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王亮传》文言文原文及翻译

2024-08-14

《梁书·王亮传》文言文原文及翻译(精选10篇)

《梁书·王亮传》文言文原文及翻译 篇1

《梁书刘季连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刘季连,字惠续,彭城人也。父思考,以宋高祖族弟显于宋世,位至金紫光禄大夫。季连有名誉,早历清官,时人多之。齐高帝受禅,悉诛宋室,太宰褚渊素善之,固请乃免。

建武中,出为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时明帝诸子幼弱,内亲则仗遥欣兄弟,外亲则倚后弟刘暄、内弟江祏。遥欣之镇江陵也,意寄甚隆;而遥欣至州,多招宾客,厚自封殖,明帝甚恶之。季连族甥琅邪王会为遥欣谘议参军,美容貌,颇才辩,遥欣遇之甚厚。会多所傲忽,季连憾之,乃密表明帝,称遥欣有异迹。明帝纳焉,乃以遥欣为雍州刺史。明帝心德季连,四年,以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令据遥欣上流。季连父,宋世为益州,贪鄙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善待季连。季连下车,存问故老,抚纳新旧,见父时故吏,皆对之流涕。辟遂宁人龚惬为府主簿。惬,龚颖之孙,累世有学行,故引焉。

天监元年六月,元起至巴西,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战。兵交互有得失久之奉伯乃败退还成都季连驱略居人闭城固守元起稍进围之。是冬,季连城局参军江希之等谋以城降,不果,季连诛之。蜀中丧乱已二年矣,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亦无所籴,饿死者相枕。其无亲党者,又杀而食之。季连食粥累月,饥窘无计。二年正月,高祖遣主书赵景悦宣诏降季连,季连肉袒请罪。元起迁季连于城外,俄而造焉,待之以礼。季连谢曰:“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元起诛李奉伯并诸渠帅,送季连还京师。季连将发,人莫之视,惟龚惬送焉。

初,元起在道,惧事不集,无以为赏,士之至者,辄许以辟命,于是受别驾、治中檄者,将二千人。季连既至,诣阙谢,高祖引见之。季连自东掖门入,数步一稽颡,以至高祖前。高祖笑谓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其无卧龙之臣乎?”季连复稽颡谢。赦为庶人。四年正月,因出建阳门,为蜀人蔺道恭所杀。季连在蜀,杀道恭父,道恭出亡,至是而报复焉。

(节选自《梁书·卷二十列传》,有删改)

注:①祏shí。②稽颡sǎng:古代一种跪拜礼,屈膝下拜,以额触地。

译文:

刘季连字惠续,彭城人。父名思考,凭借是宋高祖族弟在宋朝显达,做到金紫光禄大夫。刘季连有好名声,早年历任清官,深得时人赞赏。齐高帝即位,尽杀宋王室(亲属),太宰褚渊向来和刘季连关系很好,坚决请求(高帝)才赦免了他。

齐建武中,出任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当时齐明帝的儿子都年幼力弱,内亲则依仗萧遥欣兄弟,外亲依赖后弟刘暄、内弟江祏。萧遥欣镇守江陵,明帝对他寄予了厚望;而萧遥欣到州郡,广招宾客,给他们封官,培植自己的势力,齐明帝十分讨厌他。刘季连同族外甥琅邪王会任萧遥欣咨议参军,容貌漂亮,很有舌辩之才,萧遥欣对他很优待。王会十分傲慢、轻忽,目中无人,刘季连对他们感到失望,于是秘密上表明帝,称萧遥欣有不轨之图。明帝接受了刘季连的意见,便让萧遥欣任雍州刺史。明帝心中感激刘季连,建武四年(497),任命刘季连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令他占据萧遥欣上游。刘季连的父亲宋朝时任益州刺史,贪婪庸俗无政绩,益州人因为讲究义气的缘故,待刘季连很好。刘季连到任后,慰问昔日长老,安抚接纳新官旧吏,看见父亲时代的旧官吏,都对他们流泪。征召遂宁人龚惬任府主簿。龚惬,龚颖的孙子,世代有学问,有德行,因而荐举他。

天监元年(502)六月,邓元起到巴西,刘季连派他的将领李奉伯等人抵御作战。两兵相交,互有得失,过了一段时间,李奉伯便败退回成都。刘季连驱逐疆界上居住的人,关闭城门固守。邓元起稍进包围刘季连。这年冬天,刘季连城局参军江希之等人计谋举城投降,没有成功,刘季连杀了江希之。蜀中发生**已经二年,城中储存的粮食已经吃完,每升米需钱三千,也买不到,饿死的人互相枕藉。那些没有亲友党羽的人又被杀掉、吃掉。刘季连一连几月吃粥,饥饿窘迫没有办法。天监二年(503)正月,高祖派主书赵景悦宣诏纳降刘季连,刘季连去衣露体惶恐请罪。邓元起将刘季连贬谪到城外,不久又拜访他,很礼貌地对待他。刘季连感谢说:“早知是这样,哪里会有前一段时间的`事。”邓元起杀掉李奉伯及其他大将,送刘季连回到京都。刘季连准备出发,没有人去看他,只有龚惬一人去送他。

起初,邓元起在路上时,担心事情不成功,没有可赏赐的东西,士兵中表现好的,都许愿给他们升官,于是接受别驾、治中文书的人,近二千人。

刘季连已经回到京师,到朝廷谢罪,高祖接见了他。刘季连从东掖门进入,数步一跪拜,直到高祖跟前。高祖笑着对他说:“你想仰慕刘备却竟不及公孙述,难道没有卧龙这样的大臣吗?”刘季连再次跪拜谢罪。被赦免为庶人。天监四年(505)正月,从建阳门出来,被蜀人兰道恭杀害。刘季连在蜀时,杀过兰道恭的父亲,兰道恭出逃,至今为父报了仇。

《梁书王僧辩传》原文及翻译 篇2

原文:

王僧辩,字君才,右卫将军神念之子也。起家为湘东王左常侍。寻为新蔡太守,犹带司马,将军如故。属侯景反,王命僧辩总督舟师一万,兼粮馈赴援。才至京都,宫城陷没,天子蒙尘。僧辩与柳仲礼兄弟及赵伯超等,先屈膝于景,然后入朝。景悉收其军实,而厚加绥抚。未几,遣僧辩归于竟陵,于是倍道兼行,西就世祖。世祖承制,以僧辩为领军将军。

及荆、湘疑贰,军师失律,世祖又命僧辩及鲍泉统军讨之,分给兵粮,克日就道。时僧辨以竟陵部下犹未尽来,意欲待集,然后上顿。谓鲍泉曰:“我与君俱受命南讨,而军容若此,计将安之?”泉曰:“既禀庙算,驱率骁勇,事等沃雪,何所多虑。”僧辩曰:“不然。君之所言故是,文士之常谈耳。河东少有武干,兵刃又强,新破军师,养锐待敌,自非精兵一万,不足以制之。我竟陵甲士,数经行阵,已遣召之,不久当及。虽期日有限,犹可重申,欲与卿共入言之,望相佐也。”泉曰:“成败之举,系此一行,迟速之宜,终当仰听。”世祖性严忌,微闻其言,以为迁延不肯去,稍已含怒。及僧辩将入,谓泉曰:“我先发言,君可见系。”泉又许之。及见世祖,世祖迎问曰:“卿已办乎?何日当发?”僧辩具对,如向所言。世祖大怒,按剑厉声曰:“卿惮行邪!”因起入内。泉震怖失色,竟不敢言。须臾,遣左右数十人收僧辩。既至,谓曰:“卿拒命不行,是欲同贼,今唯有死耳。”僧辩对曰:“僧辩食禄既深,忧责实重,今日就戮,岂敢怀恨。但恨不见老母。”世祖因斫之,中其左髀,流血至地。僧辩闷绝,久之方苏。即送付廷尉,并收其子侄,并皆系之。

会岳阳王军袭江陵,人情搔扰,未知其备。世祖遣左右往狱,问计于僧辩,僧辩具陈方略,登即赦为城内都督。俄而岳阳奔退,而鲍泉力不能克长沙,世祖乃命僧辩代之。数泉以十罪,遣舍人罗重欢领斋仗①三百人,与僧辩俱发。既至,遣通泉云:“罗舍人被令,送王竟陵来。”泉甚愕然,顾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经略,贼不足平。”俄而重欢赍令书先入,僧辩从斋仗继进,泉方拂席,坐而待之。僧辩既入,背泉而坐,曰:“鲍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鏁②卿,勿以故意见待。”因语重欢出令,泉即下地,鏁于床侧。僧辩仍部分将帅,并力攻围,遂平湘土。

(选自《梁书·列传三十九》,有删改)

译文:

王僧辩,字君才,是右卫将军王神念的儿子。从家中征召出来任湘东王左常侍。不久他又任新蔡太守,仍然兼任司马之职,将军之号不变。正遇上侯景反叛,湘东王命令王僧辩总督一万水军,带着粮食给养赴援京城。刚到都城,宫城被攻陷,天子蒙尘受辱。王僧辩与柳仲礼兄弟以及赵伯超等人,先向侯景投降,然后入宫城朝见皇上。侯景把他们的军器和粮食全部收缴,而对他们深加抚慰。没过多久,侯景又派王僧辩回竟陵,王僧辩于是加倍赶路,日夜兼行,向西去投奔世祖。世祖秉承皇帝意旨,任命王僧辩为领军将军。

等到荆州刺史湘东王、湘州刺史河东王之间产生嫌隙,互生二心,军队无法统一指挥,世祖又命令王僧辩及鲍泉统领军队攻讨他们,给足军粮,约定日期出发。当时王僧辩因为竟陵部下没有全部到达,打算等他们全部聚齐,然后集中前行。王僧辩对鲍泉说:“我与你一同接受命令南进征讨,但军队阵容却这样不整齐,你的计谋将是什么?”鲍泉说:“我们既然已经领受了朝廷对战事的谋划,率领骁勇的将士驰驱杀敌,形势如同用热水浇雪,还要多担忧什么?”王僧辩说:“你说的不对。你所说的,只不过是文士的老生常谈而已。河东王年轻时就有用武的.才略,武器装备又很强,又刚刚打败我们的军队,现正在养精蓄锐,等着我们去进攻,如果没有一万精兵,不足以战胜他们。我所率领的竟陵将士,屡屡经历战阵,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召来,不久将要赶到。虽然确定的日期已到,但还可以延缓出发的时间,我想和你一同入朝禀告这事,希望你帮助我说话。”鲍泉说:“事情的成败,全在于这次出兵,出发是迟是早,最终应当听从大王的命令。”世祖生性苛严,又多猜忌,已经暗中得知他们的谈话,于是认为他们拖延时日,不肯出发,已渐渐有怒意。王僧辩将要入朝的时候,对鲍泉说:“我先开始说,你可以接着我说。”鲍泉又答应了他。他们朝见世祖,世祖迎着他们问道:“你已经备办好了吗?将在哪一天出发?”王僧辩就把先前的话全向世祖说了。世祖非常生气,摸着剑厉声说:“你害怕出兵吗?”说着就起身进入内堂。鲍泉震惊害怕,竟然不敢开口说话。一会儿,世祖派了数十名随从出来收捕王僧辩。世祖自己出来后,对王僧辩说:“你抗拒命令,不肯出发,这就是想要和叛贼同心,现在只有死路一条罢了。”王僧辩回答说:“僧辩深受朝廷俸禄,责任实在重大,今日被杀,哪敢有什么怨恨,只是遗憾没有见着老母。”世祖就用剑砍斫王僧辩,击中王僧辩的左髀,血一直流到地上。王僧辩昏死过去,过了很久才苏醒。世祖就把他送交廷尉,同时也收捕王僧辩的子侄,一起都关押起来。

《梁书·贺琛传》原文与翻译 篇3

原文:

贺琛,字国宝,会稽山阴人也。普通中刺史临川王辟为祭酒从事史琛始出都高祖闻其学术召见文德殿与语悦之谓仆射徐勉曰琛殊有世业。乃补王国侍郎,俄兼太学博士,稍迁中卫参军事、尚书通事舍人,参礼仪事。累迁通直正员郎,舍人如故。又征西鄱阳王中录事,兼尚书左丞,满岁为真。诏琛撰《新谥法》,至今施用。每见高祖,与语常移晷刻,故省中为之语曰:“上殿不下有贺雅。”琛容止都雅,故时人呼之。迁散骑常侍,参礼仪如故。

是时,高祖任职者,皆缘饰奸谄,深害时政,琛遂启陈事条封奏曰:

“臣荷拔擢之恩,曾不能效一职;居献纳之任,又不能荐一言。窃闻‘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明君不畜无益之臣’,臣所以当食废飧,中宵而叹息也。辄言时事,列之于后。非谓谋猷,宁云启沃。独缄胸臆,不语妻子。辞无粉饰,削槁则焚。脱得听览,试加省鉴。如不允合,亮其戆愚。

其事曰:圣躬荷负苍生以为任,弘济四海以为心,不惮胼胝之劳,不辞癯瘦之苦,岂止日昃忘饥,夜分废寝。至于百司,莫不奏事,上息责下之嫌,下无逼上之咎,斯实道迈百王,事超千载。但斗筲之人,藻棁之子,既得伏奏帷扆,便欲诡竞求进,不说国之大体。不知当一官,处一职,贵使理其紊乱,匡其不及,心在明恕,事乃平章。但务吹毛求疵,擘肌分理,运挈瓶之智,徼分外之求,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迹虽似于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者多,巧避滋甚,旷官废职,长弊增奸,实由于此。今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谗愚之心,则下安上谧,无侥幸之患矣。”

书奏,高祖大怒,召主书于前,口授敕责琛曰:

“卿云‘百司莫不奏事,诡竞求进’。此又是谁?何者复是诡事?今不使外人呈事,于义可否?无人废职,职可废乎?职废则人乱,人乱则国安乎?以咽废飧,此之谓也。若断呈事,谁尸其任?专委之人,云何可得?是故古人云:‘专听生奸,独任成乱。’犹二世之委赵高,元后之付王莽。呼鹿为马,卒有阎乐望夷之祸,王莽亦终移汉鼎。宜各出其事,具以奏闻。”

琛奉敕,但谢过而已,不敢复有指斥。

译文:

贺琛字国宝,是会稽山阴人。普通年间,刺史临川王征召他任祭酒从事史。贺琛开始在京城显露才华,高祖得知他有学识,就在文德殿召见他,与他谈论得很高兴,对仆射徐勉说:“贺琛的确有传世的学业。”于是补任王国侍郎,不久兼任太学博士,随即迁任中卫参军事、尚书通事舍人,参礼仪事。累经升迁任通直正员郎,舍人照旧。又任征西鄱阳王中录事,兼尚书左丞,期满实授。诏令贺琛编撰《新谥法》,至今施用。每次见高祖,与他谈论常常时间很长,因此宫禁中人这样说:“上殿不下有贺雅。”贺琛的容止都很文雅,所以时人这样称呼他。迁任散骑常侍,参礼仪照旧。

当时,高祖任用的官员,都缘饰奸谄,深害时政,贺琛于是启陈条例密封上奏说:

“臣蒙受到了拔擢的恩典,然不能效力于一职;高祖进献忠言的重任,又不能进荐一言。听说“慈父不喜爱无作为的儿子,明君不容留无才能的大臣”,臣所以承受俸禄废寝忘食,夜半而叹息。便进言时事,列之于后。不能称作是谋略,宁可说是竭尽忠诚。独自藏在胸中,不告诉妻子儿女。言辞无粉饰,写成后将草稿烧焚。或许得以听览,请试加审察。如果不允合,原谅我的戆愚。

其事是:陛下以担负百姓为己任,广济四海为心愿,不畏惧手足磨出茧子的劳苦,不推辞使身体瘦弱的辛苦,何止是日斜忘饥,夜深废寝。至于百司,没有不向上奏事的,上面息止了责备下面的嫌疑,下面没有了逼迫上面的罪过,治国之道超过百王,事情超过千年的记载。但才短量小的人,富贵人家子弟,既得以在陛下面前奏事,便想以不正当的手段谋求进升,不管国家的大体。不知当一官,任一职,最重要的是治理紊乱,匡正不合时宜的事情,心地明恕,事情就能办得公平。只去吹毛求疵,分析精密,运用浅薄的才智,提出分外的要求,以严峻刻薄为能事,致力于纠举他人过失而将他斥逐,这做法虽貌似奉公,事实是更成就了他们的威福。犯罪的`人更多,巧妙躲避更为严重。旷废官职,滋增弊奸,确实是由于此。今我诚愿实现要求他们公平处事的效益,革除他们谗愚的心愿,则下面安定上面平静,无侥幸的祸患了。”

书上奏,高祖大怒,召主书上前,口授敕责问贺琛说:

“卿说‘百司没有不向上奏事的,采取不正当的手段求取进升’。此人又是谁?什么又是欺诈之事?今不使外人向上呈事,从道理上讲可以这样吗?没有人旷废职务,那官职可废除吗?官职废除人就要作乱,人作乱则国家能安宁吗?因噎废食,就是说的这种事情。如果断绝呈事,谁担负这个责任?能专门任用的人,如何可得到?所以古人说:‘独听一个人的意见,就会发生奸邪的事情,仅仅信用一个人,就会造成祸乱。’这如同秦二世委用赵高,元后付权给王莽。呼鹿为马,终于发生了阎乐在望夷宫杀二世的祸害,王莽也终于夺取了西汉的政权。(你)每件事情应举出实例,备文奏报上来。”

《包拯传》原文及翻译 篇4

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

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徽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边备。”又请重门下封驳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时诸道转运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苛察相高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

使契丹,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人,以刺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疆事何必开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

历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陕西,又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率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奏罢之。契丹聚兵近塞,边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军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刑、洺、赵三州民田万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

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魏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之。

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徙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糇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州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余万,悉奏除之。以丧子乞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迁右司郎中。

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日“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

中官(宦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

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

贾居贞传文言文阅读原文及答案 篇5

贾居贞,字仲明,真定获鹿人。年十五,汴京破,奉母居天平。甫冠,为行台从事。时法制未立,人以贿赂相交结。有馈黄金五十两者,居贞却之。太宗闻而嘉叹,敕有司月给白金百两,以旌其廉。世祖即位,授中书左右司郎中。从帝北征,每陈说《资治通鉴》,虽在军中,未尝废书。一日,帝问:“郎俸几何?”居贞以数对。帝谓其太薄,敕增之,居贞辞曰:“品秩宜然,不可以臣而紊制。”刘秉忠奏居贞为参知政事,又辞曰:“他日必有由郎官援例求执政者,将何以处之?”不拜。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颜伐宋,居贞以宣抚使议行省事。既渡江,下鄂、汉,伯颜以大军东下,留右丞阿里海涯与居贞分省镇之。居贞曰:“江陵要地,乃宋制阃重兵所屯。闻诸将不睦,迁徙之民盈城,复皆疾疫,刍薪乏阙,杜门不敢樵采。不乘隙先取之。”驿闻。十二年春,命阿里海涯领兵取江陵,居贞以佥行省事留鄂。于是发仓廪以赈流亡,宋宗室子孙流寓者,廪食之,不变其服,而行其楮币。十四年,任湖北宣慰使。命未下居贞闭门不出而骄将悍卒合谋扰民乃复出视事人恃以无恐及行鄂之老幼号送于道刻其像于石祠之泮宫十五年,迁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未至,民争千里迎诉。士卒有挟兵入民家,诬为藏匿以取财者,取人子女为奴妾者,皆痛绳以法。南安李梓发作乱,居贞虑将帅出兵扰民,请亲往,卒才千人,营于城北,遣人谕之。贼众闻居贞至,皆散匿,不复为用。比还,不戮一人。十七年,以疾卒于位,年六十三。赠推忠辅义功臣,追封定国公。

(节选自《元史•贾居贞传》)

拜住传原文及翻译 篇6

《元史·拜住传》原文及翻译

拜住,安童孙也。五岁而孤,太夫人教养之。至大二年,袭为宿卫长。英宗在东宫,问宿卫之臣于左右,咸称拜住贤。遣使召之,欲与语。拜住谓使者曰:“嫌疑之际,君子所慎。我长天子宿卫而与东宫私相往来,我固得罪,岂太子福耶?”竟不往。

至治元年正月,帝欲结彩楼于禁中,元夕张灯设宴。时居先帝丧,参议张养浩上疏,拜住谓当进谏,即袖其疏入奏,帝悦而止,仍赐养浩帛,以旌直言。三月,从幸上都,帝以行宫亨丽殿制度卑隘,欲更广之。奏曰:“陛下初登大宝,不求民瘼,而遽兴大役以妨农务,恐失民望。”从之。帝尝谓拜住曰:“朕委卿以大任者,以乃祖木华黎从太祖开拓土宇,安童相世祖克成善治也。”

时右丞相铁木迭儿屡杀大臣,鬻狱卖官,广立朋党,凡不附己者必以事去之。尤恶平章王毅右丞高昉因京诸仓粮储失陷欲奏诛之拜住密言于帝论道经邦宰相事也以金谷细务责之可乎帝然之俱得不死。铁木迭儿复引参知政事张思明为左丞以助己。思明忌拜住方正,谋中害之。左右得其情,乘间以告,且请备之。拜住曰:“大臣协和,国之利也。今以右相雠我,我求报之,非特吾二人之不幸,亦国家之不幸。汝辈毋复言。”

夏六月,拜住以海运粮视世祖时顿增数倍,今江南民力困极,而京仓充满,奏请岁减二十万石,帝遂免之。时铁木迭儿过恶日彰,拜住悉以奏闻。帝悟,夺其官,仆其碑。奸党铁失等甚惧,乃生异谋。晋王也孙帖木儿时镇北边,铁失潜遣人至王所,告以逆谋,约事成推王为帝。王命囚之,遣使赴上都告变。未至,车驾南还,次南坡,铁失等夜以所领阿速卫兵为外应,杀拜住,遂弑帝于行幄。晋王即位,铁失等伏诛。诏有司备仪卫,百官耆宿前导,舆拜住画相于海云寺,大作佛事。观者万数,无不叹惜泣下。

(选自《元史·列传第二十三》,有删改)

译文:

拜住是安童的孙子。五岁丧父,母亲独自教育和抚养他。至大二年,承袭祖上职位担任宿卫长。英宗做太子时,向身边侍卫询问宿卫的情况,侍卫们都说拜住这个人很贤能。英宗派人去召他前来,要和他交谈。拜住对使者说:“在可能产生嫌疑的时候,君子应该小心对待。我担任天子的宿卫长,如果与太子私自往来,我固然会获罪,大概也不是太子的幸事吧?”他最终也没有去见太子。

至治元年正月,英宗想在宫中搭建彩楼,元宵节夜晚张灯设宴。当时英宗还处在为先帝服丧期间,参议张养浩上书劝谏,拜住认为应该进谏,便带着张养浩的奏疏向英宗上奏,英宗高兴地接受了劝谏,停止了喜庆活动,并赏赐锦帛给张养浩,来表彰他敢于直言。三月,拜住跟随皇帝出巡上都,皇帝认为当地行宫亨丽殿规模狭小,想再加以扩建。拜住上奏说:“陛下刚登上大位,不去了解民间疾苦,却急于大兴土木导致影响农业生产,恐怕会让老百姓失望。”英宗听取了拜住的意见。英宗曾对拜住说:“我把重任委托给你,是因为你的先祖木华黎跟随太祖开拓疆土,你的祖父安童辅佐世祖能够很好地治理天下。”

当时右丞相铁木迭儿多次杀害大臣,买卖官司,卖官鬻爵,大肆结党营私,凡是不肯依附自己的一定借故除掉。尤其憎厌平章王毅和右丞高昉,以京城各粮仓储藏的粮食缺失为理由,要上奏英宗将二人杀掉。拜住私下对皇帝说:“讨论治国大计,是丞相的职责,如果用钱粮上的小事来责罚他们,合适吗?”英宗认为他说得对,于是王毅和高昉都得以活命。铁木迭儿又推荐参知政事张思明担任左丞来帮助自己。张思明忌恨拜住为人正直,阴谋中伤陷害拜住。拜住身边的人得知内情后,就找机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了拜住,并且提请拜住防备他们。拜住说:“大臣合作协调,是国家的幸事。现在因为右宰相仇视我,我便想法报复,这不只是我们二人的不幸,也是国家的不幸。你们不必再说了。”

明史海瑞传原文及翻译 篇7

当时世宗在位时日已久,不再上朝听政,深居皇宫西苑,专心一意斋戒祀神。朝中大臣,自从杨最、杨爵因上疏劝谏而获罪后,没有谁再敢议论时政。嘉靖四十五年二月,唯独海瑞一人上疏。世宗皇帝看了奏章大怒,把它扔到地下,回头对身边的宦官说:“赶紧把他抓起来,别让他跑了。”宦官黄锦在一旁说:“此人一向有痴名。听说他上疏时,自己知道冒犯皇上难免一死,就买了一口棺材,诀别妻子儿女,在朝廷待罪,家中僮仆也都是打发走了没有留一个,这表明他并不打算逃走。”世宗皇帝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皇帝又拿出奏章来看,(就这样)一天之中看了两三次,被感动而叹息。皇上曾经说:“此人可与比干相比,只是我不是纣王罢了。”

世宗驾崩后,穆宗继位。(海瑞)历任两京左右通政。于隆庆三年夏天,以右佥都御使的身份,作应天十府的巡抚。属下官吏害怕他的威势,那些有贪污劣迹的.官吏大多自动离职。权势之家把大门漆成了红色,听说海瑞来了,赶紧把门涂黑。(海瑞)一向痛恨那些豪门大户兼并农民土地,极力打击豪强,被富家侵吞的贫民的田地,一概夺回,归还贫民。

明神宗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持国政,也不喜欢海瑞,派巡按御史去查访他。御史到山中探视,海瑞安排鸡和黍米饭(招待他),两人相对而食,海瑞的居舍凄清冷落,御史叹息离去。张居正忌惮海瑞严峻刚直,(尽管)朝里朝外都有人推荐海瑞,但张居正终于没有召用他。万历十二年冬,张居正死了以后,吏部打算任用海瑞为左通政。皇帝向来看重海瑞的名声,就授予他先前的官职。第二年正月,征召他担任南京右佥都御史,在上任的路上又改任南京吏部右侍郎,(这年)海瑞已经七十二岁了。皇帝屡次想要召用海瑞,(都遭到)当政大臣的暗中阻止,于是任命海瑞为南京右都御史。海瑞屡次上疏请求退休,(但皇帝都)以好言挽留,不准辞职。万历十五年,海瑞死在任上。

《史记·郭解传》原文及翻译 篇8

原文:

郭解,轵人也,字翁伯,善相人者许负外孙也。解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少时阴贼①,慨不快意,身所杀甚众。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为侠益甚。解姊子负解之势,与人饮,使之嚼②。非其任,强必灌之。人怒,拔刀刺杀解姊子,亡去。解使人微知贼处。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解曰:“公杀之固当,吾儿不直。”遂去其贼,罪其姊子,乃收而葬之。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

解出入,人皆避之。有一人独箕倨视之,解遣人问其名姓。客欲杀之,解曰:“居邑屋至不见敬,是吾德不修也,彼何罪!”乃阴属尉史曰: “是人,吾所急也,至践更③时脱之。”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怪之,问其故,乃解使脱之。箕踞者乃肉袒谢罪。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

解执恭敬,不敢乘车入其县廷。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厌其意,然后乃敢尝酒食。诸公以故严重之,争为用。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贤豪,夜半过门常十余车,请得解客舍养之。

及徙豪富茂陵也,解家贫,不中訾④,吏恐,不敢不徙。卫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上曰:“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解家遂徙。诸公送者出千余万。轵人杨季主子为县掾,举徙解。解兄子断杨掾头。由此杨氏与郭氏为仇。

解入关,关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其声,争交驩⑤解。解为人短小,不饮酒,出未尝有骑。已又杀杨季主。杨季主家上书,人又杀之阙下。上闻,乃下吏捕解。解亡,久之,乃得解。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郭解专以奸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杀此生,断其舌。吏以此责解,解实不知杀者。杀者亦竟绝,莫知为谁。吏奏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 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遂族郭解翁伯。

太史公曰:吾视郭解,状貌不及中人,言语不足采者。然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谚曰:“人貌荣名,岂有既乎!”於戏,惜哉!

【注】①阴贼:内心残忍。②嚼:把酒喝尽。③践更:秦汉时的一种徭役。④中訾:谓资产达到豪富的数额。⑤驩:喜悦欢欣

译文:

郭解是轵县人,字翁伯。他是善于给人相面的许负的外孙子。郭解的父亲因为行侠,在汉文帝时被杀。郭解为人个子矮小,精明强悍,不喝酒。他小时候残忍狠毒,心中愤慨不快时,亲手杀的人很多。等到郭解年龄大了,就改变行为,检点自己,用恩惠报答怨恨自己的人,多多地施舍别人,少望别人报答自己。但他自己喜欢行侠的思想越来越强烈。郭解姐姐的儿子依仗郭解的势力,同别人喝酒,让人家干杯。如果人家的酒量小,不能再喝了,他却强行灌酒。那人发怒,拔刀剌死了郭解姐姐的儿子,就逃跑了。郭解派人暗中探知凶手的去处。凶手窘迫,自动回来把真实情况告诉了郭解。郭解说:“你杀了他本来应 该,我的孩子无理。”于是放走了那个凶手,把罪责归于姐姐的儿子,并收尸埋葬了他。人们听到这消息,都称赞郭解的道义行为,更加依附于他。

郭解每次外出或归来,人们都躲避他,只有一个人傲慢地坐在地上看着他,郭解派人去问他的姓名。门客中有人要杀那个人,郭解说:“居住在乡里之中,竟至于不被人尊敬,这是我自己道德修养得还不够,他有什么罪过。”于是他就暗中嘱托尉史说:“这个人是我最关心的,轮到他服役时,请加以免除。”以后每到服役时,有好多次,县中官吏都没找这位对郭解不礼貌的人。他感到奇怪,问其中的原因,原来是郭解使人免除了他的差役。于是,他就负荆请罪。少年们听到这消息,越发仰慕郭解的行为。

郭解保持着恭敬待人的态度,不敢乘车走进县衙门。他到旁的郡国去替人办事,事能办成的`,一定把它办成,办不成的,也要使有关方面都满意,然后才敢去吃人家酒饭。因此大家都特别尊重他,争着为他效力。城中少年及附近县城的贤人豪杰,半夜上门拜访郭解的常常有十多辆车子,请求把郭解家的门客接回自家供养。

待到汉武帝元朔二年,朝廷要将各郡国的豪 富人家迁往茂陵居住,郭解家贫,不符合资财三百万的迁转标准,但迁移名单中有郭解的名字,因而官吏害怕,不敢不让郭解迁移。当时卫青将军替郭解向皇上说:“郭解家贫,不符合迁移的标准。”但是皇上说:“一个百姓的权势竟能使将军替他说话,这就可见他家不穷。”郭解于是被迁徙到茂陵。人们为郭解送行共出钱一千余万。轵人杨季主的儿子当县椽,是他提名迁徙郭解的。郭解哥哥的儿子砍掉杨县椽的头。从此杨家于郭家结了仇。

郭解迁移到关中,关中的贤人豪杰无论从前是否知道郭解,如今听到他的名声,都争着与郭解结为好朋友。郭解个子矮,不喝酒,出门不乘马。后来又杀死杨季主。杨季主的家人上书告状,有人又把告状的在宫门下给杀了。皇上听到这消息,就向官吏下令捕捉郭解。郭解逃跑, 过了很久,官府才捕到郭解,一次,轵县有个儒生陪同前来查办郭解案件的使者闲坐,郭解门客称赞郭解,他说:“郭解专爱做奸邪犯法的事,怎能说他是贤人呢?”郭解门客听到这话,就杀了这个儒生,割下他的舌头。官吏以此责问郭解,令他交出凶手,而郭解确实不知道杀人的是谁。杀人的人始终没查出来,不知道是谁。官吏向皇上报告,说郭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议论道:“郭解以平民身份侠,玩弄权诈之术,因为小事而杀人,郭解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罪过比他自己杀人还严重。判处郭解大逆无道的罪。”于是就诛杀了郭解翁伯的家族。

《杜五郎传》原文及翻译 篇9

黎阳尉孙轸曾往访之,见其人颇萧洒,自陈:“村民无所能,何为见访?”孙问其不出门之因,其人笑曰:“以告者过也。”指门外一桑曰:“十五年前亦曾到此桑下纳凉,何谓不出门也?但无用于时,无求于人,偶自不出耳,何足尚哉?”问其所以为生,曰:“昔时居邑之南,有田五十亩,与兄同耕。后兄之子娶妇,度所耕不足赡,乃以田与兄,携妻子至此。偶有乡人借此屋,遂居之。唯与人择日,又卖一药,以俱粥,亦有时不继。后子能耕,乡人见怜,与田三十亩,令子耕之,尚有余力,又为人佣耕,自此食足。乡人贫,以医卜自给者甚多,自食既足,不当更兼乡人之利,自尔择日卖药,一切不为。”又问:“常日何所为?”曰:“端坐耳,无可为也。”问:“颇观书否?”曰:“二十年前,亦曾观书。”问:“观何书?”曰:“曾有人惠一书册,无题号。其间多说《净名经》,亦不知《净名经》何书也。当时极爱其议论,今亦忘之,并书亦不知所在久矣。”

气韵闲旷,言词清简,有道之士也。盛寒,但布袍草履,室中枵然,一榻而已。问其子之为人,曰:“村童也。然质性甚淳厚,未尝妄言,未尝嬉游,唯买盐酪,则一至邑中,可数其行迹,以待其归,径行径还,未尝傍游一步也。”

予时方有军事,至夜半未卧,疲甚,与官属闲话,轸遂及此,不觉肃然,顿忘烦劳。

(节选自《梦溪笔谈》)

翻译:

颍昌阳翟县有个杜生,不知道他的名字,县里人只是叫他杜五郎。杜生居住的地方距离县城三十余里。只有两间屋,其中一间他自己居住,另一间他儿子居住。屋前有一丈多空地,空地外紧接着就是篱门,杜生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走出篱门了。

黎阳县尉孙轸曾去拜访他,见他本人非常超凡脱俗,杜生自己说:“我没有什么能耐,您为什么还要来拜访呢?”孙轸问他足不出户的原因,他笑着说:“告诉你这话的人言过其实了。”他指着门外的一株桑树说:“十五年前,我也曾到这株桑树下乘凉,怎么能说是足不出户呢?只不过我对当世没有什么用处,对别人也没有什么要求,恰好我又不出门而已,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孙轸)问他依靠什么来维持生计,他回答说:“从前居住在县城的南边,有五十亩田地,与哥哥一同耕种。后来哥哥的儿子娶了媳妇,我估摸所种的田地不足以供养一大家人,就把田地都给了哥哥,带着妻子儿子来到这里。碰巧有乡里人把这屋子借给我,于是我就住在了这里。只靠替人选择黄道吉日和卖药来置备稠粥,但有时候也会断炊。后来儿子长大能耕田了,乡里人可怜我们,给了我们三十亩田地,让儿子耕种这三十亩地,他还有余力,又受雇为别人耕种,我们从此就能吃饱饭了。乡里人贫困,靠行医算卦养活自己的人很多,既然自己能吃饱饭,就不应当再去和乡里人争夺利益了,从这以后,给人选择黄道吉日和卖药这些事我都不去做了。”又问:“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他回答说:“端正地坐着而已,没什么可做的。”问:“经常看书吗?”回答说:“二十年前也曾看过书。”问:“看的是什么书?”回答说:“曾经有人送了本书,没有书名,其中多处提到《净名经》,也不知道《净名经》是什么书。当时非常喜欢那本书中的议论,现在那些议论也都忘了,而且很久以前便不知道那本书放到哪儿去了。”

杜生气韵闲适旷达,言辞简洁,真是有道之士。隆冬里只穿着布袍草鞋,屋里空荡荡的,就一张床而已。问他儿子的为人,回答说:“乡下孩子而已,但他的品性非常淳厚温和,不曾胡说,不曾嬉玩游荡。只有买盐、醋等日用品时才去一次县城,可以计算出他的行程,来等待他回家。他直接去直接回,从来不到别处游荡一步。”

我那时正有军务,到半夜还未曾上床睡觉,非常疲劳,与同僚闲话时,孙轸就谈到了杜生的事迹,我不禁肃然起敬,顿时忘记了烦闷和疲劳。

朱买臣传原文及翻译 篇10

原文

朱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戴相随,数止买臣毋歌呕道中。买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买臣笑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余矣。女苦日久,待我富贵报女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终饿死沟中耳,何能富贵!”买臣不能留,即听去。其后,买臣独行歌道中,负薪墓间。故妻与夫家俱上冢,见买臣饥寒,呼饭饮之。

后数岁,买臣随上计吏为卒,将重车至长安,诣阙上书,书久不报。待诏公车,粮用乏,上计吏卒更乞丐之。会邑子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词》,帝甚说之,拜买臣为中大夫,与严助俱侍中。是时,方筑朔方,公孙弘谏,以为罢敝中国。上使买臣难诎弘,语在《弘传》。后买臣坐事免,久之,召待诏。

是时,东越数反复,买臣因言:“故东越王居保泉山,一人守险,千人不得上。今闻东越王更徙处南行,去泉山五百里,居大泽中。今发兵浮海,直指泉山,陈舟列兵,席卷南行,可破灭也。”上拜买臣会稽太守。上谓买臣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今子何如?”买臣顿首辞谢。诏买臣到郡,治楼船,备粮食、水战具,须诏书到,军与俱进。

初,买臣免,待诏,常从会稽守邸者寄居饭食。拜为太守,买臣衣故衣,怀其印绶,步归郡邸。直上计时,会稽吏方相与群饮,不视买臣。买臣入室中,守邸与共食,食且饱,少见其绶,守邸怪之,前引其绶,视其印,会稽太守章也。守邸惊,出语上计掾吏。皆醉,大呼曰:“妄诞耳!”守邸曰:“试来视之。”其故人素轻买臣者入内视之,还走,疾呼曰:“实然!”坐中惊骇,白守丞,相推排陈列中庭拜谒。买臣徐出户。有顷,长安厩吏乘驷马车来迎,买臣遂乘传去。会稽闻太守且至,发民除道,县长吏并送迎,车百余乘。拜为太守,入吴界,见其故妻、妻夫治道。买臣驻车,呼令后车载其夫妻,到太守舍,置园中,给食之。居一月,妻自经死,买臣乞其夫钱,令葬。悉召见故人与饮食诸尝有恩者,皆报复焉。

居岁余,买臣受诏将兵,与横海将军韩说等俱击破东越,有功。征入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

数年,坐法免官,复为丞相长史。张汤为御史大夫。始,买臣与严助俱侍中,贵用事,汤尚为小吏,趋走买臣等前。后汤以延尉治淮南狱,排陷严助,买臣怨汤。及买臣为长史,汤数行丞相事,知买臣素贵,故陵折之。买臣见汤,坐床上弗为礼。买臣深怨,常欲死之。后遂告汤阴事,汤自杀,上亦诛买臣。买臣子山拊官至郡守,右扶风。

翻译

朱买臣,字翁子,是吴地人,家里贫困,喜爱读书;不善于置办财产家业,常常割草砍柴卖了来购取粮食。担着一捆柴,边走边高声诵读文章;他的妻子也背着柴跟随着他,多次阻止朱买臣,让他不要在路上高声歌唱,朱买臣歌唱声更大,妻子对此感到羞愧,要求离开他,朱买臣笑着说:“我五十岁命该富贵,现在已经四十多了,你辛苦了很久了,等我富贵了,我要报答你的功劳。”妻子气愤地说:“像你这样的人,最终就是饿死在沟里罢了,怎么能够富贵呢!”朱买臣没办法留住她,就听任她离开了。之后,朱买臣一个在道路上边走边唱,背着柴在墓间行走。他的前妻和他都去上坟,看到朱买臣又冷又饿,召唤给他饭吃。

几年后,朱买臣跟随上计吏当差,押送重车到了长安。上计吏到朝廷上书后,皇上的回复迟迟不下,他们只好在公车府等待诏书,粮食用完了,上计吏最后变得像乞丐一样去讨要粮食。正好同乡严助很得宠幸,举荐朱买臣;得到召见,在皇上面前讲解《春秋》、《楚辞》,皇上很高兴;任命朱买臣为中大夫,与严助同为侍中。后来朱买臣犯了事被免职。很久后,重被召见到朝廷等待重新任职…… 皇上任命朱买臣担任会稽太守。

起初,朱买臣被免了职,正等待着皇帝重新任命,常在会稽郡邸的守邸人那里借住吃饭。朝廷授与会稽郡太守官职,买臣穿上过去罢免时的衣服,怀揣系着绶带的官印,步行回到郡邸。正值上计的时候,会稽郡办上计的官吏正一起聚着饮酒,对买臣都不屑看上一眼。买臣走进内房,守邸人和他一道吃饭。吃到快饱的时候,买臣稍微露出那系着官印的绶带,守邸人对此感到奇怪,就上前拿那绶带,端详着那方印章,正是会稽太守章。守邸人吃了惊,走出屋外告诉了上计掾吏。掾吏们都喝醉了,大叫大喊道:“胡说!”守邸人说:“你们试把它拿来看看吧。”那位平素轻视买臣的旧相识走进室内看了官印,吓得回头就跑,高声嚷道:“的确如此!”在座的人才惊怕起来,派人前去告诉守丞,彼此相互推拥着排成队列到中庭拜谒朱买臣。

会稽守丞听说太守将要到了,发动百姓清除道路;县吏一起送行和迎接的车辆达一百多辆。进入吴县境内,朱买臣见到他原来的老婆,夫妻二人正在修整道路;朱买臣停下车,叫后面的车辆载上他们夫妻一起到太守府,把他们安置在园里,供应他们饮食。住了一个月,那女人就上吊死了,朱买臣给她丈夫钱,让把她安葬了。又全部找来以前的熟人,与他们一同吃饭;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人,都一一报答。

住了一年多,朱买臣接到诏书领军出征,与横海将军韩说等人一起打败东越国,取得战功,征召入京做主爵都尉,位列九卿。数年后,因犯了法被免职,又重为丞相长史;张汤担任御史大夫。起初,朱买臣与严助都任职于侍中,地位显贵主管政事,张汤当时还在做小吏,在朱买臣等人跟前当差。后来,张汤担任廷尉处理淮南王反叛案件,乘机排挤陷害严助,朱买臣心内怨恨张汤。等到朱买臣做长史,张汤多次代行丞相职事,知道朱买臣一向自恃高贵,故意侮辱他。朱买臣十分怨恨他,常常想弄死他。后来就告发张汤谋反,张汤自杀,皇上也杀了朱买臣。

朱买臣的儿子朱山拊,随后做官到郡守。

注释

1、艾:同“刈”割,砍。

2、薪樵:木柴。

3、戴:同“载”指“挑”。

4、数:屡次。

5、呕:同“讴”,唱。

6、恚:愤怒

7、公等:你们。

8、冢:坟墓

9、艾:同“刈”,割,砍。给:供给。

上一篇:2017德育处计划下一篇:数学质量提升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