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爱米丽的玫瑰》

2024-05-24

《致爱米丽的玫瑰》(精选4篇)

《致爱米丽的玫瑰》 篇1

爱米丽的父亲在文中并没有以一个活生生的形象出现, 而是通过小镇人们的记忆呈现在读者面前——“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 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 背对爱米丽, 手执一根马鞭, 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1]没有动作甚至语言, 通过这样的描述, 福克纳告诉读者, 爱米丽的父亲完全掌控了她的生活。记忆中向后开的前门被爱米丽的父亲挡住, 暗示女子被家族男性所控制, 不可能走出家门去寻找自己的爱情;而马鞭则是绝对男权的象征, 更进一步暗示了爱米丽在父权制社会, 即使是在家庭内部, 也是被完全束缚, 毫无自由可言。爱米丽的父亲赶走了爱米丽所有的求婚者, 将爱米丽拘禁在家为其做家务, 导致爱米丽终生未婚。可以说是他亲手扼杀了自己女儿享有正常生活的机会, 断送了爱米丽的一生。[2]这是否可以为读者提供爱米丽为什么在其父亲过世后, 拒绝埋葬他的线索?

镇上的女士去看望她, 爱米丽脸上毫无悲伤, 告诉她们她父亲并没有死。“爱米丽的行为是出于对其父亲的憎恨, 因为他夺走了她的一切”。[3]笔者认为如果是这个原因, 那爱米丽为什么依然将他父亲的照片挂在墙上, 每天面对这个自己所憎恨的人?也有的评论家将此解释为恋父情结, “由于没有母亲的陪伴, 爱米丽别无选择, 只能完全地依赖其父亲, 这也就导致了爱米丽对她父亲超乎寻常的爱, 以至于保留其尸体”。[4]试想, 若真是如此, 爱米丽为何会选择荷默·伯隆——一个在各方面都与她父亲完全不一样的北方工头作为她的爱人, 而不是一个至少像她父亲一样的南方贵族?

爱米丽的父亲是其去世以前爱米丽生活中唯一的男性, 换句话说, 爱米丽的父亲造就了爱米丽的生存环境。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里指出:术语“男性”和“女性”不总是对称的, “男性”永远是积极的, 合乎规范的, 为整个人类的;而“女性”没有一个自己立场上的积极意义, 是相对于规范的“他者”, 是第二术语, 是被定义为与“男性”有一定的关系。[5]换句话说, 女性作为“他者”是被男性所创造, 所反映的。女性在一切事物上都是依赖男性的, 特别是她们的身份与社会对她们的定义。在这样的父权文化中长大, 爱米丽在失去了与其生活近三十年的唯一一位男性后, 必然会觉得失去了那个“反映”她, “定义”她, 令她“生存”的“规范”。因此, 她拒绝埋葬她父亲的尸体, 其实就是为了保有使她存在的那个“规范”, 去保有自身的“存在性”。由于长期受到父权的压制, 爱米丽已潜移默化间将男性加诸于女性的准则内化, 在她的潜意识里, 女性是不能独立存在的, 她只能依附于男性, 作为男性的客体而存在。爱米丽的这一行为恰恰反映了“他者”对于“主体”的顺从, 证明了父权对女性的压迫。爱米丽死后, 人们去她家参加葬礼时, 看到“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 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 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1]可见, 爱米丽至死都笼罩在她父亲的阴影中。

爱米丽父亲过世后, 再没有人阻挡她的恋爱, 爱米丽爱上了一个个子高大, 皮肤黝黑, 精明强干, 声音洪亮的北方工头——荷默·伯隆。一心想与荷默结婚的爱米丽不顾身份的差异和外界的压力, “公开与荷默出入公众场合, 订购银质男人盥洗用具, 每件上面都刻着‘荷·伯’, 而且买了全套男人服装, 包括睡衣在内”。[1]爱米丽完全沉浸在了爱情的喜悦中, 一心想着荷默也一样深爱她, 会与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全然不顾在强调女性贞洁和荣誉的父权社会, 自己大胆的行为已将自己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 也是青年的坏榜样”, 甚至“迫使浸礼会牧师去拜访她”。[1]然而爱米丽的执著换来的又是什么?荷默在公开场合表示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 在其工程结束后, 就要离开小镇。这无异于将爱米丽抛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对荷默的爱与荷默对她的爱是完全不同的。父权制意识形态下的两性之爱, 必然是以性别等级制度为基础的。正如尼采所言:“爱, 这个简单的字眼, 对男女实际上意味着两种不同的意思。对女人而言, 爱是奉献, 是整个身心的奉献, 毫无保留地、不顾一切地。至于男人, 他对一个女人的爱, 只是代表他想得到的是来自她的爱。要是有男人也产生了那种抛弃一切的欲望, 我保证, 他一定不是男人。”[6]女性对于父权意识形态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以服从奉献为核心的女性角色注定了其两性之爱的观念:爱就是为了主人放弃一切。而男性则将自我确定成为富有自主权的主体, 女人只不过是其生命中的一种价值而已。无意于成家的荷默不会为了爱米丽放弃自己的生活轨道, 他只是想要得到一种男性的自我满足与虚荣感而已。所以, 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行为会对爱米丽造成怎样的伤害。就像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在她著作《女权辩护》中所写到的“最美丽的鲜花, 其命运也不过是被人赞赏后, 就被那粗鲁的手所采摘, 然后撕成碎片。”[7]

最终, 爱米丽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留住了荷默。她用砒霜毒死了荷默, 将他的尸体藏在楼上40余年, 并与之同眠。爱米丽以这种常人看来无法理解甚至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来祭奠生命中唯一的爱情, 也使之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对爱的渴望既没有得到父亲的重视, 又被荷默所践踏, 她一生都没有得到自己所期待的亲情、爱情。她的个人利益受到群体意志的操纵, 父权制意识形态下腐朽的传统价值观将爱米丽一步步推向了悬崖, 并最终做出骇人之举。

爱米丽在孤独中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然而她的悲剧故事并没有像那间几乎与世隔绝的房子一样, 成为尘封的过去。爱米丽的悲剧是父权制制度下女性的悲剧。而隐含在这悲剧故事中的, 也正是这具有普遍意义的命题。在旧意识、旧体制中挣扎的女性最终会反抗外部的传统和道德规范, 用自己生命的鲜血向世人昭示冷酷的父权制对人性赤裸裸的践踏, 对无辜女性的残忍破害。爱米丽的悲剧折射出了作品触目惊心的震撼力量和深刻的社会内涵。在某种程度上, 这部作品并不仅仅拘囿于女性个体的情感体验, 而是超越了简单的性别视角, 指向了人类存在的核心。

摘要:文章从女性主义角度出发, 旨在通过剖析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代表作《致爱米丽的玫瑰》中极具代表性的女性主人公爱米丽生命中仅有的两位男性——父亲和情人对爱米丽的影响, 以及爱米丽由此而产生的行为, 以此呈现女性在父权制社会中不可避免的悲剧命运, 从而揭示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与排斥。

关键词:《致爱米丽的玫瑰》,父权制压迫,女性主义

参考文献

[1]Dai, Weidong.An Introduction to Literature[M].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2.

[2]Strandberg, Victor.Reference Guide to Short Fiction[M].New York:St.James Press, 1994.

[3]王慧雅.谁夺走了她的玫瑰?[J].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07, (5) .

[4]齐天蛮.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哥特式风格[D].吉林大学, 2007.

[5]Beauvoir, de Simone.The Second Sex[M].New York:Vintage Books, 1989.

[6]尼采, 黄明嘉译.快乐的科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

[7]Wollstonecraft, Mary.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Men with A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en and Hints[M].London: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 1995.

《致爱米丽的玫瑰》 篇2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悲剧论,《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悲剧元素

亚里士多德的美学著作《诗学》“是欧洲美学史上第一篇最重要的文献, 并且是马克思主义美学产生以前主要美学概念的根据。”[1]他在《诗学》中对当时已经相当成熟的古希腊文艺形式从理论高度做出系统的分析和总结, 并且“提出一套有系统的美学理论。”[2]他用绝大部分篇幅 (第六到第二十二章) 讨论了悲剧, 涉及悲剧的多个要素, 可见悲剧这一体裁自古希腊时期以来就在西方文艺创作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亚里士多德写道:“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 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3]另外, “整个悲剧艺术包含‘形象’、‘性格’、情节、言词、歌曲与‘思想’。”[4]各个悲剧要素结合形成一部完整的悲剧并产生悲剧的功能, 即亚里士多德的“陶冶”或“净化”说。本文就从悲剧情节、悲剧人物及悲剧“净化”说的角度出发, 分析《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中的悲剧元素。

1 错乱的篇章与扭曲的“玫瑰”———突转、发现和苦难构成的整一情节

亚里士多德认为情节是最重要的悲剧成分, “是悲剧的基础, 有似悲剧的灵魂”。[5]在讨论情节的安排时, 他首先指出, 悲剧之所以能使人惊心动魄, 主要有赖于情节中的突转、发现和苦难。突转指主人公由于自己关键的行为使得剧情向相反的方向转变;发现则指剧中人物“从不知到知的转变”[6];苦难是“毁灭或痛苦的行动, 例如死亡、剧烈的疼痛、伤害和这类事件”。[7]这三点可以使简单的情节变得复杂而引人入胜, 是一部悲剧的精华所在。

在《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中, 福克纳以独特的叙事角度将镇上居民作为对爱米丽生活的观察者和叙述者, 借他们的眼睛为读者目睹爱米丽跌宕起伏的命运转折, 并引出种种惊人的发现。爱米丽在父亲去世之后抛弃自己南方贵族淑女身份大胆与北方佬工头荷摩巴伦恋爱, 此谓她命运的第一大突转。读者以为爱米丽从此能够寻得归宿, 回归正常女人的生活。可镇上一些固守旧南方封建礼教的老人对这起在他们看来大失体统的恋情横加干涉, 并搬来爱米丽的堂姐妹对其进行“劝阻”。于是尽管爱米丽已经精心置办了结婚物品, 荷摩还是销声匿迹了。爱米丽的命运再一次突转, 她似乎注定要孤老一生, 她的故事应该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但是, 在堂姐妹造访期间, 爱米丽却莫名其妙的从药店买回砒霜。据镇上人推测, 爱米丽大概是因为与荷摩恋爱不成而动了轻生的念头。可是她没有自杀而是在堂姐妹离开后关起自家大门隐居了将近四十年。在这里情节又一次发生转折。砒霜的用处在篇末最后一次情节突转中揭晓:埋葬爱米丽后人们在她住所楼上发现一处尘封已久的房间, 破门而入之后发现这乃是精心布置过的一处婚房, 只是新郎早已陈尸床上, 化作一具骷髅, 枕畔是他新娘的一缕铁灰色的长发。此时镇上人才在错愕与惊恐中发现:死者就是不辞而别的荷摩, 而砒霜显然就是毒杀他的工具;荷摩消失不久后爱米丽住宅散发出的引起邻居不满的难闻气味乃是尸臭;爱米丽一段时间里被频频目击所出现的房间正是这间婚房, 那缕灰发也证实了她如何夜夜拥着爱人的尸体入睡直到尸体腐烂, 她四十年来闭门不出的缘由也一目了然。小说情节的每一次突转都将爱米丽的命运带入悲剧的深渊, 而结局揭示出的若干个重大发现更是在读者心中重重的几击, 让人对爱米丽的命运产生可悲, 可怜, 可叹的感慨。亲手将爱人送上死路并陪着尸体与世隔绝的生活四十年, 从作者冷峻的文字中我们可以深切的感受到爱米丽精神上所遭受的苦难。《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的情节分部恰似一支花叶遭人摧残而扭曲的玫瑰, 形象的对应了女主人公如同一朵残花一般的命运。

2 扭曲的人性与带刺的“玫瑰”———从无辜到有罪的悲剧人物

悲剧人物是一出悲剧的“血肉”。悲剧人物形象的丰满会使悲剧本身更有说服力。在人物问题上亚里士多德重点强调人物“性格”和“过失”。性格在关键时刻影响人物的抉择, 从而决定他采取关键性的行动, 那么悲剧人物就有可能“由于他犯了错误 (过失) ”[8]而陷入厄运。我们就来看一看爱米丽的性格以及她犯下的“过失”。

爱米丽是南方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后裔, 父亲在世时是一个专横的家长, 是封建没落贵族的卫道士, 一个典型的父权社会的代表。他把女儿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 赶走女儿的追求者, 破坏了她所有能过上正常女人生活的机会。以至于爱米丽在父亲的“严格管教”下, 收起一颗青春少女的心, 规规矩矩的做起她的南方淑女, 始终挺直身躯, 高昂头颅, 成为镇上人的“纪念碑”、“传统的化身”和“义务的象征”。

福克纳笔下的美国南方是一个清教统治的社会, 深受清教思想浸淫的南方人视女性贞操乃道德之最, 贞操是衡量女性价值的唯一标准。当爱米丽与荷摩驾着马车一次次经过镇上时, 人们叹息道, “可怜的爱米丽”。在人们眼中, 爱米丽已经“堕落”了。但人们似乎并没有放弃对一个“南方淑女”的挽救, 他们先是窃窃私语, “交头接耳”, 然后迫使浸礼教教会的牧师找上门去, 最后写信去把她的两个傲慢、顽固、保守的堂姐妹叫来终于破坏了爱米丽追求幸福的最后一个机会, 使她永远成为了他们的“纪念碑”和梦想中的“南方淑女”。爱米丽自然是无力与整个社会相抗争的, 但是对爱的执着追求以及她性格中刚烈的一面使她在万般无奈之下采取极端的手段来维护自己来之不易的爱情。

到这里我们不难看出追求爱情的爱米丽是无辜的, 但家庭与社会迫使她成为凶手、罪人。爱米丽的悲剧性的“过失”是一个悲剧家庭和可悲社会的产物, 不能完全怪罪在她头上。如此一来, 爱米丽宛如一只带刺的玫瑰般萦萦孑立的悲剧人物形象也就跃然纸上。

3 孤寂的人生与褪色的“玫瑰”———引人怜悯与恐惧的悲剧命运

有了情节的支撑与人物的填充, 《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这篇悲剧小说已基本呈现在读者眼前。一出悲剧的最终目的就在于给人的心灵以陶冶 (净化) 。要达到这一效果, 必然涉及到下述两个问题:怜悯与恐惧是如何引起的;这种怜悯与恐惧感是如何达到净化的。亚里士多德认为:“怜悯是由一个人遭受不应遭受的厄运而引起的, 恐惧是由这个这样遭受厄运的人与我们相似而引起的”[9]。怜悯往往是对悲剧中遭受了不该遭受的厄运的好人表示一种带有正义之爱的惋惜性同情, 而“恐惧”感的产生过程如下:遭受厄运的人往往与观众或读者十分相似, 他 (她) 首先是好人, 而且必然有缺点 (过失) 。“正因为主人公与自己十分相似, 当看到悲剧主人公遭受磨难时, 一种害怕类似的厄运有朝一日有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心理也就油然而生”[10]。

前文已经阐述了爱米丽所谓的“过失”是由她的性格决定的, 而她扭曲的人性则是一个大环境的悲剧产物。她亲手葬送了爱人的同时也葬送了自己, 因为随着爱人的死去爱米丽的生命其实也已经终结。她生活在爱人的坟墓里并与世隔绝, 与死人无异, 而她晚年时的形象也已经变成一具“长时间浸泡在死水中的尸体”。读者当然不愿意看到爱米丽孤寂的终了一生, 她对爱情和婚姻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与我们普通人别无二致, 是纯洁的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的这份追求不被当时她身处的社会所容许, 她与爱人的悲惨结局是社会产生的、本不该由他们承受的恶果。我们自然要对心存自由精神的爱米丽感到由衷的同情与怜惜。

大多数读者的恐惧之情应该都是由小说黑暗的结局引发出的惊骇而产生的。爱米丽是一个在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南方社会随处可见的典型贵族淑女人物, 并且生活在一个社会转型时期的典型美国南方小镇。福克纳为我们展示了那样一个社会残酷的一面, 从而提醒读者他们自己的祖母、母亲甚至女儿都有可能像爱米丽一样沦为那样一个社会的牺牲品, 或许他们身边就生活着爱米丽式的人物, 这足以让人们惊恐不已。

那么读了爱米丽的悲剧之后所产生的怜悯和恐惧是如何得到“净化”的?我国学者对此有不同见解, 有一种看法认为, 无论是怜悯还是恐惧, 都是一种带有痛苦感的情绪, 现实生活中的那些能引起怜悯和恐惧的事情给人带来了痛苦, 痛苦多了, 郁积于人的心中, 自然要寻求宣泄的渠道。只有使情感得到适当的宣泄, 才能使心灵达到缓解和平静, 因此, 适当的宣泄是有益于人的心理健康的。但罗念生先生认为, “那些过于幸福、无所畏惧而不易动怜悯之情的人和那些自以为受尽人间苦难而不再有所畏惧、不能动怜悯之情的人, 看了悲剧, 也会由于剧中情节而感觉自己的幸福并不稳定, 或者人间还有比自己更痛苦的人, 因而发生一点怜悯之情, 同时也就发生一点恐惧之情”[11]。以上这两种怜悯和和恐惧之情是比较适度的。人们每观看一次悲剧情感就经受一次锻炼, 经过多次锻炼等人们在实际生活中看到别人遭受苦难或自身遭受苦难时, 他们就能有很大的忍耐力来控制自己的情感, 使它们达到适当的强度, 悲剧使人养成适当的怜悯或恐惧之情, 这就是悲剧“陶冶”的作用。

4 结语

通过以上分析, 《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全文的结构一目了然, 其作为一篇悲剧小说的特点也鲜明的呈现出来。我们一方面要感叹亚里士多德的悲剧论对当今西方文艺创作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也要叹服福克纳精湛的写作技巧以及他在作品中所表达的深刻的主题思想。但愿爱米丽的悲剧不再重演, 她的悲惨命运与她所处的时代一起终结。

参考文献

[1-9][11]罗念生, 《罗念生全集》,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4年, 第一卷, 第4页、36-37页、50-51页、55页, 第八卷, 第168页。

[10]程孟辉, 《西方悲剧学说史》,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4年, 第42页。

[1]程孟辉.西方悲剧学说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4.

[2]何畅, 陈娇娥.由《献给爱米丽的玫瑰花》中的“缺失”看其历史意识[J].外国文学研究, 2006 (5) :57-64.

[3]罗念生.罗念生全集第一卷, 罗念生全集第八卷[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4.

[4]任生名.现代西方悲剧论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98.

《致爱米丽的玫瑰》 篇3

1、错时

叙事作品的时间有故事时间和文本时间之分。在故事中, 时间是不可逆的, 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只能按照生活中的逻辑顺序排列;而在文本中, 时间是由语言片段的连续性显示的。它被逐字逐词逐句逐段地叙述出来, 但不一定按照自然顺序排列。时序是指故事中时间的先后顺序和文本中这些事件的线性布局之间的关系。由此, 叙事的时间顺序也分为两种:叙事时序和故事时序。前者与叙述行为直接相关, 通常是被作者打乱, 变化不定;后者是固定不变的, 即从故事发生到结束的自然顺序。“故事中的安排与素材的时间顺序之间的差别, 我们称之为时间顺序偏离或错时。”【1】也就是说, 故事时间和文本时间的不一致, 形成错时叙述。在《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 错时是最为明显的特征之一。

从小说的布局来看, 我们知道, 故事是从爱米丽小姐的过世开始的, 最终又回到她的死——葬礼上, 中间是镇上居民对爱米丽小姐生前事迹的记忆碎片。它们不是按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线性地被拼贴到一起, 代之以极强的跳跃性和交叉性, 使得叙述时序错乱不堪:老镇长为她免税是在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 她大概三十岁, 新镇长来索税她五十多岁, 家里发出臭味是父亲去世的两年后, 接下来是父亲去世的第二天, 妇女们去拜望她。她与荷默的恋爱是在父亲去世的那个夏天, 买砒霜时她三十出头, 荷默的最后一次出现是他们恋爱至少一年多以后, 四十岁左右那六七年间她开授了瓷器彩绘课, 隐居十年后她于七十四岁病故。参加完她的丧礼, 人们发现了被毒死的荷默·伯隆。通过她三十岁到七十四岁之间的事迹片段, 我们勉强可以整合出一个不同寻常的女性形象:性格孤僻高傲, 行事神秘异常。家里发臭她无动于衷, 买了砒霜后情人失踪。这两个事件像谜一样困扰着读者。这种困扰反而使读者积极地参与到“解密”的游戏之中来。

2、悬疑

对于事件的真相, 作者是在故弄玄虚。对于悬念的制造, 作者主要运用了预叙的手法【2】。也就是说, 在文本中, 如果在故事 (以三个事件为例) 的自然时序中, 事件的顺序为ABC, 而在文本中被表述为CAB, 那么C就是提前叙述, 即预叙事件, “倒述 (即倒叙) 和预述 (即预叙) 这两个术语本是相对于主要叙述线索而言的。如果事件在主要叙述线索上应有的位置之前叙述, 则为预述;之后, 则为倒述。”【3】虽然小说通篇是以过去时写成的, 从上文的错时分析中我们已经得知, 叙述者对爱米丽小姐一生的倒叙并不是从她三十岁顺时地讲到她七十四岁, 在他的倒叙之中, 又有偏离倒叙时点的预叙。叙述者间或会向读者透露按故事时序发展本不该出现于此的事件。在《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 有两处重要的预叙值得注意:

I (第一部分)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 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 他们敲敲门, 自从八年或这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 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4】。…… (第42页)

在叙说参议员拜访爱米丽小姐的过程中, 预叙了后来她开授瓷器彩绘课的事情, 然而对此事提及以后, 又按下不表, 接着参议员拜访的情景叙述。这就扣留了部分的信息, 令读者心生疑窦。直到第四部分, 叙述者才交代了开授瓷器彩绘课的具体情况。

在那段时期, 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 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 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 那样的按时按刻, 那样的认真精神, 简直同礼拜天把他们送到教堂去, 还给他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第49页)

作者把这一事件预叙出来, 又在后文进行呼应, 旨在使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爱米丽小姐:她并不是一味地自我封闭和与世隔绝, 她的才情也是值得人们尊重的。

II (第二部分)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 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他父亲死后两年, 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 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 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 (第43页)

这一部分主要讲述的是爱米丽的房子发出了难闻的气味、邻居们的抱怨、猜疑以及对此采取的行动。对于气味的事, 叙述者表面上轻松地从她“打败”索税人员一事中过渡过来, 实则也为下文作了一处预述悬疑。叙述者没有立即告知读者爱米丽当时是怎样战胜了那些父辈, 又另表一枝, 提到了她父亲的死和心上人离去的事。这一“枝”也不详述, 转而讲镇上的妇女吃了不少爱米丽的闭门羹。然后再从人们的议论中牵扯出邻居们的除臭行动。叙写完臭味事件, 又补叙了爱米丽父亲死后第二天, 她的反应和邻居们的行为。至于“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 到小说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才, 叙述者才向读者娓娓道来。在这一部分的叙述中, 叙述者设足了悬念, 不断地向读者透露只言片语的信息, 一方面酷似侦探小说为读者提供查出真相的线索, 另一方面却使线索本身也成为“理还乱”的谜团。叙述者提供的事件都是交错发展, 再加上时序上的倒错, 令读者摸不着头脑。这里并不是鼓吹越令读者难于理清线索就越彰显作家的本事, 而是旨在强调预叙这种手法的叙述魅力。正如刘熙载在《艺概》中所言:“惟存预叙, 能线索在手, 则错综变化, 惟吾所施。”

3、不可靠叙述

为了使作品更具可读性, 使爱米丽小姐的一生更具神秘色彩, 作者还安排了叙述者的不可靠叙述。韦恩·布思“把按照作品规范 (即隐含作者的规范) 说话和行动的叙述者称为可靠叙述者, 反之称为不可靠叙述者。”【5】.费伦和M.P.马丁进一步指出叙述者实际上要执行的三种功能:对人物、事实和事件 (1) 进行报道; (2) 做出评价或认识, (3) 进行阐释或解读。这里的每一种功能或角色会产生出不同的不可靠性, 而导致不可靠性产生的原因, 要么是力所不及, 要么是故意歪曲。【6】在《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 不可靠叙述主要体现在叙述者执行第一种功能时的故意歪曲。读到小说的末尾我们才知道, 爱米丽小姐家发出的难闻气味是源于荷默·伯隆尸体的腐烂。但是在第二部分描述邻居们的猜疑和行动时, 作者巧妙地安排了法官的出场, 法官是辨明真相的代表。借助他职业的特点, 他的猜想——黑人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也足以令读者不去深究那臭味的起源。关于荷默·伯隆的死, 与爱米丽买砒霜有直接联系, 但是作者在安排叙述者叙述买砒霜这一情节时, 同样使用了误导读者的策略。在爱米丽买毒药时和药剂师的对话中, 我们就能看出作者的蓄意安排:

“我要买点毒药。”……

“知道了, 爱米丽小姐。要买那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 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 哪怕是大象。可是你要的是……”

……

“我要的是砒霜。”

……

……“噢噢, 当然有, ”药剂师说, “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 法律规定你得说明做什么用途。” (第47页)

爱米丽始终没有告诉药剂师和读者她买砒霜的用途, 反而是药剂师自作聪明地认为她是要毒老鼠。虽然她没有按规定交代毒药的用途, 但是爱米丽小姐平时的乖戾和孤傲使他和读者都认为这是她的性格使然, 她可以不纳税就可以不把法律规定放在眼里。作者对于这一点隐藏还是不放心, 又安排了叙述者从另一个角度遮盖她的用意:

她回家打开药包, 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第47页)

这个补充对掩饰真相至关重要。一方面似乎印证了前文法官的猜测——爱米丽的家里死了老鼠, 另一方面似乎也认可药剂师的自作聪明。不可靠叙述预设了作者建构文本的动因, 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一个与真相相去甚远的误途。这里, 指引误途的就是“毒鼠用药”这块路牌。

如果把时序的倒错和事件的交叠看做是作者将文本铺陈开来的“放”, 那么他又是怎样收束呢?在“放”与“收”之间, 作者的叙述策略如何转化?

4、伏笔

即使到了小说的结尾, 叙述者也没有直说是爱米丽用砒霜毒死了她的情人。然而, 读者又是如何揭开荷默·伯隆身亡之谜的呢?福克纳的高明就在于他懂得充分调动读者的认知和推理能力, 由已知推出未知, 完成文本的建构。小说的结尾一段之所以能震撼读者, 就是因为他成功地运用了伏笔这种叙事技巧。叙述者描述完荷默·伯隆的死状后, 文本并没有到此结束。且看小说的最后一段: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 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 (第51页)

读到这里, 读者恍然大悟。“铁灰色头发”在前文出现过:

(第四部分)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 她已经发胖了, 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 头发越变越灰, 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 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 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 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第49页)

由于文中已有好几处对爱米丽小姐的肖像描写, “铁灰色”头发在这一部分出现, 显得只是一处闲笔, 没有多大意义。然而正是在这轻描淡写的不经意间, 作者和叙述者实际上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暗示。作者做这样的处理并不只是想告诉读者消失多年的荷默·伯隆已经死了, 也不仅仅是想揭秘他的死因。更为深切的是, 他向我们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爱米丽的内心达到了一种疯魔的病态程度。按照文中的叙述, 荷默的死应该是在爱米丽三十多岁的时候, 那时她的头发还没有变成“胡椒盐似的铁灰色”, 我们从她“铁灰色的头发”留在那腐尸旁边这一细节可以推断出, 爱米丽头发变成铁灰色以后, 她曾睡在荷默尸体的旁边。这是一种多么可怖的行为。在这可怖的背后, 却深藏了更多的可怜。她长期受到父亲的霸道压制。她几乎没有过青春的记忆, 父亲赶走了所有追求她的青年男子。她的自视过高也是源于父亲对她的管教。她先成为社会及其传统的牺牲品, 继而成为为害他人的杀人魔。灵魂受到毒害, 人性必然扭曲。曾经刻有荷·伯字样的银质盥洗用具在尘封了四十年的房间中再次被人们看见时, 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已经无法辨认了。通过这一细节, 我们可以想见爱米丽曾经无数次地抚摸过那上面的名字。在现实的压力和限制下, 她只能与自己爱人的尸体和名字长相厮守, 这不啻为一曲绝美凄婉的爱情悲歌。作者不明确地将这种悲剧性因素表达出来, 更有助于读者去推断和猜测。正如我国著名的福克纳研究专家肖明翰所说:“由于猜测往往是从事物的一般性出发, 因此它又是比事实更能反映社会的本质。”【7】

福克纳对时序颠倒得心应手的运用是毋庸置疑的, 因时序倒错而达到的悬疑效果和令人震撼的收尾更是漂亮得令人赞叹不已。通观整篇小说, 作家谋篇布局的叙事才能给读者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审美感受。

摘要:威廉·福克纳在其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 运用了错时、设置悬疑、不可靠叙述和伏笔等叙事策略。这些叙事方法使小说呈现多层次、跳跃性的叙事节奏;彰显了出了小说的叙事魅力:吸引读者积极地参与到文本的建构之中。

关键词:《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错时,悬疑,不可靠叙述,伏笔

参考文献

[1]、威廉.福克纳:福克纳短篇小说集[M], 陶洁编,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01年9月第1版.

[2]、董小英:叙述学[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1年6月第1版.

《致爱米丽的玫瑰》 篇4

威廉·福克纳是美国著名的现代小说作家之一, 曾于194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被称为“南方文学“的代表作家。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 福克纳在自己的作品中, 有意识地以南方家乡为背景、以家族兴亡的历史为主线, 来反映南北战争以来美国南方广阔的生活状况, 并对由此产生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进行思考, 美国著名批评家马尔科姆.考莱称他的这样一系列作品为“约克纳帕塌法世系”。短篇小说《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正是“约克纳帕塌法世系”的组成部分, 他运用独特的创作写法, 展现了南方社会的生存状况。从发表以来, 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与评论, 本文尝试从接受美学角度对其进行分析。

接受美学 (Aesthetics of Reception) 又称为接受理论 (Re-ception Theory) , 开始与尧斯、伊塞尔等五人组成的“康斯坦茨学派”, 深受俄国形式主义、布拉格结构主义、罗曼.英伽登的现象学美学、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的解释学和文学社会学的重要影响, 是当代文艺学领域中一个重要的文艺思潮。1967年姚斯发表的《作为向文学理论挑战的文学史》标志着这一理论学派创立。在文章中他指出“一部文学作品的历史生命如果没有接受者的积极参与是不可思议的”1, “接受美学的观点, 就是要在被动接受与积极理解、标准经验的形成和新的生产之间进行调节。如果文学史按此方法从形成一种连续性的作品与读者间对话的视野去观察, 那么文学史研究的美学方面和历史方面的对立便可不断地得以协调起来。”2所以接受美学的研究主体是读者和作品, 强调读者的主体地位, 注重研究读者对文学作品的审美接受和审美经验。它既反对以作品为中心的研究, 也反对单纯的作家研究, 使文学研究跳出了狭隘的研究范围, 进入更广阔的领域。

在接受美学看来, 读者对文学作品意义的构建有着积极的意义。“读者对作品的接受绝非无条件的、被动的接受, 像一架收录机那样”3, 不同读者在阅读文本之前, 基于个人和社会的不同经验, 往往对作品已经产生一种既成的思维指向和观念模式, 即“期待视野”。“所谓‘期待视野’, 是指读者接受文学作品时自身所具有的某种思维定向和先在结构。”4它也潜在地支配着对作品的接受方式和程度。”当读者的经验期待视野与文本相同时, 读者的阅读会很轻松, 但却因作品缺乏的新意而感到索然无味。反之, 作品超出读者的期待视野, 读者则会因为丰富新的期待视野而感到兴奋和满足。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在读者看到题目时, 往往认为这部小说似乎与爱情有关, 在深入阅读后, 发现它所表现的不仅仅是一段爱情故事, 同时也描绘出美国南北战争后的社会现状。不但内容上让读者适当遇挫, 福克纳在文章的创作手法上也采取独特的技巧, 采用意识流的创作方法, 时序颠倒及叙述角度的转换手法来打破人们习惯的阅读传统, 大大超出其原先的期待视野。初读文本, 读者难免感到故事零乱, 难以溶为一体, 从而暂时产生逆向受挫。但当我们把一切内容梳理出来后, 这种超越于自己期待视野的崭新的艺术空间则更使我们折服。

接受美学认为, 文本本身具有未定性, 这是文学作品的特性所决定的, 它具有描述性语言的模糊性和文学符号的抽象性, 从而形成文本意义的“空白”和“不确定性”, 此时要发挥作为读者理解和阐释的主动性和能动性, 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审美经验、“期待视野”等来填补“空白”。

当然一部好的作品, 也会让读者有充分的填补空间, 产生富有新意与创造性的“召唤结构”。“召唤结构”原是英加登阐释学的一个概念, 在接受美学中用来强调作品的陌生化与不确定性、虚构、一定程度上对读者已有观念的否定等等结构召唤读者去完成未完成之意。由于传递的作品内在结构的差异, 提供给了读者更多的“创作”余地, 需要读者的积极响应。当然这种“召唤结构”虽然刺激了读者的再创造, 但是也限定了读者想象的界限不能逾越文本的的潜在含义。“效果和响应既不是文本的特性, 也不是读者的特性;文本所提供的是一种潜在的效果, 在阅读过程中才得到实现。”5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以独特的视角来展开叙述的, 爱米丽的故事几乎都是以“我们” (即“叙述者”) 的口吻讲述的。“我们”去为爱米丽送丧, “我们”看见爱米丽的大木屋被时光抹煞了原有的庄严, “我们”听说爱米丽年轻时候的荒唐事情……凡此种种, 这些叙述者从42年前老格里尔生先生去世后, 一直陪伴爱米丽小姐进了坟墓, 可谓“忠心耿耿”的旁观者和打听者。在讲述中并没有对于人物的具体描述, 需要细心的读者去“对话”通过整合之后的“我们”的叙述, 读者基本可以在头脑中形成一个爱米丽小姐的大致形象:贵族后裔、南方传统、严父、黑人男仆、奇怪的恋爱、拒绝交税和邮箱、与世隔绝的晚年、真相大白……这一系列内容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即全部与爱米丽小姐与众不同的特性相关。如果作者只是娓娓道来, 势必缺少读者的参与乐趣与阅读兴趣。

古往今来, 优秀的文艺作品往往引起不同时代的读者不同的阐释。而由于每个读者的生活经历的不同, 他们阅读作品时产生的情感也不同, 文学阐释意义也必然不同。因为“一部作品的潜在意义不会也不可能为某一时代的读者所穷尽, 只有在不断发展的接受过程中才能逐步为读者所发掘”6。这是从文学接受的纵向上来看, 在横向上, 由于不同时代人社会经历, 审美经验等方面的不同, 认识本文的内涵并填补本文的“空白”时, 也会产生差异性。对《红楼梦》, 鲁迅曾说过, “单是命意, 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 道学家看见淫, 才子看见缠绵, 革命家看见排满, 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7

对《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得解读也是如此。有人看到的是其表现的社会意义。1929年美国经济危机, 社会一片大萧条, 对美国的社会经济、传统文化及人们的心理产生重大变化。这似乎也映射了福克纳小说中的那个南北方战争后南方衰落的历程。以庄园经济为基础的南方贵族阶级, 在北方资本主义工商和价值观的冲击下正迅速解体, 他们“把自己包裹在高傲的优越感里, 并轻蔑地把北方佬看作是出身卑微、愚不可及和爱钱如命的人。”力图维系昔日的生活方式、道德标准及价值观念。

有人从女性角度来看艾米丽的悲剧一生。她是一个敢爱敢恨, 有着坚忍不拔和顽强毅力的女人。她深深爱着一个“拿日工资”的北方佬, 不在意外界的异样眼光, 但是终究没有得到想要的爱情。是一个被社会政治制度残害背叛的女人, 在一个以父权制度、妇道观念和种族主义等为核心的传统社会道德及价值观念影响下, 思想压抑下致疯。她是社会和家庭双重压迫下的牺牲品。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历代受到人们的喜爱。因为读者在研读好的作品时, 不但可以领略高妙的写法及深刻的内容, 也创造了很大的空间去构筑自己心目中的“第二文本”。而且这种构建势必将继续延续下去。

摘要:《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福克纳最着名的短篇小说, 本文尝试从接受美学角度中的读者的期待视野、召唤结构、意义的不确定几个方面分析其独特的价值魅力。

关键词:《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接受美学,期待视野,召唤结构,阐释意义

参考文献

[1]马新国.西方文论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8年版.

[2]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年版.

[3]郑克鲁.20世纪外国文学作品选[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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