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歌中的月意象

2024-10-16

李白诗歌中的月意象(共5篇)

李白诗歌中的月意象 篇1

李白是唐代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 他的诗中有很多吞吐山河、包孕日月的壮美意象。极大地丰富了李白诗歌的艺术蕴含, 他的作品的艺术个性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月意象在李白的诗作中反复的出现, 其使用的次数之多, 频率之高,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成为李白诗歌鉴赏中的一条绚丽的风景线。

据《全唐诗》统计, 李白的近千首诗中涉及月亮的就有400多首, 仅“月”的意象就出现了336次, 纵观李白所有的咏月诗歌, 在他的笔下, 月亮有各种形态的月、各种色彩的月、各种景物中的月, 各种地点的月、各个时节的月等等。在李白的咏月诗中, 月意象具有丰富的意蕴。像陶渊明的“菊”、陆游的“梅”一样, 成了诗人的化身。

一.“月”负载了诗人执着的理想追求

“月”是中国古典诗词中用得最多的意象之一, 然而李白诗中的“月”绝非现代意义上的自然月, 而是借“月”传达诗人无限的情思和心绪。诗人曾有着“济苍生”、“安社稷”、“忧黎元”的远大政治报负和人生理想, 其诗中多次以大鹏自喻, “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上李邕》) , “俱怀逸兴壮思飞, 欲上青天揽明月” (《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 正是其远大的志向、报负的生动反映与形象写照。但是他那种“不屈己, 不干人”的平交王候的狂傲而张扬的个性导致了被“赐金放还”, 遭受到最严重的人生挫折, 但他却绝不因此而屈服。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 他明白地宣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为坚持自己的理想绝不奴颜婢膝, 表现出对统治者的蔑视和决绝的态度, 并坚持寻找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我欲因之梦吴越, 一夜飞度镜湖月”, 表现出对人生理想的执着追求。

李白之所以选择明月作为自己感情交流的对象, 是源于他现实生活中的孤独与尴尬;他渴望功名, 却仕途坎坷;他追求自由却备受压抑;他向往人格平等, 却在森严的等级中举步维艰。月亮皎洁、纯净和冰清玉洁, 李白像古人一样也经常用月来象征人的高洁品质, 使其诗歌表现出一种人格力量和个性魅力。“了见水中月, 青莲出尘埃” (《陪族叔当涂宰游化城寺升公清风亭》) , 写水中月如青莲出污泥而不染的芳洁本性, 以比喻升公“济人不利己”的清廉的正直形象。其中也暗含了诗人自己的人格追求。“含光混世贵无名, 何用孤高比明月” (《行路难》其三) , 劝人淡泊名利, 要善待他人和自身, 不要追求所谓清高等等虚名。他在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非凡自信的同时, 追求的是一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独立人格。

二.“月”渲泄了诗人无限的心悲情愁

李白生性洒脱不羁, 潇洒飘逸,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 却潜藏着一股浓烈的心悲情愁。其实。自古以来, 多才、多情、多愁是中国诗人共同的个性特征, 而李白式的情愁表现得尤为突出。李白式的渲泄愁情不是直露的, 而是以委婉含蓄、深厚细腻的笔触, 对一些客观事象来进行渲染的, 月亮这一意象, 渲泄出了诗人内心深处的万种情愁。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 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 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 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 相期邈云汉”。 (《月下独酌》)

这首诗借月下赋诗抒发内心的苦闷情绪。诗篇描写月下独酌情景:月下独酌, 本是寂寞的, 但诗人却运用丰富的想像, 把月亮和自己的身影凑合成了所谓的“三人”。从“花”想到“春”, 从“酌”到“歌”、“舞”, 把寂寞的环境渲染得十分热闹, 不仅笔墨传神, 更重要的是表达了诗人善于自己排遣寂寞的旷达不羁的个性和情感。从表面上看, 诗人好像真能自得其乐, 可是背面却充满着无限的凄凉。诗人孤独到了邀月和影, 可是还不止于此, 甚至连今后的岁月, 也不可能找到同饮之人了。所以, 只能与月光身影永远结游, 并且约好在天上仙境再见。妙在以孤独之苦写乐, 以乐映衬孤独之苦, 使其苦更甚。他先以“我”的孤独来写月, 再以月的孤独来看“我”的孤独。他面对空中之月独酌, 在这欲有人却无人相亲之际, 他以“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轻巧地把月亮人格化了, 使本不与他相亲之月成为与他相亲之月。然而, 月的不知饮酒, 意味着它的不知人间, 尽管李白表示“行乐须及春”, 透露出人生应该及时行乐的消息, 但在他与月的欢乐之中, 总让人感到有一些淡淡的、难以言状的悲愁。李白的人生孤独感是相当强烈的, 月的孤独, 让李白深悟了自我的孤独。

三.“月”折射了诗人深刻的哲学思考

“青天有月几时来?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阕, 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 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 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把酒问月》) 。

全诗意绪万端, 随意挥洒, 处处脉络贯通, 精气回转。“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以自我的有限生命形式和月所代表的无限生命源流的对照的方式, 写尽了人世的短暂及宇宙之无穷, 这是全诗的核心。诗人从空间感受到时间感受, 将人与月反复对照, 又穿插景物描写与神话传说, 塑造出一个崇高、永恒、美好、神秘、奇妙的“月”形象, 以展示诗人孤高出尘的心灵。深奥的哲理, 化成了美好生动的形象意境。

月是美好的、永恒的, 人的生命同样美好, 然而生命的美却是短暂的、无常的。从短暂的、无常的生命中, 诗人领悟到了永恒是宇宙的一种基本形态。表明诗人已经能从个体生命的窠臼中摆脱出来, 放眼无穷的宇宙长河, 从中体验到一种超时空的永恒, 所以李白说“人攀明月不可得”。诗人又由宇宙的永恒和生命的短暂、无常联想到历史的兴亡, 上升为一种历史哲学。“梁王已去明月在, 黄鹂愁醉啼春风。”《苏台览古》:“旧苑荒台杨柳新, 菱歌清唱不胜春。只今唯有西江月, 曾照吴王宫里人。”这两首诗都是诗人游览各名胜古迹后的怀古之作。梁王已去, 六朝风光不再;苏台荒废, 当年繁华已歇;物是人非, 惟有江月不败。诗人抒发的是对物是人非、沧桑巨变与历史兴亡的深沉感叹。明月, 已成为目睹梁王、吴王由盛极一时的辉煌走向衰败、灭亡的沧桑巨变, 朝代更迭, 历史兴亡的见证人。明月依旧在, 而当年曾不可一世的梁王、吴王除留下其荒坟野丘外, 已化作历史的烟云散去。

四.“月”突现了诗人高超的创作艺术

在诗歌中, 诗人用不同的笔触, 塑造了不同的月的特点, 体现了诗人高超的创作艺术。“抱琴时弄月, 取意任无弦。” (《赠崔秋浦三首》其二) “抱琴”在月下弹奏本身就非常淡雅, 然而这些弹奏却是“取意任无弦”, 没有定型的曲调, 只是随意的弹拨, 这种宁静可以说是已经静到空明的境界了。“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静夜思》) 这首家喻户晓、脍炙人口、千古传诵的名篇, 流露出的是诗人沦落天涯、眷恋故乡的那份深情。诗中以霜来形容月, 通过举头望月, 低头思乡的典型描写, 勾勒出了一幅生动形象的月夜思乡图。

“清泉映疏松, 不知几千古。寒月摇清波, 流光入朱户。对此空长吟, 思君意何深, 无因见宏道, 兴尽愁人心。” (《望月有怀》)

月色欲尽花含烟, 月色如素愁不眠。 (《长相思》)

在诗中, 李白通过对月的宁静的气氛的塑造和渲染, 勾起人们潜意识的惆怅, 而又让人们于这种潜意识的觉醒中生出一种新的享受。

作为咏月的集大成者, 对其后的苏轼、辛弃疾、李商隐等人的咏月诗词创作起到了深远的影响。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辛弃疾的《木兰花慢》、李商隐的《代赠三首》 (其一) 。总之, 从某种意义上说, 李白诗歌中“月”的意象的创作艺术表现了巨大的魅力, 在李白之后的中国历史上, 月亮与思乡情结、望月怀乡成为了中国文人所共有的心理情结。对于千万游子来说仍忘不了仔细品尝那月夜宁静下的思乡愁情, 只是没有李白那么细腻那么清彻罢了。

袁行霈先生指出, “诗的意象带有强烈的个性特征, 最能见出诗人的风格。诗人有没有独特的风格, 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建立了他个人的意象群。一个意象的成功地创造出来以后, 虽然可以被别的诗人沿用, 但往往只在一个或几个诗人的笔下才具有生命力。以至这种意象便和这一个或几个诗人联系在一起, 甚至成为诗人的化身。”分析和探讨李白诗歌中的月亮意象及意韵, 对于全面认识和理解诗人诗歌创作的多样化艺术风格和鲜明个性特色有着重要的作用。在李白诗歌艺术烟波浩淼中, 月之意象像一束光线指引着我们走向诗人的艺术殿堂, 领略到了矗立在那殿堂里的一尊尊神圣的神灵。月之意象像一把钥匙, 穿越了民族文化内核, 开启了诗人心灵的大门, 读懂了诗人高尚的人格和审美情趣。同时, 这也使得中国文学史发展的长河中多了一道绚丽的风景———月文化。

李白诗歌中的月意象 篇2

盛唐以其开明、包容的姿态开创了一个“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旻”①的诗坛奇观,造就了一大批独具匠心的诗学奇才,王昌龄便是其中一位独特而优秀的吟诵歌者。初“识”王昌龄,缘于初中语文教材,那首荡气回肠的《出塞》,那个欲作“飞将军”的王昌龄,一腔热血,渴望“封侯取一战”,建立不朽功业的豪杰文士;尔后,“出塞复入塞”,却未得偿所愿,失意于战场的他重新回到了破落的寒舍之下,一首《闺怨》以女儿般的愁怨道出了内心许多的凄凉和无奈。纵观其诗歌,无论是七绝还是五古,抑或是边塞与送别诗,处处都可以看见“月”的踪影。王昌龄便是王昌龄,他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诗仙,可以安心地纵情山水,遁养仙骨,于峨眉之巅醉饮山月,尽管如此,他却为我们描绘出了与众不同的“月”,或圆或缺,或明或暗,而这些却常常为我们所忽略,在大多数人眼里,王昌龄只是一位被禁锢于边关的失意文人。但这并不是一个真实而完整的王昌龄,尽管因为年代久远,我们无法去完整地复原,不过,本文试图从“月”入手,还原一个较为真实的王昌龄,突破一般意义上的认识局限。

一、细说“月”意象

“月”是中国古典诗词中的常见意象之一,即便是在现代诗歌中,也受到了文人墨客的尊宠。然而近现代关于月意象的专门研究,则是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才开始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其后,研究性论文不断涌现。虽然看起来有些后知后觉,但相较于专门的研究论述,“月”在中国文学的“亮相”却是有些不知不觉。

(一)关于“月”的神话

神话是每个民族传统文化的起源,而最早的“月”便是以神话的形式出现的,几乎在世界各地都流传着关于“月”的神话故事,无论是希腊神话中的阿尔忒弥斯,还是日本传说中的辉夜姬,她们都承载了各自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然而,作为历史悠久的中国而言,也自然不会忽略“月”的存在,它毕竟见证了远古“女权社会”即“母系氏族”向“父权”社会的转变(因为与本文关系不大,这里不做深入探讨)。在先秦时期著名的神话异志《山海经》中便有关于“月”的记载:“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②大约说明了一年有十二个月的缘起。又《淮南子·青冥训》云:“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高诱注;“姮娥,羿妻;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未及服食之,姮娥盗食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也”③。这大约便是后世“嫦娥奔月”较为早期的文学记载。这些神话固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对于缺乏自然科学知识的先民而言,却是融于血液的对待自然应有的心态,甚至这种影响一直延续① 李白:《古风》,见《全唐诗》卷一六一,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1670页。

② 佚名:《山海经(经典图文版)》,岳麓书社,第五版,第321页。

③ 刘安:《淮南子·览冥》顾迁注,北京:中华书局,第三版,第67页。

至今。也因此,中秋节缘于月的神话便顺理成章。

(二)由神话到诗歌

神话的出现,无疑给了文人们更多的创作灵感,而不只是拘泥于嫦娥与后羿爱情的凄婉。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便有关于月形形色色的描述,或“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诗经·国风·月出》),以喻“妇人有美色之白皙”;或“日居月诸,照临下土”(《诗经·邶风·日月》),言时光之荏苒种种。而在稍晚的诗人屈原的眼中“夜光何德,死则又育?”(《楚辞·天问》),月到底有何特性,消亡了又再生长?及至汉魏,月依然为文人们所钟情,如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云:“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 。”又如魏公子曹丕《燕歌行》中亦有:“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这样的诗句。至于汉魏之后,与“月”相关的诗词便如星汉,不胜枚举,此处不再一一列举。然而,“月”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使得如此多的迁客骚人为之倾醉,而成为了历代文人诗词作品中最典型的意象之一呢?本文拟从两个方面着手以求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三)“月意象”之缘起

意象,《辞海》中解释为“表象的一种。即由记忆表象或现有知觉形象改造而成的想像性表象。文艺创作过程中意象亦称‘审美意象’是想像力对实际生活所提供的经验材料进行加工生发,而在作者头脑中形成了形象显现”。在中国古代文论中指主观情意和外在物象相融合的心象。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绎)辞;然后使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具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尤端。”①由此看来,“月意象”之所以常常出现在古代诗歌中,既有其本身的独特性,还有来自文化深层的人为因素。

首先就月亮本身而言,它的客观特质引起了文人们的关注。从外形看,月有圆缺。毕达哥拉斯曾经说过:“原始宇宙最和谐的图像。”朗朗圆月总是会带给观者圆满、丰盈、和谐的美感;而至于“残月”则正好契合了中国传统文人的特殊审美心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食物,而“缺”的部分反而能创造更多想象的空间,这给了观者更多的主观能动性;联系到诗词歌赋,古人们常常注重诗词是否“言有尽而意无穷”,比较忌讳直白的情感叙述。此外,月亮散发出的光芒柔和温婉,让人看起来更加“悦目”,比起太阳的热烈,“月”更添了几分如女人般的柔美和娇羞,在那个属于男人的时代(或者说男性文人占主流的时代),对于“月”的偏爱便算得上“顺其自然”了。

其次,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出发,“月”自开天辟地时便是神话传说中的“常客”,甚至于形成了某些民族的特殊的“月亮”情结,也为“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倾心于“月”,加入到相关文学作品的创作中来。不仅如此,“月”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还象征着“阴”。《周易》有云:“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吕氏春秋·精通》也有:“月,群阴之本。”云云。由此可知,“月”有了代表中国传统思想哲学的深层内涵,甚至于成为中国文化的精神原型之一。傅道彬在《中国的月亮及其艺术的象征》一书中就认为:“(月亮)伴随着神话的世界飘然而至,负载着深刻的原始文化内容流转了中国广阔的心灵空间,凝聚着民族的生命感情和审美感情,成为高悬天际的文化原型”②。除此之外,更多的学者运用人类学的观点来解释了月意象的重要性。① 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中州古籍,第三版,第204页。

② 傅道彬:《中国的月亮及其艺术的象征》,转引自《20世纪月意象研究综述》,见《聊城大学学报 ( 社会科学版)》 年第3期。

如刘传新借用荣格的“原型理论”对中国关于“月”的神话进行分析,得出“月亮与华夏文明关系密切,是因为初民用月意象传达了他们的生命观,回答了与人的存在息息相关的诞生和死亡的最大问题”。综上所述,可以认为古代乃至现代文人对于“月”的热衷,其实是怀有一种对“原始精神”“先民体验”的承继和发扬,而正是这种“承继”和“发扬”使得月意象有了更为丰富的情感内涵,反过来也为各个时代的文人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创作灵感,推动了古代诗歌的繁荣。

二、王昌龄及其生平

(一)王昌龄及其在诗坛的地位

王昌龄(698?-756?),字少伯,山西太原人,开元、天宝年间著名的边塞诗人,素有“诗家夫子王江宁”、“七绝圣手”的美誉。晚唐司空图曾在《与王驾评诗书》中如此评价:“国初,主上好文雅,风流特盛。沈、宋始兴之后,杰

①出于江宁,宏肆李杜,极矣!”纵观王昌龄一生,官不过九品末流,却享誉后世,

这或许得益于其留下的一篇篇奇研瑰丽的诗篇。现存可考的王昌龄的诗大约有181首,其中七绝74首,五古68首,五绝14首,五律13首,七古6首,五排4首,七律2首。就题材而言,其诗主要包含了边塞诗,宫怨诗,送别诗三类。尤其是他的边塞诗,虽然仅有约20首,但因其独特的风格,鲜明的形象,使得王昌龄得以成为盛唐边塞诗派的杰出代表,尤其是《出塞》一诗,“意态绝健,音节高亮,情思悱恻”②,被后人誉为“边塞名作”“可入神品”。而王昌龄的宫怨诗,也因其“深情幽怨,意旨微茫,令人测之无端,玩之无尽”,因此,他又被推为“第一婉丽手”。相比较而言,王昌龄创作的送别题材的诗歌最多,这或许与诗人颠沛流离的一生不无关系,其间诗人真情自然流露,同时,其“玉壶冰心”般的志向也被体现得淋漓尽致。除了因边塞题材的诗歌使其为后人所熟知外,他的七绝诗则让他得以与李白齐名,与李白并称“双绝”。细数王昌龄所创作的诗歌,其在七绝上投入的精力最多,倾注的感情也最为丰富,除了我们常见的边塞诗以外,还包括了宫怨、赠别、狩猎等题材的诗歌,几无不可言者。不仅如此,他的七绝如《从军行》、《出塞》、《芙蓉楼送辛渐》等被后世文人奉为上乘之作。

当然,与众多诗人相比,王昌龄还有另外一种身份—“诗家夫子”。不仅有诗歌理论专著《诗格》,还曾广传诗艺。作为诗论家,其在《诗格》一书中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诗歌创作理论,最为突出的大约有三个方面:1.首次明确而完整地提出了“意境”这一重要的诗学范畴,也即后来的“三境”说。《诗格》云:“诗游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物境一。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情境二。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驰思,深得其情。意境三。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则得其真矣”。2.重视诗歌的立意。“凡作诗之体,意是格,声是律,意高则格高,声辨则律清,格律全,然后始有调”(王昌龄《诗格》)。3.反对齐梁华丽刻意的文风,崇尚自然天成的诗歌创作。王昌龄曾云:“自古文章,起于无作,兴于自然,感激而成,都无饰练,发言以当,应物便是。”③

(二)命运坎坷 ① 司空图:《与王驾评诗书》,见《全唐文》卷八〇七,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8486页。

③ 王昌龄:《诗格》,见《全唐五代诗格汇考》,第160页。

盛唐拥有开明的社会风气,却独独容不下王昌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历来便是士人们一生的奋斗目标,可很多时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不可逆转的魔力,即便穷其一生也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王昌龄便是如此。曾经,他以为“明时无弃材”,对于开元盛世有着很高的期许,可终究“天生贤才”一生不仅未被“圣代用之”,反而被“弃之如尘埃”。一生困顿,在追求功名,与保持自由心怀,“入仕”却不得,“退隐”却有不甘的矛盾纠葛中挣扎。他的人生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家庭微寒,仕途失意,即便是死,也是死于非命,为太守闾丘晓因其“耿介的性格”或出于对王昌龄诗学才能的嫉妒。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种不幸,成就了王昌龄,而这种种的不幸,使得月亮成了王昌龄的情感寄托的一个重要物象。在他的众多诗歌作品中,月是与他的人生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接下来本文将对此作出专门阐述,这里便不再赘言。

三、王昌龄与“月”的不解之缘

(一)诗人之月

正如开篇所述,月的外在独特性,赋予了“月”更为丰富的情感内涵,月也因此承载了太多文人的思想情感,那么在多情的诗人眼中,月到底象征着什么呢?

月亮是凄凉与孤独的象征。仕官游学是古代文人们的生活常态,旅居途中,唯有那轮高悬于天际的明月可以寄托诗人浓厚的相思之情,倾听他们内心的失意与苦闷。它是惟一的,无论古今,抑或身在东西,几乎都可以看见它。“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它似乎可以突破时空的局限,把远隔千里的人联系在一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水调歌头》)它又成为了分居异地的情人们的情感纽带。即使是盛唐时期的.诗仙太白,那个大多数文人眼中的游侠,不拘一格,天马行空的谪仙,依然没能摆脱皓月的清净,于旅居途中的客舍下,借那床前的“冷霜”表达了自己浓浓的思乡之情。举头望,明月如盘,润白殊圆,越看越生出爱怜之意;然而,低头才发现茕茕孑立,孤影一人,忽然想到那远方的亲人是否一切安好,月圆人难圆的失落,在清冷的夜晚越发的凄凉。

月华如玉,莹莹高洁。古代的诗人在遭遇仕途失意的时候,往往会滋生归隐之心,宁与清风明月相伴,在自然与个人的精神世界里得到安慰。在他们的眼中,“月”不再是失意与孤独的象征,而是成为了他们忘怀世间烦恼的旷世情怀的真实内心写照。王维无疑是这群诗人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其诗中的月意象往往寓意高远。“澄波澹江西,清月皎方闲”中,诗人描绘了一个清幽的意境,表现了诗人内心安闲自在,与世无争,在一片明净的月色中,诗人澄明清远的心境与月色完美地融为一体。又如在《山居秋暝》中“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清幽的月光郁郁的青翠的松林,清澈的泉水从石头上缓缓流过,这是一幅多么纯美的画面,却正是诗人对于生活的顿悟。

除此以外,月亮还常常被赋予女性色彩。这在闺怨题材的诗歌中运用较为广泛。男子外出仕宦交友,留下妻儿独守空帏;身陷高墙的侍女,困于闺禁的少女,乃至被男子狠心抛弃的不幸女子。她们生在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自然而然成为了男子的附属品。于是,那孤悬的无声的月,便成为了她们苦难的倾听者,尤其在清冷凄寒的夜晚,同病相怜的错觉让月成为了她们寂寞心灵的最大的安慰。李白的《子夜吴歌》云:“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诗人便是以月起兴,描述了独守空闺的妻子对远在边关的丈夫的思念。

(二)昌龄之月

作为盛唐诗坛的代表人物之一,王昌龄也同样钟情于月,在他所创作的181首诗中写到月亮的有近70首。这些诗中的月亮已不是客观的自然物象,因诗人创作的处境不同,从而赋予月亮不同的思想情感内涵,因此,月所体现的人文属性,得益于诗人一生的人生经历,接下来,本文将结合王昌龄的生平及其诗论观点分析在王昌龄诗歌中的“月”意象。

1.“封侯取一战,岂复念闺阁”

王昌龄乃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其先祖在南朝时曾较为显赫,但及至王昌龄,家道中落,生活困顿。面对这艰难的处境,他决心凭借自己的才智去改变当下的困难局面。于是他“漫游西北,奔赴边塞”①,希望有朝一日立马横刀,征平胡虏,建立不世的功勋,却奈何时运不济,只得悔叹:“虽投定远笔,未生将军树。早知行路难,悔不理章句。”②然而,其虽未曾在尘沙飞扬的大漠边塞建立寸功以扬名获利,但却成就了他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边塞诗人”的美名。而在这些为数不多的诗篇里,也有“月”的身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出塞二首》其二),再如“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从军行七首》其二)等,在这些诗中,“月”几乎成为了诗人营造边关孤寂冷清氛围的关键意象。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亲历者,王昌龄用自己的笔触记录下了边关将士清贫的生活和战斗的艰苦,以及他们奋勇杀敌,誓破楼兰的豪迈情怀。此刻的“月”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渲染边地的凄寒。试想一下,在百年征战的古老战场上,战事初歇,战士们枕戈待旦,四际月色昏黄,尘沙飞扬,这时的“月”便不再只是阴柔洁白的玉轮,而是成为了烘托爱国将士们的英勇奋战的英雄形象,营造悲壮的战场氛围的不可或缺的情感象征;与此同时,战士们远离故土,那轮同样照耀着故乡的明月,自然也成为了他们思乡怀人的情感寄托,除此之外,他们辞别故土,远赴边关,甘愿忍受寂寞和疲惫,也是为了确保家国的安泰,此刻的月又成为了他们征战沙场的力量源泉。

而对于那些昏愦腐朽,御敌无能的将领,王昌龄则极力抨击,不留余地。如“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无人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出塞二首》其一)这首诗是其边塞诗的代表作,亦被后世文人推为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唐诗别裁集》)明清诗论家关于唐人七绝的压卷之说:李攀龙推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为压卷。诗歌中诗人以曾照古今的月联想到自秦汉以来边关保卫战争,并得出了征人未还的原因,“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实乃缺少像飞将李广那样勇猛善战屡建奇功而又体恤士卒的英明将领。正如沈德潜所言:“秦时明月一章,前任推奖之,而未言其妙。益言师劳力竭,而功不成,系将非其人之故;得飞将军备边,边烽自熄。”③而就艺术特色及素材运用来讲,本诗以“月”联系古今,从而含蓄委婉的痛斥了戍边将领的无能。而与之类似,同样以边塞诗闻名的中唐诗人李益,也曾以“汉月”所突出的时空感,沧桑感来表现诗人情思,“边霜昨夜堕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无限塞鸿飞不度,秋风卷入《小单于》。”诗人从角声入手,而将写景的重点集中于天上“汉月孤”“无限① 毕士奎:《王昌龄诗歌与诗学研究》,江西人民出版社,月第1版,第14页。 ② 王昌龄:《从军行二首》,见黄明:《王昌龄诗集》,第3页,江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9月第1版。

③ 沈德潜:《说诗晬语》,见《〈原诗〉〈一瓢诗话〉〈说诗晬语〉》,第220页。

塞鸿”,其中将边月与边关吹角结合起来,较之于王诗,多了角声的介入,似乎使诗歌更加地丰富多彩。然而从情感表达来看,李诗未免有些单调,仅仅借用月色的凄凉,角声的悠远,以及物是人非的沧桑感来营造一种边塞的孤冷凄凉的氛围,只是单纯地感伤,缺乏如王诗中队戍边士卒的人文关怀及对产生这种沧桑凄凉的人为因素的深层次地剖析,由此看来,王昌龄边塞诗中的月并不只是单纯的感性意象,也是诗人客观分析边人苦难原因的引子,王诗意境之高远,可见一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边关烽火连绵,家书亦抵万金。长久的战事带来了的精神上深重的离别之苦,即便是唐玄宗也不得不承认:“长征兵无有还期,人情难堪”①。王昌龄作为一个亲历者,通过自己的笔触真实地反映了戍边将士的悲苦与愿望。“烽火城西四百楼,黄昏独坐海风情。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月”再一次出现,在茫茫荒漠,西风劲吹,烽火城楼虽逾数寻,却抵不过羌笛悠悠唤起的浓浓乡愁。更为精妙的是在诗的后半句,以“关山之月”入手,笔锋忽转,千万里外征人的娇妻也在同一片月光下愁肠百结。一轮明月,两处相思,巧妙地把征人思亲,思妇念远联系在了一起,愁上加愁,哀婉动人。

2.“空悬明月待君王”

“出塞复入塞”却仍然不能实现其一战扬名的愿望。无奈之下,王昌龄只能辞别萧风瑟瑟的边关,回到繁花似锦、生气蓬勃的中原大地,“重操翰墨,广事干谒,访贤问友”,以期为“圣代用之”。虽然终于在开元十五年(727年)应进士,并一举中榜,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后应博学宏词,再中,但却仍然只能担任丞尉一类的小官,甚至还被南罢北黜,仕宦之途似乎也尽是愁怨与悲苦。也许正是由于这种种的不幸,让他变得“心细如尘”。他像身入红墙等待君王临幸的宫女,眼睁睁看着自己年华老去,郁郁而不得志。于是,他拾起墨笔,为那些可怜的宫女、思妇鸣不平。从某种意义上看来,他与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那种等待垂怜而产生的愁怨,对于王昌龄来说并不陌生。

在这些表现闺中思妇、宫中弃妃愁怨的诗句中,同样有“月”存在。《西宫秋怨》中:“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却恨含情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诗中的主人公,虽貌比芙蓉,肌肤含香,却依然只能半掩秋扇,独自望着那轮秋月,等待垂幸。然而冷月无声,使得“美人”更加的失落。诗中未直接写“月”,但“月”却奠定了全诗的情感基调,自然而然地娓娓道来。又如《春*曲》:“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殿前月轮高。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东风吹暖,露井桃开,未央殿前冷月孤悬,君王犹恐“帘外春寒”,赐锦袍于新宠,却冷落了未央殿的故人,身寒心更寒。月的清冷与露井春暖相对,新人旧人待遇的差距,个中滋味可想而知。再来看看作为其挚友的李白,也许在那个时代的诗人受到盛世的感染,只有多元化的诗歌内容才算符合盛世才子的名号,很难想象那个任性自然、豪放不羁的诗豪,也会有“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李白《玉阶怨》)如此含蓄哀怨的诗篇。诗中的“秋月”将宫女的寂寞凄凉渲染得淋漓尽致,因为寒意逼人,女主人公赶紧进屋放下帏帘,屋内却空无一人,内心不禁孤寂难耐,只得与秋月为伴以寄托哀思,但与王昌龄诗中的“月”相比,结合诗人生平,此中之月更像是诗人于山水间偶惹红尘的伤感,倒不如王诗中显得“顺其自然”。毕竟李白不是王昌龄,也没有其如此坎坷的人生。

3.“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诗人的一生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早年投身塞漠,赴边漫游,后于出仕中,①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一二,岳麓书社,201月第2版,第6783页。

屡遭贬谪。因此,“别人”或者“送别”于诗人而言,实在是平常之事。同时,送别诗也记录了诗人人生中的各个特殊时刻,而在这些时刻里,“月”作为情感媒介始终与诗人“不离不弃”。

尽管其仕途失意,心中愁绪千结,但在临别之际,他却保持了盛世文人那份豁达与乐观。“南越归人梦海楼,广陵新月海亭秋。宝刀留赠长相忆,当取戈船万户侯”(王昌龄《别陶副使归南海》)。海楼入梦,广陵新月初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分别的海亭已是收获的季节,权且宝刀赠英雄,希望友人凭此建立不世功业。其间的“月”不再是悲凉凄冷的,而是对友人美好的祝福。又如《送崔参军往龙溪》中:龙溪只在龙标上,秋月孤山两相忘。谴责离心是丈夫,鸿恩共待春江涨。尽管诗人在作此诗时已是被贬之人,但他却把自己的失意放到一边,安慰友人道“谴谪离心”终是大丈夫,愿与君共勉,以待春江潮涨,蒙幸圣恩。这其中之“月”虽被冠以“秋”的字眼,形容此刻与友人皆处于人生的低谷,同为“沦落”之人,但却是为后文埋下伏笔,忽而振臂,鼓励友人必有东山再起之日。此中真情,自然也得到了友人的回应。李白在听闻王昌龄被贬龙标之时,愤而作下“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样的诗句,为王昌龄鸣不平。恰恰这句诗歌中也出现了“月”,不同的是,李诗中的“月”乃“主观之月”,甚至直接描写了“我”的存在。而王昌龄诗中的“月”多是“客观之月”,是其表达情感的直接媒介。再来看作为前辈的陈子昂,“银烛吐青烟,金樽对绮筵。离堂思琴瑟,别路绕山川。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 (《春夜别友人》)这首诗同样也是赠别诗,别宴将尽,分手在即,相聚的欢笑与喜悦马上就会转化为离别的沉寂和愁闷,明月隐于高树,无声无息。只有月才是永恒的,也只有月才可以承载此刻的宁静,明月亲爱而多情。时光旷远而无情。正是因为诗人赋予“明月”在诗中的多情形象,诗歌写出了相逢欢短,写尽了别离愁长,但这种离别绪,又是非常地蕴籍而含蓄,“哀而不伤” 。陈诗中的“月”象征永恒,寄予了无限的哀思,但与王诗相比较而言,陈诗似乎只有哀叹和自我疗伤,没有前者的豁达乐观。

李白诗歌中的月意象 篇3

关键词:李白;诗化激情人生;成因;诗歌意象

其实无论是对一个人研究还是对他作品的研究,都应该深入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看,这样的分析才能具有历史性。李白诗化激情的人生之所以出现是有着两方面主要原因的,一方面就是那个时代的造就,另一方面就是他的性格的展现。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他生长的地域以及所交往的人群。李白诗化激情的人生反映到诗歌内更多体现为他诗歌意象的丰富,李白的诗歌意象主要有酒、剑、明月。应该说就是这些意象造就了李白的伟大诗歌成就。

一、时代背景和地域环境对李白诗化激情人生的造就

李白生活的年代是唐玄宗时期的开元年间,这一时期中国经济、政治、军事各个方面都进入了全盛时期。尤其这一时期的文化达到了历史的高峰时期,尤其当时的长安是全国文化的中心。全国大量的文人墨客都聚集在长安城内,这个时候文人聚集在酒肆内饮酒作诗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并且这一时期全国的交通特别的发达,很多人开始在全国进行游历。飞钱等经济形式的出现,给人们的外出游历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李白就在这一时期出生、成长以及游走全国各地,可以说时代发展给李白的全国游历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我们知道李白的人生是浪漫的是富有激情的,这一点和他多年的在外游历具有密切的关系。一般来说游历多的人往往视野比较开阔,看待人生看待事物能够不为现实所拘束,更多富裕激情。

其实一个人成长时期所在的环境往往对一个人的人生有着重要的影响。我们知道李白在24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四川,因此四川的地域环境对李白的人生必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应该说四川自古就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汉代的司马相如、杨雄,唐代的李白以及宋代的苏轼、苏辙、苏洵还有吕陶都出生于四川,可以说这些人都是中国文学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因此四川这个地区有着极其深厚的文化渊源,并且唐代以前四川一直都相对的安定,一直以来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区,因此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的李白必然受到一定的文化熏陶。最重要的是四川地区的自然环境多是以“雄、秀、险、神奇”等特点而闻名,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人多是浪漫飘逸。

总的来看,时代背景和地域环境是李白诗化激情人生的重要成因,应该说这两部分原因是诗化激情人生造就的重要基础。

二、个人性格以及交游对李白诗化激情人生的造就

有的学者认为李白的性格中保持了一份天真[1],但是笔者认为李白的性格更有魏晋风骨的延续,就是在李白性格的内部有着更多对君主专制时代礼教约束的一种叛逆与冲破。其实唐朝本身就是一个胡汉混合的政权,因此这个时代的人更好具有奔放的特点,而李白多年的阅历使他将这种奔放演绎成了放荡不羁。我们都知道李白让高力士脱靴的典故,其实从一定角度来看,李白这种做法并不太明智,因为这一做法不是一个成熟仕途人物之举。但是李白往往能够摆脱现实的限制,这就是他性格中的过人之处。我们说李白的人生诗化且具有激情,其实这种激情之所以让我们佩服,原因在于我们不能像他那样能够活的潇洒、活的自如,而根本原因就是我们的性格中少了一丝像他那样的放荡不羁。

我们知道李白所交游人物是极其广泛的,其中多是一些盛唐的诗人,例如孟浩然、杜甫、贺知章等人,当然也不乏当时的一些政治人物。[2]可以说与李白交流的人物来自社会的各个等级,尤其社会上层的人物较多。这样的交游情况对李白的视野开拓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一般来说一个人视野的高低往往取决于与其交际人物的社会地位,李白长期接触社会的上层人物,自然其视野不会被一般的现实障碍所羁绊因此其人生更多展现出诗化与激情。

三、李白的诗歌意象分析

我们知道李白有三个称号“诗仙”、“酒仙”、“剑仙”,可以说这三个称号和他诗歌意象紧密联系在一起。我们读一读李白的诗歌,不难发现有三种意象经常出现在他的诗歌中,那就是“酒”、“剑”、“明月”。

诗歌意象中的“酒”和李白的生活以及他的性格紧密联系在一起,我们知道李白很多写诗的灵感都来源于饮酒,甚至说李白的生活就不能没有酒。[3]我们从《全唐诗》中李白的《将进酒》可以看到这样的句子:“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酒”的形象?因为这一形象是和李白激情的人生联系在一起的,表达了李白对于现实的不在乎。

李白诗歌中“剑”的形象是和他的侠义精神以及为国建功立业的愿望紧密联系在一起。从唐代的一些笔记小说来看,李白更多以一个侠客的想象出现,自然不免有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壮举。但是从史料上来看更多展现的是李白渴望为国建功立业感情,《塞下曲》中的“解姐腰下剑,只为斩楼兰”就能很好地将这一情况表现出来。

“明月”的形象其实是唐代诗人通用的一个意象,但是在李白的诗歌中更赋予了自由的象征,当然很多诗歌中明月也作为故乡象征,例如我们小学就背诵的《静夜思》。当然对于“明月”这一意象的解释还有很多,由于篇幅的原因笔者就不再一一赘述。

四、结语

在笔者看来,李白诗化激情的人生成因中时代背景、地域环境、个人性格以及交游经历是重要的决定因素,可以说正是这些因素造就了李白的人生,造就了李白的伟大诗歌成就。李白诗歌意象总体来看主要是“酒”“剑”“明月”等三种意象。

参考文献:

[1]杨俊华.论李白诗化激情人生的成因及其诗歌意象[J].中共贵州省委党校学报,2009,03:120-122.

[2]张天来.试论李白诗歌的崇高美[A]..中国李白研究(1992-1993年集)[C].:,1992:11.

[3]白云慧.唐宋笔记小说中的李白故事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14.

浅析李白诗歌中的“梧桐”意象 篇4

一、渲染了诗人无以言说的愁思

多愁善感似乎是古代文人们共同的特征,他们常常借助梧桐来抒发心中的愁情,李白也不例外。李白性格豪放、潇洒、个性、磊落不羁。但在他内心世界中又无不潜藏着浓浓的忧愁。例如《秋浦歌》中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由此可见,其愁之深之长,无不令人悲叹。但他在宣泄心中愁苦时却又不仅仅是采用直接抒情的形式,也常采用委婉含蓄、细腻、深厚的笔触去抒发其无以言说的愁思,即借助客观物象来渲染。李白一生积极入世,渴望功名,力求“济苍生”“安社稷”,但却仕途坎坷,使得他不得不愁,就像他在《秋登宣城谢眺北楼》中说:“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他临风怀念与自己有过相似经历的前代诗人谢眺,虽古今世隔,但他们的精神却又是瑶瑶相接的。他那渺茫,惆怅的心情,传达了他政治上的苦闷和彷徨。

二、抒发了诗人的孤独感

“孤独意识在文学作品中有两种基本表现形式,一是文人表现自身或是或是个体生命因遭受政治打击、命运挫折抱负无由施展,难遇志同道合者的孤独体验;一是文人从宇宙无穷而人生有限的对抗性,无法克制的矛盾这一哲学层面上,来揭示个体生命乃至人类生存状态,生命意识”。[2]李白的孤独感也可以以此来解释。

李白诗中的孤独渗入了“孤桐”这一意象,《琴赞》:“峄阳孤桐,石耸天骨。根老冰泉,叶苦霜月。”李白借助梧桐来与古人遥遥相望,从而达到精神上的共鸣。而“梧桐生蒺藜,绿竹乏佳宾。凤凰宿谁家?遂与群鸡匹。”(《送薛九被馋去鲁》)有才之士不被重用而被轻贱,自己犹如凤凰一般无处托身,一种无人帮助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因此,他们对孤独的体验是最为深刻,对孤独的抗争尤为执著。日益深化,难以排遣的孤独感,就成为了他们创作的重要心里机制之一。”[3]正是这种孤独李白不吐不快,骨鲠在喉,于是奋笔疾书。从古至今的诗人们,由于现实生活的孤独与尴尬,他们无法宣泄,于是便选择了梧桐作为自己情感交流的对象,并使之成为诗人情感的载体,如方蔚林所说:“在主观意识中将主体的情感赋予客观的物象,使客观外物的映象负荷了主体意识情思而成为主体体验的情感表现。”[4]李白和古人们一样,将自己的孤独情绪寄托在梧桐身上。

三、体现诗人的高尚人格

李白终生志在“申管、宴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王答孟少府移文书》)他襟怀坦荡,心直口快,表里如一,蔑视权贵。虽积极入世,却屡遭贬谪。即使如此,彷徨苦闷的他依然表现出高标独立,贞洁不渝的高尚人格。“妾本秦罗敷”一句是自矜身份如罗敷之贞洁耳。[5]“凤凰不与鸱枭同枝而应栖息于梧桐枝上,关于这一点在《庄子·秋水篇》中可以得到印证,如其所言:“夫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由此可见,李白眼中的梧桐是高贵的象征,这也折射了他自身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李白诗作中,他又好将梧桐与杨柳、金井、银床等意象相融合。在古代,“金井”多指有金饰的宫廷园林之井,古人筑井多用辘轳汲水,较讲究的井上辘轳架一般饰以银色,因此多称“银床”。金井、银床都是高贵身份的象征,李白借此以显示身份的高贵,体现在他的诗中则有:“入门紫色鸳鸯,金井双梧桐”(《效古二首》)。杨柳又常是高洁人格的代名词,李白在诗中也多次写杨柳,而与梧桐相映。

生活中的李白感物而生情,他把书写人生的目的投向了梧桐,使得这一物象打上了自己人格魅力与情感体验的烙印。他那高尚的人格美,他的悲愁情绪与孤独感都在梧桐身上得以生动而又深刻的体现。同时他又在艺术创作中达到了“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语)以及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说的“意象欲出,造化已奇”的境界。也如胡应麟的“古诗之妙,专求意象”。李白诗中的“梧桐”意象既是他对古人们思想智慧的高度继承,也是诗人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更是诗人审美创造的结晶和情感的意念与人格魅力的载体。同时,他将梧桐的审美意蕴与自然景物相结合,从而表达出了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和深远的寓意。

摘要:“梧桐”是古代文人内心情感的话语形式,是李白对古人思想的高度集成,也是诗人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更是诗人审美创造的结晶和情感意念与人格魅力的载体。研读这一意象,对我们了解李白及其的诗文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李白,梧桐,意象

参考文献

[1]谭德晶.《唐宋诗词的艺术》.学林出版社,2001年,第46页.

[2][3]吴晟.《中国意象诗探索》.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16页.

[4]方蔚林.《中国古典艺术理论的移情观》.1996年,第1期.

李白诗歌中的风意象 篇5

李白的诗歌,情绪高昂,境界开阔,充分反映了美学家艳称的盛唐气象。

“意象”是中国古代诗论中的一个常用概念,在古诗词领域得到了广泛的运用,越来越显示出它的审美意义。“意象是融入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① “风”在古代诗歌中出现很早,先秦《诗经》和屈骚中的风意象数量较多,为后代诗歌风意象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李白处于盛唐诗坛的顶峰,其诗作已成为千百年来人们孜孜不倦研究的经典文本,他一生经历曲折,思想复杂,既有儒家思想,又深受道家影响,偶尔也表现出纵横家策士作风和游侠义气。儒家为其树立了政治思想,道家则给了他不屈己,不干人,旷达不羁的傲岸作风与叛逆精神。他为自己设计了一条“动成、名遂、身退”的特殊生活道路。李白诗中意象种类之多不可胜数,明月、禽类、山水……他尤其与风结下不解之缘,下文将介绍李白诗歌中的风意象。

一、风之形式与内容

风的种类繁多,可谓是风“情”万种,据清・王琦注《李太白全集(上、中、下三册)》,带“风”的诗句中,主要有余风、回风、清风、香风、飘风、秋风、悲风、震风、长风、光风、英风、高风、春风、严风、雄风、天风、东风、狂风、南风、西风、北风、胡风、凉风、风霜、**、恶风、朔风、松风、风流、风尘、风云、金风、江风、风色、土风、晚风、海风、好风、风帆、冷风、疾风、夜风、景风、风雪、暖风、惠风四十多类风。

细分如下:

(一)从方位看,风有东风、西风、南风、北风;从季节看,风有春风、夏风、秋风、冬风

1、春风也叫东风、谷风。春为四时之始,春风和煦轻盈,带来勃勃生机,在李白笔下,春风常有如下寓意:盎然勃发的生命意象,例,“春风卷入碧云去,千门万户皆春声”,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的气息弥漫在家家户户,给人积极向上的力量;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物是人非、时光飞逝的怀旧意象,如,“春风复无情,吹我梦魂断”,身在异乡,在梦中回到家乡,不解人情的春风却吹醒了我,反映了作者对家乡的怀念,再如“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捣衣篇》“楼上春风日将歇,谁能揽镜看愁发”,“东风吹愁来,白发坐相侵”,风吹白发,是对时光流逝的感慨;艳丽灵巧的美女意象,“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这里柔媚和暖的春风就作为美女的代称。

2、夏风在五行方位中与南对应,因而夏风又称南风。古人以为南风是滋养万物的风,可引申为国家的振兴。如《永王东巡歌》“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这里的“南风”含有复兴邦国的意思。诗人当时在永王李磷幕府任职,永王军在南方,这里以南风喻永王军,表明了自己想在永王这里一展才智,建功立业,“为君谈笑静胡沙”,然后西入长安到皇帝身边的政治抱负。再如《寄东鲁二稚子》“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

3、秋风也叫西风、金风,在古代诗歌中秋风意象总是与肃杀的气氛和愁苦之情联系在一起。李白诗中的秋风有多重含义:一指万物萧条的深秋,《长干行(其一)》“深苔不能扫,落叶秋风早”,一副落叶飘零、风扫台阶的秋景图浮现在眼前。《忆秦娥》“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瑟瑟西风落日残照,映带着汉代帝王的陵墓坟阙,给人一种悲戚苍凉之感,曾是强大的汉王朝如今只剩下西风残照的陵墓,不可一世的唐王朝将来又是怎样呢?二是割舍不断的乡思,如“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世说新语》载张翰被齐王同征召为大司马东曹椽,有一天他看到秋风刮起,想起家乡吴中的煎菜、鱿鱼,于是辞官不做,让人驾车回家。这样一来,秋风便成了征人游子割舍不断的乡情归思的意象,李白正是用了这个典故。再如“当君相思夜,火落金风高”,“长剑归来乎,秋风思归客”;秋风还象征寂寞苦寒的边地意象,李白常在边塞诗中借秋风指恶劣的战地环境,有时也指边地军情。如《赠张相镐二首》“世传崆峒勇,气激金风壮”,勇、壮点出边塞生活的豪迈,表现出张相镐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子夜吴歌》“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我国西北和北方的少数民族的军队常于秋高马肥的季节向内地进犯,这里的“秋风”既交代季节,又点明对边塞将士、亲人的怀念。

4、冬风也叫北风、悲风。冬风最为寒冷,因此成为凄厉迷茫的苦难意象。如《北风行》“日月照之何不及兮,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号怒”写出风声之大,“天上来”写出风声之强,互相衬托,用夸张的手法写出北方冬季的严寒。《上留田行》“悲风四边来,肠断白杨声”,《劳劳亭歌》“古情不尽东流水,此地悲风愁白杨”,“北风吹海雁,南渡落寒声”,“积雪照空谷,悲风鸣森柯”。《送族弟绾从军安西》“汉家兵马乘北风,鼓行而西破犬戎”

(二)从强弱来看,有惠风、清风、飘风、疾风、英风、长风、高风、狂风、雄风

如“归飞晴日暖,吟弄惠风吹”。“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襄阳歌》),那清风朗月可以不花一钱尽情享用,酒醉之后,像玉山一样倒在风月中,该是何等潇洒适意。清风表现了诗人的个性,他热情豪放,热爱生活,不为权势所倾,像清风一样既高洁又自由自在。《古风十二》“清风沥六合,邈然不可攀”“天空彩云灭,地远清风来”。《古风二十八》“容颜若飞电,时景如飘风”,《草书歌行》“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疾风吹片帆,日暮千里隔”,《行行且游猎篇》“海边观者皆辟易,猛气英风振沙碛”,“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诗人在第一次入长安,失意、冷漠,险些误入歧途。面对人生仕途的艰难,诗人在反问自己“如今怎么办?”他相信自己的品格才志会得到重视,他要扬起云帆向着理想的彼岸使去。 诗人面对着寥廓明净的秋空而激情满怀,“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宣州谢楼饯别校书叔云》)。长风既吹送秋雁,也吹走了诗人的烦忧,吹开了诗人豪迈阔大的胸怀。是长风把诗人从极端苦闷的情绪中推向了朗爽壮阔、充满激情的境界,还有了酣高楼的豪情逸兴。李白的《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长风”与“明月”相对,“吹”与“出”相对,组成了一组动的边塞图画,我们从士兵的眼中看到,明月在天山云海中,又被几万里的长风吹过了玉门关,“长风”不仅把明月吹过了几万里的玉门关,也将士兵的强烈思乡情绪吹到了家乡,家中的妻子该是“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这里的长风不仅与明月、云海组成了边塞动画风景,而且还将边塞图景与士兵的思乡离别之情联系起来,化实为虚,蕴含着极其丰富的感情,体现了诗人博大的胸襟。“永随长风去,天外恣飘扬”,“长风吹月度海来,遥劝仙人一杯酒”。《赠崔御侍》“高风摧秀木,虚弹落惊禽”,《司马将军歌》“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狂风”反映出朝廷的腐败和黑暗以及诗人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不愿向权贵奸佞摧眉折腰的傲岸态度,“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三)风是色、香、味俱全的。

1、风是有温度的,有暖风、凉风、冷风、寒风、严风。

“沅湘春色还,风暖烟草绿”,“暖风花绕树,秋雨草沿城”,又如《金陵城西楼月下吟》,诗人在寂静的夜间,独自一人登上城西楼,对着秋天的凉风和秋月,远望吴越,吟出“金陵夜寂凉风发,独上高楼望吴越”。“凉风发”暗示季节是秋天,与下文“秋月”相呼应,写出了诗人身处暗世,缺少知音,孤寂难耐的“愁情”,全诗便在“凉风”中给人一种苍茫、悲凉、沉郁的感觉。“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与夏十二登岳阳楼》),凉风吹醉人,衣袖翩翩舞,仪表何等潇洒自如,情调何等舒展流畅,态度又何其超脱豁达,豪情逸致溢于言表。这才是飘然太白。《秋思》“芜然蕙草暮,飒尔凉风吹”,“凉风何萧萧,流水鸣活活”,《折荷有赠》“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登太白峰》“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诗人幻想神游天界:乘着习习冷风飘然高举,自由飞升,穿过浓密云层,直上太空,向月奔去。诗人飘飘然有出世之思。“抗手凛相顾,寒风生铁衣”,《胡无人》“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北上行》“杀气毒剑戟,严风裂衣裳”

2、风是有颜色的,有金风 “当君相思夜,火落金风高”

3、凤是有味道的,有香风

《古风十八》“香风引赵舞,清管随齐讴”,《扶风豪士歌》“雕盘绮食会众客,吴歌赵舞香风吹”,《鹦鹉洲》“烟开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

4、风是有情感的,有好风,有恶风,

“好风吹落日,流水引长吟”,《横江词》“海神来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

5、风是有空间感的,有回风,有松风,有江风、海风,有天风,有土风

风是空气的`流动,不能直接被肉眼观测到,但是风过之处必可带动他物之晃动或飘摇,由此便可形成视觉效果,晃动或飘摇的他物又具有着不同的色彩,可以引起人们不同的视觉感受,晃动或飘摇的他物除色彩之外,也会在形态上产生变化,表现出一定的动态效果,风过之处,引起振动,可发出一定的声响,给人

以听觉上的感受。如“去影忽不见,回风送天声”,“猿啸千合,松风五月寒”,“一溪初入千花明,万壑度尽松风声”,“山明月露白,夜静松风歇”,“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诗人整日在终南山游玩,暮至山下友人家喝酒唱歌,歌声和山中松涛声交响直至星稀夜深,这正是游山之乐的延续,诗人陶醉在山水之中已是“陶然共忘机”了。“浪动灌婴井,寻阳江上风”,“五两挂淮月,扁舟随海风”,《侠客行》“海客乘天风,将船远行役”,《古有所思》“海寒多天风,白波连山倒蓬壶”,《新林浦阻风寄友人》“潮水定可信,天风难与期”。

(四)现实的风与虚拟的风

现实的风即感官能感受到的自然界的风,虚拟的风即想象的风。李白每每触景生情,他胸襟终究是开阔的,他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大自然的美好风光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喜悦。“风吹柳花满店香”(《金陵酒肆留别》),“风”把柳絮花香、酒香及人的喜悦搅在了一起,既交代了时令,又渲染了一片温馨宜人的气氛,流露出诗人对生活的热情赞美,对前途的乐观情绪。在《上李邕》诗中,他激昂地写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颠却沧溟水。”诗人自比大鹏,乘风万里,直干云霄,假如风停了,大鹏落下来,它强有力的翅膀仍能扇起大海中的波涛,“风起”、“风歇”极富气势,体现了他那宏伟的胸襟、不凡的气度、傲慢的性格乃至倜傥的风姿,自信的神态。

虚拟的风如《赠孟浩然》中有“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风流二字总摄全诗,孟之风流实是诗人风流本色。风流二字,反映了诗人的傲慢不羁,风流倜傥、潇洒清远,笔调豪放旷达的个性和风格。“名飞日月上,义与风云翔”,人的义气像风云一样豪迈。《梦李白》“江湖多**,舟楫恐失”,“**”指朝廷的黑暗。《代赠远》“燕支多美女,走马轻风雪”,美女步履轻盈,像刮起的风一般迷人。《上元夫人》“眉语两自笑,忽然随风飘”,“衣貂裘名积雪,飞书走檄如飘风”,“赠我数百字,百字凌风飚”,“吐言贵珠玉,笔落回风霜”,“摇笔起风霜,推诚结仁爱”,书法的龙飞凤舞如回风飘雪,形容行书的飘逸。

二、风与李白的道家思想

庄子对风颇有研究,对风的观察可谓细致入微,他这样描述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而独不闻之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叱者、吸者、叫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庄子・齐物论》),风来之前,万窍无声;风过之时,万窍怒号;风去之后,万窍复归于平静。一切随风,风来随风动,风去随风息,自然而然。

风是浪漫主义诗人心灵的对应物,是诗人灵感的源泉。“风”的自由、不羁、无影无踪、不可捉摸与浪漫主义诗人推崇天才,强调个性,重视自我的理念不谋而合。自然界的风不仅仅是风景的一部分,而且是表达诗人内心情感跌宕起伏的载体。风与季节变换相联系,与复杂的心理相呼应:是诗人与外界的交流融洽。

“风”体现了大自然的神奇,体现了李白追求自由的个性,诗人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与山鸟、山花、春风、明月,青山为伴,是那样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那些政治上的失意,理想受挫而产生的愤懑不平,也得到了暂时的平息。这正与李白的道教思想相联系,他一生立志超脱世俗、追求自由,像风一样我行我素、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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