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里的童年

2024-05-30

诗歌里的童年(共7篇)

诗歌里的童年 篇1

意象, 是抒情文学特别是诗歌的主要构件之一。明人胡应麟在《诗薮》中说:“古诗之妙, 专求意象。”意象, 即意与象, 主观与客观两方面的结合和统一。意象要有象, 即形象、物象。物象, 是一种客观存在, “山即是山, 水即是水”。但当诗人把它作为抒写性情、流泻感受的载体时, 这些客观物象也就打上了诗人主观感情的烙印。正如另一段充满禅机的语言“山不再是山, 水不再是水”, 诚哉斯言!

中国古典诗歌创造了一个绚烂的意象库, 这个绚烂的意象库又衍生出了许多不朽的诗作。从一些特别的意象入手来解读古典诗歌, 或许可以收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效果。譬如说月亮, 咏月诗数量众多, 蔚为大观,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占有独特的地位, 月亮可以说是古代诗人最偏爱的一个意象。诗词中咏“月”的佳句也俯拾即是, 细细品味起来, 诗人眼中的“月”早已不能用一两个词来概括说明了。“月”早已随着诗人那真挚丰富的情感和传统文化的积淀而蕴蓄了多重含义, 面对同一轮明月, 抒发的感情却各不相同, 正所谓一样明月别样情, 一轮明月万卷诗。如果按月的蕴含不同而分类, “月”意象可分为以下几种:

思念幽情寄明月

“月亮圆的时候, 思念也圆。” (汪国真语) 正因月到中秋这个团聚的日子分外明, 分外圆, 月也就自然地成为诗人期盼团圆、望远思归的载体。如李白的“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又如“天借一明月, 飞来碧云端。故乡不可见, 肠断正西看。” (《游秋浦白笴陂二首》) , 诗人远离家乡、亲人, 常年羁旅在外, 在这样一个月圆的日子里, 不免对月而顿生思家念远之情。正是这样一首首千古绝唱写尽了思乡之情。在游子的眼里, 月是故乡明, 天各一方, 共对明月, 不是“不知秋思落谁家”, 而是“今夜月明人尽望”;在征人眼里, 关山难越, 唯有这轮明月可以带着他们的梦, 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在思妇眼里, 则是“长安一片月, 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 总是玉关情。”

除了思乡, 诗人往往借明

月望远怀人。“我寄愁心以明月, 随君直到夜郎西。” (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诗人说:人隔两地, 难以相从, 而月照中天, 千里可共, 李白把心寄明月, 朋友随月收, 情谊传千古。“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苏轼思念弟弟苏辙 (子由) 之手足情, 一变而为中华民族的普遍祝愿美、思念情。望月怀人, 从《诗经·陈风·月出》发轫, 至“古诗十九首”之“明月何皎皎”, 月亮已然成了怀远思人最常见的意象, 凝聚成一种积淀的审美意识, 而广泛出现在魏晋南北朝以及以后的诗词文赋中。

离愁别恨托明月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宋·苏轼) 。月圆喻团圆, 月缺自然就是离别了。“恨君不似江楼月, 南北东西。南北东西, 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 暂满还亏。暂满还亏, 待得团圆是几时?” (宋·吕本中《生查子》) 别后的时间是这样的长久, 女主人公望着天上的月儿满腔愁怨, 楼上的月儿, 无论东西总是随着江楼无别离, 而君却不知何处去;一方面却恨君如江楼月, 圆了又缺, 缺了又圆, 才暂圆满了一回, 便又亏缺, 不知何时才得永团圆。一次次盼团聚, 一次次落空, 满腔愁怨都寄托在明月之上。

又如“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 诗人看似无理地嗔怪, 却是借月抒写浓重的离愁别绪。黄庭坚的“满川风月替人愁”, 则是移情于物, 也是赋予明月人的思想感情, 将愁绪寄托在明月身上。在诗人看来, 明月善解人意, 能够慰藉诗人悲苦心灵, 并始终如影随形地伴随其度过孤寂飘零的流落生涯, 使之暂时忘记尘世的纷扰纷争, 在安宁静谧的世界中, 感悟人生的真谛, 他们相互视对方为知音与挚友, 将对方作为情感诉说的对象, 诗人将人生的喜怒哀乐诸般心绪都诉之于月, 托之于月, 常使得人与月共喜, 月和人同忧。

苍茫时空共明月

月有阴晴圆缺, 又有规律的循环, 但人事的兴衰, 朝代的更迭, 与那亘古不变依旧东升西落的月相比如白驹过隙, 千百年来, 有多少人发出时光飞驰、人生苦短的感叹!“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唐·张若虚) 人间不知流转了多少英雄豪杰、凡人庸才, 而“月”仅是相似, 其实又何止是相似, 而是“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面对那“年年今夜, 月华如练” (宋·范仲淹) 的永恒意象, 多少人发出感叹。“淮水东边旧时月, 夜深还过女墙来” (刘禹锡) , 六朝建都之地, 山水依旧, 惟有旧时之月, 还来相照而已, 物是人非。六朝骤兴骤亡, 月亮是这一段悲凉的历史的见证者。那“秦时明月”尚照汉家宫阙, 那古时明月, 今日依旧朗照九州, 只是物换星移人不同。面对宇宙的浩瀚, 明月的无穷, 人生的有限, 月早已由“白玉盘”意化为如流水一般东去不回的时间意象, 成为苍茫时空的见证人。明月长在, 而人生苦短。面对亘古如斯的明月, 诗人不觉感慨顿生, 将千古感慨系之于月, 引发其对人生哲理的探求。诗人常以月作为人生的参照物, 通过对月之永恒、无限的深邃的哲学思考。诗人对月之永恒与人生短暂的感慨, 呈现出古人朴素的哲学思辨和跨越古今、深邃的时空意识。

美好高洁藏明月

月因其高挂中天, 其色或珠黄, 或乳白, 纯洁动人, 于是诗人多把月亮作为纯洁无瑕、没有任何污染的象征, 用来表现人的高洁。“与天地兮比寿, 与日月兮同光。” (屈原《涉江》) 以日月作比把对屈原的赞誉提到了无以复加的顶峰, 屈原的爱国忠君气节, 可谓代代知识分子的楷模。“知君用心如日月, 侍夫誓拟同生死” (唐·张籍) 同样以日月并提来表示认为对方用意的光明磊落。“含光混世贵无名, 何用孤高比云月” (唐·李白) 这更是臆定了月的高贵。

又如“一夜飞度镜湖月” (《梦游天姥吟留别》) 和“欲上青天揽明月” (《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 明月则象征着诗人美好的人格理想, “明明如月, 何时可掇”, 在诗人的心目中, 月永远是纯洁、美好并且须仰视才见的, “俱怀逸兴壮思飞, 欲上青天揽明月”, 正是其远大志向、抱负的生动反映与形象写照。

知情达意邀明月

在诗人与月共存的时空, 月不再是宇宙间一颗行星, 只会发出皎洁的光, 而是成了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可人。有“松风吹解带, 山月照弹琴” (唐·王维) 的无语助兴, 有“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唐·李白) 的痴情相伴, 更有“溪边小立苦待月, 月知人意偏不出” (宋·杨万里) 的调皮嬉戏。“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君直到夜郎西” (唐·李白) 中, 明月可代人相伴相随;“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乱” (唐·李白) 中, 明月可与人交流。原来, 在诗人眼中, 明月也可是有情人。

状景写境借明月

月挂中天, 月光铺洒大地, 或朦胧, 或明亮, 或清幽, 或冷峻, 而赏月之人心境各不相同, 于是文人笔下描述的月色也各有特点, 为诗歌营造了不同的意境, 渲染了不同的氛围。“月出惊山鸟”的幽静明亮, “明月如霜”的冷艳凄迷, “月光如水”的清丽迷人, “鸡声茅店月”的清冷苦寒, 无不令诗人们挥毫写意, 写下“天阶月色凉如水”的清凉感受。王维守着“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的清幽, 谢灵运体味着“明月照积雪, 北风劲且哀”的冰寒, 孟浩然感悟着“野旷天低树, 江清月近人”的寂寥。杜甫有“星垂平野阔, 月涌大江流”的空阔, 李白有“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的辽远, 苏轼有“明月夜, 短松冈”那让人寒从胆边生, 泪从腮边落的清冷。

面对无限的月色, 诗人涌发了多少灵感, 夜因月而有了生气, 月因夜而尽显其意。诗人的心灵正是在无边的月色中才得以思接千古, 慨天地之茫茫, 收万物于笔端。

月, 这古今共赏的意象, 细究起来意蕴竟如此的丰厚, 能理解了它的深层含义, 自是对古人思想感情的一种解读, 更是丰富自我情感的过程。

年年岁岁月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一样的月亮, 不一样的人带着不同的情绪, 便给月亮著上了不同的色彩, 赋予了不同的内涵, 透过这多情的月亮, 仰望这片灿烂的诗歌天空, 也许我们可以更加接近古典诗歌的内核。透过熔铸在诗歌中的各种意象, 我们也可以更深刻地体会古典诗歌的内蕴。

诗歌里的童年 篇2

猫,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乐趣,也给我带来了阴影。

我家的第一只猫,是一只灰色毛的野猫,野猫为什么要有个野字,在这只猫中,我体会到了,它十分野蛮,带它回来,还把我爸的手抓伤。当然,我的家人不喜欢它,本以为把它放在家里,老鼠就能走。是的,老鼠走了,但它那个凶样,没人敢去看它,所以呢,它被隔离在一个柜子后面,柜子旁边是一扇窗户,那只猫不知哪时从窗户那里逃了。它的失踪,我们没人去追究,显而易见,它在我们心里是没位置的。

我家的第三只猫,灰色的毛,但是是那种可爱的表情,让我们喜欢上它,并给它取名“猫贝”。猫贝怕水,又一次,我爸给它洗澡,它死活不肯动水,老爸只好硬帮它洗澡。洗完澡后,老爸用吹风机帮它吹毛,它享受得躺在老爸手上吹猫。它十分调皮。一次,它在我姐的怀里躺着享受,但不知怎么回事,我姐说,她裤子湿湿的。乍得一看,让我和弟弟笑成一片,猫贝在姐的裤子上撒尿,还不吭声的那种。还有一次,我们在睡觉,不知怎么的,它竟在房间里和老弟一起睡了一个晚上,我想,他怎么那么享受吖?猫贝还十分爱玩老鼠,记得一次,老爸抓到一直老鼠,把它和猫贝关在阳台上,我们在阳台的一扇窗那里看着这场比赛,猫贝躺在地板上,用绵绵的.手按住老鼠的尾巴,突然又放掉它,又跑前去抓住。好在,猫贝只玩老鼠,不吃老鼠,不然,那个恶心的。一天,我带猫贝出去走走,但不知怎么的,从那天起,它一看见一楼门开了,就马上冲出去。后面几天,因为我要去上学,没心思整天去关门,猫贝就这样给溜了,我们也舍不得它。

胡同里的童年 篇3

还记得穿开裆裤的日子,不怕风吹雨打,几个小伙伴满街乱跑。大家生活都不富裕,没钱买什么玩具。寻段钢筋,七手八脚弄弯弄圆,制作成铁环,推着玩,满头大汗,喜笑颜开。几个小伙伴围成一圈,人人手里拿着几个小画片,拍洋画比赛,赛赛谁有能耐赚它几张。省下几个零用钱买几颗玻璃球,在地上弹球玩,时光就这样流转。

那时兴“过家家”,就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当媳妇,一个当丈夫,亲亲热热组成一家人。随便找点小碗、小刀,切菜做饭,有鼻子有眼儿地认真。由于家长搬家,拆散了多少“小夫妻”。媳妇呀,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60年闪过,你的小模样,红红圆圆的笑脸,水汪汪的眼睛仍在我心中活灵活现,天真无邪。

上个世纪50年代还不是户户通自来水,各家都买水吃。每天早上就听街上吱呀吱呀的水车声,随着“卖水喽”的声声叫喊,各家各户拎着大桶小桶涌向街头。白天还有各种叫卖声,“臭豆腐、酱豆腐”,如果来了磨刀师傅,就会听到响亮悠长的吆喝。

那时候的北京仅有500万人口。城大人稀,太阳落山,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夜深人静昏黄的路灯下,会聚一些小商贩。独自坐在庭院里,也能听到“心里美萝卜赛鸭梨”、“馄饨一毛一碗喽”的叫卖声。在寂静的夜晚,空中回荡,真真切切。

余秀华诗歌里的“死亡”之美 篇4

余秀华,湖北钟祥石牌镇横店村人,地地道道的农民,其写作也带上了“农民”的印记,初读余秀华的诗歌,不仅没有想象中乡村田园的安逸与乐趣,反而充满了战斗式的紧张感,那些诗歌给读者的直接感受是“孤独者的喧嚣”、是“含泪者的欢笑”。因此,“幸福美满”、“随心致性”的字眼并不适合诗人余秀华。她的诗歌,字里行间教人有种戴上了枷锁、镣铐而欢欣跳舞的感觉,格调是局促、悲伤的。

中国现当代文学以诗歌这一体裁为例不乏死亡母题的创作,比如穆旦、灰娃等,他们从不同的立场,宗教、政治、美学、哲学等思考不同阶段的死亡。诗人余秀华也写“死亡”,在其新出版的两本诗集中,描写死亡的诗歌占了绝大多数。死亡之所以令人着迷,首先在于它的未知性、神秘性所引发的个体的生命恐惧思考。其次,余秀华的时代是个性飞扬的时代,但也是个对生命缺乏深刻反思的时代。此外,童年生活经验在文学艺术活动中的反映。不过余秀华没有把死亡仅仅视为自然的运转,她赋予了死亡更多美学意义。这些死亡主题诗歌,不仅反映了诗人的人生态度、文学观念,也剖析了当代人的普遍心理状况。

余秀华笔下的诗歌,死亡是从疼痛开始的。透过余秀华诗歌里多处书写的“死亡”,读者感受不到一般人在面对或者谈论到死亡时候的恐惧与嫌恶,相反,或许是常年与死神作斗争,余秀华讨论死亡的姿态是相当平静的,甚至是家常便饭似的娴熟。“死亡”在她的笔下积聚了美的意义:不再是阴森鬼冷,不再是哀风呼啸,而是一只“黑”得彻底的乌鸦、是一片“蓝”透了的天空、是一场“白”到炫目的雪与月光……它们成了余秀华诗歌系统里“死亡”的近义词,靠近孤独、失望、悲伤、疼痛,以及一切无助到抓不住边的危机感。诗人在《月光落在左手上》诗集里主要思考生老病死等沉重、严肃的话题,而《摇摇晃晃的人间》一集更多把笔墨花在了“爱情”上。针对这两本诗集,下面将把余秀华诗歌中描写死亡或与死亡相关的诗歌进行高频语词提取,以此具体地解析诗人余秀华诗歌中死亡美学内涵。

一、“哀伤”、“孤独”或者“死亡”

人类每天都在经历“死亡”,那死亡到底是可惧的还是可爱的呢?从宇宙时间线性角度看,如史铁生所言,“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死是一件必然会降临的事情”,肉体无法永生,死亡是人类肉体一定阶段的一个终结。

“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我养的狗,叫小巫》)

“卸下时光,卸下出生,死亡,瘟疫”(《关系》)

据粗略统计,余秀华两本诗集中,“死亡”字眼的词语在近二百五十首诗中出现了三十余次,其它谈论到“悲伤”、“孤独”、“绝望”、“寂寞”、“恐惧”等消极或负面性质的情感词出现了七十余次。可见,余秀华写诗的大部分时间里思考了许多人生存在有关的哲学命题,并由此得出她对死亡的看法:死与生共存。但余秀华依旧没有将死与生分开来,在她的生活世界里,二者仍是相互纠缠、可以时常搅乱自己思维的。

如上述诗句展示,诗人用“跳舞”、“想起”、“卸下”、“忧伤”、“愤怒”等动作来表达自己“没有活路”也即面对死亡时的困境,间以生活的种种细节“回光照”人生剩余时光。表面上,诗人“积极”地生活,但是诗人的内心是沉重的,诗人所面临的困境既有生活中的现实生存困境:残疾、活动空间局限、社交窄,也有精神领域的思考困境:各种负面情绪来袭、渴望自由却不得不屈就现实,不然她不会说“一个人就是一个下沉的过程”(《晚安,横店》)。因此,对死亡的思考也是对缓解理想与现实矛盾的渴望。人类善于正向思考人生,但是余秀华却相反,她擅长逆推,从死亡逆推至生活,也即诗人眷恋的生活是从思考死亡、围攻死亡开始的。

二、“蓝”、“白”或者“黑”

色彩也是人类表达相应喜怒哀乐的选择,不同的颜色能引起人不同感官反应。余秀华不是第一个发明用颜色来表达感情的文学家,闻一多就有一首《色彩》,诗中用了多种色彩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余秀华也利用对颜色的理解,在生命与死亡之间赞美蓬勃的生命,在存在与消失之间赞美顽强的表达。

“梦见八千里雪……这虚张声势的白”(《梦见雪》)

“白,不是一种色彩,而是一种姿态”《栀子花开》

“白”,作为一种单调的颜色在余秀华的近三百首诗歌中出现了五十余次,白的雪、白的月光、白的云、白的发、白的骨头、白的穷途末路……诗人对白的喜爱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白,不是暗淡无光,相反,余秀华认为它是炫目、刺眼。第二种颜色出现较多的是“蓝”,忧郁的、心空辽阔蓝色;与前文中诸多情感词相对应,余秀华诗中大量出现带有蓝色心理的词汇:孤独、由于、沉思、冷静。可见,诗人并不是孤立地写颜色,而是营造了一张情感网。最后一种是“黑”,无以复加的、罪恶的黑。从美术学上看,黑色具有能吸收光线的特性,在视觉上有一种消极的感情色彩,带给人阴郁的气氛,同时它也是永久、死亡、哀悼,庄严、坚重的象征[2]。余秀华偏好这三种颜色,诗中也从各个角度反复描写,既是歌颂,也是控诉。如她在诗中自陈:“我遇见的事物都面无颜色”,这类似于“心如死灰”的情境。因此,她反反复复描写的就只有白色、黑色以及能让人人忧郁也能让人心境开阔的蓝了,这些色彩的记忆是与诗人的日常生活经验有关的。

对于余秀华及她的诗歌创作,来说,蓝、白、黑也是她的诗歌整体外观风格。“白”,指她的诗歌语言并不华丽,结构也不复杂,是一种简单美;“蓝”,是指余秀华的诗歌在情感基调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无论是写父亲、爱情、儿子还是自己的残疾等等,都脱不开一种宿命式的悲伤,如她在诗中所言:我不习以为常,又能怎样;而“黑”则是就她的诗歌的哲理层面而言,她的诗歌永远像是在给世人泼冷水,无情地解释世间的一切不美好。比如别人说“人间四月天”,是美好祝福的意思,余秀华偏偏“要说人间烟火,就是一串没有掉落的花椒……要说人间之外,也是没有掉落的一串花椒”(《月色里的花椒树》”,非得把人间人外的一切美好面纱撕破了,让人清醒地看待这个世界,强调这个世界现实性的一面。她的对死亡的描写,在余秀华看来都只是一种生活的姿态而已。这应该就是余秀华诗歌里的颜色揭示的死亡观:死和生是纠缠的,对话死亡是生活的一种姿态,一种隐匿与躲避劫难的存在方式。

三、“月光”、“麻雀”或者“寒雪”

中国诗歌“意象说”源远流长,余秀华诗歌中频繁出现的意象里,视觉、听觉、触觉三种感觉功能的代表意象出现的最多。

1、视觉意象:“黄昏”、“月光”

“许多黄昏里,我朝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逆光”(《我想迟一点再写到它》)

“爱辽长的黄昏,和悲哀的鸦群”(《爱》)

“黄昏”、“月光”,这三种意象都与光有关,余秀华似乎非常迷恋于光有关的东西,两本诗集中,“黄昏”出现了四十余次,而“月光”出现了三十余次,白天里的夕阳、黄昏不同于清晨的阳光象征着希望,相反,前二者是衰颓的景象。不考虑诗人语词匮乏的情况,诗人热衷此类意象与她创作与其死亡情结有莫大关系,她说“一些光是被关起来的,一些光永远隐匿”(《夜晚》)。黄昏,通常是归去的时刻,诗人将人生投放一天之中,唯独对黄昏大加玩赏,可见诗人纳入创作视野的意象的情感特征是残缺的而不是美满的。夜晚是属于自己的,唯有在夜晚诗人才能拂去白日的喧嚣而敞开心扉。黑夜里的“月”有阴晴圆缺之态,月的残缺则象征着人生某方面的缺憾,诗人曾大方地称自己是“作为一个贩卖月光和人间的人”(《微风从我这里经过》),大概是出于对月有别样的情怀。这样的写作意象选取无疑加深了诗人对死亡描写的力度,生活不是美丽无忧的,而是充满残缺的,由此反观死亡,余秀华认为,死亡应该是圆满的。从这个意义上解释,余秀华笔下的死亡是对生活的一种补充,是生活中无法实现的另一部分。

2、听觉意象:“麻雀”、“乌鸦”

“被一只乌鸦居住过的身体/是不是一只乌鸦的假象”(《一只乌鸦正从身体里飞出》)

“有翅膀就够了/生命迁徙或不迁徙都是同等的浪费”(《一只乌鸦在田野上》)

眼睛所至之处,固然可以看到生命的衰颓之相,然而闭上眼睛,耳边聆听到的也不可避免。麻雀、乌鸦出现在诗中,既可成为视觉意象,也可成为听觉意象。这取决于诗人运用何种感官感知,这两种意象在余秀华诗歌中更多的是听觉意象。余秀华说她时常追着乌鸦的叫声跑、听麻雀上上下下地在庭院里飞,她把这些自己不可能获得的生活方式移到了诗歌中,利用想象完成来减轻热恋死亡的心绪。在余秀华的诗歌中,麻雀、乌鸦就是载着梦想飞翔的鸟,至于在哪里生活,过着哪种状态的生活并不会影响诗人对许多事情的判断。不过,一般文学创作者安排“乌鸦”出场的地方或者是人死葬身之地的“坟”(如鲁迅《药》),或者是人之将死的场景,抑或是人生即将时运不济,总之,乌鸦通常是凶兆,诗人余秀华却毫不避讳地欣赏乌鸦来到自己中年的生命里、来自己的庭院里。麻雀、乌鸦,以及一切可以自由飞翔的鸟,在余秀华眼中都是自由的象征,是她崇拜的另一种生活方式。麻雀、乌鸦,正是诗人的另一个存在,揭示的是一个能以死亡姿态存在的意义。

3、触觉意象:“微风”、“寒雪”

“你的指尖有风,有无从安排的忧愁”(《葡萄》)

“当然,比风更容易拐弯的是命运”(《风吹了几十年,还在吹》)

“寒雪”性冷且有融化时、“流水”一去不复返属无情、“微风”则聚散无形不可捉摸,这些意象都指向了一种“无常”的生命现象。“风”在诗人的诗歌中无处不在,甚至蔓延到诗人的生活、生命过程中。“微风”、“寒风”属于触觉意象,而“生命里的风”则是诗人心里的象征化意象。二者之间,生活的感性与生命的理性时常发生冲撞,所以诗中对死亡的感受像雨、像雪又像风,呈现一种动态美、冲突美。

由自然世界“草木一秋”联想到人类生存“人生一世”,体现了余秀华独特的人道主义关怀。这样的社会关怀也体现在了她的诗歌里,比如“一朵花开够了就凋谢,但是我不能”(《五月之末》),再比如那首轰动一时的《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首在无比渴望爱情的状态下还能给予大大半个中国以人文性的社会关怀之作。诚如她在诗中说道: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从这个层面上看,余秀华对生命的看法是沉重的,面对死亡时,她真诚;但对生活的态度则相对“入世”。因而,“死亡”实际上成了诗人灵魂摆脱现实烦恼的乌托邦。在欲望追求中采取行动时,“主动主人公”与他周围的人和世界发生直接冲突;“被动主人公”表面消极被动,但也与其自身性格的方方面面发生冲突。两种情况下,人们就会做出选择,妥协的和抗争的。这种趋避性的冲突使得诗人只能从充满虚拟想象的文学艺术创作里寻找妥协,造成了生活里对死亡的拒绝而创作时心里对死亡的眷恋。后者的思考出于安抚自己的命运,而前者思考更多地出于自己的生活责任感和对社会的人文关怀。

因此,余秀华诗歌中的死亡意识既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也不是政治学意义上的理解,而是从诗人个体内心出发的美学意义上的死亡,也可称作诗意的死亡。这种诗意把死亡与爱和生活联系在一起,充斥着宿命、苦难、孤独、绝望,因而多了沉重气息,诗人利用对死亡的思考将这些负面、消极的情绪一一排解,也因这份沉重的美使得诗人获得了普世情怀。本质上,余秀华诗歌里的死亡内涵返回到了“生活”本身这个意义里。

参考文献

[1]颜翔林:《死亡美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2]田崇雪:《文学与感伤》,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

[3]余秀华:《月光落在左手上》,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童年里的趣事作文 篇5

那是一个惬意的午后,五岁的我闲来无事,于是去街上找了几个小伙伴,而去找一些好玩的东西。

忽然,一个小伙伴说:“米恪,那边有黑压压的一片。”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上来了,我便开心地说:“好耶!走快点,咱们一块去看看吧。”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片“黑地”,生怕吓着组成“黑地”的小动物,让它们跑掉。

越靠近,我的同胞们越害怕,怕那东西伤着自己。到最后只剩下我“单枪匹马闯营地。”然后我发现那其实是一个蚂蚁穴,因天要下雨了,在搬家。我拿起一根木棍插入蚁穴旁边的泥土中,用力往上翻泥土,并大叫一声:“呀嘿”!顿时,一团更大更黑的的“煤球”出现在我眼前。很多蚂蚁东奔西窜,此时,它们放肆地狞笑着,做出像要吞没我的样子。年幼的我立刻撒开双腿,跑了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蚂蚁将我咬得遍体伤痕。我忍着痛跑回了家,让妈妈给我涂上药膏,换掉衣服,生怕身上还有蚂蚁。现在回想起来,我还真是那么的天真,调皮!

童年是烂漫的;是无忧无虑的;是多彩的,像一条彩虹,那时,我们经常玩的就是:转木马,扔沙包,玩弹子,跳房子……

古诗里的童年 篇6

南宋诗人杨万里写童趣诗较多,儿童的生活淋漓尽致地再现,像一幅幅丰润有趣的画面。“落疏疏一径深,枝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是《宿新市徐公店》一诗。诗中描绘了暮春的乡村,篱笆稀疏,小路幽深,花儿谢了,新叶初生,孩子们嬉戏着追逐黄色的蝴蝶,但偏偏飞入金黄的油菜花丛中,扑朔迷离,蝴蝶寻不到了,孩子们叹气逗趣,神态可爱。

“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铮。敲成玉磬穿林响,忽作玻瓈碎地声。”杨万里的《稚子弄冰》一诗,是写寒冷的冬季,一顽皮孩童用彩线穿住一块冰,提起当锣来敲,起初声音清亮,孩子越敲越得意,稍不留意冰块被敲落,碎了一地。让人仿佛回到了童年的冬天,玩冰常玩得热火朝天。

古代孩子的乐趣并不比现代的孩子少,采莲蓬、放风筝、钓鱼、捕蝴蝶、捉知了等。清代袁枚:“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小时我最爱读此诗,因这首诗像我童年的录像,午后是安静的,蝉鸣格外响亮,我常赤着脚丫,轻轻走近粗壮的老柳树,屏神静气,踮起脚尖儿,用手悄悄捂知了,知了扑闪着翅膀在我手中挣扎……

刘克庄的《鸟石山》诗里的儿童很调皮:“童逃学频来此,——重寻尽有踪。因漉戏鱼群下水,缘敲响石斗登峰。”童年时,天真无邪的孩子都做过“坏事”,白居易有趣地描绘偷莲的孩子:“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活泼稚气的小娃,趁大人不注意,一遛烟儿跑去河里偷采莲,却不知隐藏踪迹,孩子可真有趣。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李白的《长干行》,写男孩骑着竹马,围绕井栏旋转奔跑,小姑娘则玩着刚从门前折回的青梅花枝,天真烂漫。“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是最真挚、最纯净的美好情感宿影。

在诗词中寻找童年的影子,别有一番情趣。古诗词描写的童趣,虽时隔千年,但让我们感觉到古人的童年并不遥远,体会到纯真好奇又顽皮快乐的童年。无忧的童年,永远鲜活地留在记忆深处。

夏天里的童年 篇7

关于童年的记忆似乎多在夏日,那时的植物茂盛、物产丰富。当微微的凉风吹过时,皮肤便有一种凉爽的感觉,有想要抱紧自己的冲动。

爷爷的院子里爬满了山芋的枝蔓,生长着半人高的可以用来扎扫帚的蒿草,它们一起围住了枝丫开散的无花果树。无花果树并不高,結的果实常在低空,伸手可及或是爬到树上就能够到,肥厚硬朗的叶子刮在手臂上有点疼,熟透了的果实绿皮红瓤,软糯甘甜,没熟透的果实被揪下来后,蒂部流出白色粘稠的液体,胶着拇指和食指。

我跟着爷爷在村里大队上看集体的黑白电视,武打片中刀光剑影,我什么也不记得,只是跟着他看。我还曾央求他给我做雪橇、风车,幻想有一只狗可以拉着我跑,要很拉风的狗。那些中华田园犬,不是我理想中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以后可能要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更大更精彩的舞台。

四年级的时候,穿着军绿色短裤跟着堂哥去芦苇地里掏鸟窝,看见一只小小的翠绿羽毛的鸟儿神情黯然地站在一根芦苇上摇摇晃晃。我毫不费力地捉住了它,连同窝里的一只。两只鸟儿在十多天之后饿死在一个跟我要好的小女孩之手。我黯然。

小时候,多少生物的死直接或者间接与我有关呢,而且,以爱的名义。因为爱,想要占有、囚禁,那不过是最浅薄的喜欢而已,虽然它们的死会让我伤心难过,但那只是浅浅的,一会又兴高采烈地玩别的去了。多年以后,碰到可爱的生灵,微微一笑,离它远远的,它应该有自由与野性,有那种独立与凛然的美,不应该被囚禁,也不属于谁。但却发现,远离了所有自然的生灵,被囚禁的是自己。

我们由不谙世事的孩子、少年,长成放到格子间里由一定标准去衡量的正常人,学历、职业、工资、家庭,就这样正常地活着,在格子间工作,在出租屋中生活。遍寻整个城市,都难以找到南北通透,带院子能养花种草的房子——如果有,它们昂贵的价格也只能供人仰望。

公交车上蓊郁的人气,韭菜盒子混杂着浑浊的尘土热乎乎的尾气、汗臭,以及各种来源不明的味道。焦躁的夏,挤。于是,在一个被空调包围的、邻里间互相送“温暖”的炎炎夏日,想起我理想中的住所——不就是故乡的那个带着院子的平房?

上一篇:教学管理信息化建设下一篇:防水涂料的主要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