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海散文(共12篇)
故乡的海散文 篇1
故乡的海散文
我站在北大荒的土地上,每当面对眼前那一望无际的绿浪滚滚的稻田、麦地时,我便会想到故乡的海。
故乡的海叫黄海,我的家就在黄海之滨,南行十里便是碧波荡漾一望无涯的大海,当地人称为南海。村西一里之遥,便是一片广大的海滩,称为西滩。不知从何年何月起,西滩被辟为一片片晒盐的盐池,盐民们大都是我们那个叫“慈家滩村”的人,因此,小时外村的孩子见了我们总说一句顺口溜:“慈家滩,门朝南,出来个小孩会晒盐。”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就把“小孩”变成了“小鳖”了。
因为临近大海,小时候听大人讲过不少有关大海的故事,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母亲讲的关于一条大鱼的真实故事。
母亲说,她当姑娘时,一年夏天,她和姐妹们正在树荫下绣花,忽见一里之外的海面上,有一只船帆徐徐倒下,姐妹们惊慌地喊叫起来:不好啦!不好啦!有渔船翻啦!于是,村里知道信儿的人,都拼命地向海边跑,去看个究竟。到海边一看,哪里是翻了船?原来是一条几千斤重的大鱼,临搁浅在沙滩时,其尾鳍高高扬起,然后无奈地落下,远看似船帆倒地。
母亲说,那条不知道名字的大鱼,两只眼晴都没有了,只留下两个笸箩大的黑洞,很是吓人。人们都说,这一定是条犯了罪的鱼,受到龙王的惩罚,被抠掉双眼才搁浅在海滩。
那条鱼是东边长会口村的两只渔船在海里发现的,一直跟踪到姥姥的寨东村的海边才搁浅的。寨东村的人赶到海边时,张会口村的渔民,已象征性的在大鱼身上揽了几道绳子,证明这鱼是他们先发现的,应归他们所有。可寨东村的人不干了,说这条鱼是自动来到我们的海边,非他人所为,当然是我们的财产了。两方争执不下,寨东村的人越来越多,仗着人多势重,就有人带头动手割起鱼肉来。于是,寨东村的人都跑回村,拿着菜刀斧子,一齐奔来,把那条大鱼围个水泄不通,砍的砍,割的割,忙得不亦乐乎。长会口的渔民,阻拦不住,看看再不下手,连一片鱼鳞也捞不着了,忙跑回船上,拿来家什,挤进人群,也抢割起来。
母亲说,刚开始割肉时那条鱼还活着,不断发出瘆人的哼叫声。可红了眼的人们哪管这些,不但肉被割走,最后连脊锥骨都没有剩下。到我长大些,在寨东村好多家,我都看到了用那条大鱼的脊锥骨做成的坐墩,已被磨得溜光铮亮。前些年我还查阅了《文登市志》,想找到大鱼的故事发生的年代和这鱼的名称,可惜这么一件奇事大事,在这部史志里没有记载。凭直觉,我认为那条大鱼应该是鲸鱼类。
在海边居住的孩子,都有赶海的记忆。赶海,就是趁大海退潮之际,在裸露出的海滩上抠蛤蜊,拾海螺等。我记忆中的最初赶海,是跟随表哥和我哥去南海拾海蜇。那时的秋季,海蜇特别多,上潮时随海水而来,退潮时随海水而去。可有的`海蜇退潮时漂漂荡荡退走不及,就被搁浅在海滩上了,成为赶海者的拣拾之物。那天我们三个孩子,各挎一只柳条筐,来到退潮后的海滩上,分散开来寻找落下的海蜇。不大一会儿我就发现了一只磨盘大的海蜇,我们三个人也拿不完。我举目寻找我的两位哥哥,可海滩上那么多人,已分不清哪是我的哥哥了。我只好掐下海蜇的一角,装进筐里,人小我也实在拿不了许多。我挎着筐慢慢地向回走着,等两位哥哥回来走到我的跟前时,表哥看了我筐里的海蜇说,你咋拣了个“沙子”?我说什么沙子,这不是海蜇吗?表哥告诉我我才知道,海蜇分“面蜇”和“沙蜇”。面海蜇纯白色,个头小,表面是光滑的,含水量少,是优质品种;沙子蜇青蓝色,个头大,最大的有碾盘大,表面像撒了一把沙子似的不光滑,含水量极大,是劣质品种。我看两位哥哥的筐里,果然都是纯白的“面蜇”,可已走出这么远了,我只好将“沙蜇”挎回家了。
到我十五六岁时,我还趁涨潮赶海抓过一次活海蜇。抓活海蜇需备两样工具,一个是钩杆,就是用一根长木杆,顶部处用一拃多长的细木棍做成倒钩,用作钩海蜇之用;另一个是织一个大网兜,兜口的网眼用一根绳穿过,形成一个绳套,绳套斜套在下海人肩膀上,网兜拖在水里,用来装抓住的海蜇。
抓海蜇要脱去下衣下到海里,随着涨潮搜索海哲的身影。海蜇身体半圆形,上面有伞状部分,在海水里像一口倒扣的小锅,随水漂来。发展海蜇时,要静静等待,切忌急燥,人一走动,海蜇会立刻沉下水去,半天也不肯出来。要等到海蜇在你的钩程之内,才悄悄举起钩杆,对准海蜇,用力刨下,把钩住的海蜇拖到身边,用手插进蜇体内,掐掉蜇头(那时抓海蜇不要蜇头),然后把海蜇皮装进网兜内,再去搜寻另一只海蜇。
那次抓海蜇,我收获颇丰,共抓了11只,推回来小半车。
我小时候最多的是“赶小海”,就是就近在村西的西滩赶海。西滩不是沙质海滩,而是结构紧密不易渗水的泥质海滩,所以才适合晒盐。西滩有一条直通大海的港渠,涨潮时充满了海水,落潮后便只有穿村而过的一条小河的涓涓细流。大渠的作用是涨潮时引来海水晒盐,另外是一条交通渠道。过去交通不便,盐场晒出的咸盐,大多由帆船装载,涨潮时通过港渠进海,然后走水路运往全国各地。同时,港渠也是各种海物繁衍生息的地方,如两岸有密密麻麻的各种滩蟹的洞穴,渠底有多种蛤蜊,坡岸有蚶子、蚬等等。这些都是小时我们赶小海的索取的对象。
摸蛤蜊,要走到港渠接近大海的地方才多,拿着筐在渠底的烂泥中摸,较大的有面蛤、花蛤等。最多的是一种乳白色像花生米大小的“选蛤”,摸这种小蛤不能像摸大蛤一样一个个摸,那一潮也摸不了多少。要连渠底的稀泥一起扒进筐里,在海水里不住晃动洗涮,稀泥随水流出,筐里就剩下“选蛤”了,倒在岸边堆放,然后再扒再洗。这种蛤虽小,但其味道鲜美,拿回家来洗净,煮熟,汤可做菜,小蛤盛出,闲来无事,一边唠着嗑,一边扒蛤吃,在那时很贫困的农村,不能不说是一种享受。倘若要获取蛤肉,将煮熟的“选蛤”拿一部分盛在笊篱内,在煮蛤的汤锅里不住地旋转,煮熟张口的小蛤,就把肉“吐”了出来,蛤壳被旋到锅里去。用获取的蛤肉和原汤做打卤面,那是最美的饭食。
而我最喜欢的是“掏滩蟹”。滩蟹不仅港渠里有,晒盐用作储存海水的壕沟里到处都是。天暖时掏滩蟹,男孩都把上下衣脱个溜光,一个个“光肉子”手提布袋,滚爬在泥塘里,找准蟹洞,伸手进去掏蟹。品质最好的滩蟹叫“石夹楞子”,但这种滩蟹取之不易,因为它的洞都直打在离渠底较远的两岸滩地上,这里土质硬,要把铜钱大小的洞,扩大到胳膊能伸进去很不容易,有时还得到沟底搿水做润化剂,方能扩开。而且这种蟹打洞又深,有的把整个胳膊伸进去,还是够不着。品质最差的是一种腿上长毛的“毛蟹”,取得也最方便,它的洞都斜打在渠底部的斜坡上,洞浅泥软,几乎是伸手可得。滩蟹春、秋较肥,当地有民谣说:“稻子黄了梢,蟹子半拉膘”。当然最肥是冬季,但得来更是不容易,天寒地冻无法掏蟹,只能是挖、钩,那是小孩子很难操作的。冬季滩蟹不出窝,而且全都用泥巴把洞口封死,挖蟹时只能凭它在洞的四周留下的如芝麻粒般的脚印判断。找准方位后,先用铁锹挖开,蟹洞便露出来了,然后用一种专用工具——蟹钩,探进洞内,只要碰到洞底的滩蟹,便迅速提钩,那只滩蟹便皮毛未伤的随钩出来了。原来不是钩出来的,而是滩蟹的螯,钳住铁钩被带出来的,当然这需要极有挖蟹经验的老手才行。没有经验的人钩一只滩蟹,得费好大力,等把蟹钩出来一看,已是腿脚不全的残废了。
夏季的滩蟹瘦成了一把骨头,得来都被家人用碾子压细,盐制成蟹酱,省了买虾酱的钱。
我20刚出头就离开故乡,来到了北大荒,可时时还记挂着故乡的海。42年后的春暖花开之际,我重新回到故乡,不顾年老体衰,又到南海去赶过一次海。我惊奇的发现,现在故乡的海,给她沿岸的人民带来了那么多的福祉,就拿我所在的泽库镇来说,全镇拥有海岸线长37.84公里,所有能够利用的滩涂,都辟为海产养殖场,年渔业收入22.6亿元,占农村经济总收入的78.5%,使泽库镇成为全文登市最富有的镇。
当然我还知道,地球上维持生命的氧气,90%产生于海洋,整个天气体系变化的动力也是海洋。海洋对地球上的维持生命系统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同时又是一座尚未打开的宝库。有资料表明,人类对海洋的了解,还不如远离地球24万英里的月球所知道的多。因此海洋的深海,是尚待探索的最后一个领域。
我相信,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打开海洋这座宝库为时不会太远。那时我故乡的海,定会给她沿岸的人们,带来更多的福祉。
故乡的海散文 篇2
关键词:精神家园,文化困境,自我性
引言
陈丹燕的欧洲旅行散文结集出版, 共四本, 历时十六年完成。其中《咖啡苦不苦》、《木已成舟》、《今晚去哪里》分别讲述了欧洲的咖啡馆、博物馆和小旅馆, 而《漫卷西风》主要记录了作者奥地利、德国之行的片段与感受。这样一套从装帧到内容都充满了异国风情的丛书, 是很容易被归入当下流行的都市小资之列, 或者贴上行走文学、小女人散文的标签。然而陈丹燕的旅程并不是轻巧的享受, 她在长长的游走与追寻中, 提出了“身份危机”、“精神家园”等严肃的命题, 她的旅程是一代知识分子寻找精神家园的历程, 在这个过程中, 充满了纠缠、困顿、突破、崩塌与重建。最后, 陈丹燕的精神家园从那个用人类文明修补成的“欧洲”意象转为自己的内心。这种从个体经验出发, 站在历史的角度关照人类, 最终回归自我的转变, 有时代的原因, 也是对人类到达精神彼岸的失望。
一、梦想的彼岸——虚构的“欧洲”
陈丹燕一九五八年出生于北京, 八岁时迁居上海。童年时期文化环境的截然改变, 造成了陈丹燕对“故乡”的疏离, 形成了精神上的最初困惑。随后, 上海充满殖民文化印记的生活对她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高大凝重的欧式建筑, 飘荡着周璇细嗓子的西洋咖啡馆, 脸上刻满风霜的圣约翰毕业生……上海成为了整个欧洲文化融合的有中国特色的缩影, 在陈丹燕的成长中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对欧洲的态度:一种对源头纯粹文化的向往。而到了八十年代, 在陈丹燕上大学期间, 时代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中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思想解放与自由的时期, 解禁了的西方的文学、音乐、绘画、影视等艺术作品大量涌入, 这些作品所表现出来的西方先进的文明、富足的生活, 对当时的人们产生了强烈的感官刺激。最重要的是西方文化中闪耀的高贵的、美好的人性, 深深的温暖了那个时代饱受伤害的心灵, 于是“欧洲”成为当时知识分子心中的天堂。
成年后的陈丹燕在刚有能力实现青春梦想的时候, 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去欧洲的旅程。“一个人, 在大半年辛苦工作以后, 带着来自海外的版税, 背上照相机和晕动药, 远走他乡……从长崎, 到了慕尼黑, 然后是柏林、罗马和巴黎, 还有萨拉曼卡以及波尔图、圣彼得堡和克拉科夫, 当然还有维也纳何托斯卡纳” (《旅行》) 。在悠长的欧洲旅行中, 随时准备与一流的大师偶遇:茨威格、但丁、歌德、萨特、加缪、施特劳斯、梵高、克里姆特、安徒生……寻访他们去过的咖啡馆, 徜徉在他们走过的街道, 观赏他们留在博物馆的人类文明的杰作。陈丹燕深深为欧洲散发出来的古老文化气息所折服, “把在漫长暗夜里的成长中接触到的欧洲的碎片, 一点一滴修补成了一个精神故乡” (《木已成舟》) 。
这个“精神故乡”显然不是指地域上的欧洲, 而是欧洲大师们所创造出来的伟大丰富的人类文明, 这种文明最吸引人的特质在于它的杰出性。无论是音乐、绘画, 还是文学、建筑, 欧洲艺术的成就足以代表人类艺术中最辉煌的篇章。陈丹燕满怀崇敬, 在博物馆中“一步, 一步, 从无数被人类小心收藏起来、认定那是最值得纪念的东西面前走过, 把它们装进自己的心里, 看这个世界和自己, 是怎样从木变成舟” (《木已成舟》) 。杰出与强势的欧洲文明彻底征服了个体的精神感伤。其次, 欧洲文明中强烈的宗教信仰所表现出来的博大与包容也是吸引她的重要原因。陈丹燕在这种“至高至善至美”的力量中感受到类似于子宫的温暖, 从而把欧洲文明作为自我精神的母体, 建立起一个理想的精神家园。由此看来, 这个家园是人类精神的历史凝聚通过欧洲杰出的文明与丰富的艺术样式表现出来, 它是崇高的、伟大的、宽容的, 而“欧洲”只是这种无形智慧的有形载体, 成为一个“充满意义和意象的存在”。[1]
二、“异乡”——永恒的困境
把“异乡”作为故乡最惊世骇俗的是三毛。三毛对撒哈拉沙漠是“投奔”, 而陈丹燕只是“旅行”, 这本身就把主体与“精神故乡”对立起来。如果说《咖啡苦不苦》《木已成舟》集中表现了作者对欧洲文明的拥抱与呼应, 那么在《今晚去哪里》和《漫卷西风》中, 我们感受更多的是对欧洲文明作为归属的怀疑, 是“旅行者接触异文化后通过比较对自身文化作出的确认”。[2]
在克莱姆斯安静的河岸边, 陈丹燕带着席慕容的书, 看她如何在风沙滚滚的荒漠里隆重的回家, 想到“何处是我的故乡呢?” (《漫卷西风》) 陈丹燕的欧洲家园在某个时刻轰然倒塌, 她意识到“这是别人的码头, 我坐在这里看书才是打扰。” (《漫卷西风》) 对于欧洲文明的固执坚守, 最终证明她只是“一个喜爱别人东西的人” (《漫卷西风》) , 这种滋味对于一个骄傲又敏感的崇拜者是最致命的打击。但是, 精神家园的崩塌并没有让陈丹燕失望或者崩溃, 因为她发现即使在欧洲这样物质发达精神丰富的地方, 人们内心存在着同样精神危机。
怀着八十年代电影院中的记忆来寻找少年时的偶像, 蓝色的施塔恩贝格湖依然闪耀着金色的阳光, 旁边是飘扬着蓝白相间的巴伐利亚旗帜的宫殿, 但是里面没有什么王子公主的完美童话, 背叛、谋杀、死亡像伊丽莎白皇后的棺木一样真实。她不得不承认“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原来都是假的。” (《漫卷西风》) 陈丹燕的德国房东海伦娜也生活在巴伐利亚金光四射的蓝天下, 住在开满了郁金香的花园房子里, 丈夫是踏实的政府公务员, 两个女儿也都健康可爱。他们定期去教堂做礼拜, 在社区做义工。海伦娜的生活富足、安宁、自由, 成为“我”艳羡的榜样, 但是, 她却疯了。这种实实在在的荒诞让陈丹燕想到《等待戈多》和《变形记》中的绝望气息。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为什么弗拉基米尔疯了, 没有胡萝卜的爱尔特拉岗仍在努力并充实的生活?当我们像陈丹燕一样在庆幸自己要的只是胡萝卜时, 却陷入另一种沉思:如果人类是幸运儿, 不用思想所以幸福, 那么几千年的文明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倒退?如果不论物质和文明怎样丰富, 人类还是在等待戈多, 却等不到戈多, 那么精神家园就成为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三、回归自我的“文化小散文”
“有时我要长风万里, 有时我要归于内心, 有时我要抹去自己身上所有身份的痕迹, 就渴望当一个透明的人, 有时万里、十万里之外, 竟然回到的是自己的内心”《旅行》。陈丹燕最初的旅行“常常为的真是一时之快, 只是想要看到欧洲的山水, 想要吃德国冷牛肉丸子, 想要再看看柏林东区的老教堂……”[3]但是, 随着旅行的深入, 在十六年的跋涉里, 一步一步把“欧洲”填补成自己的“精神故乡”。又在这漫长的追寻中惊觉自己是永远都进不了别人家门的“异乡人”, 最终只能回归自我的内心, 完成了一段心灵的旅程。这段旅程展现了陈丹燕作为知识分子追寻精神家园的历程。
从历史到自我的思想轨迹代表了当下许多散文的一个重要的特征:“自我性”。这与八十年代兴起的“文化大散文”的姿态恰恰是相反的。在余秋雨、贾平凹等的散文中, 作者以历史为切入点, 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描写的文化现象之外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4]他们的思想轨迹是向外的、发散的。散文从“大”转向“小”, 不是指格调、品味的大小, 只是在时代的发展中, 文学从态度上更为关注个体和自我。正如范培松先生在八十年代末就提出散文要“写出‘个性’”, 要有“多层次多侧面的自我体验”。[5]这种“个性”除了关注点的内化, 还表现在语言风格上, 是“有一种绘画从中世纪向巴洛克过渡时的那种繁复”。比如在陈丹燕的《蒙马特:红玫瑰咖啡馆》里有这样一段描写:“褐色的、带着新青年风格的靠背椅, 简陋的围着三张桌子。桌上的红色玻璃拉丝花瓶里, 插着用了许多日子、被客人的纸烟熏黄了的假玫瑰花。墙上贴着粉红色的墙纸, 不知为什么挂着一张白色波斯猫的照片, 那是一只俗气的猫, 有银行职员太太般的表情。”首先是色彩的堆积, 短短的三句话中充满了褐色、红色、烟熏黄、粉红、白色等多种颜色, 营造出一种斑斓的视觉效果;其次是多重形容词与长短句搭配使用, 行文琐碎但细腻深入;还有关于女人和猫的巧妙的对比, 使文字陡然生动起来。另外, 在叙事的方法上, 陈丹燕的散文中呈现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伤, 她自己称之为“惆怅”而不是“怀旧”。这种自我抒情化的情绪消解了历史、文化所负载的沉重, 平静又日常的叙述将宏大的历史叙事解构为私人化的情感, 带有都市女性的自恋情结。
结语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呢?吸引一个人十六年长途跋涉的不是最后的结果, 而是在追寻中心灵得到的满足。这种满足让一颗虚弱的心渐渐充盈, 有了重量。用沉甸甸的收获去抵御生命中时刻存在的不能承受之轻, 然后就变得宁静与安然。如果人类的心灵家园是到不了的彼岸, 那么陈丹燕对个体归属的探寻是不是更有现实的意义?正如车前子先生对其散文的评价:“陈丹燕的书不仅是给小白领看的, 在文学上的意义我相信不久自然会被人体味出来。”
参考文献
[1][4]陈丹燕:城与人——陈丹燕自述[J].小说评论.2005 (4) .
[2]尹德翔:跨文化旅行研究对游记文学研究的启迪》[J].中国图书评论.2005 (1) .
[3]秦道红、陈胜乐:论文化散文[J].文艺评论.1993 (2) .
[5]范培松:新时期游记功过得失谈[J].苏州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988 (3) .
[1]陈丹燕:漫卷西风[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陈丹燕:木已成舟[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陈丹燕:咖啡苦不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4]陈丹燕:今晚去哪里[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5]范培松:重塑“自我”灵魂的狂欢[M].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
[6]王尧:文字的灵魂[M].山东友谊出版社.2007.
[7]摩罗:我的故乡在天堂[M].广东:珠海出版社.2006.
在故乡(散文) 篇3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许巍《故乡》
乡关何处
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对她的感情远胜于我的母亲。记事起,我就和祖母住在一起,她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父亲常年在铁路上班,很少回家。我上初中那年,他才调回县城工作。我一直没有学会在母亲跟前撒娇,她总是偏爱两个妹妹,祖母为了我没少跟她拌嘴,至少我的童年是这样的。祖母去世后,母亲和我的感情就更微妙了。二十年的异乡生活,把本来不很亲密的关系变得更客气了。在故乡与异乡的隔阂中,我与母亲的情感时近时远,内心纠结的那根弦,绷得太紧,生怕哪一句话说错,就霍然断裂。
母亲一生很强势,她把对祖母的成见,使在我和妻子的身上。父亲的脾气又不好,往往经不住母亲几句话一说,七十岁的人还会顺手操起家伙,满院子撵着跟我动粗。这些年,我们一直刻意弥补与母亲的感情,在电话里经常嘘寒问暖,让老人来粤城住,她待不习惯,遂又在老家建了几处物业,有丰厚的租金给母亲去收,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
近两年,南方经济凋敝,生意一点都不好做。和母亲在电话里闲聊,无意中谈起了我的境况,她拐一个弯儿就岔开了话题。今年夏天,我要去西安开会,妻子也想趁机回家看看父母。电话那头母亲很生疏地“哦”了一声,没有丁点的欢喜。她的冷漠往我身上种满了一根一根的刺。
回家的第二天,妻子想着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遂忙前忙后,收拾楼上楼下的卫生。我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突然发现父母什么时候也在院子里。我下楼跟母亲打招呼,她淡淡地应着,目光和我对接的刹那,戒备得仿佛一根拉紧的皮筋,好像我要掠走她什么似的。父亲的脸则埋在一团烟雾里,眉心微微地皱着,手里的烟火吱吱地乱炸。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看那烟圈带着不安的情绪从父亲的嘴里四散,袅袅慌乱。几乎有一分钟时间,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随着每一秒钟的流逝,气氛愈加令人窒息。他们的表情让我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尴尬地笑了笑,片刻之间,真找不到该说的话。
我心情糟透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犹如被放逐的弃儿,在熟悉的乡音里,茫然寻找辨别着这块土地残留给自己的根性。我很茫然,虚飘飘的,脚仿佛悬在半空中,怎么走都不踏实。那是一个像黎明一样凄凉的下午,路上散发出强烈的柏油味和汽车的金属味。我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看一个小男孩玩踢球。一个年轻的女人用手机听音乐,目光却始终停在孩子的身上。想必是孩子的母亲。她从旁边经过时,我听见扩音器里传来许巍的《故乡》。那歌曲洋溢的气息实在太悲凉了。小城像被泼了一杯隔夜茶,透出一种陈旧感,而我自己凄惶的影子在夕阳下卷曲着往事。听着听着,人不由得就想哭。裹挟在泪中的时光,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走得飞快。对面小区楼上,一扇扇排列整齐的窗户里,亮起了灯,那些狭小的闪光的透明盒子里,都装着一个家。看着看着,人不由得心就乱了。在薄薄的故乡流浪,人如微尘,累累然如丧家犬。我只是一个“异乡人”,是故乡的“闯入者”。这里本是我生命的原乡,可如今它就像插在围墙顶端的碎玻璃屏障,在阳光下是那样的五彩斑斓,当你真的靠近它,却被扎得遍体鳞伤。
磨磨蹭蹭回到家时,妻子已经睡了。我不想扰醒她,便又踅回到祖母的屋里。灯光照在墙壁上,一只断了尾巴的壁虎,静静地贴在那儿。我看它,它也看我,墙壁很白。蜷在单薄的床上,黑夜和孤独漫过了我。睡梦里,我看见祖母的一个侧影,她躲开我的视线独自背转身去。我知道,她哭了。回忆是深情的,也是沉重的,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九月的北方,夜里生凉,风很大,想必明天会有一场大雨要下。院里半人高的刺玫花,经风一吹,香得刺鼻。我想起贾平凹先生《老生》后记里面的一句话:风刮很累,花开花也疼。
这还是我千里万里日夜思念着的故乡么?可再也回不到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本想着这次行程不是很紧,在故乡多消磨些时光,陪陪父母,可岁月把它侵蚀得面目模糊,让人近乡情怯了。在家小住了几日,临走时有些不舍地站在门口,对母亲说,我们去昭陵几天,然后直接坐车就走了,您和我爸多保重,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话一出口,眼前却忽地模糊了,感觉被什么挡着似的。街上的阳光,耀眼得悲伤。回头再看那栋我们用逝去的青春和厚厚的乡愁砌成的楼宇,感觉它就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对于漂泊的身体来说,这里曾是牵绊在我记忆深处的家,如今它被遗弃在故乡的土地上,是如此的荒凉。
西岭村人家
西岭村,唐昭陵九嵕山南麓的一个小山村。那是我岳父母的家。这个巴掌大一点的村庄,已经没有几户人了。那天,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近晌午。炫目的太阳越来越毒,像是长满了蜇毛,贴上体肤灼感剧烈。远的近的蝉声像金属弹片断断续续地震动着。风倏忽就起身了,先是温温柔柔地托一片树叶,忽上忽下地袅袅,再就吹来一片片云,越集越多。树木、山野、屋舍、果园,开始扁扁地伏在地面上,静听着云端里沉闷的雷声。忽然几颗很大的雨点飒飒地打在巴特的额上,那突然感到凉意而仰望的脸朝我回望了一下,吠了两声。巴特是邻居家养的一条狼狗。雨点渐渐大了,在地上跳起了泡沫,积水慢慢高了起来。门口新栽的皂角树被暴风摁在泥地上,树身左右摇晃,似在忿恨地咒骂。土地不见了,屋舍浸在水里,被淹没的树木淌着水。淋漓的雨遮天盖地,如同积满怨仇的女人。急雨之下,蝉掉到地上,湿重得不能再飞了,好不容易爬上半截旧木头,一个水浪拍来,蝉嘶了一声,又泡回到了水里。
岳父是在雨前赶回来的。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冰雹,地里的农作物受罪不轻。听说我们要上来,岳父去地里摘了一筐梨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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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熟了,早都可以吃了,给你俩留着呢;这几个七八成熟,可以带到路上吃。”岳父说完,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些瓜一个个拣出来,用水轻轻洗了起来。
他说这话时,我的胸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淌过。
岳母在里屋收拾抹洗着,她擦拭着爷爷奶奶的相片,抬眼问我们,有法子么?这相片能合成一张不?
妻子接过去,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目送婚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小路尽头。他眼神忧郁着,一如结冰的老井。那眼神她太熟悉了,而父亲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爷爷了。他蹲在门口,脸朝外,一口一口地抽烟,望着湿漉漉的地面走神。他已明显老去,发须中夹杂霜雪,一如冬晨月夕下大片的麦茬。
我坐在岳父对面的矮凳上,提着半个屁股谨慎地问,爸爸您有心事?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和父母的事情。
岳父将那半锅子剩烟杵灭了,说:“这一个月我们这茬人已经走了好几个了。昨儿又走了一个,他最后死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在炕上躺着,命还睁着两只眼。”
岳父眼里的光很久才回来。
我们僵在那儿,都不说话了。长时间的寂静像石头一样沉重。
“爸爸,今年昭陵初中考到县一中的学生多吗?”岳父退休前是老师,我有意岔开了话题。
“学校没有几个娃咧!”突然,邻居家的小女孩像一枚飘飞的叶子落在门道里。她把头凑到我跟前说:“我们学校原来有三四千学生娃,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了!”
岳父说话的语速很慢,抢不过小女孩。
“嗐——有条件的,都到县城读去了!”岳父一句话,刺得天空更灰暗了。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细细的,长长的,眼角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她点头,再看我的时候,阴云似乎遮住了眼睛,像是要落雨了。
岳父蹙眉说,她妈在县上给她哥陪读去了,娃跟她爷她婆在屋里。
小山村里的人一年四季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他们就像田地里的泥土一样卑微而坚强。那天,岳父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村里的一些事。栓娃家养了几十头猪,价不好,全赔进去了;强子媳妇前年患上肺癌,把公公买断工龄的十几万花光了,人也没留住;卫卫年纪不小了,媒人给说了个媳妇,女方家里穷得跟水吹了似的,还嫌弃山村条件不好,要求他在县城买房买车,听说最后没法子,给县南乡一家人当了上门女婿;秀她娘老说自己命不好,媳妇受不了北山上清贫的日子,撂下两个孙儿,硬是跟人走了;村西头坡上的几户人家,前年领上了国家的搬迁补偿费,搬到坡下公路边的平房里去住了;也有几家条件好的,为了娃上学,在县城买了房,过城里人的日子去了。其实,村庄距离县城也不过十来里路,但在心理上,他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城里人。如今,村里就只剩下了些老人,他们和村庄一样衰老和孤独着,好像是留下来专门看守村庄的。也许,乡村的房屋、炊烟和土地永远成了梦境里一种奢侈的温暖了。
想想也是,城里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农村亦是。村庄里的一切,似乎已从陈旧的记忆里脱离了轨道。村里的路呈南北走向,几十年了一直在那儿,却年久失修,泥泞得更显窄了;那些桑树和泡桐还在那儿,槐树却被城里人花大价钱买走,站到大街上去了。村庄正一点一点被时间掏空。我似乎谛听到了一个乡村变迁的脚步声,这块土地像疤痕一样在眼前晃动。乡村那么零乱,脚步匆忙,为生存奔忙的个体身影变得飘忽不定。无论是坚守乡村生活的农民,还是弃农逃离家园闯荡都市的他们的一代,现实都像把火炬,在这片土地上冷静地燃烧着,谁也无法改变。
夏季的白天总是过得飞快,一不小心,一个下午就被聊成了黄昏。天色渐晚,岳母和妻子在厨房张罗着饭菜。农家饭总是那么香甜可口。金黄的菜籽油,还有自家地里长出的菜蔬,柴火饭的味道,跟城里的就是不一样。岳母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将盛满油饼的碟子一次次往我这边挪,嘴里同时念叨着,快吃,快吃。那一餐,我的胃口超好,不知不觉吃了好多东西。妻子在一旁偷瞄,低着头笑。
村庄每天都醒在鸟声里。我在梦里都听见鸟叫,直到醒来。我听得出它熟悉的叫声,我在粤城很少听见这样的鸟叫。在这里,它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我睡到天大亮,才潦草地起来。岳父早去地里了。天不亮就出门,是他的老规矩。
岳母告诉我他不去别的地方,就待在自己的园子里。妻子遂挎上篮子,唤我一起去地里转转。村里的地都不远,在路的东边,一条细径被草簇拥着通向远方。我们找到岳父的时候,他正忙着给一棵苹果树疏枝。太阳像个刚煎好的鸡蛋,有些耀眼,岳父的脸上汪着汗,在额头的皱纹里。阳光就像一只轻盈灵巧的飞虫,在他发梢、衣领和背后飞动。他干活的样子比那张脸要年轻得多。我一直羡慕岳父那双手,在那个年代既能写粉笔字,又能摸农具,他伺候果树就像以前教书那样,一板一眼。对于果树的修剪不懂,向他请教,岳父笑着说,你对这还有兴趣?你没务过园子,剪树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既要控制好树势的强弱、整形与结果并重,还要考虑密枝的疏除、压条、挂果与土地之间的平仄关系。比如这棵树,它的临时性枝条就太多,要去弱留强,去平留斜,将直立枝拉斜。我没感觉到他在讲一棵树,而是像在讲关于人生的哲学。
一聊起他的园子,老人的眼睛发亮,话也稠了起来。园子里的果蔬,因了时光,有了灵性,成了村庄最好的邻居。地里的豇豆有的还在开紫色的花,有的已经发青、变硬;青椒垂着娇人的绿耳朵,碧翠欲滴;香瓜叶丝绒似的簌簌作响,在晨光里,浓郁的芳香弥漫,行走时仿佛可以带动它的香气。岳父默默地领着我们穿越果园,身影映在土地上,和故乡融为一体。他穿越果园的姿势很神圣。
“下过雨,地里的马耳菜就长疯了。”岳父说话时,锄头也没闲着。
“可惜咧,马耳菜摊煎饼香得很!”妻子边说,边飞快地采摘着。
“把这还稀罕的,满地都是。你们太远了,要是近的话,咱地里种的菜都吃不完呢。”岳父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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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说的“马耳菜”,也是城里人常说的“马齿苋”。在广东,我的居所旁边有个文化公园,去那里散步,我们常常为寻到几株马齿苋而欢喜得不能自已。而在两千公里之外的故乡,岳父整个夏天都在地里挥汗如雨,用锄头跟它作着斗争。这种野菜的生命力极强,在故乡的田野里随处可见,总是被农人当杂草一样锄掉,但在异乡偶尔吃到,那味觉上的记忆,便连绵成我最初也是最终的故乡。
二十年前,这块地种着麦子,后来改栽苹果树,现在又成了一大片石榴园,仅存的几十棵苹果树像岳父一样,也老了。还记得,那些年我们暑假返乡,晚饭后常带孩子来这里,打着手电筒满地里捉蝎子。时间总是无声无息,恍若隔世。如今这块地上冒出来两座坟,是妻子的爷爷奶奶的。坟茔在土地无声的繁华中保持寂静,像进入生命的梦境。草根下隐透的黄土,如隐匿的历史,如血脉里的基因深入土地。岳父佝偻着背,杵在坟头抽烟,阳光把他捏成一小团。虽然他的表情包裹得很严实,但我还是看见他的两条眉毛很迅速地彼此凑了凑,眉间多出一条窄而深的沟壑。岳父在埋有祖辈的土地上,胼手砥足,起早贪黑,用熟悉的动作操劳自己的一生,又将像他的父辈那样,平静而安详地走向土地。我终于明白,岳父为什么不去城里住,而执意留守在这偏僻的乡下了。
七年前,儿子在宝鸡给他们另外置了一套房子,岳父母也尝试着跟儿子去城里生活。城里真大,走下客车他有了溺水的感觉。虽说有吃有喝的,可是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住在楼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过个马路都战战兢兢的。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老了,那种液态的生活让他很茫然,甚至会坐卧不安。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他沿着清江河散步,四周被青草和树木包围,感觉内心的芜杂好像一下子都被清空了。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能够拥有一块地,像在乡下那样。从那以后,岳父就断断续续地回乡下,想孙女妞妞的时候,便回城里住些日子;后来干脆一到寒暑假,岳母便带着妞妞一起回来,即使城里的房子空在那里。妞妞刚回到乡下,感觉什么都新鲜,可没有几天就倦了。她的嘴像被弹簧张开了似的,一边舀了半勺饭口齿生香呱唧呱唧嚼着,一边在你面前说着奶奶的好。吃完,嘴巴一抹,又嚷嚷着要回城里去。岳母嗔怪她,刚才你还说奶奶的好,这么快就离心离肺的。妞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扑哧一声,笑了,脸上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聊起孙女,岳父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要说小孩子家,现在的年轻人跟庄稼、土地和村庄不亲,有几个人愿意待在村子里?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巴不得走得越远越好。逢年过节回来待不了几天,又会走的。”我木木地望着岳父,手心里握满了汗。
事实上,我们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也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分别总会让人流泪。那天,我拘束地立在门外,说,我们要走了。
岳母站在门内,收拾着行李,嘤嘤地哭。我们走出门没多远,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碎步跑回,将一包东西塞到妻子手里,说,把这包干蒲公英带上吧,你喉咙不好,路上泡水喝。
连接村子和公路的是很长的一段下坡路,我们越走越低,岳母越来越高,岳母目送我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妻不时地回头,朝她摇手,回吧,回吧。
巴特还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像送老朋友出一趟远门。“巴特回去,快回去!”它望着我们,退后几步,一扭头,朝山上悲戚地吠了两声。在村子最高的地方,岳母成了一个圆点。夕阳下,村庄好像老去了不少,那座山,那道坡,那片土地都似乎有些泛黄了。
责任编辑 卢悦宁
故乡的海作文 篇4
邛海在西昌市。小的时候,我还不晓得邛海呢!这条海每当雨水多的季节,水就上涨,每次不下雨了,水就少。
邛海的水不论升高,少的时候,水就像镜子一样,但是,下雨的时候水就翻起波浪,船也无法行驶,但雨没下的时候,来邛海千千万万的人就可以自己抓鱼,但是水不深。
邛海对岸相距不到1000米,坐船只要几分钟就可以到,走路只要1个小时左右,望着海看,可以看到庐山的景色,庐山上有一座庙,庙里的和尚很少。
当第一次写庐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庐山,第一次写海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邛海。
在邛海我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上幼儿园的事后,正好放国亲节了,我,爸爸,妈妈,爷爷,婆婆一起去邛海,我们走到了石头的地方,我开始耍了起来,耍到第二次了,我一脚踩空,差一点掉进海里,因为是我幼儿园的教我们的数学老师——董老师把我拉上来的。
故乡的海作文 篇5
早晨,旭日东升,平静的海面忽然缀上了金光,一座座山衬起泛蓝的海水,好一幅美丽的山水画!瞧,渔船出航了,渔民们撒开大网,等待着丰收的喜悦。山水画上立刻出现了点点白帆。
欣赏完日出,你可以尽情玩耍。卷上裤腿、衣袖,“捧”起一捧海水,“哗”的一下向别人扑去,于是,一场激烈的打水仗开始了。当你兴奋地跑上岸时,会发现衣服、裤子全湿了,全身凉丝丝的。如果你对激烈的运动并不感兴趣,你可以做“沙雕”。有一句话说得好:北有冰雕哈尔滨,南有沙雕朱家尖。当你用一些水、一把铲子和一双灵巧的小手做出一个个漂亮的沙雕时,心中一定会甜滋滋的。要是你不喜欢打水仗,也不喜欢沙雕,你么你还可以静静地躺在沙滩上,享受着“日光浴”。仍凭那淘气的浪娃娃跑上岸来,怕打你可爱的小脚丫。那是多么温暖、舒适啊!
夕阳西下,还依旧那么美:风轻轻地抚摸着大海的胸膛,白色的浪花亲吻着金色的沙滩,拍打着礁石,飞溅起无数水珠。映着夕阳,犹如一朵朵小礼花。远处,水天相连,那一座座小岛被映成蓝色、红色,四周围绕着朵朵浪花,想镶着白色花边的裙子。此时此刻,我的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这碧蓝的海世界了......
我爱家乡的海,跟爱家乡的水产。因为它蕴藏着海的味道。
家乡的水产可以说是顶级的棒。鲜嫩的虾肉原汁原味,那诱人的香味让你馋涎欲滴;那肥大的螃蟹,肉多又鲜,大大的钳子比一支笔还要长;嫩嫩鱼肉鱼腥味儿十足;还有那新鲜的泥螺,个个都是从海涂上刚抓来的,炒一下,哇,。喷喷香的!尤其是家乡的鱼片,更为有名,咸津津的,又甜滋滋的,让人吃了回味无穷。连外国人吃了都称赞道:“ok!very good!”
故乡的海散文 篇6
我们坐车从家里出发,一路上我就心情澎湃,想到能够逛海,我就按奈不住内心那爆炸似的激动,不到一小时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了。一下车,还没把头探出去看那海,就先听到了海水的响声。我听在耳朵里,但觉得海水像流进了心里,激起了我逛海的更加强烈的欲望,我立刻飞快地走到海岸上去看海,我脱了鞋子,来到一小部分的沙滩上,站在一小部分的沙滩上,感受着海风吹来的刚劲和那咸咸的味道。这时,看着眼前的大海,忽然眼前一亮!啊!浩瀚的大海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蓝蓝的地毯,铺在了整个地球上面。那一一艘艘高大威武的轮船,那一面面白色的船帆,那海中央竖立的小岛,都是这地毯上秀丽的装饰。海和天空都是一样浩瀚,一样蔚蓝,海天相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十分壮美!也十分神秘!
太阳从朵朵白云中把头伸了出头,出来透气。它看见了那蔚蓝的大海,便给它增添了一种色彩,金光闪烁的阳光照到那无边浩瀚的大海上,发出刺眼的光茫,太阳向给大海撒了一颗颗会眨眼的金戒子,十分惹人喜欢。海面上顿时金碧辉煌,金光粼粼,刺痛着人的眼睛,给人眼花缭乱一般感受,视线完全被遮住了,只能感受到一片金光呈现在眼前。偷偷地看过去,你会发现那海会由近而远一直变化着。海面上五色十光的,无比亮丽。那海的颜色由浅蓝向远处变为深蓝,由浅绿变为深绿,像踩调色板一样调动着那颜色的深浅,一条条,一断断,一块块,变幻无常,相互交加,像把人带走了仙境,令人赏心悦目,不想离开这片色彩汪洋。
望着眼前的大海,无所不让我感到激动。海面上飞翔的海欧像个装上翅膀的小孩,调皮地在海面上戏水,玩得多兴奋啊!它好像还不够调皮一样,时不时鸣叫着,发出适耳的鸟叫声,好像特意发出的声音,吸引人来观望它。海上的景物也开始变化着,放眼看去,那凹凸不一的礁石,像伏着的猎豹、趴着的狮子、站着的鹿,形态各不一样,是人们取景的好对象。
海面上的风好像知道我们在观看它似的,纷纷吹向我们,我们感受着海风的袭来。海面上的浪一层一层的,像那士兵的高昂气势飞奔直冲海滩,涌动着,敲打着,痛着石头,发出阵阵声响,毫不逊色于那战场上的真刀真枪。浪花虽有像士兵一样激昂的一面,但我觉得它更向一群群愉悦的小孩,毫无遮掩它那调皮顽固的本色,在大海深深的怀抱里,玩弄出自己的一片快乐天地。海浪把海上的一些贝壳、小鱼儿、小生物冲上了海滩上,这些小生物可抢眼了,都是海浪送给海边人们的丰盛礼物。在海滩上捡这些礼物时,人们还不忘向那懂人性的大海表示谢意,他们纷纷举起双手,深情地摇摆起来,欢送大海。
将近傍晚时,一艘艘轮船慢慢靠岸,我朝那码头望去,望到了人们正在忙碌着上贷下贷,更是望到了这里一片繁荣的现象。靠岸的轮船不一会儿又再次出发了,开着深夜的航班向那更远更大更繁荣的海岸行去,希望把这里带向更高的高度,带着自信和期望远去了,一路上,轮船发出一阵阵汽笛声,那是他们向新的高度而奏响的胜利之歌。
那飞鸟的天,那鱼的海散文 篇7
晴空下最美的存在,莫过于阳光正好而万物在春,大海中最丰富的世界,莫过于舟在翻浪而船是旅行,视野中飞鸟展翅于高空,视野中鱼活跃在那片海水,美也惊动那一翅的黎明,丰富也心动那一游的宝藏。
观时间路上的自然风景,少不了取走出现的时间作品,品心思下的沧海天地,缺不了领取呈现的空间世界,飞鸟与鱼多么有趣,一个天上飞,生活在看得见的天空下,一个海上游,生活在忘得穿的海域城,情思泼了墨,它们也是画中龙虎。
翅膀是引人遐想的,否则想象也落入平庸,自由自在是令人向往的,否则现象也空有本领,天上的云端进了飞鸟的画,一静一动相得时间路上的作品展开,海里的水流陷入了鱼的门第,一刚一柔相聚空间行驶的原创刹那。
天蓝的像滴多了海水的盐,想象也奔赴万里约文,遇见飞鸟正好出现灵感,忽如上层楼,冲入港湾携带舟桨划空而敲思维的笔尖出彩。
海波动的像起了风的.春潮,涨退有序盛开了花儿,现象也相逢内涵里的水晶,恰好一只鱼摆尾进入了描绘的三维,但见眼心尽收天然去雕饰,与帆火开动繁星闪烁推开记忆中火花的城窗。
见过了天空的各种样子,各种飞鸟也尽情在眼前世界飞来飞去,那一只海鸥鸣飞翔,那一只大雁飞长空,那一只金雀叽喳食粮,那一只只凤凰崭露头角。
蝴蝶不过指尖上的礼物,风筝莫非成了心眼中的吉祥,飞鸟成就了翅膀的天生有飞,天空难道给予了空气和氧,时间高了生命存在的节奏是否心灵与飞鸟也可是主与客,空间完全揣了自由步伐是否看见与发现都是不容错过的世界一角发生。
见过了大海的各种浪花,各种鱼也尽管跳跃在视野中的天地自在游走,那一只金鱼游泡泡,那一只鲤鱼藏金甲,那一只贵鱼折鱼尾,那一只小丑鱼钓成长,那一只只小天鹅锋芒必露。
旅行不过心尖上的认知,行走不过是拿到了经营,沙子怎样成为了金子,只有艺术品知道作为,橄榄枝如何成就了领域舞台,唯有树梢上的时光曲最解其中的钥匙。
鱼与海的世界天地,生命与自然的奇特结合,绝妙了眼中探出的惊艳,美成了闪电中也潜适当的物语。
花开极美,美不过黑白留它的粉颊,叶落极静,静不过光影摇曳的专一,天空与大地也是冤家路窄的,不然怎么都离不开美学建筑的大路小径,晴空与大海是知己知彼的,不然如何翻阅了时间空间的东南西北。
飞鸟是空中屋檐下的狙击手,一击天空必有飞翔,鱼是大海港湾中的魅力者,一游海域必生浪潮,心与爱是发现这一切的通行证,自由与眼也是创造这些美好精灵的价值玉。
今晨推了窗,飞鸟又惊走了,今天踏了路,鱼又在海中跑了,今时掌握了采撷红豆,鹦鹉在夏安逸,鱼缸中鱼来回度。
一个人的海静悄悄散文欣赏 篇8
海开始退潮了,想猜猜,退潮后,海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突然从海底冒出一座古堡,古堡上没有窗;
会不会出现一只大海怪,全身上下长满绿色的毛;
会不会裂开一条缝,一直通向西半球的美国西海岸?听说那里可是世界闻名的新奇士水果的原产地,盛产着橙子、柚子和柠檬。
还想猜猜一个人的心。
那个世界是不是也很安静?是不是被一缕阳光缠绕着,发出轻轻地呻吟声?是不是也有一朵怒放的花,在半堵墙的后面,只露出一片花瓣的阴影?
海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
刚才还是满满的.,没过多长时间,海水却少了许多,海滩上已经露出了黑黑的淤泥。
太阳却是金色的,尽管是黑黑的淤泥,也依然被太阳照耀的金光灿灿。
似乎听到了一个人的心跳。
那个世界已经敞开了心怀,露出了一条修长的海岸,海岸上有一座绿色的山岗,山岗下停泊着两条木船,是一模一样的两条木船;船上没有人,可是好像刚才还有人。
其实,有一个猜测就可以说明一切,海永远让人充满着不解之情。
海距离海岸越来越远了,可是太阳距离海岸却越来越近了,海岸上那些湿漉漉的鹅卵石,顷刻间变得干爽多了,仿佛要绽放一样。
鹅卵石也会绽放吗?
是的,鹅卵石也会绽放。只要有心,只要用心,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物体都会绽放,都会像花一样绽放――想起来了,这是上帝曾经说过的话,原话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故乡的海散文 篇9
槐园建筑不多,但错落有致。一大半被绿色植被覆盖,步行在槐园的绿色环抱之中,清爽中满含厚重,清新中别具雅致的韵味。槐香湖的河床上簇拥着的芦苇青青如碧,野花灿灿锦绣一片。蛙鸣声声,鸟影翩翩。沿着槐香湖的环行,林荫小径交汇成优美的图案,与槐仙山相呼应,自然与人文景观融为一体,使得槐园显得大气中不乏静谧,深邃中透着灵性,令人耳目一新,怦然心动。
尤其是槐园黄昏之美的盛情邀约,想说拒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谁看到夕阳西下、火烧云映天、倦鸟归林的壮美时,不会怦然心动呢?黄昏,漫步槐园,看夜色渐浓,月上树梢。槐园的月夜是静谧的,不管是浑如玉盘的圆月,还是犹如玉钩的半弦月,那月色一律是圆润的,即使朦朦胧胧,也掩饰不住透着的清亮。而月光则多是皎洁的,即使偶尔有流云,也挡不住“云破月来花弄影”的曼妙。月下的槐园,灯光很明亮,幽深的闪烁,像深情的眼睛,在遥远的张望。白日里花枝间的蜂喧蝶舞和声声鸟鸣,逐渐隐退了,一切显得安静极了!
在遥远的他乡,在春雨淅淅沥沥的窗前,望着簌簌而落的花瓣时,就会想起故乡的槐花,心中涌起的淡淡哀愁,对故乡的思念,不论春夏秋冬,东西南北,入心入梦。而槐花果腹的美味,饥馑年代的记忆,那种美食中散发的浓浓乡土气息,让人安稳、踏实。绿叶对根有情,根对土地有意,何况人,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根呢?春天的故乡,大自然宛如一瓶打开的老酒,把醉人的芳醇飘向四面八方。这如此撩人的春光,像梦幻一般的诱惑,脚步总在自觉不自觉间迈向她,迈向故乡的田野。
所有能够联想到的关于春天的诗词美文,总会不由自主地吟出来。不管是阴雨的日子还是晴明的时候,风带着花香和着青草味道,有如波浪前后相随,牵手相依;有如思绪驰骋,足迹天涯。既有色泽的参差缤纷,更有味觉的竞相奔放。走在乡间的小径上,哪一处不是美丽的风景啊?绵延向远方的麦田,槐树的翠叶正在舒展,柳叶已经青青如碧。故乡的人,一句问候,一声叮咛,一张笑脸,都让人莫明的感动。而故乡,像一个港湾,我像一只小舟,在风浪里行了许久,归来,享受她的温暖与宁静。
陪父母下地拔草、赶会、腌些蒜头,做些简单的农事。带孩子们到田野里玩,教她认识故乡的树木。那紫色的蒲公英,那粉色的牵牛花,叫不上来名字的淡蓝色像满天星一样的小花朵,默默地开在路边,很多很多,清晨或是黄昏,在风中自由的摇曳,像我自己。
人海茫茫,乡情漫漫,无论身在天涯海角,都会感谢故乡给予我心灵的润泽,令我在感动之余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获得自信的力量!
作者:张东
回故乡优美散文 篇10
农舍间高楼林立,一种熟悉的感觉被吞噬,乡间看不到稻田,也不见菜花,牲畜也销声匿迹了。过去大部分的农具瘫痪在村庄的老屋里,跟着岁月老去。陌生的村路,把我的记忆篡改得支离破碎,印下童年足迹的那些路?那些熟悉的面孔呢?只见一群陌生的小孩,在村头热热闹闹的玩耍着,他们见到我形同路人。我的心绪悲楚,不觉想起了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感受身是客,人生如梦,眨眼功夫,世界已变。故乡被时间描绘得沧桑不已,在眼前,老的走了,年幼的在出生、成长,换了一拨人了,味道已经变了,我似乎早被故乡遗忘。
时过境迁,人事皆非,之前陪我成长的老屋、枣树、如今都不存在了;门前的小溪、菜园、厕所、猪窝再也找不到了。如今成了一座高楼,并且早已易主了。带着一丝惆帐,一丝遗憾,我四处寻觅儿时的足迹;努力寻找少年玩过的点点滴滴。记忆里仍清晰地记得母亲在老屋的一切情景,还有我们围着她谈笑着、蹦蹦蹦跳跳的欢乐场面。每当想起我和母亲的故事,我对她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就像一天的河流终究汇聚到大海演变成“我爱您”。因为是她给予了我的生命,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成人,是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她对我只有默默付出永远不求回报。当她头上显出白发,脸上彰显皱纹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伟大。
每每提笔,想为母亲写点什么,脑海中纵有万千思绪,却又如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又放下了笔。如今她走了,把魂留给了这片住宅地,把美好留给了我儿时的记忆里,她永远的是一脸的慈爱。对于她的孩子们来说: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她的匆匆离去成为我这一辈子无法尽孝的惭愧。父亲则在母亲离世后也搬走了,为了老年时期生活的方便,住医院看病的便利;也为了弟弟那时的婚嫁彩礼,父亲囊中羞涩无奈才卖掉了老屋。从此我们像小鸟一样再也没有曾经住过的老巢了。父亲从此搬到距离街道较近的一所学校里安住了,由于他晚年反反复复地生病,从轻到重到无法医治,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舍离开了我们。他活着受尽了病痛折磨,可可怜怜地在世上熬了74个年头也匆匆地去天堂与母亲相聚了。故乡,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家,家的味道总会让人念念不忘,梦萦魂牵。
而今,一切都匆匆地过去了,人生苦短,风雨无常。时间是个十足的收藏家。它把人间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收藏,终究汇成记忆的海洋。这海洋里的每一滴水,都有一个故事,都是一段沧桑。我的故乡又何尝不是呢?
故乡情怀 散文 篇11
这里的乡亲们和谐融洽,每家都有一个小院子,干活后,农具就放在门口,夏天,晚上睡觉从来不用关门,窗子也是只有纱窗,防蚊子。午夜偶尔有小狗子的一两声轻吠。村子里每一个人,我都有亲缘称呼了见面都是问长问短,家常话是这么亲你自然。
我家乡再北面,就是草甸了。那不是山,是很大型的波浪似地土坡,人们称它是大杠,杠上就是一面慢坡的草甸了,一道杠与一道杠之间就是树林,大面积的树林,林间的草都是可以湮没我这么大的人,偶尔一两声惊鸟啼叫跃起,吓得我惊魂四散。我也跟着惊呼的跑开。草甸上有许多的小土堆,一堆堆,是野兔子盗洞的小丘,也许是一种眼睛不好的大鼠打洞出来的土丘,不好说呢。小时候,父亲每次去杠上割草,只要我在家,就会央求着带我去,十次总会有一次成功,所幸我是执着的。总是会有机会去。一次我和弟一起随着父亲去杠上,父亲就和许多人一起割草干活,我和弟就乱跑,我们好像放生的小马就在这么自由自在的跑啊,追逐着那小小的灰褐色的.野兔,大声的唱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歌,去林间采野花,黄色的可以炒菜,晒制成黄花菜,红色可以采来马上吃,甜丝丝的,据说是药材,可是谁管呢,反正就是好吃着呢.那风铃草的歌声总是琳琅叮咚,仿佛诉说着她的草甸情衷。而山杏的季节很短,到时候,不熟也会落,落在地上还有人捡来卖,老人们说是药材,叫做乌梅。大人们就是喜欢做花样,杏子就是杏子,为什么要叫梅子啊,当然是不予理会了。我们还是草地里打滚,小水沟里找水鳖,有时候赶上雨水大冲击了水库,出了鱼苗,还会捉到小鱼,都是巴掌长的小鲫鱼,水渐渐在夕阳堙没时候,沉淀成浅浅的,一条条生长了个月期成的小鱼儿就这么挤着压着在水里呼吸着为数不多的养分,小小的迎着夕阳金黄色的背脊好像一道道国画里的假金色,人们就捡来回家去,煎着吃,我就要母亲养起来,可是都是无法长久的,还是会伤心告终。最后小鱼还是给鸡鸭果腹了,这里没有浪费的东西。只有闲言碎语不被欢迎。日子久了人们都变得剔透。
草甸的风是很暖的,那个时候,我的头发短短的好像个假小子,父亲说,我都读小学一年级了,还有人以为我是个男孩子。那草甸的风就吹拂我的短发根根都扎撒着,好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满山的疯跑,脸蛋都会皴裂,可是那风真的是好暖,春天不会让人感觉迷茫,夏天也是丝丝凉意,秋天更加迷人,冬天都是拂动雪花一片片。草甸的风在我记忆里永远是那么暖,那么柔和,那么动人。尤其是午夜的草甸上,宁静的夜晚,丝丝微风轻松,我们躺在萱草间,那青草的味道,至今仿佛仍在鼻翼,狠狠的吸一口,哦!是母亲的芳香的味道呢。倾听虫鸣,仰望星空,大有星垂平野阔的感觉了,呵呵那七八个星天外的惬意啊,就这么沁入心脾的芳菲着那童年懵懂的灵魂跟心地纯白的空隙了。
草甸的清晨又是最清新的时候,草尖上的露珠总是那么璀璨,明艳,映射着朝阳的脸,反复永远都有颗梦幻的心。走在上面一会小布鞋就会湿答答的了,可是我不想离开醉人的草甸,寻找最美的那朵小野花,我总是喜欢笑得最最开心的那朵,仿佛只有这朵懂得阳光的味道。我还是会在露珠里趟过,仿佛可以清晰我的足迹。明亮我的心痕。那六月的草地,初晨的露珠,真的会一辈子清新着我心间的尘痕了。让我可以脉络分明出生命里的黯涩与明亮!
草甸的午后,是骄阳盛装着覆盖喧嚣的时刻,那个时候鸟儿打起了瞌睡,干完活歇晌的大人们有的闲聊,有的打盹儿,虫鸣四起,连那蚂蚁都懒得再搬家了——可是我们是不会老实一会儿的,这个时候是去草甸捉蝴蝶,蜻蜓是最美的事儿了,那些蝴蝶,蜻蜓都晒得晕晕的了。我和小伙伴一抓一个准儿,弟弟比我小很多总是跟屁虫似地。我抓了蝴蝶就放,然后再去抓,从来不带他们回家。要是弟非要带他回家我就连恐吓加哄教。最终是要放飞的。自由的好像我们奔跑在午后的骄阳如火里,多么自在。哪怕只是一个午后,也不要束缚心思的任意奔跑在我记忆里的草甸,都好。
草甸的傍晚最美,那夕阳残照理,落日余晖的淋洒,仿佛梦中的宫殿金碧辉煌,那失去同伴的草原狼,就孤单在我白天奔跑过的草地上,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驰骋而去。我们带着倦意就要归程,而我思绪满天飞,仿佛我是这斜阳正浓里暮光之城的公主,而此刻真正的驾着时光的马车,回到记忆里的草甸,重游在二十几年前那一片梦幻的故土了。那时候的斜阳如此的浓情,总是将个草甸照射得柔情似水,包裹得倦意绵绵,杠坡上的草色被漫天的赤霞氤氲成了胭脂色,不知道是青青草映衬着余霞的羞涩,还是这霞彩渡化了草色的稚嫩跟青涩了。回程,我开始在马车草垛上打盹儿,梦里,我真的生出双翅与那蝴蝶飞舞在草丛的艳阳里了。伴着那虫鸣唧唧,烂漫天真,自由自在。
草甸成了我对家乡回忆里最完美的瞬间,北方的天还是依旧的蓝,北方的水还是依旧的甜,家乡的乡音依旧亲密无间,家乡的风却已经凌寒,我家乡的草甸已经不复寻,那梦里的故国不再——
故乡的现代散文 篇12
“越鸟朝南枝,胡马依北风。”最难以释怀的是我孩提时的故乡。
故乡其实并不大,二百来户人家,以公路为界一分为二。那里碧树参天,依山傍水。一排排房舍俨然,错落有致,成为苍山中点燃寂寞的靓丽风景。正午时分炊烟袅袅,正是“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清晨鸡犬之声相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青翠的远山,巍峨雄壮,盛气凌人;淡淡的云雾像轻纱般笼罩着漫山遍野,给人以无限的遐想与神往,有种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神秘感。
大人们挑着水桶去村头的古井打水。父亲往往是第一个去挑水的人,满桶的水清凉见底,毫不颠簸外溢,只是在水桶里荡漾起层层涟漪。
袅袅炊烟升起,旭日在晨曦时分,半遮半掩地露出通红含羞的笑脸,晨鸟欢歌,婉转流连,一滴滴露珠在太阳的光芒下晒得像珍珠一样晶莹透亮,不经意间掉在地上碎了。
暮春,冰冻一冬的小河已经活泼起来了,唱着婉转悠扬的小曲咕咕地东流而去,河岸的杨柳半吐绿芽,山上那一株株翠竹比以前更青了,宛如一堆堆欲喷而出的绿色火焰。乡亲们开始去田间地头春耕,真是“人勤春来早”。
不知何时,一群牧童们赶着牛羊回到村头,理所应当的`是吃早饭时辰到了,父亲往往回家最迟,有时还需我去寻他返家。他为养家糊口忘我劳动,含辛茹苦的劳作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午后时分,一群小孩光着屁股去千河边戏水捞鱼,大人们边大声呵斥边折条柳枝驱赶他们上河,毕竟不比赤日炎炎的六月,河水还有一息冰凉。
黄昏时分晚霞铺照着西山就像火烧云一样通红夺目,正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牛羊撑着鼔鼔的肚皮悠然散漫的归来,暁风习习,残月笼沙。小河之水静静流淌,杨柳在月色中愈发显婀娜多姿、婆娑非常。真是“杨柳岸晓风残月,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冬日里却有分外妖娆的奇观,万里雪飘,村庄白茫茫一片,于是我口占一首:
万般思绪任飘摇,心曲成吟上琼瑶
待到千水杨柳新,百朵梨花圧枝稍。
当积雪成堆时,北风凛冽,寒风刺骨。一家人围着烧红的火炉,饭后谈资,闲话年关,把酒话桑麻。举目远眺,那雪纷纷扰扰,像仙女散花,随风飘落,但却着地无声。翌日推门看去,积雪尺余,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妖娆异常。
须晴日,站在雪地里,仰望晴空,鸟儿销声匿迹,顽童们开始他们耍雪的娱悦活动。远望去,半条村庄的小河,在雪中掩埋得严严实实,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