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榆树的散文

2024-07-20

老榆树的散文(精选5篇)

老榆树的散文 篇1

小区门口的老榆树散文

小区门口有棵大榆树,走过路过,生命的感觉始终活跃在我的身上,而它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当我急匆匆赶路时,本能地绕着它走,却丝毫感受不到一颗树的存在,更不会在意它历经风雨,四季变换的模样。

今天,感觉忙碌的心,被腾空了一样,步伐轻快,节奏放慢,我注意到了这野苍桑老榆,已经有了我双臂环抱的身躯,也许年轻时笔直向上,精气神十足,可而今呢,斜卧的庞大身躯,将一多半的茂密枝丫延伸至围墙之内的院落,更接近地气了,又仿佛老有所依了。像我们正经历着的岁月,曾经青春年少昂然向上,婀娜多姿枝繁叶茂,蓬勃的气息挡也挡不住。再看如今的它有了皱折,染上了苍桑,仿佛弯腰驼背的老人,周身透露着寂寞的气息。

我每天都会从老榆树身旁走过,市政府本着保护生态的理念,把树旁的道路拐了个弯,留下了有点占道的老榆,仿佛道路的一个伤疤,而老榆更像是一位岁月的守护者。

春天来临时,老榆灰败的华发上缀满了点点绿色星辰,阳光为它镀上了金色的光环。抬头瞩目的瞬间,格外的舒爽与悦目。老榆庞大的身躯,更像是一座自然天成的秋千架,斜跨在林荫道旁,吸引着小区的孩童落座于上,欢歌着嘻闹着,滋润着童年的光阴,目光定格的瞬间恍如一梦,那个年少的自己并未走远。

夏天来临的时候,老榆葱绿的密发,仿佛少女柔美的身姿,在自然赋予的蔚蓝晴空中,尽情舒展着,形成一方硕大的庇荫,炎炎夏日里为经过它的老人,孩子送上一份凉爽。放眼望去,随着岁月年华的叠加,老榆的密发浓荫中,吸收了成长岁月中的浮华与气燥,却也透露着一种姿意与任性。

秋天来临时,风走得格外急,凌乱了老榆的眉眼,苍桑了老榆的心情,沙沙凋零的落叶,让老榆看上去像一位低眉垂目的老人迎风站立,步履沉重地悄然回味着逝去的`青春。夜半,风起,雨来,雪花落时,我突然就想到了老榆,一株有生命的老榆,在萧萧寒风中林立,会瑟瑟发抖吗?会低鸣哀嚎吗?一种生命真实的存在感,让我突然觉得生命可以像树一样,将岁月绾结成木质的年轮,将光阴织就成蓬勃的羽翼,不断地繁华,却不得不面对孤独终老。

眼中的世界,有片片绿还在残存挣扎,而老榆已经在落满黄叶的世界中,悄然淡去了生命绽放的痕迹,稀疏的枝丫烙印在深秋再也阳光不起的面容上,像极了忧伤的音符,演绎着不断逝去的生命年华……

冬天来临时,老榆周身的枝丫上,落满了积雪,单薄的身子,好像穿上了冬装一样,有了圆润饱满的气息,在有冬日暖阳的午后更是烁烁生辉,这是一种力量的积存,为下一场生命邀约的绽放而蓄势待发。

凝神注目老榆,豁然间我就读懂了生命的意义。如果老榆处在绿树环抱中,有了相依相傍的同类,会你拉我一把,我照应你一下,也或者是你绊我一下,我压你一头,在有着互相滋润又相互竞争的氛围中,老榆不会寂莫成行,有可能成长为一棵出类拔翠的老榆,一棵倔强的老榆,一棵有烦恼的老榆。而门口的这棵老榆,孤独地描述着城市的光阴,有着人类烟火的气息,却丢失了一棵树木生命最原始的初衷

如果,人生还可以选择,我不想成为门口的这棵老榆,贫恋在别人的世界中,没了自己的风釆。我想在树的世界中,活出自己的模样。

老榆树下的女人(中篇小说) 篇2

月光衬着白莹莹的霜反射进屋里,卢梨花以为天亮了,她一骨碌爬起来。

“才几点,你就把我劐娄醒。”常兴明觑着惺忪的睡眼嘟囔。

卢梨花借着窗户上的月光看表,才三点半。是早了点儿。她想和衣再侧歪一会儿,常兴明粗重的呼噜声,让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卢梨花索性趴在玻璃窗上看老榆树,“嘻嘻,你要做新娘子啊。”他自言自语。原来,老榆树披了一身毛茸茸的树挂,宛若新娘子身上缀满流苏的婚纱。卢梨花回头望一眼常兴明,他正张着嘴抽气,她知道一会儿定是一串荡气回肠的呼噜。常兴明不待见老榆树,他只要看见卢梨花坐在炕上盯着老榆树发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卢梨花简直就是与高三一个鼻孔出气的癞蛤蟆。高三整一堂子仙人,不是烧香就是上供,弄得乌烟瘴气。而她就神神叨叨地对着“妖精树”使劲。还真像一家人。

据常兴明他妈说,窗口这棵孤零零的老榆树是修中东铁路时“老毛子”栽下的。常兴明叫它“妖精树”,只要一喝酒,他就撒酒风要把妖精树砍了。卢梨花就像只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贴在树干上,说你要砍它就先砍我吧。常兴明手里的菜刀咣当地摔到菜板上,他知道砍树还能将就,杀人得偿命。

卢梨花不想听常兴明刺耳的呼噜声,她穿上那件红白碎花棉袄来到外屋。此时,揉面有点早,面醒时间长了跑碱,烤出的烧饼就失了松软脆香的口感。炉火被湿煤压了一宿,死气沉沉的没有朝气。卢梨花用一块湿抹布遮住炉口,小心翼翼地把炉篦子下积了一宿的煤灰透出来,炉膛下瞬间就一片通红。她又在炉膛内的煤饼上捅了三个眼,上下通气,三条夹着浓烟的暗红火苗就“嗵”地一声蹿出来,一股轻微的热浪也扑在卢梨花的脸上。炉子的火不能浪费,她把铝锅坐到火上,一勺小米一勺大米淘好下到锅里,盖上锅盖后,她又往炉子底下扔四个麻皮土豆。上高一的常美美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喊饿,就着香喷喷的二米粥和腌透的雪里蕻吃烧饼,美美的早饭也说得过去。卢梨花自己吃烤土豆就顶饱。常兴明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都要捏着酒壶喝上一口。他皱着眉头说破土豆有啥好吃的,看着都烧心都吐酸水,真是个穷命相,怎么看都不是发家的娘们儿。平时卢梨花一瞪眼常兴明就不吭气了,只要喝上酒,就算她把眼珠瞪出眼眶也白费。只要有一口酒垫底,常兴明的英雄气概就空前地高涨。卢梨花就好这口,又不想听常兴明捏着酒盅数落。她一吃烤土豆都蹲到面板下紧着吃,面得起沙的土豆噎得她直打干嗝。常兴明没好气地拍打着面板上的面,“吃个破土豆也急三火四,又不是偷男人。”

卢梨花本来已经弱下去的嗝声,又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像刚凫水上岸的大鹅。

卢梨花吃力地端过面盆,她拽起一绺面,蜂窝均匀,她抿嘴乐了。卢梨花给面使上碱后,往屋里瞭一眼躺在炕上的常兴明,他还睡着。左膀子受风,揉面使不上劲,揉不透的面烤出来的烧饼发艮。她又看一眼里屋,咳嗽两声。常兴明第一次没用她三番五次地叫,就趿拉鞋起来了。“又烤土豆了,我都闻到香气啦。”常兴明青黄的脸软得像一团面。

“你看着都烧心吐酸水,咋还能闻出香?”卢梨花盯着面盆。

“面发好了?今儿个我搋面。你不是膀子疼吗。”常兴明两只手不由分说地插到瘫软的面里。“其实我一天搋个三五十斤面也不算啥,当锻炼了呗。”

正在火上炒芝麻的卢梨花,没搭话。或许常兴明早已习惯了她有一搭无一搭的状态。他专心地揉面。炒好了芝麻,卢梨花给面使碱、揪团、擀饼、压花、滚芝麻、上炉,她做起来得心应手。没一会儿,电烤箱发出吱吱的响声,就宛若一群争抢米粒的老鼠。炉子上粥锅的热气也袅袅地蹿到屋顶,天花板上积了一层饱满而又晶莹的水珠。水珠个个都怀着哪怕粉身碎骨,也随时要扑下来享受人间生活的决心,贪婪地俯视着这对男女。

第一炉烧饼仿佛出阁的女子,怀着羞涩和向往,迫不及待地出来了。卢梨花用手指尖点了其中的一个烧饼,一股热气滋出来,她急忙把手指含在嘴里哈气。

“烫着了吧,你老用手摸它干啥?”常兴明数落女人,还凑上前去,“让我看看,要是起泡了就抹点豆油?”

卢梨花垂下手,说:“哪有那么娇气。”常兴明在她身后嘻嘻地笑出声。第二炉烧饼入炉,常兴明掸掉身上的面尘,拿过酒壶坐到炉子边。常兴明先是自言自语,然后就大声地说起来:“俩膀子焦酸,我说买个搅面机就舍不得花钱。”他咂口酒又继续说,“再说,人家篜馒头烙饼都用酵母粉,就你还使碱。使碱的面揉不透揉不开,就红一条白一块,别说卖呀,自个儿吃都瞅着不顺眼。”

正在清洗面盆的卢梨花瞥他一眼,把手里的刷子啪嗒地扔到盆里,“一喝上酒就磨叽这事儿,咱是比别人挨累,可老主顾们不也冲着纯手工烤的烧饼才来的。要不是靠‘手工’这块招牌,还不早就让人挤对黄了。现在的生意多难做呀,咱不能自个儿砸饭碗。”卢梨花说话时尽可能地和风细雨。

“就这破铺子还叫生意,无非是饿不死也撑不着的小作坊,真是女人见识。”常兴明唾沫星子溅到炉子上。

“你说不是生意,那孩子大人还不是靠它吃饭,你以为我愿意挨这个累,我也知道吃香喝辣的好……”卢梨花的声音高起来。

“一睁开眼睛说话,就没好气儿。”美美倚在厦屋的门框上 。

“不知道你妈作啥妖,二半夜就起来折腾,整得别人也睡不好觉。”常兴明的话匣子打开,很难关上。

“来回过火车像地震,你都照睡不误,我还能影响你睡觉。再说,你那呼噜声快赶上火车鸣笛了,还好意思说别人。”卢梨花不想再和他争论,她笃信,早晨生气一天不顺。她为美美盛一碗黏糊的二米粥放在面板上,让她快梳头洗脸吃饭。美美冲常兴明翻着白眼,转身进了里屋。卢梨花瞄一眼墙上的电子钟,麻利地挑起堆在墙角的红布幌子,挂到房檐的铁钩上。

门,吱扭一声响,一股清凉像淘气的小狗汪地一声扑进来。只要卢梨花挑着沾满油污的幌挂到房檐下,高三一定是烧饼铺的第一个顾客。“离老远就闻着咱家烧饼的香气,还来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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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梨花撂下手里的活,要为他捡烧饼。

“我来。”常兴明笑嘻嘻地放下酒壶。

“唉,跟你说,我昨晚又做梦了,看来这回我要成了。”高三瞟一眼卢梨花,神秘兮兮地对常兴明说。

“说说看,老仙又给你托啥梦了?”常兴明一本正经地问。高三摇头,说吃了饭好开板,有三双鞋急等要,若是想听,就去他家。眼窝黢青的高三托着一袋烧饼,再次瞟一眼卢梨花,兴冲冲地走了。高三和常兴明是发小,俩人从上小学一直到初中毕业,都在一个班。娶了女人后,又都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成了邻居。

老房子下窖,家家都在门里修三四个台阶。太阳吝啬又势利眼,专挑高门大户关照,很少把光亮照进低矮的窗户里面。因此,这趟铁路街的家属房家家都黑黢黢的,只要进屋就得开灯。可谁家也不想搬离,一来是热土难离,二来是老房子虽然低矮,却占着临街的优势,又是站前的黄金地段。于是,家家户户都向大道延伸接出几平方米。利用这几平米开起了粮油店、干果铺子、日用品批发。不到一年,这里就形成了规模。开始别人家干的时候,卢梨花还没觉得有啥甜头可图,直到高三第一批从酒厂下岗后,也在主房前接一个砖门斗,并在门斗里开起了掌鞋铺。眼看着掌鞋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卢梨花心里开始泛酸,可她还清高地想,“掌破鞋有啥出息,谁家好老爷们儿干这个。”那时候,常兴明还在酒厂里上班,每月十号都有工资进项。

“梨花,鞋要是坏了就拿来修啊,保证整得像新鞋。”高三正给一双女人的高跟鞋底粘皮子。

“这个殷勤你可献不上,人家的鞋坏了不修,直接买新的。”高三老婆张寒霜双手袖在棉袄袖筒里,笑呵呵地看着卢梨花。她的话听上去像是抬举,可卢梨花觉得她是在奚落自己,当然也有几分嫉妒。毕竟,常兴明还端着铁饭碗吃饭。卢梨花发誓,再也不去高三家。

可张寒霜却一反常态来她家串门,袖手往当地一站,让她看自己的新靴子好不好看。张寒霜扭动着粗壮的腰,炫耀着脚上的鞋。卢梨花吃着烤土豆,故意吧唧出响声,半天才轻描淡写地说她脚肥,把鞋都撑走形了。张寒霜不生气,过几天又穿一双坡跟,鞋腰上还带一圈毛的黑色皮鞋,她说这鞋在大城市可流行了,是高三去省城进修鞋料时买的。还说,要是卢梨花喜欢,等高三再去进货时捎一双回来。

卢梨花肚子都气鼓了,呼呼地喘粗气。晚上,她鱼一样钻进常兴明的被窝,柔声细语地说也想在门前接出个门斗,开个烧饼铺。小时候,她看姥姥烙火烧,用烙火烧的法子烤烧饼肯定行。

“得了吧,满大街的馒头店、饼屋,就你烤的破烧饼还不把老底赔进去。” 常兴明的手顺势在女人身上像蛇一样的游走,嘴也贴过来。

“我还没烤,你就说不行?”卢梨花翻身躲开他。大概是想到自己没本事把门斗盖起来,她又软下脸,说就算不开铺子,接间房子也宽绰宽绰。再说,开个铺子能咋地,房子又不用租,就是搭点面和油呗,自个家也挡不住吃……男人想了想,搂住她的肩膀说:“那你得先让我乐呵,要是侍候不好我,盖房子的事儿免谈。”

若是平时,卢梨花早就冷下脸推托,可今天她豁出去了。男人气喘吁吁地忙活半天,气急败坏地从她身上滚下来,问她就不能拿出点真格的配合一下?卢梨花第一次没有被男人揉搓得心烦气躁,她望着房笆盘算着盖房子的事儿,等挣了钱就一天换一双鞋,一星期换件衣裳。

烧饼铺在爆竹的爆炸声中,热热闹闹地开张了,卢梨花兴奋得两腮像打了胭脂。她对来看热闹的张寒霜说,“嫂子,这回你不爱做饭就吃烧饼,保管你吃这顿想下顿。”

张寒霜一撇嘴,“你大哥爱吃面,我和胜利都爱吃米饭。”高三儿子高胜利和美美是同学。开张才两天,卢梨花就蔫头耷脑地没了精气神儿,稀落地来两个买烧饼的,大多是赶火车的旅客。可防火的、收电费的、工商税务,卫生防疫的比顾客来得还勤。进门就绷着脸吆喝着要查这个证件收那个费,卢梨花无奈地交了费用。几天下来,她就被弄得心绪烦躁。工商所的刘博从门前经过,他嘀咕说现在的人动作可真快,开个铺子就像房檐底下长出的狗尿薹。刘博进屋,卢梨花以为又来收费的,就大吐苦水。说自己刚开张,这个费用那个费用交了好几笔了,还没赚先搭钱了。刘博说自己不是来收费的,路过进来看看。刘博说她够实诚的,哪有没挣钱先缴费的,费用先缓缓再交。卢梨花感动得给刘博装了十个烧饼,反正卖不出去也吃不了。刘博也没客气,只是临走时把烧饼钱压在喝水的杯子下。

十月底,酒厂被一家公司收购,像常兴明这样用土办法烧酒的技工,都被动员下了岗。这家公司要把酒厂做大,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常兴明心里窝火,就和车间的几个技工撺掇如何上访。他的心思不在烧饼铺上,也打心眼里没瞧起女人做的营生。卢梨花如同拴在碾子上的驴,没人卸套就下不来。高三每天都过来买六个烧饼,趁买烧饼的空儿跟卢梨花唠两句,“梨花,要是再磨豆腐脑就更好了,松软酥脆的烧饼就豆腐脑,那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

卢梨花咧了咧嘴,说:“生意不好,也不敢往大了想。”

高三让她别灰心,自己保证天天吃她烤的烧饼。卢梨花心说,天天吃也就六个。就靠他买这六个烧饼,赔个底掉还白搭了工夫。想归想,卢梨花还是像恭敬财神爷似的感激高三,每天烧饼一出炉,她就用纸袋先装上六个。开业之前,卢梨花特意定做了纸袋子,她说烧饼用塑料袋装,热气跑不出去,湿溻就不酥脆了。一直躺在炕上怄气的常兴明,看到高三天天来买烧饼,他一骨碌爬过来,蹿过去夺下女人手里的袋子。常兴明表面热情地跟高三打招呼,可他却在心里狠狠地骂,“像只狼似的老惦记别人圈里的羊,小心我这杆猎枪走火,跑到你屋里去。” 每次,他都冲高三的背影呸吐一口。卢梨花不屑和常兴明计较,她的心思都在卖不出去的烧饼上。半个月过去了,生意还一点起色都没有。除了高三坚持天天来买六个,铺子里的人影寥落。有的人还只买一个,说是尝尝,一个烧饼再搭个纸袋子,基本没赚头。

“不让你整,偏不信。这回好,卖不出去的烧饼吃不完,明儿个还不吃烧心。”常兴明捏着酒壶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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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梨花没心思跟他掰扯,她心里琢磨咋能让生意好起来,一家人总不能坐吃山空。每一炉出来,卢梨花都尝尝。平心而论,她也觉得不错。特别是椒盐的烧饼,酥脆可口,吃到嘴里,满嘴都飘着花椒的香气。“大哥,你说实话,烧饼的味道究竟咋样?”卢梨花问高三。高三诚恳地点头,说味道没得挑,百吃不厌。张寒霜撇嘴说还行,她恶狠狠地白了高三一眼说,“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整天贪吃,别再吃倒了牙,吃伤了胃,吃得上吐下泻……”

每天只发十斤面,还是卖不出去,卢梨花嘴角起了一串黄亮亮的水泡。她坐在炕上呆呆地盯着窗前的老榆树,“老榆树,你说,烧饼铺真要关门啊?”一阵微风袭来,锯齿的叶子窸窸窣窣地响起来,卢梨花不顾裂了口子的嘴唇,咯咯地笑出声——在她看来,老榆树是在摇头。卢梨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应该做广告,要不人家咋会知道有个好吃的烧饼铺呢?卢梨花从老榆树那儿得到了灵感和信心,她一抹腿跳下地,拿过特大号的铝盆发一大盆面。

“你疯了,十斤面都卖不出去,又发那么多面干啥?”常兴明差点把酒壶摔出去。卢梨花发好面就躺下睡觉了,这一夜,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第二天早上,卢梨花把新出炉的烧饼,两个装一袋,还在每袋烧饼里配上一小袋咸菜。卢梨花一口气走了七条街,“祖传的手艺,纯手工烤的烧饼,您尝尝。门面在铁路街,纸袋上有门牌号。”

一上午走下来,卢梨花嗓子干疼,宛若扎了鱼刺。生意果然渐渐地好起来,卢梨花很得意自己上门做广告的举动。常兴明不屑地耷拉下嘴角,“卖得再好,也就挣俩一脚踢不倒的钱儿。要想穿新鞋买好衣裳,等哥给你挣吧。”

这些日子,常兴明从炕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卢梨花一个人支撑着烧饼铺。她弄不明白,常兴明天天跑外面干什么,还喝得醉醺醺的,家里的活儿一点都指望不上。卢梨花疑惑地盯着刚从一场宿醉中醒来的常兴明。

“我一个老爷们儿还能老在家憋着,反正,没出去养女人就是了。”常兴明眯缝着眼睛理直气壮。

“量你也没胆,更没那个能耐。”卢梨花闪身去了外屋。

“啧、啧,瞧不起我是不是?”常兴明被女人说到了疼处,盯着她的背影刚要呸一口唾沫,一想到女人不是高三,就咽回了唾沫。常兴明今天没往外走,在家里又待得无趣,便来到高三家。高三正捧着一只女人的高跟鞋抛光,张寒霜抄手站在他身边,腆起的肚子宛若身怀六甲的孕妇。“啧啧,今个咋有工夫串门子?”张寒霜阴阳怪气。

“你就欠高三修理,改明儿让他把你嘴缝上。”常兴明习惯性地呸了口唾沫,挑衅地看着她。

“啧啧,俺家老爷们儿就会修鞋,不像你家那位不光会修理你,还会烤烧饼。”

高三说他俩见面就掐,说不定前世是夫妻俩,打离婚了。这世做邻居,还带着前世的积怨。高三也知道,张寒霜从心里嫉妒杨柳细腰的卢梨花。

“看出你有钱了,她肚子都鼓起来了。”常兴明嘻嘻地笑。

“就是,她哪能跟梨花比,你看人家那身材,那脸蛋,根本不像四十岁的女人。你娶了她,是前辈子积了大德。”高三甜嘴抹舌地夸赞卢梨花。

压在常兴明心底的一股酸水涌上来,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老看别人的老婆好,我看嫂子胖得热气腾腾的,像刚出锅的馒头。”

“行啊,你看张寒霜好,咱俩换。”高三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常兴明乜斜一眼高三,“别磨牙了,赶紧给我找茶缸子倒水,都渴冒烟了。”常兴明没想到高三厚颜无耻地说要换人,他没好气地喝一口水,“别扯淡,说说你的事儿,到哪个层次了?”他真想把热水泼到高三的脸上。高三引常兴明走进里屋,掀开一块红布帘。一张红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楷,常兴明仔细一看都是人名。“高张氏、高利满、王学仁、张殿堂……”常兴明一脸迷惑念着红纸上的名字。高三用手肘拐他一下,让他别念出声,他说这都是自己逝去的先人,他们修行得道后上了堂子,通过他,用他们修来的道行,解救苦难的芸芸众生,为劳苦大众指点迷津……高三说得唾沫星子都崩到常兴明的脸上。常兴明忍住笑,说高三把自己都说成救世主了。

“你严肃点,要是不信就别到我这儿来。”高三瞬间变了脸色。

常兴明收敛起笑容,说:“行行,我严肃点,最近我要做点小买卖,你给我掐算掐算要防范点啥?”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高三。

“看在梨花的面子,也看在咱俩一起长大的分上,求我家老仙给你指点一下。”高三点燃一把香,虔诚地举过头顶拜了三拜,插到香炉里。高三坐在凳子上,食指弯成勾形敲着桌子,常兴明一脸迷茫。高三还敲,他只好问是什么意思?

高三一梗脖子说:“压堂子的香钱。”

常兴明扑哧乐了,“啊,哦——我忘了、忘了。”常兴明从上衣兜里摸出十块钱放到香炉前。高三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头默默地念叨着,嘀咕了半天,高三才睁开熊猫一样的眼睛,盯着常兴明看。

“说话呀,死盯着我干啥?”常兴明不自在地摸一把脸。高三看了半天才劝他别出去得瑟,说他这个买卖十有八九挣不到钱,还会惹祸上身。高三说他根本没外财的命,别瞎折腾,在家帮衬一把梨花,把烧饼铺做大,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多好。那么好的女人你不好好稀罕,再弄丢了……常兴明眼珠子瞪得快要鼓出来,他霍地站起来,“操,这话是你家老仙说的,还是你的心里话。卢梨花自己丢不了,就怕被狼叼去。”

“咣当——”被摔上的门震得高三直眨巴眼睛。

第二章

卢梨花哏嘎地打嗝。美美笑嘻嘻地说她一定是趁着自己上学,在家偷好吃的了。卢梨花觑了她一眼,说是被她爸气的,常兴明整天连个鬼影子都抓不着。

“我爸眼里只有酒壶,要是我早就跟他离了。”

卢梨花转回身盯着美美。

“看我干吗?寻找真正的爱情是你的权利,你不用考虑我。只要那个人爱你,我就叫爸。”美美一本正经。

“这孩子,胡咧咧些啥?我们这代人可跟你们不一样,好歹都得过下去。离婚,只是嘴上说说。”卢梨花使劲地拍打胸脯,想把嗝拍打下去。

老榆树 - 成长博客 篇3

老榆树是家乡的一道风景;老榆树是我童年的乐园;老榆树是我永久的深沉的思念。每当绿草遍野,燕子呢喃,斑驳的老榆树枝条上便缀满了榆钱,春风一吹无数绿蝶在空中飞舞。孩子们爬上树,嘴里塞满了榆钱吵闹着嬉笑着,这是我们最开心最快活的时候。这时,奶奶总要给我们蒸上一锅味道鲜美的榆钱饭,添上香油,便成了一顿美味佳肴,我们争着、抢着吃。看到我们吃榆钱饭的样子,奶奶满脸的皱纹舒展了,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我记忆中,老榆树是年代最久的树了。它那巨大的冠象一把伞,在风中摇曳;它那朴拙的干站在村口,象母亲无限的期盼。曾经有人把它的一块树皮剥去了,于是,留下了一块永远拂不平的伤疤。有时会流出水来,奶奶说那是老榆树的泪。童年的我常在树下和小朋友们玩弹子、捉迷藏,天黑了也不回家。吃饭的时候,奶奶总是一颠一颠地追着我、捉住我,把我拉回家。农闲时树下会放电影,我们便依着树干或骑在树上看。有时会不知不觉中睡着,直到大人们把我抱回家。从这里我们知道了王成,听说了李连杰,认识了外面精彩的世界......

夏天,榆树的叶子长得很密,汇成了一大片阴影。老人们坐在树下安详的吸着纸烟,谈着今年的收成。妇女们坐在树下做着针线,拉着家常。孩子们则在树干上捉蜗牛,把它放在手心里仔细地观察,它那一下一下的蠕动带来许多乐趣。有时,我们会爬到树顶摸小麻雀,用细绳拴着它的腿,从树上捉虫子喂养它。奶奶常常给我们讲,鸟窝里会盘有蛇,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条。有一次我剥下一块榆树皮,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直到嚼出粘液。不想被奶奶看见了,让我吐出了榆树皮,看到她严厉的表情我差点哭了出来。夜里我围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她在油灯下纳鞋。她给我们讲起了过去的事。过去村子里有许多榆树,它们都长得又高又大。在低标准的时候,其他的榆树的树皮都被饥饿的人们吃光了。在家人的保护下,只有这棵榆树顽强的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乡亲们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后来我到城里上学去了。在家的日子也少了。每次我从城里回来,远远地望见老榆树,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奶奶常常会站在榆树下的土台上,满头的银丝贴在脸上、飘在脑后,朝着我归来的方向翘首张望。当我出现在村口,她那满脸的皱纹显得更深了。我便搀扶着她,走回家中,陪伴着她。第二天,我便又告别奶奶,告别老榆树,打起背包起程了。

以后生活也越来越好,老榆树也干枯了。站在老榆树曾经耸立的地方,我不禁潸然泪下。我怀念天真无邪的童年;怀念粗壮朴拙的老榆树。现在榆钱饭已经很少吃到了。偶尔,吃上一口,但再也尝不出童年时的那种味道了。

每当春风习习,我就会想起家乡那棵老榆树。正当春归,大地软的象毡子一样。绿绿的、嫩嫩的小草,从地里钻出来。野花竞相开放,大地一片生机勃勃。鸽子的呼哨声,也拉地更长、更响了。斑驳的老榆树,枝条上缀满了嫩嫩的、绿绿的榆钱。春风一吹,无数绿蝶在空中飞舞。春风为歌,绿蝶为谱,生命之歌在苍穹中飞舞。

我是一棵老榆树作文 篇4

我是一棵普通的老榆树,而且长得奇丑无比,我歪歪斜斜地长在农户家的门前,粗糙的老皮就是我的外衣。我虽然没有白杨树那样挺拔;也没有美人松那样青翠美丽;也没有很多朋友陪在我身边;只有我脚下的几株小草是我生命的伙伴,但是我的生活依然很精彩。

——作者手记

春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来了。我的枝干上长出了很多暗红色的`小包,慢慢的变成了我的果实——榆树钱。我的果实可以供人们享用,在抗日战争年代,我的果实可以给人们充饥,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几场春雨过后,我的果实变老了,一阵春风拂过,我的果实纷纷掉到地上,呼吸着泥土的气息,慢慢地萌发出新的叶芽。

烈日炎炎的夏日来了。在烈日当头的时候,枝繁叶茂的我可以给人们提供荫凉,人们干活累了可以在我的身体下乘凉,喝水休息,孩子们玩累了可以在我的身体下享用着冰淇淋,就连农户家的小狗也来我的树荫下乘凉,其实我还有一个巨大的贡献就是吸收二氧化碳,散发出我体内充足的氧气。

硕果累累的秋天到了。我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几场秋风过后,我的叶子纷纷地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低头看看我生命的伙伴,小草也在慢慢变黄枯萎。我向远处眺望一下,看见了农民们在秋收。我想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虽然我不是花,但是我的叶子也是大地的养料。

白雪皑皑的冬天来了。光秃秃的我披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我已经看不到我脚下的伙伴了。一些淘气的孩子抽打我身上的雪花,飘飘洒洒的雪花落下来,孩子们天真的笑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榆树之行散文 篇5

我没到过榆树城。倒喝过那里产的白酒“榆树大曲”。不错,酒味有一种北国的乡土气。据说。这座号称:“北国冰城”的城市自开埠以来。榆树就在城里的各处生长繁衍。一直到现在。终于有了白酒“榆树大曲”的名气。喝白酒“榆树大曲”,还是我在驻守风凰城部队时。有一年的夏天,为朝鲜首相金日成到中国访问的安全。我部队奉命以演习的名义,在铁路沿线警戒。八月的风凰山下。枫叶已红遍了山岗。很红很美。我们隐蔽在铁路两旁的山上。我是迫击炮班的副炮长。负责迫击炮的方向瞄准。我们的八二迫击炮确实不错。一团一长等首长亲自观看我连的八二迫击炮的射击打靶。山岗下是一片开阔地。一棵独立的很老的大榆树,矗一立在旷野上。是一个绝妙的靶标。随着一声声的口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炮射一一精一度瞄准。大榆树已在我的迫击炮的炮口下。可是从望远镜望去。大榆树象巨大的蘑菇伞一样。傲一然一挺一立着。似乎很神气。我很担心炸坏了她。因为我是全一团一的最优秀的神炮手。心动了。便稍稍将瞄准分划偏了一点点。就是我把瞄准分划偏了这么一点点。就真救了这棵大榆树。当发射的口令传来时。我的连续发射的包括集火在内的迫击炮弹不偏不斜的在离大榆树的五米处爆炸了。其它迫击炮班发出的炮弹,均落于她的十米以外的炸点。一团一长的目光是严厉的。他知道我的瞄准水平。炸点决不会在五米之间的。但他很快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只是又一爱一又气的笑着说了一句:你小子。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任务和演习结束后。庆功席上,我突然发现在面前的桌上,摆着的都是“榆树大曲”。那一天,我和一团一长都喝醉了。因为一人干掉了一瓶“榆树大曲”。还能不醉?醉的忘不掉“榆树大曲”的故事。

改革这么多年来。我很想到榆树城去看看变化,去看看榆树大曲的纯香魅力。去看看榆树人是什么样。终于有了机会。车到榆树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论工厂店铺医院学堂的街前街后,还是洋房深宅草舍陋屋的院里院外,到处都有榆树。街上大人、孩子聚集在榆树树荫下乘凉、唠嗑、玩耍。榆树在夏天,将开满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榆树钱挂满枝头,我很神奇榆树钱可以成为人们用以果腹或者尝鲜的好东西。印象最深的是我吃饭的餐厅附近小街边那两排不太高的小榆树。不知被谁捋光了它们的叶子,继而又扒光了它们的树皮。我想大概人们是为了品尝小榆树钱和树皮的味道为时尚。人们就这样的让小榆树们悲壮地为了周围人的喜一爱一而默默的贡献,餐厅老板听说我是大连来的,特地做了一盘猪肉榆树钱饺子,那饺子粉也是榆树人生产的,很白净。呵,吃了很香啊。我特地要了一瓶榆树大曲,就着猪肉榆树钱饺子。让餐厅老板与我干了一杯。真痛快。我又找回了当兵的感觉。

自古以来,多少文人墨客、志士仁人对榆树却鲜有人夸。其实,如果说松树是以其绅士的外表让人青睐,榆树则更像壮士,貌不惊人却威而不显,侠而不骄。榆树生命力顽强,耐奇寒、抗酷热、不怕病虫害;无论是墙头墙角的缝隙中,还是屋檐房顶油毡之上,榆树的种一子都能茁一壮成长。观榆树城市的百年历史,是那些经历过无数雨雪风霜的`老榆树们,让榆树城有了响当当的知名度。它们是这座城市的一道亮丽的名片,见证了一个小渔村怎样发展成为现代化城市的沧桑巨变,目睹了一代代市民的喜怒哀乐,成长进步。没有任何其它的树,能象榆树这样与城中人有着割舍不断的情缘。榆树完全可以做榆树城的“市树”,是榆树城的永恒的象征。更何况“榆树、榆钱”还包含一着吉祥的寓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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