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马金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及生存的苦难

2024-07-25

解读马金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及生存的苦难

解读马金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及生存的苦难 篇1

解读马金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及生存的苦难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西海固这篇贫瘠的土地上文学很难扎根,物质上的匮乏和文化上的落后使其默默的在夹缝中苟活着,然而近几年来由于西部大开发战略的调整,这片灰黄的土地上滋生了许多新的生命,文学的蓬勃发展便是一个显著地特点。马金莲作为西海固地区一个80后女作家用她冷静的笔墨描述着一幅幅活生生的乡村生活,她的小说语言朴素,关注现实人生,关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苦难。在这里她勾勒出了不同的女性形象,以其优美的笔调诉说着她们的酸甜苦辣的生活。

一 女性形象

《四月进城》是以小女孩芒女的视角为主线,以乡村女孩在进城的路上和到和到城里的所见说闻,把人物的心理活动穿成了一条线,在不动神色的笔墨里道出了城市与乡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当芒女半站半蹲在爷爷怀里时,看到另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都有座时,她隐隐明白了人家为什么会有座位坐,人家穿的新嘛。来到城里的芒女,看到柏油马路上跑满了车,简直成了车的世界,这时候她的双腿竟然软软的,僵直的,脚底有无数虫子在爬动一样痒的人难受。把一个小女孩好奇而又惊讶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舅爷家吃饭的时候看到了碟子里的核桃,她内心里是多么想要啊,但她还是害羞的没有去自己抓,爷爷给了她两个,她拿着两个核桃时想到了姐姐,哥哥,妹妹。这种纯朴的爱是来自一个乡村的女孩内心深处,小说在塑造一个小女孩形象时把那种人性心底的美和纯朴的乡土意识拉了出来,在努力还原乡村物质匮乏的孩子幼小心灵在城市与乡村边缘生活里泛起的层层涟漪。尽管爷孙两个最后空手而归,但是在芒女心里留下的回忆却是久久不能抹去的。这就是文本的力量,通过小处着手,尽力刻画着活生生的画面,值得深思。《碎媳妇》中马金莲写一个叫雪花的女子嫁了,成了碎媳妇子,接着就是生孩子。雪花也念过书,还到外头打过工,洗过盘子,遭过白眼。由于想念山水清秀的山沟,还是回了家乡。女子怎能留,母亲立即给雪花找了家光阴好、家底好的人家。于是雪花便嫁到一个十几口子的人家,有了公婆、妯娌等等。小说开篇,就细致的描写雪花如何在临盆前拾掇房里,拆洗被褥、床单枕套、窗帘门帘,苫电视的套子。“把能洗的都拆洗一下,一个月不动手,肯定脏得不行。收拾下来竟有好大一堆,看来得洗整整一天。第二天扫炕,把炕上所有的铺盖席子都揭了,直到显出泥坯来。用笤帚把炕细细扫一遍,尘土居然积了厚厚一层,浮起来呛得人直咳嗽。”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是碎媳妇的,家里十多口人的早晚三餐都揽在了雪花身上,总见雪花在调面,在烧火,在清洗锅灶。雪花成了嫂子的丫环,整天拴在锅灶上,脱不开身。“日子长了,雪花明白过来,其实在自己嫁来以前,嫂子的心机早就埋下了,自己却浑然不觉,像在娘家时一样待人接物。雪花性子弱,说话绵软,从不会拿话套人。嫂子不是这样的,她的话表面看合情合理,没有破绽,但留心的话,会发深含玄机。”嫂子的形象实际上塑造的很鲜活,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回族媳妇,精明、能干,但也工于算计,当然还是岁月使然。碎媳妇的嫂子和碎媳妇就这样一天天在琐碎与劳碌中过活。无论是做活计、生女儿、小心地伺候婆婆低眉顺眼的碎媳妇,还是精明的嫂子,都是一样的人生。《掌灯猴》是马金莲短篇里相对短小的一篇。但这个短小的篇章中却通过几个为别人做嫁衣裳的女性之间的故事将人性美好与丑陋的两面做了极致的书写。为了补贴家用,程丰年的女人每天晚上要去做针线活。程丰年的女人长得一点也不好看,但无论如何的相貌,远远地从窗外望去,灯光下窗纸上映出的人影都是纤细而优美的。女人每天做完针线回来都会说绣得如何如何好,程丰年听着听着也会感觉骄傲起来。可当有一天程丰年发现自己那丑陋的女人是一个被呼来喝去的掌灯者,她要举着灯盏,不能高不能低,要不偏不倚。“掌灯猴,掌到这儿来!”女人们随意轻视打骂着程丰年的女人。可女人回来时对着程丰年说“王家小姐要好些荷包,还指着名说要我绣的。”程丰年的内心在流泪。女人却默默忍受着别人对自己的轻慢侮辱,为的是挣点补贴家用的零用钱。尽管作品中同伴们对待程丰年女人的态度是一笔带过,但那一笔却远远重过一切。自己女人那默无声息于贫穷艰辛中拯救破落的家庭的牺牲精神让程丰年失语。“夜很深了,程丰年的叹息响起来。一声很沉的长叹,从旧屋里发出,传过茅屋顶,传向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回音。夜空还是那么博大,那么辽阔。”生存的重压、生命的重压以及那些丑陋的人性、甚至那些美好的人性在以不同的方式带给人无法承受的轻与重。

《春风》写了农村女性存女的沉重生活及被捉弄的命运。存女是个傻子,读来很是沉重。马金莲的小说写女性的生活和命运,开掘女性心理,展现女性内在情感活动。揭示回族女性心灵中蕴涵的美德,也揭示女性情感生活和现实生活的矛盾,及其对女性造成的困惑,更细致刻画她们的理想追求。通过对这些回族女子的描摹,包蕴着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通过这些女性形象我们可以看到作家在情感与理性的碰撞之中对人性哲理的思索。马金莲作为一个女性去观察、体验和思考生活及时代,走进自己的认识体验,揭示回族女性生存状态及自我认识。

马金莲的小说塑造的女性形象具有多样性和代表性,体现出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开放、回族妇女的成长《五月散记》中的四奶最喜欢“浪”亲戚,每到一处,一浪就是几个月甚或半年。四奶的“浪”不是话家常、闲逛、玩耍,她只是安静地躺着,长时间不动,像一截包在毯子里的干木头。四奶拿一生的操劳换来七十岁后长时间睡死样的休憩。她九岁就做了童养媳,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她把六个儿子抓养大了,媳妇都领上了,儿子半路上却一个接一个无常了,扔下雀儿子一样的一堆孙子。四奶又没年没月地把孙子拉扯大,让孙子也领上媳妇儿。命运的苦难让四奶平静默然地像一潭不动的令人摸不到心思的深水。面对苦难四奶却如此沉静:“她神色平静,声气迟缓,行动稳稳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搀着四奶,慢慢走向碎房。身后,阳光充满了院子。”四奶的平静是一种生命的顽强,跟生活在这片苦难土地上的人们一样从不气馁:他们在暴烈的日头下锄着荒草淹没的瘦弱的庄稼苗;他们殷勤地等待雨水的降临;他们忍受没有粮食的煎熬;他们忍受物质的贫乏;他们忍受精神的困顿———但他们活着,坚强地活着。马金莲唱着的也是一首对苦难生活充满韧性的歌。对生活不气馁的韧性的书写是马金莲献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最好的礼赞金莲的不轻盈,归因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生的沉痛忧伤。

二 生存的苦难

马金莲的《蝴蝶瓦片》用奇异的想象与诗意的手法呈示出西海固对于一场雨的渴望。“我”与刀子老汉的相遇是祖祖辈辈西海固人同一个愿望的相遇。偶尔悬浮在西海固天空上的云团会被那无情的西北风卷走。“大风漫卷,云朵消散,露出头顶上蓝蓝的天,红艳艳的阳光。我们才醒悟过来,我们高兴得早了,白白高兴了一场,一场来势凶猛的好雨就这样草草收场。”一场场等待,一场场失落。在这块土地上,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不是用时日丈量,不是用季节丈量,而是用几十年去丈量,一个人生中也许赶不上几场好雨。在这块土地上唯有那“古老的忧伤的西北风”永远盘桓着。而更多的时候,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并不是善意的滋养的雨水,更可能是一场打落所有渴盼的冰雹。《糜子》中赛麦一家老少看着糜子地里几十年不遇的好长势喜在心里,辛苦却欣喜地耕耘等待糜子一天天成熟饱满。可在将要收割的时候一场冰雹突如其来,将糜子打落在西山的田地里。“被冰雹击落的糜子把全世界铺黄了。”一家老小的许多年的盼望被无情的冰雹击落摧毁。“奶奶的样子,像是猛然间老了十岁”。环境束缚着人,西海固的贫困苦旱让这里的人始终处于一种被胁迫的状态中。而贫困苦旱让这里的人们面对那些在原本十分平常易见的事物时会显现出巨大的惊奇。例如《花开的日子》中写叙述者“我”的外祖母在“我”家院子里种下一些村里人没见过的美丽花朵,村里的孩子们被吸引驻足,他们“手脏、脸也很脏,衣服又烂又脏”,其中一个叫舍巴的孩子情不自禁的要去触摸一朵白色的七叶花时,被“我”呵斥制止,舍巴“哇”得哭了起来。外祖母为平抚舍巴的委屈允许他摘一朵时,“舍巴舔了舔干裂的嘴皮,看一眼外祖母,收住哭声,点着头……小声说我只是想揣一下它们,我不折花”。“后来,舍巴伸出两个指头,直直在花瓣上拨了一下,就放开了。”在场的人们松了一口气。“舍巴却突然跑了,疯了一样奔向大门,到门口时,忽然大放悲声,哭着跑开了。”通过对舍巴在摘花最终却放弃这一过程中的动作神态等细小变化的把握,作家深刻地洞察着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变化,舍巴那被一种美惊吓的样子跃然纸上。在这一细小的人物心理变化中,作家以高超的艺术概括力,书写出在贫瘠落后的西海固大地上那些平凡卑微的生存者们对于美好事物的渴望,面对美所呈示出的神圣情感。生命苦难与生存紧密相连的是那片土地上的生命。在默无声息地承受和忍受物质环境所带来的苦难的同时,西海固地域上的生存者们还要承受来自生命本体所带来的苦难。

马金莲的小说,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最后一种,是把书写进了土地里,虽然不失粗粝、琐碎,但更显泥土的芳香和质朴。生命的特殊体验与独特的审美关照如果一个小说家总是叙写一种缺少生命体验的东西,或者凭空臆想而写一些虚伪的生活残片,是很难谈得上有什么独特的审美关照的。所谓独特的审美关照,基本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生命体验基础上,是一种更高层面的思考。马金莲的小说创作能够取得比较可喜的成绩,应该说是得益于她小说中一以贯之的生命体验有这些,都来自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最终,这种独特的生命体验化为一种表述的动力,成就了小说内在的艺术特质,如果没有这些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就没有这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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