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鉴赏李白杜甫(通用9篇)
诗歌鉴赏李白杜甫 篇1
关键词:李白,杜甫,交往诗,君子之交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之一, 政治、经济、文化全面发展, 文学也空前的繁荣。唐代日渐强大的综合国力和比较宽松的创作氛围, 以及士人比前代更为宽阔的人生道路, 使唐代文人往往具有远大的抱负和强烈的进取精神。李白“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诗句, 就突出表现了唐代文人那种具有充满自信的人生态度。即使在经历“安史之乱”前后, 社会矛盾尖锐、诗人穷愁潦倒的时候, 像杜甫那样的诗人, 仍然写出了“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诗句, 显于出唐代文人广阔的胸襟和恢弘的气度。
一、李白、杜甫交往诗数量及大概情况介绍分析
李白是时代的骄子, 一出现就震惊了诗坛。他气挟风雷的诗歌创作及其天才的手笔, 当时就征服了众多的读者, 朝野上下, 许为奇才, 享有崇高的声誉和地位。如苏颋说:“此子天才英丽, 下笔不休。” (李白《上安州裴长史书》引) 。李白天宝元年 (742年) , 奉召入京, 供奉翰林, 是其一生中最为得意的时期, 但不久就为朝中权贵所谗毁, 他在仕途上再次遭受打击, 天宝三载 (744年) 以“赐金放还”的名义被迫离开长安, 沿黄河东下。这一年, 李白43岁, 杜甫33岁。杜甫由于25岁未考取功名, 游齐赵后返回洛阳, 呆了两年多, 感觉心情不畅, 离开东都洛阳到了陈留祖母处。他们碰巧在梁园相遇, 他们同游梁、宋一带, 此时又遇见高适, 三人酣饮纵游, 纵酒射猎, 寻访古迹, 慷慨怀古。第二年李白杜甫再次重逢同游齐鲁, 寻仙访道, 深秋在鲁郡 (山东兖州) 分别, 杜甫西去长安, 李白再游江东, 此后再未见面。
李白杜甫交往诗的数量不多, 现在仅存的李白写杜甫的只有4首, 分别为《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沙丘城下寄杜甫》《戏赠杜甫》《秋日鲁郡尧祠亭上宴别杜补阙范侍御》, 后两首是否为李白所作, 尚有颇多争议, 在此姑且认为是李白所作。而杜甫的诗作中涉及李白的却相对多一些, 共有15首, 分别为《赠李白》 (二年客东都) 《赠李白》 (秋来相顾尚飘蓬) 《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饮中八仙歌》《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冬日有怀李白》《春日忆李白》《梦李白二首》《天末怀李白》《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不见》, 另外杜甫晚年所作自传诗《遣怀》《昔游》也有提到与李白的交往。
二、通过交往诗的内容, 探讨二人的友谊
(一) 两人交游时期之诗
《赠李白》诗中明显透露出对于初识李白的雀跃之心, 认为和李白交游可能使自己寻得解脱现世烦忧的解药。两人初识之时, 李白已是名满天下, 供奉翰林的名士了。对于33岁的杜甫而言, 李白的才气和经历, 是自己非常向往和羡慕的, 也因此释放出最大的诚意, 与其交游。从诗中不难看出, 杜甫在初识李白之时, 其期待和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另一首《赠李白》两人当时士之不遇的情形是相同的, 李白藉酒浇愁, 用放浪形骸的行径以掩藏内心哀伤, 杜甫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因为杜甫也深有同感。诗中豪气冲天的同时夹杂着哀伤, 有强烈怀才不遇的无可奈何。
《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首句赞扬李白的文才, 接着两句说明了两人交情。杜甫将李白当成兄弟一般敬爱, 眠时同被、携手同游, 其亲近的程度必是十分知己的友谊才可能做到的, 由此也可知李白对于杜甫也是非常认同的, 否则不可能与之“共被”。
《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好友离别, 仿佛转蓬随风飞舞, 各自飘零远逝, 令人难过。语言不易表达情怀, 言有尽而意无穷, 那么, 就倾尽手中杯, 以酒抒怀, 来一个醉别吧!感情是多么豪迈而爽朗。结句干脆有力, 李白对杜甫的深厚友情, 不言而喻而又倾吐无遗。
《戏赠杜甫》 (存疑) 幽默诙谐, 甚至滑稽梯突, 类似于打油诗。其实这并不是李白嘲讽杜甫作诗拘束迟缓, 更不能说李白看不起杜甫。这首诗可以看作是朋友间的游戏文字, 谑而不虐, 体现了李白对杜甫的知己和关爱。李白作诗比较洒脱, 信口拈来即是诗, 而杜甫作诗向来是苦费心思的, 苦用心的结果在李白的眼里便成了身体消瘦的原因, 这样不仅作诗苦的“苦”字有了着落, 连太瘦生的“瘦”字也有了来历。诗的后两句采用了一问一答的形式, 新颖别致, 给人以亲切之感。
(二) 别后互忆之作
李杜两人于天宝三年夏秋在梁园相会, 之后李、杜两人短暂分别, 直至天宝四年春天两人再度于鲁郡会合, 之后又一同偕手同游齐、鲁, 直至春天两人在鲁郡分别, 两人交游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杜甫一直到老年还怀念当时一同出游的情景, 追忆与李白的友谊, 可见对于杜甫而言, 这段时间在其生命中是占有重要地位的。两人分手之后, 从此各奔东西, 直至生命终了再也没有见面。杜甫在两人分别后, 常思及李白, 都完全反映在其诗歌当中, 情感真挚, 有不少流传千古的佳作。
1. 杜甫诗中提及李白者
《饮中八仙歌》提及当时有名的八位酒客, 可以说是群仙的肖像图, 其中包括李白, 重点也是李白, 足见对李白的偏爱。
《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孔巢父和李白同为竹溪六逸, 三人必定是彼此互相熟识的, 因此见此思及彼是可能的。由赠巢父的诗中提到李白, 可见杜甫脑海中一直未曾忘怀李白, 甚至是深深的思念着两人的交谊。
《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本为赠宴之作, 表面上此诗是夸奖薛华的七言诗功力可上比李白, 实际上可知李白在杜甫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尤其说其七言之作是可以远超六朝诗人的五言之作的。形容李白才气甚至可比拟鲍照, 此处指的是李白长句的功力, 因为鲍照有《拟行路难》七言乐府, 因此认为李白可以超越谢眺, 是指七言长句而言。李白曾言“蓬莱文章建安骨, 中间小谢又清发”“解道澄江净如练, 令人长忆谢玄晖”谢眺在李白的心目中具有很独特的地位, 因此杜甫说李白有超越谢眺之处, 是指其长句而言, 也透露出杜甫对于李白在七言古诗上的肯定。
2. 以怀李白为旨之诗
《冬日有怀李白》士之不遇的心情, 李杜两人是相同的, 也因此身为同样遭遇的杜甫, 对于李白也就更多了一份相知相惜的感情了。由此可知杜甫对于李白应是相知甚深而多所感慨的。
《春日忆李白》赞扬李白诗作清新之处有如庾信, 俊逸之处则似鲍照。庾信和鲍照无疑是李白十分欣赏的诗人, 杜甫身为李白的好友必定知道这一点, 而由此二人来比拟李白的诗作, 无异是对李白的一大肯定。两人彼此追忆、挂念对方, 可是却不知何时能再在一起饮酒话文章。情意无限但又满含人事的无常无奈之感。
《梦李白二首》杜甫此诗作于干元二年 (759) 秋天, 当时李白因永王璘事件长放夜郎, 至巫山被赦还江陵。杜甫得知李白被流放的消息, 心中十分挂念, 甚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时年李白已经五十八岁了, 杜甫也四十七岁了, 距离分手已有十四年之久, 而杜甫对于李白的关心并未因时间留逝而变淡, 而这必定是真正情谊深厚的好朋友才有可能做到的。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为五言排律, 诗共分成四段。此诗清楚说明了李白的一生, 甚为详尽, 颇有以诗作传之意, 以及由此的产生的相惜情感。
《不见》杜甫正居于其写作的颠峰时期, 本诗艺术表现甚高。从本诗内容中可看出杜甫对李白真挚的情谊。因为很久没见到李白了, 因此想念他。此诗余韵无穷, 友情之深切, 不言自喻。杜甫对这段友谊的珍惜和重视, 是情感诚挚的表现。
(三) 悼李白之作
《遣怀》相忆自己曾与李白、高适等人同游的往事, 互相把酒言欢。杜甫在晚年之时, 追忆起这段游历, 仍觉无限乐趣。彼此情谊必定是深厚的知己, 才能历经时空的变化后, 往日的情景仍是如此清晰。而其时李白已卒, 杜甫的追忆想必是更是无限感伤吧!因此情此景也只能追忆了。
《昔游》这一篇作于766年, 是专忆与高适、李白同游宋、齐之事, 可以看作是《壮游》的补充, 和《昔游》也是姊妹篇, 算是杜甫的回忆自传诗作。此处再次说明当时的交游, 与上一首有互相呼应之感。
可见杜甫对这段往事的念念不忘, 在晚上时分与李白、高适登上单父台。当时的杜甫必定是年轻充满抱负的。当时的景致是如此的空旷壮观, 如同自己的心志充满, 那段日子是十分美好而无憾的。
三、总结李白、杜甫的关系以及友谊
李白诗歌中所表现出的人格力量和独特个性魅力, 透着非凡的自负和自信, 狂傲的独立人格, 豪放洒脱的气度和自由创造的浪漫情怀, 这些都充分体现了盛唐士人的时代性格和精神风貌。在当时乃至后来, 都曾经吸引过无数的士人, 自然也吸引了小他11岁的杜甫, 从一点上说, 杜甫是李白的崇拜者, 也就是李白的粉丝。
他们有幸同游梁宋齐鲁之后, 由于朝夕相处, 一起登台怀古, 一起喝酒吟诗, 一起寻道访仙, 情同手兄, 甚至喝醉了酒还同盖一床被子。这种亲密无间的相处, 使二人相互非常了解, 发现二人是同类中人, 都有报国之志, 怀有满腹经纶, 但同样都又怀才不遇, 内心颇为苦闷, 只得寄情与山水之间, 游历大川名山, 饮酒酬唱, 相互作诗赠答, 赞颂友谊, 成为知己。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计算下来不超过一年, 但时间的长短并不代表着友谊的深浅。在分别的十多年里, 杜甫多次在诗作里提及两人感情, 十分怀念同游的情景, 关心李白的近况, 言辞之中充满着关心。李白也有应答之作, 只是留下来仅一首而已。
李白长流夜郎以及以后, 杜甫对于李白的感情是有明显的转变, 由怀念仰慕渐渐变为哀怜惋惜。这是因为杜甫后半生历经战乱, 四处漂泊, 生活艰难, 所以, 他就特别担心李白, 因为他深知李白的性格, 所以, 从骨子里面还是替他担忧, 就像一个兄长关心弟弟一样, 尽管李白比他大11岁。由于思念过甚, 还多次梦见, 可见思念之深厚、感情之真切。
所以, 李白和杜甫, 是知己, 是朋友, 是古代名士之间的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牵涉什么物质利益, 纯粹是友谊。近年来说什么李白不待见杜甫, 说什么杜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等论调, 都过于片面和武断。
在中晚唐诗人的眼中, 李白、杜甫有着极高的地位, 韩愈和李商隐都对李白都推崇不已。宋代以后, 杜甫地位极高, 然论诗者, 皆并称李、杜。
参考文献
[1]陶今雁.《唐诗三百首详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2009.4.
[2]张忠纲.《杜甫诗选 (插图版) 》.中华书局出版, 2009.8.
浅析李白与杜甫的诗歌风格 篇2
“飘逸”用房日晰先生的话说便是:“老庄思想作用于艺术趣味的反映,显示出潇洒闲逸离脱尘俗的艺术境界,飘逸重在逸,带有超脱凡俗的神仙风貌”,而吴奔星先生却认为飘逸是诗中所表现出画家所不能画,摄影家所不能摄出的那种立体感与行动感的整体印象。由于李白的性格豪放不羁,因而形成了他诗歌豪放、潇洒、闲逸的主要特色。诗人善于挥洒,笔走龙蛇,诗里往往呈现出一种活泼飘逸之态。“我醉欲眠即且去,明朝有志抱琴来”(《山中与幽人对酌》)便是他坦率性格的真实写照。显然他那种“因援笔三叫,文不加点以赠之”的自由挥洒与杜甫的“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苦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李白以强烈的主观色彩和浪漫情调,表现出自己的鲜明独特性,他在抒写自己理想的时候总是十分自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在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时,更是十分狂放:“一风三日吹倒山”;在他思念友人时,他会说:“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当政治不得意时,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激,他会高声疾呼:“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以上诗句皆表现出一种狂放不羁,啸傲沧州的精神和性格。
杜甫的诗中则更多的是寄予了对国家、民族兴衰的感慨和关注,诗人深受儒家“匡时济世”思想的影响,因此他的诗作较多地反映人民的疾苦和现实的黑暗,所谓“葵霍倾太阳”和“穷年忧黎元”正是他的思想的核心反映。当他目睹长安陷落,国破城荒的景象时,用慷慨激昂的笔调写下了《春望》,从而表达了诗人忧虑国家的焦虑心情,但当他闻听苏北被收这一喜讯时,却又格外欢喜,写出了他“生平第一首快诗”——《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全诗无不流露出诗人初闻捷报时惊喜的心情。李白在批判安史叛乱时,他沉痛地呼喊“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表现了自己豪迈的主观色彩与浪漫情调,与杜甫沉着、冷静形成强烈反衬。
李白的诗意象跳跃之迅急,感情抒发之异乎寻常,手法运用之夸张是杜甫及同时代的诗人无与比及的。在《将进酒》中诗人说到“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诗由一个“悲”字引发出“青丝”“雪”这些意象,诗人面对永恒的大自然,发出了内心的愁苦感慨,人生如此之短暂,岁月如此之匆匆。但这一腔的情,这一腔的感叹很快就转为开怀痛饮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由此可见李白感情变化异乎寻常,意象跳跃跨度大是他飘逸风格形成的一个重要因素。在他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中,诗人主要采用跳跃式的结构,使人读来飘飘欲仙,诗中留有大量空白,等待读者去填补,从而使人领悟到了李白的飘逸风格。
杜甫与李白不同,他一生的遭遇及所处的“万方多难”的时代背景造就了他性格的主要方面和创作的主要风格。他的诗虽事件平凡,感情却极为深沉,例如曾被誉为“旷代之作”的《登高》,这首诗通过叙写无边秋色、不尽长江以及诗人的孤苦形象,抒发了他悲愁的复杂感情,表现了诗人博大的胸怀和深沉的隐忧。“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诗人借写江边秋景,抒发了袭击满腔的愁哀之情。他的诗“内容深广,意境雄深,感情深沉,表情达意深曲委婉”。国家的危难,社会的动乱,人民的困顿及个人的遭遇形成了他诗歌的主要内容。《羌村三首》其一描写了诗人久别之归的情景,虽篇幅较短,但感情剔透有力,读之不得不使人发出深沉的叹惋。”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随”,对于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谁能不“感叹亦唏嘘”呢?当然对那种“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的激动之情就更能想象了。可以说当时诗人是幸运的,但对于那个时代所成就的千千万万背井离乡的人又该寄予什么样的感情呢?这是一个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
杜甫对人民的深刻同情及对统治者的愤怒之情在他的诗中表现得很深刻。“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他关心人民胜过关心自己;“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他宁愿自己受冻,也要天下所有人温暖,对统治者的批判更是深刻和激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诗人正是用他沉郁的笔调才写出了黑暗社会的尖锐矛盾。
杜甫通过对社会现实的深刻体察,创作出了大量的诗来表达他对时局的关注,并将忧国伤时之情与自己有志难畴、报国无路的痛苦相交织,表现了他对国家前途、人民命运的关心,他借助对景物的描写,将那一腔忧国、忧民的热忱表达其间,委婉含蓄,使读者不难看出诗中隐匿的痛苦与哀伤之情。“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秦川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苍州”这些诗句中无不渗透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感慨,忧国忧民的心情跃然纸上。
吴奔星先生所说的李白飘逸的主体感与行动感的整体印象,我认为的确是画家所不能画,摄影家所不能摄的。至于什么是诗的行动感与立体感,吴先生认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便可作为它的标准答案。在李白的诗中所表现出的那种流动而又具体的画面给人一种天马行空般的感觉,使读者也似乎处于其中,与诗人并驾齐驱于飘洒、出尘的美好境界里。《早发白帝城》是李白被贬夜郎,中途被赦之后的作品,“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正表现出了诗人轻松、欢快的心情,我认为诗人当时的这种喜悦足以同杜甫“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随”,“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的喜悦激动之情相媲美。唯一不同的便是前者带有浓厚的自我主观情调,而后者则带有较强的忧患意识。
总之,诗仙李白的飘逸让我们回味无穷,诗圣杜甫的沉郁让我们愁结百度,二人互为补充,同时代表了唐代诗歌的最强音,的确不愧为韩愈在《调张籍》中说的:“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李白王维杜甫诗歌风格比较 篇3
李白王维杜甫诗歌风格有什么特点呢?关于李白王维杜甫诗歌风格的不同之处主要体现在哪里?
唐玄宗时代,大唐辉煌达到顶点,同时又是由盛转衰的开始。经历了唐玄宗与杨玉环浪漫的歌舞升平,也遭遇过安史之乱的社会痛苦剧变。个人命运在巨大的社会反差之中跌荡起伏,孕育了唐代三位伟大的诗人——诗佛王维,诗仙李白,诗圣杜甫。
诗言志,诗的风格与人生境遇,自我心镜习习相印。王,李,杜生活在同一时期,王维生于公元7,李白生于公元7,杜甫生于公元7。他们都追求功名,渴望在官场一展平生之志,李白官至翰林,待于玄宗左右;王维少年得志,21岁中进士,官至监察御史。然而,他们又屡屡受挫,都遭遇过逮捕入狱之苦,李白还遭流放。杜甫一生不得志,穷困撩倒,颠沛流离。他们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压抑中度过的,目标与现实的差距,诗人心中的郁闷与悲愤催生了他们的作品,他们的诗歌多流淌着悲喜交加的矛盾之美,这正是诗人作品流芳百世的精华所在!
三人所处时代相同,都有过悲喜的人生经历,然而,他们各自的思想修养与人生理念却各有不同。王维研究佛学,心系禅机,诗,画,书法,音乐造诣颇深,他的诗有一种空灵,清新,深刻的简洁与透析;李白追求道家的飘逸自然与剑侠的豪爽,他的诗作流淌着仙气与浪漫;杜甫以儒家圣人为楷模,严谨自侓,他的诗作对仗工整,严谨。
这里,我们选取诗人们以相同题材为对象的作品,比较三人不同的诗歌风格。
在以送友为题的诗中,李白有《送孟浩然之广陵》,诗云: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毕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诗人在好友孟浩然登船远去时,表现的仿拂是神仙之间的交往,飘忽而来,乘鹤而去,远逝天际,渐无踪影。没有凡人离别的悲伤,没有难分难舍的愁怅。诗人面对滚滚东去的江水,望远去的白帆,陶醉其中,飘飘欲仙。
我们再比较王维送友诗作《渭城曲》,诗云: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饮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维送友却另是一派田园风光,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嫩绿的杨柳,碧瓦客舍,被晨雨清洗得一尘不染,在此圣洁之地,诗人为友把盏,尽离别之情。心意,情意,景意都在酒中,都在画中。既在凡世,又超越凡世,诗人的高贵气质溢于诗中。
杜甫也有送别友人的诗作,风格与王,李完全不同,他的《奉济驛重送严公四韵》是这样写的:
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
几时盏重把,昨夜月同行。
列郡讴歌惜,三朝出入荣。
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
杜甫与友人的离别是满目伤情,别,空,惜,独,寂寞,残生,表现的都是悲伤,别后的空虚,残生的无奈。这也是杜甫一生的缩影,心境如此,诗亦如此。
我们再比较三人写景诗作。长江冲出三峡,洒向荆楚大地,接三湘,衔洞庭,烟波浩渺,诗人无不有感而发。杜甫有《登岳阳楼》。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睇泗流。
诗的起始很有气魄,感今追昔,观烟波浩渺,叹乾坤沉浮,表现了作者豪情壮志的`胸怀和一展宏图大业的抱复。可笔锋一转,接下来的却是老病孤舟,流离异乡的愁怅,满目泪水与悲凉。这是诗人,尤其是晚年心境的真实写照。
可是,李白的作品完全不同,在《渡荆门送别》中,作者傲立船头,仗剑远行,望山川大江,观明月星飞,豪情壮志,万里奔腾。没有伤感悲凉,虽离别故乡之水,仍然豪情万丈。作品让我们感到的永远是逍遥浪漫,大气磅薄。诗云: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深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即使在晚年,李白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之后,当他从流放途中大赦获释,仍然是欣喜若狂,没有一丝颓废。那是一首多么美丽的诗作啊!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王维对湘楚大地也有一首作品——《汉江临眺》: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王维这首诗显然不如李,杜之大气,虽然也有“天地外”,接着却是“有无中”,这透露出诗人的禅佛心结,对人生理解于有,无,空,远之中。
王维和李白各有一首对终南山的描写。王维的作品名《终南山》,诗云: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迴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这首诗仍然反应了王维心境的空灵与禅意,诗中的:天,无,变,殊,都以看破凡尘的视觉来观察,想象和描写山,云,雾,景。最后,作者又从世外回到人间,问路樵夫,归于凡人。
而李白描写的终南山虽然也有脱世之感,却另有一番仙气。先欣尝诗作《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诗云: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欢言所得憩,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星河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这首诗是典行的李白风格,月与酒是李白最喜爱的题材,是他最多选取的吟颂对象。诗中的山月,美酒,我醉,陶然,开篇是诗人仿佛仙风道骨,飘然下山,来自仙境,虽然到了人间田舍,仍然是曲径通幽,青绿藤萝的世外桃园。再与田舍翁对酒当歌,与月同醉,清风拂面,晃佛又回到仙境。
……
欣赏了三位诗人不同风格的作品,我们不仅要问:为什么中华文明五千年历史只有唐代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的顶峰呢? 为什么最伟大的诗人出自唐朝,而且是盛唐呢?
问题又回到是历史创造英雄,还是英雄创造历史?
我认为:是历史催生了英雄,而不是创造了英雄!
无论任何时代都不乏杰出人才。然而,只有一定的社会环境才能为人才提供施展的舞台,而且那样的环境更能激发人的潜能,所以英雄倍出。秦末农民大起义,楚汉争霸的格局,在烽火连天的战争中,诞生了刘帮,项羽,张良,韩信等英雄人物;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有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等一大批英雄才俊登台亮相;同样,在今天高科技舞台,在激烈的商战中,有比尔盖茨,乔布斯等精英崭露锋芒。
唐代开放,包容,自信的气魄,社会崇尚诗歌的氛围,孕育了诗仙,诗圣,诗佛。而晚唐只能产生李商隐这样的悲情诗人。
杜甫《戏为六绝句》诗歌鉴赏 篇4
戏为六绝句
杜甫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
今人嗤点流传赋,不觉前贤畏后生。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
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才力应难跨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
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
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
未及前贤更勿疑,递相祖述复先谁?
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
清人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话》里有段评论杜甫绝句诗的话:
七绝乃唐人乐章,工者最多。……李白、王昌龄后,当以刘梦得为最。缘落笔朦胧缥缈,其来无端,其去无际故也。杜老七绝欲与诸家分道扬镳,故尔别开异径。独其情怀,最得诗人雅趣。……
他说杜甫“别开异径”,在盛唐七绝中走出一条新路子,这是熟读杜甫绝句的人都能感觉到的。除了极少数篇章如《赠花卿》、《江南逢李龟年》等外,他的七绝确是与众不同。
首先,从内容方面扩展了绝句的领域。一切题材,感时议政,谈艺论文,纪述身边琐事,凡能表现于其他诗体的,他同样用来写入绝句小诗。
其次,与之相联系的,这类绝句诗在艺术上,它不是朦胧缥缈,以韵致见长之作;也缺乏被诸管弦的唱叹之音。它所独开的胜境,乃在于触机成趣,妙绪纷披,读之情味盎然,有如围炉闲话,剪烛论心;无论感喟歔欷,或者嬉笑怒骂,都能给人以亲切、真率、恳挚之感,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朴质而雅健的独特风格,是耐人咀嚼不尽的。
《戏为六绝句》(以下简称《六绝句》)就是杜甫这类绝句诗标本之一。
以诗论诗,最常见的形式是论诗绝句。它,每首可谈一个问题;把许多首连缀成组诗,又可见出完整的艺术见解。在我国诗歌理论遗产中,有不少著名的论诗绝句,而最早出现、最有影响的则是杜甫的《六绝句》。
《六绝句》作于上元二年(761),前三首评论作家,后三首揭示论诗宗旨。其精神前后贯通,互相联系,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六绝句》第一首论庾信。杜甫在《春日忆李白》里曾说,“清新庾开府”。此诗中指出庾信后期文章(兼指诗、赋),风格更加成熟:“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健笔凌云,纵横开阖,不仅以“清新”见长。唐代的“今人”,指手划脚,嗤笑指点庾信,适足以说明他们的无知。因而“前贤畏后生”,也只是讽刺的反话罢了。
第二、三首论初唐四杰。初唐诗文,尚未完全摆脱六朝藻绘余习。第二首中,“轻薄为文”,是时人讥哂“四杰”之辞。史炳《杜诗琐证》解此诗云:“言四子文体,自是当时风尚,乃嗤其轻薄者至今未休。曾不知尔曹身名俱灭,而四子之文不废,如江河万古长流。”
第三首,“纵使”是杜甫的口气,“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则是时人哂笑四杰的话(诗中卢王,即概指四杰)。杜甫引用了他们的话而加以驳斥,所以后两句才有这样的转折。意谓即便如此,但四杰能以纵横的才气,驾驭“龙文虎脊”般瑰丽的文辞,他们的.作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这三首诗的用意很明显:第一首说,观人必观其全,不能只看到一个方面,而忽视了另一方面。第二首说,评价作家,不能脱离其时代的条件。第三首指出,作家的成就虽有大小高下之分,但各有特色,互不相掩。我们应该恰如其分地给以评价,要善于从不同的角度向前人学习。
这些观点,无疑是正确的。但这三首诗的意义,远不止这些。
魏、晋六朝是我国文学由质朴趋向华彩的转变阶段。丽辞与声律,在这一时期得到急剧的发展,诗人们对诗歌形式及其语言技巧的探求,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而这,则为唐代诗歌的全面繁荣创造了条件。然而从另一方面看来,六朝文学又有重形式、轻内容的不良倾向,特别到了齐、梁宫体出现之后,诗风就更淫靡萎弱了。
因此,唐代诗论家对六朝文学的接受与批判,是个极为艰巨而复杂的课题。
当齐、梁余风还统治着初唐诗坛的时候,陈子昂首先提出复古的主张,李白继起,完成了廓清摧陷之功。“务华去实”的风气扭转了,而一些胸无定见、以耳代目的“后生”、“尔曹”之辈却又走向“好古遗近”的另一极端,他们寻声逐影,竟要全盘否定六朝文学,并把攻击的目标指向庾信和初唐四杰。
庾信总结了六朝文学的成就,特别是他那句式整齐、音律谐和的诗歌以及用诗的语言写的抒情小赋,对唐代的律诗、乐府歌行和骈体文,都起有直接的先导作用。在唐人的心目中,他是最有代表性的近代作家,因而是非毁誉也就容易集中到他的身上。至于初唐四杰,虽不满于以“绮错婉媚为本”的“上官体”,但他们主要的贡献,则是在于对六朝艺术技巧的继承和发展,今体诗体制的建立和巩固。而这,也就成了“好古遗近”者所谓“劣于汉魏近风骚”的攻击的口实。
如何评价庾信和四杰,是当时诗坛上论争的焦点所在。杜甫抓住了这一焦点,在《六绝句》的后三首里正面说了自己的看法。
“不薄今人爱古人”中的“今人”,指的是庾信、四杰等近代作家。杜甫之所以爱古而不薄今,是从“清词丽句必为邻”出发的。“为邻”,即引为同调之意。在杜甫看来,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清词丽句”不可废而不讲。更何况庾信、四杰除了“清词丽句”而外,尚有“凌云健笔”、“龙文虎脊”的一面,因此他主张兼收并蓄:力崇古调,兼取新声,古、今体诗并行不废。“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当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
但是,仅仅学习六朝,一味追求“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一类的“清词丽句”,虽也能赏心悦目,但风格毕竟柔媚而浅薄;要想超越前人,必须恢宏气度,纵其才力之所至,才能掣鲸鱼于碧海;于严整体格之中,见气韵飞动之妙;不为篇幅所窘,不被声律所限,从容于法度之中,而神明于规矩之外。要想达到这种艺术境界,杜甫认为只有“窃攀屈宋”。因为《楚辞》的精采绝艳,是千古诗人的不祧之祖。由六朝而上追屈、宋,才能如刘勰所说:“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咳唾可以穷文致”(《文心雕龙·辨骚》),不至于沿流失源,堕入齐、梁轻浮侧艳的后尘了。
杜甫对六朝文学既要继承、也要批判的思想,集中表现在“别裁伪体”、“转益多师”上。
《六绝句》的最后一首,前人说法不一。这里的“前贤”,系泛指前代有成就的作家(包括庾信、四杰)。“递相祖述”,意谓因袭成风。“递相祖述”是“未及前贤”的根本原因。“伪体”之伪,症结在于以模拟代替创造。真伪相混,则伪可乱真,所以要加以“别裁”。创造和因袭,是杜甫区别真、伪的分界线。只有充分发挥创造力,才能直抒襟抱,自写性情,写出真的文学作品。庾信之“健笔凌云”,四杰之“江河万古”,乃在于此。反之,拾人牙慧,傍人门户,必然是没有生命力的。堆砌词藻,步齐、梁之后尘,固然是伪体;而高谈汉、魏的优孟衣冠,又何尝不是伪体?在杜甫的心目中,只有真、伪的区别,并无古、今的成见。
“别裁伪体”和“转益多师”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别裁伪体”,强调创造;“转益多师”,重在继承。两者的关系是辩证的。“转益多师是汝师”即无所不师而无定师。这话有好几层意思:无所不师,故能兼取众长;无定师,不囿于一家,虽有所继承、借鉴,但并不妨碍自己的创造性。此其一。只有在“别裁伪体”区别真伪的前提下,才能确定“师”谁,“师”什么,才能真正做到“转益多师”。此其二。要做到无所不师而无定师,就必须善于从不同的角度学习别人的成就,在吸取的同时,也就有所扬弃。此其三。在既批判又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熔古今于一炉而自铸伟辞,这就是杜甫“转益多师”、“别裁伪体”的精神所在。
《六绝句》虽主要谈艺术方面的问题,但和杜甫总的创作精神是分不开的。诗中“窃攀屈宋”、“亲风雅”则是其创作的指导思想和论诗的宗旨。
李白没有暮年杜甫没有青年 篇5
李白很豪放,他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而进入仕途,用烈酒和着盛唐香艳的脂粉,把佛道心境融进歌舞声色,描绘出一幅幅天上人间。他用浪漫的胸怀,以诗歌开路,闯进了大唐圣殿。不得志时,又吼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走进江湖。
李白很潇洒,一直是要“年轻轻,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每走到一处,都有“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问何处是他乡”,从来不问“日暮乡关何处是”。他想去旅游,“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他想上天,“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他高兴时“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他要是发愁,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是一个悲也千古,乐也千古的人。李白也狂,狂得天真可爱,不矫情,不造作,不无病呻吟,不故作深沉,爱就磊磊落落地爱,恨就不加掩饰地恨,他热情地拥抱自然,拥抱生活。
李白不但善于跳舞,还善于唱歌,《月下独酌》有“起舞弄清影”“我舞影零乱”“我歌月徘徊”等句子,记载他边歌边舞的生活。
酒是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酒就没有李白那华丽的诗篇。剑是李白的随身之物,更是他济苍生、安天下的理想象征,“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月是李白浪漫主义的代表,李白有不下几百首诗都提到了“月”,“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都是脍炙人口的名句。
李白给人的印象永远是英姿勃发仗剑而歌笑傲江湖。
杜甫没有青年。提起杜甫,就会在人们的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一个消瘦清矍、双眉紧蹙,忧心忡忡但又昂首向天、坚韧不拔的老人,拄着拐杖从溪畔、从茅屋蹒跚走来。
杜甫是苦难历史的见证人——《兵车行》、《丽人行》、《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三吏”、“三别”、《又呈吴郎》、《春望》、《月夜》、《哀王孙》、《悲陈陶》、《悲青坂》、《哀江头》《北征》、《羌村三首》、《春夜喜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登高》、《登岳阳楼》、《秋兴八首》等,他一生将自己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深切地同情人民的苦难。
苦难使他过早的衰老。
杜甫未老先衰,是作为当时的一个大知识分子,面对那样一个社会环境,不得不承担一个社会的悲哀。正是他的沉重,令后人感觉到他内心的苍老,所以每次吟唱他的诗歌,总是将他想象得那么老,虽然那首诗歌或许是他年轻时作的。
他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和在《江村小景》中“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描述,俨然一个真正的老年人了,可这时他的实际年龄只有40多岁。
浪漫飘逸使李白没有暮年,忧国忧民使杜甫没有年轻过。想到这点,使我对杜甫更加敬重。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歌鉴赏 篇6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古诗简介
《登金陵凤凰台》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而创作的怀古抒情之作。全诗八句五十六字,以登临凤凰台时的所见所感而起兴唱叹,把天荒地老的历史变迁与悠远飘忽的传说故事结合起来摅志言情,用以表达深沉的历史感喟与清醒的现实思索。此诗气韵高古,格调悠远,体现了李白诗歌以气夺人的艺术特色。
翻译/译文
凤凰台上曾经有凤凰鸟来这里游憩,而今凤凰鸟已经飞走了,只留下这座空台,伴着江水,仍径自东流不息;当年华丽的吴王宫殿及其中的千花百草,如今都已埋没在荒凉幽僻的小径中,晋代的达官显贵们,就算曾经有过辉煌的功业,如今也长眠于古坟里了,早已化为一抔黄土。我站在台上,看着远处的三山,依然耸立在青天之外,白鹭洲把秦淮河隔成两条水道。天上的浮云随风飘荡,有时把太阳遮住,使我看不见长安城,而不禁感到非常忧愁。
注释
1、吴宫:三国时孙吴曾于金陵建都筑宫。
2、晋代:指东晋,南渡后也建都于金陵。
3、衣冠:指的是东晋文学家郭璞的衣冠冢。现今仍在南京玄武湖公园内。一说指当时豪门世族。
4、成古丘:晋明帝当年为郭璞修建的衣冠冢豪华一时,然而到了唐朝诗人来看的时候,已经成为一个丘壑了。现今这里被称为郭璞墩,位于南京玄武湖公园内
5、三山:山名。今三山街为其旧址,明初朱元璋筑城时,将城南的三座无名小山也围在了城中。这三座山正好挡住了从城北通向南门──聚宝门的去路。恰逢当时正在城东燕雀湖修筑宫城,于是将这三座山填进了燕雀湖。三山挖平后,在山基修了一条街道,取名为三山街。
6、半落青天外:形容极远,看不大清楚。
7、二水:一作“一水”。指秦淮河流经南京后,西入长江,被横截其间的白鹭洲分为二支。白鹭洲:古代长江中的沙洲,洲上多集白鹭,故名。今已与陆地相连。位于今南京市水西门外,已辟为白鹭洲公园,是南京城南地区最大的公园。
8、白鹭洲:古代长江中沙洲,在南京水西门外,因多聚白鹭而得名。
9、浮云蔽日:喻奸邪之障蔽贤良。比喻谗臣当道。浮云:陆贾《新语·慎微篇》:“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
赏析/鉴赏
《登金陵凤凰台》是唐代的律诗中脍炙人口的杰作;开头两句李白以凤凰台的传说起笔落墨,用以表达对时空变幻的感慨。“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自然而然,明快畅顺;虽然十四个字中连用了三个“凤”字,但丝毫不使人嫌其重复,更没有常见咏史诗的那种刻板、生硬的毛病。凤凰台为地点,在旧金陵城之西南;据《江南通志》载:“凤凰台在江宁府城内之西南隅,犹有陂陀,尚可登览。宋元嘉十六年,有三鸟翔集山间,文彩五色,状如孔雀,音声谐和,众鸟群附,时人谓之凤凰。起台于山,谓之凤凰山,里曰凤凰里。”李白用“凤凰台”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登临抒怀,而是别有机杼。从远古时代开始,凤凰便一直被认为有祥瑞的意义,并且与社会的发展有关:美好的时代,凤凰鸟则从天而降,一片天籁之声;因此,凤凰鸟的出现,多半显示着称颂的意义。然而李白在这里首先点出凤凰,却恰恰相反:他所抒发则是由繁华易逝,盛时难在,惟有山水长存所生发出的无限感慨。引来凤凰的元嘉时代已经永远的过去了,繁华的六朝也已经永远的过去了,只剩下浩瀚的长江之水与巍峨的凤凰之山依旧生生不息。
三四句的“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从“凤去台空”的变化时空入手,继续深入开掘其中的启示意义。“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吴大帝,风流倜傥的六朝人物,以及众多的统治者,他们都已经被埋入坟墓,成为历史的陈迹;就连那巍峨的宫殿也已经荒芜破败,一片断壁残垣。煊赫与繁华并没有留给历史可以值得纪念的东西。这里含蕴着李白独特的历史感喟。那些“投汩笑古人,临濠得天和”与“功高不受赏,长揖归故园”的高士、哲人,获得了李白特殊的尊敬;同时,李白敢于藐视封建秩序,打破传统偶像的精神束缚,以至于轻尧舜,笑孔丘,平交诸侯,长揖万乘。所以,李白对这些帝王的消逝,除去引起一些感慨之外,没有丝毫惋惜。那么,当他把历史眼光聚焦在那些帝王身上的时候,蔑视的态度是显而易见。花草蓬勃,天地依旧,一切都按照规律变化发展着。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千古的兴亡。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接下二句表现出李白没有让自己的思想完全沉浸在对历史的凭吊当中,而把深邃的目光投向大自然的情怀。三山亦为地点,旧说在金陵西南的江边。据《景定建康志》载:“其山积石森郁,滨于大江,三峰并列,南北相连,故号三山”。又据陆游的《入蜀记》载:“三山自石头及凤凰台望之,杳杳有无中耳,及过其下,则距金陵才五十余里。”陆游所说的“杳杳有无中”,恰好笺注说明了“三山半落”那若隐若现的景象描写;尤其是那江中的“白鹭洲”,横亘于金陵西长江里,竟把长江分割成为两半。于是,自然力的巨大、恢阔,赋予人以强健的气势,宽广的胸怀,也把人从历史的遐想中拉回现实,重新感受大自然的永恒无限。
李白虽然具有超脱尘俗的理想愿望,但他的心却始终关切着现实政治与社会生活,于是当他对历史与自然进行亲切的光顾之后,又把自己的眼睛转向现实政治。他极目远眺,试图从六朝的帝都放眼到当时的权力中心,亦即自己的心之所向的首都长安。然而他的努力失败了,原因是“总为浮云能蔽日”,只好“长安不见使人愁”。于是,浮云悠悠,愁思无限,壮志难酬,哀怨如缕。在这里李白化用了陆贾《新语》中的“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的说法,用来寄予自己的内心怀抱。他的痛苦,他的疾恶如仇,他的“与尔同消万古愁”的情结,仿佛也就容易理解;特别是其中的“长安不见”又内含远望之“登”字义,既与题目遥相呼应,更把无限的情思涂抹到水天一色的大江、巍峨峥嵘的青山与澄澈无际的天空当中;这样心中情与眼中景也就茫茫然交织在一起,于是山光水色,发思古之幽情,思接千载;江水滔滔,吟伤今之离恨,流韵无穷。
李白是天才诗人,并且是属于那种充满创造天才的大诗人;然而,惟独李白临黄鹤楼时,没能尽情尽意,“驰志”千里。原因也很简单,所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因而,“谪仙诗人”难受、不甘心,要与崔颢一比高低;于是他“至金陵,乃作凤凰台诗以拟之”,直到写出可与崔颢的《黄鹤楼》等量齐观的《登金陵凤凰台》时,才肯罢休。
这虽然是传言,但也挺恰切李白性格。《登金陵凤凰台》博得了“与崔颢黄鹤楼相似,格律气势未易甲乙”的赞扬。其实,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崔颢的《黄鹤楼》,它们同为登临怀古的双璧。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的艺术特点,首先在于其中所回荡着的那种充沛、浑厚之气。气原本是一个哲学上的概念,从先秦时代起就被广泛运用。随着魏晋时期的曹丕以气论文,气也就被当做一个重要的内容而在许多的艺术门类里加以运用。虽然,论者对气的理解、认识不完全相同,但对所含蕴的思想性情、人格精神与艺术情调,又都一致认同。李白《登金陵凤凰台》中明显地充溢着一股浑厚博大之气,它使李白观古阅今,统揽四海于一瞬之间,且超然物外,挥洒自如;浑厚博大之气使李白渊深的思想,高妙的见解,阔大的心胸,成为编织巨大艺术境界的核心与精神内含。就像透过“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的巨大立体时空,可以感受到历史的脉搏跳动与诗人的.呼吸一样,通过李白的举重若轻,从容自在,以浩然雄大之气充塞整个诗歌境界的努力,也能更进一步感受到他整个诗歌以气夺人的艺术特点。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的艺术特点,又在于对时空观念的完美表达;这既体现在对历史与自然的认识上,也体现在他构造时空艺术境界的表达方法上。李白强调的自然永恒不朽,一方面是宣传他的以自然为中心的“物我为一”的世界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揭露历史上的统治神话。因为从古而来,几乎所有的统治者他们都宣扬自己的世代永存与精神不灭,并且还把这样一种模式灌输到人们的意识形态当中,使人深信不疑。但是,李白则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即或是极为强有力的统治者,就像秦始皇,他可以“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然而他终归也要“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古风·秦王扫六合》),烟消云散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在李白看来,宇宙万物之中,能够获得永恒存在的只有自然。一切的繁华与骄奢淫逸都会烟消云散;如果说它们还存在,似乎也只是作为自然的反衬而存在的。另外,李白在表现自然力量的雄大与变化的时空观时,则选取了最为典型的事物,即“三山半落”之混茫与“二水中分”之辽阔,从而构造出阔大的境界,并且把历史的变迁,即时间的改变与地点的依旧,即空间的不改整体地表现出来,启发人们作更深的思考。
诗歌鉴赏李白杜甫 篇7
作品介绍
《送外甥郑灌从军三首·其二》的作者是李白,被选入《全唐诗》的第176卷第17首。
原文
送外甥郑灌从军三首·其二
作者:唐·李白
丈八蛇予出陇西,弯弧拂箭白猿啼。
破胡必用龙韬策,积甲应将熊耳齐。
注释
①丈八蛇矛:《晋书·刘曜载记》载陈安死后,陇上歌之曰:“陇上壮士有陈安,……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
②“弯弧”句:用养由基事。
③龙韬:中国古代兵书(六韬》之一,相传为周代吕望(姜太公)所作。
④“积甲”句:《后汉书,刘盆子传》载:赤眉首领樊崇携刘盆子降光武帝时,“积兵甲宜阳城西,与熊耳山齐”。
作者介绍
李白(72月28日-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朝诗人,有“诗仙”之称,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汉族,出生于西域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5岁随父迁至剑南道之绵州(巴西郡)昌隆县(7更名为昌明县,今四川绵阳江油市青莲乡),祖籍陇西郡成纪县(今甘肃平凉市静宁县南)。其父李客,育二子(伯禽、天然)一女(平阳)。存世诗文千余篇,代表作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将进酒》等诗篇,有《李太白集》传世。762年病逝于安徽当涂,享年61岁。更多古诗欣赏文章敬请关注“可可诗词频道”的李白的诗全集栏目。
李白的诗歌创作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主要表现为侧重抒写豪迈气概和激昂情怀,很少对客观事物和具体时间做细致的描述。洒脱不羁的`气质、傲视独立的人格、易于触动而又易爆发的强烈情感,形成了李白诗抒情方式的鲜明特点。他往往喷发式的,一旦感情兴发,就毫无节制的奔涌而出,宛若天际的狂飙和喷溢的火山。他的想象奇特,常有异乎寻常的衔接,随情思流动而变化万端。
繁体对照
《全唐詩》卷176_16送外甥鄭灌從軍三首·其貳李白
丈八蛇予出隴西,彎弧拂箭白猿啼。
诗歌鉴赏李白杜甫 篇8
最早将李白和杜甫并称的是韩愈。“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勃兴得李杜,万类困陵暴”(《荐士》),“昔年因读李白杜甫诗,长恨二人不相从”(《醉留东野》),“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石鼓歌》)等都将李白和杜甫共置一体。韩愈认为李杜的诗歌扫荡万物,席卷天下,成就最高。
李白比杜甫年长十一岁,当李白已然名满天下时杜甫还是无名小卒。《唐才子传》记载李白:“天宝初,自蜀至长安,道未振,以所业投贺知章。贺知章读至《蜀道难》叹曰:‘子谪仙人也!’乃解金龟换酒,终日相乐,遂荐于玄宗,召见金銮殿……”李白诗作奋发怒张,激情飞溅,夺人耳目,人称“奇文”。李白的“奇”包含了多种文人理想和诗歌理想:首先是一种飘然不群的人格精神,继承了魏晋阮籍、嵇康诗歌中冲荡的悠游旷放和个体意志的强烈外显。“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饮中八仙歌》) “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将进酒》) 这类诗作是何等的狂放,他的潇洒和通脱为时人慨叹。其次是在自由意识关照下所显示的广阔胸襟。诗歌中排山倒海的气势和凌厉自然、目空万里的宇宙意识昭示了一种卓越高超的自我认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 独立的自我人格和不向世俗屈膝的豪迈令人钦佩。再次是诗歌感情的喷薄炽热,意象的出人意表。《蜀道难》中瑰丽神绝的想象、参星斗宿的联想挑战了阅读人庸常的思维和阅读习惯,从而拥有了摄人心魄的魅力。难怪杜甫赞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诗歌中体现的随意自由、昂扬激越正是盛唐时代的气象,也是时人的整体精神风貌。因而李白获得了“诗仙”的美名,也正是凭借着诗名,他奔走于王侯之门,结交名界名流,在社会底层也获得了声誉,赢得了汪伦、元丹丘等人的友谊。
安史之乱后,唐代社会由盛而衰,失去了往昔的升平和繁荣。灾难,贫困,流离失所……这一切使得人生变得沉重。诗人失去了放飞浪漫的天空,一切的高蹈、奇伟、精致都成了昨日的梦想。白居易和元稹倡导“新乐府运动”,要求诗歌“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他们希望诗人能够“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新乐府序》)。这是中唐社会现实的需要。盛唐诗风也至此一变而为愁苦之音,杜甫诗歌中明显的民生意识和社会责任感正是中唐文人所自觉寻找的内容。沉郁顿挫的基调成了时代的主音律,因而杜甫更能够被时人充分地接受。
杜甫以忠君、爱国、忧时、念乱为主旨写下了千古不朽的诗作,他的诗大多述时事,所以无一首不与时事或时人相关。唐书《杜甫传》赞云:“甫善陈时事,恺切精深,至千古不衰。”后世人可借杜甫诗了解时代的风云变幻和百姓的零落流离。《登楼》中“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的沉重忧虑;《蜀相》中“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肝胆赤诚;《登高》中“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潦倒无奈以及“三吏三别”的怆然怜悯。当然也有《望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开阔和畅达。
“风雅”中继承的文章济世情怀,“兴寄”的诗艺技巧,格律的严谨以及造语的精巧都使杜甫诗歌成为时人效仿的榜样。宪宗时,宰相裴度对杜甫诗作极为推崇;韩愈在《题杜工部坟》中写道:“有唐文物盛复全,名书史册俱才贤。中间诗笔谁清新,屈指都无四五人。独有工部称全美,当日诗人无拟伦……”当然除了时代因素之外,还有诗歌本身的因素,成就了“诗圣”的美名。元稹的《杜工部墓系铭序》可以说是一篇尊杜的宣言:“至于子美,盖所谓上薄风、骚,下该沈、宋,古傍苏、李,气夺曹、刘,掩颜、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昔人之所独专矣。”元稹充分肯定了杜甫,称其“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昔人之所独专”。的确,李白诗歌中风雅比兴的不足、体格的不够完备加上时代变乱后杜甫诗作中表现出的心系天下的深沉都成为李白被超越的缘由。宋代以后,杜甫的地位日渐崇高,不可动摇。樊晃为杜甫编诗集时在序言中称赞杜甫“有大雅之作,当今一人而已”。
杜甫与李白的故事 篇9
两位同时代的诗人,按理说互相之间肯定有所评价或看法,况且李白和杜甫认识,而且还意气相投,关系非常好,这样互相之间就应该会更多地有一些评议,或褒或贬,权当切磋诗艺。但我们可以看到,杜甫诗中提及李白的地方很多,且大都是称赞李白之诗的高妙。但李白诗中几乎无一诗提及杜甫,更不要说对杜甫的诗做任何评价了。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对于李白,杜甫先是称他为“李候金闺彦。”(《赠李白》),杜甫说“两年客东都,所历厌机巧。”而正是因为有李白在,才使得他“脱身事幽讨”。后来他又说“李候有佳句,往往似阴铿。”(《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还说“更寻佳树传,不忘角弓诗。”(《冬日有怀李白》)。他指出李诗的“清新俊逸”,赞道“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春日忆李白》)这应该看作是杜甫对李诗的总评,也是准确地对后人发生过巨大影响的总评,也可说是对李诗的最高评价了,后人为了说明李诗的高妙,往往都引用杜甫的这句评语。
诚然,杜甫对自己的诗才是自许颇高的,他曾自夸“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壮游》),还曾说“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健亲。”(《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和“赋或似相如”(《酬高使君相赠》),把自己视为扬雄、曹植和司马相如式的诗人,可见他对自己的诗才很自负,但他却没有“傲倪凌蔑,目空一切”的态度。他对同代的李白、王维、高适、岑参、孟云卿、元结等都作过肯定的评论和评价。对李白的评价我们上面看到了,已经把李诗放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了。他评价岑参说“岑生多新诗,性亦嗜醇酎。”(《九日寄岑参》)它在湖城城南碰到孟云卿的时候,把他带到刘颢家中,三人饮酒吟诗,最后叹道“人生会合不可常,庭树鸡鸣泪如线。”(《湖城东遇孟云卿,复归刘颢宅宿宴,饮散因为醉歌》)杜甫没有对谁“高目”过,“文人相轻”的陋习,在他身上没有污染。
杜甫虽然和众多的名诗人如李白、高适交往,建立了亲密而长久的友谊,但却看不见如李、高二公对杜诗有过评价,当然也就更无所谓赞誉之词了。但话说回来,李白也并不是没在诗中提及一点点杜甫,李白在《沙丘城下寄杜甫》中就表达了他对杜甫君的思念,全诗如下:“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感情不为不重,但是全诗无一字提及诗。李白还有一诗是写杜甫的,那就是《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全诗是这样的: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全诗八句自始至终都是谈酒谈醉之事,关于诗也是一字没提。按理说,诗人当以切磋诗艺为极乐,但李白的诗要么不提及杜甫,要提及杜甫也决不跟他谈关于写诗的问题。这就很怪了。要说李白看到杜甫给自己的诗的评价这么高,他也应该有所表示的,不是说奉承,至少作为朋友,也应该关心对方的诗歌创作。但李白完全没有。难道是李诗部分遗失了,而写杜甫之诗正好在这些遗失之诗之内,这未免也太巧了。难道李白一直就视杜甫为“酒肉”朋友,喝酒只管喝酒,觉不牵涉其他一切烦心之事。
李白有一诗值得注意,即为《戏赠杜甫》,“饭颗山头逢杜甫,顶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有人认为此乃李白嘲讽杜甫之诗,笑话杜甫作不出诗来。但很多学者为李白辩解说,此诗实系赝品,正如任华的赠杜赠李诗一样。对于此诗,洪迈说:“所谓饭颗山之嘲,亦好事者为之耳。”仇兆鳌云:“李杜文章知己,心相推服,断无此语,且诗句庸俗,一望而知为赝作也。”前几日,看到一篇关于晚唐五代苦吟派诗人的论文,作者认为其实从中唐开始,诗人就有苦吟的习惯。苦吟代表的是一种谨慎认真的作态度,同时,这也反映了当时一些诗人的审美文化心理和审美追求。苦吟派的产生是有其深刻的社会因素的,那就是科举制的实行,文人从此变得道路难寻,而由此产生的愁苦基本上成为了当时整个社会情绪。这种情况从唐代开国以来开始,到中唐已基本成型,“苦吟”二字在李白、韩愈、元稹、白居易的一些诗歌中有直接表达,甚至在陈子昂的《南山家园林木交映盛夏五月幽然清凉独坐思远率成十韵》中也出现了“苦吟”二字。我觉得“总为从前作诗苦”一句并不是说李白笑话杜甫作不出诗来,而是说他经常为了推敲一些诗中的字句劳力费神,说他“太瘦生”那也是由于劳累过度导致的,而不是因做不成诗而愁苦成如此瘦状。我想,杜甫不会做不出诗,就是一时做不出诗,那也没什么关系,不见得就引来李白的一番嘲讽,我想,李白倒没有这么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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