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遥远的雪飘飘洒洒散文

2024-05-14

那遥远的雪飘飘洒洒散文(精选3篇)

那遥远的雪飘飘洒洒散文 篇1

那遥远的雪飘飘洒洒散文

正是落雪的季节,雪就在我的心里飘起来。

那是十月下旬的开始,应该有雨落下来,我在夜里听到了风声,感觉到云的飘涌,窗户的玻璃也发出瑟瑟的响动。在这个屋里这是最后的一个夜晚,虽然灌醉了酒,但是心却醒着。当清晨到来的时候,我打开了窗帘,大地是一片白色。

雪就这么突然的来了。那么清洁,那么单纯,那么幼稚的女孩一样的遮盖着土地房屋。这不是冬天的雪,是未成熟的婴儿的早产,是急迫里送我远行的活泼的丝带。我感激着,愧疚着。我在这个地域里写了那么多的雪,雪真的就有了恋意,就有了牺牲自己的完美而嫩嫩的早来了么。雪,我的北大荒真正的情人,当我的车穿过红五月农场弯曲的道路,在披满白雪的树木之间穿行而去的时候,我就真的有了离别,有了爱恋的情意。那片我快步走过的土地,风筝一般飘在我的身后,我手里拽着那根长长的线,那白雪拧成的线,那些男人和女人宁成的线,横过天空,消失在雪雾里。

这是一场我最后的记忆里的雪,雪的下面是我的脚印,是我把酒临风的同伴们的快乐,是我漂泊着的心燃起的生活的火焰。也许哪里都有着陌生,哪里都有着担忧,但是我熟悉的朋友,熟悉的工作在一起的人们,他们的情意如飘飘的雪,遮盖了人生的不如意,把感情留在了我稚嫩的情思里。我也第一次找到了故乡的概念。所谓的故乡情,就是那些你舍不得的那些人的感情。故乡,就是人群。土是冷的,可以捂热,水是凉的,可以烧开。人的感情一但沟通了,一但联系了,一但拥有了,就永远也扯不开了。我为我曾经诉说哪里的寒冷而感到汗颜。那些生机勃发的人群每天不也是面对着这种寒冷吗。他们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爱着这片土地。他们在操场上无休止的奔跑,在体育活动室里挥汗如雨的锻炼。他们在文字里耕耘,在友情里沉醉。那一天我在路上行走,发现落叶松在秋天里如此的美丽,金黄色的针叶玉一样的透明。我突然想到,顺应自然的才是美丽的。那种冬天里依然青着的青松,永远没有变化,永远一个颜色,古板的生活着,是没有快乐的。适者生存。变化着才有生命。这里的人群正是这样的顺应着这里的一切。

这场雪就是这样的印在了我的记忆里。就象我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朋友留在我的记忆里一样。他们每一个信息我都认真的阅读着。我知道我离开之后那里下了雨,那里开了会;我在寒冷到来的时候,在想那里的牛是否牵进了牛棚;路上看到运牛的车,还特意看看是不是去那里的。我在那里负责过畜牧。我虽然有过一小段工会的经历,但是却有了那么多的朋友。这样匆忙的离开他们,还有些不舍。她们把短信发给我,我感到了温馨。当车在田野的`拐弯的地方,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竟然感到了一种力量。

那场雪很快的就化了。新的雪还没有下。夜里我收到一个朋友的信息,她要写雪了。我知道那飘飘洒洒的雪果真就下来了。这场雪是不会化了,它被记录在我的朋友的笔下,就会成为永恒。我呢,在文友的聚会里也喝多了。在夜晚的城市里走过,黑暗的天空里,仿佛正在下雪,飘飘洒洒,飘飘洒洒

都市的雪

午后的时候,我从门厅的玻璃上向外望去,看到了飞舞的雪花。雪花正被风吹着,舞动起来,旋转得很汹涌,象从黑暗奔向光明的一群飞蛾,前仆后继。

我来到都市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下来了。

在灯光明亮的会议室里,我依然能感到雪在外面飞舞的情景。我的脑海里一直是昏暗的天空和不断的雪。白亮的光芒在我眼前变成一只只的翅膀,转,转着。

下班的时候,雪还在下。雪片如女人的手撕开的棉絮,大大小小的摆放下来。地上很快就铺出棉被一样厚的雪。雪是软的,粘的,车轮碾过去,发出水样的响动。路上的雪变成黑色的水,黑色的水堆积成车辙,泥泞的如乡间的土路。灰暗里的楼群如山,雪在山的缝隙里飘。披着雪的车如虫子一样的动,如河里的浮冰。公共汽车站排满了人,都裹的很厚。而公共汽车却没有影子。

晚上在家里安心了很多。外面的雪还在下。路灯的伞一样的光辉里,雪如面粉加工厂出面粉的口子似的不停的喷着雪。路上车很少。那些准备喝酒的人也都取消了约会。路上的车爬的很慢,如果堵车,就如蛇一样的长长的排列着,究竟有多远谁也看不清。所以小心的人都安心的在家里看电视里说雪的事,也不出去。我担心第二天上班会不好走,路上都是黑色的雪,因为撒了融雪剂,雪都是泥的。路上没有很多的车。那些生手都不会开车上路了。雪把路洗的很干净。

我当然会想起我所在的故乡的雪。我会比较的。我故乡的雪是白白的,干净的,即使柔软,也柔软的十分的美丽。城市的雪堆积着,洗涤着,正拖洗着拥挤人群留下的风尘。我故乡的雪落在了大地的怀抱,温暖着土地;都市的雪在水泥的坚硬里显得很孤单。故乡的雪是美的,是壮观的;都市的雪是流浪者,那么茫然的在高高的屋顶和立交桥的栏杆上张望。

雪还在下着,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这个城市不欢迎它。

在那遥远的地方(散文) 篇2

回到伊犁,我想,无论如何也得再去莫乎尔看看。

从巩留出发,车刚一上路就赶上一场阵雨,雨后的山路特别难走,等到了莫乎尔时,天已近傍晚了。天山山区的气候,常常瞬息万变,这时早已雨过天晴了。此时的莫乎尔青山如洗,葱茏翠绿,天山雪峰上的一抹晚霞,更增添了它的绚丽。已经厌倦了内地城市的喧嚣,这天山深处的幽静给我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于是把山路上的颠簸与不快都给忘了。

晚上,月色朦胧,淡淡的月光带着几分山中的岚气倾泻在窗前,十分迷人。我倚窗而望,远山近树,若有若无,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唯有山谷里小河哗哗啦啦的水声一声紧似一声,犹如一支永无休止的小夜曲。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不可待地要去看这交响乐般的小河。河很小,它只不过是一条山溪。河出天山深处,集雪水山泉于一身,奔流跌宕,一泻而去。我问一个挑水的小姑娘,河叫啥名字?她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她莞尔一笑,摇摇头挑着水走了,留下一河水声和我的疑问。

住了两天,这里的一切我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一切又平淡无奇了。这时我决定去看一个我二十多年前的老友。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三年前他已经死了。漫长的岁月把他留给我的印象磨得如远山一样淡远。我只记得他是北方人,大个子,为人仗义,路见不平常拔刀相助,乐时爱哼哼几句家乡的小曲。我觉得,他就像北方厚土上一棵古朴的树。他妻对我说:“他的坟就埋在后山上,去看看吧!”

我们爬上山腰,只见一处平坦的山坳上布着一片馒头似的小坟。坟上大多长满了青草,有的已经坍塌成平地,有的立着些小碑,有的则什么标志也没有。时间正在抹平他们留下的痕迹。我转着看了一些墓碑,才知道躺在这里的人不仅时间跨度大,而且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他们这些人,生前死后都名不见经传,像山野中自生自灭的野草,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我伫立良久,俯瞰着山下的小河,生出了万千感慨:他们不正像山下这条无名的小河吗?它,集山间涓涓细流以成河,人们不问它从哪里来,也不问它向哪里去,它连个名字也没有。然而,因为有它,人们才聚以成村,才有生活。人们用它浇灌田地、用它发电、用它磨面,饮它、用它。它毫不吝啬,用它的乳汁哺育了天山深处几千年的古老文明。这些躺在这里的人,不管他们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这里,也不管他们一生中有无伟大的业绩,然而就是这一批批、一代代默默而来,又默默而去的人们,才给中国西部开发留下了道道痕迹,留下灿烂与文明。他们也是无名的小河。

阳光暖暖地照在山坡上,四周的空气显得那样的凝重。我打住了思绪,山下仍是奔流而去的小河,眼前仍是一抔黄土,只有那山谷中醉人的风,正伴随着历史无声地远去。

初春

我知道许薇薇的名字是在秋收发奖大会上。那天,当连长喊到许薇薇这个名字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定是上海人,因为我们单位只有上海人才叫薇薇、莉莉、蓓蓓什么的。许薇薇走上台的时候容光焕发,满脸笑容,她从领导那里接过一条印着“奖”字的毛巾就腼腆地走下来了。

许薇薇是个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手,是个人见人爱的阳光女孩。在我们团,女孩开拖拉机的不少,但开康拜因的姑娘一共只有两个,许薇薇就是其中一个。我们这十多个“牛鬼蛇神”下放去的时候,正是麦收季节,我们只能远远地看见她坐在康拜因的驾驶楼里“高瞻远瞩”地俯瞰着脚下的麦地。那时她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可望而不可即。麦收以后,我们虽然经常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碰着,但我们从来没有讲过话。

第二年春天,我当了驭手。我赶了辆胶轮大轱辘,那黑骡子驾辕的三套车也是威风凛凛的。那天我去团部,刚拐上公路就听见有人远远地喊我“小张”。我回头一看,见许薇薇手里提了个包跑上来了。她比我小,但也跟着大家喊我小张。马车“嘚嘚”地走了一会儿,她问,你家啥人在台湾?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向我提这个敏感的问题,于是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们这些连正眼也不看我们一眼的姑娘们,对我们还知根知底的啊!她说,是你们自卑不敢看我们,哪里是我们不看你们。我说,你们是天鹅肉,我们是癞蛤蟆。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却说,你别怕,我的小叔叔也在台湾。她觉得还是没能说清楚,就补充说,我们单位基本上都是转业军人和支边青年,你们一来大家肯定会关注你们的家庭背景。我无奈地笑了一笑。她说,其实我家里也是资本家,出身不由己,碰上了咋办,就好好干呗!我想,或许就是同病相怜吧!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见她人消瘦了,脸色也不好。到团部后,她说她去医院看看病。

晚上回到连队的时候,才听说许薇薇住院了,是白血病。过去我们单位有个锡伯族翻译就死于白血病,所以我对这种病多少有些了解。当时新疆的医疗条件,得了白血病算是判死刑缓期执行。许薇薇人好,领导号召大家都去看看她。后来我是和十几个兄弟买了些鸡蛋点心去看她的,她正在输液,脸色更难看了,她情绪波动,眼泪一直往下流。那天人很多,没有轮上我说话。二十多天后,领导派我赶车把她接回来。

坐在车上,我问她为什么要回来。她说她带着师医院开的药,回去让卫生员打针就是了。最后她说,这种病,早晚的事,就等着吧!这时,她的情绪比以前稳定了很多。她突然说,春天了,到处暖洋洋的,你看我们新疆天多蓝呀,田野里到处生机勃勃的。人健康的时候觉不着这些,现在我多么留恋啊!我注意到了她话中说的“我们新疆”这几个字,这完全不像上海人开口闭口都是“阿拉上海宁(人),阿拉上海宁”的。她已经意识到她将永远留在新疆这块土地上了。在她和我说话时,我简直没有勇气看她的眼睛。她那眼神是一种渴望、一种祈求、一种无助。这种眼神可以让你落泪,如果你没有看见过这种眼神,你就很难理解。平时还算是能说会道的我,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见我没有说话,就从包里拿出个铁盒,给我拿了几块饼干,说是她妈妈从上海寄来的。她见我羞于去接,就说,白血病不传染人,你吃吧!我说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想,别说是不传染人,就是传染人,今天我也吃。她见我吃,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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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们屋子里一共住着三个人,现在都搬走了,连里给派了个40多岁的大婶照顾她。有空的时候,我也去她那里坐坐。有天下班回来,我见一伙妇女在掐苜蓿颠,我想,新疆人一冬天大白菜老萝卜的吃够了,春天又正是没有菜的季节,就给许薇薇掐点苜蓿颠去吧!我一说几个娘儿们围了过来,一人给了我一把,说薇薇这孩子可怜,快拿去吧!还有一个妇女给了我一把荠荠菜(一种很好吃的野菜,四川有,但没有人吃)。我回去卸了车就赶紧过去,女卫生员刚刚给她输完液,她说,给我吧,我炒了给薇薇拿来。许薇薇坐在床上,惨淡地笑着,这时她早已接受了这一严酷的现实,把生死看透了,说话时也显得很轻松。她说,死我已经不怕了,但我很遗憾。我没有恋爱过,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这时如果有人对我说一声爱我,我就满足了。她这句话说得我心里酸酸的。我想,许薇薇是个漂亮的姑娘,健康的时候一定有不少人爱过她,而现在,谁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呢?即使有人想说,现在怕也不敢说了。

当天晚上,许薇薇的妈妈从上海赶来了。我没有看见她们娘儿俩见面的情景,第二天我见到了她妈妈。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上海女人,虽然已经50多岁,却和这里40岁的女人差不多。她妈妈脸上带着笑,一种非常苦涩的微笑。她说许薇薇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她要让女儿看着妈妈的笑容离开。当时我们不理解,都说这个资本家女人就是没有人性。

几天以后,许薇薇走了,她走得很安详。我庆幸她的早走,这样她或许少受一些折磨。

许薇薇很细心,她给单位所有的人写了一封感谢信,后面还特别附有一张好几十人的名单,这名单上也有我。

小何家的

何志刚因救人牺牲了,单位发给他妻子的电报只有“夫逝速来”四个字。单位不是为了节约几毛钱才把电文写得如此简短,而是发电报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写。

十天以后,当她带着只有半岁的孩子,心急火燎地从四川宜宾高县赶到新疆的时候,何志刚已经静静地躺在那个叫“独立营”的坟茔里了。

在她来之前,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何志刚在老家还有一个媳妇。她姓罗,二十来岁,中等个,瘦弱。大家并不在意她叫什么名字,都叫她小何家的。旅途劳顿,精神重创,小何家的到新疆时精神恍惚,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当她知道丈夫是救人被淹死在伊犁河的时候,她执意来到河边上,望着这曲曲弯弯柔肠百结的河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温文尔雅的母亲河为什么要吞噬自己的丈夫?她有气无力地坐在河边上,满脸泪水欲哭无声。在她看来,丈夫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说来该是前年了,那天,她姑领着一个小伙子来到他们家,姑说这小伙子叫何志刚,是从新疆回来看望爷爷的。何志刚的爷爷住在她的邻村,姑姑自然是说媒来了。她看见他穿着工作服,脚上穿着一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骑兵大马靴,走起路来“噔噔”的。他不喜欢说话,爱笑,笑得很腼腆。在农村挣工分的她,非常羡慕他有工作,而她和她的父母更喜欢他的敦厚。何志刚穿着马靴“噔噔”地帮她家挑水,“噔噔”地帮她家劈柴,“噔噔”地和她一块儿去赶集。就为这“噔噔”,很多女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她的心里十分满足。他们从认识到结婚到何志刚回新疆,前后不到两个月。后来她就有了他的孩子,她每次赶集都要去邮局看看有没有他的信。她的期盼就是她心里的寄托,她期盼从遥远的新疆经常寄来书信。丈夫答应过,过两年把她接到新疆去。她一直盼望着这一天。

回忆往事让小何家的更是悲痛欲绝,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河水。从河面上吹来的风凉凉的,带着几分大漠的狂野。大家说,小何家的,河边风大,先回屋去吧!大家扶她起来,她来到何志刚住过的屋子——三人居住的集体宿舍里有一张何志刚睡过的单人木板床,一套被褥和一些旧衣物,还有就是那双已经很破旧的骑兵大马靴了。她望着这些简单的东西心里十分酸楚,这难道就是自己丈夫的全部家当?她现在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过两年才把她接来,因为他刚刚工作,还很穷。她没有想到丈夫每月寄给她的钱,都是从他微薄的工资中省下来的。小何家的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晕倒在地上。等大家千呼万唤把她叫醒过来时,她神情痴呆,只说了一句话,小何,你太苦了。

过去,她相信他,是因为他是她合法的丈夫,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从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话中,她的丈夫才立体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听出来了,她丈夫是个好人。比如单位放电影,电影队的车一到,从卸车、安架子、架机子到最后装上车,她丈夫都会一竿子插到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放电影的。谁家盖房子,垫屋子,打火墙,盘炉子,红白喜事,她丈夫都不请自到。就连装车卸车这些重活累活,即使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他也是“十处打锣九处在”。

出事那天,何志刚的拖拉机正在河边干活,他见有人骑马驮着几十公斤汽车零件过河,他还没有来得及喊,不堪重负的马便连人带马沉下了河里。何志刚不会游泳,却二话没说就跳进了河里救人,谁知被那人扭住,白搭了一条性命。他救人义无反顾,临走也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句话。

那时,什么事情都是和政治联系在一起的,因为何志刚救的人是违规而死,所以对于何志刚的死就有了“轻如鸿毛”和“重如泰山”之争。虽然最后还是按烈士给上报了,大家还是觉得他死得窝囊。

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着小何家的就说,何志刚不会水,救人精神可嘉,但毕竟太“嘎”了。听了这话,小何家的猛然抬起头问,“嘎”是啥意思?大家忙给解释,说“嘎”就是“愣”嘛!她又问,“愣”是啥意思?大家说“愣”就是“二”,就是“二不愣子”的意思。她始终没有明白,说,该不是傻吧?虽然就是这个意思,大家还是说不是这个意思。但她听明白了,她丈夫救人这事做得有点犯傻,不值。

后来,她默默地来到丈夫的坟前,说,小何,你连孩子也没有看上一眼就走了。她没有责怪她的丈夫傻,只是说,我一定把孩子带大,他是你唯一的骨肉啊!她有气无力地紧靠在坟上,仿佛紧紧依偎在自己丈夫身边。

单位领导明确告诉她,如果她有要求可以提出来,包括工作要求。但她没有。

她是个农村女人,她嫁给何志刚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同时也是看中了他的厚道。婚前,他们没有过深的感情;婚后,他们只能通过翻山越岭的一纸书信诉说衷肠。然而,她秉承了“妾拟将身嫁与,一身休”的传统美德。

临走那天早晨,很多人自发地到大门口,说是为小何家的送送行。其实,大家也是在替何志刚为他妻子送行。临上车,她突然扑通一声给大家跪下了。她长跪不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她到新疆后第一次放声大哭,那哭声很凄凉,像一支哀乐在原野上回荡。女人们陪着她哭,男人们陪着她抹泪。有个大婶紧紧把她抱住,说,哭吧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小何家的走了。这时,我耳边仿佛响起了“天山高,天山险,天山横在我面前;天山路,弯又弯,你把我的心事牵”那首荡气回肠的歌。

责任编辑 白连春

难忘那遥远的小山村散文 篇3

每当我听到《小芳》这首歌的时候,总是禁不住心潮翻滚,思绪万千,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那遥远的小山村与红儿的初恋。

每当我进山参加会议的时候,看到美丽的山川,默默的小溪流水,此起彼伏的鸟语虫鸣和质朴的山区人民,总是触景生情,感到那样的亲切、熟悉、眷恋。

我不是山里人,却和山里人有着难以割舍的,至今难忘的,记忆犹新的情丝。

我在幼年因患病造成双腿残疾,靠架拐行走。中学毕业后到一家县属工厂上了班。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眼看着同龄人纷纷结婚生子,我只有羡慕、叹息。我着急,父母更着急。有热心人为我介绍对象,往往一见面就凉了,原因不言自明。

在我23岁那年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天,母亲从单位给厂里来电话找我,说有事让我回家一趟,但没说什么事。我向车间主任请了存休假回到家里。母亲告诉我,她的同事梅姨要给我介绍对象,刚刚定下来,姑娘19岁,是密云县山区一个小山村的,她的父亲在县司法局工作,昨天姑娘和母亲已经来了,准备和我见面。那夜,我久久不能入睡,喜悦与忧虑交织,兴奋与担心相伴,不知姑娘能否同意,她会嫌弃我吗?这次会成功吗?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凉了?究竟是什么结果,我猜来猜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又有了一次见面的机会,这次或许能成。

第二天上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和母亲一起来到市容办公室见面地点,尽管心里希望能成,但凭以往的见面结果,在心里还是先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们刚进屋,梅姨就领着一位姑娘进了屋,身后是一对儿中年夫妇,梅姨为我们介绍说:“姑娘叫红儿,这两位是她的父母。”然后,她又把我们介绍给红儿一家。趁双方父母寒暄之际,我仔细端详着红儿,只见红儿身高1.6米左右,双眼皮下是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鼻梁比较高,薄薄的小嘴唇,嘴角两侧是一对儿深深的酒窝,显得俏丽动人,两条又黑又长的粗辫子垂在脑后,小巧玲珑的脚穿着淡粉色袜子和那个年代普遍流行的半高跟布鞋。她苗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亭亭玉立。红儿言谈举止落落大方,音容笑貌流露出山区姑娘特有的气质和青春活力。我一下子被她吸引了,心想,她就是梅姨给我介绍的对象吗?她是健全人,能同意吗?双方认识后,我们简单聊了一会儿。梅姨把我叫到一边,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我非常满意,但不知红儿的意思。”梅姨告诉我说,“别着急,先回家听信儿,等征求了红儿和她父母的意见后我再告诉你。”

我和母亲到家不一会儿,忽听屋外梅姨叫我的名字,我出来一看,只见梅姨、红儿和她的父母来啦,他们进屋后,我的妹妹和我一样很高兴,忙着沏茶倒水。梅姨告诉我说:“红儿同意和你处对象,今天她先来认认门儿,马上要和父母回密云,你们以后多联系,多了解,争取早点定下来。”我和父母要留红儿一家和梅姨吃午饭,梅姨说:“今天没时间了,汽车在大门口等着呢,你们两个没意见,我很高兴,等你们会亲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吃饭吧。”红儿临走时给我留了村里的电话和通信地址。我和父母一直把红儿他们送到大门外。

我恋恋不舍地目送着红儿一家乘车远去。

在红儿走后的那些日子里,我们经常相互写信,互诉衷肠,互表爱慕和思念之情。

我多次写信叫她来,她说要上山帮助母亲做农活,等秋天一定来。

每当下班后我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的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捧出她送给我的照片,那是一张留长辫子的半身照片,我们四目相对,她是那样微笑着看着我,含情脉脉,我霎时觉得心情荡漾,思绪万千,我期盼着与她早点长相守,情相依,伴百年。

记得那年秋季的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车间干活,忽然,车间刘主任乐呵呵地来到我面前说:“快去宿舍看看,你对象接你来啦,别等下班啦,家走吧。”我的宿舍就在车间对面,得到主任批准,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来到宿舍,只见红儿正坐在床前织毛衣,看见我进来,她忙站了起来,帮助我倒上了洗脸水。这工夫,车间的师傅们都进来了,把宿舍挤得满满的,大家笑逐颜开,七嘴八舌不停口,有的夸她长得漂亮,有的说我有福气,还有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办事,到时给我们攒公叶,吃喜糖,喝喜酒。红儿喜形于色,满脸绯红,大大方方地说:“到时候一定请师傅们喝喜酒。”这时候,车间主任说:“人家好不容易见次面,咱们就别打搅了,干活去吧”。师傅们走后,等我洗完脸,她对我说:“我给你织了一件毛衣,马上就要收针了,你先试试合适不。”我坐在床前,她帮助我把毛衣穿上,不大不小正合身。我激动说:“真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毛衣呢,你真好。”她说:“我当然知道啊,一见你就知道你穿多大的。”毛衣是枣红色鸡心领的,我深深地感到,这件毛衣最能代表红儿的心,她把自己的细心、爱慕、思念、秘密都织了进去。不用穿,光看就能读懂红儿的心。因为这针针线线把我们俩密密地织在了一起。看着这件充满幸福的毛衣,我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只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对儿滚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紧紧亲吻在一起,我如醉如痴地、尽情地感受着这企盼已久的甜蜜和幸福。

一会儿,红儿问我:“你爱唱歌吗?”

“当然爱呀,”我回答。

“你都喜欢什么歌?”

“抒情的和爱情的。”

“那我给你唱‘丁香花说: 我爱你’好吗?”

“我还没听过,你唱吧,我喜欢。”

接着她小声唱了起来:

春风轻吹洒细雨,?

路旁的丁香笑微微,

美丽的丁香你笑什么,

丁香花说道,我爱你。

哎呀呀~,哎呀呀,丁香花说道我爱你。

清晨你走过我身旁,

手托着书本入了迷。

傍晚我为你送花香,

你捧着图纸不在意。

哎呀呀~,哎呀呀,丁香花说道我爱你。

明月当空星儿稀,

窗外的丁香望着你。

你深夜伏案猛攻关,

含羞的花朵心中喜。

哎呀呀~,哎呀呀,丁香花说道我爱你。

等她唱完,我又在她的酒窝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说:“真好听,等回家你帮我抄在歌曲集里好吗?”

她点了点头问:“你抄了多少歌啊”?

“快一本儿了。”

“那我回家帮你抄。”

我问她:“咱们回家,你骑车能带得动我吗?”她微笑着说:“我在家能带200斤重的麻包呢。”

出了宿舍,她一抬腿跨上自行车,等我上车坐稳后,她熟练地蹬起车带着我向家里方向骑去。我们边走边聊,她告诉我说:“明天梅姨和咱们一起到我们家会亲。”我激动地说:“我就盼着这天哪。”“我也是”,她说。

她一边骑车,一边又小声唱起了那首歌。

第二天早晨,梅姨和红儿的父亲来到我家。我、红儿和父母们一起随着梅姨一起坐到大门口等候的一辆面包车里,我和红儿坐在了最后一排。汽车出了通州城,不久就到了京密公路。我们心想着,今天要会亲了,内心格外地高兴,我和红儿手拉手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红儿问我:“你到过山里吗?”

“没有”,我回答。

“我们山里可美啦,我家就住在密云水库不远,你们吃的水还是我们水库的呢。”

说话间,不知何时,汽车已经驶过密云县城,公路两旁那身穿绿装的高山依稀可见,它们不断飞快地向身后跑去。

汽车载着我们又沿着那蜿蜒起伏的京承公路行驶,一会儿,路旁的山被甩在了身后,前面的山更高了。“大家看,那就是密云水库,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到湖边转转”,说话的是红儿的父亲。

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水库边,放眼望去,只见水库气势雄伟,水面辽阔,群山环绕;周围群峰竞秀,花红果香,风光秀丽;许多身着五颜六色盛装的鸟儿在长满苍松翠柏和不知名的花草之间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说着不让人们知道的悄悄话,唱着他们自己的情歌;许多鱼儿不时地悄悄探出脑袋,在水面荡出了一圈圈圆晕,渐渐地飘向远方,阳光照射在水面上,那山、那树、那花草,便身着珍珠环佩之服,载歌载舞。我深深地沉浸在这秀美风光中。

忽然,红儿拉了拉我的手,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告诉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她曾

经写过一首歌颂家乡美的诗。

我问道:“你还喜欢诗?”

“你以为呢,不信我说给你听”。

接着,她为我说了那首诗:

百里波涛拍岸边,

浓密松柏倚山巅,

人往密云似到仙,

朝飞霞翠挹山妍,

今日相聚把亲会,

哥妹相守到百年。

听了她的诗,我知道,后面那两句一定是她现编的,表达了红儿的心情。此时,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她又对我说:“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妈专门从水库买了鲤鱼,还有会亲专为新姑爷准备的好吃的,等到家你就知道啦。”

从水库出来,汽车又回到京承公路上。

我们依然坐在了最后一排,手牵着手,肩依着肩,说着悄悄话。

汽车终于走出了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边的路变得比较平坦宽敞了,只见路两旁的山上零落地坐落着青砖瓦房,再往前,房子越来越多了,有的建在马路两侧,有的建在半山腰上,放眼四望,群山环抱之中是一个小山村。村口有一所小学校,学校的孩子们有的在操场上玩着篮球,有的在跳绳,不时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嬉闹声。红儿说:“你看,小学对面就是我家,我妈他们可能等着急啦。”

说话间,汽车从一个比较宽敞的路口拐了进去,停在了一座高高的青砖瓦房门口,门口有许多乡亲们,我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红儿的母亲。看到这么多人在等我们,我倒显得腼腆起来。

在乡亲们的簇拥下,我们来到院里进了屋,只见院子干净整洁,五间大瓦房宽敞明亮,东屋炕上的小桌上摆满了核桃、榛子、花生、红枣、水果糖。一群姑娘们围住我们笑个不停。一个姑娘故意问我:“你是谁呀,是未来的姐夫吧?”她刚说完,引得姑娘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另一位姑娘说:“红姐是我们村最漂亮的,你要把花摘走,我们可舍不得,红姐你说呢?”不等红儿回答,姑娘们又是一阵开心的笑声。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从人群中挤进来来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双绣花鞋垫,图案是鸳鸯戏水,男孩把鞋垫塞到我的手里说:“给,这是我姐给你绣的。”“姐妹们快看啊,红姐早就给姐夫准备啦,还没过门就知道疼人啦”,哈哈哈,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说笑间,红儿的母亲进来说:“瞧你们这些丫头,没大没小的,赶明儿怎们找婆家,快回家吃饭吧。”姑娘们随着爽朗的笑声,叽叽喳喳地像小鸟一样飞了出去。

我和红儿来到西屋,只见屋正中的大圆桌上摆满了酒菜,有小鸡炖山菇、猪肉炖粉条、红烧鲤鱼、凉拌山野菜、炸豆腐、炸杏仁,还有许多菜我叫不上名字。我们入席后,先后向梅姨和双方的父母敬了酒,紧挨着我坐的红儿悄悄告诉我说:“一会还有油炸黏高粱大元宵,我们这里会亲都讲究这个。”不一会,油炸黏高粱大元宵上来啦,它比人们常吃的麻团要大,馅是红豆、白糖和桂花拌的,我吃在嘴里,美在心头,甜在心里。席间,父母们谈论着我和红儿的婚事,红儿的父母表示,等明年红儿满20岁了,就让红儿和我去领结婚证。我们听了父母的谈论,心里美滋滋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酒席过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3点多。在我们临走时,红儿和她的父母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等我们上车远去了,我依然能看到红儿不断挥动着红纱巾在恋恋不舍地为我送行。

第二年春节过后,我和红儿通信联系要领结婚证,她告诉我,村里已经给开了介绍信,让我去接她。我从厂里给那个小山村打电话时告诉她,明天我就去接她。

我把喜讯告诉给关心我的师傅们,他们都为我高兴。我到厂政办室开了领取结婚证介绍信。第二天早晨,我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坐公共汽车来到通县西站,买好了到密云的火车票。在等车的功夫,忽见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

火车唱着歌儿进站了,我满怀喜悦的心情登上了火车。车上空座位很多,我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放在上衣口袋的介绍信和给她买的手表,心里美滋滋的。火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密云车站。下车后,只见路是白的,山是白的,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结了厚厚的冰,我一步一滑地,小心翼翼地,艰难地向长途汽车站走去,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不断落到我的脸上、身上,不一会儿就冻得我双腿麻木,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到了长途汽车站,我一打听,车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山里雪大路滑,到山里的长途汽车都停运了。听了他的`话,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儿。我十分着急地问他:“什么时候能通车?”“不好说,要等马路积雪化了。”他回答。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了。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问我:“你去哪儿?”

“去小山村”,我回答。

“我是北冰洋食品厂的,也要到那个小山村串亲戚,咱们同路。”

“不通车,咱们怎么去?”

“我打听了,可以从黑山寺坐火车到古北口,到了那里就离村子近多了。”

我们从密云县城南头一直走到北头,到了溪翁庄,我又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黑山寺火车站方向走去。正当我艰难行进时,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突然停在我面前,他知道我要去黑山寺后,就用自行车一直把我送到黑山寺火车站。到了黑山寺火车站前,抬头望去,只见车站建在半山腰上,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数不清的台阶,我架着拐,费了很大劲儿,终于战战兢兢地,艰难地迈过了这些令人发怵的台阶,来到车站,车站有50平方米左右,门窗的玻璃都已经损坏了。这时候,天早早黑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片的雪花一个紧挨着一个从天上源源不断地泄下来,凛冽的寒风吼叫着刮得更凶猛了,冻得我脸发木,手指发疼,浑身不住地打哆嗦。不知是谁找来一些柴草点了起来,我们几个等车的人围在火前,总算暖和了一些,这些柴草很快就烧完,寒冷又继续把我们包围了。忽然,卖票的窗口打开了,我一打听才知道,到古北口的火车有3趟,快车在这里不停车,在黑山寺停车的只有一趟慢车,还要等8个多钟头。这时候,我感觉又冷又饿,无着无落,真没想到应该中午就能到小山村,可现在却困在这里。正在这时,那位中年妇女走过来说,这里条件太差,咱们不如先到怀柔北站,那里条件好一些,一会儿车就来。果然,不大工夫,从隆化开往北京北站的火车进站了,中途只在小水峪站停了一下就来到了怀柔北站。我们在车站买了到古北口的车票后,我的心稍稍踏实了些,这时感到更冷更饿了。我和那位中年妇女到车站旁边一个小饭馆吃了热汤面,回到车站候车室不久,终于登上了去古北口的车,车厢里挤得满满的,过道、洗漱间都是人,我好不容易挤到一个稍微松快点儿的地方,总算有了一个立脚的地方,只见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火车中途停了两站,又上来许多人,车厢里更拥挤了。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火车终于到了古北口。那时的天仍然很黑,我们在车站一直等到天亮。我们从山上的车站走下来,边走边聊,一直走到司马台长城,身披皑皑白雪的司马台长城以“惊、险、奇”著称,是我国唯一保留明代原貌的古建筑遗址。我无心欣赏这优美的风光,心里光想着早点儿和红儿见面,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来接中年妇女的人骑着自行车迎了上来。她问我:“你怎么走啊?”

“我沿着公路走,能碰到合适车就搭车。”

“等我到了村里,告诉他们来接你吧,那我就先走啦。”

他们走后,我沿着京承公路往小山村方向艰难走去,好在大雪已经停住了,寒风已经缓和了一些,温暖的阳光直泻下来,有些暖意,心想着快要见到红儿了,走起来也就轻松多了。一路上,我试图找一些过路车搭车,可始终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忽然一辆蓝色东风牌三轮摩托停在我身边,一位中年男子问我去哪里,我说去小山村,他说:“我是古北口供电所的,咱们顺路,上车吧,我送你。”我上车后坐在了车斗里,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路口时,就拍拍车后窗玻璃让司机师傅停了车,下车后,我要给他钱,他笑笑说:“我们山里人见到需要帮的人,都会帮助的,你要给钱就见外啦。”我们正说着,只见红儿推着自行车从村口急匆匆走了过来,到了我跟前,我对红儿说:“多亏遇到这位师傅,要不到家早着哪。”我们向那位司机师傅致谢后,请他到家坐坐,喝点水,他说还有任务就开车走了。红儿告诉我说:“接到你的电话,我一直等着你的到来。我昨天下午还在村口等你,老不见你的人影,都快急死我啦,刚才前院的阿姨告诉我在路上遇到了你,我正要去接你呢。”

过了几天,路上的冰陆续开始融化通车了,我和红儿从她家出来乘坐长途汽车到东直门长途汽车站后,又倒了两趟车,终于回到了家。

这天,我和红儿到潞河照相馆照了结婚照和婚纱照。刚进照相馆,摄影师马上迎了过来,我一看,认识,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小王。小王问我:“哥,这位姐姐是哪儿的?”“密云的”,我回答。“姐姐长得真漂亮,你真有福气”。她先给我们照了领取结婚证的双人合影照片,然后又给红儿化了装,精心为我们照了婚纱照。

过了些日子,我们一起到照相馆取来照片后,带着介绍信和水果糖,来到通州镇婚姻登记处领取了结婚证。

红儿在我家住了半个多月,和我的老妹住在一起,她们姐俩相处得和亲姊妹一般,我看了很是高兴。那些日子,红儿天天骑车接送我上下班,还帮助家里洗衣做饭。

我们商量着尽快把婚事办了,她说:“我要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选一个好日子。”

“我等你的信儿。”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边住了这么长时间,想着要和你结婚,我就要远离家乡,心里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家乡啊。”

“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先回家,等办婚礼时再来。”

“好,我送你。”

这天,我一直把她送到火车站。火车鸣着长笛渐渐开动了,只见她把车窗玻璃摇了起来,探出头来向我频频招手。火车和她一起渐渐地远去了……

过了些日子,红儿来信了,她告诉我,她母亲同意我们国庆节举办婚礼。

那年8月底,我刚下班,正准备去食堂打饭,忽然看见红儿骑车接我来了。见到她,我非常高兴。

“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人家要给你一个惊喜啊。”

“晚饭我都做好了,咱们回家吧。”说着,她把我换下来的工作服装入提兜里,满心欢喜地带着我回到家。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起商量着办婚礼该准备些什么,一起畅想着幸福和未来。我们还一起上街逛商场,我给她买了婚礼穿的衣服和皮鞋。

一天晚上,父母和妹妹出去串门了。那天,天空格外晴朗,明媚的月亮笑呵呵地把光洒满了整个院子,数不清的星星不时地探出头来眨动着美丽的眼睛,蛐蛐的歌声此起彼伏悦耳动听,院里的夜来香花把迷人的芳香灌满了整个院落。我俩相互依偎着坐在院里的绒花树下畅想着未来。

“红儿,说心里话,你不嫌弃我吗。”

“我要嫌弃你,当初就不来和你见面啦。”

“我将来老了走不动了怎么办。”

“将来谁都会老,真到那一天,我来背你。”

“你背得动我吗?”

“不信来试试。”说着,她猫下腰,把我背了起来,在院里轻轻松松地转了好几个圈。

“我工资不高”,我从她的背上下来说。

“我不图你有没有钱,只图你的人品好,事业心强,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和你一起生活,我会幸福的。”

“你嫁给我不后悔吗。”

“你以为呢。”

“你多住些日子吧,我已经离不开你啦。”

“过几天,我先回密云,等举行结婚仪式时你去接我,再来我就不走啦,照顾你一辈子。”

那晚,我俩说了许多心里话。

红儿在回密云的那天早晨,她把为我洗干净的工作服整整齐齐地叠起来,装在了书包里,还像往常一样,骑车把我送到了厂里。到了宿舍,她把衣服依依拿了出来,码放到了我的衣服箱子里。她要走啦,我心里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对她恋恋不舍,我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又深情地亲吻了她。

她深情地说:“我走后没人接送你啦,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的,只是盼望我们举行仪式的那一天。”

“我就先回村里等着啦。”

“到时候,我去接你。”

红儿临走时,我一直把她送到厂门口,目送着她骑车远去,不知不觉,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泪水不断涌出来。

……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在现实生活里,却往往事与愿违。

我们最终没能牵手在一起,无尽的酸楚与遗憾一直笼罩在心头,想来已经30多个年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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