼表现杜子春自身的蜕变过程。芥川在作品中, 删掉了原作中炼丹成仙的“药炉”这一重要道具, 也就表明芥川写这篇小说不再以仙道修炼为主旨。没有了妻子受辱哀求及轮回转世后投胎为哑女的情节, 而是设计了杜子春与双亲相见于地狱的场面。杜子春为了成为仙人, 铭记老人的训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都绝不可以出声”, 他经受住了各种艰难困苦、被杀后入地狱后灵魂受到的痛苦折磨。但是, 当他在地狱里亲眼看见经过残酷拷打已被变成马的双亲, 即便在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时候, 还为孩子着想, 在母亲对他说“不要担心我们, 只要你能得到幸福比什么都强”时, 杜子春感动于母爱而忘记了老人的告诫, 双手抱住了变得半死的马头, 喊出了“妈妈”。从表面看, 这是一场母子之爱与成仙欲望之战, 但杜子春成仙是由于厌倦人世, 而现在他感受到了温情所在, 则成仙之念也至此打消。从这种意义上说, 这场战斗又是母子之爱的美好人性与人情淡薄的丑陋人性之战。面对修炼失败, 铁冠子没有原作中道士的懊恼叹息, 反而对杜子春说:“如果你还是沉默的话, 我想我会马上要你的命。”而杜子春也没有遗憾、懊悔, “虽然没有成为仙人, 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决定“做个真实的人, 过着真正的生活”。重回人世经营生命, 也许是铁冠子藉由幻境所让其达到的目标。芥川这样的安排, 也体现了自己的“人性观”。他曾经在信中写道:“我但愿照旧长大, 照旧茁壮。那些使我痛苦的虚荣心、性欲与私欲心, 我希望都能使它走向正当化之途。只要为了爱, 即使不被爱, 希望也能抚慰生存之苦……这无所谓悲, 亦无所谓喜。然而, 迷梦致死, 情何以堪。不能再点起人性之火则尤不能忍受。我只想彻底坚持人性的伟大。”由此段私密的自我剖白中我们可以得知, 那爱的付出及不求回报, 才是牵绊芥川犹然挂心于凡间的理由, 也促使他作品中想传递温馨的感受。作者通过老人的这句话希望人能为爱而感动, 都拥有一颗爱心。

对于重要主题思想的“爱”, 芥川把父母与孩子的立场颠倒了。原作是让杜子春身为母亲, 基于母爱之情而发声, 侧重父母对孩子的慈爱, 这样的互动是单向的。与之相对, 芥川改写的杜子春身为儿子, 在人世薄情的失望中, 感知到母爱温情的光茫, 作为子女的爱也油然而生, 其所呈现的是母、子双向天伦之爱。文学即人学, 这样的情节安排也离不开芥川特殊的人生经历。芥川龙之介出生八个月后由于母亲精神失常, 被寄养于外祖父母家, 所以从小到大, 芥川是一个没有享受过亲生母亲的母爱的人, 他曾在作品写道:“我也是在孤独地狱里, 受苦受难的人。”他在乎母亲的发狂, 而母爱的寻求也成为他作品里反映出的一种潜意识。故有的研究家才会指出:“当杜子春在地狱里抱着的是半死的母亲变成的马的脖颈, 而把父亲除外, 必须注意到的是母亲发出的几乎听不到的微弱的声音的直接表现, 确实是母亲的声音亲切地传到了他的心田。”

三、修炼失败后归宿的比较

在原作《杜子春》中, 道士对杜子春的发声遗憾惋惜, 并“遥指路使归”。杜子春也在意自己违背誓言, 未能报恩, 叹恨而归。杜子春并不能自觉地了解自己所要的人生为何, 虽说他曾接受三千万广施人间善事, “恩者煦之, 仇者复之”, 依然是欠债还报的心理。他并没有从善事中领悟到自己的人生归处, 而是将生命决定权交给老人, 茫然中“唯叟是从”。他既没有在人间建功立业的企图, 又没有离开红尘修道成仙的意趣, 他的人生意义与生命方向并不明了。换句话说, 仙道修行既非他所愿, 老人恩情不能望却又还报无门, 经此“愧其忘誓, 自劾以谢其过, 叹恨而归”的冲击, 他的余生大约会在虚无、遗憾中度过。这也反映出当时多数人的矛盾与无奈, 身处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乱世, 既怨恨生的艰辛、人情的淡漠, 又无法彻底了断红尘精心修佛, 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人生观, 茫然度日, 消沉颓废。

在芥川龙之介的《杜子春》中, 除了前面提到的肯定人性的主题外, 作者在主人公身上还寄托了自己的身影。最后杜子春下决心弃绝成仙, 过正常人的生活, 与其说是杜子春的选择, 不如说是芥川对现代人哲理的思考及对自身存在价值的肯定。芥川深刻理解现代社会的人类的苦恼, 作为人生应该酸甜苦辣俱全。但仙人在与杜子春告别时, 让杜子春去泰山脚下桃花盛开的地方, 决心重新开始生活的杜子春, 回归的是一个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的、理想化的地方。这样作者无意识中流露出了逃避现实的思想。他痛恨人情冷淡, 宣扬母子温情, 并期望以此战胜人性的弱点, 但对此又没有自信。这一点与芥川自身的人生经历和人生观有关。生母的发疯、寄养的生活、23岁时初恋的失意, 给他带来了身心带来极大痛苦, 特别是1918年后, 芥川由严重的失眠发展到了由错觉和幻觉的精神疾病, 而《杜子春》发表于1920年, 正是作者精神极度崩溃的时候, 但作者依然借助童话表达了自己在绝望人生中的希望。生活中苦恼的芥川把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理想寄托于文学作品中, 希望在艺术的世界、梦幻的世界里找到幸福的感觉。正如文中的杜子春, 对人世间感到厌恶, 试图超脱现世, 请求老人教他神奇的仙术, 让他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神仙世界。他一方面向往艺术世界, 试图在艺术的世界里找到幸福。另一方面又很困惑:抛弃一切 (甚至于爱) 而完全沉溺于艺术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而在《杜子春》中, 主人公道出了芥川的心声:真正的幸福或许并不在于超凡脱俗, 而在于平淡真实。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虚无的艺术世界, 最终要回到现实生活轨道, 平静而又积极地面对生活。但在现实生活中, 芥川对于现实与理想的挣扎是强烈且矛盾的, 他后来因为某种“恍惚的不安”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年仅35岁。日本文艺评论家荒正人曾评论说:“杜子春开悟了, 但芥川龙之介没能悟透, 正是这种内心的矛盾、痛苦才是芥川龙之介的文学。”

异时空下的这两部作品, 主人公相同、故事情节相似, 但所表现的主题却相去甚远。原作的故事承袭自佛教, 以摒弃七情六欲而静心修仙炼道为主题, 而芥川更深化了杜子春内心世界的探索, 肯定了人性中爱之伟大, 让杜子春在人性的抉择与超越中, 眺望桃花源的理想世界。所以有学者研究认为:“虽然基本情节与原作相同之处颇多, 但是在立意和写作技巧上是芥川所独有的, 这种创造主要不是体现在变动的文字的量上, 而是在质上。”原作中杜子春茫然不知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向, 到了芥川笔下, 他看到了人性美, 选择了充满期待的新生活, 平凡而真实地活下去, 虽然世外桃源有些浪漫与不现实, 但这种主题的变奏, 我们可以说芥川完成了杜子春的现代化转变, 让我们重温人性之美好一面。

参考文献

[1]芥川龙之介.杜子春[M].芥川龙之介集 (28卷) [M].集英社, 1966.

[2]杜子春传[A].太平广记卷十六《续玄怪录》[M].北京:中华局, 1961.

[3]王丽莉, 崔红花.评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杜子春》[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 2006,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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