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的成语故事讲了什么

2024-06-25

惺惺相惜的成语故事讲了什么(精选4篇)

惺惺相惜的成语故事讲了什么 篇1

2016年国庆节,刘永路和他的徒弟徐绿山两人伏在电脑前,在徐绿山创办的 “铁血舰队”微信公众号为网友答疑解惑。刘永路以他掌握翔实的红军长征资料和他老红军岳父的真实故事为主体进行解答,使许多青年网友消除了疑问,对红军长征充满敬意。

10个老红军的人生故事

少年时的刘永路尤其爱读和中国近现代史有关的书籍。一天,他读长征故事集《星火燎原》,被里边的一篇题为《一碗炒面》的故事感动了。故事的主人公在长征途中九死一生,最后,仅靠着战友给的一碗炒面走出了草地,成为开国将军。午休时,他将这篇文章读给同学听,正读着,女同学颜慧平走过来,看了一眼那篇文章,笑着说,文章的作者是她父亲。刘永路想不到他少年时代心目中的英雄竟是同班同学颜慧平的父亲。

1978年,刘永路考入了辽宁大学历史系。1980年,刘永路暑期放假回家,在父亲的医院里见到了一身戎装的颜慧平。此时的她刚从佳木斯医学院毕业,当上了军医。老同学相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渐渐地两人建立了恋爱关系。

1982年,刘永路到海军大连舰艇学院做历史教员。当时,颜慧平的家也迁到了大连,她父亲任大连警备区第一副司令,住在大连市沙河口区黑石礁西村。

1982年8月1日建军节,刘永路随未婚妻颜慧平去见未来的岳父。一进家门,刘永路就被这家人的军人家风震住了。老英雄穿一身军便服,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他的风纪扣扣得严严的。他从楼上下来时,坐在客厅里的子女们全都站起来给父亲敬礼。

落座后,翁婿二人聊天,很自然的,刘永路就聊起了他年少时读的《一碗炒面》,以及岳父亲历的红军长征的故事。由于聊的是岳父感兴趣的话题,而这个话题刘永路又那么了解,因此,二人聊得非常愉快,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

一年后,刘永路成了颜家的女婿。刘永路从岳父那里知道了许多红军长征的故事。岳父家住的黑石礁西村里住着许多老红军,有长征路上替毛主席送过绝密信的曾思玉;有长征途中用高射机枪打下第一架敌机的叶荫庭;还有12岁参加长征的红小鬼杨国喜等等。刘永路发现了富矿,那年,他在西村采访了10个老红军及他们的10个家庭,文章写好后,在《大连日报》上发表时,妻子颜慧平帮刘永路给这篇长文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黑石礁有个红军村》。稿子一经发表,在全国引起了轰动。

长征精神筑进了学员灵魂里

每年,新学期开学,刘永路都要给新学员讲大课,主要内容是讲长征精神,用长征精神来传播红色基因,洗礼学员的灵魂。刘永路的入学入伍教育课成了学院的品牌课。

海军大连舰艇学院承担有外训任务,每年都有二十几个发展中国家连营级别的海军军官在这里接受培训。刘永路也给这些外国军官上历史课。在讲到中国军队历史时,刘永路自然要讲岳父长征的故事。他讲岳父在长征路上9次摸到阎王爷鼻子死而复生的传奇故事,讲子弹打进岳父的脑门,岳父用手揪出来,继续跟上部队前行,讲岳父一条腿受伤,都烂得生蛆了,但他硬是拄着棍子,用一条腿爬过雪山、走过草地,跟上大部队,二万五千里征途没掉队。

每次讲完这些故事,刘永路都会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为什么不可战胜?就是因为这支军队有顽强的,坚韧的,不可战胜的长征精神!

刘永路讲长征30多年,将长征精神筑进了学员灵魂里。

杨志亮,1983年入校的火炮系学员,1987年7月毕业后被配到海军南海某部队,1988年3月14日,南海赤瓜礁发生了海战,当时,南海某国想强占我国赤瓜礁,那个国家的海军往赤瓜礁上插他们的国旗,杨志亮往赤瓜礁上插中国国旗,争执中,那个国家的军人开了枪,子弹击中杨志亮的胳膊,杨志亮眼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肉飞溅到大海里去了,他一点也没有惧怕,他把受伤的胳膊别在腰带上,举起枪就向敌方开了火,那是中国海军捍卫祖国领土开的第一枪,那一战中国海军仅以杨志亮一人受伤的代价完胜了敌国,击沉了敌国两艘舰船,重创敌国一艘舰船,毙伤、俘获敌军400多人。事后,当有人问起杨志亮为什么敌人击伤了他的胳膊,他还能那么镇定地将伤臂别在腰带里向敌人开枪时,杨志亮说,那一刻,他想起了长征路上的老红军,就忘了疼和怕,勇敢地打出了自卫反击第一枪。

马培浩,2003年届入学的航海系学员。2009年,国庆60周年阅兵,马培浩作为阅兵队伍走在队伍前面的两名领队之一,因为要求参阅者的双腿要非常直,而马培浩的两条腿稍微有点弯,为了使自己不被换掉,每天晚上,马培浩都要用绷带绑住夹板,夹住腿,一段时间后,用卡尺再量他的腿,竟然丝毫也不弯了。马培浩出色地完成了国庆阅兵领队任务,英姿飒爽地走在阅兵队伍前面。当人们问马培浩哪来的毅力时,马培浩笑着说:我所做的这些跟红军长征精神比起来,不算什么。

长征精神的时代价值

为了广泛传播红军文化和长征精神,刘永路写了大量的有关长征的书和文章。他写了《岳父的长征》《跟着信仰去长征——我们家的长征故事》《百岁将军传家风》等。他还写了有关长征精神的论文《长征精神的时代价值》《论长征精神——不朽的丰碑》。为了宣传长征精神,他参加了央视9频道拍频的有关红军长征的纪录片《平山记忆》。还在学院内多次策划了大型有关长征的晚会,并且亲自登台表演。

一段时间,社会上有关长征的谣言四起,有谣言说红军长征时期过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等等都是假的,说飞夺泸定桥的22勇士,一天一夜不合眼行军240华里超越了人体的极限,是不可能的。面对这些谣言,刘永路在网上给网友讲老红军黄思沛的故事。黄思沛是居住在红星村的老红军之一,红军长征时他是营长,当年红军强渡大渡河时他是组织者之一。刘永路讲的这些翔实的故事,很快制止了网上谣言的传播。

(责编:辛娅)

孟宗哭竹的典故讲了什么 篇2

孟宗哭竹的典故讲了什么

古时武汉长春观东边一片竹林,传说《二十四孝》中的“孟宗哭竹”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所以这里一直有个“孟宗祠”。文革的时候就毁坏了,至今未建。《二十四孝》原文:晋孟宗,少丧父。母老,病笃[音du],冬日思笋煮羹[音geng]食。宗无计可得,乃往竹林中,抱竹而泣。孝感天地,须臾,地裂,出笋数茎,持归作羹奉母。食毕,病愈。

诗曰:泪滴朔风寒,萧萧竹数竿。

须臾冬笋出,天意报平安。

释文:孟宗,三国时江夏人,今武汉市武昌区螃蟹甲人。少年时父亡,母亲年老病重,医生嘱用鲜竹笋做汤。适值严冬,没有鲜笋,孟宗无计可施,独自一人跑到竹林里(即长春观东边竹林),扶竹哭泣。少顷,他忽然听到地裂声,只见地上长出数茎嫩笋。孟宗大喜,采回做汤,母亲喝了后果然病愈。后来他官至司空。

关于孟宗的其他轶事典故

孟宗广被

孟宗幼从南阳李肃学,母亲为他做了一床又厚又大的被子,只是被子大得有些离谱,有十二幅那么大 [1] (幅指的是织布机上布匹的宽度,一般的被子是四幅或六幅宽),引起人们的疑问,怎么那么大,孟宗的母亲说,我的儿子没有什么优秀的品质,可以结交朋友,做学问的人大多贫穷,穷的可能连被子都没有,所以我才做了这么一床大被子,让他们在天冷的时候可以一起钻被窝,增加他们的同学友谊,或许可以让他交接几个意气相投的朋友。 [2]

孟宗少从南阳李肃学。其母为厚褥大被,或问其故,母曰:‘小儿无德致客,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庶可得与气类接。’”后用为招贤接友之典实。 南朝 梁萧统《锦带书十二月启·黄钟十一月》:“命长袂而留客,施大被以招贤。” 清陈维崧《念奴娇·重过广陵宿西樵寓中》词:“少顷客去余留,王公呼我,大被从君宿。”

孟宗还鲊

典故”还鲊“亦源于孟宗。孙皓时期,孟仁被授予主管渔业的官职,他亲自捕鱼精心烹制后送给母亲,其母送还,并责之以道,表现出一个贤母严守封建操守的可贵精神。

后以还鮓指称贤母,或以鱼鮓表达为官清廉之意。明程本立《送鱼课司霍思诚》:“居有马鞯留客坐,食无鱼鮓寄亲尝。 [2]

孟宗在母亲言行感召下,学习期间品学兼优,尊师爱友。做出了许多学习上帮助同学、生活上照顾学友的感人事迹,这些事迹在学堂广为传颂。一次,襄阳同窗好友冷暖,课余担水时不慎摔伤,卧床养病,孟宗就在课余为冷暖补习功课。其时,冷暖的母亲又重病卧床不起,孟宗闻知,假日去冷暖家探视,又解囊相助,请名医诊治,亲自热汤喂药,使冷暖的母亲病愈康复。此事不胫而走,冷暖感激,校友感动,无不对孟宗敬佩有加。

朱熹集理学之大成的典故讲了什么 篇3

朱熹集理学之大成的典故讲了什么

公元1162年五月,没有皇子的宋高宗,立太祖赵匡胤的后裔赵玮为太子,并改名眘(shèn)。六月,高宗宣布退位,做太上皇去了,太子赵玮即位,这就是宋孝宗。

宋孝宗即位后,也想整顿朝纲,抗击金兵,收复大宋疆土,因此一度出现了较好的局面。他即位后不久就下诏书,要大臣们对朝廷政治提意见。曾任泉州同安(今福建厦门东北)主簿的朱熹立即写了奏章。在奏章中他指出,与金人“不作战不能复仇,不守住国土不能确保胜利”;甚至提出,和议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还劝孝宗要“正心诚意”,多学知识,管好国家。

朱熹是南宋时着名的哲学家、教育家,徽州婺源(今属江西)人,公元1148年(宋高宗绍兴十八年)的进士。朱熹从小就很聪明,有悟性。在他刚学说话的年龄,有一天,他父亲朱松手指着天空教他说:“天。”朱熹仰头看看天,眨巴着眼睛竟问他父亲道:“天的上面是什么东西呀?”朱松又惊又喜,于是便教他读书。朱熹学习很努力,熟读经史,受到老师的赞赏,称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公元1163年,朱熹被朝廷授予武学博士一职,两年后到临安上任。但那时宋军在符离(今江苏宿州东北)大败,宋金签订了“隆兴和议”;而宋孝宗依仗为抗金“长城”的大臣张浚,也病死了,朝中主和派又占了上风。主张抗金的朱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不多久便辞职回家。十多年后,他已经四十九岁时,才又到南康军(治所在今江西星子)主持政务。

任职期间,朱熹修复了庐山五老峰下的白鹿洞书院,并亲自为学生讲课。那时,他的学说正是发展成熟时期,影响很大,因此吸引了各地的读书人,他们纷纷来到白鹿洞书院求学。白鹿洞书院一时间也声名远扬,成了和石鼓、应天、岳麓齐名的宋代“四大书院”。

朱熹在学术上最大的成就,是发展了北宋哲学家程颢(hào)、程颐兄弟关于“理气”的学说,集理学之大成,建立了一个完整的理学体系。

自从汉武帝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儒家学说便成了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主流。为了适应各个不同时期封建统治的需要,儒家所提倡的学说又有所不同。宋代的儒学着重阐释天道义理,所以叫理学,也称道学。它是新儒学,是儒学发展史上最大的学派和思想体系。

理学的先驱是北宋早期的哲学家周敦颐,奠基者是程颢、程颐。兄弟俩都是周敦颐的学生,世称二程。他们长期在原籍洛阳讲学,建立了以“天理”为核心的唯心主义理学体系。他们以“理”为最高范畴,主张“天下只有一个理”,认为“天理”是独立存在的精神实体,产生万物,主宰万物,“顺之者昌,逆之则难”;他们还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这一着名的理学原则。当时曾有人问:如果寡妇家庭贫穷,能不能改嫁?他们回答说:“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朱熹是二程的四传弟子,他继承并发扬了二程的学说,他们的学说被世人称为“程朱理学”。朱熹继承并发展了二程的“理”、“气”学说,主张理、气相依而不能相离,“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是生物的根本,气是生物的形态。但“理在先,气在后”,“理生气”,“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这就是朱熹理学的哲学本体论。

朱熹的理学也具有辩证法思想,他提出“凡事无不相反以相成”,天下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都有相对应或对立的一面。这些对应、对立的方面是相互转化、相互联系的。朱熹还继承了二程的主张,坚持“天理”和“人欲”的对立,提倡“存天理,灭人欲”,把人的自我完善放在最重要的地位。

公元1190年,宋光宗即位,朱熹被授以漳州(在今福建)知府一职。三年后,他又调到潭州(今湖南长沙)当知府。在潭州,他又重建了四大书院之一的岳麓书院,引来众多的学子前来求学。公元1195年,宋宁宗即位,朱熹被宰相赵汝愚推荐为焕章阁侍讲。但赵汝愚是太宗赵匡义的后代,宁宗是太祖的后人,因此他不久就引起了宁宗的猜忌,被贬为福州知府。朱熹等人也受到株连,他不仅被罢官,连他的理学也被定为是“伪学”,他的学生被称为“伪党”。这就是历史上的“庆元党禁”。

公元1220xx年,七十一岁的朱熹因病去世。他去世后,党禁渐渐放松,他的学说也渐渐受到重视。到元代时,科举考试要采用他的《四书集注》;而明清两代则把他的学说提到儒学正宗的地位,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统治思想。日本在江户时代,也流行他的“朱子学”,可见,他的学说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朱熹的重要着作有《四书集注》、《诗集传》、《楚辞集注》、《易本义》、《通鉴纲目》等,后人偏有《朱子语类》和《朱子大全》。

朱熹的格物致知论是什么

“格物致知”出于《大学》“致知在格物”一语,原无认识论意义,基本上是讲对一般道德的体认。明确从认识论的意义上解释“格物”的第一个人是程颐。他说:“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日穷其理而已矣。”(《二程遗书》)朱熹继承了二程的说法,并建立了更系统的格物穷理说。他通过对“格物致知”的阐释,表述了自己的认识论思想。 [7]

从认识的目的来看,朱熹讲“格物致知”是为了当圣人 [8] 。认为若做不到“格物致知”,无论如何都是凡人,只有达到“物格知至”,方可进入圣贤之域。

“格物致知”的具体内容是“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文集》)这里的“天理”主要是指仁、义、礼、智等封建道德,“人伦”、“圣言”、“事故”则是天理的阐发应用。朱熹认为,如果放弃对天理的追求,只把精力花在草木、器用的研究上,那就如象散兵游勇那样,回不到老家。他说:“兀然存心乎草木、器用之间,此何学问!如此而望有所得,是炊沙而欲成饭也。”(《文集》)

教授讲了三个恐怖故事 篇4

正值盛夏晌午,骄阳似火,酷热难耐,如一个巨大的人肉蒸笼一般,行人们备受煎熬。幸好武陵山上的树木覆盖了整个山路,否则我可能会被晒出烟来,这么说可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我的身体里早就没有血了。实在是需要休息一下了,并不是因为累,而是必须给引魂灯加点灯油了。我在山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将摄魂铃放在一旁,让老兄们依次排开在路边站着,以免挡住其他人行路。

我所说的“老兄们”其实就是三具行尸,也许你猜到我的职业了,但是我和其他的赶尸匠不同,没有那么多忌讳,我经常大白天带着尸首满街跑。开始大家不太习惯,但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我和其他同行最大的差异就是——我不是人类,而是个僵尸。

给引魂灯添好了灯油,我躺在青石上小憩,虽然带着别人付钱运送的“货物”,但我不认为有什么飞贼强盗小偷会想偷尸首,所以也就睡得怡然自得。草木的响声惊动了我,我眯着眼睛,看到下面蜿蜒的山路上有一行人,看他们的行头应该是行商,因为山路崎岖只能牵马而行,从他们步履生风的架势可以看出都是练家子,特别是其中带头的那个穿暗红色衣服的人,步伐稳健、双臂挥动有力,应该有些来头,当然这也不奇怪,现在行走江湖的人谁还不会两下子?

稍息片刻,我站起身来掸掉身上的灰尘,端起引魂灯,摇着摄魂铃,敲击阴锣,口中喊着:“阴人借步,阳人让道;当避不避,后果自负!”

当日傍晚,我终于带着“货物”到了万和镇,这里位于两省交界之地,却因为有相隔不远的永安城所以行人和居民都不太多,正是我们赶尸匠最爱取道之处。毕竟带着尸首去人烟密集的地方不太妥当,要是吓坏了小弟弟小妹妹可不好,更何况万和镇的人对赶尸匠和行尸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镇子里的祥和客栈甚至还有为赶尸匠特意准备的房间,所以只要是赶尸路过此地必定落脚于此。

我刚走进祥和客栈,店老板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歪头看了看我身后带着的尸首,道:“李道长,这次怎么只带了三件货物啊?”

我打趣道:“物贵于精而不在多,不是吗?”

“对、对、对,”店老板一边大笑着招呼我往里走,一边问,“还是老样子地字一号房不用送饭,是吗?”

我点点头作为回应,一般来说赶尸匠到客栈都会闭门不出,由店小二将晚饭和马桶送到房间里,住店期间吃喝拉撒都不会离开房间。我不是活人,自然用不着吃东西,更用不着马桶,所以只能推脱说自己带着干粮,又故意白天行路赶尸,就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我是个与众不同的赶尸匠,以此掩人耳目。

月升中天,我觉得腹内饥肠辘辘,只得爬起身来吃点“夜宵”。月光精华是我唯一的食物,虽然它能够维持我身体的活力,却无法给我带来饱腹感,但我还没有堕落到吸食人血的地步,这也证明了我那一丝尚未泯灭的人性。

“赏月啊,这么有雅兴?”一个深沉的男声说道。

他这声音一出,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正是白天在武陵山上见到的暗红衣裳那男子。他距离我不过十步之遥,我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见他的轻功非常了得。

我警惕地看着他,道:“你也一样有雅兴啊。”

大概是看到我对他心存戒备,于是微笑着拱手施礼道:“在下楚云飞,跑商路过此地,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干脆盯着他却不搭理,就等着他自己将话题继续下去,他看如何圆这个谎。

楚云飞显得有些尴尬,只得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我一直以来对赶尸术非常着迷,又恰好从店老板那里听说李道长是位法术高强的僵尸道人,不知可否告知一二啊?”

我也不和他啰嗦,硬忍住笑,推开房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既然你感兴趣,何不进屋看看?”

“这样甚好、甚好……”我得意地欣赏着他伪装的微笑和额角渗出的细汗,我知道无论胆子多大的人遇到赶尸匠和行尸也会畏惧几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些不畏生死、大义凌然的侠客只活在武侠小说里。

进了屋,我随手用火折子点起桌子上的半截残烛,微弱的火光跳动着,辉映着三具行尸苍白的脸色,不能说不吓人,但楚云飞还算镇定,他小心地接近行尸。

“别碰!”我突然地一声,吓得他立马把手缩了回来。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可能会变僵尸哦!”

楚云飞的目光在我和行尸上来回审视着,不屑地说:“僵尸?我听闻湘西赶尸术是用药物让尸体僵直不腐,再用神符保持尸体活性以便驱赶,而更多的则是由赶尸匠引领,过山过河还需要亲自背过去,所以说什么僵尸不过无稽之谈而已。”

“看来楚大人对赶尸了解颇深呢!”我假意奉承道。

听我如此称呼,楚云飞吃了一惊,道:“李道长,何以称我为‘大人’啊,我可担当不起啊!”

我把随身携带的背包取来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然后摊开双手,问:“楚大人,你我都不是傻子,何不打开窗户说亮话?据我所知,祥和客栈的这位宋老板知道行里的规矩,东厢的地字号房间都只有赶尸道人才住,除了店小二之外根本没人会靠近,所以说肯定是老板指引你来的。”

楚云飞笑道:“那你就不怕我是匪徒或者强盗?”

“白天在武陵山上我已经见过你,虽然你和你的手下假扮成行商,但是走路时摆官步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好了,不说废话,你到这里究竟想找什么?”我和他的目光同时瞄了一眼桌子上七零八落的东西,“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难道你怀疑我藏在身上了?”说罢,我开始解裤腰带。

楚云飞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既然李道长慧眼金睛已经识破我等真身,我也不用再加隐瞒,我是靖州的捕头,因为近日有人向衙门举报在永安城一带有一伙儿江洋大盗假冒行尸道人贩卖人口,所以才带着捕快们来这里暗访。打搅道长休息了,我看天色已晚,在下还是就此告退了。”楚云飞慌忙抱拳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指着桌子上的一包丹药,说,“你不是要继续调查吗?带上这包散尸丹,万一遇到僵尸,只要将它向僵尸的面门丢去,尸气就会瞬间被吸走,僵尸也就会变回普通的尸体。”

楚云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抓起桌子上的丹药,向我道谢然后快步离开了,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

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我舒了口气,躺回床上,嘴角牵引出一丝苦笑,不相信有僵尸?那我又是什么?我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胸口,回忆着那消失已久的心跳……

第二天清晨,我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从宋老板脸上可以看出他多少有些歉意,结账时少收了我五钱银子,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吧,但这个也不能怪他,当官的让老百姓张嘴实在是太容易了。我带着尸体上路了,临走时顺便向马厩瞟了一眼,马已经不见了,看来楚云飞一行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下一站是庐江村,这次路途稍远,赶尸而行的话,大概要到午夜子时才能到达,不过也别无它法,因为并不是任何地方都像万和镇一样欢迎赶尸道人,前面除了庐江镇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死尸客店可住了。

一路上我揣测着楚云飞的话,若将活人假扮成行尸,过关卡的查验毕竟要松许多,但让人不哭不闹又像行尸一样蹦跳着行走,其实也不是绝对不可,只要先用药物将人麻醉了,然后用药物使其身体僵直,贴上辰州符,再像引尸一般引领,那么活人不细看和僵尸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半夜的庐江镇外异常的安静,小路崎岖不平,忽明忽暗的引魂灯成了唯一的光亮,但那对我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作为一个僵尸,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也能清楚地看到十米以外的东西。大概是听到我打阴锣的声音,大家都刻意地回避了,不过平时总能听到点狗叫虫鸣,可今天怎么一点儿声儿都没了?我正在纳闷之际,随着夜风吹来,其中竟然夹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我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引领着三尸向前飞奔,循着血腥味儿传来的方向,那不是别处正是庐江村的死尸客栈!我推开虚掩着的大门,眼前的一切早在我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惊,满眼一片狼藉、横尸满地、血流成河,我小心地绕过尸体走到中间,我并没有担心还有埋伏,因为僵尸对活人的生命反应非常敏感,如果我没有发现气息,就说明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起码没有活人了。

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我见到过,正是和楚云飞一道而来假扮成行商的捕快,我俯下身子做了简单的尸检,发现在他的身上有一些轻微的刀伤,然而真正使他致命的竟然是尸毒!我不会看错,那些紫蓝色如同淤青般的伤痕绝对是僵尸造成的,我检查了附近其他几个人的尸首,情况完全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我感觉到客栈外不远处有活人的气息,我心中一阵狂喜,因为所有的尸体中都没有楚云飞,也许他逃过了一劫,虽然那气息很微弱,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冲出客栈,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我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楚云飞,他身边还有几具僵尸的尸体。他仰面躺在地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脸色苍白,嘴唇绷紧已经成了紫黑色。

见他真的没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不忘骂道:“你小子命怎么这么大!”

见是我来了,楚云飞强打起精神,从嘴里应挤出几个字:“你快逃……我就要变成……僵尸了!”

“僵尸?你不是说没有僵尸吗?再说了我如果怕僵尸还能做僵尸道长?”我虽然嘴上在调侃,但却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我撕开他的衣服,他的脖子、胳膊和胸口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再看他的脸色和已经变得如匕首般锋利的青紫色指甲,他就要尸变了!必须马上帮他拔出尸毒,我从布袋里拿出一包糯米,敷在他所有的伤口上,仅仅一瞬,糯米就被烧得焦黑如炭。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中毒太深,只是糯米救不了他。

“散尸丹,我给你的散尸丹呢!”我大声吼道,只要剩下一颗散尸丹让他服下就能散尽他体内的尸气。

楚云飞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用眼珠向旁边瞥了一下,我用来包散尸丹的布包被弃在一边,里面竟然空空如也。看来这个笨蛋一定是在情急之下将所有的散尸丹都用光了,其实只要一颗就足够对付一个僵尸了。

说话间楚云飞已经失去了理智,嗓子里发出闷声嚎叫,用尖利的指甲向我抓来,我连忙向后闪身躲开,这时被我的三尸已经追来了,我念动咒语将他们额前的咒符取下,摇动摄魂铃指挥着三尸让他们在尽可能不伤害到楚云飞的情况下抓住他。他当然不是三尸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就被三尸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快……杀了我!”楚云飞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见他保存着人的意识,我便松了口气,但并没有马上救他,而是从包里取出一丸青色的丹药道:“楚云飞你听好,你已经毒深入骨,要得救只有两种办法:一,吃下我这颗为活人特制聚魂丹,这样你会变成僵尸,不过你不会失去人的意识,就这样作为一个僵尸永生不死地活下去;二,我为你净化体内尸毒,但是我从没做过,所以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如果失败你仍然会变成僵尸,而且将不再有人的意识,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现在你已经说不出话了,我将聚魂丹放到你的嘴边,吃它与否你自己选择!”

我捏着聚魂丹轻放在他嘴唇上,他死死地抿紧嘴唇,用坚定的目光盯着我,我已知道了他的选择。我将聚魂丹狠狠地丢在一边,激动地说:“你是个大英雄,真汉子,即使可能会死,也不愿意变成僵尸,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据《僵尸秘典》上的记载,当人尸毒入骨之时,药物和糯米已经回天乏力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其他僵尸吸收月光的精华在体内进行转化,再导入中毒者体内,以此来净化尸毒。方法我是很清楚,但是这毕竟只是文献上的记载,从没有试验过,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自己来做。

我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确实天随人愿,这样日子是月之精华最强盛的。我将一手伸向天空,另只手放在楚云飞胸口,吸收着月亮的精华,进行转化再导入他体内,尸毒渐渐被净化掉了。但大量涌入体内的月之精华,让我已死的躯体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我知道这是作为僵尸想要吸血的本能,如果一个控制不好我就有可能迷失人的本性吸掉楚云飞的血!由于月之精华的催动,我身体里的野兽骚动不安,让我对血的味道无比敏感,好几次我都想咬住他的脖子狂饮鲜血,但是每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在心中默念:我是人,我是人啊!

终于完成了尸毒的净化,我躺筋疲力尽地在地上,浑身抽搐着煞是难受。楚云飞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我让三尸放开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他很快恢复了意识。

“你?”楚云飞看着我紫青色的指甲和血红色的眼睛,惊讶地说道。

我苦笑道:“怎么,现在相信有僵尸了吗?”

“你也是……僵尸!”楚云飞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我回答,“好几百年的老僵尸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楚云飞话在嘴边却犹豫不决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我可以走路、可以说话,和活人一样生活,是吗?”我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在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我的家乡有养僵尸的习俗,我的父亲是镇子里法术最高的僵尸道长,他门下弟子诸多,而后来其中一个弟子为了得到《僵尸秘典》,竟不惜杀死自己的父老乡亲,最后我们虽然战胜了他,但伤亡惨重。那时我曾经有过和你相似的选择,可畏惧死亡的我服下了聚魂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也是僵尸,和杀死你同伴的是同一类,你是不是觉得害怕、恶心?”

“不!”楚云飞坚定地说,“我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僵尸,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谢谢……”我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能听到。

没有时间感动或者休息,我指挥三尸背着我和楚云飞回到死尸客栈去,果然那些被尸毒污染到的尸体已经发生了尸变,我点燃道符,引起三味真火烧掉了所有尸体。

之后,楚云飞讲述自己的遭遇,他们一行人先我一步到了庐江村,正巧遇到了一个赶尸匠,他们自然再一次开展了搜查,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挨个检查尸体的时候,那个赶尸匠摇起了手里金色的铃铛,尸体突然活过来扑向他们,捕快们虽然各个身怀绝技,但因对僵尸的恐惧就先输了三分,再加上僵尸力大无穷、不知伤痛,用普通的办法根本伤不到它们一点儿寒毛。他们只得且战且退,为了保护村子里的人,他们不能逃走,于是一一死在僵尸的利爪之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楚云飞摸到怀里揣着的散尸丹,也没想过这个东西是否管用就丢了上去,那一具具嗜血成狂的僵尸遇到散尸丹竟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真的非常悔恨为什么没有早点拿出散尸丹,否则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许不会就这样惨死。

我听完他的叙述,指引着僵尸行走的方向,他问我为何选其道,我说:“我只是僵尸,又不是神仙,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帮你报仇,就是遇到了你说的那个僵尸道人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必须避开他从长计议。”

“你认为他会在哪里?”楚云飞问。

“肯定是我们来时路过的万和镇,”我不假思索地说,“一路上我没有见过其他僵尸道人,所以他肯定是从我要达到的下一站清河城过来的,那么他的下一站就应该是万和镇。按理说,他会认为你已经死了,而且不会知道我和你认识,所以应该不会改变原定的行程。那么他现在应该正在去万和镇的路上,庐江村是不能再住了,所以我们就去清河城稍作整顿吧。”

楚云飞低下头沉默不语,我看透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不过你大可放心,凭我的本事要找到一个带领僵尸的恶徒绝不是难事。”

楚云飞点点头,虽然死去的同伴让他悲愤不已,但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楚。

我的僵尸可以步行不用蹦跳,平时让他们蹦跳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用假装蹦跳,僵尸们的脚力好过常人又不用休息,行进平稳轻盈,于是我们就一晚上都趴在僵尸上,体力也恢复了十之八九,天刚破晓时已经能看到清河城的高大城门了。

不过,像这样的大城是不会欢迎赶尸匠的,我们只得绕到城外的死尸客店落脚,这里的沈老板和我也很熟,毕竟一路上的死尸客栈就这么几个,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个老主户。沈老板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佝偻着身子,瘦得皮包骨头,皮肤灰暗、满脸褶皱,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具活骷髅。

在店里歇下后,我向老板要了早饭和一些干粮,就说是给我徒弟准备的,老板看了看跟随我来的楚云飞,也就点点头接受了我的破例要求。

赶尸匠有个习惯,如果是带着徒弟或两人一起赶尸也是同住一个房间,我们也不想破坏这个规矩。过了老大一会儿老板才将饭菜送来,大概是来这里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偶尔来了客人就要临时去做了。

我自然不用吃饭,楚云飞独自坐在桌边,我在一旁检查三尸有没有损坏,看我这动作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问道:“李兄,你不是来走脚的吧?”(一般来说赶尸都不直接说,而称之为“走脚”。)

听他这一说,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拿着干布为僵尸擦掉身上的灰泥,坦然地说:“你知道这三具僵尸的来历么?他们可不是普通人,生前都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因为受过我的恩惠,所以死后甘愿将尸体让我做成僵尸为我所用。他们的身体虽然老朽了,但已死的身体中却保留着生前对武术的记忆,加上我的僵尸活络术让他们不会僵直,这使他们比普通的僵尸要强很多。他们生前是我的好友,死后依然是这样,在我危险的时候,他们保护着我,为我打退敌人;在我寂寞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话,关于那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正如你所想的,我带的全是自己养的僵尸,当然不是来送货的,此行有别的目的,真正的目的就是‘血玉珊瑚’!”

“血玉珊瑚?”楚云飞惊讶不已道,“血玉珊瑚可是江湖至宝,质地如玉晶莹剔透却坚硬如金刚石,如珊瑚般绚烂多彩却又带着鲜血一般的沁色,江湖传说这血玉珊瑚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普天之下,也只有京城首富武连成有这宝贝了。”

我继续地帮僵尸们檫拭身体,轻描淡写地说:“这宝贝儿现在正在我手中,武连成和我相识多年,他打算将这血玉珊瑚作为嫁妆送给最疼爱的孙女武沁瑗,他知道我有这个实力将这宝贝儿安全送到她孙女的手中,下了一百两黄金作为定钱让我走这趟镖,事成之后再付一千两黄金。”

“找僵尸道人押镖也算是别出心裁啊!”楚云飞感叹道。

“既然江洋大盗都能想到用赶尸来掩人耳目,武连成这个老奸商又怎么会想不到呢?”我假装随意地揭了他的伤疤。

楚云飞有火却不能发,只得拿起馒头狠咬了一口以此泄恨,这里的饭菜不仅不好吃而且还有些不新鲜,但是是活人就必须吃饭,饿极了就管不得这么多了。他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然后马上拿起馒头嚼在嘴里,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咬了一口馒头。总觉得楚云飞应该很能吃,可是却剩下了不少菜饭让店老板给收拾走了,老板看了看剩下的饭菜和酒杯,阴郁地笑了笑弓着身子离开了。

经过一夜的颠簸,两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了,而且我又是一个喜欢睡觉的僵尸,所以决定和楚云飞挤着睡一会。

“叮当、叮当——”那铃声好像遥远的梦境中听到过,那时候在遥远的小山村里有一个神秘而恐怖的村落,因为村子里的人有养僵尸的习俗,那里被人称为“僵尸镇”。那里是我的家乡,有严厉的老爸,有善良的老乡,还有那个穿着红色衣裳的清秀人儿。

“叮当、叮当——上!”僵尸道人一声令下,五六具僵尸一拥而上猛扑过去,想将床上的人制住,却扑了个空,床上哪里有人,被子里藏着的只是两个枕头!

“怎么回事?”躲在暗处的僵尸道人这才现了身,指挥着僵尸让开条儿道,好让自己看个清楚。

“云飞啊,你看两个大男人都会遇到劫色的,世道变啦!”我摇头咋舌地说,看到云飞满脸黑线,我假装咳嗽了几声,正色道,“看来是冲你来的,大概发现自己放出去的僵尸被灭了,怕你走漏风声,所以来杀人灭口了。”

“可恶!”楚云飞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呵斥道,“你这贼道人杀害无辜百姓、朝廷命官,今天我楚云飞就要在此将你绳之于法!”

僵尸道人不解地说:“你怎么没有被迷倒?我明明让老板在酒里下了迷药的!”

楚云飞笑道:“我好歹也是个捕快,那酒一入口我就知道里边放了迷药,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把酒吐在馒头上,让店老板误以为我已经把迷药喝了下去,然后才能顺利地引你出来!”

僵尸道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他根本不把楚云飞放在眼里,用斩妖剑指着我恶狠狠地说:“李香兰,我可是冲你来的!”

我吃了一惊,毕竟我可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平时也是少言寡语,就算是同行认识的也很少。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请问,您是?”

“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那道人撵着山羊胡道,“我叫凤临渊,和你一样是个僵尸道长,但我可比你强得多,所以你最好老实地将血玉珊瑚交出来,以免死得难看!”

“贼人,休要妄想!”说罢,楚云飞就要提剑应战。

“等等!”我拦住楚云飞,又笑着向凤临渊说,“是武连成派你来的吧?”

凤临渊眯着眼睛瞪着我,没有回答。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用隐瞒了,武连成一向不信任任何人,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运送血玉珊瑚,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未必能找的到我,所以,一定是他把我在押这趟暗镖的事情告诉了你,并告知了我的行进路线,当然我本来也没这么想,但是我一路上没有见到你这么一位赶尸匠,如果你正好是从庐江村向万和镇方向去的话,此时此刻你就应该已经到了万和镇,而不会出现在我刻意回避你而来的清河城,可见你猜想即使我路过庐江村见到了那起惨案也不会影响我的行程,所以才特地等在这里拦我吧?”

凤临渊大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省得我浪费口舌,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请人押镖,又派人来劫镖,你们到底玩得是什么花招?”楚云飞质问道,“莫非是想劫了镖,再来敲诈李兄吗?”

“他们想要聚魂丹。”我淡然地说,“当人有了万贯家财之后,就会想要长生不老,历代君王到了古稀之年哪个不迷恋于长生丹药的炼制?武连成在这之前一直想要得到和我一样的、就是你宁死也不肯要的、这种所谓的‘长生’,但我没有让他如愿以偿,也许他觉得自己阳寿将尽,所以才出此下策最后一搏吧。我在出发之前答应过他,如果我无法将血玉珊瑚安然送到他孙女手中,就必须答应他任何一个条件,那么这个条件必然是向我所要聚魂丹。”

“血玉珊瑚你尽管留下,只要交出聚魂丹就可以。”凤临渊奸笑着向我伸出一只干瘦枯黄的手臂。

“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让你得到永生那还得了?”我挑衅地朝他勾勾手指道,“要打就打,懒得和你废话!”

“好、非常好!”凤临渊咬牙切齿地摇起手中的摄魂铃,屋子里的僵尸冲了出来,蹦跳着用锋利的爪牙扑向我们。

我挥动摄魂铃,三尸头上的咒符被揭开,他们纵身跳到我和楚云飞身前,与众僵尸厮杀起来。凤临渊那边有十三四具僵尸,但却没有一具能赶得上我的僵尸,人数虽多,却占不得上风,这不仅归功于我特殊的养尸技巧,更重要的事,他们都带有着生前的记忆,并非我的奴仆,而是为了保护朋友而战!

“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我放下摄魂铃,三尸已经可以以本能反应来击溃敌人而不用我来指挥。

凤临渊见这么多僵尸却因为三尸的阻拦根本近不来我们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嘴角抽动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太小看我了!”

凤临渊再一摇摄魂铃,两具僵尸从他身后推出了一个用黑布蒙上的囚车,里面隐隐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紧紧包围着我们。黑布下是一掌宽的黑色木栏,一时看不出在里面嘶吼的是什么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木栏中的那只“怪物”被手腕般粗细的铁链锁住手脚动弹不得,随着它的每次挣扎,铁链都会发出一声忧闷的呻吟,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掉。

凤临渊拿出一把巨大的黑色钥匙,将它插进锁眼里,轻轻转动,阴笑着说:“你们面前就是地狱!”

只听“咔啦”一声,那怪物摆脱了束缚,它挥动着双臂将木栏击碎了!随着纷飞的木屑,它的真面目出现在眼前,它的身子比普通人高出不少,通红如血的身子上长满倒刺,血盆大口里满是獠牙,紫青色的指甲如同一把把匕首,随着它的怒吼声,空气里充满了腐臭的气味儿。

是吸血尸王!要造出尸王就必须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就将他做成僵尸,这样他生前的功夫和记忆都会被保留,更重要的是他那种冲天怨气正成为了尸王力量的来源。

我握紧拳头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凤临渊,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贼人,且不说你活活害死这个人,要养活吸血尸王就要每天喂食它新鲜的人血!”

楚云飞听我这一说,怒不可遏地冲向前去,却又被我拦下。我将他拉回来,压低声音说:“平凡人哪怕碰到尸王血液就会被吸收殆尽,你这样鲁莽上前不过是葬送自己的性命罢了,三尸正与其他僵尸纠缠,现在能与吸血尸一搏的只有我了,我是僵尸自然就不会有多余的血让他吸,不过,你要配合我一下,这样……”

楚云飞点点头,用宝剑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他将自己的血涂在我的手臂和双腿上,顿时我的双手青筋暴涨、指甲尖利如刀,不吸血可以保持我的人性,而将人血涂在我身上可以让我暂时拥有和尸王一较高下的力量。

楚云飞按照我的指示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以免他的血会让僵尸们兴奋起来,退后到暗处等待时机。

凤临渊摇动摄魂铃,吸血尸竟也听从指挥向我扑来,它看起来身形庞大,但动作却干净利落,若不是僵尸的速度可能真的躲不过去,即使这样我的衣服也被撕下一角。能如此轻松地操纵尸王,看来这个凤临渊确实有些本事,我沉下心,不正面对敌,只顾躲闪,且战且退,来寻找尸王的破绽。要吸走尸王的尸气必须用“黄泉水葬”,但现在一没有由东向西流动的河流,二没有尸王生前的衣物,不可能做到,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凤临渊见尸王几次都抓不到我,翻转摄魂铃念动咒语,那尸王咆哮一声从口中喷出大量黑色的脓水,脓水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沾到脓水的地面马上被腐化掉了。

这血尸水可是碰不得的,比砒霜还要毒上百倍,我只得后退躲避,好在还可以使用道术,我从袖子里拿出道符点燃三味真火以飞符攻击,但那火只烧掉了一点儿皮毛,却惹得它更加恼火,疯狂地向四面八方喷射血尸水,我一个躲闪不及左腿沾上了溅起的脓水,升腾起黑色烟雾的伤口深可见骨。

虽然僵尸不会有痛感,却会影响移动地速度,眼看就要被血水整个融掉的时候,摄魂铃声嘎然而止,凤临渊太过专注与和我斗法,却没有注意到轻功甚好的楚云飞早已悄悄溜到他身后。楚云飞看准空挡一剑刺了过去,凤临渊反应迅疾勉强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却不曾想楚云飞这一剑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按我所说夺走凤临渊手中的摄魂铃!因为没了摄魂铃就没办法再控制尸王了。

楚云飞纵身一跃跳到我身前,抓住我的胳膊带我离开危险之地,把摄魂铃交给我,“下面就看你的了!”

我用一张咒符贴在凤临渊的摄魂铃上切断了其与尸王的联系,尸王跪在地上再不动弹,其他的僵尸也已经被三尸搞定了,凤临渊见大势已去,知道楚云飞不会放过他,便惊慌失措地跑向尸王,手打脚踹地怒吼着:“给我站起来,我是你的主人,把这些人都杀掉!”

“不,别靠近它!”我惊恐地喊道。

可惜太晚了,尸王突然发狂地跃起,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凤临渊,瞬间将他吸成一具干尸。虽然已经被封住失去了战斗能力,可是刚才吐出了太多血水已经非常饥渴了,出于本能反应会吸取身边任何活物的鲜血,这个时候靠近它无非是自寻死路,也许这是凤临渊应有的下场吧。本以为吸血尸会再次失控向我们攻击,但此时尸王的眼中却流出血泪,嗓子里发出不明的呜咽,跪在地上,向我摊开双手。

“你想得到解脱吗?”我明白了它的意思,点燃了火符扔向他。

这次火焰没有被尸毒熄灭,熊熊大火中,我看到了它嘴唇的蠕动,好像是在说:谢谢!

故事到此终结,事后楚云飞陪我一起将血玉珊瑚交回到武连成手中,因为既然是个骗局,也就没有必要陪他一起演下去了,在他拿回血玉珊瑚的那一刻竟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人的生死亦不能强求,追求到最后还是一场空,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人为了这种半死不活的“永生”费尽心思。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楚云飞要回衙门去了,而我这次赚到的钱也够我花销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一个人的一辈子。

分别时,楚云飞对我说:“在我死之后也把我做成你的僵尸吧。”

我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却还是打趣他道:“干什么?舍不得和我分开啊?”

楚云飞定定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你那几个长得太丑了,我给你提高一下整体形象!”

上一篇:从颜氏家训看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传统家风下一篇:政德教育学习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