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毕业论文 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2024-07-14

本科毕业论文 张爱玲的小说风格(精选5篇)

本科毕业论文 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篇1

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学院:文学院 专业:对外汉语 层次:本科 准考证号: 学生姓名:xxx

指导老师:xxx 论文完成时间:2014年9月10日

目 录

张爱玲小说风格

摘要

张爱玲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女作家,她对于汉语言的使用具有纯属的技巧,结合了中西两方的文化特点,创造出小说的新境界,给读者的强烈视觉享受。张爱玲对于人类心理的刻画具有自己的特点,心理描写和人物的动作,场景结合得非常紧密,可谓透彻且准确,并且张爱玲对于人性和生命的见解也分外到位,用一种超脱的笔触来描写现实生活,表现了她对生活的态度。

[关键词]“张爱玲” ;“小说”;“艺术风格”

一、张爱玲的出生及写作方向

张爱玲,1920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中国现代女作家。原名张瑛,出身名门。1939年考入英国伦敦大学,因二战改入香港大学。1942年返回上海,开始以文谋生。在《泰晤士报》、《紫罗兰》、《万象》等报刊杂志发表大量作品。张爱玲擅于将西方小说艺术与中国传统小说结构相结合,以上海、香港为背景描写两性关系、婚姻关系。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其前期作品结集为小说集《传奇》、散文集《流言》,影响深远。张爱玲于1952年赴香港,1954年发表长篇小说《秧歌》、《赤地之恋》。1955年赴美,1977年发表《红楼梦魇》。1995年逝于美国洛杉矶。本文从女性文学批评的角度对张爱玲的前期作品进行研究,揭示了张爱玲女性写作的独特表现:以上海、香港十里洋场半官半宦人家的女性生活为故事背景,深入透视剖析女性心理,成功运用月亮、镜子两种具女性内涵的意象,对女性内在的奴性意识做了全面自觉的曝光。张爱玲通过写作实现了对女性自身传统意识根本的扬弃和批判,超越了“五四”新文学中的女性作家。张爱玲对女性病态意识的揭示填补了民族文化心理建构方面的一个空白。张爱玲的女性写作的成功与家庭影响、个人经历、特殊的社会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张爱玲女性写作的题材和风格给后人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1943年她成为职业作家,并以第一篇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一举成名。

(一)、张爱玲写作手法

张爱玲虽被评价为“旷世才女”,但她一生曲折坎坷,最后魂断异国他乡。她的生平让她始终不能摆脱从内心里流露出来的衰颓时代所独有的悲哀和深刻的苍凉感,这对她小说中悲凉气氛形成了影响。女性意识的显现经历了偶露峥嵘、蓬勃发展、全面深化和黯然消亡这四个阶段。在第一阶段,张爱玲借助三篇少年习作完成了其女性意识由不自觉向自觉的转向,初步显现其女性意识;在第二阶段,张爱玲以两性关系为切入点,小说创作由从传统的男女关系出发去反思女性的生命存在的视角,转到书写男女两性的平行关系,再转向到颠覆传统男尊女卑关系书写男女关系的错位和倒置,其女性意识得到强力彰显和蓬勃发展;在第三阶段,张爱玲小说从男女焦虑、女性尴尬、女性裂变、颠覆男性等视角全面审视了在男性强权笼罩下女性存在的种种状态,实现了其女性意识的全面深化;在第四阶段,随着远离大陆熟悉的环境,再加上种种原因的存在,张爱玲在小说创作中要么背离了女性主义书写传统,要么仅仅重复曾经有过的视角和主题,其小说创作由于创造性、开拓性不够显示出女性意识的匮乏,张爱玲小说的女性意识也就此迈向了黯然消亡的终点。由于从小就受到中西文化冲突下的教育,构成了张爱玲中西杂糅的人格。加之她命运多舛,导致了她的性格也极其矛盾:虽然贵为名门之后,却一生多孤独,还骄傲的声称自己不过是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的文字悲天悯人、通情达理,而她本人却孤僻寡情、与世隔绝、我行我素;她将生活艺术化和享乐化,但文字中却充满了悲凉和贵族没落、世事沧桑、处境逼仄„„,因此不论她得人生,还是她得文字,都少不了一种孤独无依的悲伤,和难以把握的失落的凄凉。张爱玲的作品大多以没落家庭中男女情感、家庭伦理为题材,她以清贞决绝的生活态度,苍凉华丽的视野,奇崛冷艳的雅俗之美,凄绝的笔调,奇妙的意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苍凉的传奇。男女主人翁爱与恨的交织,是张爱玲小说中的恒久主题。她把自己对时代的内心焦灼,投影到自己的小说中,营造了苍凉的艺术氛围和人物心境,并且始终无法摆脱这种悲哀和苍凉感。以其凄艳的笔调,诡异的意象,独特的人生体验,为世人留下作品.她仗着女性的直感和她善悟的聪颖,以独特的手法,运用淋漓尽致的心理剖析和纯熟的语言技巧,塑造了四十年代中西文化交融下产生的一系列女性形象,写出了由男性作导演的女性生存状态,并通过她们的缺乏独立意识的卑弱的表现,让人看到这些可悲女子陷于用金钱编织的罗网而不能自拔的命运,让人透过传奇性的故事看到世态的炎凉,并由此深刻挖掘了产生这一历史现象的社会文化根源和心理根源。1.张爱玲写作背景

她所出的时代是价值冲突的时代,她有着深刻的觉醒意识.在五四文化启蒙运动的背景下与个人存在价值的探索中,她是大无畏的,也是痛苦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催生了现代女性“人”的觉醒和女性意识的觉醒。当女作家思索人的生存价值和生存境况时,她们开始摆脱封建传统观念强加给她们的思维方式,挣脱“他者”话语的束缚,试图以“我”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可以说,在五四时期,女性解放首先是通过认识“自我”、发现“自我”、发泄“自我”的方式来加以体现的。“五四”女性小说一开始就表现了自己不同于男性的特点,当男作家在时代的大潮中极力捕捉社会的种种问题时,女作家却更倾注于女性个人的真实、复杂的心理感受。女作家们及时地把握住历史赐予的最佳时机,他们从长期被压抑、迫害的境地中冲出,迫不及待地抒发“自我”,控诉封建旧礼教的罪恶。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女性作家表现自我的欲望如同刚开闸的潮水,急不可耐地奔涌出来,但这一时期的女性创作都缺乏一种自觉的文体选择,而当时文坛表现社会问题、家庭问题的题材、主题已经十分流行,因此女作家所面临的是用什么样的文体、从什么角度来表现的问题。刚登上历史舞台的女作家们最初并不善于自我表现,因而女作家“追随日记和回忆录的作者的早期传统”,从“女性局部经历中取材”,从身边事实中取材,使其创作“带有自传性质”。“五四”女作家向“自我”的内转,正说明了她们创作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与自省,应该说是女性文学的进步,她们开发出了一个特殊的领地.张爱玲也象“五四”以来的大多数女性作家一样选择了自传性的文体来进行真正女性写作的艺术尝试,从张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张爱玲对人性中自私、冷漠、残酷的揭示,有她自己生活经历的现实基础,但这个现实是在她“主观放大镜”下的现实,有别人达不到的深度,也有难以避免的偏颇。从她作品中人物内心的体验,可以看出作者自己的内心体验;从她对人物的剖析,能看出她的主观色彩与自己生活经历的投影。关于人生的思考,两性的关系,人的生存状态等问题,张爱玲以自身的体验在作品中做出了回答。张爱玲家族无可挽回的衰落使她对世事无常有了深切的体认,并形成了异常独特的感知方式,她总是能够敏锐的捕捉到蕴含在寻常事物里的荒凉和破败. 她对女性灵魂的审视与理想世界的追寻是一贯的.她对女性人物的刻画与女性出路的思考是深刻的。

二、张爱玲作品特点

用两个字来形容张爱玲的小说,就是冷静。她似乎总站在第三者的视角,以局外人的态度冷静的陈述现实和现实中的人性表露。小说中的语言之精准,词句之凝练,“前人之述备矣”。文字似乎不能用冷静来形容,但是除了这两个字,不能更恰当的形容张爱玲的文字。局外人的视角冷眼旁观事态的进展,冷静的叙述。无论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激烈的争斗,多么凄美的爱情,在张爱玲笔下,一律冷静。而这冷静中流露出的冷酷,更让人心生寒意。现实的威力在她冷静的叙述中表露无疑。美好的情感在现实残酷的扼杀下毁于一旦。在她冷静的语调中更具有震撼人心的效果。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以讲故事的口吻来讲述现实,冷静的话语来叙述,对于现实的残酷的表达,其效果比激烈的控诉更加明显。

(一)张爱玲作品的主题思想

冷静的语言叙述残酷的现实,这现实也显得冷静起来。虽然残酷,却是再自然不过,似乎不这样便违背了自然规律一般。代表人物便是《金锁记》中的七巧。七巧原是麻油店中的女儿,嫁给了姜家身残病弱的二少爷。因此毁了她的一生。平凡人家的女儿嫁进大户人家,生活上的不习惯,个性的倔强,使她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爱玲对于她婚后五年的生活没有多加描述,只从五年后说起。然而七巧生活的压抑也可以想象。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人性的扭曲与畸形是在所难免的。七巧心里还存着对幸福的渴望,然而现实的残酷又让她不得不防。严苛的现实逼得她的人格发生巨大的转变,她只识得金钱了。人性发生巨大的扭曲与变化,在这冷静而残酷的现实中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似乎不发生变化,倒不正常了。在这现实中,人性的转变是再自然不过的。

张爱玲笔下的爱情故事,极少有喜剧,即便是有了一个好些的结局,其过程也必是曲折的,不肯顺顺当当的让人家在一起。这与她个人的经历有关。但是,她也有着对幸福的憧憬,因此,在她的笔下也有得到幸福的女子。张爱玲的作品从女性角色的历史深处去审视女性灵魂,一部《传奇》揭开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女性人物画卷,生动细腻地描绘了女性—一在现代社会里的困惑、挣扎乃至屈辱的沉沦。她以其独特的创作视角、细腻的文笔为我们勾勒出一个个都市旧家庭中发生的故事。这些故事之所以“传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张爱玲对故事中女性形象的独特书写。无论是从父亲缺失的角度入手写女性,还是写旧家庭中那些具有“娜拉”型的女性形象,她都写得得心应手。本文以“五四”时期的“娜拉”型女性形象为研究对象,通过对二十年代、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的整个女性话语的流变为展开脉络,以女性主义理论为知识背景,用历史与逻辑的基本方法,从文本细读的角度对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以及造成张爱玲作品中这类“娜拉”型女性的相关因素进行仔细地分析和解读,希望能在此基础上更好地解读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敞亮这些人物的精神内涵,解释其在现代文学人物历史链条中的作用,进而能更好地引起学界对女性解放和女性生存现状的重新思考和对女性的重视。“娜拉”这一概念最早来源于挪威戏剧家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剧中的女主角娜拉是一个渴望摆脱对丈夫经济上的依赖,不愿意做丈夫的玩偶,勇于走出自家大门,去追寻自己生活的女性。“五四”时期,随着《玩偶之家》的传播,中国文坛上掀起了一股“娜拉”风,鲁迅、胡适、庐隐、石评梅等作家纷纷撰文,塑造了一系列“娜拉”型女性形象。在张爱玲的众多作品中,也有一些“娜拉”型女性形象,这类女性形象具有乐观、积极向上的特点,她们追求进步和思想解放,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五四”时期“娜拉”型女性形象走的是一条离家——追求爱情和自由——(受到经济压迫)回家的道路。与“五四”时期不同的是,张爱玲笔下的“娜拉”型女性形象最初是逃离夫家或父家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爱情,虽然追求的过程中她们也同样面对来自金钱、物质生活的诱惑或者家庭和伦理道德的摆布,在面临这些问题的时候,她们仍在不断地抗争和争取,为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断地努力,其中的过程很艰辛,也会面临着失败,但是她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些乐观、积极的精神都是值得我们重视的。女性这个名词已经不是对所有女同胞的一个集合的代名词,她是女性存在于社会的最好体现。张爱玲就是通过对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引起我们对女性生存现状和命运的思考。整篇论文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引言,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的女性话语流变过程,并对这篇论文的中心思想进行了概括。第二部分是整篇论文的主要部分,包括三个章节,第一章分别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三个不同的时代来阐述中国女性的现代话语;第二章主要阐述张爱玲的女性话语及其笔下的“娜拉”形象,这一部分包括三小节内容,第一小节讲的是张爱玲的女性话语,第二节以《霸王别姬》为例,讲述了“娜拉”形象在张爱玲作品中的最早体现,第三小节重点分析张爱玲作品中的“娜拉”形象;第三章分别从张爱玲与城市的关系、张爱玲高贵的出身和张爱玲“娜拉”思想内涵探究三方面探讨张爱玲的“娜拉”思想。

张爱玲对女性弹奏的是悲悯与痛惜的音调,对她笔下的女人自身的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进行人性探视。她把女性放在世俗人生此岸,而不是理想世界彼岸,让她们于人生荧屏前敞开没有一个“完好”的灵魂,展露她们各个不同的缺陷和变异,意在启示人们懂得:背负着沉重的精神枷锁,不去剔除积存在深层意识中的锈斑,带着一颗扭曲的灵魂,不去改变已经长期习惯了的性格的平庸,也就没有独立人格的追求、没有本体素质的提高,女性就无法解放自己,也无法实现自我的社会价值。诞生于“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女性文学中的新女性们,呼唤的是“个性解放”的口号。张爱玲的笔下,因时事成就的爱情,最经典的就是《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与范柳原。有人评价《倾城之恋》,说一个人家离了婚的小姐与一个老留学生之间,因为一座城市的陷落而成就的爱情。白流苏和范柳原两个人,都曾经历过感情上的波折,而这波折给他们的影响是难以磨灭的。因此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尽管彼此都有意思,也难以像一般人那样的投入。香港的陷落之所以成就他们,也是人性使然。处在那样一个环境中,人本能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他们,成为了彼此的救命稻草。但是,在时事中成就的爱情毕竟是少数。张爱玲的小说是现实的,她笔下的爱情,也是在现实中随波逐流。更多的情感在现实中磨灭。1.张爱玲写作特点

独特的文字风格和语言风格。张爱玲独到的文字风格和语言风格一直在打动读者的心。她的文字,用优美畅达、厚积薄发、传神精准、流畅自然来形容,毫不为过。她的作品中,随处可见新颖别致的比喻和生动传神的描写,对人物的外形和心理刻绘也细致入微。语言上看,张爱玲的用词时而富丽堂皇、时而耐人寻味、时而干净利落、时而深刻精辟、时而曲折婉转,但都摆脱不了悲哀和琐碎的调子,表现出巧妙的特点。以及畸形的时代背景下,女性生存的悲剧。张爱玲对笔下的女性着色非常苍凉,她们人格和心灵被扭曲着、撕裂着,千疮百孔、残缺不全的人伦情感,表现出旧式家庭女性的爱情婚姻与道德心理,展示了人类生存的困境——无奈与悲凉。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站在女性的角度,用她独到的人生领悟和非凡的艺术表现力,来审视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女人在小的家庭环境中的沉浮。她们对生活的困窘、不安、琐碎、挫折感到厌倦却又无可奈何,挖掘了女性在历史中遭受的精神和文化的双重扭曲。展现了女性全部的弱点,反馈出女性的生存状态和情感心理,展示了女性的生存困境。塑造了一批性格迥异的女性形象,抒写了深刻而直白的、饱含着悲剧美的生命之沉痛。她笔下的女性大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封建意识形态中的、卑微可怜而平凡庸俗的小角色,无论怎样挣扎都走不出自己既定的命运。小说中对人物出神入化的心理分析和充满灵性心理刻画。虽说文字表达的精当,对意象扑捉的精妙,用情节推进来烘托人物心理是张爱玲的特色,但独特的、出神入化的心理分析和对人物性格的深刻揭示,更让她的作品令人叹为观止,回味无穷。张爱玲十分擅长对心理的剖析和描写,她的作品的文字,能根据故事的进展,立刻营造出相搭配的气氛。意象手法的巧妙运用,意象是指有着色彩、光泽、声音的物象形态,包含着隐喻、象征等深层的意蕴。在封建家庭和西洋文化的双重熏陶下,张爱玲的小说不仅呈现出中国古典小说的神韵,更融入了现代西洋小说的精髓,大多有着鲜亮的视觉效果。张爱玲善于运用意象手法,她营造的意象,既有不厌其烦的对于传统意象的袭旧和继承,又有层出不穷的创新,使许多原本抽象的人物的命运、心理、情绪等,呈现出具体的形态。

“注释”

参 考 文 献

[1]张爱玲.《金锁记》.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0.9,125-188 [2]张爱玲.《传奇》.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73-82 [3]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12,112-154

致 谢

论文的完成是在我的指导老师的细心指导下进行的。从论文的选题到资料的搜集直至最后的修改的整个过程中,花费了老师很多的宝贵时间和精力,是老师在我平时的论文中和我一起探讨问题,并指出我论文上的不足和提出宝贵的建议,使我能及时的发现问题把论文顺利的进行下去,没有老师的帮助我不可能这样顺利地完成,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

本科毕业论文 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篇2

张爱玲的作品与当时血与火的中国关系不大, 与日寇的侵占香港和上海的沦陷也不大沾边, 作品也不去渲染民族情绪和抗战气氛, 而是“请你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 点上一炉沉香屑, 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张爱玲小说是日常生活的颓败传奇。她在所有的小说中不厌其烦的描述日常生活的细节, 这些“细节往往是和美畅快, 引人入胜的, 而主题永远悲观, 一切对于人生的笼统观察都指向虚无”。她的起步几乎就成了她成就的制高点。

对张爱玲的代表作品加以考察, 我们就能发现, 两性关系、婚嫁迎娶是张爱玲揭示生活底蕴的切入点和主视角, 而家庭专制的“女暴君”们这一小型慈禧太后式的人物, 是她笔下最成功的人物。这一特定视角和这些典型的形象是与作家的家庭环境、生活道路、教养气质有密切的微妙的内在联系的。

张爱玲生在一个前清官宦大族, 父亲是个封建遗少, 生活荒淫而性情残暴;母亲是个新派女性, 因与丈夫不和而两次出洋, 最后离异。张爱玲的童年是在孤独、寂寞和后母的凌辱、虐待中度过的, 纠纷、倾轧、暴虐和摧残是这一大家庭的家常便饭。这使她成为一个敏感、早熟、内向和沉默的少女, 作为作家, 她一直用深邃的冷眼观察自己周围的生活。张爱玲小说题材极为狭窄, 由于其着眼于人性的挖掘与人生感受的刻写, 使其小说具有了超越性的审美品位, 读者从中感受到的往往是普遍的人生况味。她写作品的目的就是要剖析人性中最根本的东西, 将她的感知和体验告诉读者:那就是在“食”、“色”的双重枷锁下, 人从来没有跳出过兽的圈子。张爱玲在当时较为自觉地不去接触战争或革命之类的题材。她说:“人在恋爱的时候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朴素, 也更放恣的。”战争是被驱使的, 而革命则有时候多少有点强迫自己。”

于是她放笔去写上层华人家庭中情欲幽灵的猖獗、黄金魔影的肆虐, 及为此出现的种种疯狂的变态心理。通过她的“深而不广”的视野, 去揭示一个畸形扭曲的, 又是习见为常的世界。由于张爱玲的童年家庭的不幸和她对这个家庭的憎恨, 又使她的作品整体情调染上一种苍凉的底色。家是寒意彻骨的家, 世界是弃儿们互噬求得一己生存的世界。每个人都本着实用主义的人生观去求取一点点可以抓得住的物质依靠, 而资源是有限的, 人生是有限的, 欲望却是无尽的。小说, 写尽了成人世界于庸俗黯淡中突现出的无可脱逃的荒凉。张爱玲在她周围珠光宝气的世界中看到了无可救药的痈疽与烂疮, 她的作品就是看穿和透底的实录。

张爱玲最擅长的是叙说“家史性”故事。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金锁记》了, 哥哥为了省一笔嫁妆, 将亲妹妹曹七巧送进大富户的瘫痪少爷的新房里。这个失去人伦之乐的少妇熬了半辈, 才熬到“夫死公亡”的时刻, 分的一大笔遗产。这黄金是用青春作为惨重的抵押品, 载着金锁镣铐的人性被腐蚀和扭曲了。以至于, 她亲手戗害了自己的媳妇, 又让儿子收房的小妾吞生鸦片死去;她亲手斩断女儿的还算美满的婚姻, 让这朵少女之花养在家中枯萎。如果说曹二爷是生理的残疾, 那么曹七巧是心理的残疾。曹二爷生理的残疾带来生命的枯萎, 比生理残疾更为深刻的心理残疾, 使曹七巧迸发出无穷的复仇欲望。她的报复, 不择对象, 不顾一切, 不计后果。那种病态的复仇, 读来令人颤栗。

在叙述的同时, 象征意义的运用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倾城之恋》的开头是这样的, “上海为了节约时光, 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小时, 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 他们的十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走了板, 跟不上生命的胡琴。”现在, 这个上海的破落户的名门望族中的一位离过婚的少妇白流苏, 在这个目光也像带着白刃的寒光的大家庭中再也无法立足了, 她要到香港将自己推销给华侨富商、花花公子范柳原。白流苏的父亲是有名的赌徒, 而现在他的女儿也“决定用她的前途来下注。如果她输了, 她生名扫地……如果赌赢了, 她可以得到众人虎视眈眈的目的物范柳原, 出净她胸中的这一口气。”于是在白、范之间出现了美丽的对话、真真假假的掩饰与虚伪。但是她只能成为范柳原的情妇, 她强烈的要嫁给范柳原的目的是:婚姻是一种保障, 能赐予她经济上的安全。但是只有当太平洋战争爆发, 他们连生命也得不到保障和安全时, 她才从情妇升格为太太。作家这样写道:“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 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 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 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另外, 描写是张爱玲的主要表达方式, 这种表达方式实际上是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张爱玲通过描写, 写尽了物质的繁华与琐碎, 对物质的大量精雕细凿的描写使这些物质成为生活的焦点, 是人的欲望的源泉与行为的动力, 是生命的物质化, 最终是时间的叠加。这意味着, 物质占据了日常生活这一存在空间的所有空间, 人最终也只是这一空间里的肉质物质。

当时, 与她齐名的女作家苏青这样赞颂她:“我读张爱玲的作品, 觉得自有一种魅力, 非急切的吞读下去不可。读下去像听凄幽的音乐……她的比喻是聪明而巧妙的……它的鲜明色彩, 又如一副图画, 对于颜色的渲染, 就连最好的图画也赶不上……而张女士真可以说是一个仙才了。”只要读一读白流苏到香港的荷兰船靠岸时的风景描写, 在点染色彩方面将张爱玲称为“仙才”是并不言过其实的。

张爱玲小说的魅力还来自于传奇性的故事以及弥漫于其中的梦靥般的氛围。她的小说似梦呓, 诱你走入一个传奇而虚幻的小说世界, 随着她犀利的笔触, 独特的话语, 遭遇曹七巧、白流苏、葛薇龙等人, 让你切身感受她们生活的没落和乱世的苍凉。人们惊悚于人性的丑恶、生命的无常、欲望的疯狂, 人们想抽身逃离, 但她们的梦魇般的经历牢牢缠绕着你, 使你铭记难忘。这种给人以“梦魇”般的感受与作品的题材的独特性密切相关。一个大时代的崩溃、一个大家族的兴亡, 总是伴随着梦魇般的经验与体会。从金碧辉煌的昔日到满目疮痍的今天, 从沸沸扬扬、不可一世的荣耀到行尸走肉、醉生梦死的颓唐。这其中的跌宕变化中, 深藏着多少梦魇般的故事!这些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便成为张爱玲作品的独特题材。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深厚的中西文化修养, 能够融贯中西, 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作家不在少数。然而张爱玲不仅将中外古今的优秀传统熔于一炉, 而且将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各自优长汇于一身, 将小说推向大俗大雅的境界, 从而形成自己的独特魅力。这是张爱玲的成功之处, 也是她的作品赢得广泛读者的根本原因。

摘要:张爱玲的小说, 从女性视角审视都市的悲欢, 兼具古典性与现代性。取材基本上都是日常家庭生活, 着意于世俗男女婚恋的离合曲折, 沪港两地男女间千疮百孔的经历, 表现人性的脆弱黯淡;生命的无常和人生的虚无, 揭示生活与生命实相。在叙述中运用象征意义, 造成小说意象的丰富而深远。张爱玲不仅将中外古今的优秀传统熔于一炉, 将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各自优长汇于一身, 将小说推向大俗大雅的境界, 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题材,人性,雅俗共赏,风格

参考文献

[1]周瘦鹃.写在紫罗兰前头[M].文汇出版社, 1943.[1]周瘦鹃.写在紫罗兰前头[M].文汇出版社, 1943.

[2]张爱玲.流言·自己的文章[M].花城出版社, 1993.[2]张爱玲.流言·自己的文章[M].花城出版社, 1993.

张爱玲小说的主题思想 篇3

一、不同阶段的张爱玲热潮现象

四十年代的上海,张爱玲的名字与她最初发表的作品一同展露头脚,开始被读者注意,并为当时文坛所重视。从傅雷的《论张爱玲的小说》开始,张爱玲的独特价值开始被发现。如果说沦陷时期的海上文坛对张爱玲的奇才之叹,多少还是带有一种将历史的断裂放诸风花雪月中进行追忆的弥合,从而满足一部分艺人对旧式才子佳人繁华似锦生活的怀想;那么当时左翼群体的容忍,则与孤岛时期上海文坛左翼作家提出的“表现上海”的口号有很大的关系。但无论怎样,这一切的大小环境却给予了张爱玲“出名要趁早”的可能,促成了张爱玲在四十年代的名噪一时。

事实上,瞩目在中国传统文化断裂中浮出缝隙的那些近当代女作家,透过当时喧嚣的声浪下不时呈现的与时代潮流相抵牾,并挣脱不掉的无尽的内心冲突和无休止的自我挣扎的暗涌,我们还是能够在喧嚣之中清晰可见张爱玲这个绝对“个色”的奇葩。在她所成就的属于自己的现代传奇中,其他女性作家多少相形逊色。如以冷静机智的观察见长,作品多少显得有些苍白,似乎缺少了情感的冲击力的凌叔华、杨绛;或偏重于自我的内心体验,却缺少精准的造型能力者如萧红,等等。

岁月无情,历史在迅速飞快的翻转。上个世纪的中国经历了太多的变革,而终于尘埃落地,张爱玲的再次转身,却已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了。八十年代的中国文坛,“整合历史,忆古怀今”成为那时处于断代文化群落的通病和普遍心理需要,在一种“文学复兴”的文艺思潮中,“重新认识”和“重新发现”便一跃成为文学史上一种类型精神探索在新时期的回声和继承。基于这样的历史文化背景,张爱玲能够如同“出土文物”一般浮出历史地表,并形成了一种疯狂的热潮则是这样一个寻找过程中的必须与必然了。

也曾经可谓洛阳纸贵。八十年代的张爱玲热潮不仅表现被当时广大的读者群众所接受,就连当代文坛彼时也纷纷涌现出一批青年作家,不约而同对她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各自创作中留下清楚的影响痕迹。曾几何时,张爱玲式的对生活傲然而又投入的姿态,庶几成了一种时尚,大学生枕头边放一本《张爱玲文集》便是一道好看的风景,“张爱玲”变成某种趣味的象征而被争相仿效。而在当时文学界流行的新写实主义、新市民文学特别是小女人散文中,都依稀能闻到张的气息,看到张的影子。作家苏童在“影响我的十部短篇小说”评选中,选中《鸿鸾禧》,称“这样的作品是标准中国造的东西,比诗歌随意,比白话严谨,在靠近小说的过程中成为了小说”。同时,他与叶兆言的旧家族题材小说,也多受张爱玲的启示;而上海女作家王安忆则一直无法摆脱张爱玲小说影响的焦虑,这位深得张爱玲衣钵的传人,一边想象和体验着张爱玲那个时代的上海,一边说“不要拿我和张爱玲相比”。盛况一时, 延续到九十年代。掀起新的研究高潮。各种评论课题从不同的角度纷纷展开。张爱玲成为了中国文坛一个倍受瞩目的现象。直到今天。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胡兰成的一篇题为〈〈评张爱玲〉〉的文章,文章虽对张作品的分析很空洞,但却是第一个将张爱玲与鲁迅相提并论的。他说:“鲁迅之后有她。她是个伟大的寻求者。和鲁迅不同的地方是,鲁迅在经过几十年来的几次革命和反动,他的寻求是战场上的受伤斗士的凄厉的呼唤,张爱玲则是一株新生的苗……鲁迅是尖锐的面对着政治的,所以讽刺、谴责。张爱玲不这样,到了她手里,文学从政治走向人间,因而也成为更亲切的。时代在解体,她寻求的是自由、真实而安稳的人生。”或许表述上有一些言过其实之嫌,但张爱玲在中国现代文坛的漂亮起点与开端就由此拉开序幕。

二、庸俗反当代的传奇构筑

今天,当我们翻开历史的浩瀚史册,拂开上面的层层灰尘,重新审视张爱玲现象,我们可以发现张爱玲之所以魅力独特的一个重要方面,就在于她能在自己的作品中,将情与理相互融汇贯通。她的作品中既有将自我全然投入其中的内心体验,同时又保持了超然的——有时是冷峻的、甚至是冷酷的——观照态度。她的传奇的构筑不仅缘于她以庸俗反当代的文本的丰富性为读者的阐释提供多种可能;更重要也在于她所提供的文学想象与情感体验,又都与当下普遍的生存状态有着不同程度的契合。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具体分析, 首先得益于与她的传奇生平无法分离并油然而生的对世界万事的独特敏锐与超然观望。诞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翰墨书香之族给了她天生的优越感,但童年遭逢父母离异乃至继母虐待的不幸,使得她的自尊中多了一层自卑,生活在被没落的封建大家庭中被遗弃的现实,形成了她永远抱了十二分的委屈,眷念、遗憾、惆伥,要时时控诉幽忧所怀想的风格。

其次,张爱玲诞生之时,古老的中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中,封建士大夫的黄金时代早已经“无可奈何花落去”,而封建大家庭内部却依旧是“庭院深深深几许”,古老的文化与那种安稳,舒缓的传统生活方式依旧继续着。 这种破落贵族世系横遭凋零的感受使得她在对往日风情的描写渗透了贵族遗梦式的感伤。同时,身为没落世家的一分子,她对旧式生活的腐朽没落有着真实的体验与清醒的认识,她熟悉自己笔下那些公子王孙、遗老遗少、太太、姨太太、丫鬟、小姐,熟悉他们的生活方式,深谙他们阴暗畸形的心理。所以也能够细致入微的观察到这些被时代否定的人物身上可同情的因素。并将其内心深处苍凉孤寂的宿命感投射到笔下的人物长廊里,在作品中表现了较多的犹疑和难以决断,及由此流露出对现代性更为复杂的理解。她不断拾取人生细微末节的碎片并将其加以组合与拼接,从而用一种寻常生活的影象来描述,并在描述里改变一些人生原有的定论,形成她自己琐碎的细节构筑的独特视角。

具体到她的系列小说中,则体现为一种专有的“庸俗”------

遗老遗少和小资产阶级,全部为男女问题这噩梦所苦,噩猛中是淫雨连绵的秋天,潮腻腻、灰暗、肮脏、窒息与腐烂的气味,象是病人临终时的房间烦恼、焦急、挣扎,全无结果。噩梦没有边际,也就无从逃脱。零星的折磨,生死的苦难,在此只是无名的浪费。青春、幻想、热情、希望,都没有生存的地方。川嫦的卧房、姚先生的家、封锁期间的电车车厢,扩大起来就是整个的社会,一切之上还有一只瞧不及的巨手张开着,不知从哪儿重重地压下来,要压瘪每个人的心房。这样一幅图案印在劣质的报纸上,线条和对照模糊一点,就该和张女士的短篇差不多。

首先,她的题材,都是些“庸人俗事”,多流连于“男女间的小事”和“软弱的凡人”,而且往往故事平凡琐碎,基调阴沉荒凉。似乎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都千篇 一律的呈现的一个共同的具体环境——没落的旧式家庭,阴暗的色调,腐烂的气味。主人公都在随着自己阶级的没落沉下去,沉下去,毫无救赎的希望。人在巨大的社会背景下毫无行为的能力。

如<<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他憎恨他的父亲,憎恨他的鸦毒烟香弥漫的家。他的父亲是没落文化的殉葬品,而他也无可奈何的不断在自己身上发现父亲的影子,这样的矛盾发现使他成了一个变态者,但其实他的父亲却并没有刻意的去把他培养成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旧的生活方式培养出的。而文中随着聂传庆对言丹珠的施暴,他也就彻底放弃了生命中最后一点亮色。这是聂传庆们的宿命。

再如<<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下定决心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携带,在那袖珍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主人”,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改过自新,又变成了好人”,他妥协了,不再妄想创造一个“对”的世界,环境对他的命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个人的挣扎是徒劳的。

环境不仅左右人的命运,也扭曲人的性格。<<传奇>>中的人物都是平庸无力,被环境吞噬的沦落者。只有<<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唯一的英雄,畸形的婚姻在姜家为她得到了一个觊觎黄金的机会,而黄金梦也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性的自觉,为此她心有不甘,一定得有人来为她的牺牲付出点什么。她要报复,但不知道要向谁报复,她认识不到是环境造成了她的悲剧,她的敌人太抽象了。于是她把报复的利剑指向了自己的儿女。她成功了,儿女都被她拖到了地狱之中。但她满足了吗?

“七巧似睡非睡横在烟铺上,30年来她戴着黄金的。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她知道她的儿子女儿恨透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也恨她。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她自己也不能相信她年轻的时候有过浑圆的胳膊……。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擦了一下,那上面的一滴眼泪她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边,渐渐自己干了。

人在环境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人生的悲剧是永恒的。张爱玲的小说反映了旧的生活方式,旧的文化必然走向死亡的命运。但张爱玲却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她的目的不是鞭挞和批判,而是展示。她高居于云端,远远地看着她笔下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她所搭建的舞台上表演.而这些人物都是普通人,没有英雄,也够不上真正的传奇。<<传奇>>初版屝页上有作者这样的题词: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这些普通人没有脱俗的理想,没有超人的毅力,他们按照世俗的标准行事,好与坏都被性格的平庸限制着。在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这些人“硕大无朋的自身和这腐烂美丽的世界,两个尸身背对背拴在一起,你坠着我,我坠着你,往下沉”。

其次,假借着对这种“庸人俗事”的迂回纤细的盘写,张爱玲以独特的文化视觉,女性观点和艺术感受,系统完整的描写了现代都市的畸形人生和畸形人性,成功的把我们绝大多数平凡人绝多数时候平凡生命中的卑微可怜,悲喜剧无法掰分的特征彰显出来,进而揭示出其中沉淀的社会历史和传统文化等复杂因素,并由此表达了她对中国现代殖民化过程中社会生活的某一本质的独特认识和深切领悟。

因此,张爱玲的价值便在于她以独特的话语形式,讲述了新旧交替的都市现代化进程中,泸港洋场、百万人海中的苍凉梦魇,以超人的才华写出了生逢乱世的绝世凄凉,提升了现代通俗文学的品格,为现代都市文学提供了真正的灵魂,为观照人类存在提供了一种历史维度。其小说的魅力首先来自于传奇性的故事以及弥漫于其中的梦魇般的氛围。可以说,她的小说似梦呓,诱我们走入一个传奇而虚幻的小说世界,随着她犀利的笔触,独特的话语,遭遇曹七巧,白流苏,葛薇龙,许小寒…….让你切身感受他们生活的没落和乱世的苍凉。从而惊悚于人性的丑恶、生命的无常、欲望的疯狂,我们无法正视这一切,抽身想逃,却又挣脱不得。这梦魇般的感受一旦经历,让人铭记难忘。

显然,这种“梦魇”感受与作品题材的独特性密切相关。一个大时代的崩溃,一个家族的兴亡,总是伴随着无数的梦魇般的经验和体会。从金碧辉煌的昔日到满目疮痍的今天,从沸沸扬扬、不可一世的辉煌到行尸走肉、醉生梦死的颓唐,从簪缨望族到一介细民,跌宕变化中,一个个苍凉的故事在她完美的结构,曲折的情节,繁复艳丽的意象中本不断的演绎,也借此成就了她独特芬芳的美丽。

三、技巧与意象成就的张味

傅雷曾说,“技巧对张女士是最危险的诱惑”,所以他劝说她应该“少一些光芒,多一些深度,少一些词藻,多一些实质”。从中,张爱玲的敏锐与驱策文字的独特技巧可见一斑。

以代表作<<金锁记>>为例,作品中曹七巧是一个把自己锁在黄金的枷里的性格变异的女人。小麻油店铺出身的父亲因为势利的目的牺牲了她,把她嫁给一个有钱有势,门第高贵的官宦之家的害了骨痨的病人。而她终身唯一的希望便是丈夫死了,得到财产。抽烟的丈夫没有生命的肉体,使得她在生活中不能得到满足。因此她爱上了刚刚结婚爱拈花惹草的小叔子姜季泽。但季泽面对七巧,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后,七巧死了丈夫和婆婆,分到了家产,自立了门户。而此时的小叔子却再把家产挥霍得所剩无几的时候,到她家向她倾诉起”爱情”来了。

作品是这样描述的: 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这些年了,他跟她捉迷藏似的,只是近不得身,原来还有今天!可不是,这辈子已经完了---花一般的`已经完了。人生就是这样一来的错综复杂,不讲理,当初她为什么嫁到姜家来?为了钱么?不是的,为了遇见季泽,为了命里注定她要和季泽相爱。她微微抬起头来,季泽立在她跟前,两手合在她扇子上,两颊贴近在她扇子上,他又老了十年,然而人究竟还是那个人啊!他难道是哄她么?他想她的钱----她卖掉她的一生换来的那几个钱?仅仅这一转念便使她暴怒起来,就算她错怪了他,他为她吃的苦抵的过她为他吃的苦么?好容易她死了心了,他又来撩拨她,她恨他。他还在看她。他的眼睛---虽然隔了10年,人还是那个人啊!就算他是骗骗她的,迟一点发现不好吗?即使明知是骗人的,他太会演戏了,也就跟真的差不多吧? 不行!她不能有把柄落在这厮手里。姜家的人是厉害的,她的钱只怕保不住。她得先证明他是真心不是…….

短短几百字,却充满了紧张的戏剧性以及戏剧性的转折。在这一段文字里,曹七巧的自问自答,自证自疑.喜与悲的交织,爱与恨的转换沿着一条线曲折的展现出来,没有丝毫凝滞的地方。文中最后,七巧在赶走季泽之后,桌上的“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两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完了,永远的完了,这一滴滴的汤液表现的就是七巧情绪发作后彷徨迷离,空虚无依的心理,以及对没有任何意义的未来的恐惧。这样的心理描写不仅为下文曹七巧的疯狂报复打下了伏笔,也充分展示了张爱玲对于文字技巧的熟练驾驭。

此外,备受称道的“张味”还表现在张爱玲小说中创造的层出不穷的意象上。读张爱玲的文章,往往会沉浸在她所营造的鲜明的视觉效果里,体会到一段文字如同一幅画的意象。在<<金锁记>>里有这样一段。七巧暗式女儿的恋人董世舫长安吸鸦毒,随随便便就断送了女儿的幸福而没有丝毫的愧疚。长安听了母亲对未婚夫说的话,“悄悄的走下楼来,玄色绣花鞋与白袜停留在日色昏黄的楼梯上,停了一会,又上去了,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短短的两行字,将长安按兵不动的凄苦无助,无奈绝望的心理于暗淡的色调,迟缓的动作,沉重的气氛中暗示的淋漓尽致。而若换用直接的心理描写,不仅得多浪费许多的篇幅,更会失去那股惆怅与凄凉的韵味,表达效果相对这样侧面烘托的含蓄蕴藉,意味深长也将逊色许多。 可以说,张爱玲笔下鲜少那种绝对客观的自然环境描写,传奇的世界里每一个角落都是被人物特定的心理氛围所笼罩着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张爱玲的意象话语使她的小说获得了一种“存在编码”:凄怆、悲哀、月亮、乱世、人类、生命、情欲、阴暗、鸦毒、噩梦、恐怖…….这些关键词, 不仅组成了整个小说的梦魇,更烘托了小说广漠的悲哀的氛围。它们弥漫于小说的情节,语言,无法剥离,无处不在,具体而飘渺,切近而又茫远,既是小说的,也是作者本人的。作者从小就体会到了孤独和凄凉个人的身世之感,对人生的感悟,对生命的悲观,经由这些浸透于小说世界中,达至深远。

此外,张爱玲也善用比喻,无论是环境描写,还是情节变化,抑或人物对话,大量的比喻总是信手拈来,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五光十色,却又美不胜收。在她笔下,月光的凄清可以象笛声一样呜呜咽咽<<沉香屑>>;书页剪影的零落颤动可以象不成腔的一串小音符,发出檐前铁马的叮当<<倾城之恋>>。

四 受众效应

1995年,伴随着张爱玲在大洋彼岸的寓所的悄然辞世,海内外的“张热”曾一度达到高潮。各种选集、文集、纪念集、会议文章纷纷问世出版。从受众的角度分析,我们可以从90年代的社会背景和大众文化审美情趣的转变着眼分析。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伴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化,人们的精神领域却出现了许多始料不及的状况: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风起,价值标准日趋多元。与此同时,对历史与文化的反思在80年代末突然坠入低谷。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开始对宏大叙事失去兴趣,而愈发关注世俗的个人的生活,通俗大众文化与娱乐日益充斥并迅速占据了当时的文化市场和舞台。相声、小品、卡拉ok开始流行在电视娱乐节目之中。在这样的审美文化氛围里,张爱玲作品中所精于摹写的那些表象就往往更能成为一幅幅人们熟悉而又陌生的画卷,不仅引人怀旧,且诱人体味省察。而张爱玲那种既世俗又具有强烈的贵族趣味,那既能正视人生一切欲望,写尽尘世男女的悲欢离合,又不动声色消解情感神话,对灵肉生活细致书写并对女性生命入微感受抒发的笔调,引起众多的读者共鸣原是意料之事。

可以说,张爱玲作品中深蕴的那股悲凉,以及那种于人生的“惘惘的威胁”,隐藏着的式微破落的颓势,对私人生活关注背后的犬儒,对价值的嘲弄与颠覆,以及对人性近乎残酷的解剖都在她那极具沧桑感的故事与话语中,凝聚成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独具意味的“苍凉的手势”,那既是对世俗人生审美的人性的生命的体验和观照,也是对精神家园另一种风格的苦苦追寻。或许这就是她浮雕般的小说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与鲁迅关注民族的伟大相提并论的原因之一吧。

具体到受众,于内地读者,尤其是近几十年出生的青年、中年人,无论香港还是旧时代的大上海,都是感官中荒唐而怪诞的奇光异彩的世界。近现代中国历史的诸种矛盾辏集在此,拼起的是一幅五光十色的图画。无疑,在这个价值观审美观多元化的时代,这样的图画为众多的“张迷”津津乐道是清理之中的结果。于是张爱玲的 “经典化”时代到来,并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疯狂“热潮”。文学史家给予张爱玲的关注越来越多,评价也逐级升高。而到了90年代中期以后,伴随着文学史家对张爱玲“经典性”的充分验证结束,张爱玲就越来越为社会所知,越来越变成一种文化符号,并和商业操作日益结合,成为90年代特别显眼的一种精神现象。

张爱玲小说苍凉的现代意识 篇4

张爱玲是独特的。她没有被裹挟进时代宏大的叙事潮流中,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创作姿态,通过对人的世俗生存的日常叙事,透露出对浮世苍生的悲悯。苍凉的现代意识是张爱玲小说一贯的美学风格,也是她深刻思考后对现代文明做出的独特诠释。

一 “真”、“假”世界的迷惘

在《封锁》中,有一段关于翠远的家里人的叙述:

“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她家里都是好人,天天洗澡,看报,听无线电向来不听申曲滑稽京戏什么的,而专听贝多芬、瓦格涅的交响乐,听不懂也要听。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

在对翠远家人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翠远一家约略属于中产阶级。从翠远家人对生活习惯的取舍来看,他们都在积极努力地使自己的生活方式与社会潮流保持一致。虽然有时由于自身的局限与潮流不合拍(如听不懂交响乐),但他们还是努力地与潮流亲和,他们的行为准则一切依照社会潮流的价值判断。在对女儿的婚事上,他们认为找一个有钱的女婿远比读书重要,这种看法是十分吻合社会潮流的。叙述者对翠远家人的评价是“她家里都是好人”,可见叙述者批评的眼光也是站在世俗的一方的。然而叙述者又说“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依照正常逻辑,“好”―“真”是不构成对立的,叙述者此时强调“真”,显示他的看法是迥异于世俗立场的,因此,我们听到两个叙述者的声音,隐含作者无疑是站在非世俗立场的,这里出现了“不可靠”的叙述,也就是说,在世俗立场上的叙述者评断的所谓“好人”,其实是和“真人”对立的“虚伪的人”的代名词,这就形成了叙事反讽。

这篇小说写了封锁前(常态)――封锁(非常态)――封锁解除(常态)三个时间段。其实,在每个时间段里,都充斥着“真”―“假”的二元对立。在封锁前、封锁解除的常态时间段里,也就是现实生活世界里,“假”被誉为 “好”,得到社会的肯定,人人都争做“好人”。在封锁期间,也就是脱离开现实世界时,“真”浮出水面,占据上峰,人们的行为与内心开始一致。非封锁期的 “好”转变为“坏”,是人们舍弃的,宗桢开始对他的现实中的妻子不满,甚至要决定与她离婚,可是封锁是短暂的,宗桢、翠远又回到了生活的.常态――现实世界,关于“真”―“假”的判断又颠倒过来。宗桢又成了一个“好人”,他逃离了翠远。这篇小说的隐含作者是站在世俗立场的对立面,给予现实中人无情的嘲讽。

“真”、“假”在两个世界互相颠倒,这是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常面临的困境。在《金锁记》里,粗俗的曹七巧都在迷惘、凄楚地问自己:“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在《倾城之恋》中,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白流苏在电话里听到柳原对她爱的表白,第二天,柳原对她的态度又回到原来,流苏恍若做了一个梦,她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故事的最后,香港的陷落成全了流苏,可是她也感到困惑、迷茫,“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对“真”、“假”的质疑,无疑给文本增添了更深的内涵,它已不是单纯在讲故事,故事的背后有隐含作者更深的哲学意味的思索。

二 “无爱”的悲凉

张爱玲是悲观的,甚至是虚无的,她的小说世界是一个死的世界,是一个无爱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人的孤独,成为她的小说立意构思都离不开的基点。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无爱”便成为张爱玲小说的基本句法和深层结构。“人与人”是个变数,“无爱”是个常数:《沉香屑・第一炉香》叙述了姑侄、夫妻间的无爱;《茉莉香片》讲述的是父子间的无爱;《倾城之恋》叙述了母女、手足间的无爱;《红玫瑰与白玫瑰》则叙述了异性间的无爱。

张爱玲的小说是环绕“无爱”中心的理性体系,从中可以感到隐含作者的悲凉。在《金锁记》中有这样两句:“一级一级,通入没有光的所在。”;“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这两句前后出现两次,文字稍有变化,含义也不相同。前者是指封建社会及其家长曹七巧制造的黑暗牢狱,曹七巧的存在方式是以毁掉自己的生命及儿女的幸福为代价,她亲手制造了黑暗的牢狱;后者是指长安被母亲强行拖入了那个黑暗的牢狱,断送了她的幸福。这两句是作品的文眼和中心意象,是对这个悲剧的形象概括,广而言之,它又是那个社会和历史的象征。长安耳边萦绕的那首古老的西方民歌《long long ago》弥漫着一种无奈、晦涩、沮丧、凄楚的氛围。“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隐含作者对这无奈生活的绝望弥漫在故事的方方面面。

这种悲凉的色彩表现在文本形式上,基本上是一个封闭的文本,表现为首尾回环,是圆形的,故事结束以后重新回到开始时的状态。如《倾城之恋》结尾与开头相回应:

“胡琴咿咿哑哑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金锁记》的结束语更加明确地说: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这样的结尾表现着隐含作者的观点,即历史就如同那把咿咿哑哑的胡琴,拉过来拉过去都是同一“调子”,人间的悲剧还在重复。

其实,张爱玲小说中所弥漫的苍凉意味是一种彻骨的悲剧感,是融合了形式和内容的人生荒凉之感。作家之所以喜用“苍凉”、“寂寞”、“荒凉”之类的字眼来形容人生,同身处沦陷区的现实和历史转型期的现实协调,更与自身的悲凉处境一致。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宦,祖母则是晚清汉人官吏中官职最显赫而且权重朝野的中堂大人李鸿章的千金小姐。如此盛极一时的光荣只属于先人。到了她这一代,由于父母关系的恶化以至于最终走向离异,使本来就缺少温暖的家庭更加接近黄昏落日,它们造成了张爱玲心灵上沉重的衰落感。

三 现代的失落

20世纪是一个充满了危机和焦虑的时代,古老的中国也不例外。张爱玲崛起于上海沦陷时期,就与当时的时代背景紧密相关。历史处于新旧转型时期,社会心理也处于大转型中,新旧文化交替过程中必然普遍存在的无限的失落感,笼罩着整个社会及个人。“这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坏……人们只是感到日常的一切有的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人是生活于这个时代里的,可是这个时代却影子似的沉落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从30年代起,“国家”、“民族”大历史叙述语作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成为当时社会的“潮流”。这种“潮流”一直延续到40年代甚至更远。张爱玲无疑是这股“潮流”之外的,正如柯灵所说:“上海沦陷,才给了她机会”。在沦陷区的上海,很多作家或者远走上海,或者闭门谢客做起了隐者,隐姓埋名不再发表文章。正是在这文坛低气压的时代,张爱玲却在文坛迅速窜红。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张爱玲对时代的漠视,对政治的疏离。如在《封锁》中:

“街上一阵乱,轰隆轰隆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

这个“兵”既非敌人,也非战士,没有感情色彩,没有主观倾向,上海沦陷的事实只是作为一个人生存、生活的大的时代背景,是模糊的。张爱玲曾说,“沦陷对于我只是物价的升动而已”。

张爱玲曾说自己是自私的,相对于“国家”、“民族”、“集体”这类观念在她是极其淡薄的,她关注的是自己、个体的存在,主张对个体的尊重。所以,三四十年代动荡的社会带给她的只是更深的悲剧意识。她谈到思想深处的隐秘的忧虑,说道:

“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

这种威胁究竟是什么,张爱玲没有明指,但是我们分明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对“时代”、“文明”的困惑、迷茫。

《倾城之恋》是写香港之战中一对普通自私男女的恋爱,香港之战成全了他们的恋爱,因为战争让他们感到,“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张爱玲亲身经历了这场战争,并在《烬余录》中细致地写到战争给人带来的精神压抑和恐慌,许多人为此而匆匆结婚,“但看香港报上挨挨挤挤的结婚广告便知道了。”

香港之战是日伪侵华战争,张爱玲关注的着眼点却不在这儿,她感受强烈的是战争、动荡的时代对个体的人的生存的影响,以及由此所产生的悲观、落寞、孤独和对文明的困惑。在《倾城之恋》中,有两处提到“文明”:一处是白流苏抵达香港后,柳原看她道:“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另一处是在香港之战发生后,“到了晚上,在那死的城市里,没有灯,没有人声,只有那莽莽的寒风,三个不同的音阶,‘喔……呵…… 呜……’无穷无尽地叫唤着,这个歇了,那个又渐渐地响了,三条骈行的灰色的龙,……这里是什么都完了,剩下断墙颓垣,失去记忆力的文明人在黄昏中跌跌绊绊摸来摸去,像是找着点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完了。”这种什么都完了的感觉,在小说里被描绘为流苏在劫余所得到唯一的一点精神上的觉醒。小说里两次出现的 “墙”的意象都伴随着文明的毁灭与世界的虚无的主题,而这两次出现的意义,可以更清楚地提示“文明的毁灭”这一主题。在这里,张爱玲第一次清晰地描写出她对文明毁灭的体验与想象。在大规模的世界性的战争背景下,香港之战实在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是这个小插曲,已经证明了文明的部分毁灭的过程。战争给予张爱玲更透彻的感受是:

“去掉了一切的浮文,剩下仿佛只有饮食男女这两项。人类的文明努力要想跳出单纯兽性生活的圈子,几千年来的努力竟是枉费精神么?事实是如此。”

对张爱玲来说,香港之战过后,她突然体会到时间已然终止,文明的根基已然毁坏,未来是什么样,已经难以把握,此后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炮火的烬余。在这里有着宿命般的彻悟之感。张爱玲所谓的“苍凉”,是彻底的悲观主义,她不同于20世纪许多中国知识分子,她不再具有像他们那样的对进步、文明、未来寄予希望。张爱玲的态度更加现代。

张爱玲的现实的悲观态度实际上有两点是应该被注意到的:其一,她观察的对象是整个“文明”,已不仅止于眼前的 “现实”,而是“历史”、“一切时代”;其二,在所谓悲观态度的另一面,是对于此岸的、现世的乃至世俗生活的深刻体察和热爱。正如她所说:“我的小说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有的只是些男女间的小事情。”她解释道:“我以为人在爱恋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里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恣的。”也就是说,张爱玲放弃了“革命”、“战争”宏大的历史叙事,专注于“普通人”的“日常琐事”,并以此来映射透视时代的变幻及其对人生存的影响,而这成就了张爱玲的艺术特色。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篇5

汉语言文学 专业(本科)毕业论文

名:

校: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指导教师:

定稿日期:

2016/04/30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提纲

浅析张爱玲小说人物的悲剧美学

论点: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直面残酷的生活,将目光投注于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灵魂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荒凉感和虚无感。从而散发出浓厚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本论:

一、在张爱玲看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人生不仅是悲哀的,无奈的,而且是冷酷的,充满着人性的厮杀。

二、张爱玲写得最多的就是一个“情”字,但是她偏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在张爱玲的小说中,父亲为了钱竟逼自己的女儿为妾,姐姐为了讨丈夫的欢心竟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他玩弄。

三、张爱玲的小说中,充满了形形色色的悲剧,这为她的作品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结论:总之,张爱玲自觉地以情欲、以非理性来解释悲剧,解释人的行为动机,解释人性。她认为人性是盲目的,人生因而也是盲目而残酷的。所以在她的小说中,这一切表现为现实的肮脏,复杂。不可理喻,假如不是被情欲或是虚荣心所欺瞒,人对现实的了解仅限于这一点:生活即痛苦,人生就是永恒的悲剧,这就是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的、也是最真的认识。

目 录

内容摘要 关键词

无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 有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 以伤感基调为主的悲剧性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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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本文以分析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人物如何在“食”、“色”的双重枷锁下人性的扭曲和变态。本文的目的在于通过对张爱玲小说悲剧人物的分析,研究人物是如何在情欲、金钱欲的诱惑下,在非理性现实环境冲突下所产生、出现悲剧的生成原因。一是张爱玲作品悲剧色彩的成因,主要从残酷的创作背景与人生经历、古典文化积累与西方文化的碰撞,对爱情的执着与决绝冷峻的个性等方面分析。二是张爱玲作品悲剧色彩的主要特征,主要从以女性形象为主的悲剧性人物、以婚恋遭遇为主的悲剧性线索、以伤感基调为主的悲剧性语言、以画境意象为主的悲剧性意境等方面分析。[关键词]张爱玲;悲剧美学;人性;苍凉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悲剧美是美学的主要范畴之一,是在戏剧性的矛盾冲突和悲剧性的艺术表现中对美的肯定,使人产生强烈的感情共鸣和心灵震撼,并以触动人内心深处的艺术感染力,给人以深刻的审美感受。

张爱玲凭借着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和超凡的文学天赋崛起于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她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的作品充满冷峻、悲伤、苍凉的风格和悲剧美感。她用传奇性的作品演绎了一个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故事,刻画了一个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营造了一个阴森苍凉的人间世界。张爱玲用犀利的笔触和细致的描写,冷静、悲壮、毫无保留地对人性的阴暗面进行了深刻揭露,在她笔下,人性的自私、冷漠、虚伪、扭曲、变态,情爱的虚假、社会的阴暗、命运的残酷被揭示得淋漓尽致。

一、无意识的错误与未加思虑的愚蠢所导致的悲剧

正如亚里士多德所指出的,主人公之所以陷入悲剧境地,是由于他(她)无意识地犯了错误。典型的例子是(在《诗学》里讲的)索福克勒斯笔下的被亚里士多德称为“十全十美的悲剧”的俄狄浦斯王。不过这则悲剧更多表现的是人的意志与命运的冲突,人 对茫茫不可知且又无法抗拒的命运的斗争。而张爱玲通过一些人物形象的塑造,表现了对现实的错觉而导致的悲剧。这是来自一种看事不明的人类弱点。如《沉香屑:第一 炉香》中的葛薇龙,本是破落家庭的小姐,因为想读书,被迫投靠一个给阔人做姨太太、以勾引男人为能事的姑妈,薇龙明明知道环境不好,但她想:“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外头人说闲话,尽他们说去,我念我的书。”可是三个月工夫,“她对于这里的生活已经上了瘾了。”她变了,逐渐成为姑妈勾引男人的诱饵。她有过追求新生活的念头,但就像她姑妈说的,“要想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是回不去了。”她先是斩钉截铁地宣称要回去,买了船票,收拾了东西,可是临到走时生了一场病,她又怀疑生这场病“也许一半是自愿的;也许她下意识地不肯回去,有心挨延着„„”薇龙还是留下来了,留在那个她明知可怕的“鬼气森森的世界”里。她所有的挣扎,最后剩下的是对姑妈说的一句话--“你让我慢慢学呀!”葛薇龙由一个单纯、自信、希望保持自己人格完整的少女到幻想的贬值、自信的破灭终至人格的丧失,这一过程是对她先前所抱有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幻想的有力嘲讽。

《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罗杰•安白登,开着汽车,春风得意,“他深信他绝对不会出乱子,他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其实他的周围危机四伏,充满不安。新婚妻子愫细把正常的夫妻生活视为禽兽行为,在新婚之夜离家而去,结果闹得满城风雨。罗杰很快便感到“一片怔忡的庞大而不彻底的宁静”,安全感这时候变成了恐怖感,他最后就在这恐怖感中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再如《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他所面临的任务大于他本身的能力,这无疑也是一种人类的弱点。二十上下的人眼角眉梢却带着“老态”,为人委琐、怪僻。聂传庆的肉体和精神其实是受到了来自他的家庭的严重伤害,父亲不但打聋了他的耳朵,而且骂他“贼头贼脑的,一点丈夫气也没有”„„这一切导致了他病态的心理,变态的性格,“整天他伏在卧室角落里那只藤箱上做着‘白日梦’”。因此他憎恨父亲,憎恨家,希望在言子夜教授身上寻找到理想的父亲形象,当这个企求幻灭之后,他又在言丹珠身上寻找寄托:“言丹珠,如果你同别人相爱着,对于他,你不过是一个爱人。可是对于我,你不单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创造者,一个父亲,母亲,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天地。你是过去与未来,你是神。”然而丹珠沉默了一会,悄然答道:“恐怕我没有那么大的奢望。我如果爱上了谁,至多我只能做他的爱人与妻子,至于别的,我--我不能那么自不量力。”聂传庆渴望着摆脱以父亲为代表的没落生活,但没有力量改变自己,小说结尾四个字“他跑不了”即证明了他摆脱不了他那变态心理的折磨。

张爱玲作品的悲剧色彩和美感与她的独特个性不无关系。她社交范围窄,朋友不多,知心者更少。她沉默寡语,孤独自闭,冷眼审视人生。在这样的创作心态支配下,其笔 端写出扭曲的人格,变态的灵魂,把读者逐步引入她营构的苍凉世界。同时,也展示了其小说独特的悲剧艺术美。晚年的张爱玲闭门谢客,孤独落莫,最终客死异乡,几天后才发现她已离世,令人唏嘘不已。作家的一身一世也如一部小说,充满了苍凉的悲剧色彩。纵观张爱玲的一生,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她悲观敏感独特的性格,这种孤僻、冷峻、独立、透彻的个性和独特的视角眼光,对她小说创作的影响十分深刻。

二、有意识的错误所导致的悲剧

在张爱玲小说中最典型的如《心经》中的许小寒,她那种变态的恋父情结,对母亲的嫉妒、排斥,对女孩儿时代的留恋等等。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真爱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但她因为恋着自己的父亲而一遍一遍扼杀掉健康的爱情。请听她对父亲的一番发自内心的“表白”:“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离开你的。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说:她为什么不结婚?她根本没有过结婚的机会!没有人爱过她!谁都这样想--也许你也会这样想。我不能不防到这一天,所以我要你记得这一切。”父亲最终和一个与许小寒长的十分相象的女学生同居,从而摧毁了小寒“良好”的打算,她哆嗦着感到她自己已经“管不得自己了”。《色,戒》中的作为学校剧团当家花旦的王佳芝,宁愿牺牲自己的贞操去勾引汉奸易先生,但在执行刺杀易先生行动的紧要关头,忽然觉得有点爱上了眼前她要谋杀的这个人。“紧张得拉长到永远的这一刹那间”,她若有所悟,“这个是真爱我的”,把易先生对自己的玩弄当成了真爱。这一发现令她“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她放走了易先生,关键时刻救了易先生。就在当天,逃脱了性命的易先生下令一网打尽了佳芝他们一伙人,并且统统枪毙。佳芝的悲剧的根源是她的虚荣心,是她的自恋的幻想,无论在台上还是在台下,她都需要一种“顾盼间光彩照人”的感觉,她之所以甘心牺牲自己去设美人计,有一半也是由于这种工作对她是浪漫神秘的诱惑;她的自恋的幻想甚至也是导致她相信易先生真的爱上自己的一个原因--她愿意相信他是爱她的,潜意识里甚至不能容忍他不爱她。

总的来看,透过张爱玲塑造的这些或变态、或恶毒、或凄惨、或短命的女性形象,可以更加深刻地了解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人物,让人更加深入地洞悉人性中最本真的东西。张爱玲用这种近乎撕裂现实的淋漓笔触,展现出一个个令人心魄起伏的悲剧场景,让一个个鲜活的悲剧女性人物站立在读者脑海中,凸显了那种震撼的美、残缺的美。

三、以伤感基调为主的悲剧性语言

张爱玲是驾驭语言的高手,在她的小说中经常运用长短相间、整散交错、变化多端的 句式来刻划人物内心思绪的情感起伏,也擅长用结论性的语言来总结和感悟婚恋、社会、女人、男人,许多语言已经成了人们评说爱情与婚恋的经典语句而广为流传,甚至有人还总结出了一连串的张爱玲语录,这充分说明张爱玲在语言方面的独特天赋和超强能力。特别是她善于运用精妙的语言营造悲伤凄切的意境,形成独具特色的悲剧性语言风格。

1、无以复加的孤寂感贯穿始终。张爱玲把自己的孤独借作品的语言和人物表达出来,她对爱和生活道路的描述,都渗透了孤独的色彩。她在《金锁记》写道:“季泽走了。丫头老妈子也都给七巧骂跑了。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这段文字把人生的孤寂无奈与时光的流失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是又不露出刻意雕琢的痕迹,感觉更多是随手拈来的一种至善至美。

2、精致奇特的比喻充满伤感。张爱玲把比喻运用得贴切、深刻、新奇而不落俗套,有时的比喻中把本来不相干得东西拉到一起作比喻,却又显示的那样贴切、到位和透骨。在《倾城之恋》中描写白流苏在娘家住不下去的时候写道:“‘这屋子住不得了,住不得了’,她的声音灰暗而轻飘,像断断续续的灰尘吊子,她仿佛做梦似的,满头满脸都挂满灰尘吊子,迷迷糊糊往前一扑„„”。把白流苏恍惚的神情表现的活灵活现。《红玫瑰与白玫瑰》中佟振宝把妻子比作“白玫瑰”,把情妇比作“红玫瑰”,娶了白玫瑰,时间长了,就变成“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而红的还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娶了红玫瑰,时间长了,就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这种充满美感的精美比喻,堪称经典,把男主人公的心理感觉描写得一针见血。

3、出色传神的心理描写透出苍凉。张爱玲作为一个本身历经苦难与悲伤的特立独行的女性作家,在对女性的心理描写方面确实到了挥洒自如、传神到位的地步。《金锁记》有一段描写:“七巧扶着头站着,倏地掉转身来上楼去,提着裙子,性急慌忙,跌跌绊绊,不住地撞到那阴暗的绿粉墙上,佛青袄子上沾了大块的淡色的灰。她要在楼上的窗户里再看他一眼。无论如何,她从前爱过他。她的爱给了她无穷的痛苦。单只这一点,就使他值得留恋。多少回了,为了要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今天完全是她的错。他不是个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她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归根究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一段是写季泽走后七巧的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文字长短穿插,跌宕起伏、句式变化,夸张、对比、重叠、排比多种修辞手法交织,对曹七巧的动作描写、心理刻画互相渗透,突出了曹七巧难以舍掉这份与小叔子畸形恋情的纠结心理。张爱玲在小说作品中对于意象的运用把握十分精道,更加增添了作品的悲剧色彩和苍凉之美。比如她善于通过对鞋这一意象的描述,来彰显女性苍凉的人生之路。妇女缠足在中国历史久远,对于脚和鞋的描写,许多地方又带有男权思想所迫的意味,展现着女性悲剧命运的轨迹。《金锁记》中曹七巧断送了长安的婚事,此时“长安悄悄地走下楼来,玄色花绣鞋与白丝袜停留在日色黄昏的楼梯上。停了一会儿,又上去了,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长安的脚步入黑暗,预示着人生的坠入痛苦的深渊。张爱玲还善于以雨的意象来表现女性凄惨愁苦的情欲悲泣,含蓄地传达出作者的情感和小说的主旨,这在张爱玲的小说中不胜枚举。另外,张爱玲还喜欢在作品之中用镜子的意象来表现真实与虚幻交织的映像。《金锁记》中描写曹七巧看着瘫在床上的丈夫时的心境时写道:“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退了色,金绿山水换为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这段文字把曹七巧守着一个如同尸体的丈夫,无奈而又愤懑的心态表露无遗。

纵观张爱玲小说,始终贯穿了张氏忧郁、苍凉、华美的悲剧色彩,而且具有与别的作品截然不同的特征。张爱玲这样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性作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开创性,虽然她的作品由于没有过多地触及到人类、民族、革命等正统派一贯主张和坚持的僵化原则而一度受到指责,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但是,真实地描写人性和社会,理应也是文学创作的一个重要方面。反映战乱动荡年代的市井生活里的最本真的人性,也是对时代的真实记录和深思。近年来,张爱玲热的兴起,充分说明了张爱玲这位传奇作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应有的地位。她的作品以及这位才华横溢的作家本身,必将以其独特的苍凉之美、悲壮之美、忧郁之美,吸引更多的读者和论者来关注来品味来评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偶然”。日常生活压力下,欲望煎熬下的现代人已经无法从传统道德和人性神话中取一杯羹了,那么情何以堪,爱又何以寄呢?张爱玲以极大的勇气忠实与生活真实,正对世人以或同情或悲悯的注视。

纯净的事物比较容易被看清,因为静态。好像历来的评论家都能读出冰心作品中略显忧郁的生之欣悦,海般蔚蓝的爱之感动。而对于张爱玲,谁又敢说她已经准确无误地透析出其作品在喧闹的色彩背后,隐伏着怎样冷色调的心绪,苍凉、苦涩、灵动、寂寞?抑或都有。张爱玲从不讳言,她始终追求的是“短暂的眩目。”眩目,就造成观望者瞬 间的盲视;又因其短暂,就更难于被把握。在几年匆忙的辉煌过后神秘的淡出,也许正是张爱玲所追求的生命效果。

参考文献:

[1]庄超颖:《苍凉与华美——张爱玲述论》,福建教育出版社。

[2]袁媛:《悲剧美的音乐诠释》,《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0年第4期。[3]张均:《张爱玲图传》,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年1月。

[4]黄心村著,胡静译:《乱世书写——张爱玲与沦陷时期上海文学及通俗文化》,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12月。

[5]陶方宣:《大团圆》,世界知识出版社,2010年2月。

[6]方燕:《女性的精神——有关或无关乎张爱玲》,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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