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上的秋-散文

2024-07-22

草尖上的秋-散文(精选2篇)

草尖上的秋-散文 篇1

草尖上的秋-散文

秋到了,园子里的草像是疏狂的草书,疯了一样的乱长,顺着,倒着,仰着,卧着,长得很蓬勃,很率性,很畅快,也很淋漓。这幅疏狂自然的样子很容易使人想到一种醉态,或者使人想到一种无拘无束,无羁无绊的抒情状态。也许秋的状态就是从草尖上逐渐深入的吧。

如果不信吧,你试着沿着园子边走,一定会听到那“唧唧”“唧唧”不息的秋虫的深情地鸣叫的。时序轮转,蝉声渐渐从密枝浓叶里衰落,你方唱罢我登台,大自然却又把这庄严的舞台交给这一片草地。

仔细听,你一眼望去,看不到一只虫子,但耳边听到的却是千军万马般的轰鸣,这秋虫的鸣叫竟是这样的汹涌澎湃,令人始料不及。然而,当你驻足倾听这绝世的音乐是从地下的草丛里发出时,你是不是有点悲秋的情怀,或发一点美人迟暮,壮士扼腕的感慨。但是,不急,难道你又从这汹涌澎湃的秋虫声里没有感到一种豪放旷达的胸怀?难道这秋虫的声音不像是秋天里正在上演的一场大型的交响乐吗?是的,一场威武而雄壮的大型交响乐正在这草丛里演奏,在这草尖上散发。于是,秋意倍加浓厚了。

当你试着从这草丛里经过,鞋子淹没在深深的草丛里,迈开一步,就会惊动潜伏着的许多秋虫,它们也许会一个个慌乱的蹦跳出来,四处奔跑;这些秋虫里自然少不了那些和草一样颜色的威武的螳螂,黑色的蟋蟀们,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子。也许秋天是属于它们的,它们也是秋天的主人。然而,当我们静静地看着那些惊慌四散的螳螂们,蟋蟀们时,也许我们在它们的眼里就是一位不速之客,不该打扰它们宁静的生活。因为这是一片草的世界,也是一片虫的世界。

草的疯长蕴藏了虫,而虫的嘶鸣告诉了我们不必到远处寻秋,秋就在这脚下的草尖上。世界宁静了,没有一只蝉叫,没有一只鸟鸣,耳边只传来这一阵阵汹涌而浑厚的虫鸣声,威武而雄壮,激烈而奔放,一如那狂放的草一样,也如那草原上奔放的野马一样,浩浩荡荡,横无际涯,这不是秋声吗?难道秋声就只是叶子簌簌的`降落的声音吗?就只是让人悲哀的声音吗?不,眼前还有这豪放的音乐,还有这汹涌的浪潮,还有这听起来让人产生壮美的情怀的声音。而这些,都离不开草。

更妙的是,始料不及的正在看秋,天空却是秋云漠漠,薄暮冥冥的样子,还来不及加衣,淅淅沥沥的雨就下起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可正是真理。不说人在雨中有点哆嗦,就是刚刚还在耳边演奏成一派雄壮的乐曲的秋虫鸣声也戛然而止。于是,人和秋虫一样匆匆躲避起来。耳边只听得秋雨的淅淅沥沥的声音,这声音,点点滴滴,有的敲打在屋外的檐棚上,听起来还真有点像江南的评弹一样,温温柔柔,依依呀呀的。

寂静了的秋晚就这样沐浴在了一层朦朦的秋雨之中了,秋虫是寂了声的,再不演奏。于是,恋了秋草的人儿撑了一把花雨伞,穿了加衣,就站在园子旁边看那雨中的秋草,草有何看头,无非是有点儿诗人气息的人儿恋着秋罢了。雨何时停止,直到雨伞上再听不到秋雨的平平仄仄的韵律的时候,收了伞儿,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园中的草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啼鸣声,这一声打破了秋晚的安静,也打破了秋虫的哑然失声,于是,渐渐地,这雄壮的音乐又从草尖传来,把这寂静的秋晚重新装扮的韵味十足。

于是,在这浓厚的韵味里,秋天何时渐渐衰老,天地何时渐渐寥廓,枝叶何时渐渐稀疏,老屋何时渐渐苍凉,诗人的作品何时渐渐深邃,都只好从这草尖上去找了。

草尖上的村庄 篇2

那时候,我的家乡遍地野草。嫩生生,蓬勃勃,在荒郊野地里生长着。土坡上,浅水中,碱洼里,无处不在。草棵棵、草窝窝、草蛋蛋、草褥褥,草的乐土、草的汪洋。草尖上除了缀着露珠,还蹲踞着一个一个村庄,祖辈父辈的每一件梦的衣裳都在草尖上适时泛绿、生长。

蹒跚学步时踏着青草走人荒野,上学时拽着路边的青草踏歌而行。孩提时代,在野草地上打滚儿,没日没夜地与野草厮混,风中的野草,顽固地根植在我的生命里,摇曳成歌。我在干涸的河床上放羊,那些羊儿白云一样顺着河床漂移,有些捣乱的羊羔还会跑到河沿上,钻进农田里撒野。那些灵魂总是在喂饱牛羊之后慢慢消逝,在来年再次疯长起来,如那些宿草沿着旧岁的枝节萌蔓开去,年复一年地重复。野草丰腴时那熟稔的乡野,那犬吠、那鸡鸣、那村庄,那九曲十八弯中清亮枯瘦的河水,那错落起伏欲醒未醒的田畴,那浓浓淡淡舒张有致的麦苗,瞬间,就在逼仄的视野内丰富灵动起来。

村里人大多在草垫子上离开世间,年轻的后生在村庄外,用铁锹扒开草皮子挖一座新坟,但没到秋天,那坟上就会又长满了野草。生命由丰满走向凋零,直至碾落成尘,伴着他们的只有这萋萋的野草。

祖母告诉我,草尖上蹲着一个个未曾远去的灵魂,那些灵魂是远去的先人,他们生前属于那片土地,死后依旧如此,他们经常爬上草尖,守望那一片田园。生与野草相伴,死与野草相依。春阴垂垂草青青,他们和那些野草一样在春夏季节里疯长,那些草很普通,有的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如同那些村庄的人,他们都是“草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打上草的烙印。草尖上有着他们清贫困苦的集体记忆,也有着炕头上难以与人分享的恩爱情仇。草民活得累,像草一样简单、平凡,但很踏实,草尖上的露珠时时刻刻都在折射着他们的历史。

入夏,辽阔的草毯子盛开着一片片黄灿灿的蒲公英花,空气清香醉人。落霜后,遥看衰草连天,那些衰草還照样盘踞在田间地头,迎着阳光带着晶莹的雪花,十分刺眼,而住在草尖上的村庄却矮了一截。种过小麦和油菜,平原正式进入了冬天,西北风锋利起来了,早晨起来可以看到瓦片下菜哇里纹上了霜,村庄和人们一起都躲在家里猫冬,空旷的田野上看不到人影,迎亲的队伍倒是多了起来,三天两头有呜哩哇啦的唢呐队从草尖上走过,红红绿绿的身影,是广袤天宇下中唯一的亮色。在人类的上层建筑中,这份爱情与草和乡下的村庄都被遗忘在角落里。于是,野草如背着空空行囊的游子,似乎应回到自己原始的居所,退出人们的视野。

乡下人在草的王国里,争城夺寨,把野草赶到边边角角上去,开拓出一块块良田。然而他们的村庄却一直被野草包围着,保护着。他们一直像草一样地活着,土里滚,泥里爬,却从不因为艰难而放弃,也不因为卑贱而退缩,拥一土而根生,沐一片阳光就泛绿。草构成自然界一切动物的食物基链,草民构成了人类社会一切文明金字塔的塔基。那些野草哺育了草民,草民就这样滋养着村庄。在历史和它的终结席卷而来时,他们需要的就是在小村庄里将日常的生活进行到底,哪怕微渺弱小不被人关注,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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