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

2024-12-08

《柳絮》(精选4篇)

《柳絮》 篇1

1.《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之一, 是封建社会走向崩溃的真实写照。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翻译的The Dream of Red Mansion;以及大卫·霍克斯和约翰·敏福德合译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而《红楼梦》中的诗词是故事情节和人物勾画的重要组成部分。下面就针对第七十回中《柳絮词·临江仙》的杨译和霍译版本进行分析。

2.从三美角度看待两种译本

意美, 即意境美。意境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精髓, 也是诗歌译本再现原诗并拥有自身活力的源泉和基石, 因此, 意境转换成为中国诗歌翻译的关键。

“玉堂前春解舞, 东风卷的均匀”1。霍译为“In mazy dances over the marble forecourt, Wind-whorled, into trim fl uff-balls forming”, 以静写动, 以“dances”名词再现“舞”的动作, 展现春风轻卷柳絮的动态美。而杨译选择直译“Dancing at ease in spring before white jade halls, Swirling gracefully in the spring breeze”。通过“Dancing、Swirling”动态词传达原诗动态美。杨译以直译展现春风中柳絮翻飞的生机, 而霍译以意译展现静态柔美。“东风卷得均匀”, 一团一团卷的多均匀, 多美好。霍译为“trim fl uff-balls forming”即修整过的小绒球, 直观形象, 而杨译中的“graceful”侧重其在风中飘摇的姿态之美。相较而言, 前者更显柳絮之可爱。

“蜂围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1霍译为“Like fl uttering moths or silent white bees swarming:/Not for us a tomb in the running waters, /Or the earth’s embalming.”“like”一词表明霍克斯仍采取意译手法。在他看来, 既然“蜂围蝶阵乱纷纷”与前一句“玉堂前春解舞, 东风卷的均匀”是用句号隔开的, 这就表示蜜蜂、蝴蝶与“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在语义上联系更紧密, 他认为蜜蜂、蝴蝶在生命终结之时既不随流水飘零也不是魂埋芳尘。在这一点上, 柳絮和蜜蜂蝴蝶是一样的, 故而采用“like”一词。而杨译为“While whirling all around me/Are butterfl ies and bees.”由此句可看出, 杨认为蜜蜂、蝴蝶是在围着柳絮飞舞。且与原本不同, 他将此小句独立成句, 更明确了译者意图。总体而言, 杨译更符合中国人的理解。尽管“蜂围蝶阵乱纷纷”与前一句用句号隔开, 但这并不表示语义上也是隔开的。春风中柳絮翻飞、蜜蜂、蝴蝶飞舞才更像是一幅完整的画面。而霍译的理解则有失偏颇。此外, 译文中二人对于蝴蝶这个意象的翻译也不同。霍译将“蝴蝶”译为fl uttering moths。“fl uttering”一词生动描绘出振翅起舞的蝴蝶意象。但霍克斯将“蝴蝶”一词译为moth, 与杨译的butterfl y相比, 有失美感。但对于“乱纷纷”一情景, 霍译的“swarming”优于杨译的“whirling”。“swarming”更生动描绘蜜蜂的嘤嘤嗡嗡之声, “whirling”更侧重蜜蜂、蝴蝶上下翻飞的动作。对于“芳尘”, 杨译直译为“dust”, 而霍译的“earth’s embalming”含有“fi lling with sweet odors”之意。中国人对于美好事物的消亡常采用“芳尘”“香消玉殒”等委婉之词以表示其美好与纯洁。因而“earth’s embalming”更能表达其清高无瑕之意。

总之, 霍译多采用意译, 多用名词, 符合英语表达习惯, 展现一幅静态美景, 而杨译采用直译, 多用动词, 符合汉语表达, 具有动态美感。

1.音美

汉语诗歌中注重平仄的搭配, 以造成声音节奏高低快慢不同的音乐感。原本中, 第一句“东风卷的均匀”与最后一句“送我上青云”押韵, 都为/yun/。此外, 第三、五、七、八小句韵脚都为/en/。该词的上阕为“玉堂前春解舞, 东风卷的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

Dancing at ease in spring before white jade halls,

Swirling gracefully in the spring breeze

While whirling all around me/Are butterfl ies and bees.

I have never followed the following stream,

Why then should I abandon myself to the dust?2 (杨译)

In mazy dances over the marble forecourt,

Wind-whorled, into trim fl uff-balls forming—

Like fl uttering moths or silent white bees swarming:

Not for us a tomb in the running waters,

Or the earth’s embalming.3 (霍译)

从音韵而言, 杨译中大量使用鼻辅音 (如/m//n//ŋ/) , 如dancing, swirling, whirling。霍译中也使用了如下鼻辅音:forming, fl uttering, swarming.这些鼻辅音的妙处在于展现柳絮飘飞、蜂飞蝶舞的盎然春意。诗中柔和的辅音/s/和/l/在不同单词的不同部位多次重复, 有机地配合了内容, 也有利于这一氛围的营造。此外, 杨译本中还运用到了辅韵:如“Dancing at ease in spring before white jade halls”中“dancing”与“spring”, 这些辅韵创造出嘤嘤嗡嗡的音乐效果。霍译中也有类似的辅韵。该译本中还使用了头韵, 如“Wind-whorled”, “fl uff-balls forming”, 这不仅能增强语言的韵律美和音乐美, 还描绘出形状如绒球的柳絮在风中飘拂的可爱场景、烘托出对此无比喜爱的感情, 加强了语言表现力。

由上可见, 二人虽没有采用严格的韵律格式, 但都在不同程度上使用鼻辅音、头韵和辅韵等, 增加译文的音乐美, 读起来朗朗上口, 反映了译者炉火纯青的翻译技巧。

2. 形美

原文共四句, 第一和第三句分别又有两个小句组成, 第二和第四句分别由三个小句组成, 共十个小句。而杨译将原文的第三、四、五行的“蜂围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拆为两句来翻译, 因而其译文为十一行。霍译在形式上做到了忠实, 与原词一样共十行, 且每行的句意上做到与原本对应, 属于形式忠于原文。尤其是将“Into the skies”单独成句, 既做到了形式上忠实又强调柳絮不落俗尘。此外, 这两种译本标点符号的运用各具特色。杨译译本中一个问号的使用很准确、到位。即将“岂必委芳尘。”译为“Why then should I abandon myself to the dust?”因为“岂必”一词意思为又何必, 用反问的语气表示不必, 更能表达此意。而且反问语气更能表现那种清高不落俗尘之气魄。若以句号结句则显平庸。霍译两次灵活运用冒号, 还有一个破折号起到解释说明之意。如“Do not, earth-child, our rootlessness despise:/When the strong wind comes he will whirl us upwards/Into the skies.”

3. 结语

本文从“三美”的角度, 对《柳絮词》两种英译本进行对比赏析, 诗歌的翻译是译者以另一语言来重建原诗的形式与内容, 再现原诗的意境与神韵。由于英汉语言本身、押韵方式和平仄韵律等方面存在着差异, 音美、形美不易再现, 意境美更是难以传达, 但这两种译本的译者凭借高超的技艺, 再现了原作大部分的艺术美以及文化内涵, 成功地再现了原作的意境。

摘要:《红楼梦》中的诗词揭示了人物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征, 渲染了作品的主题。本文从“音美”、“意美”和“形美”对霍克斯和杨宪益夫妇翻译的《柳絮词·临江仙》的两个译文比较赏析, 探讨《红楼梦》诗歌英译的美学价值。

关键词:红楼梦,音美,形美,意美

参考文献

[1]、曹雪芹, 高鹗.红楼梦.湖南:岳麓书社, 2004.

[2]、Yang Hsien-yi&Gladys Yang (1978) A Dream of Red Mansions.Beij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

[3]、Hawkes, David (1973) The Story of The Stone.London:PenguinGroup.

风吹柳絮满店香 篇2

几千年来,柳树之所以为人们所赞颂,大概和她那顽强的生命力和袅袅下垂之姿有关。但是你是否知道柳的医药价值呢?

柳叶似刀

柳之叶,细巧如刀裁,碧绿如色染。孩子们常含之作哨,谓之柳笛,一声清脆,四处回荡。柳叶其味苦而性寒,对某些热性病常有疗效,若患恶疮,可用柳叶煎汤熏洗;跌打损伤,熬膏外敷,可长筋骨而止痛。古代《圣惠方》曾记有:“垂柳叶阴干为末,于铁器中以姜汁调,夜夜摩之,治眉毛脱落。”

由于柳叶中含有大量的碘元素,其百分比甚至高于海带,所以很多医院都用柳叶制成柳叶膏,治疗单纯性甲状腺肿。据说欧洲的第一把手术刀,便是模仿柳叶的形状制成的,所以即便在今天,国际上最有权威的医学杂志,仍然被命名为《柳叶刀》。

柳叶如雪

柳絮是花还是籽,在古时便有争论。《神农本草经》谓之为花,并有“柳花如雪之称,实际上这是柳树保护种子(种子极小,1000粒只有0.1克)的一种絮状物,而不是柳花。虽然如棉像絮却毫无御寒之能,故清人陈臻子的《花镜月》称之:飞棉飞絮害无用,如雪如霜暖不消。”

真正的柳花,是黄色的花蕊,至晚春时花中结细小黑籽,花落而絮出,谓之柳絮。絮轻扬可飞,使种子得以到处传播;絮干燥而易潮湿,使种子能得到充足的水分。这也是植物适应环境的一例,难怪李时珍称柳絮为柳华——柳之精华所在!这种精华有止血疗痹的医疗用途,对吐血咯血症,取柳华焙干碾末,每服5克,很有效果;置于鞋中或袜内可治脚汗。至于柳花则是治疗风水黄疸的良药。

万千绿梢

万千绿柳梢,自古便被人们当牙签用,其医疗用途最广,柳枝治病常被视作紧要之药。仅《本草纲目》便收载了15项之多,诸如脾胃虚弱、黄疸初起、痔疮下血等均可运用。

民国初期,河北名医张锡纯兽首创用阿司匹林石膏汤治疗感冒发烧,颇有疗效;最近上海某些单位用阿司匹林驱除蛔虫,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现在已经知道,用阿司匹林治疗的疾病不下15种。可你也许不知道,阿司匹林最早就是用柳树中的水杨酸合成的。

水杨酸也是解热药,在柳枝中含量甚高,是由水杨素酶解、氧化后产生的。水杨素本身对体温中枢有调节的功能,能提高散热速度,扩张皮肤血管巾百友汁作用,故《曰华子本草》认为柳枝可治疗“入发大热”;水杨酸对关节疼痛有显著止痛效果,《名医别录》认为柳枝能“治膝痛”,实在高明得很。

错节盘根

柳树之根常常错节相盘,有的被做成精美的树雕工艺品,深受人们欢迎。据最近报道,柳树根还有抗肿瘤的作用,是化疗抗癌很有希望的辅助药。化疗治疗癌症常常会使体内的白细胞下降,但配上柳根服用后,则会使白细胞回升,起到扶正固本的作用。

其实柳树根治疗肿瘤在东晋葛洪的《肘后方》中便有记载,可治疗乳痈、石乳(如今之乳腺癌)“初起坚硬,屡疗不愈,取柳根皮捣烂,温热后用帛裹之”,将有可能消除肿块——这大概是世界医学史上最早用柳根疗癌的文字记载。

总之,那二月春风裁剪出来的柳树,全身都可药用,实在是一个绿色之宝。

从黛玉柳絮词两译本看“译味说” 篇3

关键词:林黛玉柳絮词,《红楼梦》霍杨两译本,诗味

翻译大致来说有两种, 一种是译意, 另一种是译味。这里所谓的译味, 是把不同的句子所有的各种情感上的意味, 用不同种的语言文字表示出来而所谓译意就是把字句底意念上的意义用不同种的语言文字表示出来。简而言之, 译意是翻译概念意义, 而意味指的是翻译情感意味。文学作品翻译的情感性是其翻译成败的关键, 所以“译味”在文学作品翻译中, 尤其在译诗中, 是非常重要的。

当欣赏一首诗时, 我们通常欣赏的不只是这首诗的意义, 而更侧重的是其味道。所以在诗作的翻译过程中, 译味比译意更重要, 因为译诗的味道对了, 自然是在基本意义已然传递的前提之下的。在诗词文学鉴赏中, 如果不能韵味悠长, 让人口齿留香, 那么纵成诗词也枉然, 诗词的翻译亦是。

之所以选择林黛玉《唐多令》这首著名的柳絮词来研究, 是因为这首词作的个性鲜明、情感浓重、风格突出, 总而言之, 味道十足。众所周知, 在《红楼梦》中, 林黛玉以其伤春悲秋叹无依的诗词之风著称, 其调哀婉凄绵, 其味绵密悠长。这首《唐多令》, 借柳絮的漂泊感叹自身孤苦无依。在基本意义方面, 霍杨两译本都已然传递出来;而是否将个中味道译出, 就有待研究了。本文拟从画面静动、语言风格、着眼角度、文体形式四个方面就两译作的“诗味”作出深入比较研究。

一、画面静动

杨宪益的译作偏静, 仿佛画面定格一般。而霍克斯则是侧重译作的动态美感, 从而在读者眼前形成一幅流动的画面。诗歌的流动美是一种创作心理, 也是一种审美意识, 流动的诗歌有鲜活的艺术生命力如同人的气脉流通。且看这两句的翻译:

一团团, 逐队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 说风流。

杨译:Catkins following in clusters,

Float off like ill-mated maids;

Vain their close attachment and beauty.

霍译:The fluff-balls dance,

Pursue, embrace,

Their floating lives, as our lives, quickly sped,

That, craving Beauty,

Find it dead.

杨译的重点在于三句末尾的三个名词词组, “clusters”“illmated maids”“attachment and beauty”.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毬”与“逑”谐音, 指配偶。而后文也暗示了此时的“逐队成毬”其实应该是一种“缱绻”, 恋人间的温柔缠绵。从杨译的“following in clusters”我们得到的不是那种爱恋痴缠的美感, 仅仅是很多的catkins紧凑在一起的静态画面。后面的“attachment”也是, 说缱绻而并非让人觉得缱绻, 因为意思够但味道不够。所以在“诗意”的传递中, 杨译无可厚非, 然而在“诗味”的再现中, 确实显有不足。

相反, 在霍译中, 译者通过动词的运用, 巧妙地对原作的意味进行了阐释, 使整个画面骤然鲜活灵动起来。第一句中, 译者将“逐队成毬”译成了“dance, pursue, embrace”。起舞, 追逐, 拥抱……这三个象征爱情的动词, 描绘出一幅絮团飞舞, 相互追逐, 、拥抱的感人场景。柳絮被赋予了生命和情感, 相互依恋缠绵的样子生动地被摆在的了读者的眼前, 也为后文说“缱绻”提供了便利。使得后面的译文虽未谈“缱绻”, 却尽是缠绵。“诗味”自然而然地四溢出来, 整个画面有种流动的美感。

再有一例:叹今生, 谁拾谁收!

杨译:She laments her life but has no one to whom to turn.

霍译:Our fate, like theirs

Uncertain hangs

此句的重点不是叹, 而是叹的内容—“谁拾谁收”。“拾”即“舍”, 这句的意思是, 是谁把我无情地舍弃, 谁有可以许我一个家?是黛玉对自身孤苦无依的感叹。在杨译中, 谓语动词有两个, 一个lament, 一个has, 然而这两个都没有鲜明的动作标识, 画面仍是静止的。难免有死气沉沉、平铺直叙之嫌, 对于原作中林黛玉的感叹, 并不能很好地流露出来。这便使得译出的诗作尽管意思相近, 但是情不够火, 味不够足, 难称佳译。

再看看霍译, 虽未说“叹”, 却字字写“叹”。霍译这一句重心在“hang”这个动词上, 一个“hang”, 形象地将尘世浮尘、漂泊无依的心酸道尽。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幅流动的画面, 柳絮纷飞、随风飘摇。虽然和原作的意义有些出入, 但是却异曲同工, 诗味盎然。

二、语言风格

杨译由于及其侧重“诗意”的传递, 忽略了诗作中的韵味, 故而译作多以平铺直叙为主, 这种语言风格有时难免有直白的空洞, 有时却恰到好处;而霍译诗作除却上文提到的灵动生气之外, 个中不乏逻辑抽象化议论, 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有损于诗的形象化审美特点。如对于此词下阕的开始的一句翻译:

草木也知愁, 韶华竟白头!

杨译:The willow too knows what it is to yearn.

In early prime her head turns white.

霍译:The creatures of nature, they too know our sorrow

Their beauty, like ours, must soon end in decay.

相比之下, 对于这一句的翻译杨译的处理比较合适。因为他找到了下阕首句的潜在主语, 以柳树译草木, 借柳絮说白头, 严格地保持了原词在生动的景物描写中隐喻韶华易逝的悲秋情绪和人生如梦的诗歌韵味。柳树不能代表草木, 但杨宪益之所以将此译成“willow”是因为后面的“白头”。为什么白头, 是因为有了柳絮, 也就暗指了前面的“草木”正是柳树, 这样的翻译显得更加合理和刘畅。而对于后面一句“韶华竟白头”, 杨译照字面翻译, 四平八稳。头发变白, 在中西方文化中都知道是变老的意思, 这句赋予了柳树人的生命与情感, 并且给人以想象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 杨译本来不甚出彩的语言风格反而能将原作的“诗味”再现出来, 坦白而言, 要比霍译的抽象化哲理性语言更显自然。

如果说杨译将“草木”的范畴缩小了, 那么霍译无疑是将其拉大到“the creatures of nature”, 使得所指更加宽泛, 反而让读者觉得模糊。而后面这一句的翻译更是不仅偏离了原有的“诗意”, 更消磨了“诗味”。“它们的美丽, 如同我们一样, 最终归于寂灭”这和杨译的“在青葱岁月取却白了头发”是完全不一样的语言风格。霍译像是发人深省的警言哲句, 偏于逻辑抽象化的议论, 反而剥夺了读者的想象空间, 失去了诗作原有的审美趣味。

这种语言风格的不同其实源自于译者对于原作诗味的理解所造成的着眼角度不同。

三、着眼角度

一首词作, 一种意象, 着眼角度不同, 译作的整体风格就不一样了。对于林黛玉这首柳絮词的译作, 杨译从小处着眼, 写个人感伤;而霍译是从大处提笔, 写自然规律。众所周知, 黛玉非报国救世之士, 她的词作多是感伤自身的, 着眼点是比较狭隘的, 所以, 霍译的大气译作在这并不合适。这和两译者对于原作“诗味”理解不同是密不可分的。

结合黛玉寄人篱下的身世和对于宝玉的痴恋怨念, 这首词实际上涵盖了三种感情意味。其一是“自古多情空余恨”的怨念。“逐队成毬”又如何呢, 缱绻成, 最终也“粉坠”“香残”。实际上是感伤自己和宝玉的情。其二是“身世浮尘雨打萍”的凄楚, 是对自己孤若柳絮, 漂泊无依的身世的感伤。此词作字里行间还有一种“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的宿命论, 满是寄人篱下, 命不由我, 像木偶一样受人支配的无奈与哀伤。由此可见, 林黛玉的这首词作是着眼自身的, 借柳絮写一孤弱女子在这世上的漂泊无依。所以, 杨译中, 尤其是下阕, 都是以第三人称单数的形式译过来的, 如“her head turns white”“she laments her life”“to whom she is wedded”可见译者也认为这应该只涉及黛玉一人的命运与身世。这样的着眼角度恰恰是原作所要表达的, 这也是黛玉这首柳絮词潜在的诗味, 如果像霍译的大处落笔, 反而弄巧成拙了。

诗词的味道必须要符合诗人的身份、个性。其实, 如果不是局限在红楼梦的大背景之下, 如果不是作为黛玉柳絮词的译作而出现, 将霍译看成一个单独的诗作来欣赏, 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大胸怀, 其艺术价值反而会更受推崇。因为霍译是大处着眼, 已经不仅仅限于一个人的命运了。霍译采用的是复数人称, 如“their floating lives, as our lives, quickly sped.”“They too know our sorrow, ”“their beauty, like ours, ”“our fate, like theirs, ”可见霍译实是借黛玉来悲叹大观园中的众姐妹, 甚至整个人类。他的着眼角度是人与自然的整体对立和沟通, 而非是对个人命运的感伤。

这种着眼角度的不同便让译语读者欣赏到了不同的译作:杨译有小味道, 霍译有大气魄。这也造成了上文所提到的语言风格的不同。但是鉴于原作诗人的性情, 我们只能说, 霍译有些不忠于原作了, 而杨译选择的着眼点却是恰到好处的。

四、文体形式

文学翻译其实本质上是一种再创作。翻译时除了应该质体并重之外, 应充分发挥译语优势, 进行再创作;再创作应该再现原作的文体美, 使“读者能够像读原作一样得到美的享受”, 诗词翻译亦然。

从再创作的角度来讲, 杨译其实是四平八稳、按部就班的译作, 但不得不提出的一点是, 杨译似乎只是译作, 并不是一首诗, 读者从杨译中得不到应有的美感。从韵律角度来说, 杨译除却最后两句的show和go之外, 整片译作几乎没有韵律。再看它整体的形式, 没有对仗, 没有长短句, 仅是参差杂乱的几个译句的单纯叠加, 让译作显得颇为牵强, 只凭意思上正确的传达是不能带给译语读者原作丰醇的“诗味”的, 也没有诗作美感。

而霍译显然是花费更多的心思的。一眼望去, 整个霍译诗作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错落有致, 比杨译更富有诗作的形式美:

The pollen is spent in the Island of Flowers;

From the House of the Swallow the perfume has fled.

The fluff‐balls dance,

Pursue, embrace,

Their floating lives, as our lives, quickly sped

That, craving Beauty,

Find it dead.

The creatures of nature, they too know our sorrow,

Their beauty, like ours, must soon end in decay.

Our fate, like theirs,

Uncertain hangs,

Wed to the wind, our bridegroom of a day,

Who cares not if we

Go or stay.

欣赏霍译首先一个鲜明的印象是:霍译运用英诗特有的长短相间, 短行居中的排列法, 产生了很好的视觉艺术效果。另外还包含了上阕韵脚fled, sped, dead, 和下阕韵脚decay, day, stay这些容易查找和感受的听觉效果。霍译的文体设计全然不同于杨译, 也和原作有出入, 融入了浓重的英诗特点, 这样的译作对于英语读者来说是非常享受的。换而言之, 杨译是单纯的翻译, 而霍译是在对于原作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一次再创作。而再创作的诗作由于融入了英诗的艺术特色, 使得美感更鲜明, “诗味”更浓郁。

黛玉写柳絮, 怜它韶华却白头。在这无根漂泊之物上,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不过是在空缱绻, 拼命想留下自己的位置, 却无力回天。她把哀怨和忧伤以及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都藏在她的诗里喷薄, 但早已预感到薄命的结局, 哀怨却无力。这正是这首词作的味道所在。

霍杨两个版本的译作对于“诗意”的把握无可厚非, 但是在“诗味”的传递过程中却给译语读者以不同的感受。当然我们不能单纯地评价谁优谁劣, 应该从不同的角度评析各自的成功和不足之处, 全面、客观地进行深入比较研究。杨译的形式无奇、画面枯涩, 从这两点上确实不如霍译的错落有致、画面灵动更具“诗味”, 更能让读者口齿留香;然而霍译的抽象化议论、过大处着眼, 也不如杨译更有针对性, 更加贴近原作的“诗味”。由此可见, 在诗词的翻译过程中, 不同的语言形式和文化背景往往会造成“诗味”的遗漏, 如何将其更为成功地展现在译语读者面前, 如何让读者品尝到丰醇的“诗味”, 的确是值得众译者深入探索的问题。

参考文献

[1]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0.

[2]王宏印.文学翻译批评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8.

[3]道吉仁钦.论文学作品翻译的情感性[N].西北民族学院院报, 2011 (01) .

[4]林日上.说说诗歌流动美[J].中华诗词, 2011 (02) .

[5]段军.从“诗眼”看古诗词的“动词效应”[J].文史哲, 1989 (05) .

[6]曹雪芹, 高鹗.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4.

[7]曹雪芹, 高鹗, 著.杨宪益, 戴乃迭, 译.A Dream of Red Mansions.Vol.1[M].外文出版社, 1994.

[8]David Hawkes.The Story of the Stone[M].Vol.1, Vol.2, New York:Penguin Group, 1973.

[9]王宏印.《红楼梦》诗词曲赋英译比较研究[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

《柳絮》 篇4

时至今日, 当翻开2015年第3期《小学语文教师》扉页, 读到孙老师所写的这一篇《老师, 你可以拥有自己的课程》时, 我给了自己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能否成就课程, 成就什么样的课程, 在于你的眼里看到的是什么, 你的心里占据的又是什么。

一、谋划, 不再是单兵作战

之前的每一次课程, 好像是我把什么都谋划好了, 包括对任何一个细节的处理。 然后正襟危坐, 告诉学生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走在怎样一条叫作“做课程”的路上。现在回过头来想, 这样的操作与我们曾经“满堂灌”的课堂又有何区别。 学生们带着懵懂的眼神听我细说一切, 而事实上我所提供的看似完整的套餐系列究竟合不合他们的胃口, 我是全然没有考虑和预想的。

眼看三月将近, 春光乍泄, 世外一片姣好。 这样的日子, 该是萌生某种意念的时候。总觉得守着这样的日子就不该每天只是拿起书本而后又放下书本而已。 于是, 我兴致勃勃地开始与学生们聊起了春天。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细雨开始沾湿衣襟的早春, 我们共同爱上了这位近乎让所有人都能为之驻足的春的使者———柳。

当我将这个富含万种柔情的字袅娜地写于黑板上的时候, 我第一次从学生们的眼底看到了一种叫作异彩的东西。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这个字的背后该有多少值得我们期盼的故事, 该有多少能让我们惊异的美丽。“柳文化”课程的落地是一拍即合, 是众望所归, 是合乎时节, 契合喜好的。

三月, 开启这样的课程之旅, 想想会觉得是美事一件。 试问, 世上还有什么比对自己喜欢的事情研究更富乐趣的事呢? 当日, 我们挪用了语文课堂的时间, 将对课程的构想顺着最初的喜好尽情地绵延开来。因为我知道, 很多时候, 时机真的有多重要。一旦激情冷却, 一旦想法褪色, 想要重新拾取最初的惊喜一定很难。

还是这个空气里弥漫着悠悠花香的上午, 我们在陈设延续了不知有几个年头的教室里讨论着课程的构建。四人小组合作依然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也就在这样的群策群力之下, 组长们记下了一个又一个金点子:研究柳, 吟诵柳, 绘画柳, 歌唱柳, 吹奏柳, 栽种柳……或许, 最终回到的依然是我们之前怎么做课程的模式之上, 但, 不同的是, 学生们在第一时间成为课程的主人。 他们的雀跃, 他们的热情, 他们的投入, 都告诉我 “课程”是什么。 课程就是与学生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 贡献所有的智慧, 构建学习的宝库, 展开多样的研究。 乐趣在其中, 主动在其中, 追求在其中, 情味在其中。

在这个春寒料峭, 花儿渐放的初春, 我们看到了一缕最温暖的光。 它同样属于课堂, 属于学习, 属于生命旅程中最难忘的一段。

二、实践, 早已是风生水起

得益于李希贵老师所著的《面向个体的教育》一书, 虽然我无能力在同一时间段给学生提供多样的课程超市, 但在实施同一个课程的过程中, 我取用了“结识志趣相投的伙伴也应成为教育的目标”这一理念。 围绕“柳文化”这一主题, 我们设置了涉及各个学科的丰富多样的实践点, 每个同学的参与项目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进行申报, 然后与爱好相同的同伴结成同盟, 展开对同一个领域的学习研究。此举一出, 热情空前高涨, 喜欢放声高歌的选择了“唱柳之歌”“吹柳之曲”; 喜欢摄影的则三两结伴约好了该去哪里寻觅柳树的芳踪;喜欢动手实践的则开始研究柳条的栽种技术。当然, 也有很多的浪漫女孩、诗意男孩开始谋划一场盛况空前的“咏柳诗文诵读比赛”。

时间是规定好的, 就在我们预定的时间之内, 学生们走在了多途径的学习之路上。 公园里有他们驻足观赏的身影, 电脑旁有他们冥思搜寻的模样, 小河旁有他们席地描摹的样子……他们告诉我, 美术课代表已经联系了美术老师教他们柳树的基本画法, 音乐课代表则将需要歌唱与吹奏的与柳相关的曲子提供给了音乐老师, 没有曲谱的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音乐老师的及时帮助。而语文课代表则和我说, 需要我帮他们改一下诗文诵读的稿子。点开属于我们的群空间, 一时近乎惊呆。这是孩子们编撰而成的诗文诵读原稿吗?不是一首, 不是一篇, 而是多样的整合, 有引言, 有诗文, 有连接语, 洋洋洒洒, 完整而丰富。诗文诵读比赛是全班参与的一个活动项目, 十一个小组提供的稿子都堪称是精心之作。第九小组的组长小宋告诉我, 他们光手写的稿子就有多份, 她拿给我看了其中的一份, 尽是修改的痕迹。第一小组的组长小蔡告诉我, 他们的稿子需要我重改, 因为他们将领诵的人作了大幅度的调整, 组员也对内容进行了修改。我当然乐意为之, 因为在第一次为他们当下手的时候, 我就已经对这一组刮目相看, 因为在他们的稿子上, 组长已经根据组员的能力与特点进行了合理的角色分配, 一切都干得那样井然有序。

欣慰之感无以言表, 第一次, 我的学生在同一个课程的引领下表现得如此积极, 参与得那么主动。 而事实上, 在这样的课程实践之中, 我倒是轻松了很多, 解放了很多。

抱团学习, 充分信任, 尊重个性, 会有奇迹发生。

三、让位, 就这样彼此促进

读薛瑞萍老师的书, 总是深深地沉醉其中, 她与她的学生们就在日常的语文课上, 肆无忌惮地听名曲, 压缩语文课本上的教学内容。我也看到另一位特级教师这样表达:“我要做的, 是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去学完语文课本上的东西, 然后带着孩子们做我们想做的事。 ”

每每读到这样的有关语文教学的话语, 心中总是一片敞亮。 因为知道了我曾经有过的想法不是荒诞无依的, 不是心血来潮的, 而是基于一种真实的, 日积月累的思考。 只要做了语文教师多年, 相信你与我一样会渐生这样的想法: 苦守着一本课本, 咬文嚼字一整个学期, 到头来, 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给了学生什么, 让学生得到了什么。 诚然, 这样的叙述并非是对课本的藐视, 而恰恰是基于对语文教学更为广博的思考。正是有了对语文更多的钟情和感悟, 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提出了拿更多的内容填充语文课堂的想法。 因为, 我们都爱语文, 我们都想带给学生课本之外更多的也叫语文的东西。

在日常教学中, 属于我们的教学时间总是那么有限, 往往有顾此失彼之感。这也应该是很多教师抱怨有想法无法得以实施的一个重要缘由。那么, 我们是否可以借用课程, 取其语文之味, 有系统、有步骤地让它适时地接近课堂, 充实课堂, 成为语文教学中一个具有重要地位的补充阅读实践活动内容呢?

当然, 与学生的约定就是:课内必须掌握的一定要牢固掌握, 比如字词, 比如优秀段落, 比如对于某些章法的感悟与及时运用等。 而身为师者, 更是将备课的模式调整为习惯式的单备一课, 改为备单元课。 哪篇需精讲, 哪篇可略读;哪里需细研, 哪里可粗疏。这样的调整带给我们更多的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 于是, 我们的课堂除了文本内容之外, 有了更为鲜活的课程内容的及时填补。 而本学期, 我们就将“柳文化”课程的相关阅读内容移进了课堂, 我们赏名家之文, 我们诵名家之诗, 我们还观名家之画, 我们更尝试依据自己的观察自主进行诗歌的创编活动……

我们不能说这样的实施一定是科学的, 是能带给学生根本性改变的。 但有一点我们已经看到, 在这样的删与增之间, 我们的课堂变得更有期待, 更有活力, 更有特色了。为了赢得更多的时间进行他们喜爱的语文课程实践活动, 在对规定的文本课程内容的学习中, 学生就会全力以赴。因为他们想以上佳的表现为自己赢得这样的快乐学习的机会。而谁都无法否认, 及时填补进的课本之外的语文实践活动内容, 它们带给学生的那种思维上的灵动, 行动上的积极是昭然若揭的。

稍作谦让, 彼此促进, 我们在文本与“课程”之间找到了语文学习更大的乐趣。 让“课程”小心翼翼地走进课堂, 这样的实践我们已经悄然开启。

四、行动, 让我们心手相牵

三月, 其实只是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季节而已。 行走三月, 我们与柳相伴, 而对柳的钟爱与描摹又岂止仅仅停留在三月呢? 这样一路走来, 我们将三月看作是亲近柳的开始, 也看作是走进自然的开始, 更看作是第一次师生真正拉近距离的开始。

什么是“课程”? 我这样说:做起来就是课程。 我们不必拘泥太多, 也不必思虑太多。这样的行动研究与创新实践, 没有对与错, 只有想不想, 只有敢不敢。我们是行走在教学第一线的普通教师, 我们没有能力谈太多与之相关的理论之道, 时间不允许, 能力不允许。 我们能做的就是有点想法, 及时行动。

当你与学生谈论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当你与学生一起商讨某一板块如何策划才会更好的时候;当你用心倾听学生们奇思妙想的时候, 我们的教学已经走出了陈旧, 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出了隔阂。这样的校园, 这样的课堂, 这样的师生关系, 难道不是由课程改革所带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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