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下的母亲散文随笔

2024-06-04

油灯下的母亲散文随笔(共4篇)

油灯下的母亲散文随笔 篇1

油灯下的母亲散文

在我家的陈列柜中摆放着一盏锈迹斑斑的小油灯,木头做的底座已经陈旧的看不清原有的颜色了。但那是我的宝贝,这些年我一直珍藏着,这盏小小的油灯系着母亲所有的爱。

记得小时候,忙完了一天的活,母亲便坐在油灯下开始为全家人缝连补粘,纳鞋底,做鞋帮是母亲经常做的活。我们兄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双鞋往往穿不了几天就顶出脚趾头,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东拼西凑一年大多的时间都在为我们做鞋。守着昏暗的灯光,墙上模糊地映出母亲忙碌的身影,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心甘情愿地忙碌着。我喜欢油灯下的母亲,母亲穿针引线的时候,我总是两手交叉,放在枕头上,托着下巴,歪着头,一眼不眨地盯着母亲,眼睛随着那细细的麻绳起起落落。母亲的手有节奏的飞舞着着,那优美的姿势让我着迷,望着面容清秀的母亲,我常常地痴呆了。

母亲用余光扫过我,微笑着伸手为我掖掖被角,继续着她的.动作。我依然歪着头看着母亲,一缕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那迷人的笑脸。母亲无暇理会,依旧专注地纳着鞋底。针尖秃了,她抬起手在乌黑的秀发中蹭蹭,眼睛涩了,她便抬起头,望望我们,立刻有了精神头,低下头接着重复着原来地动作。

母亲仿佛不知疲倦,只是不停地做着针线活。父亲的鼾声感染了我,眼皮开始打架,不自觉地合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母亲依然坐在油灯下,专心致志地忙乎着。

“娘,你不困吗?”我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娘还不困,困了自然就睡了。”母亲笑着回答我。她抬起头时,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快些睡吧,不要说话了。”母亲用针尖挑了挑灯芯,小土屋明亮起来了,一点昏晕光将母亲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瞬间母亲的形象高大了。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

母亲是家里最辛苦的人,白天下地参加劳动,回到了家里又忙着为全家人准备饭菜,所有的家务收拾完后,已是更深夜静了,父亲与哥哥姐姐早已进入梦乡,母亲却还不能休息,守着油灯开始为我们缝制四季要穿的衣服。我曾摸过母亲的手,掌心积满了老茧。母亲就如那老牛,一刻不停地为家人操劳。

入夜后,母亲在那盏小小的油灯下,不知咬断过多少线头,凑着昏暗的灯光不知穿过多少次针眼。母亲没有文化,不懂得诸多的大道理,她却拥有一颗坚韧而慈善的心,引导着我们步入社会,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将所有的爱,都缝进了密密麻麻的阵脚里,年轮熬老母亲的容貌,却并没有熬干她的爱心。

母亲说油灯如同她的亲人,陪着她将我们一个个养大,如今有了电灯,各式各样的装饰灯,灿烂夺目,无比明亮耀眼。但母亲依旧很喜欢那盏小油灯,总是将它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母亲常说,它可是我家的功臣,在那些贫苦的年月里,它一直伴随着母亲,为她点燃起生活的希望,让我们免受冷冻之苦。

如今,这盏油灯传到了我的手中,我懂得它的分量。闲暇时,一个温馨的画面,常出现在我的眼前,慈祥的母亲盘腿端坐在油灯下,为我们辛苦地操劳着。那一缕秀发落下来,挡住我的视线,我依然能感觉到母亲那眉梢眼角那浓浓地笑意。

油灯的优美散文 篇2

依稀记得上初中以前,家里没有电灯,油灯是我们照明的工具。

那时候,母亲在黑咕隆咚的厨房做饭要靠油灯,我们写作业要靠油灯,外婆做针线活也要靠油灯。所以,乡村寂寞的长夜里,油灯照亮的地方就成了我们全家人聚集的所在。

吃饭的时候,尤其是母亲做了些好饭菜,油灯就摆放在饭桌中央,因为灯光很幽暗,总忍不住用筷子拨弄几下灯芯,想让灯苗燃得更旺一些,以便看清楚盘里的菜。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是说:“馋老婆拨灯”。于是大家都住了手,在昏黄的灯光下埋头吃饭。

过年的时候,父亲会用红纸给我们糊灯笼,灯笼里也点着个小油灯。正月十五的夜里,我们就提着灯笼到街上走。有时风吹火苗引着了灯笼;有时也会有坏小子把一个小爆竹扔到灯笼里,啪的一声响,纸灯笼碎成几瓣,或崩出几个大窟窿,我们就哭着回家求大人再给做一个。

最让人羡慕的是有人提着玻璃罩的.小马灯。不怕风吹,照得又远,于是我们就幻想着自己也有个漂亮的小马灯,在正月十五的夜里,挑着小马灯走在小伙伴的前面,挺着胸脯跑着,闹着。

油灯也是我们那个时候上小学必备的工具。快考初中的时候,老师晚上给我们补课,但校园里老是停电,有的时候甚至好几天不来电。老师就让我们每张桌上都预备一盏油灯,停电的时候就靠油灯继续讲课。现在想起来,那样的情景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呢!几十盏各色的油灯一起点亮,映着一张张瞌睡的小脸儿。偶尔一打瞌睡,灯苗就燎了头发,滋的一声后,就闻到焦糊的味道,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每当这个时候,老师就在讲台上大声地说:“某某某又做梦了吧?”惹得大家一阵欢笑,也把大家的情绪活跃了一下。

那时候,特愿意拿个瓶子帮家里到供销社买煤油,母亲总会多给一两分钱,买一两块水果糖,含在嘴里,一路美滋滋地走回家去。

外婆家的油灯散文 篇3

我六岁那年,因为年龄不够的原因,我没能在我家所在的村小学上上一年级。刚巧那天舅舅来我家,他对妈妈说外婆在他们村小学有熟悉的老师,可以让我去他们村小学试试看,于是在那个飘着蒙蒙细雨的下午,我告别了妈妈,和舅舅一起来到了外婆家。

那天傍晚,当我一颗潮湿的小脑袋突然出现在外婆面前,着实给了外婆一个意外的惊喜,她喊着我的名字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那一刻,无限的温暖顿时涌上我的心头。那时外婆和外公已经和两个舅舅分开单过,一间土坯瓦房一分为二,中间用一堵简单的砖墙隔开,开一扇门,小的一边做了厨房,令一边就是卧室和客厅。外婆干练,爱干净,这小小的天地,被她拾擢的干干净净,不多的家什物件归置的整整齐齐,那盏多年后我一直魂牵梦萦的油灯,就摆放在卧室靠墙的方桌上,干净清爽,透明的玻璃灯罩擦的雪亮,没有丁点被油烟熏过的痕迹。

第二天,外婆就送我去了村里的小学,几乎没有费任何周折,我就在这所名叫求知的小学开始了我漫漫人生求知生涯的第一站。我们的班主任姓赵,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运动发,带着厚厚的黑边眼镜,朴实而不失严肃,她用纯正的普通话教我们学拼音,读生字,朗诵课文。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当年上海来安徽农村插队的知青,插队期间和当地一个干部恋爱了,后来就结了婚,再就留在了这里。她把自己的青春留在了这里,献给了这块土地上的`那一群孩子,再也没有回大上海。赵老师对我很好,加上我之前有半年幼儿园的基础,所以在刚刚开始的学习上还算是游刃有余。

我每天上学和放学都是和两个表姐一起,我们先翻过背后的那座小山,再穿过一片宽广的田野,过一座简易的石桥,就到学校了。外婆把我的日常生活安排的很有调理,每天清晨我都会按时起床,早早的吃过外婆烧好的早饭,然后就等着两个表姐一起上学。我的作业本和铅笔外婆都是提前买好的,放在床前的木柜子里,每当我的铅笔写秃了,生字本写完了,她就会打开箱子给我拿新的。我每天放学回家外婆总是让我先把作业写好,然后再出去玩,那时年幼的我,每每写到一半的时候,只要听到外面表弟妹们的嬉闹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悄悄的背着外婆溜了出来,和玩伴们一番忘乎所以的追逐打闹,直到红日西沉,炊烟袅袅,外婆呼唤我的声音在晚风中回荡,这时的我才豁然清醒,一边应着外婆的呼唤声一路跑回家。

那时两个舅舅刚刚自立门户,表姐表弟们都还小,生活也很不容易,外婆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每年除了接受两个舅舅必须提供的口粮,她从来不给他们添麻烦,自己种菜打柴,喂猪养鸡,自给自足。那时我们的饭食也很简单,但再普通的菜,只要经外婆的手一调理,就会变的十分精致可口,每次都把我小小的肚皮吃的滚圆滚圆。外婆把平日里在小河里捕捞来的小鱼,用盐腌上,大太阳晒干,做成咸鱼干,要吃时,先用菜油在锅里慢慢煎炸,再加上辣椒,那个酥脆可口,唇齿留香,至今难忘。

吃过晚饭,外婆就会点上油灯,拨亮灯芯,罩上灯罩,她问我今天的作业完成了没有,这时的我开始红着脸支支吾吾,外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赶紧写。这时我就会匆匆打开课本,开始抄写生字,外婆则在一旁滋滋的抽着旱烟,时不时会问问我学校的一些事,有时也会徒生感叹,说这么亮的灯,我什么也干不了,人一上年纪,眼睛就看不见了。外婆有一手远近闻名的针线活,她做的鞋子既耐看又耐穿,“做鞋学唐奶”,这是村里人对外婆针线活的评价,外婆的针线手艺成了远近大姑娘小媳妇竞相学习的标榜。我妈妈和三个姨都学了外婆的针线手艺,都能把鞋子做的有模有样,把花鸟绣的鲜活鲜活的,但据妈妈私下里说外婆的针线功夫只有三姨得到了真传,她和另外两个姨都只是学了点皮毛,去年在苏州表弟的厂里,我见过三姨给表弟做的棉鞋,厚实而不臃肿,质朴且耐看,果然不是一般功夫。

如此不一般的外婆,她嫁的男人却十分的平庸,我的外公一生都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在六十年代初,在那个华夏大地哀鸿遍野,到处饿死人的大灾难时期,外公挺不住了,他抛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六个年幼的儿女,独自立了门户,对曾经的亲人不闻不问。在那个大饥荒的年代,一个弱女子带着六个未成年的儿女意味着什么?他们所经历的磨难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到的。前年春节拜年,小姨还曾含泪说当年,那一天为了借半升米,外婆带着她借遍了全村,至今妈妈和他们六兄妹只要回忆起当年那段悲情的岁月,无不唏嘘流泪,他们吃过了那个年代所有能找来填肚皮的东西。

送走了太阳,迎来了星星,走过了春夏,迎来了秋冬。外婆凭借着她的坚强,善良,勤劳,还有那无双的针线活,带着六个孩子一天天一点点从苦难的深处一步一步跋涉了过来,没有饿死一个,没有抛弃一个,她让每一个儿女都长大成人,都成了家,没有男人的世界,她依然能撑起一片蓝天。在那苦难不堪的岁月,外婆面对着大地苍穹曾经无数次的呼唤和期盼,她多么希望外公能够回来,和她一起风雨同舟共撑一个家。残酷的生活和无情的岁月是一把锋利的刀,最终把那个曾今美丽贤惠,心灵手巧的女人变成了油灯旁如此安祥的老人。世事沧桑,孤身一人的外公也成了一个无人搭理的可怜老头。最后还是她,那个心比天地还宽广的女人,她不计前嫌,让舅舅把外公接了回来,原谅了外公。外婆在油灯旁静静的抽着旱烟,守着我写字,橘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慈祥,我看见在烟雾和灯光中,外婆瘦小的身躯成了一尊经典的雕塑,坚强的让人心痛,善良的让人落泪。

我在外婆家那会儿,煤油还是凭票供应的,三毛钱一斤,晚上除了我写作业,我们很少点灯,怕费油费钱。现在的小孩听起来会觉得好笑,27年前的农村一切是那么真真切切,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的珍贵和难得。那时因为放学贪玩,我几乎每夜都要在油灯下写上一段时间。油壶里的煤油一天比一天少,后来外婆想了个主意,她把水掺在油灯里,在外婆看来,只要油里掺了水,油的品质虽然降低了,但点的时间肯定会长些。从此,我们的油灯里就有了两个颜色,透明的水上浮着金黄色的煤油,就像澄净明亮的天空上飘浮着金色的云朵,绚烂美丽。后来我听外婆说那壶油真的比以往的任何一壶都要用的时间长,当时我也深信不疑,为外婆找到了一个省油的好主意高兴不已。在我今天想来,那是上苍落泪了,他早就被这个善于生活的善良女人感动了,于是真的让那些水变成了油,静静的在油灯里燃烧,让她没有牵挂的在油灯下抽着旱烟守着她的外孙写字。小小的油灯啊,你折射了我外婆不平凡的一生,金色的灯光映出外婆在墙上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如山,我永远也忘不了。

外婆没有读过书,但无疑她对我半年的教育是成功的,外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学校去一次,赵老师那时在乡下插队时就和外婆相识,后来因为我,外婆和赵老师几乎成了挚交,她向赵老师询问我的学习情况,有没有调皮捣蛋,并让赵老师对我严加管教之类。有时外婆会用篮子捎上些土鸡蛋带给赵老师,但赵老师很少收过。一到星期天,外婆就会带上我到山上扒松毛(把山上洒落在地上的松毛搜集起来当柴火),捡野山菇,或到窑上的姨奶奶家走亲戚,她从来不让我感觉寄居的孤独寂寞,让我童年快乐的笑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年底期末考试我的两门功课都是85分以上,这令外婆很是欣慰。

母亲栽下的枣树散文 篇4

五十多年前,母亲在我们自家门前栽下了一棵枣树。这棵平凡的枣树却记载了一段让人难忘的故事。

确切的说,母亲这棵枣树是因为我而栽下的。那时刚刚五六岁的我就很淘气,经不住邻居那满树红枣的诱惑,便偷偷地爬到了人家的枣树上,直到小肚子里再也装不下了还觉得不过瘾,我又把小背心脱下包了满满一包枣儿准备拿回家让母亲也尝一尝。可到了家,本来以为能讨来母亲的赞扬,可母亲了解情况后她脸一下沉了下来,我那时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的脸是那么的严肃,严肃的让我心里感到那么的紧张和害怕。也许是小的缘故,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满脸的惊恐和委屈,不停地眨着两眼看着母亲,也许是我的这副尊荣提醒了母亲,让她一下改变了初衷,那举起的巴掌终于收了回去,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些说:“傻小子,(那时母亲习惯这样叫我)你千万记住,不要因为小和家里穷就连脸面都不要了,人到什么时候都要活的有志气有尊严。”听着母亲这些话,当时虽然不是很懂,但母亲的话大概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就这些话直到今天,还一直成为我做人的标准之一。

几天后,母亲和父亲提起这事时说:“虽说孩子偷人家东西不对,但这家里一帮孩子看人家孩子吃总是要馋的,可咱买又买不起,光这么管着也不是事,总得想个办法呀!”听了母亲的一席话,那些天我一直琢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一天晚饭后,从母亲和单位的一个工友闲聊时得知,人家正在准备在东山墙接一间房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母亲因为经常到那工友家,对她家的周围环境了如指掌,母亲一下想到了她家东山墙的那棵枣树,她急忙问工友:“那你东山墙的枣树不白瞎了吗?”母亲似乎在试探着工友。

“是挺可惜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听说五六年的枣树再移走,成活率几乎为零,所以只能砍了。”工友有些惋惜的摇着头。

“可别砍,我倒要试试。”母亲急着说。

“你要能移活这枣树可神了,要是能的话你今天就得移走,不然明天动工就来不及了。”

母亲答应着,当晚,她没惊动家里任何人,带着铁锹、镐头就来到了工友家。一见那树母亲就高兴了,这树已有人的胳膊一般粗,足有两米高,枝叶绿油油地向外舒展着,那么的充满生机,只是树上的枣儿已经被人刚刚采过,隐约有几颗枣儿还挂在枝头在微风中摇摆着。看着这棵大枣树母亲高兴极了,她多么希望一夜之间就让这树结满了枣啊!这是一个善良母亲发自内心的愿望啊!那天晚上,冒着深秋的寒风母亲开始挖树,不一会儿已是汗流浃背,为了保证树的成活,母亲不忍心伤害树的每个须根,这样一来,当树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母亲的两个掌心被磨出了无数个血泡,手背被枣树的枝丫划得多处是痕,不停地流血,但母亲还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后来,母亲用绳子拴着树根,硬是把这棵树拖到了家里,直到第二天我们看到院里的这棵枣树时,才知道昨晚发生的这一切。

栽树的`时候母亲更认真了,我们在院子一侧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在母亲的指导下,朝坑的底下加些底肥和好土,然后我们好几个人费很大劲才把枣树放进树坑里。那时我们在想,就凭母亲那瘦弱的身体,是一种什么力量让她把这么大的树一锹一镐地挖出来又拖回家?只有在以后我们大一些的时候都一一找到了答案。当我们把树放稳后,母亲认真地在树的周围用脚踩着,然后在树根部修了一圈圆圆的坝梗,再浇透水,完工后母亲对着树风趣地说:“这群孩子能不能吃上枣就拜托你了。”

从此,照顾这树成了母亲必不可少的活儿了。她三天两头给树浇水,那树叶很长时间一直保持着绿油油的,我们大家高兴极了。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树叶一夜之间全变黄了,而且大部分树叶已经脱落,我当时害怕极了,立刻把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却不慌不忙地说,现在还下不了定论,只有看明年春天它能不能长出新芽了。现在叶子枯黄脱落是因为节气到了,不信你看看邻居家的枣树也是一样。我这时心才平静了下来,从此我掰着指头算,就盼着春天快些来到。

终于在盼望中春天如期而至,大地已见新绿,桃花、梨花、李花……已绽开了笑脸,可唯独那棵枣树还板着那严肃的面容,我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几次追在母亲的后面焦急地问:“这枣树什么时候才会发芽开花?”母亲看起来依然那么淡定地说:“不急,不急。”

当我觉得天气有些变热而脱去棉衣棉裤的时候,母亲悄悄地给那枣树也脱去了围在树根的特殊棉衣,然后松开枣树根部的土,修补好树根下那圆圆的坝梗,于是,母亲那周而复始地给枣树浇水又开始了。记得“五一”刚过,我第一个惊奇地发现,那枣树的枝上开始钻出了嫩绿的芽儿,我当时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立刻告诉了母亲。当时母亲好像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明白了,母亲也一直担心着这枣树能否成活啊!那时她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打那天开始,我母亲好像有更多的时间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枣树下,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自卷的旱烟,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那棵枣树。难怪,就像母亲在这棵枣树上的付出一样,更多的是母亲把许多希望寄托在了这棵枣树上啊!经常是我和母亲一起,看着这芽儿逐渐地变成叶子,这枣树的叶子呈椭圆形,大小与人的指甲相仿,叶儿的周围呈不太显眼的锯齿状,让人称奇的是这叶儿闪着骄人的亮光。

又过了几天,我突然发现一群比苍蝇大些的昆虫在树上飞来飞去,我天真地问母亲:“这树上哪来那么多的苍蝇?”

母亲笑了笑说:“那太好了,一定是枣花开了,不过傻孩子记住,那不是苍蝇而是蜜蜂,只有枣花开了的时候才能引来这些精灵们前来采蜜,千万别惊动它们,它们无意中在帮助枣儿授粉呢,只有这样,那枣儿才能结的更多。

当我细细观察时,果然,那一朵朵黄绿色的小花蕾,像一颗颗星星一样羞答答地躲在绿色的叶片后面,当我把鼻尖贴近花蕾时,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孔,顿时有一种沁人心扉的快感。

再过些日子,枣树的枝蔓开始疯长,新长出的枝干是红褐色的,它与那黑褐色且布满裂纹的老枝干形成了鲜明对照。不久,那像豆粒大的枣儿开始挂满了枝头,很快变成了手指肚一样大了,到了九月初,陆续就有枣儿开始红了,当母亲每天晚饭后看着我们一群儿女边摘枣儿边放在嘴里吃的那么高兴的时候,她终于从心里有了一种安慰感和满足感。

突然有一天,母亲对我们说:“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要动手摘枣了。”我们一群孩子当时一愣。

这时母亲才笑着说:“不是不让你们吃,而是我每天摘给你们吃,因为我发现这两天树上出现了‘洋辣子’,我是怕蛰了你们又要哭天抹泪的。”

一说“洋辣子”我真有些后怕,这些天没被它蛰着也是万幸。这是一种有毒的虫子,绿色的身子,看上去很不起眼,因为颜色很容易隐蔽,所以很容易被它蛰着,一旦手碰上它立刻是钻心的疼,手很快就会红肿。当时我们也怕母亲碰到它,都说打些“敌敌畏”就行了。可是此话一出立刻遭到母亲的反对,她说:“我不会忍心亲眼看着孩子们吃这打了农药的枣啊!”打那,母亲每天用家里那个大水瓢给我们摘枣儿,我们吃的可高兴了。可是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母亲的手肿得像个馒头,我们一下明白了,母亲一定是被“洋辣子”蛰到了,大家都心疼母亲,都嚷着不让她再为我们摘枣儿了,母亲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我有一个偏方,在手上抹些肥皂水马上就不疼了,不信你们看。”母亲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拍打着那被蛰的手背。那年我们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能吃到枣儿,到了真正枣儿成熟的时节,树上的枣儿已经所剩无几了,后来母亲的工友提到这棵树很感慨地说:“这树能移活就是奇迹了,而当年接了那么多枣儿,我长这么大更是闻所未闻啊!”

后来,母亲常说:“枣树很馋,你绝对不能糊弄它。”所以,每年母亲都忘不了给枣树定期施肥,平时发现哪里有死猫死狗,她不管多远都会捡回来埋在树下。年复一年,这树越长越大,在树的生长期它展开的扇面足有十来米,所以枣儿越结越多,而且这枣儿比别人家的都甜。而每年中秋节前后,是枣儿的成熟期,这时,我家的院子里就出现了一道风景线,茂盛的大枣树挂满了棕红色的大枣儿,母亲用长长的竹竿不时地敲打着树上的枣儿,我们一个个在树下开始捡不时落下的枣儿,那枣儿有时落在头上也有些痛感,但一高兴起来就顾不得这些了。从那时母亲对我们有了新规定,就是捡完的枣儿一律从公,待大家全部捡完后,母亲给我们蒯两瓢让我们慢慢吃,然后看看谁不在家好给他留着。那时母亲也忘不了把枣儿送些给邻居尝尝。

记得那时我下乡时,那年家里打枣儿时我没在家,直至冬天我回到家里,母亲才从吊在房梁上的小筐里拿出一些枣儿来说:“这是给你留的,你尝尝吧。”那一刻,望着这已经变得很干的枣儿,我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此时我才留意,白发已过早地爬满了母亲的两鬓,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布满了母亲的眼角。我拿出几个枣儿让母亲也吃,她指着自己的牙说:“这还能咬动吗?”

我当时真的无言以对,只是痛苦地看了看母亲那残缺不全的牙齿,刹那,我心里都在疼痛啊!母亲,你只有五十岁呀!你身体透支实在太大了,你为儿女失去的太多了,我顿时泪如雨下……

到了八四年的时候,有件事对母亲的打击太大,那简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呀!因为家里突然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这里马上就要动迁了。打那天起,我时常发现母亲晚饭后对着那棵大枣树抽着闷烟发愣。我那时很能理解母亲的心情,这棵大枣树和我们在一起整整二十多年了,母亲为这棵树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只有这棵树才能见证我们的母子之情啊!而第二年母亲就因为喉癌去世了,卒年只有六十三岁。她竟走在了这棵树被人铲去的前一年。

第二年冬天,听到旧宅清理现场的消息后,我更多的是带着母亲的心愿,来到了这即将被铲除的枣树前作最后的告别。

寒风已把树上的绿色扫尽,整个树上不过几片残留的干枯的叶子,那不时吹来的寒风,令仅存的叶子在完成最后的飘零。整个枣树的枝干尽显眼底,那碗口粗的主干,撑着无数的枝蔓延伸着,依然显得挺拔而坚韧,那表皮上特有的黑褐色和那一道道裂痕,凸显着这棵枣树最后的顽强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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