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鉴赏(精选10篇)
《〈诗经〉》鉴赏 篇1
浅谈《诗经》中的爱情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代表了西周初至春秋中叶的诗歌创作,其中描写爱情的诗篇占了很大的比重。《诗经》中的爱情诗,有的清纯而自然,有的热烈而浪漫,但也会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诀恋及婚姻不幸的痛苦哀怨。杨老师在授课的时候主要以诗经中爱情为主线,旁征博引,层层递进,带我们重游了古人的情感之路。接下来我主要从爱情中的“相遇”,“相爱”再到“诀别”浅谈诗经中的爱情。
<一>,相遇:
伊人依新装,新颜欢心漾。
最喜欢泰戈尔的那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在古代的恋爱中是否亦如诗中所言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诗经·周南·关雎》)这首诗作者热情地表达了自己对一位窈窕美丽、贤淑敦厚的采荇女子的热恋和追求,表达了对与她相伴相随的仰慕与渴望,感情单纯而真挚,悠悠的欣喜,淡淡的哀伤,展现了男女之情的率真与灵动。因此,孔圣人说:《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有人说,在爱情方面,女方总是处于被动,即使有了心仪的人也无法表白,在古代是否真的如此呢?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诗经·卫风·淇奥》)这首诗便以一位女子的口吻,赞美了一个男子的容貌、才情、胸襟以及诙谐风趣,进而表达了对该男子的绵绵爱慕与不尽幽怀。显然,在爱情方面女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落花如有意,流水情亦长。
记得,三毛曾说“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发现你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卫风·木瓜》)描述了古时候青年男女自由相会,集体相会、自由恋爱的美好,女子把香美的瓜果投给集会上的意中人,男子则解下自己身上的佩玉等作为定情信物回赠给心目中的那位姑娘。
从诗中透漏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情感生活,还可以由此看出,《诗经》不单有很高的文学艺术价值,而且对于我们研究古代习俗亦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二>, 相爱:
相伴共执手,有言无言良。
由相遇到相爱的过程很是微妙,左一秒是相遇,下一秒就成了相爱,似乎没有太明显的界限来划分左与右,自然也无法用粗糙的言语来说明其中的缘由了。
《郑风·子拎》是一首写女子对情人相思期会的诗:“青青子铃,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阀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诗歌末段写出了女子不见情人来时的焦灼心情,她“挑兮达兮”,翘首以盼,虽然和情人只有一日未见,却如同隔了三个月一样漫长。这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形象地刻画出了人物的心理,对男子的思恋之情可见一斑。
从此结发老,生死两恋长!
《邺风·静女》是篇优美的民间小情歌,唱着人们心中的曲折。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短短的二句诗就充分显示出捕捉形象的能力和刻划人物的艺术技巧。少女与恋人相约在幽僻的地方见面,可是,当小伙子来到的时候,她也许因为羞怯,也许为了挑逗,却隐蔽起来了;见不到心上人,急得抓耳挠腮,走来走去。写少女时用“暗笔”,从男子的内心感受刻划出了一个天真活泼而又美丽多情的少女形象。全诗笔调明快轻灵,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激荡着动人心怀的美好感情。
当然,相爱的两个人最美满的结果是踏入幸福的殿堂。《诗经》中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首诗相对来说轻快活泼,诗人热情地赞美新娘,并祝她婚后生活幸福。
<三> 诀别: 弱柳扶风美,无风柳为谁?
在乱火纷飞,战事频发的年代,男子应征入伍参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相爱的两个人便不得已要分开了,丈夫背井离乡,妻子独守其家,相思之苦溢于言表。
其中,《卫风 伯兮》便写了一位女子自从丈夫别后,无心梳洗,思念之心日日萦绕期间,苦不堪言。“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也许为国征战是英勇豪迈的,可是人生的天涯孤苦和生离死别,总是让有情的人们感到撕心裂肺之痛。
女子如是,男儿亦然。“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国风·击鼓》)便刻画了一位出征在外的男子对自己心上人的日夜思念:他想起他们花前月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想起如今生离死别、天涯孤苦,岂能不泪眼朦胧、肝肠寸断?
昙花一现醉,怜花奈何摧!
其实,再美好的开始也有耐不住“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七年之痒”的时候。从《诗经》中的很多作品中可以看出,丈夫的喜新厌旧,另结新欢是夫妻情感决裂的主要原因。
其中,《卫风•氓》这首诗便是弃妇自述不幸的诗作,诗中首先以甜蜜的语气叙述了他们的相恋、嫁娶以及初婚的美好生活,然后又以悲凉的语气,叙述了年华的逝褪以及丈夫的变心和丈夫对她的粗暴相向,一种含辛茹苦、人生不幸的感叹以及对青春少年甜美生活的不尽留恋,弥漫在了诗的词句中——而古时男女地位的不平等以及妇女生活的不幸,亦由此可见一斑。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无独有偶。《谷风》,“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讲述了在危难时期,两个人相依为靠,但在安乐之后,丈夫却将她抛弃的悲凉故事。
结语:
《诗经》中对美好爱情是歌颂而向往的,比如,当我读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诗经·卫风·子衿》“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秦风·蒹葭》)“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诗经·卫风·风雨》)这些美好的诗句时,便会有一种久违的感动涌上了心头,爱情是人类一永恒的话题,海可枯,石可烂,山无棱,天地和,不敢与君绝。而那些真诚率直的情感又让我们如此动容。
当然,对于那些始乱终弃的现象,《诗经》则持批判态度,并对受害者予以深深的同情。《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一朵艳丽的奇葩,其爱情诗更是体现那个时代人民真实的情感生活,其思想内涵从现代的眼光来看仍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好的事物总是经得时代考验的,在几千年过去之后,《诗经》仍然以其非凡的魅力感染着后人。
《诗经》作品中的意境鉴赏 篇2
关键词:《诗经》作品;意境欣赏
《诗经》属于我国首部诗歌总集,其从多个方面对西周到东周时期的社会生活进行了展现,诗集中非常丰富的思想性和高超的艺术手法奠定了其在中国文学史上难以取代的地位。意境属于我国诗画论坛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美学名词。虽古代诗画理论家在意境解释上与现代有所分歧,然而在意境构成要素的认识方面却大致相同:即意和境两方面。意境实际就是主观情思与客观物境的有机融合。诗歌创造意境是借助艺术想象实现与主观关系的沟通,作者借助艺术想象这种方式,在宣泄本人思想、情感或心绪的同时,也使读者从作品中获得艺术感染与美的享受。
一、将真实事物用虚幻的意境表现出来
将主观情思虚构成一个仿真的境界,这种境来源于意,其所表现的客观事物,实际是虚幻的,而若从主体的内心感受来说,又是真实的,属于可信的。意境的奥妙正是由这种半真半假中产生而来。此种意境的创造方法在《诗经》中的《豳风·东山》表现的最为显著。诗中看似在写想象中的家的情景,然而作者笔下融入了本人的真情实意,使得作品具有一定的意境。作者在作品中叙述了自己在返乡途中恰遇绵绵不停的细雨,此时此景使作者想起三年的征战生活,想起家中娇妻的长叹,想象着久别时无以言表的复杂心情,这种虚构的景象就像真实的生活写照一样呈现在读者面前,这篇诗中的境和意都在这种想象中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现实生活中实际是包含着虚幻性的,虚幻性融入到现实中后也就离开了现实,使真正的虚幻不再存在,所以,诗人在作品中一般借用真实图景的显现与想象及梦幻结合起来创造意境。《诗经》作品《小雅·无羊》正是这种创作形式,其借助真实的生活画面,将放牧图景与梦境采取对应的形式来写。首先诗人通过生动和形象的生活画面描写,向读者传达了畜牧繁盛景象是在牧人辛勤劳作的基础上换来的,接着直接离开对现实生活的描写,而转向对梦中幻景的刻画,这时诗意从近到远、从实到虚,最终在梦语中淡出和定格,留给读者的只有牧人梦卧时仰对着的空旷蓝天,由此带来了读者无限的想象。
二、真实自然的意境书写
著名国学大师王国维在他的有关词话中指出:凡是大家之作,写的情必然渗人心扉,写的景必然生动如画,如在眼前,语言由于来之生活,所以也就自然天成。王国维具有多年批改学生作文的经验,故而知多识广。《诗经》中的意境描写就符合王国维的标准。其中作品《桃夭》属于第一步祝贺出嫁的诗篇,诗人通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不但表明了婚嫁的时间,而且也烘托出了当时那种喜庆的气氛,用人面桃花形象的将新娘的美刻画了出来,仅仅12个字就达到一石三鸟的表现效果,从而获得了后人的“咏美人之祖”赞誉;《邶风·击鼓》中:执子之手、与尔偕老,是写征人与妻子离别时的情景,诗句中流露着真情实意;《伯兮》中的:首如飞蓬、谁适为容,书写了闺女妇人思念丈夫的宛然之情;另外,还有《小雅·采缘》中的诗句:终朝采缘、不盈一掬,将怀人内心的情思形象的表达了出来,仿佛让我们看到了诗人发呆的神态。这些都是诗人真实自然的意境书写。
三、情景交融的意境美
在《诗经》较多的诗篇中是借用比兴的手法实现情与景的交融。自然界的景、物若与人类社会发生了联系,则人们就会或多或少的赋予其一定的情感。如《诗经》中的《周南。关唯》一诗:关关唯鸡,在河之洲。这两句属于比兴,借助关唯歌唱来比喻青年男女的爱慕和思念之情,用此起兴,从表面上来看属于对大自然景象的描绘,而实际是对人类社会的映衬,该形象的描绘就像是一副五彩画面,人们仿佛看到那碧波荡漾的湖中突出的一块长满花草的小洲,在花草之间栖息着许多的关唯鸟,这些鸟双双歌唱,它们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着,好一派世外天地,这些鸟鸣声就好像是青年男女爱恋时的窃窃私语。而下面两句诗则道出了作者的意图。此种比兴手法一般可以进行气氛的渲染,通过描画环境,将作者主观的情融入到客观景物上,以达到使人联想的目的,从而形成主观意象与客观景象的有效融合,使得诗歌的意境美充分的得以展现。
四、结束语
古代论文追求意境,重视艺术的欣赏范畴,将意境当作是读者在审美过程中发挥的想象与联想,以此获得一种具有美感的境界。意境源自于作品的艺术形象,但并非就等同于该种形象本身,而是艺术形象与读者意兴情思的有机融合,因此,要想真正感受到作品的意境,读者不但要具有一定的文学知识素养,而且还要具备一定的鉴赏、感知和创造能力。《诗经》作品的意境情思是建立在空灵无边的时空中,这就要求读者也要在广阔无垠的空间中进行想象,只有这样两者才能达到有机的融合,然后再借助读者想象能力的发挥,将有限化为无限,使得作者和读者的交流达到理想状态。
参考文献:
[1]樊河新.浅论《诗经》的比兴手法与意境美[J].伊犁教育学院学报,2001(03):22–26.
《甘棠》诗经鉴赏 篇3
《甘棠》,《诗经·召南》的一篇。为先秦时代华夏族民歌。全诗三章,每章三句。甘棠,棠梨树。全诗由睹物到思人,由思人到爱物,人、物交融为一。这首诗的主旨,自古至今,惟蓝菊荪《诗经国风今译》认为是讽刺召伯之作,其他几乎众口一辞,均认为是怀念召伯的诗作。全诗纯用赋体铺陈排衍,物象简明,而寓意深远,真挚恳切,所以吴闿生《诗义会通》引旧评许为“千古去思之祖”。《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甘棠》
蔽芾(fèi)甘棠,勿剪勿伐,召(Shào)伯所茇(bá)。
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qì)。
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shuì)。
现代文
梨棠枝繁叶又茂,
不要修剪莫砍伐,
召伯曾经住树下。
梨棠枝繁叶又茂,
不要修剪莫损毁,
召伯曾经歇树下。
梨棠枝繁叶又茂,
不要修剪莫拔掉.
召伯曾经停树下。
注释
1、蔽芾(fèi):小貌。一说树木高大茂盛的样子。《诗经·召南·甘棠》:“~~甘棠,勿剪勿伐。”又《小雅·我行其野》:“我行其野,~~其樗。”甘棠:棠梨,杜梨,高大的落叶乔木,春华秋实,花色白,果实圆而小,味涩可食。
2、召(Shào)伯:姬奭(shì),史称燕召公,封地为召
3、茇(bá):草舍,此处用为动词,居住
4、败:毁坏
5、拜(bài):屈也,挽其枝以至地也。
6、憩(qì)、说(shuì):通“税”,休憩,止息。
赏析
《甘棠》一诗的主旨,自古至今,惟蓝菊荪《诗经国风今译》认为是讽刺召伯之作,其他几乎众口一辞,均认为是怀念召伯的诗作。如《毛诗序》云:“《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郑笺云:“召伯听男女之讼,不重烦百姓,止舍小棠之下而听断焉,国人被其德,说其化,思其人,敬其树。”朱熹《诗集传》云:“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爱其树而不忍伤也。”
这首诗的写作背景在《史记·燕召公世家》中记载得比较明确:“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许多民间传说和地方志中的资料也都足以证明召公听讼甘棠树下的故事流播广远。召伯南巡,所到之处不占用民房,只在甘棠树下停车驻马、昕讼决狱、搭棚过夜,这种体恤百姓疾苦,不搅扰民间,而为民众排忧释纷的人,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全诗三章,每章三句,全诗由睹物到思人,由思人到爱物,人、物交融为一。对甘棠树的一枝一叶,从不要砍伐、不要毁坏到不要折枝,可谓爱之有加,这种爱源于对召公德政教化的衷心感激。而先告诫人们不要损伤树木,再说明其中原因,笔意有波折亦见诗人措辞之妙。方玉润《诗经原始》说:“他诗练字一层深一层,此诗一层轻一层,然以轻愈见其珍重耳。”顾广誉《学诗详说》说:“丕言爱其人,而言爱其所茇之树,则其感戴者益深;不言当时之爱,而言事后之爱,则怀其思者尤远。”陈震《读诗识小录》说:“突将爱慕意说在甘棠上,末将召伯一点,是运实于虚法。缠绵笃挚,隐跃言外。”对此诗的技巧、语言都有精辟的论述,读者可以善加体味。全诗纯用赋体铺陈排衍,物象简明,而寓意深远,真挚恳切,所以吴闿生《诗义会通》引旧评许为“千古去思之祖”。
历史上关于甘棠的诗词
明·范吉
落叶孤村暮,秋风野寺深。
甘棠千载村,蔽芾到如今。
明·李元伯
在昔召公去,国人爱甘棠。
于今树已空,时复吹清风。
明·王邦瑞
旧驿今为寺,红尘已入空。
甘棠思召伯,双树定禅宗。
代异川陵别,云闲殿阁通。
诗经《简兮》鉴赏 篇4
《简兮》是《诗经、邶风》的一篇。先秦时代邶地华夏族民歌。全诗三章,每章六句。《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这首诗第一章写卫国宫廷举行大型舞蹈,交待了舞名、时间、地点和领舞者的位置,第二章写舞师武舞时的雄壮勇猛,突出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和威武健美的舞姿,第三章写他文舞时的雍容优雅、风度翩翩。舞师的多才多艺使得这位女子赞美有加,心生爱慕。第四章是这位女性情感发展的高潮,倾诉了她对舞师的深切慕悦和刻骨相思。
简兮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注释
(1)简;鼓声。(2)方将:将要。万舞:一种大规模的舞蹈,分为文舞、武舞两部分。(3)方中:正中。(4)在前上处:在行列前方。(5)硕 人: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俣俣:大而美的样子。(6)公庭:国君朝堂之庭、(7)辔(pei):马缰绳。纽:用丝织成的宽带子(8)籥(yue) 古时一种管乐器的名称。(9)秉:持。翟(di)野鸡尾巴的毛。(10)赫: 红色。渥:厚。赭(Ze):红褐色的土。(11)公:指卫国国君。锡:赐。爵: 古时的酒器。(12)榛:树名,一种落叶乔木,果仁可食。(13)隰(Xi): 低湿的地方。苓:药名。(14)云;语气词.没有实义。(15)西方美人:指 舞师。
译文
鼓声咚咚擂得响, 舞师将要演万舞。
日头高照正当顶, 舞师正在排前头。
身材高大又魁梧, 公庭里面当众舞。
强壮有力如猛虎, 手执缰绳真英武。
左手拿着六孔笛, 右手挥动雉尾毛。
面色通红如褐土, 国君赐他一杯酒。
榛树生长在山上, 苦苓长在低湿地。
心里思念是谁人, 正是西方那美人。
西方美人真英俊, 他是西方来的人。
赏析
一位旁观者,以赞赏的目光欣赏一位舞蹈者的英姿,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从语气来看,显得像是一位很有素养的女性对英武的男子汉的赏识,似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
其实,这是一种审美。当人处在旁观者的地位,同对象保持着一种距离,只把对象当作观照的.对象之时,他实际上对对象采取的是一种审美的态度。这种态度与功利目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倘若他一心想到的是占有对象,那么他所持的就已经不是审美的态度了。
审美要求保持距离,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欣赏;寻求知音则要消除距离,与对象相互交融,寻找共鸣点。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各自有各自的用途。审美可以使人超脱,精神得到净化;知音可以让人感奋,情感得到激发。
在两性关系里,亲密关系的建立有赖于审美态度和寻求知音的态度。把对方当作审美对象,保持一定的心理距离,可以使人确信自己的选择和情感投向,充分看到对方的魁力。深入了解对方的特点,理解对方的愿望和要求,让双方的情感得到充分的交流,便会加深亲密的程度。
诗经《小雅·青蝇》原文鉴赏 篇5
《小雅·青蝇》是《诗经·小雅·甫田之什》的一篇。为先秦时代华夏族诗歌。全诗三章,每章四句。它的鲜明特色是借物取喻形象生动,劝说斥责感情痛切。讽刺统治者听信谗言,斥责谗人害人祸国。《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现实主义传统的源头。
青蝇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译文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篱笆上吮舐不停。和蔼可亲的君子啊,切莫把害人的谗言听信。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酸枣树上吮舐不停。谗害人的话儿没有标准,把四方邻国搅得纷乱不平。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榛树丛中吮舐不停。谗害人的话儿没有标准,弄得你我二人反目不亲。
注释
⑴营营:象声词,拟苍蝇飞舞声。
⑵止:停下。樊:篱笆。
⑶岂弟(kǎi tì):同“恺悌”,平和有礼。
⑷谗言:挑拨离间的坏话。
⑸棘:酸枣树。
⑹罔极:没有标准。
⑺交:都。乱:搅乱、破坏。
⑻榛:榛树,一种灌木。
⑼构:播弄、陷害。
鉴赏
首先,把专进谗言的.人比作苍蝇,这是十分贴切的。苍蝇作为一种令人厌恶的昆虫,具有追臭逐腐、散播病菌、嗡嗡乱叫等习性,而这些习性与人间专找缝隙进谗言害人者如出一辙。因此用苍蝇来喻指进谗者,这本身已是一个极大的成功;更遑论此诗三章均以“营营青蝇”取喻起兴,把它四处飞舞、不停播乱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这三章前两句仅以更换末一字的形式重复出现,似拙实巧,令人不由对苍蝇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厌恶感。“樊”、“棘”、“榛”三字一义,其实都指篱笆而言,但每一次变化,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义反覆,而是隐含了对苍蝇见缝就叮、不弃不舍的深刻揭露。
其次,这三章诗的后两句也逐章递进,层层见意。第一章是规劝正人君子不要去听信谗言,语言直白如话,是全诗的作旨。第二章列出谗言的第一个危害,那就是搅乱四邻各国间的关系,即所谓祸国殃民。第三章指出谗言的第二个危害,那就是挑拨人际关系,使朋友知己互生嫌隙,反目成仇。而这两种祸害,全在于“谗人罔极”,即进谗者为人处世没有一定的准则,阳奉阴违有之,出尔反尔有之,翻云覆雨、颠倒黑白亦有之。
所以从全诗来看,它的特点既包括取喻确切传神,同时也包括对谗言的危害和根源的深刻揭示。而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使“无信谗言”的规劝和警示显得充分有力,从而大大增强了诗的讽刺、谴责的力度。正因为此,后来“青蝇”就成了谗言或进谗佞人的代称。王充《论衡·商虫》所谓“谗言伤善,青蝇污白”、陈子昂《宴胡楚真禁所》诗“青蝇一相点,白璧遂成冤”、李白《鞠歌行》“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璧遭谗毁”等,皆其例,可见其艺术生命力之强。
《诗经》尚子诗管窥 篇6
此诗古今很多人都以之为尚子诗,其旨在于祝人子孙众多。
《序》:“螽斯,后妃子孙众多,言若螽斯不妬忌则子孙众多也。”
《笺》:“凡物有阴阳情欲者无不妬忌,维蚣蝑(螽斯)不耳各得受气而生子,故能诜诜然众多,后妃之德能如是则宜然。”
陈子展《诗经直解》:“《螽斯》主题义与《樛木》同,所不同者,一颂多福禄,一颂多子孙。”
程俊英《诗经译注》:“这是一首祝人多子多孙的诗,诗人用蝗虫多子,表示对多子者的祝贺。”
李湘《诗经研究新篇》:“这是一篇祝贺多子的颂歌,古代生产、生活困难、死亡率高,子孙后代之繁衍是家族、氏族生活中之大事,故皆以多子为美。”
以上引证可见,从古至今,一般评论家皆以此诗为祝人多子、贺人子孙兴旺的尚子诗。解放前,旧式婚礼上还常取此诗之意,挂着“螽斯衍庆”、“麟趾呈祥”的喜联。可见其义传承流播之广远。那么为何以螽斯喻多子呢?前人很少论及。只朱熹《诗集传》曾言:“螽斯,蝗属,长而青,长角长股,能以股相切作声,一生九十九子。”方玉润《诗经原始》对此说提出质疑:“苏氏谓螽斯一生八十一子,朱氏谓一生九十九子,今俗谓蝗一生百子,皆不知何从数之而得此数耶?”我以为不管从何数之,此意不可以强以为真,八十一、九十九、一百盖皆为虚数,其意在言蝗虫产子甚多,此为实情。蝗虫蕃殖力确实极强,多时可以泛滥成灾。历史上有称为“雨螽”者,《洪范五行传》就曾有“雨螽于宋”的记载。可见《诗经》时代人们已知螽斯繁殖力极强,且严重时可为灾了。
螽斯衍庆,在此诗实为褒意,今人大惑不解,螽斯明明为害虫,今人不屑一顾,甚于嗤之以鼻,视作蝇鼠之类,古人为何却以褒义举之,且以入于《诗经》?陈子展《诗经直解》反映了这种情绪,“螽斯害虫,以此比兴,虽若美之,实含刺意,不可被民间歌手瞒过。”指出诗含“刺意”实符合现代人对此诗的初次印象,然诗作于两千年前的周春秋时代,相隔了几十个世纪,观念习俗已大相径庭,以今度古,谓为错邪。然观“雨螽于宋”的记载,时人未必不知其为害虫,为何仍以褒义举之呢?其中定有缘故。且看郑玄的解释,“凡物有阴阳情欲者,无不妬忌,维蚣蝑(螽斯)不耳,各得受气而生子,故能诜诜然众多,后妃之德能如是则宜然。”其解虽落脚于后妃之德,夹着封建说教的观念,但对于螽斯的解释却是从先秦阴阳五行观出发,对其生理特性作了番推测,不管其说正确与否,最起码郑玄以为诗人在做此诗时并无蝗为害虫的成见,而是从另一种观念出发来写作的。这使我想到了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那时的人们常常向动物、植物、自然物祈求生殖能力,在他们的眼中人与这些动植物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完全处于生命一体化的同一水平线上,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甚至人还不及作为图腾的动植物,因为他们有时有超人、超自然的奇异功能,因而在人的眼中,他们神圣而亲和,是人类的保护神。《螽斯》一诗很可能受这种观念承传的影响,有物我无间的生命一体化观念渗透在内。因为《螽斯》的产地周南有着很浓厚的原始文化之传承。《吕氏春秋·音初篇》:“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令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南音,周公及召公取风焉,以为《周南》、《召南》。由此可见,二南源头可直溯原始社会父系家长制禹时,当时盛及母系社会的图腾崇拜观念仍存在巨大影响。图腾授子如前所述亦极盛行。此诗中螽斯贺子大盖是那时人们向图腾螽斯乞子观念的遗留吧。据说南非洲一个叫Bushmen的部族便有螽斯图腾。其图腾为一只蝗虫,“Bushmen说天地万物是一只大蚱蜢(蝗虫)创造出来的,这只大蚱蜢叫Cagn他有老婆叫Coti,”中国原始社会时期是否存在过以蝗虫为图腾的信仰,现在已不可考,但我们可以根据其他部族的类似图腾作个判断。舜的祖先曾有“穷蝉氏”,即以蝉为图腾的氏族;《史记·封禅书》谓“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集解》引应劭语曰:“螾,丘蚓也。黄帝得土德,故地见其神。”蝉、蚯蚓皆可作为图腾,蝗虫大概也可胜任此职吧。后世有传蝗群有神,为一“跨硕腹牝驴”“高髻褐帔”的妇人。大概此皆上古蝗图腾崇拜的遗风。蝗神又为女性,母权制孑遗灼然可见。
龚维英先生以此诗为远古螽斯主义的祝祷歌我想很有道理。最起码诗中有那种图腾授子观念的遗留,因而诗人在创作时才避开蝗为害虫的成见,而以褒义为之,写出这首贺子诗。
再说《芣苢》。此诗描写三五成群的妇女于风和日丽的天气,在平原旷野采摘芣苢的欢乐场面。方玉润《诗经原始》对其描述颇为精彩,“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
《芣苢》三章四句,每句四字,格律整齐,读来朗朗上口。全诗围绕“芣苢”展开,描写了妇女们采芣苢的动作,欢乐的节奏溢于诗表。然芣苢究竟何物?采之何用?诗学家们各抒己见,综其所言,大体分为两派:
一、木类说。《山海经》、《周书·王会》皆云:“芣苢,木也。实似李,食之宜子,出于西域。”《说文系辞》引《韩诗传》:“芣苢”,木名,实如李。”陶论《本草》车前子亦引《韩诗》言芣苢为木,“似李,实如李。”此派以木生,实似李,食之宜子。
二、草类说。《尔雅》:“芣苢,马舄,马舄,车前。”《毛传》之解同此。且曰“宜怀妊焉。”陆机《草木疏》:“幽州人谓之‘牛舌,又名‘当道,其子治妇人生难。”《诗集传》持此观点,且进一步描绘其形曰:“大叶长穗,好生道旁”。《本草》亦未提出异议,且曰“一名‘牛遗,一名‘胜舄”。此派系以为草类,食之宜怀妊。
前引两说,证之以诗“掇之”、“捋之”、“袺之”、“襭之”来看,毛诗所解似更近诗意,即以芣苢为草类,现在所言车前子便是这种植物。叶大、长穗,好生于道路两旁,又称“车轱辘菜”,花小,青中带赤,籽扁如秕谷,叶可食用,全草可入药。
关于《芣苢》诗旨,《毛序》以为“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此“乐有子说”盖以芣苢宜怀妊,治难产而得。然参之现代科学,并未见芣苢宜子之功能。据临床实验及药理研究表明,车前子有利尿、渗水利湿、镇咳、祛痰等功能,并未提及治难产等。古人为何作出与此相反的结论呢?近人大惑不解。方玉润《诗经原始》就曾驳之,“按《毛传》云,‘芣苢,车前,宜怀妊焉。‘车前,通利药,谓治难产或有之,谓其‘乐有子,则大谬。”清人姚际恒亦驳《毛诗》,但未提出新解,以“此诗未详”而舍置之。针对这种情况,独闻一多提出了新解:
古籍中凡提到芣苡,都说它有‘宜子的功能,那便是因禹母吞苡而生禹的故事产生的一种观念。一点点声韵学的知识便可以解决这个谜了。‘芣苢从‘不声,‘胚字从‘丕声,‘不‘丕本是一字,所以古音‘芣苢读如‘胚。‘苡从‘目声,‘胎从‘台声,‘台又从‘目声,所以古音‘胎读如‘苡。 ……‘芣苡既与‘胚胎同音,在《诗》中这两个字便是双关的隐语。”
闻一多从声韵学的角度阐明“芣苢”乃为“胚胎”之隐语,可谓独辟蹊径。但更为重要的是他指出了这首诗产生的文化背景,即禹母吞芣苢生禹的传说故事。《吴越春秋 越王天余外传》记曰:“鲧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年壮未孳,嬉于砥山,得薏苡以吞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妊孕。”薏苡为一种植物,有的学者以为其食椭圆,白色,如珠。闻一多在此处以为即是本诗中之“芣苢”,当今学术界亦倾向后者。此处我们取闻一多之观点。很显然禹母吞薏苡生禹为母系社会植物图腾感生之说。上古以植物为图腾的氏族很多,且此植物亦具有感生授子的功能,禹母所在氏族大盖是以“芣苢”为图腾的,因而有此感生之说。这一传说从上古传至周代,民间大概广为流传,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形成一种采芣苢以期食而生子的风俗。妇女们常采芣苢食以求子。正如闻一多所言:“结子的欲望,在原始女性,是强烈的非常,强烈到恐怕不是我们能想象的程度。”此诗中的妇女怀着强烈的求子欲望在飞快地采着芣苢,她们希望芣苢能给她们带来子女,以巩固她们做母亲的地位。“宗法社会里,……一个女人是在为种族传递并繁衍生子的功能上而存在着的。如果她不能证实这种功能,就得被她的侪类贱视,被她的男人诅咒以致驱逐…… 总之,你若想到一个妇人在做妻以后,做母亲以前的憧景与恐怖,你便明白这采芣苢的风俗所含意义是何等庄严与神圣。”
还有《桃夭》篇,这是一首祝贺女子出嫁的诗。《原始》曰:“(《桃夭》)亦咏新婚诗,与关雎同为房中乐,如后世催妆坐筵等词,特《关雎》从男求女一面说,此从女归男一面说,互相掩映同为美俗。”此诗于祝贺新婚之中,暗含祝女子将来子孙满堂之意。好多诗学者都点出了这一点。
姚际恒《诗经通论》:“大抵说诗贵在神会。不必著迹。如‘华喻色矣。‘实喻德可,喻子亦可,盖妇人贵有子矣……。”
方玉润《诗经原始》:“朱氏道行曰:“凡花艳者鲜实,桃夭不然,春开夏结,其实多而味美,故曰‘有 其实。彼于妇者之有子似之。”
钱钟书《管锥编》(一):“‘夭夭总言一树桃花之风调,‘灼灼专咏枝上繁花之光色。”“第二章、三章咏‘其花,进而咏‘其叶、‘其实,则预祝其绿荫成而子满枝也。”
古时人们之所以以桃来贺人子孙兴旺,关键在于桃具有极强的繁殖力。《本草纲目·果部》:“桃性早花,易植而子繁,故字从木、兆。十亿曰兆,言其多也。”桃不仅子繁,而且品种极多,有红桃、碧桃、白桃、绯桃、金桃、银桃、胭脂桃……;桃的生长期四时皆有,五月果桃,十月冬桃、秋桃、霜桃、桃枭……因此桃以其惊人的繁殖力赢得人们的青睐,多被引用来贺子庆婚;古人亦常于房前屋后植之以期桃树带来吉祥,使得子孙满堂,人口兴旺。贾思勰《齐民要术》有记:“东方种桃九根,宜子孙,除凶祸。”看来古时确有植桃宜子的风俗。现苏北一带部分农村地区女儿出嫁时,常于妆奁中放入桃树,以乞多儿多女,此即上古观念之遗留,可见其俗之远播与深广影响。
除桃外,以植物喻人多子或祝人多生贵子的诗在《诗经》中为数甚多。《唐风·椒聊》便是一例。此诗很明显是以“椒聊”“蕃衍盈升”“盈匊”来比“硕大无朋”之女的生殖力的。即以花椒赞美妇人多子。闻一多《风诗类钞》云:“椒类多子,所以古人常用来比女人。”“椒聊喻多子,欣妇人之宜子也。”李湘《诗经研究新篇》亦云:“这是一篇祝贺妇女健美多子之诗。花椒气味芳香,果实累累成串,象征妇人多子。”正因为如此,古时男女相爱,亦常以花椒作赠品,《陈门·东门之》“视尔如莜,贻我握椒”,此处以椒为赠,大概暗含有祝女子多子之意。由于《诗经》的影响,汉代后妃宫室多以椒末和泥涂壁,称作椒房,一则为其气味芳香,二则取其多子吉祥之意,以期后妃子孙众多,儿女成群。
除以上所举桃、椒外,葫芦也常被用来象征子嗣的繁衍。《大雅·绵》始二句“绵绵瓜瓞,民之初生。”以绵延不绝的瓜蔓和果实累累的瓜瓞象征子孙的兴旺,闻一多先生说:“我想是因瓜类多子,是子孙繁殖的最妙象征,故取以相比拟。”以瓜喻子,上古时就有此信仰,女娲所作象征人类滋生的“笙簧”便是用匏葫芦做成,而且瓜喻子,其时空距离颇为久远,上可绵延至祖先,下则及于亿万子孙。盖由人类始祖女娲伏羲同入葫芦逃避洪水,后兄妹二人结为夫妇繁衍人类的神话传说而来。至今有些民族仍有此传说。广东海南岛黎族传说,黎汉民族是由葫芦里出来的兄妹婚配所生子女的后裔。有些民族干脆说人从瓜出。滇西佤族传说,各民族祖先都是由“司岗里”(葫芦)里生出来的。类似这种传说在苗、瑶、侗、壮、布依等少数民族中广为流传,可见其普遍性。此葫芦生人的说法大概起源于远古葫芦崇拜。葫芦是上古最常见的一种植物图腾,且那时图腾多被视为祖先,图腾崇拜与祖先崇拜混合生长。《礼记·郊特牲》曰:“陶匏以象天地之胜。”即用陶制的葫芦作为祭祖之物,即以葫芦作为祖先来崇拜。过去一些少数民族中盛行供葫芦,如彝族,“一个葫芦代表一个祖先(父母、祖父母),第三位(曾祖父母)祖灵葫芦,就请巫师来举行送祖灵大典,把它烧毁。”此为葫芦、祖先崇拜合二为一的远古图腾观念的遗留。因此葫芦生人则是图腾授子观念的反映。后代亦多此种说法。《开元占经》卷六十五《石氏中官占篇》引《黄帝占》曰:“瓠瓜星主后宫,”又曰:“瓠瓜星明,则……后宫多子孙;星不明,后失势。”《礼记·昏义》记载汉族古代婚典上夫妇要“共牢而食,合卺而醑;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郑玄、阮谌《三礼图》说:“合卺,破匏为之,以线连两端,其制一同匏爵。”合卺,即把两瓢相合以象征夫妇“合体”。此俗即象征子孙的繁衍,亦上古葫芦生人观念的反映,说明葫芦在生育子孙中的重要意义。
综上所述,以植物象征子孙繁衍在上古颇为常见,其之所以如此取譬,概如朱天顺所说:“植物虽然不如动物那样与人有那么多近似的地方,但其生命力和繁殖力之大和繁殖的特殊形态,却是极容易引起人们羡慕幻想和神化的。”以植物喻多子取其繁殖力之强以为譬,植物果实硕盈很容易使人产生这种类似的幻想与宗教的感情,这是不足为奇的。
推而广之,古时男女爱慕,女向男表白情意时,常以果投之,我想是否同前所述之俗有些联系呢。闻一多《诗经新义》说:“古俗于夏季果熟之时,举人民于林中,士女分曹而聚,女各以果投其所悦之士,中焉者或以佩玉相投,即相约为夫妇焉。”《周南·摽有梅》便属此类诗,“摽”即为“抛”、“掷”,闻一多以为此诗为男女青年聚会,女子抛梅子选择情人之诗。《卫风·木瓜》则分别以“木瓜”、“木桃”、“木李”以投情人,表示“永以为好”的心意,瓜、桃如前所述皆为多子的象征,以此作为爱情的馈赠品,其义大概亦涉及繁育子女之意吧,此种习俗后世亦有遗存。《晋书·潘岳传》载“岳美姿仪”,“少时常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线,投之以果,遂满载以归。”大概此时人们只是作为一种习俗沿袭之,而其内容原始意义已很淡甚或是消失了吧。
《诗经》中还有《麟之趾》篇,其主旨也在于赞美贵族子孙兴旺,贤能仁善。《毛序》:“麟之趾,关睢之应也。《关睢》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陈子展《直解》引《韩诗》:“《麟趾》,美公族之盛也。”依上所解此诗赞美公族之盛,重在称颂其有麒麟之德,古人多以麒麟为仁兽,是吉祥的象征。《春秋·哀公十四年》注:“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祥也。”许慎《说文》:“麒,麒麟,仁兽也。”《释文》:“麟,麕身,牛尾、马足,黄色。员蹄一角,角端有肉,音中钟吕,行中规矩,王者至仁则出。”此诗正是借麒麟之德喻美公族子孙之贤能仁厚,因而繁盛兴旺。后来“麒趾”专用来赞美人子孙兴旺,仁义信厚。如“族茂麟趾,宗固磐石。”;“恺不企高踪,麟趾邈难追。”麟趾呈祥亦用来贺人生子。《故事成语考·祖孙父子》:“称人有令子曰麟趾呈祥。”过去一些婚礼上常挂有“螽斯衍庆”、“麟趾呈祥”的成语,其意概出自此。
除麟以外,古人还常以与之相近的鹿来喻之。古人议婚纳征时,以鹿皮为贽礼。《礼记·士昏礼》:“纳征,玄緟、束帛、俪皮。”郑玄曰:“皮,鹿皮”。《说文》:“‘丽,从鹿丽声。‘礼:丽皮纳聘,盖鹿皮也。”婚礼之以鹿皮为贽,盖含有预祝人子孙兴旺之意。《山海经·南山经》说阳之山,有一种怪兽叫鹿蜀,“佩之宜子孙”,即佩其皮则子孙昌盛。《召南·野有死麕》:“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以鹿作为赠物,表达自己的爱情,盖含有这古朴的意思在内。
以鹿为宜子孙之征,此观念之形成与鹿的繁殖众多有关。虽然近些年来,我国鹿较为稀少,成为稀有动物,但上古时并非如此,据殷墟发掘和卜辞记载,各类动物中,鹿类动物均属首位,说明至殷商时鹿类仍大量地存在着,这种成群出没的鹿群,使人感觉异常繁盛兴旺,且鹿生性驯良、平和、温顺,人们常以之为善和美的象征,因而久之与麟一样被引来作为子孙繁盛,人丁兴旺的象征了。当然《山海经》所言,可能亦有它深远的宗教文化背景,然现在缺乏材料,已无可考了。
诗经《小雅·頍弁》原文鉴赏 篇7
《小雅·頍弁》是《诗经》中的一篇。这首诗的主题,《毛诗序》以为是“诸公刺幽王也”,朱熹《诗集传》以为是“燕兄弟亲戚之诗”。从字面看,此诗写一个贵族请他的兄弟、姻亲来宴饮作乐,赴宴者作了这首诗,表示对这位贵族的攀附。
小雅·頍弁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肴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
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说怿。
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既旨,尔肴既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
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々;既见君子,庶几有臧。
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旨,尔肴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
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译文】
鹿皮礼帽真漂亮,为何将它戴头顶?你的酒浆都甘醇,你的肴馔是珍品。来的哪里有外人,都是兄弟非别人。茑草女萝蔓儿长,依附松柏悄攀援。未曾见到君子面,忧心忡忡神不安。如今见到君子面,荣幸相聚真喜欢。
鹿皮礼帽真漂亮,何事将它戴头顶?你的酒浆都甘醇,你的肴馔是佳品。来的哪里有外人?兄弟都来亲更亲。茑草女萝蔓儿长,依附松枝悄缠绕。未曾见到君子来,忧思绵绵生烦恼。如今见到君子面,满怀喜悦心境好。
鹿皮礼帽真漂亮,端端正正戴头顶。你的酒浆都甘醇,你的肴馔真丰盛。来的哪里有外人?兄弟甥舅是姻亲。如同雪花飘眼前,冰珠阵阵坠满天。死亡日子难逆料,时间无多难相见。今夜开怀应畅饮,君子行乐惟欢宴。
【注释】
⑴頍(kuǐ):毛传:“弁貌。”《释名》:“頍,倾也。著之倾近前也。”弁(biàn):皮弁,用白鹿皮制成的圆顶礼帽。
⑵实维伊何:是为伊何。实,犹“是”。维,语助词。伊,当作“繄”,犹“是”。
⑶肴(yáo):同“肴”,荤菜。
⑷茑(niǎo)、女萝:都是善于攀缘的蔓生植物。
⑸弈弈:心神不安貌。
⑹说怿(yuè yì):欢欣喜悦。说,通“悦”。
⑺何期:犹言“伊何”。期,通“其”,语助词。
⑻时:善也,物得其时则善。
⑼怲(bǐnɡ)怲:忧愁貌。
⑽臧:善。
⑾雨(yù)雪:下雪。
⑿霰(xiàn):雪珠。
⒀无日:不知哪一天。
⒁无几:没有多久。
【鉴赏】
这首诗的主题,《毛诗序》以为是“诸公刺幽王也”,朱熹《诗集传》以为是“燕兄弟亲戚之诗”。从字面看,此诗写一个贵族请他的兄弟、姻亲来宴饮作乐,赴宴者作了这首诗,表示对这位贵族的攀附。诗中一方面表现了赴宴者的阿谀奉承,同时展示了贵族们醉生梦死的生活和没落低沉的情绪。说是“刺幽王”,不是没有道理。全诗以赴宴者的口气写成,不仅描写了宴席的丰盛,也写出了贵族间彼此依附的关系,在表面热闹的气氛中,笼罩着一种悲观失望、及时行乐的情绪。这正是西周末年国家政治和奴隶主贵族走向衰亡的表现。
诗经旄丘鉴赏 篇8
创作于先秦的诗歌《国风·邶风·旄丘》出至于《诗经》,此诗歌借物起兴,用于表达黎臣迫切渴望救援,常常登上旄丘,翘首等待援兵,但时序变迁,援兵迟迟不至,不免暗自奇怪。
《旄丘》,《诗经·邶风》第12篇。先秦时代邶地汉族民歌。全诗4章,章4句。全诗结构明晰,艺术手法巧妙,或铺陈,或对比,情景如画。从风格上来看,全诗基调优柔敦厚,感情缠绵凄惋,曲折感人,是不可多得的佳作。陈震《读诗识小录》评曰:“前半哀音曼响,后半变徽流商。”诚为探骊得珠之言。《诗经》是汉族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成为古典文学现实主义传统的源头。
旄丘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注释
⑴旄(máo毛)丘:前高后低土山。
⑵诞(dān丹):延,长。节:葛节巴。
⑶叔伯:作者称卫国诸臣为叔伯。
⑷与:盟国;一说同“以”,原因。
⑸蒙戎:篷松,乱貌。
⑹匪:非。
⑺靡:没有。
⑻琐:细小。尾:卑微。
⑼流离:鸟名,即枭或黄鹂。一说转徙离散。
⑽褎(yòu又):聋;一说多笑貌。充耳:塞耳。古代挂在冠冕两旁的玉饰,用丝带下垂到耳门旁。
译文
旄丘上有葛藤攀援,为什么它枝节蔓延?叔啊伯啊,为什么拖宕这么多时间?
为什么滞停安然?一定是等待同伴。为什么居留长久?一定有原因难宣。
我们的狐裘已纷纷破败,他们的车子还迟迟不来。叔啊伯啊,没人同情我们遇难遭灾。
我们是小国人也低贱,如鸟儿流离真是可怜。叔啊伯啊,你们充耳不闻让人生怨。
鉴赏
《旄丘》一诗的主旨,历来歧见颇多。《毛诗序》及郑笺等以为是黎臣责卫之作,方玉润《诗经原始》认为此篇与《邶风·式微》均是黎臣劝君归国之作,牟应震《毛诗质疑》、高亨《诗经今注》等据《左传》所载史事以为是卫臣或黎臣责晋之作,而魏源《诗序集义》一仍三家诗说,认为是黎庄夫人所作,余冠英《诗经选译》认为此篇是弃妇诗,袁梅《诗经译注》认为是女子思念爱人之作,邓荃《诗经国风译注》、蓝菊荪《诗经国风今译》却认为是兵士登高怀乡之作。《旄丘》一诗的主旨以责卫说为切合诗意。
此诗脉络清晰,递进有序,《诗经传说汇纂》引朱公迁所谓“一章怪之,二章疑之,三章微讽之,四章直责之”,将其篇章结构说得清清楚楚。诗一开头,借物起兴。黎臣迫切渴望救援,常常登上旄丘,翘首等待援兵,但时序变迁,援兵迟迟不至,不免暗自奇怪。不过由于要借卫国救援收复祖国,心存奢望故而尚未产生怨恨之意。第二章紧承上章“何多日兮”而来,用宽笔稍加顿挫,“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通过自问自答的方式,黎臣设身处地地去考虑卫国出兵缓慢的原因:或者是等待盟军一同前往,或者是有其他缘故,暂时不能发兵;用赋法代为解说,曲尽人情。第三章“狐裘蒙戎”一句紧扣上两章,说明自己客居已久而“匪车不东”。黎臣已经有所觉悟,“我有亡国之状,而彼无悯恤之意,我有恢复之念,而彼无拯救之心”(《诗经传说汇纂》引邹泉语),知道卫国无意救援,并非是在等盟军,或者有其他缘故。因幻想破灭,救援无望,故稍加讽谕。第四章用赋法着意对比,黎臣丧亡流离,衣衫破弊,寄居他国,凄凉萧索,而卫国群臣非但毫无同情心,而且袖手旁观,趾高气扬。通过双方服饰、神情、心态的比较,黎臣彻底痛悟,不禁深感心寒,于是便直斥卫国君臣。
《诗经》女性研究 篇9
关键词:婚恋诗中的哀妇形象思夫诗 弃妇诗 思归诗
诗经婚恋中的女性很多,主要集中在国风之中,婚恋中的女性反映在诗经文本中的主要有哀妇形象。《周南·卷耳》??朱熹注说此诗是“后妃以君子不在而思之,古赋此诗。”⑴今人多认为是贵族妇女想念她远行丈夫的诗。但也有学者提出不同的见解,叶舒宪先生认为此诗采摘卷耳的母题同采蘋、采蘩、采荇菜一样,绝非穷人挖野菜用以维生餬口,而是与情爱密切相关的爱情咒术用品。女主人公借助于卷耳而致幻,希望意中人来团聚,但其自信力却显得不足,于是幻想中前来的爱人屡遭险阻,出现了“马瘏”“仆痡”的情形⑵。诗中的“嗟我怀人”,“维以不永怀”,“维以不永伤”足以表现女子内心因思念而产生感伤和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的悲伤心情。所以此诗仍是思夫诗。还有表现痛苦之中淡淡的幸运之情的,如《周南·汝坟》,朱熹认为这是一首表达女子思望之情的诗歌⑶。女子未见君子时是惄如调饥,就像是早上没有吃饭很饥饿一样。又过了一年(条枚:树干。条肆:树木砍过而又生的树枝)⑷。既见君子时“不我遐弃”,女子见到爱人,心中所想的第一件事是幸而对方没有将她抛弃,可以看出此女子所受的思念之苦,但比《卷耳》中以酒消愁的女主人公幸运的是她终于见到了思念之人,并且认为男子没有将自己抛弃对自己来说是很幸运的事情。可见当时男子随意抛弃女子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了。而女人一旦被抛弃即是不幸生活的开始。女子的幸福与否和她的爱人已经紧紧相连,甚至已经取决与她的丈夫。即使丈夫在自己的身旁,也会让自己有不安全感,如《召南·殷其雷》,《毛序》:“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不遑宁处,其室家能悯其勤劳,劝以义也。”既然是悯其劳,应该是劝说丈夫勤奋从政,那又何必反复歌吟“归哉归哉!”,可见此说矛盾。
从文本来看应该是丈夫在大雨即将来临之际出行,而女子担心丈夫,希望他早点回来。当时的男子有很多因素会离开自己的妻子,或服役,或办公,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看到的是孤苦伶仃的女子独自在雷声轰鸣的夜晚担心思念出行在外的丈夫。《邶风·雄雉》,《毛序》说:“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丈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毛说非诗本义,方玉润认为是“期友不归,思以共勉”⑸朱熹认为是妇人思夫从役于外之作,妇人忧其远行之犯患,冀其善处得全也⑹。今人认为这是一位妇女思念远出丈夫的诗。⑺妇人除思念之外还有的是担心。这个女子实在是劳心劳神了。但还有的女子思夫之深之切以至于无心打扮最后生病:《卫风·伯兮》。方玉润说此诗是“思妇寄征夫以词也。始则‘首如飞蓬’,发已乱矣,然犹未至于病也。继则‘甘心首疾’,头已痛矣,而心尚无恙也。至于‘使我心痗’,则心更病矣,其忧思之苦何如哉!”。有的未婚女子是迫于礼制而压抑自己的感情或是在痛苦中思念对方。如《郑风·子矜》,《毛序》:刺学校废也。朱熹则认为此诗为淫诗,后人多认为此诗是女子思念情人的诗。诗中的女子惦记着自己深爱的男子,连他衣领和佩带的颜色都记得清清楚楚。思夫诗还有《陈风·泽陂》,《毛序》:“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方玉润说此诗是“伤所思之不见也。”女子把幸福寄托在男子身上,因其喜,因其忧。甚至当丈夫死了也仍旧是在对亡夫的深深的思念之中。如《唐风·葛生》。
丈夫对自己不离不弃这对于古代女子来说是莫大的幸福。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女性被丈夫抛弃,无计可施。《召南·江有巳》诗中的女主人公被丈夫遗弃,该女子以长江尚有支流来原谅丈夫不一的行为,幻想将来他会回心转意。被丈夫遗弃后的女子多数是无能为力,只有认命或诉说抱怨,如《邶风·日月》和《邶风·谷风》:女主人公也被丈夫遗弃,成为一夫多妻制度下的牺牲品,从诗中可看出女子勤劳善良,家中的日子经她操持也慢慢好起来,但是丈夫却又娶了一个女子进门,并对自己是又打又骂。此时的女主人公已经不是家中的主人,而成为了她的丈夫和另一女子的仆人了。她的命运真叫人叫不平,可是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当时的社会里不知还有多少!这中情况不仅仅存在于平民阶级中,在贵族中也存在这样的现象,妇人虽然身处高贵的地位,但女性的尊严和地位在一夫多妻制度之下无足轻重,如:《邶风·终风》“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方玉润认为此诗是卫庄姜伤所遇不淑也。即使是贵族妇女也逃不脱这种悲凉的命运。不论是在顺年还是荒年都是如此,《王风·中谷有蓷》就是一首妇女在荒年中被丈夫抛弃的诗。另外著名的弃妇诗还有《卫风·氓》,在那种男尊女卑的时代背景之下,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
《周南·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女子心情喜悦,因为她将要回娘家了,在回家之前她得得到公婆和丈夫的允可才行“言告师氏,言告言归。”在当时,女性并没有权利决定自己可不可以回娘家,这需要丈夫和公婆的同意才行,能回到娘家是不容易的,所以一旦要回家了,女子大多是非常快乐的。表达回家喜悦之情的还有诗歌《邶风·泉水》,但不是每个出嫁女子都能顺利如愿地回娘家看望父母,如《卫风·竹竿》:“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诗中的女主公急切地想回到自己的家乡看看,但是最终还是未能如愿,必是丈夫或公婆不同意,她只有驾车出游以减轻自己的思念家乡之情。这种想家不得回的情况与女子所处的时代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当时的思想已经是形成了男尊女卑的思想,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的地位高,一切得听从丈夫的意思,女子是依附于男子的,甚至是男子的财产,男子可以随意抛弃而另寻他人。即使是回家探亲等事也须得夫家的同意。
参考文献:
[1]《诗集传》朱熹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
[2]《诗经的文化阐释》叶舒宪著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05年
[3]《诗集传》朱熹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
[4]《诗经》程俊英,蒋见元注译 岳麓出版社 2000年
[5]《诗经原始》方玉润上册,132页,中华书局 1986年
[6]《诗集传》朱熹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
诗经《小雅·采菽》原文鉴赏 篇10
《小雅·采菽》中所述礼命之隆、职掌之重可以看出这是一首诸侯来朝之诗,《毛诗序》所谓“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数征会之,而无信义,君子见微而思古焉”,是“反经为义”,“于经无所当”(孔疏)。至于以为此诗成于康王即位抑或宣王中兴之时,虽可备一说,亦皆无实证。从诗作者的语气来看,此诗当是大夫美诸侯之作。
采菽
采菽采菽,筐之莒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
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
汎汎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译文
采大豆呀采大豆,用筐用筥里面盛。诸侯君子来朝见,王用什么将他赠?纵没什么将他赠,路车驷马给他乘。还用什么将他赠?龙袍绣衣已制成。
翻腾喷涌泉水边,我去采下水中芹。诸侯君子来朝见,看那旗帜渐渐近。他们旗帜猎猎扬,鸾铃传来真动听。三马四马驾大车,远方诸侯已来临。
红色护膝大腿上,裹腿在下斜着绑。不致怠慢不骄狂,天子因此有赐赏。诸侯君子真快乐,天子策命颁给他。诸侯君子真快乐,又有福禄赐予他。
柞树枝条一丛丛,它的叶子密密浓。诸侯君子真快乐,镇邦定国天子重。诸侯君子真快乐,万种福分来聚拢。左右属国善治理,于是他们都顺从。
杨木船儿水中漂,索缆系住不会跑。诸侯君子真快乐,天子量才用以道。诸侯君子真快乐,福禄厚赐好关照。从容不迫很自在,生活安定多逍遥。
注释
⑴菽(shǔ):大豆。
⑵筥(jǔ):亦筐也,方者为筐,圆者为筥。
⑶路车:即辂车,古时天子或诸侯所乘。
⑷玄衮(ɡǔn):古代上公礼服,毛传:“玄衮,卷龙也。”黼(fǔ):黑白相间的花纹。
⑸觱(bì)沸:泉水涌出的样子。槛泉:正向上涌出之泉。
⑹淠(pèi)淠:旗帜飘动。
⑺鸾:一种铃。嚖(huì)嚖:铃声有节奏。
⑻届:到。
⑼芾(fú):蔽膝。
⑽邪幅:裹腿。
⑾彼交:不急不躁。彼,通“匪”。交,通“绞”,急。纾:怠慢。
⑿只:语助词。
⒀申:重复。
⒁殿:镇抚。
⒂平平:治理。
⒃绋(fú):粗大的绳索。纚(lí):系。
⒄葵:借为“揆”,度量。
⒅膍(pí):厚赐。
⒆优哉游哉:悠闲自得的样子。
⒇戾(lì):安定。
鉴赏
全诗共分五章。
第一章是诸侯上朝之前,身为大夫的作者对周天子可能准备的礼物的猜测。“采菽采菽,筐之筥之”,诗人以采菽者连连采菽,用筐用筥盛取不停起兴,整首诗欢快、热烈、隆重的气氛从此定下了基调,读者的情绪也随之进入这一特定场景。“君子来朝,何锡予之?”意思是:诸侯来朝,天子会以什么样的礼物赐予他?诗人是见过大场面的公卿大夫,按照常规,“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四句无疑而问,复沓申述,两次自问自答,进一步渲染气氛,让人感到即将来朝的诸侯声势之隆。
如果说第一章是诗人虚拟的盛况,那么从第二章开始便进入实景的描绘了。
第二章是诗人见到的诸侯来朝之时极为壮观的场面。开始两句“觱沸槛泉,言采其芹”,用自下而出的槛泉旁必有芹菜可采兴君子来朝之时也有仪从可观,是起兴,也是设喻,黄焯说“槛泉采芹,既为即事之兴,亦即譬喻之兴”(《诗疏平议》),是也。“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威仪之现,首先在于队列之前的`旗帜,“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远远见到风中旗帜猎猎,更有响声中节的鸾铃之声由远及近,“载骖载驷,君子所届”,或驷马或骖乘都井然前行,来朝的诸侯已到眼前。
第三章全用赋法,铺排诗人近观诸侯朝见天子时的情景。“赤芾在股,邪幅在下。”赤色的护膝,裹腿的斜布是合乎礼仪的装饰,“彼交匪纾”完全是一付雍容典雅的仪态。既有如此声威,进退又合礼仪,天子当然是赏赐有加。“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四句是诗人所见,也是诗人切合时地的恭维话,并以此引发以下两章。
第四章是诗作者对来朝诸侯卓著功勋的颂扬。“维柞之枝,其叶蓬蓬”是起兴,用柞枝蓬蓬兴天子拥有天下的繁盛局面和诸侯的非凡功绩。“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平平左右,亦是率从”,从天子邦国的镇抚到邻邦属国的治理,竭尽铺排之能事,以此表达对来朝诸侯的无限赞美之情。
最后一章是大夫美诸侯之辞。前两句“泛泛柏舟,绋纚维之”,以大缆绳系住杨木船起兴,并让人联想到诸侯和天子之间的关系是依赖相互间的利益紧紧维系在一起的,诸侯为天子殿国安邦,天子则给诸侯以丰厚的奖赏。“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是其所创功勋的自然结果。“优哉游哉,亦是戾矣”,两句对诸侯安居优游之态充满艳羡。
全诗虽时有比兴,但总体上还是用的赋法。从未见君子之思,到远见君子之至,近见君子之仪和最后对君子功绩和福禄的颂扬,可概见赋体端倪。整首诗为读者再现了一幅春秋时代诸侯朝见天子时的历史画卷,“诗,可以观”,信矣。
折叠白话译文
赶紧着采摘大豆吧赶紧摘,装满方形筐再装满圆形筐。这些诸侯们要来朝见天子,天子拿什么给他们作封赏?手头即便没有啥可赏之物,也要赏给他们骏马和车辆。还可以拿什么赏赐他们呢?一袭黑卷龙袍和重彩衣裳。
赶往汩汩涌流的清泉边上,忙着采摘水芹其味扑鼻香。四方诸侯要来朝见周天子,周天子出迎但见旌旗飘扬。诸侯们的前导旗随风飘动,车马滚滚而来銮铃叮当响。只见三马一车或四马一辆,远远的就知道是诸侯在望。
大红的蔽膝披挂在大腿上,斜纹的裹腿缠绑在小腿上。裹腿交错紧紧缠绑不松懈,因为这些都是天子所封赏。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都是大周天子的颁旨册命。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都是因为天子赏赐福禄重。
高大的柞树四处伸展枝桠,枝繁叶茂生命力格外旺盛。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忠心耿耿地镇守国家边境。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大福厚禄在他们身上聚拢。诸侯近臣也管得服服贴贴,此时此刻无不是紧紧跟从。
杨木轻舟很容易随波逐流,要靠粗大的缆绳牢牢维系。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全赖大周天子掌握和审视。四方的诸侯们个个欣欣然,要靠天子高官厚禄来赏赐。诸侯过着优哉悠哉的日子,周天下自然也就安定无虞。
创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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