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的现代诗歌

2024-05-24

艾青的现代诗歌(精选9篇)

艾青的现代诗歌 篇1

与艾青同行

浙江省 金华市 环城小学 六(3)班 金涵予 指导老师:童银燕

让我们与艾青同行!去感受他心中的大堰河,去感受大堰河那深深的母爱!去理解艾青那深深的谢意。去欣赏他水一般的文笔。

让我们与艾青同行!他在诗中说:

“睡着的时候,只能幻想。而梦却在睡着的时候来访“

是啊!梦不是一场虚惊,就是若有所思!

让我们与艾青同行!听着黎明那悄悄的通知。早晨我从睡梦中醒来。

用力睁开眼睛,和艾青一起去听太阳的宣言:“我将带光明给世界,我将带温暖给人类!”

让我们与艾青同行!让我们与艾青一样,成为一块礁石,任凭他风吹雨打,微——笑^_^„„

艾青的现代诗歌 篇2

语言文字的运用往往又和理论境界的追求是交织在一起的, 注重语言文字的运用其实就是追求一种较高的理论境界, 同样, 追求理论境界也必然要求注重语言文字的运用, 否则就达不到那种较高的理论境界。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说:“诗改一个字, 境界便若人间天上之分, 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只怕难以体会个中甘苦。齐己的《早梅》诗:‘前村深雪里, 昨夜几枝开’。郑谷说:把‘几’字改为 ‘一’字, 才是早梅。齐己对着郑便下拜。某人做《御沟》诗:此波涵地泽, 无处濯尘缨。拿给皎然看, 皎然说:‘波’字用得不好。某人愤怒的离去。皎然暗中写一‘中’字在手心, 专门等待他回来。过了一会儿, 这个人狂奔而来, 说, 我已经把‘波’字改为‘中’字了。皎然把手伸出来给他看, 两人相视大笑。”[1]《随园诗话》在古代诗话中也是很有代表性的著作。在随园, 袁枚把自己平时的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 表现出诗话很大的随意性的那种特点。这一点, 和欧阳修的《六一诗话》非常相似。可以说, 中国传统诗论是在锤炼语言文字的基础上, 注重的是对诗学理论的含蓄的理论境界的追求。而与此相比, 艾青的《诗论》的话语形态便有所区别了。

艾青《诗论》是艾青在进行诗歌创作过程当中形成的对诗的一些理解, 也有在日常生活中对诗与生活, 诗与时代等所作出的深刻思考。比起以前诗话那种随意记录其言行来说, 艾青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作了更充分的准备。而且艾青的《诗论》关于那种评论性的话语已经很少了。他更多的是注意对诗歌的看法, 更多的关注诗歌理论, 甚至是自己写作经验的总结和陈述。如:“诗是由诗人对外界所引起的感觉, 注入了思想感情, 而凝结为形象, 终于被表现出来的一种“完成”的艺术。以及“诗是诗人的世界观的最具体的表现;是诗人的创作方法的实践;是诗人全般的知识的综合。”[2]前者对诗作出了一个界定, 这个在古代的诗话当中是几乎见不到的。后者论述了诗和诗人的关系。 当然, 后面艾青还论述了诗的精神、诗歌美学、诗的语言、形象等。 相比古代的那种评说性的诗话来说, 艾青的《诗论》才称得上是真正感悟性的诗话。

当然, 艾青的《诗论》所包含的内容也是非常丰富的, 除了谈诗, 艾青也谈到了该怎样写诗: “我所要求的再简单不过了:好的原稿纸;揉皱过的原稿纸对于我是最不利的。我爱在白的感觉上, 编织由于富有形象的句子组成的诗的花圈。一只普通的钢笔 (我从来没有用过派克钢笔) , 但我最讨厌钢笔漏水, 钢笔一漏水了, 诗的情绪就像墨水一样凝聚在纸面上了。墨笔也是我喜欢用的, 但用墨笔的时候, 情绪的抒发没有用钢笔的时候舒爽。我常在清晨写诗, 常在黎明的时候写诗。”[3]这样, 艾青将自己的生活习惯和写作联系起来, 表达了自己的一种写作习惯。是对个人写作经验的总结, 尽管他是艾青个人的, 但对人们依然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艾青正是凭着自己对生活。对写作的感悟而凝结起来的语言文字, 成就了诗论。除此之外, 因为艾青所处的时代不一样, 经过了“五四新文化”运动, 白话文逐渐替代了文言文的应用。由于艾青的诗论是由白话文写成的, 所以, 和古代文言诗话有显著的区别。白话文比起文言文来说, 更加注重语言的逻辑思维, 通过大量连接词的运用, 白话文的逻辑性比原来没有或很少连接词的文言文的逻辑性加强了许多。较之以前的文言文, 白话文具有通俗易懂的特点, 但也正是因为通俗易懂, 才失去了往日语言文字中那种言意隽永的特点, 包容性也要更弱一些。但所要表达的内容相对来说要更清楚明了, 逻辑层次更分明。体系性更强一些, 比如艾青的诗论里面涉及到诗论、诗人论、诗的散文美、诗与宣传、诗与时代等内容, 具有相对完善的诗学体系。因此, 现代诗论特别是艾青的感悟式的诗论, 相比古代的诗话有更强的逻辑性。具有明显的现代品格。

摘要:艾青在中国诗人当中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诗论话语形态的一大特点就是现代品格, 作为一名诗论家, 他把一个诗人的智慧和思维融入其中, 是独特的诗人型的诗论。

关键词:艾青,诗论,话语形态,现代品格

注释

1[1]袁枚.随园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22.

2[2]艾青.诗论修订版[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5:4.

走近艾青 石河子艾青诗歌馆 篇3

——艾青

就在石河子这座被艾青称为“年轻的城”的中心,坐落着中国首家以诗人名字命名的诗歌馆——艾青诗歌馆。

这座现代化的诗歌馆,造型新颖别致,典雅气派,功能齐全。占地面积6500平方米,建筑面积2484平方米。诗歌馆四面绿树环合,草坪花坛掩映其间,馆前宽阔的诗人广场是市民们休憩的好去处,馆内设有4个展厅,是10个多功能学术厅,自1998年11月正式开馆以来,成为石河子集文化发展、文学创作、诗歌编撰、文艺演出、学术交流、旅游观光为一体的重要文化阵地之一。

开馆至今十六载,馆藏从无到有,从单一到多元。著名诗人、作家、画家、书法家的真迹墨宝珍藏其中。全国三大诗刊之一的《绿风》诗刊在馆内编撰,吸引着海内外大量诗人、作家投稿,《绿风》诗刊工作组还开创了《石河子文艺》(季刊)、《兵团美术》(季刊),集纳了石河子乃至兵团各地州的文学、艺术精英的优秀作品。十六年间,艾青诗歌馆内先后举办了千余场艺术展、西部诗人诗会和文艺演出,使该馆充溢着活力。此外,艾青网站的点击率每天也在上千人次。石河子的文学气息正乘着传统媒体、电子媒介的东风,吹响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小城的知名度由此提升,文化石城的名片由此打响。

诗人的一生

“我是地主的儿子,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儿子。大堰河以养育我而养育她的家,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的,大堰河啊,我的褓姆。

——艾青

艾青诗歌馆的一展厅以艾青的人生经历为主线布展。

1910年 3月27日,艾青生于浙江省金华县畈田蒋村。出生后,被算命先生测为“克星”,被送到本村一位称为大堰河的贫苦农妇家里抚养。对大堰河的恩爱胜于父母,这使他从小感染了中国农民的纯朴与忧郁。

展厅中的这部分有艾青父母、艾青故居的现貌和有大堰河的家等珍贵照片资料。

我是“犯了罪”的,在这里,芦笛也是禁物。我想起那支芦笛啊,它是我对于欧罗巴的最真挚的回忆……

——艾青

1932年5月,艾青在上海加入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7月遭逮捕入狱,被诬控为颠覆政府判刑 6年。囚徒生活促使艾青从绘画转到诗歌创作。

艾青的判决书、第一步诗集《大堰河》的封面、1934年出版的《春光杂志》等资料向我们诉说着:这一阶段,是艾青从欧罗巴带回芦笛和歌唱“大堰河”的时期,是诗人的准备期也是成名期,并由此确定了一生的奋斗方向。

我们爱这日子,不是因为我们看不见自己的苦难,不是因为我们看不见饥饿与死亡,我们爱这日子,是因为这日子给我们带来了,灿烂的,明天的,最可信的音讯。

——艾青

诗集《北方》封面、诗集《旷野》封面,诗集《火把》封面、周恩来的信、艾青的奖状等等资料把我们带进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这段时期,艾青有《向太阳》(1940)、《北方》(1942)、《火把》(1941)等 9部诗集出版。诗人从大半个中国的滚滚烽烟中汲取诗情,把自己的诗作投入到争取进步艺术的前沿。

属于你的是,光明与黑暗交替,黑夜逃遁,白日追踪而至的时刻……被最初的晨光照射,投身在光明的行列,直到谁也不再看见你。

——艾青

赴多地演讲、赴智利访问、参加国际诗歌晚会、与齐白石等人聚会、在北大荒“落户”、在石河子安家、住过的地窝子现貌等等历史资料告诉我们,这一时期艾青的生活和创作经历了诸多变化曲折。在这一漫长阶段,艾青长期处于或誉或毁的十字街头,创作不如前期活跃。

或许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我们最勇敢的阶级,将接受光的邀请,去叩开那些紧闭的大门,访问我们所有的芳邻。让我们从地球出发,飞向太阳……

——艾青

与胡风的合影、与巴金的合影、出席第四次全国文代会资料、佩戴“法国艺术与文学最高勋章”留影、赴日本出席“亚洲作家讨论会”等等珍贵照片表明,这一时期,重获自由写作权利的艾青,出现了第二个创作的高潮期。这一阶段,艾青共创作长短诗数百首,其中影响较大的有《光的赞歌》《鱼化石》《墙》《盆景》等。诗集《归来的歌》和《雪莲》,先后获得中国作家协会的全国优秀新诗奖。

艾青与石河子

艳阳天,风雪天,在黎明,在黄昏,一年三百六十天,看它三万六千遍。因为它永远在前进,时时刻刻改变模样,因为我透过这个城市,看见了新中国的成长。

——艾青

艾青诗歌馆二展厅珍藏着艾青生前的衣物9件套,手稿32件,各种版本的艾青诗集论著54本,珍藏珍贵物品19件。展品集中反映了艾青对石河子这座城市的深深的情感。

艾青全家初到石河子时住过的房屋照片、与夫人高瑛并肩走在绿荫道上的照片、在144团住地窝子的照片、《苏长福的故事》封面影印、修剪过的道路林带……这些珍贵的资料证明着艾青对石河子的“一见倾心”和情有独钟,也证明着石河子人民曾用自己的满腔热诚,热情地拥抱过这位大堰河的宠儿、诗歌王子。

友谊的见证

走进艾青诗歌馆的三展厅,大量的书画作品映入眼帘,仿佛走进了当代名人书画展厅。三馆收藏有臧克家、新凤霞、公木、魏巍、文怀沙等名人名家字画100余件。据统计,这一百余件作品包含了全国66位作家、诗人、书画家赠送艾青本人或诗歌馆的丹青墨宝。

最为珍贵的是,三展厅内还有艾青亲笔手迹3幅,分别书:“短诗难写”“绿风创新风——为绿洲诗会题”“诗言志”,短短三幅手迹,表达了艾青一生与诗无法分开的情怀。

“永远是艾青”

“泪水深情,诗心如火,放歌爱的深沉。含着微笑,纵遍身伤痕。大堰河水不老、流不尽坦荡青春。向太阳,为光礼赞,长夜唤黎明。奇缘事军垦,小城漂亮,一见倾心。鸣鸽哨,荒原阵阵绿风。火把精神不灭,还照亮、多少人生!诗魂在,天地同忆,永远是艾青!”

——王希科《满庭芳》

艾青诗歌馆的四展厅为石河子文学艺术成就展,陈列着50年以来共和国军垦第一城——石河子文学艺术界卓有成就的诗人、文学艺术家们的生平与作品。如:杨牧、石河、于云涛等。

而这些诗人和艺术家们,有很多是受了艾青的影响。艾青在石河子生活时,很多青年文学爱好者逐渐聚集在他的周围,向他请教创作方面的问题。还请艾青担任文艺宣传队的“编外顾问”。这些人中,就有后来优秀的诗人及作家,如赵梓雄、杨牧、杨树、杨眉、石河、柏华、李喻等。

可以说,因为有了艾青,石河子才有了这么多爱好文学的人。艾青不死,因为他的崇高精神继续鼓舞着后人,因为他的诗歌依旧被人民传诵着、他已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张名片。

石城一道亮丽的文化风景线

自开馆以来,艾青诗歌馆先后接待了中国政协副主席李铁侬、中国文联党组副书记甘英烈、国家公安部副部长朱恩涛、著名作家诗人舒婷、陈忠实、白桦、易中天、杨匡满、杨牧,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于洋、田华、陶玲玉等领导和文艺界知名人士参观。

2000年艾青诗歌馆被中国作家协会选定为“中国作家协会生活创作基地”,同年被自治区定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是国家AAA级旅游景点。

面向海内外发行的、全国三大诗刊之一的《绿风》诗刊、《兵团美术》、《石河子文艺》就在诗歌馆内进行编辑出版,担负着新疆、兵团和石河子这片热土上的文学、诗歌创作发行和美术书法的培训、展示等工作,继续向全国乃至世界发出石河子文艺的最强音。

如今,艾青诗歌馆对石河子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座标志性建筑,它承载着石河子打造文化名城的重要任务。每年不下20场次的美术、书法、摄影展、民间艺术、剪纸、手工艺展、集邮展、古币展、音乐、美术、诗人诗会和文艺演出活动。馆内以诗歌文化文中心,带动着周围音乐广场、游憩广场文化活动的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歌舞晚会、舞蹈大赛等不同形式的群众文化活动常常在此上演。

目前,艾青诗歌馆与军垦博物馆、周总理纪念碑、游憩广场、音乐广场、北湖公园一起,形成了石河子一道道亮丽的文化风景线。

艾青的现代诗歌 篇4

中国,

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

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诗歌鉴赏:

这首诗很难说有几个明显的段落,只能说有几个起伏。被称作主旋律的两行诗,是一个激荡的大气韵和境界,一下子把读者推了进去,使你不但置身其中,身内身外顿时落满了厚重的雪。随后,诗人才展开一幅幅的寒冷的场景。首先是风的出现,它“伸出寒冷的指爪/拉扯着行人的衣襟,用着像土地一样古老的话/一刻不停地絮聒着……”读者感触到了风的无法躲避的侵袭和它古老的哀伤的声息,不由得令人感到了历史的沉重。接着诗人从土地和人民的艰辛岁月,诉述了诗人自己“也是农人的后裔”,经历过流浪和监禁,失去了青春。诗人的命运与整个古老的民族和土地的命运是血肉相连的。诗人真挚的自白使诗浸染着温暖而赤诚的血泪,让诗、诗人与读者在民族危难的时刻紧紧联在一起。接着又在雪的寒冷中,看见在战争中遭到蹂躏和杀戮的善良的妇女,还有年老的奔波在流亡道路上的母亲。

作者简介:

艾青诗歌 篇5

出神地望着蛮野的山岗

和高远空阔的天空,

很久很久心里像感受了什么奇迹,

我看见一个闪光的东西

它像太阳一样鼓舞我的心,

在天边带着沉重的轰响,

带着暴风雨似的狂啸,

隆隆滚辗而来……

我向它神往而又欢呼!

当我听见从阴云压着的雪山的那面

传来了不平的道路上巨轮颠簸的轧响

像那些奔赴婚扎的新郎

——纵然我知道由它所带给我的

并不是节日的狂欢

和什么杂耍场上的哄笑

却是比一千个屠场更残酷的景象,

而我却依然奔向它

带着一个生命所能发挥的热情。

我不是弱者——我不会沾沾自喜,

我不是自己能安慰或欺骗自己的人

我不满足那世界曾经给过我的

——无论是荣誉,无论是耻辱

也无论是阴沉沉的注视和黑夜似的仇恨

以及人们的目光因它而闪耀的幸福

我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感到空虚

给我生活的世界

我永远伸张着两臂

我要求攀登高山

我要求横跨大海

我要迎接更高的赞扬,更大的毁谤

更不可解的怨,和更致命的打击——

都为了我想从时间的深沟里升腾起来……

没有了个人的痛苦会比我更甚的——

我忠实于时代,献身于时代,而我却沉默着

不甘心地,像一个被俘虏的囚徒

在押送到刑场之前沉默着

我沉默着,为了没有足够响亮的语言

像初夏的雷霆滚过阴云密布的天空

舒发我的激情于我的狂暴的呼喊

奉献给那使我如此兴奋如此惊喜的东西

我爱它胜过我曾经爱过的一切

为了它的到来,我愿意交付出我的生命

交付给它从我的内体直到我的灵魂

我在它的前面显得如此卑檄

甚至想仰卧在地面上

艾青的现代诗歌 篇6

关键词:保姆,阿长,大堰河,鲁迅,艾青

保姆和主人的孩子往往具有深厚的感情。孩子的天真、 单纯、活泼、可爱让保姆感受到生活的乐趣和美好。保姆对孩子的细心照顾,让孩子体会到人情的温暖,认识到自我的价值,深化了对社会、对人生的认识。《城南旧事》中的宋妈, 《阿长与 < 山海经 >》中的阿长和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 中的大堰河都是读者熟悉的保姆形象。

《阿长与 < 山海经 >》中的阿长和《大堰河——我的保姆》 中的大堰河随着这两篇作品的传播为读者所熟知。阿长是鲁迅童年时期的保姆,大堰河是艾青的乳母。她们细心地照料着童年时期的作家,给了作家最深厚真挚的关爱,也影响着作家的后来性格兴趣和文学创作,给作家提供了文学创作的素材、社会反思的角度、自我反思的深度。在作家面临人生的困境时,童年的温暖记忆给作家巨大的心灵安慰,让作家在人生的低谷中坚定生活的信念,汲取创作的力量。

《阿长与 < 山海经 >》是鲁迅回忆性散文集《朝花夕拾》 中的一篇。《阿长与 < 山海经 >》是对阿长的深情回忆。“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1]开门见山,说明了阿长的身份地位, 接着用了抑扬的手法,体现了阿长在平凡中的伟大。阿长爱 “切切察察”, 讲究很多繁琐的落后的礼俗,令鲁迅非常反感 ;讲“长毛”的故事,又很吸引鲁迅 ;杀死隐鼠,鲁迅又很生阿长的气。但阿长在知道鲁迅对《山海经》的渴慕之后, 想办法给鲁迅买来了书,又让鲁迅十分感动。

《大堰河——我的保姆》是诗人艾青的成名作。大堰河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劳动妇女。大堰河用自己的慈爱保护艾青脆弱的心灵,是艾青童年时面对父母的自私虚伪的避风港。她无私地抚养自己的乳儿,操持家务。“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在你搭好了灶火之后……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2]大堰河在艾青回到自己的地主家庭的时候也还依依不舍,“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 ;在年节里,为了他,忙着切那冬米的糖”[3],做梦也想着自己的乳儿能够获得幸福,并且尊重自己,接受自己。大堰河在“沉默中蕴涵着宽厚、仁爱、纯朴与坚忍”[4]。

阿长和大堰河作为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她们的悲惨人生是当时贫穷落后的社会的缩影。

她们的地位很低,没有正式的名字。阿长得名是因为 “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5]。大堰河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们的生活是悲惨的。她们的婚姻非常不幸。阿长是青年守寡的孤孀。大堰河是童养媳,她的丈夫经常打骂她。她们的下一代前途也很黯淡。阿长“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大堰河“大儿做了土匪……在师傅和地主的叱骂声里过着日子”[6]。

作为保姆,她们陪伴着作家成长,在不同的方面影响着作家。

阿长给鲁迅买来了《山海经》,也给鲁迅带来了中国古代民间文化的启蒙。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7]鲁迅后来作出了一系列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和儿时兴趣的培养和保持是分不开的。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题出了许多创见,多处提到《山海经》。鲁迅也是中国木刻艺术的推动者,介绍外国木刻作品,举办木刻画展,扶持中国本土木刻艺术家,组织木刻艺术社团,创办 “木刻讲习会”。

大堰河不仅给了艾青生命的滋养,也给了艾青艺术创作上的启发。大堰河让艾青感受到了劳动人民的真诚质朴,也看到了劳动人民的苦难,加深了对不公平的社会的批判和抗争。艾青的诗歌很多以土地和土地上的劳动人民为抒情意象,表达着对世世代代生活在中国大地上的农民的深沉执着的爱和对他们命运的关注与思考,充满忧郁的艺术个性。

联系两篇文章的创作背景来看,作家都是在自己人生面临困境的时候,唤起了童年的经历,获得了心灵的慰藉和创作的灵感。

鲁迅是在受到反动政府迫害和反动文人学者的打击时一路颠沛流离的过程中陆续写下的《朝花夕拾》,“前两篇写于北京寓所的东壁下 ;中三篇是流离中所作,地方是医院和木匠房 ;后五篇却在厦门大学的图书馆的楼上,已经是被学者们挤出集团之后了”[8]《朝花夕拾》“展现的是一个‘人家至爱者‘对于人类生存的基本命题‘爱’与‘死’的童年体验的追忆与成年的思考”[9],营造出自然、亲切、和谐、 宽松的意境。

艾青因为参加进步活动被关进监狱,在狱中看到大雪, 想到自己的身世和乳母,便情不自已,写下了《大堰河—— 我的保姆》。对乳母的回忆帮助艾青战胜了孤独和恐惧,获得了创作的灵感,在绝境面前思考民族社会的命运,抒发凝聚在心底的爱和伤痛。

石河子艾青诗歌馆金雨 篇7

艾青,中国诗坛泰斗,世界文化名人。他以其毕生对土地、人民、光与火的挚爱和礼赞以及难以齐肩的传世力作和坚韧顽强的人格魅力,赢得了中国乃至世界各国人民的广泛敬仰与推崇。艾青辉煌而坎坷的`一生,‘曾在素以“戈壁明珠“、“文化绿洲”、“诗城”著成的军垦新城….石河子生活过近1 6个春秋。石河子人民以其特有的胸怀和满腔赤城,热情地拥抱过这位大堰河的宠儿、诗歌王子;艾青对这片绿洲热土也情有独钟,曾满怀激情挥笔写下《年轻的城》等诗篇予以颂扬。

19阴历2月17日,艾青出生在浙江省金华与义乌的邻接处,一个名叫“畈田蒋”的小村庄。艾青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原名蒋正涵,字养源,号海澄,由于算命先生说“克父母”,所以被送

去了大堰河家,也就有了艾青著名的抒情长诗《大堰河,我的保姆》。青年时代的艾青对绘画、剪纸格外有兴趣,1929年去了巴黎,1932年回国,由于加入“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被判刑6年。1935年,艾青提前出狱,投身于抗日的先进分子之列,1945年到达张家口。50年代,艾青访问了苏联、智利等很多国家,并于1956年与高瑛结婚。但于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1958年发配去了北大荒,1959年来到新疆,直到1978年才正式平反。5月5日,著名诗人艾青因病逝世。

艾青的现代诗歌 篇8

我喜欢叫醒世界的太阳,重复着光明。

——题记

午后,一缕风吹来,带来了远方田野的味道,带来了梦中阳光的明媚,坐下来,静品一首艾青先生的《光的赞歌》,感人至深……

“暴风雨中的雷声特别响,乌云深处的闪电特别亮,只有通过漫长的黑夜,才能喷涌出火红的太阳”。是啊,那个时代,中国农村亘古的阴郁与农民无休止的劳顿,让他怎能不对未来美好生活有着执着的信念,又怎能不对那照耀四方的光明有着深深的眷恋。因为有了光明,艾青看到了“杨花飞絮的春天”,看到了“百花争妍”的夏天,看到了“金果满园”秋天,看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天……看到了中国未来的希望。光明的存在是伟大的,是威严的,它坦荡的照射人间的一切,任何贪婪无厌的人在光明的照射下便会原形毕露。光明也是无私的,世间万物在它的滋润下,蓬勃生长,它带领着我们从愚昧走向智慧,从落后走向崛起,从迷茫走向希望。不只是这样,中国人民在它的照耀下,将从小康社会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我曾经数次不经意间用手遮挡住了太阳,因为它刺痛了我的双眼,让我无法看清远方的道路;我也曾试着直视它,但都以失败告终。后来,我明白了,地球上光明并不单单指太阳,它指的是“山野的篝火”“港湾的灯塔”“夏夜的繁星”……以及人心灵的善良。我们的心灵因为具有光明而闪亮,因为具有光明而睿智,因为具有光明而高尚。光明,照亮了一丝黑暗,让天空映红了笑脸,让我们照亮了世界。

因为《艾青诗选》,我的人生至此追光。

2019《艾青诗选》阅读心得

最近我阅读了艾青的《向太阳》,作者写下这首诗距现在也有半个世纪了。作为《向太阳》当年的一个虔诚而年少的读者,我仍能感觉到面对太阳来临时诗人内心的澎湃,仍能深切地体会到诗人当年创作这首长诗时的崇高而激越的情感。这或许就是艾略特所说的“历史意识又含有一种领悟,不但要理解过去的过去性,而且还要理解过去的现存性。”

几十年来,在我国的诗坛上,有许多轰动一时的诗,往往不到几年就失去了它的“现存性”,这种短命的诗,多半是属于缺乏艺术真诚和功利性强的制作。最近十多年也出现了不少这类短期效应的诗作。《向太阳》所以能成为一首经得住历史严格删汰的诗,正是由于它能使当今的读者领悟到历史的现存性和深刻的人生启示。

在这一章节中,作者由昨天写到崭新的一天,太阳就象征着一种新的开始,一种解脱,一种释放,一种希望。回想那段艰难的抗战时期,国家,城市,村庄,小至以个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和黑暗之中。那个时期的人们向往太阳,向往太阳所象征的自由与解脱。终于有一天,初升的那轮太阳,发出了耀眼,却又温暖的光,人们终于获得了自由,他们也虔诚的祈祷,这抹阳光能永不泯灭,给他们的后代,给炎黄子孙留下用他们殷红的鲜血与蜡黄的皮肤混合成的,橘黄色的,太阳光。所以,作者说,太阳,是美丽的,也是永恒的。

在太阳下,诗人已完全超越了自身的一切痛苦的回忆,为我们展示出一片太阳光照之下的曾经蠕动着痛苦灵魂的大自然的美好景象,歌颂了受伤战士的高大的形象,诗人说,他“比拿破仑的铜像更漂亮”,因为这是阳光下最真实的姿态。广场上,人们高喊,“看我们/我们/笑的向太阳/”。少女们背着募捐袋,唱着清新的歌,太阳照着她们的,骄傲的突起的胸脯,和袒露着的两臂,他们,她们,在阳光下,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享受着阳光,珍惜着阳光。

这些发自胸腔的语言与歌声,没有任何渲染和夸张,痛苦已成为过去,平平实实的自白,更能使读者能从诗的冷凝的情境中感触到历史的沉重和浓浓的抒情气韵。

生命内部残留的酸痛,只说明必须挣扎好久才能站立起来。这些谁都能真切理解的生理和心理的感觉都切切实实能引起读者许多联想和思考,因而使平实的诗句有了很大的张力和重力。事实上,这种交织着昨夜的伤痛和迎接黎明的生命苏醒时带泪的欢欣,绝不能认为只属于曾经是囚徒的诗人自己对人生的回顾。应当看作是一个为了拯救民族的危难和命运与千千万万祖国的儿女们奔走抗争的赤子的心声。

那个时期的人们,格外珍惜阳光,不是因为那时候的天气不好,而是这阳光,是他们所奋斗而来的,而现在的我们,在阳光的呵护下,是否也做到了珍惜阳光呢?

我想这也就是爱国的意义,珍惜前人所留下的,发扬现在所拥有的,就是为了,让这抹阳光,照耀的更加绚丽,灿烂,耀眼。

2019《艾青诗选》阅读体会

爱青诗选是我国现代诗人艾青所发表的诗词的选集。

艾青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在他念小学时,爆发了“五四”运动,又受到爱国主义、科学与民主的启蒙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使他的写作风格也随之变化,在狱中的一段时间里更是使它“弃画从文”。

他的作品分为两类,一类是建国前,一类是建国后。

建国前,他的作品比较乐观,也批判讽刺黑暗势力,像《透明的夜》写作方向,积极乐观,没有消极,思想。在《大堰河——我的保姆》中,先是赞美了大堰河以及我对大堰河养育我的感恩之情,下文笔锋一转,写了大堰河的死,痛斥侵略者的无理与作者的惭愧心理。

建国后,他同样歌颂光明,但他写作题材更加丰富,写作手法与技巧,也更加灵活。并且每一篇文章的叙事性比较强烈,思想深度也更加深入,如《镜子》这篇文章从一面小小的镜子引申出自己的问题思考深度更加深入。

总之,艾青诗选是一本语言简单易懂,具有一定思想深度的书。

2019《艾青诗选》阅读有感

艾青的诗是古体诗的内涵与现在诗的外衣最完美的结合。它往往能将“大我”的豁达、“小我”的卑微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在他的诗中无处不是静静地流淌着一种“蓝色的忧郁”。我爱艾青的诗,因为诗中的这种“蓝色的忧郁”。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苦修,锻造出诗人博大的“大我”情怀;于是痛苦不因一己之私,于是哀伤不因一己之利。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诗人的情怀从一己之悲中走出,又将走向何方呢?中国的文化土壤孕育出这样一种答案——祖国、人民和光明。人民栖息的“土地”作为一种意象从诗人的心中油然而生。屈原的“香草美人”。杜甫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不因为时事的艰辛而选择精神的逃避,不因为食不果腹而整日担忧“食无鱼”。或许处处碰壁,或许一生终不得志,但我仍会“依然站在那里,含着微笑,看着海洋……”(艾青《礁石》)。

诗人走出自我的内心体验,以千年古国的过往与未来而忧思。你难以想象诗人的肩膀上负荷的力量,和他希望得到更多的责任——“以天下为己任”。这是中国知识分子创作的源泉和思想根基。我爱艾青的诗,又因为它的诗充满了语言的张力。艾青的诗往往前半部分或平铺直叙,或澎湃激昂,但往往要到诗文的最后采用直抒胸臆的手法达到整首诗的高潮,然后是在高潮中谢幕。这往往产生一种言已尽而意未绝之感,使余音袅袅,三日不绝于耳。美!

我爱艾青的诗,源于艾青博大的胸怀;我爱艾青的诗,因其自然天成,而有着最伟大的手法,这是深厚文化积淀与彻底消化的产物; 我爱艾青的诗,因为我同样和诗人一样,爱着这片土地和阳光。

2019《艾青诗选》阅读感想

当我第一次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对它便和一些讨厌的历史书放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它的无趣罢了。

那一日,我和往常一样懒惰地随意拿起的书。看上去清淡优雅的淡绿色加上米黄色的书皮上面写着《艾青诗选》我好奇地翻开了它。

看着一页页目录上不同的诗名,我好奇地读了下去。读着读着,我陷了下去。

艾青是中国现代诗人,原名蒋海澄,笔名莪伽、克阿等。被认为是中国现代诗的代表诗人之一。他的笔触雄浑,感情强烈,倾诉了对祖国和人民的情感。从诗歌风格上看,艾青以深沉、激越、奔放的笔触诅咒黑暗,讴歌光明;在建国以后又一如既往地歌颂人民,赞杨光明,思考人生。他的“归来”之歌,内容更为广泛,情感更为深沉,手法更加丰富多彩。艾青以其充满艺术个性的歌唱成家,实践着他“朴素、单纯、集中、明快”的诗歌主张。

在《当黎明穿上了白衣》这首诗中,有这样的诗句:紫蓝的林子与林子之间/由清灰的山坡到清灰的山坡/绿的草原/绿的草原。“紫蓝的” “清灰的” '绿的'都是形容词,而且这三个都是表示颜色的词,艾青选了三个色彩鲜明的形容词,就在我心中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在这首诗中,诗人还特别注意静与动的结合。一下子就让整首诗活了起来,仿佛整个画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似乎进入了诗人的意境中。

在品读《我爱这土地》时,艾青成功地引导我抓住了‘‘土地’’和‘‘鸟’’这两个意象,就知道了艾青以鸟的形象自我比喻,用饱含激情的诗句传达出鸟儿对自己土地的痴情,其实艾青就是想表达自己愿为祖国奉献一切的赤子之心。

艾青诗的忧郁美 篇9

秦楼月

本章教学重点:艾青诗的忧郁美及其表现艺术。

第一节 忧郁及忧郁美的结构形态

勿庸讳言,忧郁作为一种病态情绪是不利于人的身心健康的。但是,为什么作为审美对象的忧郁却具有永不衰竭的艺术魅力呢?艾青的诗充满了忧郁情调却又给人一种智的启迪与力的美感呢?笔者认为这是由“忧郁”这种情感类型的基本性质决定的。中国古人虽未对此作出过科学界定,但似乎已经悟出了它的基本特点:忧郁是一种复合情绪。譬如《说文》释曰:“忧,不动也。”“郁,木丛生者”。“忧郁”作为一个词,始见于管子的《内业》:“忧郁生疾,疾困而死”,其意为“忧伤郁结”。可见,古人心目中的“忧郁”是一种由各种情感郁积而成、处于心境状态、带有恒久性的复合情绪。现代情绪心理学的看法也与此相似,认为忧郁是在自我意识不断增长的基础上,因欲望不能满足或自我受到威胁时而产生的一种复合情绪。既然是“复合情绪”,那必然蕴含着多种情感,而各种情感因性质和色调的不同必然会引起冲突,出现多种情感间的对流与激战,进而形成强大的情感张力场,即使是同色调的情感因不断地郁积重叠,也必然会造成情感强度的剧增。如果这种郁积的情感张力获得有效的艺术传达,就会给人以撼人心魄的审美感受。

既然忧郁是人的一种基本复合情绪,而诗歌艺术则以表现人的情绪为天职,那么诗人艾青将忧郁体验融铸于自己的诗歌创作也就变得自然而合理了。问题是艾青的忧郁是否具有自身的特点?其内部结构和组合方式呈现出何种独特的形态?笔者认为,艾青诗的忧郁是一种多层次聚合的结构形态,至少可以包含三个层面:民族忧患感、自我压抑感和生命悲凉感。其中,民族忧患感处于显性状态,也最为引人注目;生命悲凉感处于隐性状态,最易为人们所忽视;而处于这两者之间的自我压抑感,则成为联系民族忧患感与生命悲凉感的中介和纽带,并使之成为一个有机整体。

艾青所生活的年代,是我们民族遭受苦难最深重、最残酷,又是反抗战斗最激烈最悲壮的年代。因此,艾青的诗始终回响着悲愤的倾诉、绝望的抗争和热烈的憧憬的声音。在诗人的笔下,古老而丰厚的土地忍受着暴风雨的打击;那绝望的《死地》也“依然睁着枯干的眼/巴望天顶/落下一颗雨滴。”;那滚过黄河故道的《手推车》所发出的尖音也“响彻着/北国人民的悲哀”;那“万里的黄河/汹涌着浊浪的波涛/给广大的北方/倾泻着灾难与不幸;/而年代的风霜/刻画着/广大的北方的/贫穷与饥饿啊。”正是这贫穷与饥饿、愚昧与闭塞、战争与死亡像阴影一样缠绕着这个古老的种族。然而,诗人并没有悲观绝望,他含泪的倾诉是为了惊醒苦难而沉睡的民族,正如诗人自己所说的那样:“我们揭露这种贫穷落后,特别是农村的闭塞、愚昧。要不,我们永远只能用火药枪去抵敌日寇的大炮,用两条腿去和他0000000们的铁甲车比赛。”[01]正是这种科学启蒙与救亡图存的理性思维,使艾青笔下的抒情形象:那些被逼出正常生活轨道的不幸者身上,诗人看到了蕴藏于其间的巨大的反抗力量和坚韧的生存意志。诗人认定他们就像深埋在地底的煤(《煤的对话》),只要给以火,就会点燃起民族抗战的熊熊大火,使我们那多难的祖国在烈火的焚烧中获得新生。于是,诗人一再吟咏道:“我爱这悲哀的国土”(《北方》),“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眼泪/因为我对这土地得深沉”(《我爱这土地》),“中国/我在没有灯光的晚上/所写的无力的诗句/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国主义情感力透纸背,感人肺腑;于是,诗人一再讴歌太阳、黎明、火把,写下一首首催人奋发鼓舞斗志的光的赞歌。由此可见,悲愤与抗争、热爱与憧憬构成了艾青诗民族忧患感的核心内容。也正是由于这诸种感情的互相冲突、互相融合,使艾青的诗歌创作获得了丰厚的历史内涵和感人的艺术魅力。

作者: 秦楼月 -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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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回复:新诗研究

诚然,深厚的民族忧患感已经足以支撑起这位伟大的民族诗人。但是,艾青诗的审美价值远不限于此,作为一个沐浴过欧风美雨的现代诗人,其艺术触角已经深探到人类灵魂的最深处:宇宙和生命本体。如果说民族忧患感表现为生命的现实存在,那么由对于宇宙和人生的体悟而获得的生命悲凉感则表现为生命的意识存在。生命始终伴随着自我意识的不断增长,当这种意识从自在状态上升到自为状态时,自我就能感受和体味到这种生命本身的痛苦。因为,生命本是一种处于永恒展开的时间序列,是一个由低到高进化发展的无穷延展过程,其间必然伴之以自强不息的生命追求。然而,这种崇高的生命追求又必然要受到生命本身(终极意义上)的阻遏,产生最具永恒意义的深刻的生命悲凉感。在艾青的忧郁里,生命的悲凉感已经成为一种难以抹去的情感底色。当诗人在30年代刚刚登上中国诗坛时,心境中就已渗透着一股前途莫测的茫然,他心中萦绕着这样的诗句:“走过了路灯的/又是黑暗的路”(《路》)。在《生命》一诗中,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我知道/这是生命/让爱情的苦痛与生命的忧郁/让它去担载罢/让它喘息在/世纪的辛酷的犁轭下/让它去欢腾,去烦恼,去笑,去哭罢/它将鼓舞自己/直到颓然地倒下/这是应该的/依然,我的愿望/在期待着的日子/也将要用自己的悲惨的灰白/去衬映出新生的跃动的鲜红”。诗人在这里告诉我们,生命只不过是永恒的时间之犁轭下的一头牛,它的尽头便是颓然地倒下。生命的理想境界是存在的,但必须用自己的悲惨的灰白去衬映,这跟鲁迅先生的《过客》一样,表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命凄凉感。抗战爆发后,全民族的抗战热情曾使诗人为之振奋, 想要拂去往日的忧郁, 但心境的深处仍潜伏着生命的悲凉感。1939年创作的《他死在第二次》,虽然注入了战士为国捐躯在所不惜的爱国情思,但仍然没有忘记对宇宙生命的哲学拷问。在诗的第十节《一念》里,诗人写下了对于生命的哲理性感受:“活着,死去/虫子花草/也在生命的蜕变中蜕化着……/这里面,你所想起的是什么呢?”诗人接着回答说:“多少年代了/人类用自己的生命肥沃了土地/又用土地养育了/自己的生命/谁能逃避这自然的规律。”意思很明白:生命本身无法求得至善至美的崇高理想境界,只能是生的苦役与死的永寂的轮回。即使诗人怀着巨大的热情投进太阳的怀抱时,这种生的哀感也未能被拂去。写于1941年岁末的《时代》就是这种心境的反映:诗人一方面狂热追随闪光的时代,“希望把自己全心全意地献给这个伟大的时代”,“在我的想象中,时代好象远方的列车,朝我们轰隆隆地驶来”,“但我又深感自己在它面前显得如此卑微,不能发出自己同时代合拍的更响亮的声音”,他在追随时代的途中又不时地预感到未来将有“比一千个屠场更残酷的景象”。他不甘心地,“像一个被俘的囚徒/在押送到刑场之前沉默着”。值得注意的是,这本应是诗人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然而就在此时诗人却体悟到了生命的永恒归宿,发出了“没有一个人的痛苦会比我更甚的”悲诉。这种痛苦的生命体验,与俄国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自杀前的体验有某种相似之处。马雅可夫斯基是在个人事业达到光辉的顶点:他举办了个人创作回顾展,新写了总结自己一生的长诗,正享受着一位新上升的天才明星的巨大荣誉,成千上万人对他颂扬“你的诗在我们心中”的时候,他却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可以肯定,他的自杀并不是来自世俗生活的痛苦,而是源于生命内在的意志冲突所产生的本源性痛苦,而且这种痛苦已经超出了诗人的承受限度。初到延安的艾青虽然没有像马雅可夫那样选择自杀,但他那种献身时代和被时代车轮碾碎的生命体验却与马氏是相通的。“为了它的到来,我愿交付出我的生命/交付给它从我的肉体直到我的灵魂/我在它面前显得如此卑微/甚至想仰卧在地面上/让它的脚像马蹄一样踩过我的胸膛”(《时代》),一种献身时代的悲壮感昭然若揭。

作者: 秦楼月 2005-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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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复:新诗研究

如果说在艾青的忧郁里只有民族忧患感和生命悲凉感,笔者认为这是不全面也是不能成立的。生活痛苦的现实存在和生命痛苦的本体存在都具有客观意义,似乎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然而,当作为一个个不同的生命个体去体验与感受这些客观而又抽象的痛苦时,便会产生巨大的差异,因为这与个体生命本身的性格、气质、生活经历、文化修养和审美情趣等有着密切的联系。对于艺术创造而言,其主体色彩尤为重要。在现实存在与生命本体之间,如果缺乏必要的中介环节,如果没有艺术家主体情感的介入就无法形成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也不会具有艺术审美价值。艾青是深深懂得并时时遵从这一艺术规律的。他在民族忧患感与生命本体的悲凉感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个体生命的压抑感和孤独感。正是这种个性色彩相当浓厚的的主体情感的渗透与投入,使艾青的忧郁成为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获得了巨大的审美价值。

艾青的一生是坎坷曲折的,他的性情一直处于压抑状态。他刚来到世上,就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他的家不接纳这个幼小的生命,只有在大堰河的怀抱里他才获得了神圣纯洁的母爱,但同时也染上了泥色的农人的忧郁。五岁的时候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但那红漆的雕花的家具使他感到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压抑,他在一个几乎没有父爱与母爱的环境里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那种压抑的、被遗弃的感受形成了他那沉默忧郁的个性。童年记忆是强烈而又深刻的,它几乎影响了艾青的一生。他为了摆脱这种抑郁感,曾只身飘洋过海,试图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他也曾经为西方的艺术所陶醉,但西方社会的冷酷又使他感到孤独和绝望,他在《马赛》里写道:“我的快乐和悲哀/都同样地感到单调而又孤独/像唯一的骆驼/在无限风飘的沙漠中/寂寞地,寂寞地跨过……”当年轻的诗人越过高山大海的重重阻隔,回到祖**亲的怀抱时,死水一般的现实又使他感到失望与悲愤,他为此而向往革命,奔走呼号,积极投身进步的美术活动,而反动势力却将他投进了监狱。三年的铁窗生涯,又在“农人的忧郁”和“飘泊的情愫”之上添上了一重“囚徒的悲哀”。全民族的抗战曾使他振奋,但他亲眼目睹的却是“有的人用血作胭脂涂抹自己的脸孔,有的人把百姓的泪水当作饮料,有的人用人皮垫的眠床……而人民--自己的父老兄弟,依然在生死线上挣扎。”[02]这怎能叫一个真正的爱国诗人不悲愤不忧郁呢?40年代,艾青怀着热烈的憧憬投入了人民的怀抱,但在大时代的潮流面前,他感到陌生,那种不被理解的孤独感,那种将被抛弃的失落感与恐惧感,仍潜伏在诗人的内心深处。1983年,诗人在总结自己的创作生涯时说,我的一生“真像穿过一条漫长、黑暗而又潮湿的隧道,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过来,现在总算过来了。”[03]

第二节 忧郁的表现艺术

既然艾青诗的忧郁里蕴含着如此深重的三重悲哀,那么诗人是如何承载这种痛苦的呢?他为何没有像尼采那样变成疯子,也没有像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那样以死来解脱,而是默默地承受着整个世纪给予的痛苦呢?笔者认为,这除了诗人那种具有本民族特色的顽强而坚韧的生存意志外,他还找到了能有效地传达和表现这三重悲哀的艺术媒介:诗人从欧罗巴带回的芦笛。正是这用拿破仑的手杖也不换的芦笛,使他找到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一个用土地与太阳构筑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自由地哭泣,也可以凭借各种艺术手段来排遣消解这种苦难。动力心理学认为,痛苦是由于生命力受阻而产生的,忧郁本身是欲望受到挫折的结果,因而总伴随着痛苦的情感,但沉缅于忧郁本身也是一种心理活动,它使郁积的能量得以畅然一泄,所以反过来又产生一种快乐。一切活动都可以视作生命力的表现,因而表现得成功与否就决定着情感的色调。所以一切情绪甚至是痛苦的情绪,只要能找到正当的表现途径,都能最终导致快乐。所谓表现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指生命力在筋肉活动中和腺活动中得到渲泄,即机能表现;另一种是指情绪在某种艺术形象中,通过文字、声音、色彩、线条等象征媒体得到体现,即艺术表现。当一种情绪被强烈地感受到,它的能量被释放到适当的肉体活动中时,就已经表现了一半,当它外在化,并作为具体的象征传达给别人时,就得到了充分的表现。艾青正是凭借诗歌的象征艺术来充分表现由三重悲哀郁积而成的忧郁情调,从而获得生的快感和勇气,推动着诗人在跟身内身外的各种阻碍的搏斗中向前走去。那么,艾青又是如何表现这种情绪的呢?笔者认为,艾青诗的表现艺术是多种多样的,但最具特色的是现代象征艺术的吸收与化用。

作者: 秦楼月 2005-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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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复:新诗研究

三、升华:忧郁的表现艺术

既然艾青诗的忧郁里蕴含着如此深重的三重悲哀,那么诗人是如何承载这种痛苦的呢?他为何没有像尼采那样变成疯子,也没有像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那样以死来解脱,而是默默地承受着整个世纪给予的痛苦呢?笔者认为,这除诗人那种具有那种本民族特色的顽强而坚韧的生存意志外,他还找到了能有效地传达和表现这三重悲哀的艺术媒介:诗人从欧罗巴带回的芦笛。正是这用拿破仑的手杖也不换的芦笛,使他找到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一个用土地与太阳构筑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自由地哭泣,也可以凭借各种艺术手段来排遣消解这种苦难。动力心理学认为,痛苦是由于生命力受阻而产生的,忧郁本身是欲望受到挫折的结果,因而总伴随着痛苦的情感,但沉缅于忧郁本身也是一种心理活动,它使郁积的能量得以畅然一泄,所以反过来又产生一种快乐。一切活动都可以视作生命力的表现,因而表现得成功与否就决定着情感的色调。所以一切情绪甚至是痛苦的情绪,只要能找到正当的表现途径,都能最终导致快乐。所谓表现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指生命力在筋肉活动中和腺活动中得到渲泄,即机能表现;另一种是指情绪在在某种艺术形象中,通过文字、声音、色彩、线条等象征媒体得到体现,即艺术表现。当一种情绪被强烈地感受到,它的能量被释放到适当的肉体活动中时,就已经表现了一半,当它外在化,并作为具体的象征传达给别人时,就得到了充分的表现。艾青正是凭借诗歌的象征艺术来充分表现由三重悲哀郁积而成的忧郁情调,从而获得生的快感和勇气,推动着诗人在跟身内身外的各种阻碍的搏斗中向前走去。那么,艾青又是如何表现这种情绪的呢?笔者认为,艾青的艺术表现主要有以下三种途径:

首先是通过情润化的象征来传情达意。象征是中外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中被广泛运用而相当有效的艺术手段。象征主义作为一种文**流曾风靡整个世界。本世纪初即开始传入我国并产生深刻影响,学贯中西的艾青也从象征主义诗歌运动中汲取艺术营养,并与中国的“托物言志”、“借景抒情”的象征传统相结合,创造出具有个性特点的情润化象征艺术。所谓情润化象征艺术,即是说艾青在用象征的手段来传达自己的理性思索时,往往伴随着浓浓的情感冲动,意象所蕴含的理念(或叫意念)是经由忧郁情感的浸润的。这就与西方象征主义诗歌所提倡的、只以可感知的外在形式来传达神秘的“原始意念”有所区别,即西方象征主义偏重于象征的智性思维,而艾青则是一种“寓情于理”的哲理观照。譬如,艾青诗歌的象征世界,基本是由“土地”与“太阳”两个母意象构成,前者象征着祖国与民族的不幸,后者象征着祖国与民族的未来。但诗人在再现民族苦难、描绘祖国未来的前景,并告诉人们只有跟苦难抗争搏斗才能实现美好的愿望的同时,总是伴随着深厚的民族忧患感和生命的悲凉感。就具体作品而言,像《煤的对话》、《春》、《雾》、《树》、《礁石》、《鱼化石》、《虎斑贝》、《盆景》和《古罗马的大斗技场》等著名的象征性诗篇里,诗人的理性思索往往伴随着浓郁的生命体验,其情绪性象征的特点是显而易见的。当然,从前后期的发展变化看,艾青的象征艺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而渐趋理性化,归来后的作品就显得更理智些、深沉些,但在诗情的力度上却显得较为薄弱。笔者认为,艾青诗象征艺术的这种前后变化,并不是自觉追随世界象征潮流的结果(即20世纪的世界象征主义经历了由“情绪的象征”到“智性的象征”发展路径),而是与艾青的生理与心理变化相一致的自然结果,两者的吻合不过是巧合而已。

从另一视角看,艾青的象征也汲取了西方象征主义诗歌的有益营养,形成了一种与中国古代象征艺术不同的现代象征艺术。中国古代多为一对一的具有较恒定对应关系的局部象征。例如,松柏象征精神不死,竹象征节操,“丁香空结雨中愁”中的“丁香”与“愁”尽管有了“雨”的介入而形成了一个意境,但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仍没有改变,只有到了戴望舒的《雨巷》里,“丁香”与“姑娘”的结合,并与抒情主人公“我”及环境“雨巷”融成一体,才构成了一个具有不确定性与多义性的象征性境界。艾青的诗中虽不乏那种局部的象征,但更多的是整体的象征,即以某种意象群或结构来传达自己的情润化理性思考。我们不妨对艾青诗中一再出现的“土地”与“太阳”这两个意象再作一番索解。可以想象,在诗人的世界里,“土地”和“太阳”已经成为宇宙生命的象征:宇宙间的一切生命都来自“土地”和“太阳”,但一切生命又都宿命般地要回归“土地”,并以此来孕育新的生命。“土地”和“太阳”是多么地伟大和永久,而个体生命在它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短暂,再加之以战争、疾病和各种自然灾害对生命的摧残,使“生命造得太滥,毁得也太滥”的悲叹久久地回荡在诗人的心灵深处。对于“土地”与“太阳”,我们还可以作进一步的阐释:既然“土地”是孕育生命的母体,“太阳”是生命成长、发展的力量源泉,那么“土地”就成了女性和母亲的符号,“太阳”则可以看成男性与父亲的代码,这两者的结合构成人类社会。由此,我们便可发现,在艾青对“土地”的深情里,除了对祖国的深沉的爱之外,还蕴含着对女性特别是对类似于“大堰河”那样具有博大母爱的女性的赞美与讴歌;在对“太阳”的讴歌里传达出对男性力感美的崇尚。

作者: 秦楼月 2005-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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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回复:新诗研究

这大概就是艾青的诗如此忧郁却又具有如此丰厚的力感美的奥秘所在吧!

其次,艾青善于用极致性意象的巨大反差来传达复杂的忧郁情调。对于诗人来说,意象就是其艺术思维的语言,诗人的情感必须借助意象这一语言载体才能获得充分有效的艺术传达。对于艾青来说,那种单色调的意象,或意象与情感间单一的对应模式,已经无法传达处于交织状态的三重悲哀,于是,诗人便用那些反差很大的极致性意象来传达自己的复杂感情。因为,色调和性质不同甚至对立的意象组合到一起,便可形成意象间阔大的艺术空间,用以容纳或承载创作主体丰富的情感流量,从而获得最佳的传达效果。我们先来看看诗人写于1937春的那首著名的《太阳》第一节:

从远古的墓茔

从黑暗的年代

从人类死亡之流的那边

震惊沉睡的山脉

若火轮飞旋于沙丘之上

太阳向我滚来……

此诗意在传达诗人对太阳的热烈憧憬,但由于运用了与“太阳”、“火轮”对立的意象,如“远古的墓茔”、“黑暗的年代”和“人类死亡之流”,致使那种热烈的憧憬之情染上了暗淡的阴影。这种色调对立的意象组合,不仅表达了诗人在追随太阳时所引发的生命悲凉感,同时也由于两组意象间形成的巨大空间,使诗人在追求自新、追求光明、追求真理的道路上遇到了空前巨大的障碍,耗费了极大的生命能量,形成了空前强大的情感张力场,这就使诗的内部蕴含了震撼人心的生命力感。值得注意的是,此类结构在艾青的诗中并非个别现象,而是诗人的自觉追求。譬如,诗人感觉中的“春”,不是来自无数绽放的蓓蕾,而是来自郊外的墓窟(《春》);诗人在黎明中看到的不是冉冉升起的太阳,而是忧郁的面纱,“死亡、战争/和人间的一切不幸”(《黎明》);诗人为了表达对土地的深沉的爱,以鸟自比,以嘶哑的喉咙歌唱那“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而就在那来自林间的温柔的太阳出来之际,我却死去了,然而,我死后也要“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我爱这土地》)。此外,艾青诗中还有大量的以对立意象、对立结构和对立的意趣组接而成的诗作,其中新与旧、大与小、贫与富、善与恶、美与丑、软弱与刚强、崇高与优美等对立关系都可在他的诗中找到,尤其是在他的都市诗中表现得更明显更突出,可以说从早期的《巴黎》、《马赛》到后期的《芝加哥》、《纽约》、《香港》都是这种对立结构的翻版与变形。由于那些对立性极致性意象的运用,使艾青的诗增加了情感含量,获得了极强的审美效果。

第三,在诗歌形式方面,艾青虽尝试过民歌体、新格律体和半自由体,但仍以具有散文美特质的自由体最为拿手,他的绝大多数优秀作品都是用自由体写成的。艾青的自由体虽没有严格的格律,既不注重“节的匀称与句的均齐”,也不刻意地押韵,而是按情绪表达的需要来断句分节,十分注重诗的内在旋律感与节奏感。艾青善于以“推积式”的长句、回环复沓的结构与旋律来传达主体的情绪。由于诗人的忧郁情调幽深曲折、运动迟缓,只用单纯短小的句式、明快急促的节奏根本无法传达,而只有那种错落有致、长短不一的“推积式”长句,才能充分有效地传达那种诗情。所谓“推积”,一是指限定词(或叫定语)的推积,如“在你补好了儿子们的为山腰的荆棘扯破的衣服之后”,“在你把夫儿们的衬衣上的虱子一颗颗掐死之后”。这种由多个修饰语排列而成的长句,就从时间序列上保证了诗人情感的充分郁积和充分表达。同样如:

她含着笑,洗着我们的衣服,

她含着笑,提着菜蓝到村边的结冰的池塘去,

她含着笑,切着冰屑悉索的萝卜,

她含着笑,用手掏着猪吃的麦槽,

她含着笑,扇着炖肉的炉子的火,

她含着笑,背着团箕到广场上去晒好那些大豆和小麦。

--《大堰河--我的保姆》

我想起乡村里重压下的农夫--

他们的脸像松树一样发皱而阴郁,

他们的背被过重的挑担压成弓形,

作者: 秦楼月 2005-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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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回复:新诗研究

他们的眼里被失望与怨愤磨成混沌;

我想起这些农夫的忠厚的妻子--

她们贫血的脸像土地一样灰黄,

她们整天忙着磨谷、舂米、烧饭、喂猪,

一边纳鞋底一边把奶头塞进婴孩啼哭的嘴。

--《献给乡村的诗》

这些属于排比句的推积法。这种纵向的“推积”与横向的“推积”构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结构网络,使诗人的情感获得了淋漓尽致的表达,十分有效地实现了诗歌语言的表情功能。

此外,重复与回环也是艾青诗传情达意的重要手段,他往往用句式或主导情绪的重复来传达主体的难以驱遣的民族忧患感,如《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开首即以“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这样的诗句,造成一种郁闷得令人窒息的时代与情感氛围,并像音乐中的主旋律一样不断在诗情的发展中出现,每重复一次,诗的意境与情绪就向前推进一步,经过三度复现,使诗人那种“像雪夜一样深广”的忧郁之情达到了巅峰状态。同样在《北方》、《旷野》和《旷野》(又一章)等大作品中都用这种传达方式:即用一个具有主旋律特点的诗句在诗中重复出现,推进诗情发展。这种结构形式可能直接受到凡尔哈仑的影响,因为艾青曾翻译过的凡尔哈仑的《原野》就是采用这种形式写成的。但经过艾青改造后的这种重复与回环形式,确实使诗人那种深沉的`忧患之情得到了充分的传达,收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

第三节 忧郁美的文化成因

艾青曾说“‘忧郁’并不曾被我烙上专利的印子。我实在不喜欢‘忧郁’,愿它早些终结”[05]然而,事实上艾青一生都没有摆脱忧郁情绪的缠绕,只是前期比较浓郁,后期更见深沉而已。那么,诗人讨厌忧郁又为什么无法摆脱它呢?笔者认为,这除了时代环境与童年记忆的影响外,还有更为深广的文化原因。可以说,艾青的忧郁是中西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是中国的社会政治忧患意识与西方人性悲剧忧郁观的合力作用的产物。也就是说,处在中西文化交汇大潮中的艾青,不仅承受了中国文人的济世之苦,而且还感受到了西方知识者的原罪重压。这双重痛苦体验经由诗人主体情感的融合作用,最终整合为艾青诗歌创作独特而浓郁的忧郁情调。

以儒学为主体的中国传统文化,具有鲜明而强烈的实践理性和道德理性色彩。这种重实践伦理的文化精神促成了中国文人“入世”思想的产生和发达。中国文人大都具有强烈的历史使命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他们关心社会政治和民生疾苦,他们都有治国平天下的远大抱负。然而,中国知识分子从来就不是一种独立的政治力量,他们的济世愿望往往会被无情的现实撞得粉碎,总是处于抑郁不得志的境地。于是乎仰天长啸、悲怀伤感者有之;愤世疾俗、放浪形骸者有之;隐居山村、回归自然者也不乏其人。但更多的仍是忧国忧民,悲天悯人,借诗文以释愤抒怀:“《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诗集》为杜工部之哭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王实甫寄哭泣于《西厢》,曹雪芹寄哭泣于《红楼梦》”[06]。明人黄漳在谈到陆游杜甫的诗时说:“盖翁为南渡诗人,遭时之艰,其忠君爱国之心,愤郁不平之气,恢复宇宙之念,往往发于声诗。昔人称老杜为诗之史,老杜遇天宝之乱,居蜀数载,凡其所作,无非发泄忠义而已”[07]。杜甫陆游的苦闷相当典型地反映了中国古代文人忧郁的实质:忠君报国,关心社会与民生疾苦,所谓“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杜甫》)是也。

由于我们的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经受了太多的创伤和苦难,一种浩茫深重的忧患意识已经深深地积淀于我们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之中,并成为历代文人进行创作的一种潜在的心理动力,使悲怀伤感、好作苦语成了中国文人的一种审美情趣。他们把忧和愁当作审美对象来观照,认定好的诗文必定是苦闷与伤情的抒写,深信唯有悲哀之情才能感人至深。所以陈廷焯说:“作词之法首贵沉郁”,纳兰性德也说:“往往欢娱工,不如忧患作”。现代作家郁达夫也特别喜爱中国诗文中那些“殉情主义”的作品,并有“生太飘零死亦难,寒灰蜡泪未应干”,“江水悠悠日夜流,江干明月照人愁”这样字字辛酸的诗句。艾青虽不擅长于写那些闲愁与情愁,但对于那些黎元之愁、社稷之愁的感受则特别强烈。诗人曾说:“叫一个生活在这年代的忠实灵魂不忧郁,这犹如叫一个辗转在泥色的梦里的农夫不忧郁,是一样的属于天真的一种奢望”[08]。“在这苦难被我们所熟悉,幸福被我们所陌生的年代,好像只有把苦难喊叫出来是最幸福的事;因为我们知道,哑巴是比我们更苦的”[09],并说:“诗人和革命者,同样是悲天悯人者,而且他们又同样是这种思想化为行动的人--每个大时代来临的时候,他们必携手如兄弟”[10],“以人民的希冀为自己的重负,向理想的彼岸远行”[11],为扫荡这古老的世界而斗争。艾青还从创作心理角度阐述痛苦的创造价值:“只有通过长期忍耐的孕育,与临盆的全身痉挛状态的痛苦,才会得到婴孩诞生时的母性崇高的喜悦”,“不曾经历过创作过程的痛苦的,不会经历创作完成时喜悦。创造的喜悦是最高的喜悦。”[12]由此可见,艾青不仅承载了时代、个人和创造的巨大痛苦,同时也获得了表达痛苦之后带来了畅然一泄的快感,这就是忧郁情调所特有的审美价值。

作者: 秦楼月 2005-8-23 10:3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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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回复:新诗研究

如果说中国文学的“愤世”之忧直接孕育了艾青诗歌创作浓郁的民族忧患感的话,那么,西方文化的悲剧精神则从生命本体的角度深化了艾青诗歌创作的忧郁情调。西方文化是从普遍人性的角度来阐释忧郁的。自从亚当夏娃因偷吃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之后,人的原罪意识便深刻地影响了西方文化和西方人的精神主体。他们普遍认为,人一生下来就是有罪的,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赎罪的过程,因而是异常痛苦的。正因如此,许多西方哲人和艺术家都从生命本源的角度去否定人和人生。加尔德隆宣称:“人的最大罪恶,就是他诞生了。”达芬奇说:“我们老是期望着未来,但未来只为我们确确实实准备着一点:一切希望的破灭。”叔本华认为,生存意志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而它恰恰植根于人性的深处,与生俱来,人类的可悲与忧郁即缘此而来。所以“在哲学、政治、诗歌或艺术方面超群的人,似乎都是忧郁的。”尼采在童年时代就坠入了人生忧郁的深渊,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当钟声悠悠回响/我不禁悄悄思量/我产全体都滚滚/奔向永恒的故乡”。此种对人生的忧郁体验不仅仅出现在艺术家、哲学家与宗教家身上,许多现代科学家也不同程度地体验到了这种本源性的痛苦,CP斯诺曾说:“我认识的科学家多半认识到,我们每个人的个人处境都是悲剧性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孤单的,有时我们通过爱情或感情或创造性要素来逃避孤独,但生命的喜悦只是我们给自己造成了聚光点,道路的边缘依旧漆黑一团;我们每个人都将孤零零地死去。……这是生命的一种负担,我最熟悉的科学家也同其他人完全一样,都是这样的。”[13]存在主义哲学则从生命的整体性方面否定了人的存在性:“人的整个存在连同他对世界的全部关系都从根本上成为可疑的了,人失去了一切支撑点,一切理性的知识和信仰都崩溃了,所熟悉的亲近之物也移向飘渺的远方;留下的只是处于绝对的孤独和绝望之中的自我。”14]。

西方文化这种对生命存在的悲剧性体验,直接导致了西方悲剧艺术的发达,从古希腊的悲剧到现代的象征剧、荒诞剧都是这种意识在各个不同时代的变体,并以此形成了一个以悲剧为最美的西方艺术传统。这一传统发展到近现代,几乎统治了整个西方的文学艺术。仅以诗歌为例,从西方浪漫派诗歌到欧美象征主义诗歌运动,那种忧郁、伤感、迷茫、彷徨的情绪几乎弥漫了整个世界。以波特莱尔、马拉美、魏尔伦、兰波、瓦雷里、果尔蒙、叶芝、艾略特等为代表的象征主义诗歌,以其忧郁、神秘和以“丑”为美的艺术追求为世人所供认。即使以理性启蒙为特色的浪漫派诗人也对忧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弥尔顿视忧郁为“贤明圣洁的女神;代尔说忧郁是甜蜜的音乐;济慈“几乎爱上了给人以抚慰的死神”;拉马丁喜爱大自然的悲凉;弗莱契坚信:“没有什么比可爱的忧郁更优雅甜蜜”;雪莱也说:“倾诉最哀伤思绪的才是我们最甜蜜的歌。”西方浪漫派诗人对忧郁的崇拜简直到了心醉神迷的境地,对他们来说,作为审美对象的忧郁本身已经成为一种快乐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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