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经典散文

2024-08-14

怀念经典散文(通用10篇)

怀念经典散文 篇1

怀念经典散文

雨逗留太久,等不到清明,含泪走了,走进我的心里。清明,我独自站在高处,像猫化河,拐个弯,回眸,遥望身后的时光。

我被过去挤着,推着,我怀念过去,犹如冬天怀念秋天。秋天凉爽的风儿,带着果实的清香四处炫耀,萦绕在我的耳际,抚慰我的记忆。我喜欢故乡的秋天,它空旷,却充盈,像个慈者,容得下天空无边的蔚蓝与高远,任风儿淘气,任鸟儿飞翔。人们的吆喝声在庄稼里,在金黄的田野上,由着性子游荡,此起彼伏,宛如歌声,甜美,悠扬,舒坦。

我仰躺在旷野上,瞪大眼睛,看不到天的尽头,将梦想无限延伸。身边放着与我一般高的扒篓,里头装满猪草,这是我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也是猪们的晚餐。我还没到上学的年龄,也不想上学,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学呢?但上学不用拔猪草,放牛,砍柴,我想我应该上学去,这种欲望如同后山的竹笋,蹭蹭上冒。我身后是成片的苞谷地,苞谷杆挺拔,密集,叶子枯黄,一丝丝绿色藏在季节的缝隙里,演绎生命的顽强。它们像卫士,列队守护着我,给了我一个隐蔽的“王国”。我在自己的领地里,恣意妄为,猫进地里,掰一两个硕大的苞谷,溜到大石头背后,把苞谷埋在火烬里烧熟,然后美美的享用一番,却把脸糊成大花脸。母亲见了,笑出眼泪来。

母亲喊我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越过苞谷地飘过来,我故意不理,让母亲着急。我喜欢看母亲着急的样子,让母亲到处寻找,我却躲在自己的“王国”里,窃喜。母亲在不远处挖红薯。锄头被高高扬起,光亮的锄刃深深地咬进土里,一撅,露出红皮或白皮的红薯,像熟睡的婴儿,慵懒地,不愿醒来。母亲轻轻拾起,放在身后,好像怕惊醒它们的美梦。汗珠趟过母亲瘦削的脸颊,滴进了脚下松软的泥土里。母亲偶尔抬头,凝视远方,风吹乱了母亲的头发,吹弯了母亲的腰,母亲的腰像一把镰刀,收割了岁月,也收割了我难忘的童年。

夕阳如同一个烧红的铅盘,坠落山的那边,天空收走了最后一缕霞光,夜色已做好漫漶的准备。母亲的呼唤越发紧密,我不得不起身,背起扒篓,离开我的领地,向母亲走去。我不想惹母亲不高兴,母亲不高兴时会瞪眼,把手举过头顶,做打我的样子,却没有落下来。母亲样子凶,从未打我,我愿意跟在母亲的身后,就像小鸡跟着母鸡一样。

若不是母亲,我不愿回家。我喜欢旷野,愿意呆在自己的“王国”里,无拘无束。蚂蚁们心无旁骛,整齐有序地急行军,邂逅青虫,一哄而上,与之厮打,搏斗,直至制服。量尺虫,又叫拱拱虫,是个虔诚的朝圣者,每走一步,将身体弯成拱状,一伸一缩,匍匐在地,向着飞翔的梦想执著前行。我的目光追逐着穿花衣的蝴蝶,被我幻化成美丽的.仙子,翩翩起舞。池塘是水牛的乐园,水牛忽沉忽现,牛虻无处觅迹。水牛泡够了,甩甩头,喷喷水,上岸举目四望,长哞几声,尾巴高高翘起,撒开四蹄,向情敌猛冲而去……

童年,留不住,犹如我留不住母亲一样。母亲远离了我们,独自住进了那片荒山,归宿于黑暗的泥土。那儿是母亲的另一家,一个孤独的家。我不明白,从未舍得打我的母亲,为何舍得在那个炎热的午后离开我呢?我不能想,一想起眼眶发热,发涩。现在,荒山被密林遮盖,被我的怀念笼罩。怀念,犹如高大的柏树,忠实守护在母亲的身旁,日益葱茏。如夏夜的流萤,盘旋在树林的上空,要照亮母亲回家的路。

我想起另一位母亲,她是同学的母亲,已七十高龄。耳聋,因此她活在安静的世界里,可内心却无法安静。我见过几次,她呆呆地站在老屋的旧址上,凝视周围的一切。从她忧郁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的怀念,还有那浑浊的泪水。在她看来,城市就像一片枯黄的野草,楼群如同芭茅,突兀,簇拥,恣意蔓延。它漫过了村庄,农田和原野,淹没了她们的村子和她的家。她们的村子被夷为平地,老屋被轰然推倒,老屋前面一望无垠的肥沃的田野,汩汩而出清澈的水井,都被轰隆深埋,被“野草”挤占,踩在脚下,暗无天日。

被深埋的,还有春天水田里彻夜的蛙鸣,门前夏日桃树上阵阵的蝉叫,蟋蟀在草丛高调缠绵,清凉的夜风不再从远处对面山脚下悄悄赶来,附在耳边喃喃私语……无论怎么聆听,没了,再也听不到了。没了金黄的油菜花,绿油油的稻田,没了“稻花香里说丰年”的喜悦,连先前的一棵树都没了。那些天,她执意不肯,老屋被“野草”围剿,虎视眈眈。她最后妥协,只求把门前的一棵老树留下,她不放心,坐在树下,日夜守护,寸步不留。谁知那天夜里,她刚进屋,就被反锁,一声轰隆,树被推倒。她见了,扑通跪在地上,因为推到的,还有她最后一点念想。

我们也许无法理解,一个与土地厮守大半辈子的老人,对自己的土地怀有怎样的感情。一旦没了土地,没了土地上深爱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人就像漂半空中,下不来,无着无落。我的童年、母亲,老人的土地,都走了,永远回不来了。唯有怀念,给了我们一丝安慰和长长的叹息。

老人又一次站在老屋旧址前,静静地,神情忧郁,仍在凝视什么,聆听什么,怀念什么。也许她真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怀念(散文) 篇2

我怀念家乡的牛毛细雨。就那种密密、绵绵、无声、像牛毛一样的细雨。扎在身上的时候,软绵绵的。如果更准确地说,它不是扎在身上,它是润儿,是一丝儿一丝儿的润意。就像人们说的,没有声音,有一点点凉、一点点寒意、一点点含在雾气里的那种“意丝”。当你在田野里奔跑的时候,那雨一织织、一针一针地把你罩着,久了会有一点痒,真的,落在脸上的时候,有一点点湿意、凉意,很孩子气的痒意。尔后,它一点点透,那湿气慢慢地浸润在你身上,慢慢重。等你跑回茅屋的时候,当你站在屋檐下的时候,回过身,你会发现,在天光的映照下,那雨丝才开始斜了,丝丝亮着。

我怀念瓦沿儿上的滴水。在雨后初停,瓦沿儿上的水一串一串地滴下来,先还是密的、连珠儿,尔后就缓了,晶莹着、亮着,一嘟一嘟的,先先,就像是白色的葡萄汁,小浓。当它滴下来的时候,一短儿一短儿,在房前的黄土地上滴出一个一个的小圆坑。把地上的黄土砸成一个个正圆的沙窝状,那小圆坑儿一个一个地在房沿下排列着,先是一“奔儿、一奔儿”的,尔后是“叭”声,再后是“啾”声,那声音是有琴意的。

我怀念家乡夜半的狗咬声。我甚至怀念走夜路时的恐惧。在无边的黑夜里,夜气是流动着的,一墨一墨地流。特别是没有星星的夜晚,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眼前是无边的黑暗,身后也是无边的黑暗,那黑织得很密,似浓得化不开,看不到方向,没有方向,你只有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你有一点点怕,越走越害怕,或许远处有一两星“鬼火”,你就更怕……可是,突然就听见了狗咬声,一通狗咬。那声音并不暴烈,只是连声、断句、热烈,还有亲人般的温馨。在黑暗中,听到狗咬声,脚步不由地就慢了,心也就松下来,眼前就像是有了照路的灯,那咬处就是你的灯。也仿佛在给你打招呼,说:孩儿,到家了。

我怀念藏在平原夜色里的咳嗽声或是问候语:那咳嗽声就是远远的一声招呼,就是一份保险和身份证明,倘也可说是一种尊严、或许还夹杂着对小辈人的关照呢。在夜色里,那问候也极简短:——谁?——嗯。——咋?——耶。也许是别的什么句式吧……短的、远远的、以声辩人,简单、直白、毫无修饰,是下意识含着痰咳出来的、也含有查问式的警觉。声来声去、这里边却藏着亲情、藏着世故、藏着几代人的熟悉和透骨的了解。

我怀念蛐蛐的叫声。每当夜静的时候,蛐蛐就来给你说话了,一声长一声短儿,永远是那种不离不弃的态度,永远是那种不高不低的聒语,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当你心里有了什么淤积的时候,你叹它也叹,你喃它也喃,就伴着你,安慰你,直到天亮。天一亮,它就息声了。

我怀念倒沫的老牛。在槽前卧着,一盏风灯,两只牛眼,一嘴白沫,那份安然、宁人。我甚至怀念牛粪的气味。黄昏时分,在氤氲着炊烟的黄昏,牛粪的气味和着饮烟在村庄的上空飘荡着,烟烟的、呛呛的、泛着一丝丝的日子的腥臭和草香,还有嚼过后老牛反刍的那种发酵过的气味,臭臭的、有一种续命的腥香……它游走在一堵一堵的矮墙后边,温霞霞的,那是一种混杂着各种青色植物的气场。在这样的气场里,你会自如、自贱、心态低低的,也不为什么,就安详得多,淡然得多。偶然,你抬起头,就会听到老牛“哞”的一声,像是要把日子定住似的。

我怀念冬日里失落在黄土路上的老牛蹄印。在有雪的日子里,那蹄印冻在了黄土路上,像一个一个的透明的砚台,拾不起来的砚台。偶尔,砚台里也会有墨,那是老牛奋力踏出来的泥,蘸着一点黑湿。夏日里,那又像是一只只土做的月饼,一凹一凹的月饼,模印很清晰,可你拿不起来。你一捧儿一捧地去捉,你一捉,它就粉了,碎了,那是儿时最好的土玩具……那也是惟一抹去后,可以再现的东西。

我怀念静静的场院和一个一个的谷草垛。在汪着大月亮的秋日的夜晚,我怀念那些坐在草垛上的日子,也许是圆垛、也许是方垛。那时候,天上一个月亮,灿灿地,就照着你,仿佛是为你一个人而亮。你托着下巴,会静静地想一些什么,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想……多好。偶尔,你会钻进谷草垛里,扒一个热窝儿,或是在垛里挖一条长窖儿,再掏一个台儿,藏几颗红柿,等着红柿变软的时候,把自己藏起来,偷着吃。更有一些时候,外边下雨的时候,你会睡在里边,枕着一捆谷草,抱着一捆谷草,把自己睡成一捆谷草。

我怀念钉在黄泥墙上的木橛儿。那木橛儿楔在墙上,经汗手摩挲出来的、在岁月里已发腥发黑发亮的那种。上边挂有套牲口用的皮绳、皮搭儿、牛笼嘴;挂有夏日才用的镰刀、桑叉、锄头、草帽;挂有红红的辣椒串、黄黄的玉米串和风干后发黑了的红薯叶;上边挂有落满灰尘的小孩儿风帽和大人遗忘了的旧烟袋……如果墙上的窟窿大了,在木橛儿的旁边还塞着一团儿一团儿的女人的头发(那是等着换针用的)、或许是一包遗忘很久了的、纸已发黄了的、菜籽或老鼠药什么的。那是一种敢于遗忘的陈旧,是挂出来的、晒在太阳下的日子。

我怀念那种简易的、有着四条木腿儿的小凳。那小凳到处都是,它就撂在村街上或是谁家的院子里,也不管是谁家的,坐了也就坐了。那小凳时常被人掂来掂去,从这一家掂到那一家,尔后再掂回来,一个个凳面都是黑的,发污。夏日里,有苍蝇落在上边;冬日里,雪把它埋了,埋了也就埋了,并没人在意。当你坐在上面的时候,就觉得很稳、踏实。那姿态也是最低的。当你坐上去的时候,没有人来推你,也没人想取而代之。

我怀念门搭儿的声音,夜里,你从外边回来,或是从屋子里走出去,门搭儿会响一声,那声音“咣”的一响,荡出来又荡回来,钝钝的,就像是很私密的一声回应,或是问询。这时候,你忍不住要回一下头,那门搭儿在晃悠着,甩甩的,和日子一样……碎屑、安然。

我甚至于怀念家乡那种有风的日子。黄风。刮起来昏天黑地,人就像是在锅里扣着,闷闷地走,嘴里、眼里都有土气,你弯着腰、嘴里呸着,就见远远的,风一柱柱地旋,把枯草和干树枝都旋到了半空中,荡荡的,帅帅的,像是呼啦啦扯起了一面黄旗。当你在玉米田里钻出头,当你从风里走出来的时候,当风停了的时候,你突然会觉得,天宽地阔,捂出来的汗立时就干了,那远去的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候,你是想跟风走的。此时此刻,你会想,要是能跟着风走,多好。

可当我醒来时,四顾茫茫,满脸都是泪水。我只好对自己说:家里没人了。真的,没有一个亲人!可我知道,我身后有人。

责任编辑欧娟

怀念过去现代经典随笔散文 篇3

红尘陌路,长空紫烟轻飘

季节的风一度接一度轮回

时间如流云般一过无形

站在这变幻漠测的烟雨世上

不禁慨感多多,回首往程

流年里的风景在记忆的舞台徘徊

不断地重复演绎着过去的画面

日子如流水般漂远逝去

我常涩涩地徘徊在记忆里

徘徊在悠长记忆的流河旁

望着随手拈起的水波涟漪

看那懵懂的无知远远流去

幼稚天真的笑脸淡淡泛开

青春的激情点点化雾消散

许下的承诺立下的远志渐渐模糊

曾昔的话语,也续续断落心头

一阵阵岁月腥风从身旁凛过

常恍然发觉鼻子酸酸的眸子湿湿的

原来,原来我在怀念过去

原来我一直在怀念过去

过去,我那一去不返的青春

在那蔚蓝无底的晴天下

我曾是那么地无忧奔跑

在那优幻百变的白云旁

还扬逸着我那载满梦想的风筝

在那片绿茵遍野的草地上

承载着我那满怀向上的激情

在那青茏森森的群山里

我曾是那么的勇敢翻越

在那清水长流的深河里

我曾是那么的尽情滚展

现在,那已成了过去成了记忆

在那一天,就那一个选择

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学校

我、弃学了,我放弃了学业

我放弃了我一直追守的梦

那时,我没有哭

因为知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知道,一切的更变是我选择的

我,坐上远去的列车

咬紧牙离开了那孕育我的深山

在这灯火闪烁的都市里

望着那些绿洒霓虹的高楼

看着自己这一技无长的身躯

未来,在我眼是那多的黑暗

我迷茫着、徨恐着

我无数次徘环在那繁华的街头上

心却一直凄凄地孤落自己

丝毫融不入那忙碌的`人群里

在那凄落昏黄的路灯下

在那寂静无人的街角

我曾无助地痛声哭过

我曾幽怨悔恨过自己的选择

指间流云,时间总是无声地逝去

无情岁月总是灼下滚滚无尽的沧桑

雁去鸣破静空,事物过已非

在这曾陌生的都市里

我波荡地走过了四季

在这迷茫丛落的四季间

我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标

在这座曾陌生着我的都市里

我又有了一个低微的梦

过去,我还在怀念过去

还在忧伤那个被我抛弃的梦

只是,我明白了、也深知着

过去终究是过去了的

那已成了记忆,成了我最美好的回忆

现在,青春的枯萎季节

虽然我没有了曾昔的朝气

但我还有如初激情志气

我也还有梦,我的梦很低微

但我会很努力地去把它实现

相信,我能把过去未开的花

一段藕也在怀念旧时光经典散文 篇4

每次回武大,必点藕炖排骨。

走遍中国,没有一块藕,味道比得上那里的、那时的藕。

这是道武汉名菜,据说新女婿第一次登门,这里的丈母娘都会精心捧出这小火炖了好久的藕炖排骨。

中医认为,藕入心、脾、胃经。饱餐之后,如果心、脾、胃舒服了,全身也就舒服了。那是一片寄望女婿善待女儿的心。

心有七窍,藕有多孔,上下通透,暖人心脾。武大过生日,身为学子不能面对珞珈行礼问安,难免心中怅然,像断藕一样牵丝拉线。

1993年校庆,我还是个小女生,穿着短裙,顶着秋风,斜披鲜红绶带,欢迎校友归来。

二十多年后的武大,大变了。本来是高地,樱园图书馆如圣殿高高在上,每每登临,都能鸟瞰武昌,我们也可发古人之思。现在周遭出现通天的大厦,霓虹闪烁、鼎盛繁华。房地产开发商打出“俯瞰珞珈”“取景武大”的横幅;旁边小饭馆也拔地而起,里面装修豪奢,叫招财厅、进宝厅、多金厅。

那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武大,陷入了万丈红尘的十面埋伏。李四光的建校方针,既要建设不输剑桥、牛津的最美校园,条件又要简朴平直。理由是,奢华不是钻研的地方,舒适无法让人清心苦读。

很多人都在思念过去。北大朋友说起蔡元培就啧啧称赞,非让我给先生雕像鞠躬;清华人则拉我去云南,膜拜西南联大的“刚毅坚卓”;复旦校友则拉出现在听来如雷贯耳的民国教授名录,让我沐沐他们的春风。连哈佛校友都感叹资本崇拜辱没了学校的光荣,出了本书叫《失落的哈佛》。

眼前只有“痛心”两字。

时间东流水,去而难再返。

二十多年后的我,那个憨笑迎宾的小姑娘难道没变吗?再也不能穿着裤衩、背心,在水房里号叫跑调的《恋曲1990》;再也不会下自习趿着拖鞋背个包,就被陌生男生拉进操场的舞池,在晚上十点热舞;再也没有机会在炎热的夏天男男女女上百人躺在楼顶,心无挂碍地看星星了。

有时也去高校开会,每次匆匆忙忙,进了会堂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双眼四顾着找桌上的名签,然后直奔过去。总觉得手没处放,眼没处看,心也找不到踏实的感觉。

这是社会给我的位置,坐在我的名牌后面,扮演好那个自己,然后出入酒肆高堂。

不得不承认,高校百年、人到中年,清丽自然的荷花已经凋零。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几个女生曾自恋地评价自己“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现在谁还敢这样自我评价呢?倒是“留得残荷听雨声”更贴切一点。

我和我的老师一样,有时必须围着历史取暖,想着从前泪流。有时要怒骂,这是个逐利无良的躁动年代,是个高贵坍塌的丑陋年代。

一场狂飙猛进的洪水,携带着暴利、物欲、肮脏涌入人们的脑中,吞噬了过去留给我们的圣殿,然后泛滥到各个角落。

自我安慰时想,也许还能算是一段藕吧?

深深地扎入淤泥,不停地感觉到污水漫过精神和躯体,经常不知离清澈的水面又划远了多少。

如果我是藕,就一定要做藕炖排骨。刷掉上面的泥,用清水冲淋。水冲进小孔,又涌出来,雪白的明月之心渐渐展露。切开它,中间还是圣洁高贵,如它在莲花年月,在盛开之时那么清高自许。

然后翻身进入高高的砂锅,武汉叫“炖吊子”。进入文火之后,是漫长的`等待,肥腻的排骨一遍遍被雪藕的清香拉拽,弥漫在整个厨房,继而是整个楼道。

想起毕业十几年后,当年的辅导员老师来北京,与我们六个女生聚会。在不知谁会出席的情况下,他一见我们便一一报出了我们的姓名、父母的姓名及工作单位,哪个省考来的,高考成绩如何。感觉他的脑袋就是台计算机,提起谁,一张Excel表格就展开了。而说到谁与谁之间的关系、恩怨、逸事,更是机器不能及的了,怎么说也是一场评书吧。

相比现在两百个学生配一个辅导员,几年下来完全陌生的情形,这位老师结婚生子后还在男生宿舍住了整整六年。也许只是当时学工处的一个不人道的决定,却铸成了师生铁打的友谊和深情。

后来,辅导员当了副处,又离开学校从政。但在他内心最温暖的地方,就是我们这些从“85级”到“93级”的学生。荣辱与共、朝朝暮暮,我们最美的时光与他最美的职业生涯就这样交缠在一起,而且越过十年后才体味到那更悠长的芬芳。

饭桌上,我对他感叹,现在的实习生在办公室匆匆两三月,临走的时候都给留点零食、花草,可我呢?快二十年了,师恩厚重,从未报答。

看见校庆的一本回忆抗战办学的册子,里面将因为贫困、疾病离世的学生的照片一一陈列。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还有谁记得呢?他们的父母、兄弟早已作古,他们也没有子女。只有母校,将他们的样子、生辰八字、故事经历留存下来,让他们活在校史里。

今天的大学有很多令人不满、糟心的事儿,但那青春岁月、师生情谊和滚滚校史都紧紧抓着我的心,每念及此热泪盈眶。想起珞珈山水,我的心就是一块炖了很久的藕,酥酥甜甜,拉出很长的丝。

我的一位人大朋友爱这句诗,“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最近的心却是随着招生处长的被捕,而掉进了沟渠之中。

学校不同,却会有相似的失落。今天的高等教育,是到了该清热败火的时候了。

我想告诉他,一所学校、一任校长,都要将其放在历史的框架中考量。或者几口唾沫,或者细节纠缠,或者万箭穿心,都是一时的评判。把他和你亲爱的母校留给历史吧!

武大历史如果从自强学堂算起,那时是中国人耻辱的深潭;西南联大若被形容是中国大学学术水平和育人成就的巅峰,那是日军侵华国破家亡之时。任何高贵与坚持,没有耻辱没有家国情怀,就没有知识分子所说的光荣。

学问、学术温润严谨充满了雌性的光彩;家国情怀、人类命运是雄性的激荡。两种追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战争、屈辱、贫困,名校们遭遇的苦难往事都成云烟。铜臭气、求大求全之风又至。金钱的角色,既没有某些高校领导喊得那么重要—“能拯救教育”,也没有一些教授骂得那么肮脏—“在毁灭学术的纯真”。它只是催化剂,让好的更好,糟的更糟。

而凡俗种种,也酝酿生机。如周敦颐说的,“既然不愿纤尘染,何必立身淤泥中”。洪水之后淤泥深处,又会有芙蕖含苞。藕即使深埋于泥土之下,也有无数小孔经脉与当年的荷花荷叶相连相通。不是明月不解你心,是沟渠中有美好的东西埋藏。

无论她今天有多少不尽人意,都给了我们一段莲藕的心、一段美好的时光、一段难忘的师生情谊。大学,代表正直,代表未来,代表变革,也代表对俗世的感恩。被她爱过的学生、被她草木滋养的情怀,遍布于珞珈之外,纵横于时空之外。未来的母校还会盛开莲花,因为过去的纯真基因,也因为今天的肥沃土地。

怀念桑树优美散文 篇5

这让我深深地忆起了儿时曾经生活相伴了很多岁月的那株桑树,让我久久地挥之不去。

小时候,我常跟奶奶住在石鼓区一个叫做松角坪的地方。小巷里一间挨着一间的都是些低矮的砖瓦平房,有的还是树皮和稻草的屋顶。那时奶奶的矮房就在这条小巷的当口,门前是坚实的泥土地,只不过在房门口垫了几条青石板的台阶。抗战时期的衡阳保卫战使整个衡阳城几乎夷为平地。后来人们只得就着些残砖剩瓦搭建起这些简朴的房舍,以后不断地修修补补,才有了那时的格局。

隔奶奶家只三四间房,有位我称“大伯伯”的女主人,她家里紧挨着的,就有一株硕大伟岸的桑树。在我幼小的记忆里,那株桑树一直就是那么高大遒劲,粗黑的树干足有半米还多,高高的树冠远远高过那些屋顶。站在它的下面,我常常要仰视它那如伞盖般宽阔浓密的树冠。眯着眼从树叶的缝隙间探视那一束束撒落下来的阳光,摇曳的树影儿和斑斑驳驳的阳光在地上来来回回的晃悠,听着树梢上不时传来的阵阵蝉鸣,夏日的午后显得那样的宁静,仿佛只有我独自在这世界伫立。

而春天的时候,桑树的叶子长得特别可爱,叶子上沿着叶脉疏疏地长着细细的绒毛,用手指轻轻地拂去可以仔细地感觉到细细绒毛在指尖滑过的惬意。每当这时,我常常要摘下一些桑叶,认真地拾掇干净,把它们平平地放置在一个纸盒里,然后捉几条白白胖胖的蚕宝宝爬在上面,托着腮久久地端详,看着蚕宝宝们沿着桑叶边缘蠕动着笨拙的身体,有节奏地点头一样的进食动作。只一会儿功夫,好好的桑叶就被它们啃噬下一块凹凹的缺口来。如果蚕宝宝多了,你还可以真切地听见那轻轻的沙沙声。绿的一片上爬着一条一条胖胖的蚕宝宝,着实可爱。看着它们忙碌的样子,心里也又甜滋滋的起来。

每年的五到七月,是桑椹成熟的时候。这时候,树上挂满了一坠坠沉甸甸的,红红紫紫粒粒饱满的果实,有些熟得能滴出汁儿来。而这时,树下常常引来一群群的小屁孩,倘若要是有个人胆儿大的又会爬树,往往会在小伙伴们的齐心帮助下,偷偷地攀上树去,就着够得的那些熟了的桑椹急急地摘下几挂来,然后就匆匆溜下树,高兴地与小伙伴们呼啸着一轰而去。大家追着这个勇敢的英雄,争着抢着能多得几颗,然后挑那好的塞到嘴里去,嚼出一些紫黑色的汁来挂在嘴边。吃多了,也就把红红的唇染成了黑色。因为上树摘桑椹常常弄坏“大伯伯”家的屋墙和瓦檐,一听得外面有动静,“大伯伯”就气冲冲地拿着一根细竹竿追了出来。警惕的小朋友们也就撒腿跑开了,只留下一串串的尖叫声和怒骂。

上学后,一到暑假放学,松角坪的孩子们又常有机会凑到一块了。夏天太阳虽有些晒,但硕大的桑树能给我们辟出一大片阴凉。小伙伴们取下谁家一块平平整整的门板架在上面就成了一张大桌子,大家围坐在一起,各自取出自己的假期作业,不知疲倦地一做就是大半天。有算算术的,有写小字的,还有弄出毛笔和墨汁来写大字的,那时从文具店里买来的墨汁常有股不好闻的气味,于是小巷里充满了这种特有的气息。

其实衡阳这地方是很容易植桑的。桑树应该算是衡阳地域的本土树种。然世事变迁,现在的城里是很难觅见成片成林的桑树了,常说“沧海桑田”,那么这“桑田”呢?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这个叫做松角坪的地方,在这株大桑树下度过的。伴随我的,就是年迈花白头发的奶奶和小巷里和谐相处的老街坊。街巷虽小,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却是那么的大,足够我游戏和闲耍。夏日宁静的午后,大人们都去午休了,我常独自坐看对面高墙屋顶上那些黑色羽毛的不知名的鸟儿们来回地飞来飞去,觅食、进巢、喂雏的忙碌。轻风吹得墙头上的小草和树枝一阵阵晃动。偶尔,秋风起后,还可以看到高天上飞过来一行排着“人”字的大雁,整齐地向着南方移动,慢慢地消失在我的眼前。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我常在想,它们这是要飞到哪里去呢?一定很遥远很遥远吧。

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奶奶和那些熟识的街坊邻里,很多都已作古多年了。曾经,我去造访过那个叫“松角坪”的地方,原来的景致早已不存在了,而那株桑树也没了踪影。于是心里不免一阵怅惘。

怀念曾祖散文 篇6

天已渐凉,落叶的乔木夸张得伸展着有些干瘪的枝桠,像是要去拥抱高空中的太阳。恼人的雾霾却把阳光牢牢的吸附在它的周围,使得蜂拥而至的祭奠大军不得不顶着灰蒙蒙的天气向着东山前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一个祭奠者都要踏着队伍的节奏前行,太快就要冲撞,太慢就会阻碍。到达目的地后的人们则点燃冥火,把他们的思念化作袅袅冥烟,希冀着亡灵的感知。火灭礼毕后,人们马上快速的离开,再一次回到熟悉而又朦胧的城市之中。

此时的我,凭窗远眺,却无意欣赏水泥构筑的.景致。虽然羡慕树干的坚韧,但我不想在寒风中期待。我只想自在的飞,飞向我想去的地方。

四十年前的一个冬季,你离开了我,离开了家,去了另一个世界。

其实你的音容我已模糊,只因为你走的太早,而当时的我又太小。那时的你,面容沧桑、脚步迟缓,严重衰老的躯体经历过封建皇权、民国风雨以及新中国雨露的洗礼。那时的我,因为有你的庇护,江湖地位高企,言语分量极重,这种美好的感觉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出现过。

每次梦回故乡时,我都能清晰的看到,在那堵向阳的墙根下,有你有我。你还是悠然的蹲坐在那个背风的地方,晒着太阳,抽着旱烟;而我总是那么的好动,在你的身前跑来跑去。你的目光追逐着我的身影,你的时间则留给了我的玩兴,玩兴大时就长,否则便短。回家的路上,年迈的你经常要到族亲的家中歇歇脚,通常情况下还会有浆水喝。童言无忌的我有时会评判一下浆水质量的好坏,但你从来不认为这是我的年少无知。

有一段时候我迷上了喝茶,用开水冲泡的那种乌龙茶,与你在家时每天必喝的罐罐茶有些相似,只是烧水不用柴火而已。我喜欢那种浓郁的味道和热烈的口感。我经常一个人边饮边想,这样的爱好是否是源自于你的影响,因为你当年坐在炕头喝茶的情景一直定格在我的脑际,那时围在你身旁的我也分享到了那份从容和淡定。

生命的规律让我不可能长久地依偎在你的臂膀下。记得你病危时,家里每天都会来很多的人,而你又总会告诉他们同样的一句话,那就是请他们帮着照看一下你的宝贝,那时的你总是担心,年幼的我在往后的日子里不能得到细心的呵护。

当有一天,天真的我认为你睡着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有醒来。你那伟岸的身躯被埋在了那个高高的山坡上。随着坟茔的堆起,你从此永远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今日的我,远在天际。天国的你,又在哪里?

我把思念流落笔端,你能看到吗?

怀念奶奶的散文 篇7

过了中秋,秋风一阵紧似一阵。

黄叶飘零,河水断流。

奶奶的祭日------农历九月初一-------就要到了。

祭日越近,思念逾切。

奶奶,您离开我们已经了。然而,您老人家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依然清晰印记脑海,往事历历在目。

这些都是40多年前的事了……

救命的寒菜

童年的我、我们,一直与饥饿抗争。

在那荒年里,肚皮薄的如白纸,胸口的肋骨根根清晰可辨,身上的青筋有几条是能看得清的。我和我们弟兄都保持了良好的体重------10多岁了,体重仅20多斤。

在饥荒岁月里,奶奶救了我,救了我们,救了一家!

其实,衣食住行的排序是有误的,在食不果腹的状态下,难道还会有人遮羞?吃------填饱肚皮,维持生命才是人类的第一需要。

在那个极度困难的年月,尽管物资极其匮乏,粮食十分短缺,生活异常艰难,奶奶还是变着法子让一家人吃的有滋味。

奶奶操持家务------缝补浆洗,烧火做饭,养猪、种菜、种瓜……核心工作是解决一家人吃的问题。老人家想着法子,弄出能进得了口的,让一家人能够填饱肚皮的所谓饭菜,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没有粮食,奶奶就种瓜种菜,以瓜作粮,以菜当饭。

老五出生那一年的春天。

春天来了,尽管花枝招展,却也无心赏花,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春天来了,尽管春风和煦,却也心寒如冬,此时正是要穷人命的时候。

全家随着人口的增长------8口人,人多劳少的矛盾进一步尖锐。没有劳力,就挣不到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全家仅靠父母拼命挣工分,依然解决不了一家人吃饭的问题。于是,还在月子里的妈妈,带着还在襁褓里的老五到县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因此,生产队“奖励”了半口袋“下风头”麦子。

奶奶对春天的`生活是有预见的。年前,奶奶在前屋门口的猪圈南侧栽了一块2分地大寒菜。那块寒菜通了人性。大寒菜经过一个冬季的孕育,好似受到仙人的点化,便伴着春天的温度飞也似的长大,长高,长胖!绿油油的一片!大寒菜似乎懂得奶奶的心意------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了,大寒菜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到了齐腰深,透绿、鲜嫩的,大寒菜就成了一家的希望。

奶奶把那奖励来的半口袋“下风头”麦子精心设计,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直到今天我才迷迷糊糊地知道奶奶为什么那么珍视那些粮食,老人家常说,粮食金,粮食金,粮食比金子还贵啊!原来,她老人家捧着的是全家的性命啊。由此,我也才懂得“金银珠玉寒不可衣,饥不可食”的道理,以致在已经解决温饱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跟父母说不要把家里的粮食卖掉------手中有粮心不慌啊。)老人家先是下手分拣,拣去瘪谷杂碎。奶奶分拣的过程十分仔细,程序也有自己的个性(她的这个按程序做事的习惯对我们影响很大,在我们的工作中得到进一步体现、发扬和光大。及至我担任办公室主任和主要负责人时应付多如牛毛般的事务也运用自如,得心应手。)------拿来干瓢(把晒干的葫芦用锯子从中间一分为二,贫穷的人家买不起商店里的洋货,便土法上马,自制家具。用于挖粮食等干货的叫干瓢,用于舀水的叫做水瓢),从口袋中挖出大约2斤左右的“下风头”麦子,放到簸箕里,然后极仔细地用手一绺一绺地把麦子从左边拨拉到右边(奶奶是个左撇子),然后除去杂物。老人家就是这样不厌其烦地一拨一拨地拣着,唯恐有一粒沙子掺进去。

拣完之后就进入洗晒阶段。奶奶把除去杂物的麦子装到篾丝篮子里,然后挎上装有麦子的篾丝篮子,迈开小脚(奶奶的脚是被缠裹过的)一扭一扭地到门南的大汪里淘洗,进行第二次除尘。汪塘里的水清澈见底,捧起来就可以喝个饱,那时没有“污染”一说。从岸上到水边,足有丈许,没有任何防护,奶奶把那瘪麦放在水里搓啊揉啊,反反复复,一遍一遍,一趟一趟……

第三道工序便是晾晒。奶奶扯来一抱麦秸,把单被、席子铺在麦秸上,然后把麦子摊放在单被上晾晒(奶奶有时会扯来一抱麦秸,把单被或者席子铺在麦秸上,然后把麦子摊放在单被上晾晒;有时会把小凉床子扛到没有阴凉的地方,在小凉床子上均匀地放上几根木棍,然后铺上帘子和单被等。)一趟一趟……

到了傍晚,晒干了的麦子要收起来。有时,偶尔会撒一些在地上,奶奶会一粒一粒地捡起来,不曾有一粒遗漏。那捡起来的是麦粒?不,是一家的口粮,一家的命啊…..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把麦子磨碎。为了省下2分钱,奶奶带领我们架起家里的小石磨------自己动手磨麦子!拐磨------我和弟兄们轮流拉,奶奶您独掌龙头。

做磨档子的材料需要材质坚硬的木头,不是桑子的,就是槐子的,否则,难以承受经年累月的干磨------没有轴承,也没有润滑剂,只有木头对着木头,机械地、循环往复地磨。我们家的磨档子是桑子的,奶奶说做这个磨档子的桑木是精选来的,家里没有人会木工,做一个还得请人------不容易,要做就做个好的、耐用的。就是这个好的、耐用的磨档子,在您手握的地方,烙下了您------五个深深的指印!磨档子上,在您大拇指握着的位置,您那光滑圆润的指痕已经深深凹进那坚硬的桑木……

麦子----磨成了“麦仁珠子”、稀饭糊子、原麦粉子……

磨盘飞转,心泪横流。

清晨,一家老少喝完了酸浆,父母下湖,我们上学。

伺候好了我们,您就要准备晌饭了。您把石刀拿到大水缸旁边,弯下腰,站好姿势,左手握紧石刀,刀口放在缸口,“嚯嚯”就是几响。那响声清脆、悠长,那响声飘啊飘,一直飘到了今天。那响声飘啊飘,从王庄飘到了县城,飘到了盱眙、泰州、苏州、连云港……

那响声还在飘啊飘……

您那姿势,已经成为雕像,成为丰碑,矗立在我们的心中!

寒意未尽,春风料峭。

大寒菜,我们来不及等你再长大了。

您砍下几颗最大的寒菜,足有20斤。您一瓣一瓣地剥开、洗净、切碎…..

忙活了一个上午,您为我们已经烹制好午餐----大白菜“麦仁珠子”粥!这是春天里最好的饭食了!那个清香啊,留在了嘴里,荡漾在肠子里,流进了脑子里!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您不厌其烦,您没有怨言,您每天都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您每天又看着新的太阳从东方升起!

怀念的随笔散文 篇8

儿子勒克小时候,总喜欢坐在我膝上看电视。三岁的孩子已能够清楚地判断真虚幻的人和事。他知道车祸、火灾、宇航员是属于现实生活中的,而蝙蝠侠、蛙人、星球大战则属于虚幻世界。惟独恐龙,他似乎永远分不清它到底属于哪个时空。

他无法理解这个曾经在地球上生存、而今却灭绝得不见踪影的庞然大物。我越是对他解释就越是平添他的困惑与愤怒,按他的逻辑:凡是现在看不到的`东西就意味着它从未存在过。

一天,电视中正在播放缅怀美国前总统约翰·肯尼迪生平的纪录片。当年轻的总统驾驶帆船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时,勒克仰脸问我:“那人是谁?”“约翰·肯尼迪,以前的美国总统。”

“现在他在哪儿?”“他死了。”

“他没死!他不是还在比赛帆船吗?”儿子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出我是否在戏弄他。“他真的死了?他的一切都死了吗?”“是的。”

“他的脚死了吗?”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使我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肯尼迪事件”后,勒克把生死问题视为头等大事,他的小脑袋似乎深深地陷入对这一古老而又永恒问题的思考之中。从此以后,每当我们到林中散步时,都会格外留意林中死去的小动物。

我趁机向他解释世间生死之道。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讲这种问题,我从心眼里感到有些过分,可勒克却听得津津有味。

“通常人们认为:人的身体死后,还有另一部分仍然活着,那就是灵魂。虽然我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总有人认为那是真的,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怀念’。”

时光飞逝,一年半后,勒克的曾祖母去世了。按照生活习俗,要在家中对亲人的遗体做殡葬准备。我们还要给老人守灵。

一时间,老人的房间里来了许多的宾客,他们纷纷前来缅怀老人家生前的快乐、幽默与和善。

我牵着勒克的手,走到他曾祖母的棺木旁,他认真地端详了曾祖母一会儿,然后把我拽到一旁,一脸庄重地盯着我,轻声说:“爸爸,那人不是老奶奶。老奶奶根本不在那里面!”“那她在哪儿呢?”我问。

“正在别的地方与人说话呢!”“为什么你要这样认为呢?”“不是认为,是我知道。”

霎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互相凝视着,一动不动。终于,他开口了:“这就是怀念吗?”“是的,勒克,这就是怀念。”

怀念乡野优美散文 篇9

我离开乡野已有些时日了,在远离乡野的日子里,我融入这个用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市镇,窝居在方方正正盒子般的房子中。为生活,为生存,我坚持不懈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疲于奔波忙碌,每天都穿行在摩肩接踵、车潮如流的大街小巷中。弹指一挥间,二十年青春岁月,悄悄地从我的身边溜走了,无声无息,一点印迹都不曾留下,唯一让我感知的是,眼角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今夜,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我临窗而立,遥望月夜下那座时隐时现的远山,怀念乡野。

回想在乡野生活的日子,那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幸福。窝居乡野,我总是把春华秋实的四季,毫不保留地悬挂在家里的门窗上,每天都有山风山雨可以亲近,有朝阳夕辉可以触摸,有椰风稻香可以清心,有蜂飞蝶舞可以欣赏,有鸟语花香可以品味。乡村那一汪水田,从耕耘、播种到收获,都蕴含着浓郁而纯朴的乡土气息。窝居乡野,你可以粗心大意,也可以熟视无睹,但水田里,稻在你不经意间,已经种了一造又一造,秧插了一茬又一茬,谷收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年关将至,山村辞旧迎新的爆竹响起,你才恍然大悟,感知季节在变更,岁月在漂移。回顾乡野的四季,我想起:春天的乡野,布谷鸟从大山带出一片绿色的春意;夏天的乡野,盘旋空中的“知雨雀”吐出一个湿漉漉的夏思;秋天的乡野,田间啼鸣的秧鸡留下一串金黄色的秋情;冬天的`乡野,远方归来的鸽子衔回一个清爽的冬恋。乡野的魅力,就藏匿在千变万化的时节中,只有用心细细去接触,去感受,才能深刻体会到乡野丰富的内涵。

我生命中大部分时间,是在乡野的怀抱中度过的。数十年前,当呱呱地降生来到世上的我,首先第一次触摸的,是乡野那一片厚实的土地。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乡野的襁褓中茁壮成长,乡野的风,乡野的雨,乡野的雾,乡野的甘露,一遍遍地浸润着我。我深受乡野的熏陶,滋生出几分乡野独有的、原汁原味的性格。哦,怀念乡野,在乡野窝居的岁月里,我把所有的日子都融入到乡野中,我在春意盎然的时节里看花,在夏日炎炎的月夜中听雨,在秋高气爽的田地中收获,在冬天晨曦的原野上观雾。我吃的是乡野的米,喝的是乡野的水,走的是乡野的路,流的是乡野的血,做的是乡野的梦……面对乡野,我能感受到乡野的博大与精深,感受到乡野的厚实与纯朴。我的身心,流露出对乡野的真情实感,内心涌现出来的,是对乡野的一片崇敬,是对乡野的一片虔诚。在乡野居住的岁月里,我的生活过得简朴而实在,虽然我的日子有些清贫,但乡野给予我的启迪是永恒的,乡野赋予我一个蓬勃向上的进取心,这是一笔无法估量的精神财富,让我终身受益。

我知道纯净的乡野,没有世俗的勾心斗角,没有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官场上争名夺利的你争我抢,没有物欲横流的明枪暗斗,更没有权力争夺时暗藏着的刀光剑影……乡野是一方净土,是一处世外桃源。面对斑驳陆离、充满纷争的都市社会,我思念起纯净的乡野,夜里做梦,我梦见乡野。乡野用清风安抚我,用雨露滋养我,用朝霞陪伴我,用明月呵护我。

怀念麦浪散文 篇10

坐在窗前,听着李健的风吹麦浪,心便迷惘。风在这里,麦浪在哪儿?

我的青纯年少里,一直是有麦浪的。

麦浪里,我光着小脚丫,奔跑成风的样子。蓝天下,阳光是我的,泥土也是我的,我是这青青世界的王。麦田里,有沙荠子,有婆婆纳,有珍珠草,有面条菜。把它们割回家,一半留给猪羊,一半洗净做成菜馍馍吃。吃了很多年,才在一本书上知道,这些野菜做成的馍馍原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青团。

走过谷雨,仿佛就能听到小麦吱吱吱吱的拔节声了。暮春的雨里,麦苗儿蹭蹭蹭地往上长,不小心,就窜过了我的头。然后,亭亭地茁壮着如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只是青葱可爱,更多是有了一种朝气和向上的力量。这个季节里,风一吹,连风都要绿了。小满之后,黄与绿开始错综着,麦子一天天越发生得饱满。看着它,大家都要欢喜了。那饱满的谷穗里,孕育着怎样一份丰收的喜悦啊!

之后,麦浪翻滚。扑向六月。

六月,田野里的那一片片金黄,才真真地叫麦浪了。阳光下,麦浪是金黄的,它的芒是银白色的。海子说,我们都是麦地的心上人,这一刻,果真就是了。“阿公阿婆,割麦插禾。”男女老少的汗珠子,似乎是麦芒上开出的花朵。麦浪里,一直是热热闹闹的欢喜与镰的声音,还有汗珠子滚落的声音。山坡上,沟渠边,湖塘内,社场上,路尽头……这个世界,没有一处不金黄。每一场麦收,都从未离开,我要目睹这一场场燃烧着壮烈与浪漫。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众多的乡邻们,他们跪在一片片滚烫的土里,用镰刀一把把收割着麦子,收割着希望,收割着幸福。他们高兴,我也跟着高兴。我看到麦子被暴晒,被扬起,被磙压,被收仓……然后被垛成一座座金山。此刻,我也是麦地的心上人了。

去镇上读书,我依然没敢把麦浪忘。

我的校园,在一片麦田的边上。隔着窗,我就能看到麦浪在青葱里滚,然后在金黄里滚。祖父祖母希望我逃出这麦地,去一个遥远里没有麦的城。我的城在哪儿?那时,并没有太多的奢望,我只埋头读书。周末,回家拿煎饼和咸菜,每一次都要经过麦浪涌动的田间。我喜欢这样一份铺天盖地的柔软。走在它的身边,倍感亲切和真实。

祖父去世的时候,六月的麦子正熟透。祖父是一辈子走在麦浪上的人,最后他又停下来埋在那一片金黄的土里。他的周围,是翻涌着的麦浪。祖父去世的那些日子,第一次感到有一种亲情叫离去,有一种相隔叫永别。那年,我正读高三。

一段时间,我无心读书。我要回家割麦子,母亲不肯。我只好流着泪读书,流着泪读着窗外的麦子。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去遥远里的城,一条通向家乡的麦地。其实,我没有选择。祖父的话时常在耳边萦绕,咱可不能做一辈子农村的娃。

考取大学以后,一年才回两次。一次是暑假,另一次是春节。暑假回来时,麦浪早不在。而这个季节留下的余温还在,我看到好多麦粒在沟渠和田埂边又一次冒出喜人的绿。看着它们,我想起麦浪了,想起黄金铺地老少弯腰的盛况了,我更想起了祖父。走在麦浪翻滚的过往里,我踩着从前的记忆与美好。寒假归来,麦地大多时间是藏在雪野里的。丰年好大雪,我满眼里都是雪浪的麦地。踏着雪,走在那一望无际的雪浪里,我的脚下是温暖的麦子。拨开雪,我看到了青青葱葱的麦子,一朵朵多像我单纯的年少。俯下身子,吻一下她温暖的额角,内心里是升腾出一种不一样的壮阔来。此时,就觉着我依然是这块土地的孩子。

赶着城市化进程的队伍,我如愿进了城。城里没有麦子,也没有麦浪。而我的心里仍一直铺着一片片黄绿错综样的大毡子,就像一场场梦。

我喜欢站在故乡的苍茫里,遥看麦浪的。

那一望无际麦的粼粼波光,在风里眯着眼,惹着心,动了情。那时,我看麦浪,就像两小无猜的孩子间对望。一种喜悦,自心底来,暖暖地带着我,玩转欢快的年少。我的思绪行走在麦的浪尖上,心里甜蜜得想流泪。这辈子,感觉生命开端的那一片田园,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小时候,没见过大海,就觉着那片苍茫像大海。他浩瀚、包容,有着大海一样的情怀。我崇拜他,就如同崇拜我的祖父和父亲。故乡的麦浪,一如我梦里的向往。我喜欢她,柔美的绿,金灿灿的.黄,还有收获时的壮怀与激烈。冬日里,那一畦畦绿,在灰暗的冷里,一如小妹倔强的生命。春风来,麦苗儿青翠,风里她跳着欢快的舞。春风围着她的脖子,她的心随着那绿,生动,旋转,飞翔。童年和菜篮子一起,在麦浪里翻飞。我的心情如三月的风筝,蒸蒸日上。光着脚,跑在那一片滚动着的绵柔里,追逐着年少时的梦。那时的快乐,正如这绿油油的麦浪,青青纯纯,干干净净,无与伦比。那个舞台,一展平畴,开阔得让我们心花怒放。

清明过后,不知不觉,麦苗儿窜过脚踝,青葱若小妹,晕着痴傻傻的可爱。风一吹,铃铛样奔跑,挡不住人间四月的诱惑。拔节声里,听那花开,欣喜若狂。白白的碎花儿,干净地开在麦的胸前,就像小妹辫梢的蝴蝶。仔细去瞧,就觉着这是一种传奇了。我忽然想起了袁枚的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麦花儿,辫在那,就像一棵棵结满果子的树。一朵朵举过头顶,追寻着风的幸福。那花,纤弱而娇巧。从麦莩里走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吐着柔软,吐着鲜艳。远远的看,不敢触摸。就觉着有股温暖,随着风扑面来。

有人说小麦花是世界上寿命最短的花,我不敢信。那么美好的一束束鲜嫩,怎这般地让人等不起。盼了一个冬天,难道就只为那一瞬间的绽放。这种超然的淡定,让我不懂。我喜欢她慢慢盛开的样子,几分浅黄,又几分嫩白,从青绿中来,开成一只只纯洁的蝴蝶。简单,朴素,清爽,安静。远远看,恰如女儿蓝底白花的裙,在阳光里闪闪地飘逸了。

一朵花,几分钟就开完。一树花,三两天就开完。开得不急不躁,不温不火。我喜欢这世间最美的淡定,不张扬,不奢华,更不见做作。只认认真真地开,不闻不顾地开,开得很仔细,就当一场旅行。好多次我就这样的深情地看着她,在风里,在阳光里,静静地一点点地开。看着这份柔美的绽放,有时偏就觉不忍心了。不忍她的短暂,不忍她的昙花一现。这样一次短暂的诗意停留,让我怀念很多年。我感觉,她就是一首婉约的诗了。这诗比柳永的美,也比李清照的美,因为她从来不带忧伤。走过春秋,又走过白居易的唐朝,穿越宋词和明清小令,停留在这盛世。风里,她欢快地旋着舞。那舞姿,轻盈,曼妙。一波一波,一曲一曲,在泥土的枝头灿烂。那花香,顺着青葱远去。接着,她用自己的芒,挑动着春天的媚眼。然后,以一种释然天下的情怀,奔向慌乱的夏。她是夏天的王。

一天天,就这样往前跑,和风一起。跑过春分和小满。风里,她宛如一位风姿绰约的妇姑,站成一季倔强着美丽。深情的,给人太多期待。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我喜欢这种简单着的美,自然天成,欢快得让你从此便觉是心上人。

风吹麦浪。此刻,一种无法逃避的思念,沿着阳光的烈焰和农人真诚的期待,守望。守望,成了父老乡亲几辈子的梦。这梦,从一叶青葱,做到一片金黄。从青春少年,做到两鬓霜重。

近年来,村里人纷纷走散。故乡的田园,有太多的荒芜。田园荒芜胡不归?我不怪他们,想来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遥望里,故乡已不见麦浪。

每次回家,我都要站在曾经青梅竹马的田间,怀念年少时铃铛样奔跑的麦浪。然而麦浪不在,面前是皱褶的荒野。每次见这曾经馥郁着美好期许和无限乐趣的田园,我的思绪无法着陆。水泥浇筑的高楼,让我望不到故乡,更望不见麦浪。父亲背弯如镰,村头的田边,守望成一尊雕像。那是我永远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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