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路都通往秋天散文

2024-06-04

每条路都通往秋天散文(共2篇)

每条路都通往秋天散文 篇1

每条路都通往秋天散文

它们走在自己的生命里,我们只是出门看了看风景。

――题记

丝瓜

春天,园子里的丝瓜开始攀援。它沉寂一冬的生命又要开始蓬勃了。

丝瓜是菜园里和白菜、黄瓜一样俗常的菜蔬,可在乡村人家看来,丝瓜跟养一只狗、一只鸡、一只猫一样不可缺少。谁家菜园了会没有几株丝瓜呢?丝瓜命贱,从不挑三拣四,它懂得随遇而安。通常,它只需要几根篱笆或者一棵大树,也可以是一面斑驳的矮墙。当然,这些都是被人们事先安排好的人生。丝瓜顺应民意,一旦找到支点,它的丝就迅速出发,它的绿像一段水流一样铺展开来,那层层叠叠的绿叶是对主人的心存感激。对于丝瓜来说,攀爬就是生命里一段重要的旅程,它身子柔弱,装备却精良,须丝是其有力的手臂,让它的旅行锦上添花。它把任何靠近它的东西当作梯子,稳稳地、锲而不舍地向上攀登。

丝瓜仿佛能感知方位,它通常遵循地球自西向东的自然力量,丝路总是自西向东缠缠绕绕着前行,它的路每天只有一两寸、一两圈的,千转百回的,也许艰难,但这是一种了不起的成长,不消一个月就枝叶披离,它伸展着阔大的枝叶向村庄大声地宣布了自己的存在。

夏初后它就开花了,开出令人惊喜的黄色花朵,那是一种明亮的、轰轰烈烈的黄,一种极尽妩媚的撒娇,娇俏地散开在架子上,衬着碧绿的叶子,远看像一块令人惊艳的碎花裙。丝瓜花总是在清晨开放,但绝对不是为了迎合人类,这是它们招蜂引蝶的高效手段。土蜂迫不及待地从老远赶过来,雄飞雌伴,很快就成了花朵的俘虏,为丝瓜花不知疲倦地劳动。花朵尚未凋谢,果实便尾随而至,丝瓜结出水灵灵的瓜果,在风中快乐地荡着秋千。

丝瓜的生命里是没有冬天的,它们一年只经历春夏秋三季,它们一生的理想就是抵达秋天。因为在秋霜洒下第一遍的时候,它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奔向枯萎。它们是典型的短命植物。

但丝瓜的瓜期很长,一直到秋天还是瓜瓞绵延。不管地薄水瘦,都会有丰厚的年收,它从来不愿让主人失望,这正是它们由来已久一直在乡村站稳脚跟的秘诀。那些还来不及采摘的丝瓜,老在了枝头,它们棱角分明,昭示出一种几何的美学,然后就成了来年的种,被主人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来年,它又将实现自己开花结果的人生梦想。

它,又获得了一年的胜利。

南瓜

那株母亲点种的南瓜,被母亲安排在菜园里的两棵碧绿的梨树下。这是它今年的命运。

看上去阳光并不恩典它,生存成了它今生最大的难题。对于绿色植物而言,太少的阳光,就意味着枯萎或者死亡。可是,对于南瓜而言,繁衍是它对生命的一次庄严承诺。它从不自怨自艾,不愿意在大树下蒙头大睡,它必须突围,它用粗壮的身子爬到树顶上,在缠绕匍匐里完成了生命的万里长征。虽然千辛万苦,却因此获得了充足的阳光。

一年生的草本植物都是一些出色的短跑选手,虽是一些短命的植物,但是它们热血沸腾,用一年的时光迅速完成生长、开花、结果的人生大事,南瓜就是其杰出的代表。而其他植物,如门前的枣子树,它们却像万米长跑的运动员,生长从不懈怠却总是不慌不忙。

南瓜总是沿着一条主茎生长,将全部的能量毫不保留地给了主茎,对于主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会严重减产的。所以,当瓜蔓长到2米,有经验的农户就为其摘顶,将主蔓生长点摘去。这时,它才好像大梦初醒一样,依着主人的安排迅速长出3~4支蔓,每一条蔓都像似一条主枝,枝枝蔓蔓毫无节制地壮大它们郁郁葱葱的事业。与主人步调一致,这就是它们处世的哲学吧。

在乡村,几乎所有的瓜类植物都开着黄色的花朵。那种鲜亮的黄充满着乡野的气息,那是生活最真实的颜色。而南瓜花是开得最大气、最卖力的,毫无矜持,从春天一直开到初冬。

当然,它的努力没有白费,每次雄花绽放,它的雌花就开始坐果。一个、两个、三个瓜……南瓜藤像一个生育旺盛的农妇,拼尽一季的努力,如愿迎来一个家族的人丁兴旺。秋天,是南瓜扬眉吐气的季节,仿佛它们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走到秋天。

切开南瓜,你会发现,它们的籽粒粘附在囊内,像婴儿在子宫里一样地生活着,且错落有致、井然有序地分布着,位置排列均匀、精确、对称、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空间秩序。

南瓜虽贱,但它从来都是用来养命的,你去看看,谁家的菜园里没有一两株南瓜藤呢?

就这一点来说,南瓜就是人生绝对的赢家。

菖蒲

你看,池水边那片菖蒲,真像亭亭玉立的女子。夏初,菖蒲开花了,“池生菖蒲,开花三四,芬馥可爱”。写得这么清晰,苏辙算是菖蒲的知音了。

菖蒲的花在植物学里它属于肉穗花序,并无多少姿韵。花朵安静地藏在绿叶间,十分低调,它们算得是花中的隐士了。因为没有艳丽的色彩,它们从不靠花蜜来取悦蜜蜂蝴蝶,一阵风,就是它们性爱的媒介。实际上,菖蒲的叶子才受人追捧,它“不假日色,不资寸土”,长势丰茂,剑叶盈绿,举手投足皆散发出一股小鲜肉的气息,真所谓的“看叶胜看花”。初夏时节,日光下,那种鲜绿简直可以滴出水来,孩子们喜欢用它来当着口琴吹,居然能吹出一些新鲜的调子来。至于端午节时节,谁家的窗子上不插几根菖蒲的叶子,用以祛疫避邪?在村民的心中,它可是神草。它和粽叶一起成就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文化。

对于水流边的菖蒲,繁衍总是它们一生里最崇高的事业。

水流是它们孩子的专列,孩子都化身身着救生衣的健将。这是一场免费的旅程,菖蒲从不像人或者鸟儿一样迷恋着故土,总是义无反顾地将孩子送到远方。

这场旅程类似于一场一掷千金的豪赌,因为在它千千万万派遣的种子里,其中有相当多的种子可能迷失路途,甚至不幸葬身鱼腹。微观的世界里同样上演着命运的悲欢离合,事实上,植物的种族延续有时比人类更为艰难。

不过,一些牺牲是值得的,因为总有幸运的种子像人类的精子一样能够经过重重的考验,成功地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生命再度得到繁衍。这段重大的旅程,风餐露宿,居无定所,令人惊心动魄;但是,幸运的是,总会遇到一个它们最值得珍惜和爱的土地。

但这就足够了,这就是它们今年最大的收获。

枫杨

村庄的风景有一半来自枫杨。它们或静止,或舞蹈,每一种姿势与村庄都是如此的匹配。

它们是乡村的老住户了,是村庄里的当家树,喜欢一排排站在池塘边、小路旁,纹丝不动,像站岗放哨的士兵,好像守护村庄就是它们天生的职责。枫杨不是季节的信使,它们是慢性子的人,在春天来到很久了,它们还是沉睡在梦里,迟迟不肯醒来。等仲春的风吹过几遍了,它层层叠叠的绿意就晕了开来。它的果荚恰似结成一串的蝴蝶,满树的果荚远看像一道道绿帘子,煞是好看,它们飘来荡去地摇动着春风,诗意朦胧,让人心旌摇动。蝉在树上安家落户,鸟在上面纳凉歇脚,枫杨树总是乡村最生动的修辞。

走了一遭村子后,我有了惊人的发现,枫杨朝“南面”走过的路总是多于朝“北面”。南面的枝叶总是比北面更显稠密,枝干朝南的纹理总是比朝北略显稠密,活像一面指南针。枫杨和人类一样,循规蹈矩地遵循着自然的法则。

在池塘边观察到了一棵枫杨。它很不走运,出生在一个墙角根下。它被南面一户人家的院墙挡住了去路,阳光被挡到一边,怯生生的,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这样看上去,它的整个身子是倾斜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人觉得一阵风就可以将它轻易刮倒。

三年后,我发现它掉头了,它开始斜着身子向“北面”突围出来,一副桀骜不驯、不屈不饶的表情。

几年后,我再次看到它,它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它的枝叶已经越过了院墙,它坚定地向“南面”伸展,虽然它的身子还是微微倾斜的,可是,却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粗看,像一个少年在做体侧运动,仔细一看,像一把微微拉开的弓,昭示了它饱满的情绪与生命的张力。这就是这棵枫杨的人生之路。这段路,曲折多坎,它走得多么辛苦,让人心动,最终,它如愿获得了充沛的阳光,取得了一生的胜利。植物和人一样,一切灵魂的挣扎都是为了一个安居乐业的未来。从它一路的辛苦,我们看到了它的坚韧与智慧。

多年前,我在屋后栽下两棵枫杨。几年后,它们就长得比我还要高。枫杨都是一些出色的极富耐力的运动健将,也许你根本看不到它的走动吧,但是,几年后,再次看到它,惊奇地发现,它确实走了很多,它已经高过了两层的屋顶,在缓慢中它实现了壮丽的生命。

静止的生命往往能走出惊人的旅程。

槲蕨

这是村子北面的一棵古樟树。

槲蕨僦居于这株粗大的樟树上乘凉,密密麻麻地占领着每一寸树干,真有些喧宾夺主的架势,它们粗壮的根状茎横走如姜,像贪婪的吸血鬼一样附着在樟树的皮肤上,它们举着一柄柄苍翠的叶子,像帽子上招摇的羽毛,在微风中摇摆,胜利者一样谈笑风生。

我惊讶地发现,村子南边的那棵古樟树也长满了槲蕨。它的周边没有一棵樟树,甚至没有槲蕨的影子。这两棵樟树一南一北,中间隔着好几栋三层的房子,还有一个开阔的空地。这段距离,对于它们的种子而言,那是简直是隔着万水千山。

我无法明白,这些孤立无援的槲蕨种子,是怎样挑战重力,从一棵树轻而易举地飞到另一棵大树。况且樟树上没有土壤、没有水份,该如何安身立命,又如何延续生命?

在这处绝境、险境,你担心它的生命会就此搁浅吗?你错了,它们其实比开花植物更坚韧。它们是自然界的隐花植物,它们的性生活像谜一样不动声色。它是何时用一叶嫩芽开始了突围,种子又是何时御风而行的,你根本无从知晓。

它们是真正的冒险家,坐上“五月花号”船历经千辛万苦到达另一棵大树上,这是一道生命的轨道,就像一段修行,异常坚定。也许,我们的肉眼无法看到或者也没有耐心去关注它们浩浩荡荡的生命行走,但是,槲蕨却总在人们毫无察觉中就以独特的方式完成了这个生命的命题。每当这个时候,你就会对它们奋不顾身、惊心动魄的生命旅程肃然起敬。

它们的每一粒种子都是一个奇迹。

在那里,它们花开叶长,步步为营,努力地建立自己的空中花园,它们得赶在秋天完成自已人生的大事。因为对于它们来说,好的时光并不很长,寄居他人的生活,多少得看人家脸色吃饭,如若遭遇天干物燥的秋季,它们就随时都有枯萎的危险了。不过,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借助树的优势,它的孩子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对于它的家族而言,这已经是不辱使命了。

每条路都通往故乡 篇2

读高中时,住校,每周六下午骑自行车回家。学校离家很远,要骑行四十多分钟。虽然远,但只要能回家,就足以让人高兴了。周六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我就骑着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什么都响的自行车,兴冲冲地踏上归程。披着夕阳的余辉,过了一村又一村。虽然常走这条路,但每次都对沿途一草一木感到很新鲜,并不感觉累。冬天时,常常要顶风而行。实在蹬不动了,就下车推着走,穿越无人的山野时,大声唱歌,驱散寂寞,给自己听。天再冷,路再难走,但心里是暖呼呼的。毕竟,路的尽头,是母亲炊烟的召唤,是温暖的家。

读大学,在省内一所高校。每学期回一次家,坐火车,是超慢的火车,在老电影里常见的那种,绿皮的,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直咣咣当当地喘粗气。车上的人不多,大都和我一样,是从城市归乡的人。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流动的风景。那时,车上常播放萨克斯曲《回家》,在悠扬的音乐里,心便插上了翅膀,早已飞回了家。而我知道,母亲早已在村口的老柏树下手搭凉棚,在遥望我了。

走过最艰辛的一次回家路,是在大学毕业后,留在城市谋工作时。有一年。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员,公司实行年薪制,平时只发生活费。然而,一年辛辛苦苦到头,年薪却化为泡影。年底,公司老总突然携款失踪,而我当时手里的钱不足买一张车票。春节愈来愈近,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期盼的眼神。怎么办?回家!我手拿一张地图,步行回家。一路上,想方设法搭顺风车,晚上住最便宜的旅馆,或者裹着棉大衣,在露天眯一会儿。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早晨,我敲开了家门。第二年,我又回到了城市打拼,千辛万苦后,终于在这个城市谋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扎下根来。恋爱,结婚,有了自己的新家。从此,把父母的家变成了老家,把家乡变成了故乡。从此,在新家与老家之间奔波,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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