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宋词

2025-01-11|版权声明|我要投稿

苏轼的宋词(通用10篇)

苏轼的宋词 篇1

苏轼的宋词精选

水龙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②。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③。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永遇乐

彭城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

□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

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苏轼的宋词 篇2

究其原因, 应是现阶段的诗词阅读教学未能重点突出对古典诗词独特的语言之美的体味:未能从语言结构的角度了解诗歌的“个性”, 从听觉的角度体味诗歌的语言形象, 从意象与意境的角度去感受诗歌的语言形象的生成过程。笔者认为, 要有效提高古典诗词阅读教学的效率, 教学中应注意以下四点。

第一, 勿要肢解解剖, 或隔靴搔痒、舍本逐末

任何一篇文学作品, 作者所描绘、塑造的意境都具有完整性特点。构成一篇文章的各个文学要素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我们在指导学生欣赏诗歌时, 决不能也没有必要把组成意境的各个要素人为地分开, 去追本求源、条分缕析地探讨与解说, 这脱离了学生的生活和学习实际, 忽略了对文学作品意境直接、整体的感悟。不顾整体的所谓“欣赏”, 实际上只是“解剖”而未“鉴赏”, 结果是只见树木, 未见森林, 实属买椟还珠、得不酬失。比如很多学生欣赏王安石的《泊瓜州渡》这首诗时, 都遵循前说, 只是千篇一律地分析“绿”字之妙, 而忽略了当时的社会背景、作家处理感情的方式, 以至于本末倒置, 领悟不到这首诗的言外之意、含蓄之美, 把一篇充满着丰富意蕴、真挚情感的古诗文肢解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真的是“目无全牛”了。其实王安石的这首诗说的是他身处飘摇不定的宦途, 泊船瓜州渡口, 与故乡总是隔山隔水, 思归不得, 只好一次再次产生有家难回的失落感;至于句中“绿”字的有无, 对于诗意可谓无关宏旨, 倒是应以“又”字为诗眼, 方能呼应“何时”的感叹, 突出他年复一年思乡难归、无可奈何的情绪。这样看来, 文学欣赏如果仅仅着眼于一个角度, 局限于一个侧面, 那只能是隔靴搔痒、舍本逐末, 甚至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以, 要领略文学作品的意境, 一定要通览全篇, 从自然景物、作品的色彩、作家处理感情的方式、情节的发展节奏、当时的社会背景去综合探究, 才能切中要害, 得其主旨。

第二, 切忌咬文嚼字、循章摘句, 不要太拘泥于语法和事实

对任何文学样式、文学因素的分析, 都必须首先抓住语言, 把握住这一点, 就能从整体上体味和领略意境。诗歌的语言是最凝练的文学语言, 被称为“世上最美的语言形式”。欣赏诗歌可以从语言的音乐节奏上去感悟, 可以从字词的咀嚼中去感受, 也可以从意象的捕捉中去品赏;在指导学生品析诗词语言时, 应提醒学生注意两个问题:一是品析语言切忌咬文嚼字、循章摘句。对作品字词句的理解, 不要太拘泥于语法和事实, 一定要和写作的表现和表达手法结合起来, 否则, 就会误入歧途。比如, 苏轼有句名言“春江水暖鸭先知”。对于“先”字古今有争议, 学生对此理解也不同, 有的干脆问我:难道江中的鱼虾、青蛙、鹅这些生物不比鸭先知水暖吗?笔者先向他们讲了李渔不懂“通感”的修辞手法, 而嘲笑宋祁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趣事, 然后再指导学生分析描写的手法 (作者眼前恰是群鸭戏春水, 而苏轼心灵冷寂, 这是对比描写, 反衬他的些许孤寂) 。经过这样的引导, 学生逐渐认识到“文学描写、意境的创造, 并不是纯客观的, 它灌注着作家主观的理解和愿望, 形成了主客观相结合的审美情趣和理想” (《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 。第二点需要注意的是, 品析语言一定要把简洁的语言描述复活为生动的艺术形象, 从而再创造、再评价, 最后才能身临其境般地初步领略意境。从这个意义上讲, 语言分析是手段, 意境的描述才是目的。

第三, 不要机械分析、归纳、演绎, 而要凭借反复诵读熟参深悟

古人云:“三分诗, 七分诵。”诗歌的意境往往是在反复吟咏中最佳的浮现出来, 这也是一个形象再创造的过程。文学意境的浮现, 并非由分析、归纳、演绎而来, 而多是凭借反复诵读去熟参深悟。朗读应融汇着“涵泳”和“妙悟”, 这样就可以让学生体会到境界美、情感美, 产生心灵的共鸣, 起到愉情悦性的作用, 这是文学欣赏的较高境界。

在领略古典诗词曲赋的意境时, 特别要指导学生采用吟咏的方法。我国古典诗词讲究韵律、乐感极强, 平声仄声交错组合, 具有美的旋律和和谐的节奏, 只有采用吟咏的手段, 才能调动各种感官来领略古典诗词曲赋跌宕起伏的节奏感、深邃的意境和抑扬顿挫的格律美。笔者在指导学生上《唐诗宋词》选修课时, 就反复指导学生朗诵, 又配以切合情景的轻音乐, 同学们吟诵得感情真挚、韵味悠长, 充分领略了作品的声韵美、绘画美、意境美和人格美。

第四, 千万别忽略意象意境, 一定要激发学生的联想和想象

诗词意境的构成应当包括三个要素:意象、意象之空白、人们的联想和想象。领略意境的过程就是欣赏者的想象和情感体验的过程。通过联想、想象, 鉴赏者可以“思结千载”“视通万里”, 调动自己的文化知识、生活经验、情感思想等积淀而成的审美经验, 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别处出现的事物融进意象空白之中, 进一步补充、发挥, 将文字符号化为生动活泼、色彩缤纷的生活画面, 从而进入文学作品所创造的那个无限丰富和广阔的艺术空间, 去思考和领悟作家寄寓在文中对社会历史乃至宇宙人生的思考和感悟。“要是鉴赏者不善于进行积极的想象或缺乏必要的生活体验, 就不可能对作品的意境有深切的感受, 也发现不了作品中的那些弦外之音、韵外之致。” (《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

苏轼的宋词 篇3

在“词风革新”的影响下,苏轼的词在表达对打破人性与文学的禁锢而滋生出来的个性解放、人性自由的“士本体”特性精神上将这类词学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东坡之前,关于突破文学禁区,解放人“庶民本体”性思想的词其实已产生过。在这些词中,抒情结构的“庶民性因素”作为一种新生的特质也在由隐至显的过程中逐渐占据着重要位置。例如:“腻玉圆搓素颈。”(《柳永《昼夜乐》)“酒力融融香汗透,春娇入眼横波溜。”(欧阳修《蝶恋花》)东坡在延续前人词风的过程中,不仅继承了人性解放的思想内涵,而且也作出了自己的突破。如对美人肌肤的描写:“冰肌玉洁,自清凉无汗。”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表现出了力图改换浓艳俗媚的传统笔法而向清旷超拔的独家风格的转化。东坡词在表达人性解放方面汲取自词风革新以来众家词的特色,将这些零散的个体词之长融入自己的词作范畴,在人性解放与对文学禁区的突破方面形成了有自己风格特色的“东坡范式”。

歌妓词中有描写肌肤的如:“腻玉圆搓素颈”(《昼夜乐·洞房记得初相遇》);写舞姿、醉态:“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南歌子·游赏》);写偷期:“羞颜易变,旁人先觉,到处被著猜防。谁信道,此儿恩爱,无限凄凉。好事若无间阻,幽欢确是寻常。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尝”(《雨中花慢》);写狎妓的“采菱拾翠,算似此佳名,阿谁消得。…一双手、采菱拾翠,绣衾下、抱著俱香滑”(《皁罗特髻·采菱拾翠》);写美人足的有:“踏青游,拾翠惜,袜罗弓小。莲步袅。腰肢佩兰轻妙”(《踏青游》)。在以上描写歌妓姿态以及大胆泼辣的嬉戏生活的词中,东坡将人性毫无保留地展示在词中,丝毫未顾及旧儒家“检点”、“自敛”的传统风尚,在纵情而细腻的描写中闪烁着儒学复兴时期的思想解放的光辉。

随着北宋发生的儒学复兴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士人身上所具有的原本存在的“士本体特征”和“庶民性特征”便在时代氛围的感染下日益膨胀。原来仅仅出于萌芽状态的“个性解放”词在这个阶段成为时代的风尚与流行,一大批突破文学禁区的小脚词、指甲词以及描写变态艳情的咬臂词等都被公开歌唱吟咏。官、士、妓坐并平等交流,士人出入歌楼舞馆,并吸取市井瓦肆的通俗手法,将原生态的人性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事面前。由此,在整个社会风尚的开放化、自由化的影响下,士人的生活越来越随性化,词创风格也越来越大胆,不少原来都嗤之以鼻的“艳情词”、“歌妓词”以及描写各种生活奢靡享乐的词作在继承前人风格的基础上继续发扬光大。苏轼继承了这种词风,并作出了自己的发展与改进。

二、享乐主义的追求

享乐主义在宋朝作为一种较突出的思想解放特征,在众多宋词中都有过明确袒露及时行乐想法的内容。如张异词云:“一瞬光阴何足道,但思行乐常不早。”(《满江红》)辛弃疾词云:“闲处直须行乐,良夜更教秉烛。”(《水调歌头》)其他描绘享乐生活与宣泄享乐意念的作品也在词坛上随处可见。由此可知,享乐心理是宋代词人所普遍怀有的一种集体性心理意识。

苏轼同样也嗜好物质层面的享乐主义。正如林语堂所说,“他享受宴饮,享受美酒”,“他的一生是载歌载舞,深得其乐”。他的诗词中不乏听歌、赏舞、宴饮、狎妓之词,同样也有许多“观花品茗”、“一醉方休”、“与妓私游”的现世享乐主义词调。如其《行香子》中的“且陶陶、乐尽天真”,君子淘淘,其乐只且。在天真陶陶之中苏轼忘却现世,任凭自己享乐放浪。“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行云流水之间纵情享乐,与雅琴、醇酒对影成三人,心儿化作游云而去,这惬意与闲情逸致可不是一般人可想象。又如郊游词《鹧鸪天》云:“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村舍外,古城旁,杖黎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惟见一片明净萧爽的乡村风光,在杖黎徐步中寻求与古人作精神对话的无穷乐趣,舒心惬意地度过了闲适人生中的美好一天。表达同样思想的词如“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空翠烟霏”(《八声甘州·寄参廖子》)、“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满庭芳》)、“无言,惟翁醉中知其天。月明风露娟娟,人未眠。荷蒉过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贤。醉翁啸咏,声和流泉”(《醉翁操》)词中或从具体的景致描写来突出享乐过程中心境的闲适自得,或从直抒胸臆的方式来抒发自己内心欲纵情享乐。

在儒学复兴的思想解放下,整个宋朝在言“富贵”是与言“道”一样属于不俗的士人生活风尚的。与此同时,基于富贵而来的享乐生活也成为士人生活中合理而普遍的行为,象征玩乐的牡丹、芍药宴以及通宵会也普遍在士人间流行。旷世豪游之士如柳永、石曼卿等固然是留恋声色、忘乎所以,就连簪缨世族并且以儒家礼仪自矜的韩维、韩缜等也以富贵自炫,更是不乏基于富贵基础上而产生的各种享乐行为。宋初三朝那种纯属私家闺阁偷乐的享乐哲学此时得以堂而皇之地出现于世人云集的公开场合,并有纯属理念的辩护词为之作哲学的依托。追求享乐不仅成为世人的生活风尚,而且成为士大夫间标举风尚和宣扬身份的一种文学与美学追求。

三、主体意识的高昂

在苏轼之前的词人如晚唐五代的温庭筠、北宋初期的晏殊、欧阳修诸人,男子而作“闺音”,创作主体的独立意识表现得不够强烈,从词中很难看出词人的胸襟、抱负。即使词中偶有自我出现,此“我”也大多是词中依托女性主人公的“我”,而非词人自我。据王兆鹏先生统计,在苏轼之前的1200多首词中,“我”字只出现了53次,而且这其中大多数的“我”是词中依托的女性主人公的“我”,并非是作者本体的自我。在这样的创作风气影响下,这个时代的词往往属于“借他人之口言胸中之事”,“主体意识”极度缺失。

这种主体意识缺失的代表就是花间词。苏轼之前的花间词所表达的情感内涵往往是一维的。或是表现对于爱情的追求,或是表现人生的孤独与苦闷。温庭筠与晏殊都是如此。例如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向我们传达出一种难言的孤寂无聊之感,但词人无意揭示抒情主人公内心的矛盾、复杂斗争,而只是表达人物内心在特定时空中的一种隐曲情绪。但是苏轼的词则不同。他在词中所表达的情感意向是多维的,着力表现主体心灵激荡交合的内在矛盾和写作主题的内在心理以及肢体变化,表达由现实生活中所引发的对各种复杂对立的人生感受。

苏轼词的主体意识高扬特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抒情主人公由所假托的佳人思妇向自我转变,写自我之情,以“我”之声表达情感,频繁出现人称代词“我”。以《东坡乐府》统计,350首苏词直接引入第一人称“我”、“吾”、“余”共75首95次,这些“我”字也无一例外是指作者自己这个创作主体。“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点绛唇》),这是超然阔达之“我”;“我欲自嗟还不敢,向来三郡宁非忝”、“但令人饱我愁无”这是深怀黎民之“我”;“我独何人,犹把虚名玷缙绅”(《减字木兰花》)、“我亦逢场作戏,莫相疑”(《南歌子》)这是看透红尘,淡去“功名利禄”之“我”;“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蝶恋花》)、“归去来兮,吾归何处”(《满庭芳》)这是怀念乡土田园之“我”;“我欲醉眠芳草”(《西江月》)这是向往山林自然、超然自适之”我”;“常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临江仙》)这是参透人生玄机之“我”;“我自疏狂异趣”(《满庭芳》)、“须放我,些子疏狂”(《满庭芳》)这是超然狂放之“我”。这比比皆是的“自我”,让我们从词文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来自于作者本体内心真正的怒吼、呐喊、悲伤与怅然,为我们展现出了一个有血有肉、情感丰富的东坡。第二个方面是体现在词中“我”的内在素质的变异,着重揭示自我内在心灵具体而真实的冲突与矛盾。苏轼一生履历宦海风波,人生旅途中较其他词人有更多的苦与乐、荣与辱、升与沉。在这些丰富的人生经历的拍打下,他的内心便在多重的矛盾、抉择、挣扎、拼搏中坚强起来。一方面由于自己内心“致君尧舜”(《调寄沁园春》)的契阔壮志,一生无论流转何方都心系于民,向往建功立业成为时代英雄。但由于政治黑暗,自己报国无门,又寻求“独善其身”的精神境界。在儒、释、道思想的相互碰撞中,苏轼的内心产生巨大的思想斗争与矛盾,促使其以强烈的“自我之情”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波澜。

由于东坡独特的人生经历以及特殊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时代文化背景,从词的字里行间我们能够深深体味到苏轼内心的“不吐不快”以及强烈的“本体”意识。“主体意识”和“本体精神”在苏轼的词中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充。

《满江红·东武南城》苏轼宋词 篇4

满江红·东武南城(东武会流怀亭)

作者:宋·苏轼

东武南城,新堤固、涟漪初溢。隐隐遍、长林高阜,卧红堆碧。枝上残花吹尽也,与君更向江头觅。问向前、犹有几多春,三之一。

官里事,何时毕。风雨外,无多日。相将泛曲水,满城争出。君不见兰亭修禊事,当时坐上皆豪逸。到如今、修竹满山阴,空陈迹。

【注释】

①此词写于照宁九年(1076)春。

②东武;即密州州治,今山东省诸城。

③涟漪:波纹,细小的水波。

④“兰亭“句:王羲之《兰亭集序》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兰亭:在浙江省绍兴西南,地名兰渚,渚有亭。禊:辟除灾害,春禊每年三月三日举行,秋禊每年七月十四日举行。

⑤“当时”句:王羲之《兰事集序》说那次聚会:“群贤毕至。”

⑥修竹满山阴:王羲之《兰事集序》云:“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修:长。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县,当日兰亭修禊之处。⑦空陈迹。徒然成为历史的陈迹。王羲之《兰事集序》:“向之所欣,俯仰之闻,已为陈迹。”

【赏析】

此词写于照宁九年(1076)春。

【作者介绍】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又称大苏,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与父苏洵,弟苏辙合称三苏。他在文学艺术方面堪称全才。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在艺术表现方面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代很有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喜作枯木怪石,论画主张神似。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苏轼在才俊辈出的宋代,在诗、文、词、书、画等许多方面均取得了登峰造极的成就。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文学和艺术天才。

【词牌介绍】

宋词的人生哲理 篇5

宋代词苑,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它是词人们的精神家园。其中有一枝奇葩是词人以澄澈智慧的心灵,营造爱惜生命、养护生命的闲适,以解脱因现实的窘迫而造成的精神上的诸多困扰,赢得身心的宁静。这体现了作为精神产品的文学的一种功能。以下分三个方面来谈。

一、化解人生短促的烦恼

人生以百年为期,而真正能活到百岁的人并不多,若把人的生命历程放到宇宙的历史长河中去,那么人的生命更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在如此短促的人生中,怀着对生命的珍惜,有人祈求成仙,有人寻求养生,力求延长生命。数千年来,人们的生命意识一直纠缠于忧患与憧憬之中。抒写人生情感的宋词,也与生命意识紧密联系。很多词人在词中直接表述人生苦短的情绪。如:

人世都无百岁。少痴騃、老成尫悴。只有中间、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牵系? 一品与千金,问白发,如何回避? ( 范仲淹《剔银灯》)百年似梦,一身如寄,南北去留皆可。( 李弥逊《永遇乐·初夏独坐西山钓台新亭》)五十劳生,紫髥霜换,白日驹过。( 李弥逊《永遇乐·用前韵呈张仲宗、苏粹中》)连北宋盛时的“太平宰相”晏殊也感叹道: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浣溪沙》) ,然而他们面对人生短促的苦痛,能够“谈笑于死生之际”( 苏轼《与李公择》) 。而这种超逸境界的获得犹如登山。

登上山顶固然可“一览众山小”,饱览风光,陶冶情性,但“登山”并非易事,路途是艰辛的,很可能颓丧而止。试读钱惟演( 962 -1034) 的《木兰花》: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变成衰晚。鸾鉴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宋释文莹随笔《湘山野录》卷上载: “钱思公谪居汉东日,撰一曲曰: ‘城上风光莺语乱( 略) 。’每歌之,酒阑则垂涕。时后阁尚有故国一白发姬,乃邓王俶歌鬟惊鸿者也,曰: ‘吾忆先王将薨,预戒挽铎中歌《木兰花》引绋为送,今相公其将亡乎’果薨于隋。邓王旧曲亦有‘帝卿烟雨锁春愁,故国山川空泪眼’之句,颇相类。”可见这首词乃是叹老伤怀之作。钱惟演为五代时吴越王钱俶的儿子,幼年随降父归宋,于真宗朝为翰林学士,仁宗朝拜枢密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倾一时,后因涉及宫廷矛盾被贬官。此词即景佑元年( 1034) 词人谪居汉东作。人到晚年更加觉得青春的可贵,但想要追回逝去的年少时光已不可能,“鸾鉴朱颜惊暗换”是老年人对青春飞逝所产生的人生体验。面对生生不息的绿杨芳草,不免产生“衰晚”的情怀,伤春流泪,借酒浇愁。词人未能登顶,不久便郁郁告别人世。

张先( 990 - 1078) 词则与此相反,词中虽有人生短促的忧伤,但终于登上山顶,享受了无限风光。看他于庆历三年( 1043) 所作的《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 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词人“时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会。”病中只能在家饮酒听曲,感叹“送春春去几时回”( 时词人年已五十三) ,美好的往事已经逝去,不免流露出了“临晚镜”、“伤流景”的人生忧思。但词人并未一味沉浸在惜春伤春的忧伤之中,他悟到如此短暂的人生,理应好好享受。于是沉醉在美丽的大自然中: 黄昏时,池边沙地上成双成对的禽鸟栖息,不久,月亮透过云层,映照花儿,在微风中婆娑弄影。他又从家的温暖中寻求: 天晚风起,关上门窗,垂下帘幕,家人团聚一室,多么温馨! 词人更由室外的“风不定”推想到“明日落红应满径”,反衬自己的闲适安逸。张先将此词引为平生得意之作。南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十七引《古今词话》云: “有客谓子野( 先) 曰: ‘人皆谓公张三中,即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也。’公曰: ‘何不目之为张三影?’客不晓,公曰: ‘云破月来花弄影’; ‘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 ‘柳径无人,堕风絮无影’。此余平生所得意也。’”《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十七又引《遁斋闲览》云: “张子野( 张先) 郎中以乐章擅名一时。宋子京( 宋祁) 尚书奇其才,先往见之,遣将命者,谓曰: ‘尚书欲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子野屏后呼曰: ‘得非“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耶? '遂出,置酒尽欢。盖二人所举,皆其警策也。”由此可见乐观的词人不会对着落花和流影垂泪,反而从美丽的自然风光里获得怡情养性的享受。

面对“人生短暂”的自然规律,宋代词人们热爱自然、享受亲情、看淡世间的得失成败,快乐地生活着。他们宴游、交友、赏花……这些闲适生活丰富而生动的写在词中,如: “人生百岁,离别易,会逢难。无事日,剩呼宾友启芳筵。星霜催绿鬓,风露损朱颜。惜清欢。又何妨、沈醉玉尊前。”( 晏殊《拂霓裳》)“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苏轼《行香子·述怀》“月在碧虚中住,人向乱荷中去。花气杂风凉,满船香。”( 张鎡《昭君怨·园池夜泛》) 这些寄情园池山水与沉迷宴饮的词章,从表象上看只是描写宋代词人的娱乐生活,而其思想底蕴实为摆脱外界的压力和追求身心的自由。面对人生短促的恐惧,宋代词人表达顺应自然,超脱生死束缚的思想往往形诸词作。

二、挣脱功名富贵的束缚

老子主张“至虚静”、“守静笃”,全性保真而不为物所累。庄子追求摆脱名誉、利益等尘俗的干扰,达到超脱善恶、是非、美丑的自在逍遥的境界。庄子视世俗的功名富贵犹如“骈拇”,是人体多余的东西。功名富贵得失应该顺其自然,得之不喜,失之不悲,否则便成了残生伤性之物。这种思想对宋代词人有影响,宋词中有许多词作表现了词人对于功名富贵束缚的挣脱。

且看柳永《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据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载: “仁宗留意儒雅,务本理道,深斥浮艳虚美之文。初,进士柳三变,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四方。尝有《鹤冲天》词云: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及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于是,柳永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留连坊曲。柳永被黜的遭遇,词论家多评说因为柳永作词过于粗俗艳丽,不合仁宗“儒雅”、“务本理道”的规范。其实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之蔑视功名、不满现实的思想触犯了皇帝的权威。柳永怀才不遇,无所顾忌地出入于歌楼酒馆,“浅斟低唱”“自是白衣卿相”。这种功名利禄得失顺其自然的心态,表现了旷放自适的精神。

又如刘述《家山好》:

挂冠归去旧烟萝。闲身健,养天和。功名富贵非由我,莫贪他。这歧路、足**。 水晶宫里家山好,物外胜游多。晴溪短棹,时时醉唱里棱罗。天公奈我何。

刘述于仁宗景佑元年( 1034) 中进士,官为御史台主簿。英宗治平元年( 1064) 又改官荆湖北路转运使、降知睦州。神宗时为侍御史知杂事。熙宁三年( 1070) 与钱琦等上疏弹劾王安石,出知江州。《宋史·刘述传》云: “( 王) 安石欲置之狱,( 司马) 光又与范纯仁争之,乃议贬为通判。帝不许,以知江州。逾岁,提举崇禧观。卒,年七十二。”

由此可知,刘述仕途坎坷,不免对官场有厌倦之感。据释文莹《湘山野录》所云: “刘孝叔吏部公述,深味道腴,东吴端清之士也。方强仕之际,已恬于进,撰一曲以见志,曰: ‘挂冠归去旧烟萝( 略) 。’”

《家山好》这首词是刘述庆历元年( 1041) 作,正是刘述盛年时,此时正在仕途而已经心想归隐闲逸。他希望辞官归去,重寻故乡烟萝,功名富贵乃身外之物,宦海沉浮**多多,只求心闲身健,颐养天和。他甚至想象归隐后的乐趣,在家乡水晶似的湖面上泛舟、饮酒、唱歌,一无牵挂,“天公奈我何”。词人向往自由自在、恬淡闲适的生活情趣,这样的.愿望一直到晚年提举崇禧观后才实现。

再如晁补之《摸鱼儿·东皋寓居》曰:

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江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觜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无人独舞。任翠幄张天,柔茵藉地,酒尽未能去。 青绫被,莫忆金闺故步。儒冠曾把身误。弓刀千骑成何事,荒了邵平瓜圃。君试覰。满青镜、星星鬓影今如许。功名浪语。便似得班超,封侯万里,归计恐迟暮。

晁补之为元丰二年进士,历仕秘书省正字、校书郎 、礼部郎中及地方官职,曾两度被贬。工书画,能诗词,善属文,为苏门四学士之一。词人晚年闲居金乡,置买田产,修葺亭园,过着闲适的隐逸生活。上阕写退居后享受的闲居乐趣和摆脱名缰利锁后的自在自得。下阕是追悔当年儒冠误身,荒芜瓜圃,光阴似箭,人生短促,即使像班超那样立功边塞,封侯万里,归来亦已鬓发斑白。这表现出词人对于功名利禄的漠视和隐居田园的乐趣。

苏轼是词坛巨擘。他对人生的超脱和对功名利禄的看淡,可为文人的典范。元丰五年( 1082) 他于黄州作《满庭芳》: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 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涨。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元代陈秀明《东坡诗话录》载《玉林词选》云: “东坡《满庭芳》词一阕,碑刻遍传海内,使功名兢进之徒读之可以解体,达观恬淡之士歌之可以娱生。”人如能立于无穷宇宙去俯视两国间争城夺地的场面,岂不像立于路旁观蜗牛两触角相斗吗? 芸芸众生何必为“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忙劳一辈子呢。人生有限,还不如在清风皓月、云幕高涨、苔茵绿展的美好时光,高歌一曲《满庭芳》。身不由己的苏轼,努力摆脱是非心、挣脱名利网,让心灵舒放。这也是他能够承受仕途生活中的一连串打击而不倒的原因。

张孝祥,高宗绍兴二十四年( 1154) 进士第一。他上疏言岳飞冤狱,得罪秦桧,加之积极主战,所以,虽为状元,仕途坎坷。面对世间的功名富贵以及众多的不平,词人以何种态度处之? 其《西江月·题溧阳三塔寺》云:

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这首词题于江苏溧阳三塔寺寒光亭柱上。词人重访三塔湖,观赏优美的自然景象,怡然自乐。“吹”字和“拂”字极有情致,东风吹船似解人意,杨柳拂面饱含深情,词人陶醉在湖光山色之中。自然景物如此亲切可爱,是因为“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词人对世事俗务、功名富贵看淡了,怀着平和中正的“悠然”心情,更觉得自然景物可亲、可爱。“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词人就像沙鸥一样,在水天一色的空间自由自在地翱翔,容天地于“此心”。

不以功名富贵为重,就容易获得自由愉悦的心境。“故古之人有不肯贵富者矣,由重生故也; 非夸以名也,为其实也。”( 《吕氏春秋》卷一《孟春纪》之“本生”) 古人有重视生命者,不以富贵为重,不钓取虚名来夸耀。不少词人持这样的思想。

三、排除不安心绪的困扰

宋代词人所处的社会环境比较复杂。赵宋王朝为了巩固自己的集权统治,采取了权力制衡、文官政府、厚禄养士等政策,由此形成了特有的“宋型文化”。不少词人往往在政治漩涡中遭遇不测。曾被人构陷诬告而遭贬谪的欧阳修在《朝中措》中曰:

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宋史》称他“放逐流离,至于再三,志气自若也”,他之所以能“志气自若”,乃在于他诗酒流连的自足适性,在于他能够使自己不安的心绪趋于淡定。

王安石一生致力于政治改革,曾两次罢相,晚年退居金陵,在府城东门和钟山间构筑了“半山园”,《渔家傲·灯火已收正月半》便为描写此园的词作。身在园中,心情如《菩萨蛮》云:

数家茅屋闲临水,单衫短帽垂阳里。今日是何朝,看予度石桥。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词人描写其隐居环境的清雅幽静以衬托自足适性的自我,王安石由一位锐意改革的宰相到一位“单衫短帽”的“半山老人”,这其间巨大的变化和反差,并没有使他茫然无措,他“午醉醒来”后听园中黄鹂清脆的鸣叫,悠然生活于半山园中,享受清闲,心安理得。

苏轼因自己的诗文而被罗织罪名,差点丧生于“乌台诗案”。仕途生涯中两次由中枢到地方到被贬,从中原到岭南到海南,迁谪的处境,流离颠沛,生活困顿,但他能安时处顺、乐观旷达。这种心情大量表现在词作中。“乌台诗案”后,苏轼谪居黄州,《黄州安国寺记》中云: “至黄,舍馆初定,衣食稍给,闭门却扫,收召魂魄,退伏思念,求所以自新之方……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垢所从生不可得。一念清净,污污自落,表里翛然,无所附丽。私窃乐之,旦往而暮还者,五年于此矣。”苏轼以“物我相忘、身心皆空”及“一念清净”为乐,摆脱一己的哀乐之情和世俗的利害之欲,恬淡无为。他作于黄州的《浣溪沙·自适》词曰:

倾盖相逢胜白头。故山空复梦松楸。此心安处是菟裘。 卖剑买牛吾欲老,乞浆得酒更何求? 愿为祠社宴春秋。

词人谪居黄州已近四年,觉得归隐蜀中故山已无望,于是化用白居易“此心安处即吾乡”诗意,欲终老黄州。他于元丰七年( 1084) 离开黄州时作《满庭芳》词仍曰: “好在堂前细柳? 应念我,莫剪柔柯。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晒渔蓑。”雪堂的一草一木使苏轼留恋不已,他请邻里乡亲帮他照顾好堂前屋后,时常帮他晒晒渔蓑,他似乎还要回雪堂居住。苏轼后来被贬惠州、儋州时都借资造屋,准备长久定居,因为它们都是苏轼心中的家。

贬居黄州时期是苏轼文学创作的丰收期之一,其贬居黄州时期的词作有《卜算子》( 缺月挂疏桐) 、《西江月》( 世事一场大梦) 、《水龙吟》( 似花还是非花) 、《定**》( 莫听穿林打叶声) 、《念奴娇》( 大江东去) 、《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 等,都展示了词人极其超脱的心态。作于元丰五年( 1082) 的《定**》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人间的绝唱。并不是因为熬过了风雨而骄傲,也不仅是对风雨安之若素,而是一笔勾销,并无风雨。……不管外在的境遇如何变幻,都如云烟过眼,明净透彻的心灵不会被外物所困折,因为无所计较,故而所向无敌。”词人竹杖芒鞋于风雨中吟啸徐行的超脱,真正达到了“则何往而不适我”( 苏轼《江子静字序》)的自足适性境界。

他在惠州时,生活窘困,但他仍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被贬至“非人所居,药饵皆无有”的海南岛时,有《谪居三适三首》的自足自适的诗篇,词人呈现了足适、身适、心适三适合一的虚静、自然的状态。苏轼最后一首词《千秋岁·次韵少游》作于海南儋州,其词曰:

岛边天外。未老身先退。珠泪溅,丹衷碎。声摇苍玉佩。色重黄金带。一万里。斜阳正与长安对。 道远谁云会。罪大天能盖。君命重,臣节在。新恩犹可觊。旧学终难改。吾已矣。乘桴且恁浮於海。

苏轼所受的打击迫害是残酷的,但他在瘴风苦雨中依然吟啸徐行,精神高昂、旷然自适: “罪大天能盖”,再大的罪天总能包容,还有啥可怕呢? “吾已矣,乘桴且恁浮于海。”如果自己的政见仍不被采纳,就像孔子所说乘着木船浮海远去。他虽被贬谪而身心仍是自由的,他首先使自己“心安”,继而超脱了名利得失的束缚。此词“是对沉溺于悲哀的门下弟子的教诲,是自己一生的政治气节和人生态度的自白,是贬谪文化中的最强音”,从而达到中国封建士人“贬谪心态的最高层次”。而自足适性的“心安”生存哲学,则是使苏轼达其人生至境的关键所在。

再看辛弃疾。他的《西江月·以家事付儿曹,示之》曰:

万事云烟忽过,百年蒲柳先衰。而今何事最相宜? 宜醉宜游宜睡。 早趁催科了纳,更量出入收支。乃翁依旧管些儿: 管竹管山管水。转眼年岁已老,而山河依旧破碎,辛弃疾放情山水,“管竹管山管水”,“宜醉宜游宜睡”,让自己在自足适性中使心灵得以慰安。其《行香子》亦曰:

归去来兮。行乐休迟。命由天、富贵何时。百年光景,七十者稀。奈一番愁,一番病,一番衰。 名利奔驰,宠辱惊疑,旧家时、都有些儿。而今老矣,识破关机: 算不如闲、不如醉、不如痴。

生死、名利、富贵在“识破关机”的辛弃疾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他觉得最要紧的是在自足适性中享受身心自由闲适之乐。

茫茫宇宙,短暂人生,人生多难,坎坷不平,宋词中表达的超越自然、社会乃至自我而心淡神远、陶然自乐的心情,将流淌于世世代代的心灵之河。它与后人的心灵相碰撞,亦将奏出更悦耳动听的生命旋律,拥有这种生存智慧,便是生活幸福的密码。

参考文献:

[1]吴熊和. 唐宋词汇评( 两宋卷) [M]. 杭州: 浙江教育出版社,.

[2]陈鼓应注译. 庄子今注今译[M]. 北京: 中华书局,1983.

[3]脱脱.《宋史》卷三二一[M]. 北京: 中华书局,1977.

[4]邹同庆、王宗堂. 苏轼词编年校注[M]. 北京: 中华书局,.

[5]王水照、朱刚. 苏轼诗词文选评[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6]王文浩辑注,孔凡礼点校. 苏轼诗集( 卷十四) [M]. 北京: 中华书局,1982.

[7]王水照. 元佑党人贬谪心态的缩影[A]. 王水照自选集[C].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论宋词自然形象的清丽美 篇6

关键词:宋词,自然形象,清丽美

宋词以写景见长。词人以优美的语言描绘自然形象, 融入自身审美感受, 使其呈现出丰富的审美内涵。宋词自然形象的美表现在诸多方面, 本文主要论述其清丽美。

一、宋词自然形象的清及其审美内涵

宋词自然形象多呈现清的特点。宋词中可见大量以清形容自然形象的词句, 表现其清的特点。如“清湾幽岛任盘纡” (赵构《渔父词》“清湾幽岛任盘纡”) 、“水浴清蟾” (周邦彦《过秦楼》“水浴清蟾”) 、“风竹摇清影” (卓世清《卜算子》“流水一湾西”) 等。除了直接用清字, 宋词还经常用其它带有清意味的字眼比如澄、澹、湛等描写自然景物, 同样突出了其清的特点。比如“皓色千里澄辉” (晁端礼《绿头鸭》“晚云收”) 、“素云凝澹月婵娟” (晏几道《虞美人》“闲敲玉镫隋堤路”) 、“水天清, 影湛波平” (苏轼《行香子》“一叶轻舟”) 等。

宋词还多选取本身具有清特点的自然形象进行描写或形容其它自然形象, 使其整体呈现出清的特点。比如水是宋词常见的意象, 本身就具有清的特点。对水的描写在宋词中随处可见。如“池塘水绿风微暖” (晏殊《木兰花》“池塘水绿风微暖”) 、“溪风漾流月” (苏轼《好事近》“湖上雨晴时”) 、“微茫水满烟汀” (陈允平《八宝妆》“望远秋平”) 等。词人尤其经常写水波、水纹, 更凸显了清的特点。如“绿波渺渺” (赵以夫《燕台春》“绣地残英”) 、“小池冰解水纹生” (杜安世《玉楼春》“晴景融融春色浅”) 、“晚风细起波纹縠” (张孝祥《蝶恋花》“漠漠飞来双属玉”) 等。词也经常以水形容月亮和天空等自然形象, 以突出其清的特点。如“月华如水过林塘” (陈亮《好事近》“的皪两三枝”) 、“云收天净如水” (方千里《西河》“都会地”) 、“素月溶溶如水” (张炎《真珠帘》“绿房几夜迎清晓”) 等。词人还经常把水与其它形象组合在一起, 整体呈现清的特点。比如“溪桥阵阵花飞” (韩元吉《西江月》“山路冥冥雨暗”) 和“痕沙水浅溪桥小” (陈著《渔家傲》“浪麦风微花雾扫”) , 把小桥和溪水组合在一起, 使得整幅画面都具有清新的特点。比如“水涵山影翠光浮” (林淳《浣溪沙》“却忆西湖烂漫游”) 和“倒影芙蓉明镜底” (晁端礼《满江红》“五两风轻”) 都是描写水中的倒影, 把水和自然形象的影子组合在一起, 呈现出清新的特点。再比如“杏花时节雨纷纷” (刘仙伦《一剪梅》“唱到阳关第四声”) 和“梅黄楚岸垂垂雨” (谢逸《鹧鸪天》“桐叶成阴拂画檐”) , 写自然形象笼罩在细雨中的场景。因为雨的存在, 所有的自然形象都增添了清新的意味。词人还经常选取具有明显清的特点的形象来比喻自然形象, 以突出其清的特点。比如美玉清润翠绿, 在宋词中经常用来形容自然形象, 使之也呈现清的特点。如“玉英乱簇春光满” (王十朋《点绛唇》“羽盖垂垂”) 、“石池湛湛, 一方寒玉” (刘子寰《满江红》“云壑飞泉”) 、“姮娥何处, 驾此一轮玉” (黄庭坚《念奴娇》“断虹霁雨”) 等。

宋词自然形象多呈现清的特点也与色彩的运用密不可分。词人多选用具有明显清特点的色彩描绘自然形象。比如绿色往往带给人清新之感, 便是宋词常用的颜色。比如“绿荷多少夕阳中” (秦观《虞美人》“行行信马横塘畔”) 、“绿芜墙绕青苔院” (陈克《菩萨蛮》“绿芜墙绕青苔院”) 、“绿丝低拂鸳鸯浦” (姜夔《杏花天》“绿丝低拂鸳鸯浦”) 等。词人以绿色描写自然形象, 突出了其清新的特点。除了直接用绿色, 宋词还经常用其它表示绿色的字眼形容自然形象, 比如碧、翠、青等。如“渐东郊芳草, 染成轻碧” (柳永《尾犯》“晴烟幂幂”) 、“翠阴庭院” (卢祖皋《水龙吟》“会昌湖上扁舟”) 、“溪上青青草 (辛弃疾《清平乐》“茅檐低小”) 等。白色往往带给人清净之意, 也是宋词常用的颜色。比如“连空十顷菱花白” (吕渭老《满江红》“燕拂危樯”) 、“一点沧洲白鹭飞” (欧阳修《采桑子》“何人解赏西湖好”) 、“江澄沙白” (赵师侠《满江红》“凉入三湘”) 等。词人描写自然形象时的色彩搭配也往往追求清新的效果, 不会过于秾艳。比如绿色和白色的搭配便经常出现在词里, 呈现出清新的效果。如“绿苹波上白鸥双” (苏庠《浣溪沙》“水榭风微玉枕凉”) 、“茁茁抽长荷柄绿, 毵毵吐净杨花白” (王质《满江红》“生縠平铺”) 、“梅岭绿阴青子, 蒲间清泉白石” (崔与之《水调歌头》“万里云间戍”) 等。

宋词自然形象多呈现清的特点, 表现出追求清新纯净的审美趣味。这种审美趣味远离世俗的爱慕繁华热闹、追逐功名利禄, 表现出无功利的心态。无功利心态是审美的基础。只有处于无功利心态, 才能发现美、感受美。读者通过阅读宋词, 感受自然形象清的特点, 能培养无功利的审美心态, 为提高审美能力奠定基础。这种审美趣味也明显与官场生活的黑暗复杂形成鲜明对比, 表现出词人对自然纯净人性的追求。审美的最高境界即重新发现人类和其它生命原本的存在状态, 尤其是发现人自身的本质而获得的满足感。因此对人存在本质认识的程度会极大制约其审美水平的提升。读者通过阅读宋词, 感受自然形象清的特点, 能感受到人性的自然纯净, 深化对美好人性的认识, 从而为提高审美水平奠定基础。

二、宋词自然形象的丽及其审美内涵

宋词自然形象还多呈现丽的特点。首先表现在多选择具有美丽外形的自然形象入词。词人都具有很强的审美意识, 惯于发现自然中美丽的形象, 并大量写入词中, 传达了词人美的感受。比如花便是宋词常见的自然形象。词人描写了各种各样的花, 如菊花、梅花、荷花、桃花、梨花、海棠花、石榴花等。词中处处可见以优美语言表现花的美丽。如“榴花开欲然” (苏轼《阮郎归》“绿槐高柳咽新蝉”) 、“秾花烂漫” (刘辰翁《金缕曲》“问何年种植”) 、“海棠铺绣, 梨花飘雪” (蔡伸《柳梢青》“数声鶗鴂”) 、“艳桃秾李闹长堤” (张元干《浣溪沙》“燕掠风樯款款飞”) 等。除了花之外, 柳树、青山、红叶、夕阳等本身即具有美丽外形的自然形象也大量出现在词里, 使宋词中的自然形象整体呈现出丽的特点。

宋词自然形象丽的特点还表现在对色彩的表现上。词人多具有很高艺术修养, 尤其绘画造诣非凡, 因此具备对色彩敏锐的感知和准确的表现能力。词人能感受到自然形象的色彩美, 并以优美准确的语言表现在词中, 使宋词中的自然形象呈现出丽的特点。宋词自然形象的色彩美首先表现在单一色彩呈现的美。词人有时只描写自然形象的一种色彩。比如“梧叶飘黄” (王诜《行香子》“金井先秋”) 、“流水暗随红粉去” (辛弃疾《满江红》“家住江南”) 、“秋水斜阳演漾金” (贺铸《减字浣溪沙》“秋水斜阳演漾金”) 等。宋词自然形象的色彩美还表现在多种色彩搭配呈现的美。由于绘画造诣非凡, 词人也擅长将不同色彩进行搭配, 呈现美丽和谐的效果。因此写词时, 词人凭借画家对色彩的敏感往往能抓住自然形象的色彩, 并以画家高超的表现能力将其准确表达出来, 呈现丽的效果。红与绿是宋词常见的色彩, 词人在描写自然景物时多将二者搭配起来, 呈现美丽的效果。比如“还是绿深红浅” (沈蔚《如梦令》“回首芜城旧苑”) 、“碧梧红叶掩萧斋” (贺铸《浣溪沙》“落日逢迎朱雀街”) 、“山桃红锦烂, 溪柳绿摇丝” (李坦然《风流子》“东君虽不语”) 等。除此之外, 还有黄与紫、黄与红、黄与绿等的搭配也呈现美丽的效果。比如“红树间疏黄” (晏殊《诉衷情》“芙蓉金菊斗馨香”) 、“紫萸黄菊繁华处” (黄庭坚《一落索》“谁道秋来烟景素”) 、“碧水惊秋, 黄云凝暮” (秦观《满庭芳》“碧水惊秋”) 等。

宋词不仅通过对自然形象的具体描写使之呈现丽的特点, 即使并未展开具体描写也往往呈现丽的特点。很多词句里, 词人只提及自然景物的名称, 并未进行具体描写, 但是也呈现丽的特点。因为这些自然事物为读者所熟知, 并已经形成思维定势, 认为一定是美丽的。所以读者在宋词中看到这样的事物, 便会自动将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具体形象, 并展开联想赋予其美丽的特点。比如宋词中大量出现花的形象, 但词人有时并未进行具体描写。如“淡月梨花院” (周密《拜星月慢》“腻叶阴清”) 、“日高花外啭黄鹂” (谢逸《燕归梁》“六曲阑干翠幕垂”) 、“春融水暖百花开” (薛师石《渔父词》“春融水暖百花开”) 等。在读者的思维定势中, 花必定是美丽的。所以即使词人并未具体表现花的具体特征, 读者也会在脑海中浮现出花的美丽形象, 赋予其丽的特点。再比如山也是宋词中常见的自然形象。词人有时具体表现山的美丽, 比如“群岫凝碧” (黄裳《桂枝香》“插云翠壁”) 、“湖上山横翠” (汪藻《点绛唇》“高柳蝉嘶”) 、“玉钩帘外晓峰青” (吴文英《丑奴儿慢》“东风未起”) 等。有时词人只是提及山的字眼, 并未具体描写山的样子。比如“闲亭小立望溪山” (韦能谦《虞美人》“风清日晚溪桥路”) 、“晚山千万叠” (苏庠《临江仙》“猎猎风蒲初暑过”) 、“山外一川烟雨” (米友仁《如梦令》“蝶梦初回栩栩”) 等。但是读者一看到山的字眼, 便会认为必定是优美的, 展开丰富的联想, 赋予其美丽的颜色和形状, 和其它美丽的自然形象比如山花、绿水等组合在一起, 赋予美丽的特征。

自然美是人类美感的重要来源, 但是当代读者往往远离自然, 无法感受到自然的美。宋词呈现大量美丽的自然形象, 使当代读者重新感受自然的形象美, 扩大了审美感受范围。和谐的色彩是美的形象的基本组成部分。因此色彩感知是审美感知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具备较强的色彩感知能力, 才能达到较高的审美水平, 从而获得丰富的审美感受。宋词在描写自然形象时, 往往重在表现其色彩特点, 通过对色彩的表现突出形象美。读者通过阅读宋词, 大量感知色彩美, 能提高色彩感知能力, 为提高审美能力奠定基础。

宋词中的自然形象多呈现清的特点, 但极少有冷清、凄清之意, 而是多与自然形象美丽的特点结合在一起并富于生机, 呈现出丽的特点。宋词中的自然形象多呈现丽的特点, 但极少有秾丽之意, 往往呈现清的特点。因此宋词中的自然形象多将清与丽结合在一起, 呈现清丽之美。这种审美趣味表现出词人排斥世俗生活的繁华喧嚣与复杂, 追求人性的自然纯净和心灵的自由轻松。由于这种无功利的心态和对人本质的认知, 也使词人能处处发现生命中美好的事物尤其是自然形象的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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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彭富春.美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 2005.10.

读《宋词的文化定位》 篇7

本书作者认为,每个时代中最能反映该时代的文化特质、最能体现这个时代文化的新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情境的文学,便成了这个时代的代表文学——而词之所以成为宋代的代表文学,也正因为在词这种文体身上,可照见出发展到宋代所产生的新的文化观念和价值取向。

而《宋词的文化定位》将其对词学研究的见解和立论进一步系统化和史实化,从文化视角研究文学现象,研究人的观念形态和价值取向及其表达方式,研究作为文化主体的人之心路历程——将宋词定位在宋代文化的坐标系进行研究,形成了这本专著的特色。

一直以来,文学评论界都深受儒家诗教说的框囿,及建国以后“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路线在文学领域的错误影响,词这种文体一直受到并非客观公正的评价和对待,如学人多斥宋词正宗本色的“艳词”(或“婉约”词)为“小道薄技”、“淫词鄙语”。但是究竟该如何来评价一种文体的价值才算得客观公正呢?关键看怎样来对其定位。本书认为,尽管宋词研究近二十年的新进展令人欣喜,但是“宋词需不需要重新定位,如何定位,则几乎是宋词研究的盲点”。所谓“重新定位”,即是“对历史的或传统的定位进行重新审视和甄别,在新的参照系统上和价值系统上进行新的评价和话语界定”。《宋词的文化定位》即指出要对宋词做出全面中肯的评价,就必须将其定位在宋型文化的庶族文化构型及平民文化维度进行研究。

本书从大量的史料原典出发,指出从中唐开始到宋代经历了由中古文化到近古文化的转型时期,作为主体的人的文化观念和价值选择都发生了变化,而宋代的“庶族文化构型”就是建立在这样一种新的文化价值选择的基础上。这就不同于仍属“士族文化构型”的唐代。本书还借鉴了美国人类学家雷德斐(Robert Redfield)大传统文化与小传统文化的文化二分法,用历史事实具体分析了宋代上层精英文化趋向世俗化的社会新潮是如何影响了广大官僚和平民的生活态度及价值取向,说明“宋代文化的大传统与小传统交流融会的趋势愈来愈强烈,即呈现精英文化向通俗文化靠拢,通俗文化向精英文化渗透的大趋势”,因此,在那个时代文化环境和氛围中兴起和繁荣的宋词,“则充当大传统与小传统二者耦合的中介”,最后有力地指向一点:“宋词的时代本质意义和文化价值,亦在于此。”作者进而又提出“以道制欲”和“以欲破道”是历来对立的两种文艺价值观,而宋代由于上层精英文化与下层世俗文化的交流互动,出现了这两种文艺价值观的交流和融合。因而评价词这种文体,绝不能以完全同于诗的那种儒家诗教观来进行约束和框范。因为词作为时代“新声”,代表了一种新的文化价值观念,而站在旧文化立场、试图以旧的评价体系标准来要求和衡量文化新生体,无疑是文化的反动,历史的倒退!词之所以成为“一代之文学”,即在于它与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文化范式“宋型文化”的发展同步,词正是“宋型文化”在文学上的表现。

描写长江的宋词 篇8

描写长江的宋词

念奴娇·赤壁怀古

宋代:苏轼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樯橹 一作:强虏)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人生 一作:人间;尊 通:樽)

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宋代:李之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水调歌头·金山观月

宋代:张孝祥

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月姊,借我玉鉴此中看。幽壑鱼龙悲啸,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表独立,飞霞佩,切云冠。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回首三山何处,闻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还。挥手从此去,翳凤更骖鸾。

六么令·次韵和贺方回金陵怀古鄱阳席上作

宋代:李纲

长江千里,烟淡水云阔。歌沉玉树,古寺空有疏钟发。六代兴亡如梦,苒苒惊时月。兵戈凌灭。豪华销尽,几见银蟾自圆缺。

潮落潮生波渺,江树森如发。谁念迁客归来,老大伤名节。纵使岁寒途远,此志应难夺。高楼谁设。倚阑凝望,独立渔翁满江雪。

喜迁莺·晋师胜淝上

宋代:李纲

长江千里。限南北、雪浪云涛无际。天险难逾,人谋克庄,索虏岂能吞噬。阿坚百万南牧,倏忽长驱吾地。破强敌,在谢公处画,从容颐指。

欣赏千年的唐诗宋词 篇9

时光,在消无声息中流走。拨开红尘滚滚,我化作一缕清风,穿越浩淼的时光,来到了一个泱泱大气的时代,一个属于唐诗宋词的时代,一个属于诗人词人的时代。我久久欣赏着,欣赏那无法被时代抛弃的唐诗宋词。

欣赏酒入豪肠的洒脱。是谁,在月下翩翩起舞?是谁,在捧剑挑灯中梦回沙场?是谁,会挽雕弓望西北天狼?诗酒流连,有多少场陶醉,有多少场畅饮?一个酣畅淋漓的盛世,一群酣畅淋漓的狂客。用酒铸成自己特有的情感,对着月光,唱出自己的歌。“新丰美酒斗十千”是王维的豪奢,“会须一饮三百杯”是李白的澎湃。“痛饮狂歌空度日”是杜甫的畅饮。就这样,一壶酒,酿成了一个盛世,泡在酒中的心,是豪迈的心;泡在酒中的诗词,是豪迈的诗词。

欣赏千古明月的皎洁。投一份光给世界,投一份火给人间。于是回馈的不是光,不是暖,而是一句句凝聚的诗词。比光更亮,比火更暖。“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李太白总是用月来写下自己的情感。放下的酒杯,苏东坡又拿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中间又有多少追问?又有多少迷茫的眼神?“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这一轮,是一种超然物外,是一种追求。有迷茫,有欢喜,有忧伤,一切都被它的皎洁所照亮。“秦时明月汉时关,”是肃杀,是凄凉,黑云压城,却压不垮月亮,压不垮希望,它的光茫永远会给人以鼓舞,给人以力量。

欣赏,霓裳羽衣的妩媚,富丽繁华的宫殿,衣带飘飘;凄凉的马嵬,细雨蒙蒙。当年两袖轻烟戏君王,如今一缕香魂归故乡。美人卷帘,喜看荔枝来;马嵬断魂,悲对君王归。只可怜“西湖歌舞几时休”怎奈得“隔江犹唱后庭花”。雨中空铃响,这是对昔日繁华的悲叹,更是对魂断的怜悯。欣赏唐诗的剑气,欣赏宋词的菊花;欣赏唐诗的春风,欣赏宋词的夕阳。一切在欣赏中显现,如丝丝缕缕的风在我心头荡漾。唐诗宋词,中国文化天空中的一个有一个熠熠生辉的星座。无论庄重还是活泼都动人心弦;无论是洋洋洒洒还是寥寥数语,都细致精腻。也许只有那样的年代,才有那样的美。她的营养滋养了中国文化的过去与现在。并将滋养着中国文化的未来。

浅论宋词的三国情结 篇10

可以这样说,宋朝是一个缺乏英雄的时代,或者说,是一个英雄也难有作为的时代,作为一种互补,对于文弱尚武的赵宋来说,三国英雄便成为一种不老的情结。

三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乱世,但乱世风云却是英雄舞台。三分魏蜀吴,产生了曹刘孙以及三分天下的一个又一个英雄。他们的功绩,他们的舞台,都对苏轼、辛弃疾等宋代词人充满了诱惑,所以,即使在北宋不多的豪壮词中,仍然闪着三国英雄的影子。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孙权是东吴的帝王,就连他的敌手曹操都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由此我们可以追想孙权的风姿。此处,苏轼以孙权自比,其意不言而喻。“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遥想年少有为的周公瑾时,想来苏轼定有些自伤身世。北宋为防止“黄袍加身”的事情再次发生,自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后,将帅们失掉了自主调配兵马的权力,而苏轼更不得重用,所以遥想周瑜的那个舞台,苏轼心中定然充满了艳羡和向往。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辛弃疾《水龙吟·登健康赏心亭》)则借典故,直指国家多灾多难时却只顾一己之利的人。如果那样做会像三国时徐汜那样,被英雄豪杰,尤其是刘备所耻笑。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辛弃疾更是直接抒发了对孙权的追慕之情:“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大好河山,却再也找不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了。而《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里干脆直接赞颂了孙权的年少有为:“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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