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清庙赏析

2024-09-21

诗经清庙赏析(共11篇)

诗经清庙赏析 篇1

《诗经》描画了五百多年的历史面貌, 反映了当时社会各层次、各方面的生活和人民大众的思想感情, 题材十分广阔, 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诗经》还创造了“赋”、“比”、“兴”的表现手法。《诗经》开创的现实主义诗歌传统和艺术方法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诗人, 其影响难以估量。

《诗经》是文学作品, 但中国古代统治者几乎从来没有把它当作文学作品对待过。《诗经》从周代开始, 就被广泛地运用于各种典礼仪式、贵族宴会、政治和外交等场合, 并被作为贵族学习的教材。孔子说过:“不学《诗》, 无以言。”他又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 可以观, 可以群, 可以怨。迩之事父, 远之事君,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孔子的话, 正是对《诗》在周代所起社会作用的概括, 也反映了儒家对《诗》的社会作用的看法。

自从汉代把《诗》尊奉为“经”以后, 这部儒家典籍便成了钦定的政治伦理教科书。从汉到清, 研究《诗经》的“《诗经》学”经历了“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 (汉) 、“郑 (郑玄) 学”和“王 (王肃) 学” (魏晋) 、“南学”和“北学” (南北朝) 、“宋学”和“新汉学” (清初) 、“今文经学” (乾嘉以后) 等发展阶段;而“《诗经》学”发展的每一阶段, 都同当时中国政治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 都是紧密联系着当时的政治现实, 并为当时的政治统治和政治斗争服务的。

我们今天研究《诗经》, 当然不会像古人那样把它当作伦理教科书;但如果仅仅把它作为纯文学作品, 无疑也是不够的。事实上, 已有许多人对《诗经》作了文学的、社会学的、历史学的、语言学的研究, 并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让我们从语汇的角度来看看《诗经》。《诗经》是我国第一部用汉字记录的诗歌总集。它使用的语言是“雅言”, 即当时周王朝统治区通用的经过加工和规范化的文学语言, 亦即标准语 (“雅”的意思是“正”) 。“雅言”是以黄河中游的方言为基础发展起来的, 因此, 《诗经》收录的虽是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作品, 但是, 表现在语言上却是统一的。根据自清代以来的古音韵学者的考证, 《诗经》以及周代的其他韵文, 所押的韵都是一致的。可见, 古代这些民歌民谣, 在辑录的时候, 已经过乐官们和史官们的整理, 都用统一的“雅言”;而当时贵族、知识分子创作的乐歌, 则一直运用“雅言”。这种“雅言”, 是战国以后书面语言的前身。因此, 《诗经》在统一我国汉民族书面语言方面, 起到了奠基与先导作用。

《诗》三百, 使用了大约三千个单字, 又运用这些单字, 构成了更加丰富多彩的词汇。如其中极为丰富的名词, 表示了自然界繁多的鸟兽草木之名, 也表示了人类社会中各种复杂的事物的名称, 都十分准确、鲜明、生动。只就生物名词而言, 《诗经》中就有草本植物100种, 木本植物54种, 鸟类38种, 兽类27种, 昆虫及鱼类41种 (据日本学者儿岛献吉郎统计) 。《诗》中出现了大量的合成词, 这是汉语发展史上的一项重大成就。其中有许多合成词, 至今仍活在人民的语言文字中。她是永不凋谢的生命之花。如高山、大路、灌木、乔木 (以上名词) , 永久、光明、正直、崔嵬 (以上形容词) , 翱翔、邂逅、匍匐、改造 (以上动词) 等等。还有些词组, 被后世固定成了成语, 如不可救药、小心翼翼、未雨绸缪、人言可畏、信誓旦旦……

下面就分类介绍出自《诗经》、至今仍有生命力的成语。先说明几点。一是下面讲到的成语, 成语词典不一定收入, 但确是常被固定地使用的;二是解说时以成语带《诗经》有关篇什或片断的欣赏, 并非单纯地为成语释义;三是分类可有交叉, 不尽科学。

一、赞颂、祝愿 (褒义) 类

先来看看赞美女子的。

△颜如舜华

有女同车, 颜如舜华。将翱将翔, 佩玉琼琚。彼美孟姜, 洵美且都。 (《郑风·有女同车》第一章)

写一男子娶到了又美丽又有德 (第二章末句为“德音不忘”) 的女子, 赞叹不绝。

“舜华”是木槿花。若说“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是天才”, 那么《诗经》里就有天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硕人其硕。衣锦褧衣。齐侯之子, 卫侯之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卫风·硕人》第一、二章)

齐庄公的女儿出嫁到卫国去, 要做卫庄公夫人 (即庄姜) , 卫国人为她的新婚而歌唱。头一句写她身材高大, 衣裳华贵, 接着写她的高贵身份。第二章集中描写她的容貌之美。“荑”是茅芽, 洁白细嫩。“柔荑”和“凝脂”、“蛾眉”常用于形容美女的手、皮肤、双眉。“倩”是酒窝儿, “盼”是眼睛黑白分明的样子, 两句写美女的神态, 非常生动。

△硕大无朋

椒聊之实, 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 远条且。

椒聊之实, 蕃衍盈, 彼其之子, 硕大且笃。椒聊且, 远条且。

(《唐风·椒聊》, 共二章)

这首诗赞美一位正在采摘花椒的体格强壮的姑娘。与《硕人》一样, 赞美的都是高大健壮的女子。我们看出土的文物, 古画、古代雕塑中的妇女都是很丰满的, 可见当时人的审美标准, 与后世的以瘦为美 (甚至欣赏林黛玉式的病态美) 大不相同。今时流行减肥, 可是在三千年前, 丰腴的体态却是求之不得的呢。

再来看看赞美男子的。

△赳赳武夫

肃肃兔, 之丁丁。赳赳武夫, 公侯干城。 (《周南·兔罝》第一章)

这是赞美武夫 (武士) 的诗。“赳赳”, 威武雄壮的样子。“雄赳赳”一词, 今日仍常用于赞美军人。“干”是盾牌, “城”是城墙, 末句说武夫如干如城地保卫公侯。二三章末句为“公侯好仇” (“仇”即“逑”, 伴当、亲信的意思) 、“公侯腹心” (“腹心”即今日说的“心腹”, 也是亲信的意思) 。这位武夫, 对“公侯”可真是忠心耿耿。

△孔武有力

羔裘豹饰, 孔武有力。彼其之子, 邦之司直。 (《郑风·羔裘》第二章)

这是郑人赞美他们的大夫的诗。这些大夫穿着皮袍子, 孔武有力 (“孔”是程度副词, 相当于“甚”“很”) , 为国效劳 (第一章末句为“舍命不渝”) , 又很有文采 (第三章末句为“邦之彦兮”) 。如果真有这样的朝臣 (“大夫”) , 当然值得赞美。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这两句出自《小雅·车》。高山, 比喻道德高尚;景行, 大路 (“行”音háng) , 比喻行为光明正大。这两句是赞颂朋友有崇高的德行, 意思是:品德像大山一样崇高的人, 就会有人敬仰他;行为光明正大的人, 就会有人效法他。

下面是一些在喜庆场合 (乔迁、祝寿等) 常用的成语。

△出自幽谷, 迁于乔木

伐木丁丁, 鸟鸣嘤嘤。出自幽谷, 迁于乔木。嘤其鸣矣, 求其友声。相彼鸟矣, 犹求友声, 矧伊人矣, 不求友生?神之听之, 终和且平。 (《小雅·伐木》第一章)

这是歌唱朋友的诗。“出自幽谷, 迁于乔木”两句, 本是说鸟儿为了寻找朋友, 从山谷中飞到树林里。后人把这两句缩成“出谷迁乔”或“乔迁”, 多用来祝贺人家迁居, 也用来祝人迁升。

△万寿无疆

△如南山之寿

两句均出自《小雅·天保》。“万寿无疆”在《豳风·七月》等诗中也出现过。《天保》中“万寿无疆”是“祝君福也”;《七月》这首诗具体描述奴隶们一年到头劳作的情况, “万寿无疆”是最后一句, 是劳累了一年的奴隶们在岁末时登上公堂, 被迫向奴隶主贵族敬酒时的祝颂之辞。后世用“万寿无疆”祝帝王一类大人物之寿, 而“如南山之寿”改为“寿比南山”, 则是普通百姓经常使用的祝寿之辞。

△如月之恒, 如日之升

这两句出自《小雅·天保》。“恒”音gèng, 是月上弦的意思。两句说“像月亮逐渐圆满, 像太阳刚刚升起”, 比喻君主的事业和前途蒸蒸日上。后世缩成“日升月恒”, 比喻人或事业正当兴旺时期, 有广阔的发展前途。毛泽东曾把青年比作“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也是这个意思。

二、批判、否定 (贬义) 类

△二三其德

女也不爽, 士贰其行。士也罔极, 二三其德。 (《卫风·氓》第四章最后四句)

《氓》是有名的弃妇诗。诗的女主人公和那个“氓”青梅竹马, 相互爱慕, 私订终身, 结成夫妇。但那个“氓”却是个三心二意、蛮横粗暴的家伙, 终于抛弃了她。“士也罔极”的“极”是标准、准则的意思, “二三其德”形容没有准则、没有定准, 义略同“三心二意”。这是诗的女主人公谴责“氓”的话。

△巧言如簧

荏染柔木, 君子树之。往来行言, 心焉数之。蛇蛇硕言, 出自口矣。巧言如簧, 颜之厚矣! (《小雅·巧言》第五章)

《巧言》是一首疾恨谗人乱国的诗。全诗共六章, 这一章揭露谗人的丑恶嘴脸:他们信口雌黄, 大言不惭 (“蛇蛇”音yíyí, 大言不惭的样子) ;巧言如簧而又厚颜无耻 (“簧”, 是乐器里用铜等制成的薄叶状的发声振动片) 。后世稍变其字作“巧舌如簧”, 形容能说会道, 花言巧语。

△不可救药

天之方虐, 无然谑谑。老夫灌灌, 小子。匪我言耄, 尔用忧谑。多将, 不可救药。

(《大雅·板》第三章)

《大雅》中有《板》《荡》两篇, 都是咏周厉王无道的。“不可救药”这个成语比喻坏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三、爱情、婚姻类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周南·关雎》第三章)

《关雎》是一首情歌, 表现一位小伙子对姑娘的思慕之情。现“求之不得”多用于形容正寻求某事物时愿望终于实现, 与诗意不同。“辗转反侧”则仍用原义, 形容心里有所思念, 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

△夙兴夜寐信誓旦旦 (《卫风·氓》)

前面已说过, 《氓》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位弃妇。她与“氓”结为夫妇之后, 为家计日夜操劳, “夙兴夜寐”即“早起晚睡”, 就是形容女主人公的辛劳的。“信誓旦旦”意思是誓言说得极其恳挚, 这是那个“氓”当初追求女主人公时的行为。因为“氓”的“信誓旦旦”, 女主人公“不思其反” (根本没想到他会变心) , 轻信的结果是终被遗弃。“夙兴夜寐”“信誓旦旦”两个成语今日仍用其原义。

邂逅相遇

野有蔓草, 零露兮。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 (《郑风·野有蔓草》第一章)

这首诗共两章, 表现一个男子与心爱的姑娘邂逅相遇的眷爱欢悦之情, 当然是一首情歌。《诗经》中的情歌以《郑风》为最多。“郑”即今日河南省郑州、新郑、荥阳等地, 当日黄河流域的滔滔急流, 曾泛起过多少男男女女的激情!孔子批评“郑声淫” (郑国的音乐是靡靡之音) , 老夫子可不喜欢这类率直、大胆、充满激情的爱情诗。

△携手同行

北风其凉, 雨雪其。惠而好我, 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邶风·北风》)

《北风》是一首“刺虐”的歌。当时的卫国, 奴隶主贵族十分暴虐, 奴隶们不堪忍受, 相率逃亡的不少。诗的主人公想和有共同命运而互相关怀爱护的朋友“携手同行”, 另谋生路。

△桃之夭夭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周南·桃夭》第一章)

这是祝贺新婚的歌。“夭夭”是茂盛的意思。《桃夭》共三章, 以嫩红的桃花、红白的桃实 (第二章“有其实”) 、青葱的桃叶 (第三章“其叶蓁蓁”) 比兴美满的新婚。这位新娘如盛开的桃花般鲜艳红润、容光焕发, 又如茂盛的桃叶般健康丰满, 而且能如“易植而子繁”的桃树一般早生贵子。这样的女子, 当然是“宜其室家”的了。

“桃之夭夭”本为喜气洋溢的“催妆词”, 后世却用谐音的方法把“桃”改成“逃”, 作为“逃跑”的意思, 这个诙谐, 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天作之合

出自《大雅·大明》:“文王初载, 天作之合”。“合”是配偶的意思, 这两句说周文王娶太姒为妻是天所配合的。后世常用“天作之合”来祝颂婚姻美满。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绸缪束薪, 三星在天。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子兮子兮, 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 三星在隅。今夕何夕, 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 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 三星在户。今夕何夕, 见此粲者。子兮子兮, 如此粲者何!

(《唐风·绸缪》, 共三章)

这是一首贺新婚的诗, 表现的是洞房花烛的情趣。第一章是新娘喜见新郎, 第二章是男女合咏, 第三章是新郎喜见新娘。一说三章都是男对女的戏逗的话。“绸缪”是缠绕、捆束的意思, 捆扎“薪”、“刍”、“束”做成火把, 是婚礼时照明用的, 如后世之“花烛”。古代常以“束薪”“束刍”“束楚”来比喻爱情。“邂逅”是不期而遇的意思。当时的新婚夫妇婚前本不相熟, 一旦进入洞房, 也近于不期而遇的偶然相逢。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两位新人心情的紧张是可以想见的。诗中的新娘和新郎真是幸运:他 (她) 正是心目中理想的配偶!于是, 他们心花怒放, 兴奋得手足无措。“子兮子兮, 如此良人 (粲者) 何”, 是说简直不知道该怎样亲爱对方才好了。这首诗描摹青年男女新婚之夜那种既兴奋又惝恍的感觉, 神情逼真, 自是绝作。

四、心理、哲理类

△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 如三岁兮!

(《王风·采葛》)

此诗方玉润认为“怀友也”, 而一般认为乃男子思念爱人的歌。采葛、采萧、采艾, 实指一人。一日不见, 如三月、如三秋、如三岁, 语意步步递进, 情感步步发展, 构成更深远的意境。后缩成成语“一日三秋” (或“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 形容对人的思念极为殷切。

△投我以桃, 报之以李 (《大雅·抑》)

△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 (《卫风·木瓜》)

《抑》中的“投桃报李”是一个比喻, 说的是为君上者若能修养自己的品德, 百姓自然会效法, 犹如投桃报李, 是必然有的。后世用这个成语比喻礼尚往来, 互相赠答, 是一种表示礼貌的对等的做法。而“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 投少而报多, 表现的是一种忠厚之情:这种赠答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 纯粹是为了永结友好 (《木瓜》三章, 每章后两句均为“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 这是一种和谐的、美好的人际关系。

△人言可畏

将仲子兮, 无我园, 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郑风·将仲子》第三章)

这首诗写一个少女私下里爱上了一个叫仲子的小伙子, 但因为当时男女婚姻不能自主, 所以她又畏惧父母和兄长的谴责以及社会的流言, 而不敢大胆地去爱;而这个仲子又始终占据她的心, 让她牵挂而放不下。诗就是描写她的这种矛盾而痛苦的心理。诗共三章, 少女畏惧的首先是父母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 再是诸兄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 然后是社会上的人言。今用“人言可畏”语意不变, 意思是“众人的议论是可怕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著名影星阮玲玉留下这四个字自杀 (见鲁迅《且介亭杂文·论人言可畏》) , 可见“人言”有时是能致人于死地的。

△未雨绸缪风雨飘摇

迨天之未阴雨, 彻彼桑土, 绸缪牖户。今女下民, 或敢侮予? (《豳风·鸱》第一章)

予羽谯谯, 予尾, 予室翘翘, 风雨所漂摇, 予维音哓哓! (上诗第四章)

《豳风·鸱》是一首禽言诗。鸱 (chīxiāo) , 猫头鹰, 在诗中是残害“我”的凶手 (“既取我子, 无毁我室”) , “我”是一只母鸟, 辛辛苦苦地垒窝, 却落得羽毛纷纷脱落、窝巢在风雨中飘浮摇荡, 困窘之极。显然, “鸱”比喻施暴政的统治者, 在他们的压迫下, 社会动荡, 民不聊生。后世以“未雨绸缪”比喻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风雨漂 (飘) 摇”比喻动荡不安或岌岌可危。

△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小雅·鹤鸣》)

《诗经·周南·汉广》之赏析 篇2

摘 要:本文以《诗经·周南·汉广》为分析对象,从其题旨、艺术手法、结构三大方面进行分析,从而明确这是一首“男女相悦,求女不得”的情诗,同时又是一首情景交融的佳作,通过一唱三叹的叠咏,把主人公的相思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关键词:《诗经·周南·汉广》 题旨 情景交融 叠咏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篓。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诗经·周南·汉广》

一、关于《周南·汉广》题旨的理解

关于《周南·汉广》的题旨,历代论诗者各有所释,说法各异,现录几种,略谈笔者的看法。

(一)“德广所及”说

《毛诗序》:“《汉广》,德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东汉郑玄《毛诗笺》说:“纣时淫风于天下,维江汉之域先受文王之教化。”

宋代朱熹《诗集传》说:“文王之化,自近而远,先及于江汉之间,而有以变其淫乱之俗,故其出游之女,人望见之而知其端庄静一,非复前日之可求矣。因以乔木起兴,江汉为比,而反复咏叹也。”从此这一说法,为人尊信,成为正统的说法。

从诗歌的内容入手,第一章以乔木下无法休歇起兴,点明诗的主题“求女不得”,接着以江、汉难以渡过作比,抒发自己失恋的苦闷之情。第二、三章写男子想像和他所爱的女子结婚,从而有砍柴作炬、喂马迎亲的联想,但这只是男子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不能成为现实,所以诗人反复吟唱“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这四句,在余音袅袅中悲伤失落的男子形象突显而出,留给读者无限的想像空间。正如陈启源所说:“夫悦之必求之,然惟可见而不可求,则慕悦益至。”[3]而持“德广所及”说的人,把一首江、汉间男子爱慕女子,而又求之不得的民间情诗,说成是统治阶级的“教化诗”,把《诗经》纳入了“厚人伦、美教化”(《毛诗序》)的轨道,体现了汉代孺家学者们的政治偏见和文学观点,是对《诗经》穿凿附会的典解。这是不能成立的。

(二)“神女遗佩”说

《齐》、《鲁》、《韩》三家诗均用此说,虽叙述文字不尽相同,但都向读者展示了这样一个美丽神奇的故事:

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辱焉。”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二女曰:“客子有劳,妾何劳之有?”交甫日:“桔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傍,采其芝而茹之。以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之佩。”二女日:“桔是柚也。我盛之以莒,令附汉水,顺流而下。我遵其傍,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与交甫。交甫悦,受而怀之中当心。趋去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诗》曰:“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

——刘向《列仙传》

齐鲁韩三家诗,用汉上游女的传说来注解《汉广》,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人对神的崇拜,但笔者认为这种解说是不足为信的。《诗经》是一部真实全面地反映周代社会各个方面的百科全书,其主要创作特色是现实主义,而“现实主义的核心即运用写实的方法再现客观世界”[1]。“三百篇言取妻者,皆以析薪取兴,盖古者嫁娶必以燎炬为烛,故南山之析薪,车辖 之析柞,绸缪之束薪,豳风之伐柯,皆与此错薪、刈楚同兴。秣马、秣驹,即婚礼亲迎御轮之礼。”[2]由此可见,诗作是反映周朝人礼仪风俗、婚姻恋爱的,而并非人神关系的。

(三)“樵歌”说

清人方玉润《诗经原始》云:“‘翘翘错薪数语终无着落,岂虚衍哉?夫错薪非游瞩地,刈楚亦与女子无关,乃不言采兰赠芍,而云担柴刈草,岂不大煞风景?”据此可知,他认为这是一首樵歌:“此诗即为刈楚刈萎而作,所谓樵唱是也。近世楚、粤滇、黔间,樵子入山,多唱山讴,响应林谷,盖劳者善歌,所以忘劳耳。其词大抵男女相赠答,私心爱慕之情,有近乎淫者,亦有以礼自持者。文在雅俗之间,而音节自然天籁也。”

方氏的“樵歌”说较前面两种而言,能从诗歌本身的内容和情感出发,可以说是一大进步,但是也有局限之处。究其原因,关键在于他对“错薪”、“刈楚”、“刈萎”等含义的理解不甚清晰。如笔者在第2点所述,在《诗经》中“采薪”、“束薪”、“析薪”等词语,大都是作为恋爱婚姻的隐语或象征的,与当时的嫁娶迎娶有关,正如吕祖谦《家塾读诗记》云:“析薪者,以喻婚姻。”由此可见,方氏“樵歌”说是不够准确的。

(四)“情诗”说

近来不少学者突破前人桎梏,从诗之本意出发,提出这是一首“男女相悦,求女不得”的爱情诗,如:

陈子展《诗经直解》认为:“《汉广》当为江汉流域民间流传男女相悦之诗。”

高亨《诗经今注》云:“一个男子迫求一个女子而不可得,因作此歌以自叹。”

佘冠英《诗经选译》认为《汉广》一诗“写出求女失望之情”。

蒋立甫《诗经选注》认为《汉广》诗“是江边人民的情歌,抒发男子单恋的痴情”。

《汉广》与《关雎》主题相类似,都是写男子钟情于女子,但又求之不得的情形下,只能想像和女子在一起时的欢乐场景,最后仅能化作一唱三叹式的吟咏,借以抒发诗人的无奈失落的情感,所以笔者同意这种说法。

二、关于《汉广》情景交融的分析

中国古典诗歌在情感表达上,不主张情感的纯粹宣泄,往往要通过一定的形象、景物来表达,因而特别重视情与景的关系,“情”与“景”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一对重要范畴,诗人在文学创作时总在力求达到一种以物表情、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周南·汉广》也不例外。

诗歌向我们展示了这样一个凄清迷惘的境界:一个静寂的早晨,天色微明,大地欲睡还醒,一切都笼罩在晨曦之中,汉水源远流长,江上烟雾缭绕、浩渺迷茫,滔滔江水默默流向远方,不知带走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聚散离分,在这幅迷离恍惚的背景下,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了,他面对着水天一色的江面,耳边传来虚无缥缈的樵唱及潺潺的流水声,所见所闻触动了他心底的伤痛,使他在江边徘徊着、踌躇着,怅望着远方迷茫的烟波,我们似乎清楚的听到他对爱情的渴望与呼唤,清楚的看到他双眼的惘然和失意,心上人就近在眼前,但却可望而不可及……

“情”由“景”而发,“景”借“情”而存,正如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所云:“以写景之心理言情,则身心中独喻之微,轻安拈出。”用描写景物的形象来传达感情,那么内心只有自己能体验到的微妙之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表现出来,即当某种审美感情产生之时,眼前之景就是某种审美感情之眼中的景了,乃至心中的景了,诗人以汉江的广阔无垠、烟波的浩渺迷茫,而想到心上人的难以接近,不得接触,由此越发觉得汉江缥缈遥远,这时诗人将自己主观的无形的思念用客观的广阔江水来表现,寓抽象于形象之中,江水已不是客观的江水,乃是充斥着男子思念和哀怨之情的载体,充盈着主体精神的物我混融,是主体对客体的心灵投射和包容。“诗歌之题目,皆以描写自己之感情为主。其写景也,亦必以自己深邃之感情为之素地,而始得于特别之境遇中,用特别之眼观之。”[4]

而诗人眼中这类带有情绪色彩的事物,又可以反过来加深诗人已有的情绪,使之更加强烈,从而形成由情到物,由物到情的往复循环,而产生物以情现,景以情生的审美移情效果。

诗人正是把主人公对意中人的一往情深通过反复的咏唱,通过心里暗示,不知不觉中注入到了景物中,注入到了读者心里。反复诵读这首诗,映入我们脑海的便是那一望无际的汉江江水,以及江上虚无缥缈的烟波,虽然心上人就在对岸,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目的地,就在这种可望而不可得中,我们感受到主人公内心的骚动和压抑,感受到诗人的情感流向,思绪徘徊。诗中的景物,乔木、江水、烟波、樵歌,都被注入了感情和思绪,并且带着这种感情和思绪而摇曳动荡,它们因感情的作用而意象化了,那滔滔的江水仿佛在诉说着哀怨的心曲,那袅袅的烟波仿佛凝聚着失落的目光,那深远的樵歌仿佛吟唱着主人公绵绵不尽的愁思……我们仿佛感觉到整个天地都是如此的苍茫和令人伤感,我们由此进入一个极美的艺术境界,在这种醇美的的境界中把自己也消融了。“景乃诗之媒,情乃情之胚,合而为诗,以数言而流万形,元气浑成,其浩无涯矣。”[5]

三、关于《汉广》结构的分析

国风中的诗篇大多是叠咏体,即语句反复、排比,读来不但不觉其烦,反觉有无穷的余味流于齿间,有一唱三叹之美。重章叠句不仅表现出音乐的节奏韵律,同时还具有很强的表情达意的功能。

《汉广》每章末尾的四句叠咏,“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通过反复的咏叹,将游女迷离恍惚的形象、江上浩渺迷茫的景象,以及诗人心中思慕痴迷的感情,都融于长歌浩叹之中。感情不能自己,所以诗词也不能不反复。通过反复的吟咏,总觉得烟波满眼,樵歌在耳,诗境深邃,余音袅袅。

注释:

[1]鲁洪生:《诗经学概论》,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年版。

[2]魏源:《诗古微》,湖南:岳麓出版社出版,2004年版。

[3]陈启源:《毛诗稽古编》,上海鸿宝斋,清光绪17年(1891)。

[4]王国维:《屈子文学之精神》,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5]谢榛:《四溟诗话》,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版。

《诗经》全文讲解 诗经赏析 篇3

【作品介绍】

《螽斯》是《诗经》里面《国风》中的一首古诗。关于诗旨,《毛诗序》云:“《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点出了诗的主旨。全诗三章,每章四句,前两句描写,后两句颂祝。而叠词叠句的叠唱形式。是这首诗艺术表现上最鲜明的特色。更多《诗经》欣赏文章敬请关注“”的诗经赏析栏目。

【原文、译文及注释对照】

《诗经·周南·螽斯》译注

题解:祝人子孙众多原 文译 文注 释螽斯羽1,诜诜兮2。宜尔子孙,振振兮3。螽斯羽,薨薨兮4。宜尔子孙,绳绳兮5。螽斯羽,揖揖兮6。宜尔子孙,蛰蛰兮7。蝗虫张翅膀,群集低飞翔啊。你的子孙多又多,家族正兴旺啊。蝗虫张翅膀,群飞嗡嗡响啊。你的子孙多又多,世代绵延长啊。蝗虫张翅膀,群聚挤满堂啊。你的子孙多又多,和睦好欢畅啊。1.螽(zhōn 终)斯:或名斯螽,一种蝗虫。一说“斯”为语词。2.诜(shēn 申)诜:同莘莘,众多貌。3.振振(zhēn 真):盛貌。4.薨(hōn 轰)薨:众也。或曰形容螽斯的齐鸣。5.绳绳:不绝貌。6.揖(jí 集)揖:会聚也。揖为集之假借。7.蛰(zhí 执)蛰:和集也。

【F-005】螽斯

【题解及原文】祝福人多子多孙,兴旺发达。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注释】

1、螽(中zhōng)斯:昆虫,又名蜇螽,身体绿色或褐色,触角呈丝状,善于跳跃,雄的前翅有发音器。

2、诜诜(真shēn):与后文振振、绳绳、揖揖、蛰蛰均言其多且聚集成群。

3、薨薨(哄hōng):虫群飞的声音。

4、宜:当然,无怪。

【白话翻译】

蜇螽的翅膀多又多,你的子孙聚成群。

蜇螽的翅膀轰轰响,你的子孙绵绵长。

蜇螽的翅膀聚纷纷,你的子孙难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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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

“子孙”,是生命的延续,晚年的慰藉,家族的希望。华夏先民多子多福的观念,在尧舜之世已深入民心。《庄子·天地》篇有“华封人三祝”的记载:尧去华地巡视,守疆人对这位“圣人”充满敬意,衷心地祝愿他“寿、富、多男子”。而再三颂祝“宜尔子孙”的《螽斯》,正是先民这一观念诗意地热烈抒发。

关于诗旨,《毛诗序》云:“《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点出了诗的主旨,但拖了一个经学的尾巴。朱熹《诗集传》承毛氏之说。还作了“故众妾以螽斯之群处和集而子孙众多比之”的发挥,没有贯彻其“《诗》作诗读”的主张。对此,姚际恒一并认为“附会无理”(《诗经通论》);方玉润进而指出:诗人措词“仅借螽斯为比,未尝显颂君妃,亦不可泥而求之也。读者细咏诗词,当能得诸言外”(《诗经原始》)。确实不可泥求经传,而应就诗论诗。

体会意象,细味诗语,先民颂祝多子多孙的诗旨,显豁而明朗。就意象而言,飞蝗产卵孵化的若虫极多,年生两代或三代,真可谓是宜子的动物。诗篇正以此作比,寄兴于物,即物寓情;“子孙众多,言若螽斯”,即此之谓。就诗语而言,“宜尔子孙”的“宜”,有“多”的含义;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古文宜作■(上宀中多下一),窃谓宜从多声,即有多义。‘宜尔子孙’,犹云多尔子孙也。”而六组叠词,除“薨薨”外,均有形容群聚众多之意。易辞复唱,用墨如泼,正因心愿强烈。就诗篇编排而言,前篇《湍尽纷:匦禄樾腋#此篇继而祈颂多生贵子,不仅顺理成章,或恐正是编者苦心所系。

全诗三章,每章四句,前两句描写,后两句颂祝。而叠词叠句的叠唱形式。是这首诗艺术表现上最鲜明的特色。如果说,“宜尔子孙”的三致其辞,使诗旨显豁明朗;那么,六组叠词的巧妙运用,则使全篇韵味无穷。方玉润《诗经原始》评曰:“诗只平说,难六字炼得甚新。”《诗经》运用叠词颇为寻常,而《螽斯》的独特魅力在于:六组叠词,锤炼整齐,隔句联用,音韵铿锵,造成了节短韵长的审美效果。同时,诗章结构并列,六词意有差别,又形成了诗意的层递:首章侧重多子兴旺;次章侧重世代昌盛;末章侧重聚集欢乐。由此看来,方氏的评语似可改为:诗虽平说,平中暗含波折;六字炼得甚新,诗意表达圆足。另外,在朱熹《诗集传》中,《螽斯》是比体首篇,故用以释比。其实,通篇围绕“螽斯”着笔,却一语双关,即物即情,物情两忘,浑然一体。因此,“螽斯”不只是比喻性意象,也可以说是《诗经》中不多见的象征性意象。(陈文忠)

【寒砧记】关于“宜”字:“宜”,古文字指祭祀的牺牲(半个牛或者羊)放在几案上。即行祭祀,神必佑之,带来好处,所以宜有“有利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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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采薇》赏析 篇4

采薇(《诗经·小雅·采薇》)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原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诗经·采薇》赏析

这首诗描述了这样的一个情景:寒冬,阴雨霏霏,雪花纷纷,一位解甲退役的征夫在返乡途中踽踽独行。道路崎岖,又饥又渴;但边关渐远,乡关渐近。此刻,他遥望家乡,抚今追昔,不禁思绪纷繁,百感交集。艰苦的军旅生活,激烈的战斗场面,无数次的登高望归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此诗就是三千年前这样的一位久戍之卒,在归途中的追忆唱叹之作。其类归《小雅》,却颇似《国风》。

全诗六章,可分三层。既是归途中的追忆,故用倒叙手法写起。前三章为一层,追忆思归之情,叙述难归原因。这三章的前四句,以重章之叠词申意并循序渐进的方式,抒发思家盼归之情;而随着时间的一推再推,这种心情越发急切难忍。首句以采薇起兴,但兴中兼赋。因薇菜可食,戍卒正采薇充饥。所以这随手拈来的起兴之句,是口头语眼前景,反映了戍边士卒的生活苦况。边关士卒的“采薇”,与家乡女子的“采蘩”、“采桑”是不可同喻的。戍役不仅艰苦,而且漫长。“薇亦作止”、“柔止”、“刚止”,循序渐进,形象地刻画了薇菜从破土发芽,到幼苗柔嫩,再到茎叶老硬的生长过程,它同“岁亦莫止”和“岁亦阳止”一起,喻示了时间的流逝和戍役的漫长。岁初而暮,物换星移,“曰归曰归”,却久戍不归;这对时时有生命之虞的戍卒来说,不能不“忧心烈烈”。后四句为什么戍役难归的问题作了层层说明:远离家园,是因为玁狁之患;戍地不定,是因为战事频频;无暇休整,是因为王差无穷。其根本原因,则是“玁狁之故”。《汉书·匈奴传》说:“(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云云。”这可视为《采薇》之作的时代背景。对于玁狁之患,匹夫有戍役之责。这样,一方面是怀乡情结,另一方面是战斗意识。前三章的前后两层,同时交织着恋家思亲的个人情和为国赴难的责任感,这是两种互相矛盾又同样真实的思想感情。其实,这也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只是思归的个人情和战斗的责任感,在不同的章节有不同的表现。

第四、五章追述行军作战的紧张生活。写出了军容之壮,戒备之严,全篇气势为之一振。其情调,也由忧伤的思归之情转而为激昂的战斗之情。这两章同样四句一意,可分四层读。四章前四句,诗人自问自答,以“维常之华”,兴起“君子之车”,流露出军人特有的自豪之情。接着围绕战车描写了两个战斗场面:“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这概括地描写了威武的军容、高昂的士气和频繁的战斗;“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又进而具体描写了在战车的掩护和将帅的指挥下,士卒们紧随战车冲锋陷阵的场面。最后,由战斗场面又写到将士的装备:“四牡翼翼,象弭鱼服。”战马强壮而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战无不胜。将士们天天严阵以待,只因为玁狁实在猖狂,“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既反映了当时边关的形势,又再次说明了久戍难归的原因。《毛序》根据这两章对军旅生活的描写,认为《采薇》是“遣戍役”、劝将士之诗。这与诗意不符。从全诗表现的矛盾情感看,这位戍卒既恋家也识大局,似乎不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因此,在漫长的.归途上追忆起昨日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活,是极自然的。

笼罩全篇的情感主调是悲伤的家园之思。或许是突然大作的霏霏雪花惊醒了戍卒,他从追忆中回到现实,随之陷入更深的悲伤之中。追昔抚今,痛定思痛,不能不令“我心伤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写景记事,更是抒情伤怀。个体生命在时间中存在,而在“今”与“昔”、“来”与“往”、“雨雪霏霏”与“杨柳依依”的情境变化中,戍卒深切体验到了生活的虚耗、生命的流逝及战争对生活价值的否定。绝世文情,千古常新。现代人读此四句仍不禁枨触于怀,黯然神伤,也主要是体会到了诗境深层的生命流逝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加之归路漫漫,道途险阻,行囊匮乏,又饥又渴,这眼前的生活困境又加深了他的忧伤。“行道迟迟”,似乎还包含了戍卒对父母妻孥的担忧。一别经年,“靡使归聘”,生死存亡,两不可知,当此回归之际,必然会生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忧惧心理。然而,上述种种忧伤在这雨雪霏霏的旷野中,无人知道更无人安慰;“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全诗在这孤独无助的悲叹中结束。综观全诗,《采薇》主导情致的典型意义,不是抒发遣戍役劝将士的战斗之情,而是将王朝与蛮族的战争冲突退隐为背景,将从属于国家军事行动的个人从战场上分离出来,通过归途的追述集中表现戍卒们久戍难归、忧心如焚的内心世界,从而表现周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反感。《采薇》,似可称为千古厌战诗之祖。

《诗经·郑风·溱洧》赏析 篇5

上巳节是最古老的情人节,《诗经》中曾举办了一次又一次,其中也有表达爱意的花朵——芍药。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这里是一副欢乐无比的游春图,我们似乎能够听到鲜艳的芍药花瓣中开出的爱之声:少男少女们手持鲜花,衣着光鲜,青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坚定地牵起心上人的手。

先秦时的法令允许男女自由相会,那就是仲春之会。当时郑国的风俗中,仲春时的上巳之日是很重要的节日,男男女女纷纷来到溱水、洧水边,洗涤污垢,泼水相戏。这时的河水两岸鲜花满地,草长莺飞,少男少女们尽情踏青嬉戏,遇见心仪的人,就会择偶成家。这一天,就是官方默认的“鹊桥会”。

诗中的少男少女们陶醉在一片春光里,爱情与幸福在心底一起滋长。他们的瞬间对白很有趣:

女子说:“我们过去看。”

男子说:“我已经去过。”

女子又说:“那就再过去看看呗!”

或许女孩子很早就喜欢这位帅哥,聚会时正好找个理由一起玩儿;或许他们并不认识,只是一见钟情,在女孩子大胆邀请之后,两人之间迸发了爱情的火花。然后是无数的“士与女”,互赠芍药,欢乐定情。

美好的春天,上古时候的人们也有着美好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艺术视窗] 孔子与音乐

孔子(前551年—前479年)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春秋时期著名思想家、教育家、音乐家。

他在音乐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不但会击磬、弹琴、鼓瑟、而且还会唱歌作曲。他学音乐非常认真,《史记,孔子世家》说,他跟师襄学琴,师襄再三说:“可以益矣”,但他却一再表示“未得其数也”,直到彻底掌握了各种技能后方才停手,把老师感动的“避席而拜”。

孔子酷爱西周礼乐,看到“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的局面,便积极从事传统音乐和诗的整理考订工作,他从周室保存下来的三千多首诗歌中精选了三百零五首,经加工整理后都达到了能够合乐弦歌的地步。

他把音乐作为“六艺”之一,向学生授课。他说“人而不为周南召甫,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他认为音乐如果与诗、礼结合起来,才能达到教化的目的。

《诗经》经典名句赏析 篇6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出自诗经《大雅·抑》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诗经名句赏析:

“辟尔为德,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

《周南·卷耳》又言:“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是好也。”《诗经大雅抑》。解释成白话则是:他送我的是红桃,我报他的`是琼琚,琼琚哪能算报答,是求彼此永相好。这就是“投之以桃,报之琼琚”的成语原产地。脍炙人口的《邶风·静女》则活脱脱写出了一对无暇情人相约城隅的情形:“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简单说就是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

注:

诗经凯风赏析 篇7

【作品介绍】

《凯风》是《诗经》里面《国风》中的一首古诗。关于这首诗的主题,历来说法不一。《毛诗序》说:“《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母心,而成其志尔。”认为是赞美孝子的诗。朱熹《诗集传》承其意,进一步说:“母以淫风流行,不能自守,而诸子自责,但以不能事母,使母劳苦为词。

【原文、译文及注释对照】

《诗经·邶风·凯风》译注题解:七子感念母亲,自责不能安慰母心。

凯风自南1,吹彼棘心2。棘心夭夭3,母氏劬劳4。凯风自南,吹彼棘薪5。母氏圣善6,我无令人7。爰有寒泉8?在浚之下9。有子七人,母氏劳苦。黄鸟10,载好其音11。有子七人,莫慰母心。飘飘和风自南来,吹拂酸枣小树心。树心还细太娇嫩,母亲实在很辛勤。飘飘和风自南来,吹拂酸枣粗枝条。母亲明理有美德,我不成器难回报。寒泉寒泉水清凉,源头就在那浚土。儿子纵然有七个,母亲仍是很劳苦。小小黄雀宛转鸣,声音悠扬真动听。儿子纵然有七个,不能宽慰慈母心。

注释:1.凯风:和风。一说南风,夏天的风。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凯之义本为大,故《广雅》云:‘凯,大也.’秋为敛而主愁,夏为大而主乐,大与乐义正相因.”

2.棘:落叶灌木,即酸枣。枝上多刺,开黄绿色小花,实小,味酸。心:指纤小尖刺。

3.夭夭:树木嫩壮貌。

4.劬(qú渠):辛苦。劬劳:操劳。

5.棘薪:长到可以当柴烧的酸枣树。

6.圣善:明理而有美德。

7.令:善。

8.爰(yuán元):何处;一说发语词,无义。

9.浚:卫国地名。

10.(xiàn huǎn现缓):犹“间关”,清和宛转的鸟鸣声。一说美丽,好看。黄鸟:黄雀。

11.载:传载,载送。

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注释】

1、凯:乐。南风和暖,使草木欣欣向荣,所以又叫做“凯风”。

2、酸枣树叫做“棘”。棘心:是未长成的棘。作者以“凯风”喻母,以“棘心”自喻。

3、夭夭:旺盛貌。

4、劬(渠qú):劳苦。

5、棘薪:已经长成可以做柴薪的棘。长成而只能做柴薪,比喻自己不善。

6、圣:古通“听”。“听善”是听从善言的意思。

7、令:善。以上二句言阿母是能听从善言的,但我们这七个儿子之中却没有一个善人(不能以善言帮助阿母)。

8、寒泉:似喻忧患。

9、浚:卫国地名,在楚丘之东。似即作者母子居住的地方。下:古音如“户”。

10、(献xiàn)(缓huǎn):黄鸟鸣声,又作“间关”。黄鸟:今名黄雀,是鸣声可爱的小鸟。

11、载:则。“载好其音”即“其音则好”。这两句是以鸟有好音反比人无善言。

【题解及原文】

这是儿子怜母的诗。本事不传。《孟子?告子下》:“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大约母氏因小过不得志于其夫,陷于痛苦的境地,儿子悔恨不能劝谏,使阿母免于过失,又自责坐视阿母处境痛苦,不能安慰。

【余冠英今译】

和风吹来从南方,吹着小枣慢慢长。棵棵枣树长得旺,累坏了娘啊苦坏了娘。

和风打从南方来,风吹枣树成薪柴。娘待儿子般般好,我们儿子不成材。

哪儿泉水透骨寒?寒泉就在浚城边。我娘有了七个儿,娘的日子总辛酸。

叽叽呱呱黄雀鸣,黄雀还有好声音。我娘有了七个儿,有谁安慰娘的心。

【白话翻译】

和风从南到,吹那嫩棘条。枝条随风曲,母亲多操劳。

和风从南到,吹那棘枝条。母亲敏且善,无奈儿不孝。

寒泉何处有?就在浚城处。儿子有七人,母亲却劳苦。

婉转黄鹂音,歌声真动人。儿子有七人,无人慰母心。

【讲解】

关于《凯风》的主题,说法不一。《毛诗序》说:“《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母心,而成其志尔。”认为是赞美孝子的诗。朱熹《诗集传》承其意,进一步说:“母以淫风流行,不能自守,而诸子自责,但以不能事母,使母劳苦为词。婉词几谏,不显其亲之恶,可谓孝矣。”这种说法在我们看来显然有些牵强。而魏源、皮锡瑞、王先谦总结今文三家遗说,认为是七子孝事其继母的诗,则比较通达。现代闻一多认为这是一首“名为慰母,实为谏父”的`诗(《诗经通义》)。笔者认为这是一首儿子歌颂母亲并作自责的诗,这样比较宽泛的理解,似乎更稳妥一些。

诗的前二章的前二句都以凯风吹棘心、棘薪,比喻母养七子。凯风是夏天长养万物的风,用来比喻母亲。棘心,酸枣树初发芽时心赤,喻儿子初生。棘薪,酸枣树长到可以当柴烧,比喻儿子已成长。后两句一方面极言母亲抚养儿子的辛劳,另一方面极言兄弟不成材,反躬以自责。诗以平直的语言传达出孝子婉曲的心意。

诗的后二章寒泉、黄鸟作比兴,“言寒泉在浚之下,犹能有所滋益于浚,而有子七人,反不能事母,而使母至于劳苦”,“言黄鸟犹能好其音以悦人,而我七子独不能慰悦母心”,“其自责也深矣”(朱熹《诗集传》)。寒泉在浚邑,水冬夏常冷,宜于夏时,人饮而甘之;而黄鸟清和宛转,鸣于夏木,人听而赏之。诗人以此反衬自己兄弟不能安慰母亲的心。

诗中各章前二句,凯风、棘树、寒泉、黄鸟等兴象构成有声有色的夏日景色图。后二句反覆叠唱的无不是孝子对母亲的深情。设喻贴切,用字工稳。钟惺评曰:“棘心、棘薪,易一字而意各入妙。用笔之工若此。”(《评点诗经》)刘沅评曰:“悱恻哀鸣,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与《蓼莪》皆千秋绝调。”(《诗经恒解》)

诗经日月赏析 篇8

译文

太阳啊月亮,你们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待我了。事情怎么变得这样了呢?一点也不顾念我呀。

太阳啊月亮,大地披上了你们的光芒。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恩爱我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呀。

太阳呀月亮,你们每天都从东方升起。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把那些无良之行都忘了吧。

太阳呀月亮,你们每天都从东方升起。我尊君如父,亲君如母,君却不以善终报我。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自己也没有得到善终啊!

注释

⑴居、诸:语尾助词。

⑵乃:可是。之人:这个人,指她的丈夫。

⑶逝:助词。无实义,起调整音节的作用。古处:一说旧处,和原来一样相处;一说姑处。

⑷胡:何,怎么。定:止。指心定、心安。

⑸宁:一说乃,曾;一说岂,竟然,难道。我顾:顾我。顾,念。

⑹.冒:覆盖,照临。

⑺相好:相爱。

⑻德音:好名誉。

⑼畜我不卒:即好我不终。畜,同“慉”,喜爱。不卒,不到最后。

赏析《诗经》有感 篇9

早在《诗经》时代,风、雨就已经入诗,只是它们的美还没有完全被发现。在许多句子里,它们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的描述而已。就写景来说,还说不上有特别的美感。风常常是飘风,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旋风。如《小雅·蓼莪》:“南山烈烈,飘风发发。”《大雅·卷阿》:“有卷者阿,飘风自南。”这基本上属于纯写景,或许没有更多的寓意。

在大多数情况下,风给予诗人的印象是寒凉的、劲疾的,雨给诗人的印象也是潮湿的、阴冷的。如《郑风·风雨》的“风雨凄凄”、“风雨潇潇”、“风雨如晦”,给人一种愁闷的感觉。还有《邶风·北风》的“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此处的“雨”应该读去声,作动词,“雨雪”就是下雪。)诗歌以此来比喻卫国政治的黑暗昏乱、统治者的暴虐腐败。而卫国的人民,就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候里,纷纷呼唤朋友亲人,赶紧一起离去:“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豳风·东山》里的名句“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则第一次突出了雨的忧郁特质。随着周公东征归来的将士,疲惫不堪地行走在濛濛细雨之中,对家乡、亲人的思念被雨水浇湿,淡淡的忧伤就像雨丝一样在空中弥漫开来。

《诗经》中的“风”如果是用来比兴,往往指的是不太好的人或事。几首著名的弃妇诗,都是用风和阴雨来比喻丈夫的粗暴无情的。《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谷风”,就是来自山谷的大风。“习习”是风声。用大风阴雨,来比喻丈夫的暴怒。《小雅·谷风》也差不多:“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邶风·终风》:“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这里的“终风”是指整天刮风。在妻子眼里,丈夫就像整天吹刮的暴风一样,对她态度很差,恶语相加。但是有时又看着她笑,可能是调笑,也可能是侮辱,最终这个女子心里是很伤心的。

《小雅·何人斯》还用飘风来比喻不良的人品:“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只搅我心!”这个人如旋风一般,来去诡秘,不走正道,却走过我的鱼梁,搅乱我的心,让我担心:他又在搞什么鬼!

风雨常常是可怕的,破坏性的,如《豳风·鸱鸮》:“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以一只母鸟的口吻,说她拼命地建筑、维护鸟巢,劳瘁辛苦,连羽毛都枯焦凋零了,可是风雨却如此酷烈,飘摇、毁坏鸟巢,吓得她喳喳乱叫,却无力抵抗。这里风雨象征着一种凶恶的势力,或一种危险的环境。

当然,也有少量的诗歌中,“风”、“雨”是作为润泽的、滋养生命的自然力量被赞美的。如《曹风·下泉》和《小雅·黍苗》中,都有“芃芃黍苗,阴雨膏之”之语。在有些诗篇中,“雨”被称为“灵雨”、“甘雨”。这些都是和周代农业社会对于雨的自然属性和农业功用的认识密切相关的,是客观的写实。而《邶风·凯风》里则云:“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就是南风,在它的吹拂下,酸枣树发芽,茁壮成长。用温暖的南风来比喻母爱,这在后世成为了一个著名的比喻。

另外,《诗经》里也出现了“清风”的字样,这种风清爽和穆,让人愉快:“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大雅·烝民》)

到了战国时代,在屈原的楚辞作品中,风往往是以“埃风”、“飘风”、“回风”、“冲风”等威猛的形式出现的。如《离骚》:“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悲回风》:“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折若木以蔽光兮,随飘风之所仍。”《九歌·大司命》:“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九歌·少司命》:“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九歌·河伯》:“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九歌·山鬼》:“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相对于《诗经》,楚骚的美学体系进一步突出了风暴烈的.一面。楚骚神奇瑰玮、古朴苍凉的美感,与“风”意象的这种大规模运用是息息相关的。

当然,也有少量例外。《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嫋嫋”,洪兴祖《楚辞补注》曰:“长弱貌。”在这细长而又柔弱的秋风中,洞庭湖泛起波浪,落叶纷飞。而我思念的湘夫人,就在风中翩翩降临在北边的沙洲。我望眼欲穿啊,却看不见她,心里涌起不尽的愁苦忧伤。这千古的名句,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开启了后代诗人对于“秋风”的概念,赋予了“秋风”一种忧愁、感伤的情愫。另外还有《抽思》:“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涉江》:“乘鄂渚而反顾兮,欸秋冬之绪风。”也都是写秋风的名句。这些句子开创了我国悲秋的传统。后来宋玉《九辩》一开篇就感叹道:“悲哉秋之为气也!”无疑是受了屈原的深刻影响的。

楚辞作品中雨出现得较少,除去上面《大司命》中的例子,还有《山鬼》:“雷填填兮雨冥冥”,《涉江》:“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给人的感觉仍然是凄冷、幽晦的,在诗歌艺术上比较直白,没有了“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那种深沉蕴藉的韵致。可以说,在楚辞中,雨是并不出色的,与风相比,只能算配角。

战国末期荆轲的《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用凛冽的劲风来衬托壮士一去不回的悲壮情怀,虽然只有短短两句,却极具冲击力。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用风来烘托英雄之气。

《诗经:还》全诗赏析 篇10

《诗经:还》

子之还兮,遭我乎狃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狃之道兮。

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狃之阳兮。

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注释:

1、还:身体轻捷的样子。

2、遭:相遇。峱:山名。

3、从:追赶。肩:三岁的兽。

4、揖:相见时作拱手状的礼节。儇: 敏捷灵便。

5、茂;美好。

6、牡:雄兽。

7、昌:强壮勇 武。

8、阳:山的南面。

译文:

你真敏捷又矫健,咱们相遇在峱山。

共同追赶两野兽,向我行礼夸我好。

你真英俊又貌美,咱们相遇峱山道。

共同追赶两雄兽,向我行礼今我好。

你真强壮又勇武,咱们相遇峱山南。

共同追赶两只狼,向我行札夸我好。

赏析:

女人相见,互相夸赞的多半是美貌、服饰、气色之类。男人相见,互相夸赞的多半是勇武健壮、本领高强。这是天性使然。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当兵,应该闯荡天涯,建功立业,而不应 围着女人的石榴裙打转,不应泡在油盐柴米、锅碗瓢盆、婆婆妈妈之中。如果男人不长胡子,溜肩细腰,面皮白嫩,手无缚鸡之力,嗲声嗲气,应当算作是违背天性的悲剧。

挽弓当挽强,擒兽要擒王,是男子汉的气度,是真正值得夸赞的力的美。这种力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容貌体态之上,也体现在作派和气度之上。气壮如牛,声如洪钟,膀粗腰圆,虎背熊腰,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泰山压顶不弯腰,刀山火海也敢闯,都体现了力之美的`精神,体现了天地间的阳刚之气。

卷耳诗经赏析 篇11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译文

采呀采呀采卷耳,半天不满一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菜筐弃在大路旁。

攀那高高土石山,马儿足疲神颓丧。且先斟满金壶酒,慰我离思与忧伤。

登上高高山脊梁,马儿腿软已迷茫。且先斟满大杯酒,免我心中长悲伤。

艰难攀登乱石冈,马儿累坏倒一旁,仆人精疲力又竭,无奈愁思聚心上!

注释

⑴采采:采了又采。毛传作采摘解,朱熹《诗集传》云:“非一采也。”而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则认为是状野草“盛多之貌”。卷耳:苍耳,石竹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嫩苗可食,子可入药。

⑵盈:满。顷筐:斜口筐子,后高前低。一说斜口筐。这句说采了又采都采不满浅筐子,心思不在这上头。

⑶嗟:语助词,或谓叹息声。怀:怀想。

⑷寘(zhì):同“置”,放,搁置。周行(háng):环绕的道路,特指大道。索性把筐子放在大路上,于是眼前出现了她丈夫在外的情景。

⑸陟:升;登。彼:指示代名词。崔嵬(wéi):山高不平。

⑹我:想象中丈夫的自称。虺隤(huī tuí):疲极而病。

⑺姑:姑且。酌:斟酒。金罍(léi):金罍,青铜做的罍。罍,器名,青铜制,用以盛酒和水。

⑻维:发语词,无实义。永怀:长久思念。

⑼玄黄:黑色毛与黄色毛相掺杂的颜色。朱熹说“玄马而黄,病极而变色也”,就是本是黑马,病久而出现黄斑。

⑽兕觥(sì gōng):一说野牛角制的酒杯,一说“觥”是青铜做的牛形酒器。

⑾永伤:长久思念。

⑿砠(jū):有土的石山,或谓山中险阻之地。

⒀瘏(tú):因劳致病,马疲病不能前行。

⒁痡(pū):因劳致病,人过劳不能走路。

⒂云:语助词,无实义。云何:奈何,奈之何。吁(xū):忧伤而叹。

赏析

《卷耳》是一篇抒写怀人情感的名作。其佳妙处尤其表现在它匠心独运的篇章结构上。旧说如“后妃怀文王”“文王怀贤”“妻子怀念征夫”“征夫怀念妻子”诸说,都把诗中的怀人情感解释为单向的;另外,日本的青木正儿和中国的《诗经》专家孙作云还提出过《卷耳》是由两首残简的诗合为一诗的看法。这些看法反映出对《卷耳》篇章佳妙布局认识不足的`缺陷。

《卷耳》四章,第一章是以思念征夫的妇女的口吻来写的;后三章则是以思家念归的备受旅途辛劳的男子的口吻来写的。犹如一场表演着的戏剧,男女主人公各自的内心独白在同一场景同一时段中展开。诗人坚决地隐去了“女曰”“士曰”一类的提示词,让戏剧冲突表现得更为强烈,让男女主人公“思怀”的内心感受交融合一。首章女子的独白呼唤着远行的男子,“不盈顷筐”的卷耳被弃在“周行”——通向远方的大路的一旁。顺着女子的呼唤,备受辛苦的男子满怀愁思地出现;对应着“周行”,他正行进在崔嵬的山间。一、二两章的句式结构也因此呈现着明显的对比和反差。第三章是对第二章的复沓,带有变化的复沓是《诗经》中最常见的章法结构特征,这种复沓可以想象为是一种合唱或重唱,它强有力地增加了抒情的效果,开拓补充了意境,稳定地再现了音乐的主题旋律。第四章从内容分析仍是男子口吻,但与二、三章相差很大。这类《诗经》中经常用的手法称为单行章断,比如《召南·采蘩》《召南·行露》《周南·葛覃》《周南·汉广》《周南·汝坟》等诗中都有此类手法。这类手法是合唱形式的遗存,可以想像这是幕后回荡的男声合唱。其作用是渲染烘托诗篇的气氛,增强表演的效果。

《卷耳》的语言是优美自然的。诗人能够熟练地运用当时的民谣套语。《周易·归妹三·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女承筐,无实”正与《卷耳》首句“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对应。把民谣用作套语,像一个套子一样放在诗章句首,为诗奠定韵脚、句式的基础和情感思绪的习惯性暗示,这是《诗经》的起兴手法的一例。诗人善于用实境描画来衬托情感。旅途的艰难是通过对山的险阻的描摹直接反映出来的:诗人用了“崔嵬”“高冈”“砠”等词语。而旅途的痛苦则是通过对马的神情的刻画间接表现出来的:诗人用了“虺隤”“玄黄”“瘏矣”等词语。而描摹山、刻画马都意在衬托出行者怀人思归的惆怅。“我姑酌彼金罍”“我姑酌彼兕觥”,以酒浇愁,便是正面对这种悲愁的心态提示。全诗的最后是以一种已类化的自问自答体收场的:“云何?吁矣!”它既是对前两章“不永怀”“不永伤”的承接,也是以“吁”一字对全诗进行的总结,点名“愁”的主题,堪称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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