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

2024-10-05

科幻小说(精选12篇)

科幻小说 篇1

摘要:<正>随着21世纪的到来,科幻小说的研究日益增多。目前国内学者对科幻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对科幻小说概念和性质的研究,如吴岩的《论科幻小说的概念》;对科幻小说发展历程和发展前景的研究,如孔庆东的《中国科幻小说概说》;对科幻小说创作手法的研究,如窦芳芳的《中国新生代科幻小说的乌托邦建构》。虽然国内对科幻小说的研究日益增多,但对中小学语文教材中科幻小说教学的研究则是少之又少。本文主要以人教版初中语文

随着21世纪的到来,科幻小说的研究日益增多。目前国内学者对科幻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对科幻小说概念和性质的研究,如吴岩的《论科幻小说的概念》;对科幻小说发展历程和发展前景的研究,如孔庆东的《中国科幻小说概说》;对科幻小说创作手法的研究,如窦芳芳的《中国新生代科幻小说的乌托邦建构》。虽然国内对科幻小说的研究日益增多,但对中小学语文教材中科幻小说教学的研究则是少之又少。本文主要以人教版初中语文教材选入的科幻小说《喂——出来》为例,提出切实可行的、适合科幻小说教学的方法。

对于科幻小说而言,其独特的文学性、科学性和幻想性本来就容易吸引学生学习的兴趣,基于此,笔者准备采用以下教学方法对《喂———出来》进行教学。

一、兴趣导入法

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一旦学生对学习的内容感兴趣,他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变接受学习为发现学习,提高学习的效率。对初中生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对科幻小说中所展示的神奇的、充满魔力的世界怀着很强的好奇心。以此为基础,教师在讲解课文时再用多媒体请同学们欣赏相应的与科幻小说相关的图片或者视频,更能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此,在《喂———出来》的教学中,笔者以好莱坞科幻电影图片进行导入,如科幻电影《侏罗纪公园》《异形》《黑客帝国》,科幻与动漫《铁臂阿童木》《哆啦A梦》等。初中生本来就具有很强的好奇心,对科幻电影更是颇为热爱,因此欣赏这些电影图片能充分吸引学生的注意力,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点燃学生学习的激情,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学习的效率。

二、问题探究法

科幻小说一般都是用幻想的方式设计出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来表达某种意蕴深刻、富有哲理的主题,因而对其进行探究是十分必要的。对科幻小说进行探究不仅能使学生在阅读课文和探究问题的过程中,发展想象力和思维发散能力。而且能让学生对小说的故事情节、主题等有更透彻的理解,对自己的生活有更深刻的思考。

在《喂——出来》的教学中,笔者将学生分成了若干个探究研习小组,让学生在自主学习的基础上从主题方面进行合作探究,说出自己的观点并阐述理由。在小组讨论之前,教师会提供三种参考主题:①提出了人类与自身生存环境的问题。②提示了人性的多面性和复杂性。③阐释了人对大自然的破坏总要遭到大自然的惩罚这一道理。学生在对《喂———出来》的主题进行探究时,一般都会对课文进行更加详细的阅读,从而对小说通过幻想的方式所表达的保护自然的主题有更深刻的感受。因此,对科幻小说进行探究的过程,也就是学生的想象力得到发展的过程,也就是学生对自然与社会进行思考的过程。

三、尝试习作法

长期的应试教育使得中国的青年学生思维方式倾向于固定单一,而且缺乏想象力、发散思维和创新能力。而尝试习作法是在学生充分了解科幻小说特点和写作手法的基础上,通过让学生续写文本、重写文本等方式,有效的刺激学生的思维,激发学生的想象力,培养学生的发散思维能力的有效方法。

《喂———出来》所描写的神秘的洞慷慨地接受了人们扔进去的任何东西,但是有一天人们扔进洞里的小石头自动飞了出来,小石头飞出来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了。小说没有做出交代,留给人们无数的悬念,也留下了无数的想象空间。笔者布置的作业就是让学生续写小说结尾,即《小石头飞出之后――》。学生通过自我写作练习,一方面可以进一步品味小说结尾的巧妙之处,深刻体会作者通过小说所传达出的保护自然的主题。另一方面,也可以打开自己内心深处对未知世界的幻想,大胆地进行思维的发散,使自己的想象力在自由的国度里驰骋。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21世纪,想象力是学生必须具备和重点发展的能力之一。笔者提出的教学方法是从学生的需要、兴趣和能力出发的,希望教师在教学中能够充分发挥科幻小说特有的功能,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点燃学生学习的热情,最终促进学生想象和创造力的发展!

参考文献

[1]孔庆东:《中国科幻小说概说》[J].涪陵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3期.

[2]王富仁:《语文教学与文学》[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3]肖乐:《初中科幻小说教学法初探》[J].教法新探,2014年第1期.

科幻小说 篇2

先生一开始教我制作简单机械,后来又一起研究人工大脑,并开始进行意识分离。他喜欢摊开手对我说:“我真是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但我对他,有秘密。我不满于自己的思考水平,偷偷第把芯片植入了自己的大脑里,竟好运瞒了这些年头。但我是不安的,知情之后先生常开导我说,这不过是实现理想的一小步。

你问之后?我当然成功了。我用先生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人类,改造了他可能的致病基因,为他创造了无菌的环境,更换了只能使用2的大脑,他已经没有可能意外死亡了。我看见实验室中躺椅上安闲的他,耳边有他哼出的小曲,突然羡慕了起来。“先生,您想永生吗?”

“不吧。”他声音越说越轻,这明明是憧憬到了极致。

但实验还是出了问题。实验品疯疯癫癫的,高唱一些童谣,我想用科技手段介入,寻到致病基因,先生却说:“永生总是寂寞的嘛。”就这样搁置了。较后实验品用餐刀划开了他自己的手腕,高举他残破的手掌,像跳舞一样转着圈,喊道:“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啊!”红得刺眼。

我极挫败地对先生说:“永生不是他想要的吗?”“曾经是,现在也许不是。人不了欲望,在会死的时候,人们害怕死亡;在不会死的时候,人们把死亡当成一种不可或缺的体验。人们永远贬斥现在,向往被贬斥的过去和未来。真是,太贪心了。”声音中水波荡漾。

如今,我已经196岁了,我还在勉强运转快要停工的大脑。先生已经不再是我的老师,几十年前获得了人类的身份后就与我少了来往,听说几年前自杀故去了。他曾想成为人类,又嫌作为人类的自己不再干净,大概也是郁郁而终吧。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折腾自己之后便因失误失去了双腿,较终也没得了永生。我十几年前坐着轮椅见过一次先生,说我终于得了安稳的生活,只是少活一些时日罢了。他笑我说我大概也不幸福,到较后也想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

这是他用一生教给我的。我得了闲暇,偶尔画画,涂鸦之作能卖出几个钱调节生计。我却不敢再去想太多,怕欲望再去染了我较后的这点清白。但我大概是可以永生了吧。人类就是欲望,而欲望,是不会死的。

异化 外空 科幻小说 篇3

【关 键 词】异化 他者 科幻小说 外空

随着太空航行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地球人类早已跨越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环球航行的时代,进入了太空航行、登月考察的新时代。科幻小说紧跟时代步伐,跨越地球空间去描述地球人太空航行中各种各样的离奇经历,帮助读者认识外空生命形式和自然力量、索解外空物体和生命体的谜团。本文突破赫南?阿伦德特“世间异化”[1]之局限,通过科幻小说认识地球人与外空存在形式之间的星际异化关系。

“异化”的英语单词“alienation”源于拉丁语名词“alienatio”,其动词形式是“alienare”,意为“使某物为他人所有”(to make something another’s)。而“alienare”又从“alienus”派生而来,意为“归属或从属于他人”(belonging or pertaining to another);“alienus”的词源(也是“alienation”的最早词源)是“alius”,意即形容词“他人的”或名词“他人”(“other”as an adjective, or“another”as a noun)。在拉丁语中,“alienare”多用来指将财产所有权让渡于他人。虽然“异化”这个术语的另一传统意思是精神错乱(mental disorder),但“异化”的最基本含义是“非我”、“异己”或“他者”。故此,在中古英语中,“异化”通常指自我与他者之间的伴有“紧张”(tension)、“对立”(hostile)、“痛苦”(anguish)等心理反应的“疏离”(estrangement and separation)过程。从根本上讲,异化可以理解为理查德?斯凯奇特(Richard Schacht)定义的发生于A与B之间的、伴有紧张、痛苦、敌对等心理反应的疏离关系或财产、权力的转让关系。斯凯奇特说,“我们所考虑的是A与B之间的关系。A是一个人或一群人:个人、社会阶级、整个世代、一个民族、或许是一个较小的群体。A的所指通常具体而明确,如其过于含糊其词,也极少为A所指不明所致。B也须具体而明确,但显然,其含糊性通常为A异化对象不明确所致。”[2] 可见,斯氏“A”的所指是相对确定的,而“B”的所指则是相对模糊的。但“B”聚合体(paradigma)的不确定性将“A”异化的对象扩大至无限,以致“B”所指对象得以延伸至外空宇宙。

斯氏B的“延伸”或“超越”的文学表现形式主要是科幻小说。被誉为“科幻小说之父”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在其《太阳系历险记》中穿过几个大行星的轨道到达木星以外的空间。在凡尔纳的另一科幻小说《从地球到月球》中,巴比康、米歇尔·阿当、尼却尔三人乘巴尔的摩城大炮俱乐部建造的空心炮弹到达离月球二千八百英里的轨道绕月运行;在小说《环绕月球》中,凡尔纳又描述三位旅行家环月航行中所见所闻及其离奇经历。德国科幻小说家佩利·罗丹在其科幻系列小说(《变异人兵团》、《永生者》、《第三势力》、《宇宙诱鸟》等)中与其朋友同乘“星尘号”登上月球,并发现了技术高超的高等生命体阿尔孔人托拉和克雷斯特,后在两个阿尔孔人的陪同下飞抵27光年以远的织女星系中的第8颗行星-费洛星,与当地居民费洛人结为盟友。在美国科幻小说家拉里·尼文的《环形世界》中,年逾双百的地球人路易·吴和泰莉乘飞轮驶向星空,途中与外星人相遇,彼此产生爱情。乔·霍尔德曼的《千年战士》描写星际旅行和星际战争,书中战士从一个星球旅行到另一个星球(如托伦星),始终处于陌生和异化的心境之中。约翰·凯塞尔在其中篇小说《写给男人的故事》中,把读者带到月球,拜访那里的一个月球殖民地。罗伯特·海因莱因的《傀儡主人》描述了地球人抵抗外星人入侵的殊死斗争。在小说开头,读者便看到降落于美国衣阿华州的一个飞碟(UFO)。据书中人物“老头子”描述,“一艘宽达一百五十呎的宇宙飞船在衣阿华州的格里诺附近降陆,科学家们对它所知无几,也不知道它来自何方[3]。”在代夫·沃尔夫顿的《一个贫瘠之冬后》中,杰克·伦敦和贝丝看见来犯的火星人“一个战士穿着金属衣服,发出灰暗的光,像是擦亮的黄钢……它细长的三脚架金属腿让它优雅地站在地上,高约一百英尺。”[4]同书中皮埃尔也描述了其亲眼所见到的火星人,“火星人就住在那里……它有五百英尺高,而且能够靠它的三支脚走动,就象一个行走的凳子。”[5]科幻小说中出现的木星、月球、托伦星、费洛星人、阿尔孔人、飞碟UFO、火星人等即是斯凯奇特“B”延伸所至的外空星(球)体和生命体,地球人接触它们时大多要产生强烈的异化感,并同时出现紧张、恐惧、痛苦、敌对等不同的心理反应。正如美国科幻小说家凯勒·戴维·吉勒在《黑色隐形者》中描写的那样,“关于不明飞行物和神秘失踪事件的传言不仅使强盗、就连普通百姓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更不用提那些UFO迷们的宗教团体的歇斯底里和胡思乱想了……”[6]在《太阳系历险记》中,当一个彗星突然与地球相撞时,地球人(如塞尔瓦达克上尉和他的勤务兵本一佐夫、铁马什夫伯爵等)表现出无穷的恐惧和紧张。可见,科幻小说描述了地球人与外空存在体之间的自我与他者、我与非我的疏离经验。理论实际上阐释了西方帝国列强“我们”与东方臣属民族“他们”相互疏离或对立的异化过程。赛义德说道:“将自己熟悉的地方(此指西方)称为‘我们的’、将‘我们的’地方之外不熟悉的地方(此指东方)称为‘他们的’……”[7]赛义德所说的“‘我们的’地方之外不熟悉的地方”通过科幻小说扩展到地球之外的空间。科幻小说突破了地球世间殖民异化的界限,把关于殖民主题的描写范围扩大到外空殖民主义意识和经验。在儒勒·凡尔纳的《环绕月球》中,当被巴比康、尼却尔问起为什么要到月球去时,米歇尔·阿当一跳半丈高叫道,“为什么?为了以美国的名义占领月球!为了给合众国加上第四十颗星!为了在月球上开辟殖民地,耕种那里的土地,在那里繁殖后代,传播艺术、科学和工业!如果月球人还不如我们文明,我们就开化他们,如果他们还没有建立共和国,我们就给他们建立一个!”[8]科幻小说将与“自我”相对立的“他者”概念的所指扩大到外空宇宙中生命存在,而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异化关系也随之扩大到地球人与外空人之间的异化关系。

如果说地球人对外空(人)异化的主要表现形式是科幻小说,那么其主要存在形式则是黑格尔描述的精神现象。黑格尔所说的精神现象其实就是自我意识异化的各种不同形态,此处所说的“不同形态”应当包括地球人异化于外空(人)时出现的心理反应或精神状态。在佩利·罗丹的科幻系列小说中,罗丹及其朋友发现月球上高等生命体阿尔孔人和费洛星上的费洛人时所表现出的心理或精神状态无疑也在黑格尔所论述的精神现象之列,属自我意识异化的一种形态。此外,尼文《环形世界》中路易·吴、泰莉与外星人奇遇时,霍尔德曼《千年战士》中战士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旅行时,地球人路易·吴通过星际转换亭来到塞维拉的一间陌生屋子见到三条腿、扁脑袋、非人非兽的怪物时,沃尔夫顿《一个贫瘠之冬后》中伦敦、贝丝、皮埃尔看见来犯的高数百英尺的火星人时,海因莱因《傀儡主人》中“老头子”看到降落于美国衣阿华州的一个飞碟(UFO)时,凡尔纳《太阳系历险记》中塞尔瓦达克等三十多个地球人在彗星与地球相撞时都分别表现出自我意识异化的不同形态——紧张、惊讶、恐惧、痛苦、敌对、陌生、孤独等等。再从心理学角度来看,黑格尔论述的精神现象或自我意识异化现象呈现为海德格尔和戴维·彼尔斯阐述的心理反应形式或心理状态,其表现形式非常接近于心理异化状态。科幻小说中地球人(如罗丹、路易?吴、泰莉、杰克?伦敦、贝丝、皮埃尔、英培?巴比克恩、“老头子”、玛丽等)对外空宇宙中的未知(生)物或不明飞行物(如阿尔孔人、费洛星人、火星人、三腿扁头怪物、飞碟UFO等)的意识、反应或知识可以说是存在主义强调的“存在之存在”。换言之,外空未知(生)物或不明飞行物是一种存在,而地球人对它们的意识、反应或认识也是一种存在;用海德格尔的话讲,前者“在那里”,后者则是“‘在那里’的心理状态”。

综上所述,“异化”的“非我”、“异己”或“他者”超越了阿伦德特的“世间异化”之限界,并通过科幻小说延伸至无限远的外空宇宙;在此延伸中出现的“紧张”、“痛苦”、“对立”、“恐惧”、“新奇”、“孤独”等心理状态或精神现象的本质是“存在之存在”的持续变化着的心理异化过程。

参考文献:

[1]Hannah Arendt,The Human Condition,Chicago& Londo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8,pp.248-252.

[2]Richard Schacht, Alienation, London: George Allen &Unwin,1970, p.xxii.(引文系筆者自译;以下引文如无另注,均为笔者自译)

[3]罗伯特·海因莱因.傀儡主人[M].见陈珏译.当代美国科幻小说选[A].北京:宝文堂书店,1988:97.

[4]代夫·沃尔夫顿.一个贫瘠之冬后[M].见戴维·吉·哈特威尔.一九九七年美国最佳科幻小说集(上半年卷)[A].张玲、郑颖译,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1997:7.

[5]代夫·沃尔夫顿.一个贫瘠之冬后[M].见戴维·吉·哈特威尔.一九九七年美国最佳科幻小说集(上半年卷[A].张玲、郑颖译,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1997:12.

[6]凯勒·戴维·吉勒.黑色隐形者[M].崔岚、王绍航等译,沈阳:辽宁画报出版社,1998年,第5页。

[7]Edward W.Said,Orientalism,New York:Vintage Books,1979,p.54.引文引自爱德华·W·赛义德《东方学》,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67-68.

科幻小说 篇4

2015年10月18日晚,第6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在成都举行,其中赵俊获得最佳短篇小说奖银奖。此前,他刚获得了银河奖最佳短篇小说奖。这位为自己取笔名“桂公梓”,只因想在日后对人自我介绍时说上一句“免贵姓桂”的幽默诙谐的80后,真实身份竟然是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的法官。日前,本刊记者采访了这位行走于法律、科幻、新媒体三界的玄幻人物。

记者:听说您小时候就喜欢写作,先请您跟我们说说您的写作经历。

►赵俊:我小时候受父亲的影响,父亲当时算是个文学青年,写过剧本,他的书橱里放着很多书,我就喜欢去翻着看,然后自己写点文字,包括小学的时候写的童话、高中时写的武侠小说等,此后间断了几年,工作之后又重新开始创作。工作之后的创作,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有表达欲,也想传达一些想法。

◄记者:法官是您的职业身份,这是一个极具理性特征的职业,但从您创作的科幻作品中,我们更能看到您的想象力甚至有些跳跃的玄幻思维色彩,您觉得这两点矛盾吗?.

►赵俊:这两者有差异,但并不矛盾,我把它们看作不同的两种身份。工作时身为法律工作者,在写判决书时,我会将其写得严谨、真实、简洁。下班后,在创作自己的作品时,我会尽可能地让自己天马行空,用自己喜欢的甚至夸张的语言去虚构故事。我在这两种身份之间切换,在这两种思维之间切换,到现在已经对此习惯了。

◄记者:第一部科幻作品就获奖了,当时您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赵俊:获奖让我很意外。2014年开始,我在微信上申请了一个公众号,为的是写一些作品,给喜欢看的读者来阅读,娱人也娱己。创作了包括法律范畴和法律范畴之外的随笔、评论、故事、小说,《绝密:金陵12区》是其中的一篇,是出于讽刺“不守规则”而创作的科幻小说。没有想到,小说在南京传播很广,在公交车上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之后被《科幻世界》杂志以《金陵十二区》为题进行了刊登,并被推荐参与这两个奖项的评选。最后获奖是意料之外的,不过能受到肯定也挺高兴的,也激励我今后写出更好的作品回馈给读者。

记者:在领奖时,您提到“科幻的春天到了”:如今国内许多科幻小说也开始被搬上荧幕,包括《三体》,对比佳作辈出的好莱坞科幻大片,我们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科幻影视作品,您觉得这会对今后的科幻文学产生什么影响?

赵俊:其实即使是科幻圈之外的人们,都能感受到这股“科幻气息”,再加上国内著名科幻作家,例如刘慈欣等人的获奖,国内的科幻市场在渐渐扩大。虽说作者在创作时不能仅以市场为导向,但是市场的刺激的确可以激励作者们写出更好的作品。我认为科幻可能角度更宽泛、视角也更高、语言更吸引读者,不像散文、评论、普通小说等文字较乏味,题材也仅局限于眼下情感、官场、职场等这几种。加之如今科技发展迅猛,科幻小说可以说是刚需,科幻作品总是领先于现实科技,它逐渐成为传播科学知识的一种重要途径,因而科幻必将有很好的未来。

记者:我们注意到在有关您的新闻报道中,您经常讲到刘慈欣,包括在您的科幻小说中也提到了他,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他和他的作品对您的影响吗?

►赵俊:刘慈欣在我眼中是一个大神级的人物,我很崇拜他,我想只要看科幻小说的都会知道他。作为高级工程师的他,本身就在科学素养方面有较好的基础。他创作的《三体》三部曲被公认为是中国科幻文学的里程碑之作,将中国科幻推上了世界的高度。这一次去领奖,是刘慈欣给我颁的奖,我觉得非常荣幸,对我的意义也很重大。如今科幻界很多人模仿刘慈欣的写作手法,从他的作品中可以学到的是,科幻不仅仅是一种科学幻想,它也可以表达情感,表现社会现象,描绘人性。这是对我最大的启发。也正是他促使我去写科幻。

◄记者:本刊是主要针对中小学生的科普杂志,您认为阅读科幻类作品对现在的中小学生读者来说是不是非常必要的,为什么?

►赵俊:我在小的时候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我认为学生们很有必要去看一些课外书,去拓展思维,去开拓眼界,而不是只做“教科书的影子”。国家的建设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如果每个人走上社会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个性,没有专长,那也是很不好的事情。而且作为学生,还不能有机会亲自体验社会,更多的是通过阅读来认识世界,喜欢读科幻的同学可能就比别人要更具想象力,视野更开阔。关注更多更宏大的主题,这对一个孩子的未来发展无疑是有利的。

◄记者:您作为一名80后,如果让您对80后说一些话,您会说什么?如果请您跟本刊00后的学生读者们说一些寄语,您又会说什么?

►赵俊:先说80后。80后也就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可能他们基本上已走上社会,在社会和家庭中都担当着重要角色,那么对于我们这个年龄层的人来说,挑起责任和踏实做事应该是重中之重。具体来说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培养一些个人爱好,让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尽可能地有价值。对于00后来说,未来还有无限可能,那么就需要多思考,慢慢地找到自己的兴趣点,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说得再简单点,就是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一旦有了方向,往往能事半功倍。

[记者手记]

科幻小说作文 篇5

“‘1034号!’”“到!”指挥官和一个队员的对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指挥官又焦急地嚷嚷到:“宇宙a25地区发现不明物体,请速去调查并保护地球安全。”指挥官的话音未落,那个队员就大声叫到:“是!”我想,这是些什么样的外星生物呢?指挥官那洪亮的音色打断了我的沉思。“小小呀,你去接应一下‘1034号’。这是用纳米技术和磁电纤维做成的‘鬼哭神嚎’激光,给你,你要多保重啊!”说着指挥官把激光给了我,并跑着拿了防辐射、子弹的一套衣服给我,又苦口婆心地说:“这次去有极大的风险,要多加小心哦!”我感动地说:“好的,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凯旋归来,再见!”

我连忙跑到火箭上做着,准备去接应“1034号”,“呼、呼、呼”火箭好象在迫不及待的说:“快走吧!快走吧!!我等不得啦!”我也是跟它一样的心情,恨不得一秒钟就到“a25”区域把那些不名物体打个屁滚尿流、落花流水!让他们直磕头叫爷爷!可这只是我想的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我想着想着,“嘟、嘟、嘟、”“哇!啊!怎么回事啊!”我大声嚷嚷。我往窗外一看,原来早就到宇宙了,哎哟!差点把正经事忘了。我连忙穿上宇宙服破门而出,那个氧气瓶好象是指挥官的嘱咐一样,有千斤万斤之重,压在我的背上,“吱呀”一声响,一时之间,只见烟雾重重,烟雾散尽才能勉强看清楚,原来是“1034”号队员在和外星人们恶斗,我呢?也不吃白饭,抬起激光,按了按钮,“哔、哔、哔”我开了,外星人们发现了我,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向我涌来,我抬起激光扫射他们,他们虽然伤亡惨重,按时人多势重,一杆激光能抵得住什么事呢?这不,没过多久,他们离我已经只有几米远了,说时迟,那时快,“1034号”队员抬着他那毫不逊色的重机扫射着一个猛冲,“哔哗啦啦”外星人好像是小蚂蚁,而他却是大蜈蚣,杀一只蚂蚁,如同喝一滴水那么快,当他冲到我这里来时,外星人的数量已经不足二十个了,我们两个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起冲过去,一阵撕杀过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好像心有灵犀,一起走到了火箭旁边准备回我们的祖国,“咻”……

带着胜利的喜悦,我们回到了祖国的`怀抱,指挥官亲自给我们颁发了奖章,在我们接过奖章的时候,“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绵不断,记录下了极为有意义的珍贵镜头,我们真是高兴极了!看啊!这真是一枚发亮的奖章啊!

来自科幻小说的六大发明 篇6

Submarine

Known as the father of the modern submarine, American inventor Simon Lake had been captivated1) by the idea of undersea travel and exploration ever since he read Jules Verne's2) Twenty Thousand Leagues Under the Sea in 1870. Lake's innovations included ballast tanks3), divers' compartments4) and the periscope5). His company built the Argonaut—the first submarine to operate successfully in the open ocean, in 1898—earning him a congratulatory note from Verne.

Helicopter

While Jules Verne is perhaps most famous for his fictional submarine, the Nautilus, the French author also envisioned6) the future of flight. Igor Sikorsky, inventor of the modern helicopter, was inspired by a Verne book, Robur the Conqueror, which he had read as a young boy. Sikorsky often quoted Jules Verne, saying "Anything that one man can imagine, another man can make real."

Rocket

Robert H. Goddard, the American scientist who built the first liquid-fueled rocket—which he successfully launched on March 16, 1926—became fascinated with spaceflight after reading an 1898 newspaper serialization7) of H. G. Wells'8) classic novel about a Martian invasion, The War of the Worlds. As Goddard would recall later, the concept of interplanetary9) flight "gripped my imagination tremendously".

Atomic10) Power

In 1914, H. G. Wells published a novel, The World Set Free, imagining the emergence of "artificial" atomic energy by 1933, followed by a devastating world war and the eventual emergence of a peaceful global government. Physicist Leo Szilard read the book in 1932, which inspired him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creating a nuclear chain reaction in 1933. The same book would inspire Szilard to campaign for arms control and the peaceful, international use of nuclear power after World War II.

The Waldo

In 1942, famed sci-fi author Robert Heinlein11) published a short story about a physically infirm12) inventor, Waldo F. Jones, who created a remotely operated mechanical hand. Real-life manipulator13) arms that were developed for the nuclear industry in the mid-1940s were named "waldos", in recognition of Heinlein's innovative idea.

Cellphone

Martin Cooper, the director of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t Motorola, credited the Star Trek communicator as his inspiration for the design of the first mobile phone in the early 1970s. "That was not fantasy to us," Cooper said. "That was an objec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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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艇

美国发明家西蒙·莱克被誉为“现代潜艇之父”。自从读到儒勒·凡尔纳1870年出版的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后,他就迷上了海底旅行和探险这个想法。莱克的发明包括潜艇上的压载舱、潜水舱和潜望镜。1898年,他的公司建造了“阿尔戈号”潜艇——第一艘在远海中成功航行的潜艇,莱克因此收到了凡尔纳的贺信。

直升机

尽管儒勒·凡尔纳可能主要因其小说中虚构的潜艇“鹦鹉螺号”而闻名于世,但这位法国作家也曾构想过上天飞行的未来图景。现代直升机的发明者伊戈尔·西科尔斯基就是从他小时候读过的凡尔纳的《征服者罗比尔》一书中得到了启发。西科尔斯基经常援引儒勒·凡尔纳的话说:“不管什么事物,只要有人能想到,就有人能把它变成现实。”

火箭

美国科学家罗伯特·H·戈达德制造了第一枚液体燃料火箭,并在1926年3月16日成功地将火箭发射升空。戈达德开始对航天飞行产生浓厚兴趣是在读过1898年某报纸连载的小说《世界大战》之后。这部由H. G. 威尔斯创作的经典小说讲述了火星人入侵地球的故事。戈达德后来回忆说,小说中星际飞行的想法“引起了我的无限遐想”。

原子能

1914年,H. G. 威尔斯出版了科幻小说《获得自由的世界》,据该小说的设想,“人造”原子能于1933年诞生,随后爆发了一场灾难性的世界大战,最终一个爱好和平的全球政府出现。1932年,物理学家莱奥·西拉德读过这本书后受到启发,在1933年解决了制造核链式反应的问题。同样在这本书的启发下,西拉德在二战结束后积极投身军备控制以及国际和平利用核能的活动。

遥控机械手

1942年,著名科幻作家罗伯特·海因莱因发表了一部短篇小说,讲述了体弱多病的发明家沃尔多·F·琼斯的故事。小说中,琼斯发明了一只遥控机械手。20世纪40年代中期,现实世界中的机械手应核工业的需求而生,被命名为“沃尔多斯”,以此来向海因莱因的创新构想致敬。

手机

摩托罗拉公司研发中心的主管马丁·库珀在20世纪70年代初设计了第一部手机,他将自己的发明灵感归功于科幻作品《星际迷航》里的通讯器。“对我们来说,那并不是白日梦,”库珀说,“而是一个奋斗目标。”

1.captivate [?k?pt?ve?t] vt. 使入迷

2.Jules Verne: 儒勒·凡尔纳(1882~1905),法国作家、科幻小说的先驱。其代表作《海底两万里》(Twenty Thousand Leagues Under the Sea)、《地心游记》(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和《八十天环游地球》(Around the World in Eighty Days)等都是举世闻名的科幻小说,其中的许多科技设想都在后来成为现实。

3.ballast tank: 压载舱,船空载时用来盛放压载物的舱室的总称

4.compartment [k?m?pɑ?tm?nt] n.【船】防水舱,水密舱

5.periscope [?per?sk??p] n. 潜望镜

6.envision [?n?v??n] vt. 想象,展望

7.serialization [?s??ri?la??ze??n] n. 连载

8.H. G. Wells: H. G. 威尔斯(1866~1946),全名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erbert George Wells),英国著名小说家,尤以科幻小说出名。其代表作有《时间机器》(The Time Machine)、《隐身人》(The Invisible Man)、《世界大战》(The War of the Worlds)等。

9.interplanetary [??nt??pl?n?tri] adj. 【天】行星际的;太阳系内的

10.atomic [??t?m?k] adj. (关于)原子的

11.Robert Heinlein: 指美国著名科幻小说家罗伯特·安森·海因莱因(Robert Anson Heinlein,1907~1988)。他是当时影响力最大和最具争议的作家之一,一生著作颇丰,曾四次获得雨果奖。其代表作有《异乡异客》(Stranger in a Strange Land)、《红色的行星》(Red Planet)、《严厉的月亮》(The Moon Is a Harsh Mistress)等。

12.infirm [?n?f??m] adj. 体弱的,虚弱的

13.manipulator [m??n?pjule?t?(r)] n. 操纵器;遥控装置

科幻小说 篇7

一、“悲剧性”命运

《一个天真的人》, 是二十七岁的武者小路实笃, 根据自己与生命中“第三个女人” (第三の女) [1]的恋爱经历, 写于明治四十三年二月的初登文坛之作。吉田精一这样评价道:“虽然文体朴素, 却能不可思议地给人们的心灵赋予愉悦和力量。”[2]其实, 同样不可思议的是小说的奇特的人物塑造手法和一场“自言自语”明明失恋却从未言败的“一人恋爱”情节。

在小说中, 主人公始终以第一人称“自己” (自分) 自称, 这位曾在贵族学校学习过的二十六岁男青年, 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个从未在一起说过一句话的女学生鹤, 从那时起, 历时五年, 数次托人做媒都无果而终, 但却自始至终都相信, 鹤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理想女性, 直到得到鹤的婚讯, 主人公“自己”仍旧相信这个从没有过言语交流的鹤, 是爱着自己的。 (鶴は自分を恋している) [3]正如山本健吉指出的:“这篇小说的全部就是一个人的相扑比赛。” (一人相撲がこの小説のすべてなのである) [4]《一个天真的人》换言之, 是“独语的世界”。[7]山本昌一指出:“鹤并不是作为鹤本人的存在, 而是作为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反映而登场。” (鶴は鶴として存在するのではなく、主人公の心の反映として登場する。) [1]“独语”的恋爱小说《一个天真的人》, 在主人公的一次次“空想”中, 得以继续。理想化了的恋爱对象鹤, 想象的“恋爱过程”, 这就注定那个了这场“恋爱”很难成为现实, 主人公必然“失恋”的悲剧性。

无独有偶, 在沈从文于1933年完成的《边城》中, 天保这个人物的不幸遭遇和《一个天真的人》如出一辙。故事讲述了山城茶峒码头团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与摆渡人的外孙女翠翠的曲折爱情。两兄弟同时爱上了善良、淳朴、美丽的少女翠翠, 情窦初开的翠翠暗暗思慕着弟弟傩送, 因此拒绝了哥哥天保两次的求婚。失恋的天保变得心灰意冷, 沉默寡语, 为了使弟弟傩送和心爱的翠翠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为了忘记翠翠, 他选择驾船远行。可就是这样一个历来被誉为“水鸭子”的游水好手, 却在这次远行中溺水而死。弟弟傩送因为哥哥的死而万分自责, 加之来自家庭的压力, 原本就已痛苦异常的他, 选择了带着对翠翠深深的思恋, 无奈地离开了家乡, 踏上了遥无归期的旅程。小说最后一幕, 是孤苦无依的翠翠等待着那个“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也许‘明天’回来!”的人———弟弟傩送的凄凉画面。

两次无果的求婚, 一个比自己擅长唱山歌的情敌———弟弟傩送。天保在“单恋”与“失恋”的爱情悲剧里, 所经历的与《一个天真的人》中的“自己”竟然如此相似。但是, 在读者脑海里浮现的人物形象, 却有质的差异, 《一个天真的人》是以“勇者”的形象被接受, 而天保则是以一个让读者不禁产生同情心的弱者形象为我们所认识。为什么相似的命运, 却造就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 我认为, 这种差异的根源, 最终归结于这两个人物对人生态度的不同。

二、“悲剧”与悲剧

大家眼中的天保是“豪放豁达, 不拘常套小节”, [8]可是就是这个本应刚强的人, 在面对情感问题时, 却显得异常脆弱。和他在一起的水夫回忆道, 在落水之前, “这几天来他都不说话”。[8]从这一句话, 就能窥测出天保在失恋时内心极度的烦闷、痛苦, 不难想象他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中, 被失恋的痛苦久久折磨, 备受煎熬而又到不能自拔的情景。由于极度的精神痛苦, 他终于选择了“解脱”, 于是造成了“可是那只水鸭子仍然有那么一次被淹坏了”[8]的结局。天保以这种极端的方式为他短暂的人生划上了休止符。同样是失恋, 有的人被命运所左右, 有的人却不懈地与命运斗争。毋庸置疑, 天保正属于前者, 在面对失恋的痛苦时, 彻底地倒下去了, 他选择了逃避。仔细思考, 我们会发现正因为天保的消沉, 使本不该成为悲剧的命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悲剧。其实正是选择逃避的同时, 注定了自己的人生悲剧:原本宁愿自己痛苦却也期待弟弟与翠翠幸福的他, 实际却成为引起他们不幸的导火索;原本一个人的失恋, 却无可奈何地成为三个人的爱情悲剧。

与此相对, 《一个天真的人》中的“自己”正视了失恋的“悲剧”, 他始终相信“我是一个勇士”, 也始终以此为精神动力, 终于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我们相信这个“勇士”一定会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 展开人生崭新的一页。同样的境遇, 上演着不同的人生。如前所述, 当失恋的痛苦侵袭而来, “自己”也并非是铁石心肠, 一样撕心裂肺般痛苦过, “自己”甚至可能比一般人更痛苦, 更受煎熬。即使如此, 由失恋的悲剧而跌入人生谷底的“自己”凭借超人的意志力, 也正是因为这种意志力, 使失恋的“悲剧”没有成为人生永远的悲剧, 却转化成让“自己”成长的动力所在。然而天保却在同样的打击面前, 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 他在将自己陷入精神地狱的同时, 也将他并不想伤害的, 深深爱着的人们推向了无尽的痛苦深渊。

一样“悲剧性”命运, 一个以跌入人生谷底主人公重新踏上漫漫人生征程而落下发人深省的幕布, 另一个则成为真正的悲剧, 令人不禁扼腕而叹。其实这与作者的创作意图是分不开的。“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的作者武者小路实笃, 并不想让悲伤的情绪弥漫在作品中, 他的重点所在并不是失恋的悲剧, 甚至不是恋爱本身。从全文内容来看, 面对失恋的“悲剧”, 不屈于命运的安排, 不沉浸在悲观失望之中, 不失去理想与追求, 这样一个主人公形象成为作者想要表达的重心所在。而典型的恋爱小说《边城》的作者沈从文, 更注重的是小说情节本身, 天保命运的曲折, 从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小说情节的曲折, 于是天保失恋的“悲剧”也就必然演变成一个悲剧。

三、两个极端———“乐天主义”与“恋爱至上主义”

如果将《一个天真的人》的主人公思想称之为乐天主义, 那么《边城》中天保的思想则可概括为恋爱至上主义。一般的人, 失恋之时, 一定是介于“乐天主义”与“恋爱至上主义”之间痛苦着、烦恼着,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 无论是《边城》天保的恋爱至上主义, 还是《一个天真的人》流露出的乐天主义, 都是非常极端的例子。另外, 从人物塑造手法上来看, 一个《天真的人》全篇都由主人公“自己”的思想、情绪覆盖而成, 准确地说全篇只刻画了主人公“自己”一个人。试想, 这篇小说如果没有主人公的“空想”, 则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因此, “空想”成为整个小说的支柱。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理想, 通过空想, 终于达成。这也许是对武者小路实笃“空想中的理想主义者”的最佳诠释。在空想世界中, 打造出的恋爱对象“鹤”早已不是鹤, 而是武者小路实笃“空想的理想主义”的最佳代言人。

在这一点上《边城》客观地塑造了一系列有血有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是拥有曲折故事性的“悲情恋爱小说”。将意中人让给弟弟, 自己背负不能承受之重的天保;对哥哥的死始终无法释怀的弟弟傩送;天真无邪、憧憬纯洁爱情的少女翠翠, 等等, 通过塑造这一个个朴素却有立体感的人物形象, 使人性之美、人性的纯真与正直跃然纸上。山水之美, 翠翠之美, 民情之美, 这一切一切美丽的人或事, 共同构成了这一凄美的爱情小说。阅读了《边城》就如同遍览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它宛如一幅流露淡淡哀愁的纯美画卷, 展现出最真最美人性的小说。特别是对女主人公翠翠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 更是巧妙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文章并未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翠翠的美貌、天真、纯朴与善良, 而是很好地利用他人之口, 生动传神地将翠翠展现在读者面前。恰恰与其相反, 《一个天真的人》中“鹤”这一女性形象的塑造, 却完全在“自己”的“空想”中完成, 对其描写之不足, 缺乏具体性。

不能否认, 相对于随着主人公“自己”思维而跳跃, 插入众多与恋爱无关冗长无趣情节的小说《一个天真的人》来说, 《边城》更易激起读者阅读热情, 不失为一部使人为之感动, 为之倾倒而留下深刻印象的恋爱小说。单就恋爱小说来评价, 实属无可非议的优秀作品。但若就其思想性而言, 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一个天真的人》则无疑更胜一筹。在《一个天真的人》这部作品中, 与恋爱相较, 更受重视的是主人公的思想, 作品中出场的人物也都是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体现。

四、思想性

我们不必反复强调《一个天真的人》这部作品赋予读者的精神力量, 仅仅是小说命名本身就已有相当的深意。题目《一个天真的人》实际上就是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浓缩。无论世俗看到的主人公是有多愚傻, 主人公自始至终无所顾虑, 只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武者小路实笃自身的决心在这里也成功地诠释了出来。面对生田长江对武者小路的评价“胆大包天的天真”, 武者小路实笃自己却回应道:“正是我太过天真, 才能真正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毫无遮掩地展示了自己在文学事业上的自负。[5]《一个天真的人》树立了反世俗、反社会陈旧观念的崭新生活方式。简而言之, 人是作为一个人而独立存在的, 理应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要活在别人的言论与目光下, 而要勇敢聆听“自己的心”的声音, 以“自己的心”来判定究竟是幸福抑或是不幸。正是因为如此, 无论从旁人看来, 这“天真的人”是多么的不幸, 是多么的天真, 只要“自己”认为“我是幸福的”, 那么, 这就是真正的幸福。

武者小路实笃向读者传递的是生活的智慧———“活出自己来”。除此之外, 尚处明治时代的作者, 敢于将“我渴望女人”这句话反复使用近二十回, 这恐怕也需要相当的勇气。这在当时赋予了小说更深刻的内涵。

《边城》在思想性上较之《一个天真的人》略显欠缺了一些, 但是绝对不能因为思想上的局限性而从根本上否定《边城》。《边城》的悲剧, 是善良的人与善良的人之间的悲剧。作品闪耀着永不泯灭的人性的魅力之光, 通过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 娓娓道来一个带着淡淡孤寂和悲伤的故事, 耐人寻味。尺有所短, 寸有所长, 《边城》与《一个天真的人》的比较, 并不是优劣的比较, 而是通过典型的恋爱小说与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的对比, 起到凸显后者的空想性、“悲剧性”, 以及更清晰地看到潜伏在作品之下, 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作用。

中村光夫曾对小说《一个天真的人》赞不绝口:“文风自由奔放, 突破了以往所有小说的常套, 达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 它的标新立异给众多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不乏有人对这部小说持否定态度, 即便这样, 它也是当之无愧的划时代小说。” (その書き方の奔放自在さ、いわゆる小説の型を破っているという点で人々を驚かし、新しいものがここに生まれたという印象を多くの読者に与えました。無論けなした人もいますけれども、その点では画期的な小説であったというふうに言ってもいいかと思います。) [6]哪怕是今天的读者, 在重读这部小说时, 也一定会深切感受到那令人称奇的新鲜感与武者小路实笃如执着的勇士一般的生活态度。

当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遇到典型恋爱小说的时候, 不难发现, 我们在为沈从文笔下天保命运而感伤的同时, 原本难以理解的武者小路实笃的思想, 也变得清晰明了, 感谢这两部文学作品相遇的奇迹。

参考文献

[1]山本昌一.『お目出たき人』ノート―私小説の系譜[J].国文学論輯, 1981.12:28.

[2]武者小路実篤.友情[M].偕成社版, 1968.9.25:1.

[3]武者小路実篤.お目出たき人[M].新潮社, 2000.1.1.

[4]山本健吉.武者小路実篤の女性観―『お目出たき人』の「自分」[J].新潮社, 2000:160.

[5]外尾登志.『お目出たき人』―自己の可能性追求の意欲[J].至文堂, 1999.2:61.

[6]中村光夫.近代文学と文学[M].朝日新聞社, 1978.1.20:267.

[7]吴鲁鄂.日本文学教程[M].武汉大学出版社, 1997:126.

科幻小说 篇8

下面以《故乡》为例,谈谈鲁迅小说的人物刻画方法。在《故乡》中,作者主要塑造了闰土(农民)、“我”(知识分子)、杨二嫂(妇女)三个人物形象,通过具体的人物形象,揭示出深刻的社会问题。

一、“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

在《故乡》中,作者着力刻画了闰土这个艺术形象。英姿勃发的少年闰土,是千千万万个农村少年的集合体,他“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稀奇的事”,是捕鸟的能手,刺猹的勇士,有许许多多的生产知识和生活经验,是“我”羡慕向往的小英雄。中年闰土在“多子,饥荒, 苛税,兵,匪,官,绅”的层层重压下,“像个木偶人了”。闰土的形象,在近代中国农村有相当普遍的代表性,他淳朴、勤劳,像大地一样沉默、厚实,承受着一切艰辛、痛苦。过多的艰辛、痛苦使他变得麻木,面对种种苦难,他只有向神祈求,挑拣东西时拣了一副香炉和烛台,把改变生活的期望,寄托于冥冥之中的神。这正是在帝国主义侵略、军阀的统治和地主的盘剥下,近代中国苦难深重的农民的真实写照。自从闰土的形象诞生后,在现代文学作品中,便出现了性格上与他有血亲关系的同一类型的农民形象系列,如茅盾的作品《春蚕》中的老通宝,王任叔(笔名巴人)的作品《疲惫者》中的运秧驼背等,说明了这个形象所具有的巨大概括性。这种方法,在稍后发表的《阿Q正传》中,更是得到了充分的运用。

《阿Q正传》是鲁迅先生的代表作,鲁迅通过阿Q的形象,深深挖掘了中国人民身上愚昧落后的因素,并将其作为愚弱国民性的典型,给予重重的鞭挞。阿Q性格中最为鲜明的病态特征便是“精神胜利法”,这就是他自欺欺人、自轻自贱、自嘲自解、自甘屈辱而妄自尊大、自我陶醉等种种表现的根源,简言之,就是他在失败与屈辱面前,不敢正视现实, 而使用虚假的胜利来在精神上实行自我安慰、自我麻醉,或者即刻忘却。例如他挨了人家的打,便以“是儿子打老子”来安抚自己,并以为自己胜利了。但这种“精神胜利法”病并非农民独有,在半殖民地社会,它严重地弥漫于整个社会、各个阶层的群众中。1921年12月4日至1922年2月12日,《阿Q正传》在《晨报副镌》上连载后,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恐慌, 那些人以为“阿Q”是在影射自己。鲁迅自己说,“我的方法是使读者摸不着在写自己以外的谁,一下子就推诿掉,变成旁观者,而疑心像是写自己,又像是写一切人,由此开出反省的道路”。赋予“阿Q”一个农民流浪汉的形象,则表明鲁迅特别关注农民问题。

二、“画眼睛”和勾灵魂

鲁迅主张艺术形象应做到形神俱似。他说:“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故乡》中,“闰土的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是一个终日在海边劳作,吹着海风,但仍无以养家糊口的贫困农民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日那个曾给“我”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引“我”的心灵从“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飞向广阔世界翱翔的英气少年的影子,在封建迷信思想、等级观念、宗法思想的影响之下,“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在《祝福》中,祥林嫂眼神的数番变化,凝聚着她身世的悲惨和不幸,鲁迅以寥寥数笔的刻画,使对象形神凸现。 鲁迅艺术力之深厚,手法之高妙,历来为人们所称道。

鲁迅深得“画眼睛”手法的精髓,“画眼睛”并不限于眼神的描写,不限于肖像的刻画, 而是选取、捕捉形象的富有个性表现力的特征,加以简洁、集中、凝练、有力的描绘,寥寥几笔,既写出人物的面目和身型,也写出人物的思想和感情。他重视向人物的心灵世界掘进,把人们心理深层的东西挖掘出来,勾画出人物的灵魂。

在《故乡》中,闰土见到儿时的好友时,“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见到儿时好友,闰土打心眼里高兴,但欢喜的感情稍纵即逝,更多的是感到“凄凉”,生活的艰难,世态的炎凉,都写在了他“凄凉”的脸上,“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纵有千言万语,该如何开口?“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这一声“老爷”,更是活脱脱地勾画出深受封建等级观念毒害的闰土的形象。

在《故乡》中,如果说作者对闰土是带着同情的眼光的话,那对杨二嫂这个妇女的刻画,则是采取了讽刺、批评的态度,从她的语言、动作、外貌到各方面的描写,勾勒出了一个受尽生活凌辱,变得自私、放肆、刻薄的城镇小市民的灵魂:一出场,她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这模样!胡子这么长了!’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这放诞无礼的出场,便使人对她刮目相看。再看她的外貌:“凸颧骨,薄嘴唇”“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这完全是一副泼辣的乡村女人的神气,一出场,便是一副随时准备和人决斗的姿势。再来看看她的动作:“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便拿了那狗气杀,飞也似的跑了”,这样, 杨二嫂这个人物形象便凸现在了我们面前。

三、出色的对比艺术

《故乡》中多次运用对比手法刻画人物,突出主题,尤其是在刻画闰土这个人物时,作者不时插入抒情色彩浓郁的回忆,处处使少年闰土和中年闰土形成鲜明的对比。

1. 外貌对比。少年闰土:“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红活圆实的手”;中年闰土:脸“已经变作灰黄”,“很深的皱纹”,眼睛“肿得通红”, “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2. 动作、语态对比。少年闰土:巧于雪地捕鸟,勇于月下刺猹,说话滔滔不绝;中年闰土:“只是摇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动作迟缓,说话吞吞吐吐。

3. 对“我”的态度及思想对比。少年闰土“:只是不怕我“”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朝气蓬勃,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希望;中年闰土:称“我”为“老爷”,认为少年时称“迅哥儿”是“不成规矩”,要“水生,给老爷磕头”,拣了“一副香炉和烛台”,将生活的希望寄托在神灵上。

这一少一老,一快一慢,一热一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力地揭示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罪恶。

四、精细微妙的心理刻画

在鲁迅的小说里,最常用的是“归乡”的模式。如《祝福》《在酒楼上》《孤独者》等,当然还有《故乡》。

这种结构模式有其特定的内容:叙述者远离故乡,是一个具有新思想,追求新生活的探索者。远离故乡又回到故乡,最终又离开故乡,讲述自己回故乡的所见所闻,又剖析自己对人生的探求。在这类小说中“,我”的形象,就是通过精细微妙的心理刻画表现出来的。

在《故乡》中,当听到儿时的好友叫了“我”一声“老爷”后,“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的“寒噤”是因为深刻地感受到封建等级观念对儿时好友的毒害,“可悲的厚障壁”,使“我”这个已经接受了民主平等思想的知识分子感到深深的悲哀,不仅如此,在文章结尾,作者更是用大段的意识流来对 “我”进行剖析:“听船底潺潺的水声”,想到“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真是怅然若失,但也想到“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 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这里的“新的生活”,是“我”的希望,“我”的理想, 更是“我”的追求,虽然“我”并不明确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新生活”,但“我”坚信“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通过如此细腻生动而又深刻的心理描写,使“我”这个苦闷、彷徨而又不懈追求的探索者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选自2012年第5期《广西教育》,本刊有删改)

本文以小说《故乡》为例,重点探究鲁迅小说中人物刻画的一般方法,通过具体分析,为我们呈现了“以点带面”“描摹眼睛”“对比手法”“心理描写”等人物刻画的方法。行文中有例有析,有理有据,为读者阅读鲁迅小说、解读其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铺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路径。而茅盾先生对《百合花》的赏析,主要是从小说精致的情节角度入手,将作品内容的自然、巧妙、严谨展现在读者面前。细细品读这两篇小说评论,对我们今后阅读小说,把握情节、剖析形象、 理解主题都大有裨益。

[读有所思]

从漫画到小说——轻小说潮流初探 篇9

一、什么是轻小说

日本文学评论家大森望在《乱砍轻小说》[1]“前言——本书的注意事项”中提到:“第一次出现轻小说是在1990年12月。 (中略) 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互联网络大面积爆发普及开始, 作为一般名词主要流行于网络。广为大众认知应该是在进入本世纪。就商业而言, 轻小说自身的潮流在《罗德岛战记》的大卖之后, 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 诸如《风之大陆》《FORTUNE QUEST》《秀逗魔导士》《魔术师欧菲》等描述异想世界的小说都创下了百万销售业绩。 (中略) 就我看来, 轻小说大致需要满足下列条件: (1) 以年轻人为对象的娱乐读物; (2) 以同时代青少年的视角来描述年轻人的故事; (3) 在御宅族和同人文化的影响下, 作品中的对话以及人物塑造的比重加大, 在封面以及内页中大量使用漫画插图。”

轻小说和其他类型的小说之间的界限模糊, 就现状而言, “按照轻小说发行, 大量运用漫画风格插图的作品群”的定义, 虽然并不是很严谨, 但至少可以做到和其他类型小说的区分。

二、轻小说的特征要素

日本某网站曾经对“什么是轻小说?”做过问卷调查, 问卷调查中有两个完全相同的问题:“你认为什么是轻小说?”其中一个允许多项选择。而通过对数字分析, 我们发现读者对轻小说的认知也各有不同。在问卷调查中, 选择“出版标识”“封面插图”的比较多。无论是出版标识还是插图, 都是通过书的外观就可以明了的。而另外的两个选项“内容”“文章”则相反, 需要读者切实地阅读之后才可以作出判断。

前后两组数据虽然问题相同, 但是允许多项选择的选择后者“插图”的多了。看来以上四因素就应该是判断作品是否是轻小说颇为重要的依据吧。因此, 我们可以说轻小说是一种“用文字写成的漫画”, 它的特性和漫画类非常相似, 强调的是眼球效应, 追寻的是一种极致的阅读快感体验。

三、轻小说的地位

小说家乙一先生在作品后记中写道:“轻小说在出版界的位置极为特殊。……即便是出版业界, 普通读物和轻小说之间也是有着非常深的隔阂。……原本是轻小说形式, 但最后却以普通图书出版的《失却的故事》, 对于我来说是某种败北。存在客观的读者群无法接受手中的是轻小说, 是一个无法掩盖的事实。”[2]“《GOTH》原本是发表在轻小说杂志的。……值得特别写一笔的是, 当时, 并没有一个奖项设置是为了轻小说。”[3]

乙一先生的后记弥漫着“自虐调侃”的艺术风格, 但在其著作《失踪HOLIDAY》《只有你听见》《寂寞周期》《GOTH》中, 都提到并认为自己作品的题材偏于轻小说。

2005年日本出版科学研究所五月号《出版月报》特别制作的“轻小说研究”特辑中指出, 2004年轻小说销售量的整体市值高达440亿日圆。虽然轻小说销售量惊人, 但在日本却被定位为“次文化文学”, 始终被文艺评论家漠视, 甚至无法在书店畅销书名单中出现。为什么世人对轻小说会有抵触情绪, 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1) 认为总归是面向青少年的游戏读物; (2) 外观过于漫画, 成人购买会有羞耻感; (3) 对御宅族和同人文化有距离感。BL文学、耽美文学, 甚至那些18禁的色情文学, 单从封面来看, 和轻小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或许这也算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四、轻小说的未来与发展

现在轻小说在日本发展越来越迅猛, 开始大肆进军动漫、游戏甚至电影界, 日本全国性的报纸杂志也开始刊登轻小说的书评、特辑等文章。很多优秀的轻小说作品都被拍摄成了动漫、电影, 甚至制作成了游戏, 而又由于小说中的插画大多请知名漫画家来绘制, 所以又和漫画界有了关联。各种各样的媒体纷纷地介入进来, 或许这是因为轻小说原本就是以插图为重点, 所以才比较容易制作和拍摄成影像作品。

轻小说队伍日渐庞大, 近来轻小说的当红作家也开始创作面向成年人的小说, 并将目标直指日本通俗文学的最高奖———直木奖。大森望在《乱砍轻小说》中指出, 轻小说虽然可以称作“用文字写成的漫画”, 但其读者层有扩大至三四十岁成年人的趋势。值得期待的是, 真正有实力的轻小说作家的“越境”能够为日渐沉闷的通俗文坛注入新鲜的血液。

参考文献

[1]大森望·三村美濃.ライトノベルめった斬り[M].日本:太田出版, 2004.

[2]乙一.失はれる物語[M].日本:角川書店,2006.

科幻小说 篇10

《喂——出来》初看上去,为我们描绘的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高速公路修向了“村庄”“新建造的高楼大厦就像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地竖立起来”,对“原子能。的研究应用已成熟,“核废料”的产生成为了社会新忧患,出了事情,报社记者在第一时间赶到新闻现场,科学家和学者能迅速对公共安全事件作出反应,警察们忠于职守“寸步不离地守卫在洞口周围”,政府官员们“一边工作一边谈论高尔夫球”,姑娘们“重新订婚”可以心安理得,就连处于社会“低层”的工人也能有闲情逸致“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发出由衷地感叹“啊,我们的城市变得越来越美好啦!”“商人”也并非完全的利欲熏心,在成立“填洞公司”之前主动要求给予村民们以经济补偿,不仅提出要给村子重新建一座“更加出色的庙”,而且还“附带一个广场”,并且都不是空头支票最后全部兑现。“填洞公司”成立后对村里人的质疑恐慌,他们还做了非常细致的说服工作,不仅告诉大家不会有危险,而且再次承诺大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在这里政府与民众、上层与下层的和谐共处,似乎为我们营造出了一幅和谐昌盛的社会图景!

可是,《喂——出来》当中描绘的又真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吗?又似乎不是!

首先,整个城市民众群体共同表现出来的愚昧。从政府到底层,从官员到平民,从政坛到商界,从文化界到军界,从男人到女人,无不对“洞”可能带来的危害懵懂无知毫无预见。很难相信,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会出现这样的“认知盲点”和“群体迷失”。

其次,在一片歌舞升平之外,我们看到的是一群畸形的人—知识分子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地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草率地发布了研究结论“赶快把它填掉”,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当众出丑”。占领着社会精神高地的大学则把“做传染病实验的动物的尸体”和“无人认领的流浪者尸体”扔进了这个洞。知识分子们主动放弃了对这个洞进行彻底研究的权利。

商人们精明地安抚了村民之后,依旧暴露出了唯利是图的本来面目。“填洞公司”打出的广告“本公司有一个绝妙的深不可测的洞”一开始就竭尽着诱惑之能事,“据学者们估计”抬出了学界做招牌暴露出了内心的虚弱,“其深度至少有五千米”无凭无据,“容纳原子能反应堆和核废料”更是无稽之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则是商业社会的经典蛊惑语言。这是一个典型的非法广告,一项近乎“祸国殃民”的商业运作,竟然在一个文明发达的社会一路绿灯。

政府“不久”就给打出非法广告的“填洞公司”颁发了“营业许可证”,外交部国防部的高官首先带头把“用不着的机密文件连同保险柜一块儿扔进去”,警察把“那些伪造得极其巧妙的假钞票”交给“洞”来处理,政府“拼命扩大生产规模”,但却对给城市造成的“极其严重的公害”一筹莫展,只好“由这个洞来妥善解决”。“村长”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公务员”,面对商人“买洞”的要求,开始“并不同意”,他的理由是“我们必须在这上面建造一座庙”。可当商人答应“不仅给你们建造一座更出色的庙并且还附带一个广场”的时候,村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声音就被村民们“异口同声”的叫声淹没了,就这样对于建立“填洞公司”唯一的反面意见从此淡出了我们的视野。

普通百姓呢?星新一同样笔不留情。他们面对变故惊叫咂闹,面对利益的诱饵顺从应和,为了更多的利益讨价还价,在现实的话语潮流中随波逐流,他们只会沉浸于眼前的美丽而绝没有意识去思考未来,只会在喧闹的场景中自觉地充当看客,他们甚至在闹剧闭幕时还念念不舍地发出感叹“难道就这么草草收场了?”那个普通青年对着洞喊出的那句“喂——出来”,其用语耐人寻味:这句“喂——出来”是以自己为本体和主体的,是无所谓礼貌的,它暴露出了人要洞悉一切霸占一切的“人性”本能。不管是想让什么出来,人类无时无刻都在蠢蠢欲动的偷窥欲望、攫取欲望、占有欲望都暴露无遗。

科幻小说的“选点鉴赏”(下) 篇11

小说具有非凡的叙事艺术,这不仅体现在对材料的合理布局和情节的构思上,也体现在叙描语言的简洁性与耐人寻味上。往往在不经意间轻轻一语,或将人物的品性勾勒出来,或传递出丰富深刻的意蕴,或使人掩卷深思。

我们品味散落在故事发展过程中的有代表性的语句,便可对语言的言简意丰有深切感受。

一位胆小怕事的老年人颤巍巍地摆着双手,想要劝阻年轻人别这么干。“这可千万不能扔下去呀,说不定会受到什么可怕的惩罚的”。

“胆小怕事的老年人”——表现出农村的偏僻、落后、守旧;“说不定会受到什么可怕的惩罚的”——一方面表现了老者(村民)一生求安稳、不愿出事的心态,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预言,似乎在经验中存在一个规律。从结构上看,它是一个伏笔。

科学家和学者“每个人都显示出一副极其渊博、无所不知的神色,镇定自若地朝洞里张望着”。

“极其渊博”“无所不知”“镇定自若”具有极强的讽刺意味。

一位手里拿着照相机的记者见到了这番情形,一声不响地解掉了扎在自己腰里的那条结实的粗绳子。

一个胆怯、虚伪、无责任感和使命感的记者本相暴露无遗。

“填洞公司”派人对他们进行说明,这是一个非常保险的洞,即使过上几千年也绝不会对地面上产生什么危害。

“填洞公司”为了自身利益,不惜虚张声势、虚假宣传、恶意炒作、虚假承诺。从故事结局来看,“填洞公司”所说的话一点儿都不靠谱,其欺騙性不言自明。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让我们总想起现实生活中充斥双目的各色广告。

随车前来执行监督任务的政府官员们,很轻松地谈论着打高尔夫球的事情,而那些职位较低的工作人员,则一边扔着各种文件,一边谈论着弹球房的事情。

从上至下,没有谁在关心自己正干着的这件事的危害!大事无人关心,都陶醉在自己可以得到刺激和快感的小事上。

他只顾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啊,我们的城市变得越来越美好啦!

“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好一副沉醉在自己劳动“创造”的一时安逸与美好的模样,殊不知危机就在眼前。

当然,那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头根本就没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根本就没引起他的丝毫注意”,写出了人类对环境问题还深陷在愚昧无知中,根本没有觉醒。

欣赏小说中这些富有塑造性、表现力的语句,可以感受其深刻的意蕴,认识语言艺术的魅力,折服于作者遣词用语的技艺。

选点四:批判的含蓄性

小说作者立场的批判性,主要体现在对人类的关怀和对现代社会发展的隐忧与反思上。

这种对人类的做法、对人的劣根性、对生存之途选择的批判态度,不是直截了当的,而是隐含在出人意料的情节演进和朴素简约的语言中。在自然流畅的叙述里,有不易察觉的揶揄、挖苦、讽刺、幽默,实现了情感态度的含蓄表达。具体而言,含蓄的批判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对人类发展方式选择的批判。

小说写道:最近一个时期以来,由于人们只顾拼命地扩大生产规模,从而给城市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公害。可是,要想治理这些公害却相当困难,无论是谁都感到很棘手。并且,人们都只愿意在生产性企业或商业公司工作,谁也不愿意天天和各种各样的垃圾打交道。然而,现在人们都认为,这个社会问题将由这个洞来逐步地加以妥善解决。……渐渐地,海洋和天空又变成了美丽的蔚蓝色,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玻璃一样。

发展中的社会问题不是靠发展来解决,而是靠一个“洞”来“妥善解决”,还以为可以获得长治久安,“生活在城市里的居民们感到了极大的欣慰”。谁知道,这样的好处和利益只是极其短暂的,表现了作者对人类环保意识、生态意识、可持续发展观念缺失的批判。

第二,对人性的劣根性、贪婪性的批判。

比如,商人覺得“洞”有商机,立即“出高价买下这个洞的专利权”,成立“填洞公司”,商人表面上为公,实则唯利是图,见利忘义。

再如,“订了婚的姑娘们都把从前的那些日记本丢进了这个洞里。还有的人把从前同恋人一起拍的照片扔进了洞里,然后又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新的恋爱。”这样叙述,表现出现实社会中人的无情无义、喜新厌旧,他们只图一时的安逸与快乐,没有道德与廉耻。

第三,对农村与城市发展差异的批判。

村外山脚下那座小小的庙被台风端跑了,村民希望再建造一座庙。造在离村庄更近一点的地方就好了。当商人承诺“请放心,我马上就给你们建造一座更加出色的庙,并且还附带一个广场”时,村民像捡到了很大的便宜,得到了很大的福利。于是,村民们说:“一个洞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就送给你吧。”

试问,庙用来干什么?答案是求神拜佛的、求上帝保佑的,这表明村民依然把自己的命运拱手交给了神灵和上帝。

可是城市呢?“在这瓦蓝瓦蓝的天空下面,新建造的高楼大厦就像雨后春笋一般接连不断地竖了起来”。从城里通到这个村庄的现代化高速公路也很快地建成通车了。卡车在公路上奔驰着,源源不断地运来了城里的垃圾,甚至原子能反应堆的废料。

村民要求建的是庙,城市建的是高楼大厦。村民通过修庙求神拜佛,最终能得到保佑吗?城市人追求所谓的“现代”,可是能够长享“繁荣”吗?其实都是一样的愚昧行为,致使社会发展陷入不平衡性、畸形化、病态性。

第四,对人类的麻木和不觉醒的批判。

除了在小说的前面流露出作者的忧虑,更集中体现在结尾部分。

当一位工人听到头顶上传来“喂——出来”的奇怪叫声时,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依然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当一块石头从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飞过来,在他面前一掠而过时,他沉浸在“城市的美好”中,丝毫没引起他的注意。

“一位工人”其实是人类的象征,他的麻木其实是人类的麻木。对于变化,对于即将来临的危机和灾难,“根本就没引起丝毫注意”。那是“微不足道”吗?这给读者心灵以强烈的撞击,也流露出作者的深深忧虑。

小说以奇妙的想象演绎出一个深刻的故事,在简约的叙述中多维度、立体化地表现出了人类的生存状态,让我们站在作者的立场,对人类的言行和人的劣根性进行了一场检视与反省。作者在想象中,完成了对人类生存问题、发展问题、各种关系处理问题的深刻思考。这是我们在鉴赏这篇小说时最应该注意的。

当然,科幻作品的“选点鉴赏”,所选的“点”,应该是作品固有的,可以得到来自文本强力支持的元素与品质,由这个“点”能够深入地挖掘下去,在某一方面或某一领域走进文本的“内层”、走进创作的“本源”,发现他人难以发现到的意蕴,进而获得不一般的鉴赏体验。

论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异同 篇12

与此同时, 值得注意的是, 不管短篇小说的定义如何不完备, 习惯按照短篇小说文类规则和规制进行创作的短篇小说家们觉得要写出优秀的长篇小说是件很犯难的事情了。试以19世纪末两个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莫泊桑和契科夫为例予以说明。这两位都留下了大量的短篇小说集, 在描绘他们那个时代法国和俄罗斯的生活图景方面无人能出其右。就量而言, 莫泊桑笔下的世界比其同时代的福楼拜广阔, 并且更丰富多样, 而契科夫笔下的世界则远比其先行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广阔。综合来看, 可以说莫泊桑和契科夫的描写确实把他们那个时代的各种情境和人物都穷尽了, 而福楼拜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像荒野里孤寂的鸟儿, 忠实而又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呼喊。归根到底, 他们是把同样一部小说写了一遍又一遍, 描绘着同样的情境, 塑造着同样的人物。

几个世纪以前, 与但丁相比, 史上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薄伽丘在其创作中表现出同样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我们只是把《神曲》及里面的那些静态人物在诗歌的丰碑上雕成浮雕, 则我们对佛罗伦萨、意大利以及中世纪的一般情况所得到的了解就会少得多。与之相对, 薄伽丘的描写则是无与伦比的。与《神曲》不同, 《十日谈》以全景的方式展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小说的目的无他, 就是赞美生活的丰饶富丽与多姿多彩。

但是当莫泊桑和契科夫在长篇小说或者巨幅短篇小说 (可视为中篇小说——译者按) 上一试身手时, 其表现就远远不如他们在短篇小说上那么有才气, 那么令人敬服。契科夫的某些接近长篇小说的短篇小说, 以及莫泊桑的《俊友》, 不像是长篇小说, 倒像是吹大的、扯长的、兑水冲淡了的短篇小说, 正如某些现代画家所画的壁画, 其实不过是画架上的画不成而比例放大的版本而已。在契科夫和莫泊桑的长篇小说或者巨幅短篇小说里, 缺少一种使长篇小说——即便是拙劣的长篇小说——成其为长篇小说的素质。契科夫长篇小说中写到的细节缺乏内在必要性, 稀释了其小说中浓烈的抒情成分, 而莫泊桑也只是推出一组组彼此脱节的长距离镜头, 各图景之间缺乏联系, 只靠同一个主人公的存在来维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在他们试水长篇小说时, 使他们成为伟大的短篇小说家的那种素质却成了他们的软肋。有人可能会指出, 我们讨论的是不同的技巧, 契科夫和莫泊桑不过是没有掌握长篇小说的技巧而已。但这样说并不解决问题, 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契科夫和莫泊桑的技巧不适合长篇小说, 因为他们只善于在短篇小说中表达他们的心声, 而不是相反。这样, 我们转了一圈, 又回到了起点: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的突出的区别性特质是什么呢?

最根本的、最本质的区别是叙事设计或曰叙事结构的不同。当然, 人们现在所写的长篇小说, 可以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很多小说具有奇异的、实验性的叙事结构, 人们将来也还会继续这么写下去。这似乎让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有些不成立。然而, 经典的长篇小说家们, 如福楼拜、陀思妥耶夫斯基、司汤达、托尔斯泰以及稍后一些的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 均以他们的作品证明了长篇小说里确实存在一些共同特征。其中最重要的是可以称之为“思想意识”的东西, 它是故事主题的骨架, 故事的血肉在其之上生长成形。换言之, 长篇小说具有一种从头贯穿到尾的、使其各部分结为一体的骨质框架结构, 而短篇小说, 不妨说, 是没有骨架的。自然, 长篇小说的思想意识不是精确明晰、预先设定的, 也不可以拆解压缩成一篇论文, 正如脊椎骨不是在我们成年之时由外力强行加入我们体内, 而是与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长大的一样。思想意识正是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分野所在。从相反的方面讲, 正因为缺乏这种骨架, 短篇小说才无法成为长篇小说。正是思想意识, 不论其多么不准确, 多么互相矛盾——生活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 (小说家不是哲学家, 而是一个见证人) ——使得长篇小说具备了那些使长篇小说成其为长篇小说的特质。

特质之一是情节, 或曰赋予小说以故事性的不断变化、前后相继的事件序列。有时候, 甚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情节就是目的, 但是优秀的长篇小说家绝不会这样写;可以说, 在固定程式起主要作用的侦探小说中, 情况经常是这样。对于优秀的、真正的小说家而言, 情节就是各种思想主题的总揽, 各个主题则以不同方式互相对立、互相交融。所以情节之构成不仅包含对情感的直觉式表达 (例如短篇小说里) , 而且, 更主要的, 包含以诗歌的方式表达但又意义明确的思想观念。例如在《罪与罚》中, 从小说的第一页开始, 作者就把各种思想观念, 如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思想观念、索尼娅的思想观念、斯维德里加伊洛夫的思想观念、马尔美拉陀夫的思想观念和波尔菲里法官的思想观念等等, 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些观念的主张诉求纵横交错、互相碰撞、互相抵触, 构成了小说的情节。书中所有这些人物都是自主的, 完全意义上的人, 但是他们也同时是思想观念, 不难从他们身上抽象出他们身上负载的意识形态观念, 而在莫泊桑和契科夫的短篇小说中, 则很难从人物身上做这样的抽象。《罪与罚》中的情节从这些思想观念衍生而来, 而这些人物身上则成为了这些思想观念的化身。换言之, 正是这部典范性巨著的宏大结构使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能够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多页, 却丝毫不给人留下把故事刻意拉长或者兑水冲淡的印象, 而契科夫巨幅短篇小说和莫泊桑的长篇小说给人的印象却正是如此。情节的曲折变换、意外事件的发生、矛盾冲突、背景的转移, 以及意外出现的救星, 从来不是作者从外部进行干预的结果, 也不是生活内容的无穷无尽的丰富多彩使然, 而是思想观念之必然的、辩证发展的结果。从某种角度来说, 称长篇小说为民事记录是大错特错的。这样说短篇小说倒是更准确, 因为短篇小说让各种各样的带有自己独特个性的人物从读者眼前一一走过。实际的情况是, 许多长篇小说不是可以与民事记录媲美, 而是可以与哲学或者道德文章比肩。

情节之外, 连人物的品质也由是否具备思想观念决定。贝鲁加的安德罗乔 (1) 、羊脂球 (2) 、大草原上的男孩 (3) 都是短篇小说中的人物;拉斯柯尔尼科夫、于连·索黑尔、包法利夫人、安德烈公爵 (4) 、布鲁姆以及普鲁斯特笔下的“我”以及托马斯·曼《浮士德博士》里面的主人公都是长篇小说里的人物。熟悉上述小说, 了解其中人物的读者不可能感知不到第一批人物与第二批人物的不同。第一批人物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和狭小的空间内, 在特定的一瞬间被捕捉住, 履行着一个确定事件里的义务, 这个事件构成小说的实体。第二批人物则经历了漫长的、丰富的、历经磨难的发展, 他们集人物生活史与意识观念于一体, 而他们生活于期间的时间和空间既是真实的, 也是抽象的;既是现实的, 也是超验的。短篇小说里的人物是情感抒发的产物, 而长篇小说中的人物则只是象征物。显然, 永远不可能将一个长篇小说中的人物予以压缩, 而后置其于短篇小说里, 正如不可以将短篇小说里的人物拉大拉长而置于长篇小说里一样, 除非他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因此, 短篇小说与长篇小说的区别在于以下诸项:

人物非思想观念化。只是根据有限时间和空间内的行动需要, 我们得以在切线平面上近距离地和他们瞥上一眼;

情节极其简单, 有的故事迹近散文诗, 则全无情节可言——假如有情节复杂化的情况, 那也是生活的复杂性使然, 而非思想观念的激荡融合造成;

心理活动的作用是表现事件的发生, 而不表现思想观念;

追求以技术手段来获得在长篇小说中需要漫长的延伸式分析才能做出的综合。

当然, 这一切与短篇小说的最主要品质关系不大——我是指那种作者和读者双方都能体悟到的不可名状、不可言传的叙事魅力。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魅力, 它毫无疑问来自于一种比长篇小说更纯粹、更抒情、更凝练、更决绝的艺术形式。与此同时, 足可弥补长篇小说之不足的是, 长篇小说对现实的表现比短篇小说来得更深入、更复杂、更辩证、更多面, 更形而上。

可以这样说, 短篇小说更近于抒情诗, 而长篇小说可视为论说文或者哲学论文的同侪。

摘要:“国外理论译丛”专栏宗旨:一、介绍欧美有关语言学研究与教学、文学研究与批评、翻译研究与实践等方面的新观点、新思潮或学科核心理论, 以促进国内相关学科的研究与理论建设;二、为从事相关领域研究的高校师生及相关从业人员提供一个发表翻译成果的园地, 以促进我国翻译事业的繁荣。本栏目接受英汉、德汉、法汉、俄汉等双语稿件, 但只刊出汉语译文。本栏目稿件要求 :稿件是对原文的直接翻译,而非编译 ;稿件须随附原文,以便审校译稿质量 ;稿件字数不限,长文将分期刊出。

参考文献

[1]Andreuccio da Perugia是薄伽丘《十日谈》中的人物, 见小说的第二日第五个故事。

[2]Boule de Suit是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名作《羊脂球》的同名主人公。

[3]Boy of the steppe指契科夫短篇小说《草原》里面那个单纯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 名叫叶戈鲁什卡 (Yegorush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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