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2024-08-25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共8篇)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1

网络小说经典作者

【藤萍】

藤萍是广州中山大学法律系的才女,2000年以《锁檀经》荣获第一届花雨“花与梦”全国浪漫小说征文大赛第一名,此后作品便始终保持在浪漫小说销售榜的畅销榜上。她的文笔优雅美丽,创作故事简直就如同创造奇迹一样,令人不忍释卷。藤萍、桐华、匪我思存、寐语者这四个80 后作家并称为文坛新言情小说“四小天后”。代表作品:

【麦洛洛】

2008年以其清爽的形象,美丽的故事在网络爆红;作为当代网络红人的“领头军”人物,其在话剧,音乐,文学方面多有涉及,特别在文学作品方面造诣颇深。2011年公布将正式预售发行其新作品《精灵歌》,未发先红,形成了广大的影响力,在当代青年网络作家中占有一席之地。

【烟雨江南】

网络超人气玄幻小说作家,原名丘晓华,代表作玄幻类小说《亵渎》,已达到1200多万点击,550多万推荐,高居推荐榜榜首,收藏更是高达13万之多,足见火热程度。

【顾漫】

顾漫,别名:乌龟、乌龟漫。晋江文学网的驻站作家,《仙度瑞拉》杂志编辑,已出版《何以笙箫默》、《微微一笑很倾城》等多部作品。

【楼主吐血也没找到其照片,继续吐血】

【猫腻】

起点中文网作家猫腻,本名晓峰,77年生,最优秀的网络作家之一。

猫腻的作品有《映秀十年事》,《朱雀记》(又名《烧鸡记》),《庆余年》

【独木舟】

魅丽文化A级签约作者,17岁开始写文。

曾任《萤火》杂志编辑。曾于《南风》《爱格》《知音女孩》《花火》发表文字。

其人在《花火》多次写手人气票选中,均稳列第一,且压倒性的超越其他写手。

长篇《深海里的星星》上市一周内,即冲到当当网青春类畅销榜第4的位置,上市两个月,加印数次,销量直逼10万册,是《花火》杂志当之无愧的销量口碑双料女王。

【柳下挥】(左边)

起点中文网的一名职业写手,真实姓名叫做黄卫,以写都市文见长,以前在幻剑写书的,笔名叫“坐怀不乱”,著名网络作家大神级人物,都市YD流代表人物之一。柳下挥写作风格是走轻松调侃路线,经常一句话就令人捧腹大笑。善于塑造人物,笔下人物各有特色,很有个性和亲和力。

代表作《市长千金爱上我》《邻家有女初长成》《爱你我就骚扰你》《近身保镖》等

【张小娴】

毕业于香港浸会学院传理系。曾任职电视台编剧及行政人员,亦曾编写电影剧本。香港著名言情小说家。代表作品: 《面包树上的女人》 《荷包里的单人床》《吉祥纹莲花楼》系列

真名:赵佳蓉。中国知名青春文学作家,最世签约作家,《文艺风象》杂志主编,《最小说》别册《ZUI Silence》文字总监。代表作:《年华是无效信》《尘埃星球》《须臾》《不朽》《剩者为王》《千秋》《万象》

【说不得大师】

原名邢山虎,做为中国最早的一批网络玩家,他不仅非常擅长网络游戏产品的市场运营,还从事过游戏研发工作,在业内更有“第一代网游经理人”等美誉。

代表作品: 《人类没有未来》,《万王之王》,《佣兵天下》

【萧潜】

看玄幻的人,不会不知道《飘邈之旅》这本书,它被称为网络玄幻中修真类作品的奠基之作,和《诛仙》、《小兵传奇》一起被誉为“网络三大奇书”。作者的笔名叫萧潜。

【乐小米】

一部《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赢得了众多“米饭”热捧,乐小米一炮而红,2009年,乐小米关注“被拐卖儿童”的残酷青春小说———《苍耳》再次以强悍的真实感冲击青春文坛。

【月关】

绰号:菊花关。现有作品:

长篇小说《步步生莲》《回到明朝当王爷》《一路彩虹》《狼神》《大争之世》以及美文《美丽童年》、剧本《追爱跨世纪》。曾用“梦游居士”马甲发表小说两部《成神》、《颠覆笑傲江湖》。其中《颠覆笑傲江湖》被称为同人中的经典之作

【耳根】

起点中文网著名作家,黑龙江省牡丹江人。八零后,喜爱中国古典神话故事,并以此为基础,进行网络小说的创作。作者现已成为起点仙侠类小说的一面旗帜。其主要代表作《仙逆》,《天逆》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为之倾倒。写作认真,RP好。

【树下野狐】

原名胡庚,福建人,毕业于北京大学。2001年7月开始创作的《搜神记》,开创了中国新神话主义的东方奇幻风格,被誉为“本土奇幻扛旗人”、“北大蒲松龄”、“当代新神话主义浪潮的领军人物”。

【安东尼】真名:马亮,《最小说》专栏作家。

2008年3月出版了自己的书《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这些 都是你给我的爱》很好看喔~

【 桐华】

网络连载时用的笔名是张小三。文坛新言情小说“四小天后”之一,被封为燃情天后,赞其文笔为“平淡入笔逐层深入戳人心痛,她的爱情会燃烧”。已出版作品有《步步惊心》《大漠谣》《云中歌》《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曾许诺》等。

辛夷坞】

代表作《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也超好看的 还有《原来你还在这里》、《山月不知心底事》、《我在回忆里等你》、《许我向你看》、《浮世浮城》...大爱暖伤时代

很多人说她是才貌双全

代表作:《人生若只如初见》

【步非烟】

【匪我思存】

匪我思存作为国内原创都市爱情小说的领军人物,读者年龄层跨度比较大,在80后及90后的女性读者群中倍受欢迎。古代故事以《寂寞空庭春欲晚》为代表,民国故事以《碧甃沉》为代表,现代故事以《佳期如梦》系列为代表,匪我思存创造出了独特的爱情小说风格——悲情,并影响了最近两年青春小说的阅读风向。曾用笔名思存,又名费小存。2005年正式出版第一部小说,现定居湖北武汉,一直从事财务工作。

【金子】 她最出名的大概就是《梦回大清》了~清穿的鼻祖!

【小椴】

在新武侠这些写手中,小椴一直有文体家之称。

有人说他的小说中武侠的成分不够,有人说他的情节不那么奇妙,还有人说他的想象力有些中规中矩……但是,不影响小椴的大名。

美女武侠作家沧月的QQ签名就是小椴的一首七律:

百岁人生漫自耽,小酌天地问华年。

壑舟毕竟归何处?执手数度及斯言。

也拟穷读终一世,每当皓夜寡清眠。

任是江海凭恣肆,何如与子相见欢?,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2

首先, 破碎的人物心理都有着明确的中心指向性, 故事中的人物的命运都与凯蒂有关并围绕着她。例如在昆丁自杀的这天, 他的意识流中闪现或者浮动的意识回忆都与凯蒂的过往有关系。这些片段被穿插在他的意识活动中, 并迅速地滑动闪现。凯蒂离开家以后, 班吉的意识活动也会时不时不自觉的滑向凯蒂, 他们会杂乱地出现在他的思想中, 无序支离破碎。昆丁以及班吉的这些不由自主地会浮现出对凯蒂的记忆, 这些记忆的出现频率很高很密集, 所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以凯蒂为中心的意识集合。

对于班吉来说, 过去、现在、未来都具有同一个价值, 随着外界的刺激, 他不健全的意识和联想自由地漂浮在各个时间层面上。他比哥哥们更能历历在目地将过去嵌入现在, 从而清晰地将凯蒂和整个家族的悲剧勾画出来。

通过班吉的简单、混乱的叙述, 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凯蒂在性方面逐渐成熟和堕落的过程:她在14岁时, 第一次使用香水, 穿上成人衣服参加舞会;15岁第一次吻自己的男朋友;16岁时与一个男人打秋千;17岁失去童贞;18岁时被迫出嫁。所有这些都是伴随着班吉的嚎啕大哭、乱喊乱叫发生的。在这一章中,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各个片断也许毫无意义。琐碎没有逻辑性, 但拼在一起就构成了某种十字花刺绣的图案。昆丁的叙述发生在自杀的前一天, 精神高度紧张、紊乱, 他的思考和回忆也是零碎的、片断的, 随着时空的交错、转换不断跳跃。也就是说通过昆丁和班吉对凯蒂的指向性的思想意识活动, 表面看似是无序杂乱的, 实则已经形成一种整体的连贯性, 这种过程就像是“聚沙成塔”一样, 无数的零落的“沙”, 由于数量和密集度, 这样就成“塔”这样一个整体性的象征;同样, 无数的心理片断, 经过各种整合, 构成了一个整体性的主体形象。这是福克纳在意识流小说中的独特创新之处, 当然这种创新不是运用传统的艺术手法, 而是通过人物的意识流动、心理思想活动来实现的。

凯蒂的完整形象, 也与小说整体结构的完整性有关。在小说中, 凯蒂是沉默不在场的, 福克纳让三个兄弟以及女仆, 各自从自己的意识出发来感受和描述凯蒂。由于三兄弟各自思想意识的狭隘性和偏执型, 都不能使读者对凯蒂的形象有一个全面的判断, 因为作为中心指向的凯蒂, 每个人的感受都是参照自己的主观体验或者是对比其他方面来体验的, 所以不完整, 直到这三个部分被完整地凑在一起, 我们才能初步大概地完成对凯蒂形象的构造。当然, 作者仍然认为这样还是不够妥当, 于是又添加了女仆和自己的视角。《喧哗与骚动》里, 凯蒂作为聚焦的中心, 三个叙述者处于不同的意识层次, 分别从不同的视角出发对她聚焦:班吉处于意识的最低层次, 相当于无意识的状态, 无知深深爱恋着她, 对她的“失落”永远也不能理解;昆丁因为乱伦和自杀的念头而处于下意识的层次, 像情人似地爱她, 宁死也不愿面对她的“失落”;杰生, 则比较清醒, 他总觉得是凯蒂令他丢掉了银行的工作, 从此对她耿耿于怀, 对她的“失落”感到愤怒, 濒于疯狂。三个不同的视角表现了“凯蒂在作者心目中的不同角色———母亲、情人、女人”, 2反映了作者对于女性的复杂感情和态度, 作品的深层意蕴得以拓展, 叙事更趋于完整, 人物也表现其特有的多重性和复杂性。《喧哗与骚动》中, 前三章就是用叙述者头脑中一个又一个的意识呈现来讲述故事, 刻画人物。思绪的错杂、跳跃、不断变换给读者, 展现了人物内心世界的混沌逆乱。当叙述结束时, 孤立地看, 这些零散、错杂, 也许毫无意义的意识片断才组成某种客观、清晰, 具有逻辑联系的故事, 这样作品的意义才能被完整地整合在一起。

全书的第一部分是中心, 而叙述者是班吉。在小说中, 班吉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物, 班吉的智力水平很低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力, 但是他对事物的感知印象是最客观的。随之而来的第二部分是昆丁的充满自我意识的印象派描述, 把凯蒂交际关系混乱的事实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梦魇。接着是杰生对凯蒂的行为发出的喜剧性的愤怒。第四部分采用了传统的、易懂的叙述方法。黑人女仆迪尔西的叙述对凯蒂及康普生家族的兴衰提供了一种不偏不倚的解释。作品意识流手法的运用极有特点。故事的中心是凯蒂, 然而凯蒂并不在场, 而是通过班吉、昆丁和杰生的独白来展开的。真个康普生家族无可挽救的衰落, 也是在他们混沌迷乱的内心世界里展开, 最后通过迪尔西的引导, 读者才穿过层层迷雾, 看清了这幅没落破败的图景。四个人各自的叙述, 构成了多角度的主题感和层次感, 更增强了作品的真实可信度。

班吉和昆丁对于凯蒂的零碎记忆和意识, 之所以最后能够融于一个整体中, 主要是因为在意向结构中本身存在着一个统一规划的功能, 这样凯蒂就被纳入到了每个细微琐碎的细节之中。三个兄弟作为意识主体, 而这个主体是以凯蒂为中心所形成的, 具有完整性和意义上的封闭特征。三个兄弟基于自己意识层面上构建了凯蒂的形象, 在他们看来各自的形象都是完整的。但是凯蒂的客观形象是通过三个兄弟主观形象的构造的叠加, 这样就完成了凯蒂客观形象的完整构建与诠释。

三个兄弟在构建凯蒂形象的同时, 无意中也构建了各自的完整形象。这是人物的构建存在于他人的意识意念中, 这种意向所指是具有双向功能的。主体在构建他人的同时也建构了自己的完整形象。这样说来,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都是完整的。福克纳曾说《喧哗与骚动》是“一个‘失落的天真’的故事”。3凯蒂和她的私生女小昆丁是全书的中心, 也是整个家族悲剧的主人公, 书中其他人都是围绕“这两个迷途彷徨的女子”紧紧地缠绕、扭结在一起。作者在这里采用了侧面描写的技巧, 即通过凯蒂三兄弟的眼睛以及他们对她的需要来刻画这个人物。

作者通过四个人的声音向读者交代康普生家族的生活史。第四个, 无所不知的叙述者, 迪尔西的讲述实际上是作者自己的声音, 作者希望把所有的资料整合在一起。其他的三个声音分别是幼子班吉, 先天性痴呆症患者, 虽然已经33岁, 智力水平却只有3岁;自杀前的昆丁, 患有严重的精神抑郁症;次子杰生, 一个丧心病狂的自私鬼。三人中, 只有杰生是清醒的, 但对金钱的贪婪已腐蚀了他封闭、自私的心灵, 钱财的不翼而飞完全使他丧失了理智, 处于狂乱的暴怒之中。叙述结构的多重安排, 叙述时序的错杂排列充分显示了外部世界和事件本身的复杂多样性。在叙事过程中, 观察视点的改变, 使叙事焦点也随之发生变化, 从而形成多角度的叙述结构。作者通过处于不同视角的叙述者的个性化眼光, 加之不同的意识层次之间的距离, 使读者获得不同的情感和价值判断, 并构成对所描述对象的整体把握。

福克纳对意识流技巧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多层次叙事、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打乱时序等一系列手法令人目不暇接。“福克纳对动词、名词、短语和分句的运用别具一格, 常常是层层相叠, 形同蛛网, 令人无法进行语法分析, 似乎要包容一切。”4《喧哗与骚动》通过革新叙述手法来强化小说的主题。从传统的角度来看, 作品似乎显得晦涩难懂, 没有连贯性, 时空交错颠倒, 场景突变无逻辑, 而且小说中的人物意识思想内心独白反复无常。但是意识流小说的特点在此小说中体现无疑, 看似杂乱无序的碎片意识流动, 实则是构成了一个整体。这是福克纳对时间观念的一种认知, 时间是可以随着人的意识, 来回流动的过去-现在, 现在-过去。《喧哗与骚动》这部小说的成功之处就是福克纳革新的叙事方式和视角的不断转换。

参考文献

[1].朱生豪译:《莎士比亚全集》, 大众文艺出版社

[2].肖明翰:《威廉.福克纳研究》,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7

[3].宋兆森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文库.访谈录卷》, 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8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3

关键词:东方意识流小说 西方意识流小说 差别

1978到1980年间,王蒙先后发表了《春之声》等六篇创新小说。这些小说没有采用现实主义小说惯用的叙述方法,比如描述完整而曲折的故事情节,塑造个性突出而复杂的典型人物,以及描绘人物性格生成的典型的社会环境等,而是尝试采用了意识流等新的表现手法。这一举动在文艺界引起轰动,并引发了有关意识流的讨论。但是,有人很快发现这些创新小说和西方的意识流小说有本质的不同。于是,评论界就把王蒙的六篇创新小说,称为“东方意识流”小说。下面,我们就以《春之声》为例,分析王蒙的创新小说和西方意识流小说的不同之处。

要认识二者的不同,首先得了解一下什么是意识流。从20世纪初叶开始,詹姆斯·乔伊斯、佛吉尼亚·沃尔夫以及普鲁斯特等一批小说家,在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等理论的启发下,致力于描绘人物的意识和无意识活动,即通过描述人物的想象、联想和回忆,来展示人物的意识流动。所以,严格来说,意识流不是一个理论流派,只是一种文学的表现手法。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在西方曾风靡一时。它对拓展文学描述的范围(传统小说擅长表现外部世界,而意识流小说则深入到了人的内心世界),增强文学的表现力,起着重要作用。

《春之声》和西方意识流小说的不同之处,可以从两个方面加以比较:

(一)使用意识流手法的目的不同。《春之声》采用了意识流的表现手法,这是确定无疑的。这一小说的主要内容就是主人公岳之峰的一连串的意识流动。从进入闷罐子车那一刻起,岳之峰就浮想联翩:由天真而甜蜜的童年、落后而淳朴的黄土高原,联想到改革开放后广州人丰富多采的生活;由落后的中国联想到科技发达的美国、德国;由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繁华,联想到之前中国的落后;由回家过春节,联想到1956年因回家探望地主身份的父亲,而检讨了22年。全文虽然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但是,通过主人公绵延不断的意识流动,我们看清了这个工程物理学家大半生的坎坷经历、悲欢离合,了解了他的思想、感情、性格。同时,通过人物的经历,再现了中国20年来艰难曲折的发展历程,以及改革开放以后出现的新的转机。可见,《春之声》采用意识流表现手法的目的,主要是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展示,来刻画岳之峰这一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展示他的生活情感经历,并表现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社会现实的巨大变迁。所以,这篇小说,仍然是“按照生活本来的样子,反映生活本质真实”的现实主义作品,不过是表现手法更新了而已。

但是,西方意识流小说对意识流的描述,并非是为了展示人物的思想、性格、或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而是为了展示人物“心理的真实”。什么是人物“心理的真实”呢?沃尔夫曾说:“向内心看看——仔细观察一下一个普通日子里普通人的头脑吧。”某一时刻普通人的头脑在想什么,就是人物“心理的真实”。可见,“观察普通人的头脑”就是意识流小说的写作目的。所以,沃尔夫认为,传统小说看重的是物质世界,而意识流小说则更注重精神世界。

(二)所描述的意识流呈现不同的特点。《春之声》中的意识流基本是靠时空推移串起来的,种种意识或意识流之间是有时空的线索可寻的。其中,时间线索常由“历史”联想到“现实”,由“过去”联想到“现在”“未来”;空间线索则常由落后的故乡、黄土高原联想到改革开放后的城市,由中国联想到外国等。可见,《春之声》中的意识流并非是原生态的,而是经过作者理性处理、加工过的意识流,它是有序的、理智的。

西方意识流小说则不然。沃尔夫认为,“小说家的任务,就是在那万千微尘纷坠心田的时候,按照它们落下的顺序,真实记录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给意识映上的痕迹,不管表面看来它们是多么互不相干,全不连贯”。这种意识流是原生态的意识流,它没有顺序、互不连贯、互不相干,没有什么线索可寻。尽管这种对心灵的纯然的客观观照很难做到。《墙上的斑点》是沃尔夫的一篇典型的意识流小说。文中,由墙上的一个斑点,引发了人物一连串的想象、联想,甚至无意识活动:她由那个斑点,联想到是在冬天第一次看到它,联想冬天火红的炭块儿、城堡火红的旗帜、红色的骑士;又由斑点可能是钉子留下的痕迹,联想到肖像画、老房客、人类的无知、生命的神秘、自己曾丢掉的几件物品、人生下来的一无所有以及人的来世;然后,又由斑点联想到特洛伊城、莎士比亚、历史的虚构等等。从整篇文章来看,人物的思路纷乱,没有一条贯穿全文的线索,如时间线索、空间线索,或人物、事物、思想等线索。

以上两点是《春之声》和西方意识流小说的主要不同之处。另外,西方意识流小说除了采用意识流的表现技巧外,还同时使用多角度叙述、特殊的象征意象和语言手段,而且还吸收了戏剧、音乐、诗歌中的某些因素,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综合性的艺术形式。

参考文献:

[1]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修订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2]朱力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3]瞿世镜.意识流小说家伍尔夫[M].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4

1.文学研究会:也称人生派,中国现代史上第一个文学团体。五四运动以后,一些经受新思潮冲击并且怀着美好希望觉醒过来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渴望通过文艺来表述自己的政治苦闷和人生理想;文学革命的发展也要求在创作实绩上有新的突破。新的文学社团于是应运而生。文学研究会不但是成立最早的文学社团,而且因其成员多、影响大,在流派发展上具有鲜明突出的特色,成为新文学运动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的小说创作占有重要比例,曾有沈雁冰、郑振铎先后主编了《小说月报》。文学研究会的发起者与参加者后来有许多成为对中国新文学运动有卓越贡献的人物。介绍研究世界世界文学,整理中国旧文学,创造新文学

代表人物:郑振铎、沈雁冰、叶绍钧、许地山、王统照、耿济之、郭绍虞、周作人、孙伏园、朱希祖、瞿世英、蒋百里。后来陆续发展的会员有谢婉莹(冰心)、黄庐隐、朱自清、王鲁彦、夏丐尊、老舍、胡愈之、刘半农、刘大白、朱湘、徐志摩、彭家煌等,共达170余人

周作人:人的文学

《小河》(新诗中的第一首杰作)《谈酒》《故乡的野菜》《乌篷船》《吃茶》

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的称号“带泪的笑”

主要作品:《青年突击队》、《戏剧集》、《女店员》、《全家福》、《骆驼祥子》、《茶馆》、《龙须沟》、《柳树井》、《母鸡》、《四世同堂》

话剧《茶馆》是著名作家老舍先生创作的一部不朽的名著,三幕话剧剧本,1957年完成;1958年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排,焦菊隐、夏淳导演,于是之、郑榕、蓝天野、英若诚、黄宗洛等人主演,全剧以老北京一家大茶馆的兴衰变迁为背景,向人们展示了从清末到抗战胜利后的50年间,北京的社会风貌及各阶层人物的不同命运。故事讲述了茶馆老板王利发一心想让父亲的茶馆兴旺起来,为此他八方应酬,然而严酷的现实却使他每每被嘲弄。最终被冷酷无情的社会吞没。经常出入茶馆的民族资本家秦仲义从雄心勃勃搞实业救国到破产;豪爽的八旗子弟常四爷在清朝灭亡以后走上了自食其力的道路,故事还揭示了刘麻子等一些小人物的生存状态。在满清王朝即将灭亡的年代,北京的裕泰茶馆却依然一派“繁荣”景象:提笼架鸟、算命卜卦、卖古玩玉器、玩蝈蝈蟋蟀者无所不有。年轻精明的掌柜王利发,各方照顾,左右逢源。然而,在这个“繁荣”的背后隐藏着整个社会令人窒息的衰亡:洋货充斥市场、农村破产、太监买老婆、爱国者遭逮捕。到了民国初年,连年不断的内战使百姓深受苦难,北京城里的大茶馆都关了门,唯有王掌柜改良经营,把茶馆后院辟成租给大学生的公寓,正厅里摆上了留声机。尽管如此,社会上的**仍波及茶馆:逃难的百姓堵在门口,大兵抢夺掌柜的钱,侦缉队员不时前来敲诈。又过了三十年,已是风烛残年的王掌柜,仍在拼命支撑着茶馆,日本投降了,但国民党和美帝国主义又使人民陷入了内战的灾难,吉普车横冲直撞,爱国人士惨遭镇压,流氓特务要霸占王掌柜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茶馆。王利发绝望了。这时,恰巧来了两位五十年前结交的朋友,一位是曾被清廷逮捕过的正人君子常四爷,一位是办了半辈子实业结果彻底垮了台的秦二爷。三位老人撒着捡来的纸钱,凄惨地叫着、笑着„„最后只剩下王利发一人,他拿起腰带,步入内室,仰望屋顶,寻找安然了结一生的地方。

解放前,北京龙须沟是条臭水沟,沟旁住满了各式各样卖力气、耍手艺的下层劳动人民。这些居民经常遭受国民党、恶霸、流氓的迫害和恶劣环境的威胁,生活凄惨。为人耿直正派的老艺人程宝庆,原在一家茶馆里唱单弦,因拒绝到恶霸黑旋风家唱堂会,被其爪牙打伤,逃到龙须沟居住,靠妻子程娘子摆烟摊过日子。程宝庆满怀忧愤,但人们不理解他,都叫他疯子。只有程娘子忍辱负重,希望丈夫能等到再出头的日子。小恶霸冯狗子抢了程娘子的烟。同院的三轮车工人丁四也受到恶霸欺凌。正直的泥瓦匠赵老头为他们打抱不平,无济于事。不久,丁四的女儿小妞子掉进了脏臭的龙须沟,被淹死了。解放后,龙须沟同北京一起获得了新生。人民政府法办了恶霸流氓黑旋风与冯狗子,治理了龙须沟,龙须沟沿岸人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该片描写了生活在同一地域的人民在旧社会和新社会的不同生活遭遇,歌颂了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关心群众,为人民谋利益,并使其过上好日子的伟大业绩。

冰心著有小说集《超人》《去国》《冬儿姑娘》,诗集《春水 》、《繁星》,散文集《寄小读者》、《再寄小读者》、《三寄小读者》、《小桔灯》 《樱花赞》主张爱的哲学,“当代散文八大家”之一她的散文和诗歌一度产生很大的影响,分别被茅盾称为“繁星体”和“春水体”。

朱自清:《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俞平伯写过同名)《背影》《绿》《匆匆》

徐志摩: 2创造社:初期主张为艺术而艺术,注重自我表现 后期倡导革命文学和革命文学理论建设

郭沫若、成仿吾、郁达夫、张资平、田汉、郑伯奇等人

郭沫若:大量话剧剧本(历史剧),鼓舞民心士气,包括《屈原》、《虎符》、《棠棣之花》、《南冠草》、《孔雀胆》、《高渐离》六出历史悲剧作品,其中以《屈原》最受欢迎。诗集《女神》《星空》《瓶》《前茅》《恢复》《蜩螗集》《战声集》等; 散文《我的幼年》《反正前后》《创造十年》《北伐途次》《沸羹集》等; 戏剧《三个叛逆的女性》《屈原》《棠棣之花》《高渐离》《蔡文姬》《武则天》等; 另有《沫若诗词选》及翻译歌德的《浮士德》等。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你看,那浅浅的天河,定然是不甚宽广。那隔河的牛郎织女,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我想他们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郁达夫:短篇小说集《沉沦》小说《春风沉醉的晚上》《迟桂花》著名散文《故都的秋》

成仿吾:1927年9月,成仿吾于创造社该月版《流浪》发表诗作《静夜》,表达了诗人心中的苦闷,彷徨以及对理想的憧憬和向往。

一、死一般的静夜!我好像在空中浮起,渺渺茫茫的。我全身的热血,不住地低声潜跃,我的四肢微微地战着。

二、我漂着,我听见大自然的音乐。

徐徐的,清清的,我跟着他的音波,我把他轻轻吻着,我也飞起轻轻的。

田汉:《关汉卿》《名优之死》《文成公主》 《义勇军进行曲》词作者

3鸳鸯蝴蝶派

张恨水《啼笑因缘》20世纪30年代创作的最畅销的小说 金粉世家

4中国左翼作家联盟

除成立大会选出的常务委员之外,后来还有茅盾、冯雪峰、柔石、丁玲、胡风、以群、任白戈、夏征农、徐懋庸、何家槐、林淡秋等。鲁迅

茅盾原名沈德鸿字雁冰“为人生”“二十世纪的中国巴尔扎克” 长篇小说《子夜》 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寒冬》烛三部曲《幻灭》《动摇》《追求》 短片小说《林家铺子》 柔石《二月》(被谢铁骊改变成电影《早春二月》)《为奴隶的母亲》 夏衍《上海屋檐下》1937 《包身工》报告文学 5新感觉派

刘呐鸥《都市风景线》施蛰存《将军底头》穆时英《公墓》 6荷花淀

以白洋淀明媚如画的风当作背景,具有朴素、明丽、清新、柔美的风格。洋溢着诗情,带有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荷花淀》写于1945年。发表后,在文学艺术界影响很大;有许多作家都努力探索其写作技巧,并在艺术实践中体现其风格,不久便形成了一个文学流派。这个流派被评论界称为“荷花淀派”。荷花淀派,以孙犁为代表的一个当代文学的流派。此派一般都充满浪漫主义气息和乐观精神语言,清新朴素,描写逼真,心理刻画细腻,抒情味浓,富有诗情画意。孙犁 刘绍棠 7朦胧派

张爱玲小说苍凉的现代意识 篇5

张爱玲是独特的。她没有被裹挟进时代宏大的叙事潮流中,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创作姿态,通过对人的世俗生存的日常叙事,透露出对浮世苍生的悲悯。苍凉的现代意识是张爱玲小说一贯的美学风格,也是她深刻思考后对现代文明做出的独特诠释。

一 “真”、“假”世界的迷惘

在《封锁》中,有一段关于翠远的家里人的叙述:

“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她家里都是好人,天天洗澡,看报,听无线电向来不听申曲滑稽京戏什么的,而专听贝多芬、瓦格涅的交响乐,听不懂也要听。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

在对翠远家人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翠远一家约略属于中产阶级。从翠远家人对生活习惯的取舍来看,他们都在积极努力地使自己的生活方式与社会潮流保持一致。虽然有时由于自身的局限与潮流不合拍(如听不懂交响乐),但他们还是努力地与潮流亲和,他们的行为准则一切依照社会潮流的价值判断。在对女儿的婚事上,他们认为找一个有钱的女婿远比读书重要,这种看法是十分吻合社会潮流的。叙述者对翠远家人的评价是“她家里都是好人”,可见叙述者批评的眼光也是站在世俗的一方的。然而叙述者又说“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依照正常逻辑,“好”―“真”是不构成对立的,叙述者此时强调“真”,显示他的看法是迥异于世俗立场的,因此,我们听到两个叙述者的声音,隐含作者无疑是站在非世俗立场的,这里出现了“不可靠”的叙述,也就是说,在世俗立场上的叙述者评断的所谓“好人”,其实是和“真人”对立的“虚伪的人”的代名词,这就形成了叙事反讽。

这篇小说写了封锁前(常态)――封锁(非常态)――封锁解除(常态)三个时间段。其实,在每个时间段里,都充斥着“真”―“假”的二元对立。在封锁前、封锁解除的常态时间段里,也就是现实生活世界里,“假”被誉为 “好”,得到社会的肯定,人人都争做“好人”。在封锁期间,也就是脱离开现实世界时,“真”浮出水面,占据上峰,人们的行为与内心开始一致。非封锁期的 “好”转变为“坏”,是人们舍弃的,宗桢开始对他的现实中的妻子不满,甚至要决定与她离婚,可是封锁是短暂的,宗桢、翠远又回到了生活的.常态――现实世界,关于“真”―“假”的判断又颠倒过来。宗桢又成了一个“好人”,他逃离了翠远。这篇小说的隐含作者是站在世俗立场的对立面,给予现实中人无情的嘲讽。

“真”、“假”在两个世界互相颠倒,这是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常面临的困境。在《金锁记》里,粗俗的曹七巧都在迷惘、凄楚地问自己:“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在《倾城之恋》中,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白流苏在电话里听到柳原对她爱的表白,第二天,柳原对她的态度又回到原来,流苏恍若做了一个梦,她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故事的最后,香港的陷落成全了流苏,可是她也感到困惑、迷茫,“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对“真”、“假”的质疑,无疑给文本增添了更深的内涵,它已不是单纯在讲故事,故事的背后有隐含作者更深的哲学意味的思索。

二 “无爱”的悲凉

张爱玲是悲观的,甚至是虚无的,她的小说世界是一个死的世界,是一个无爱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人的孤独,成为她的小说立意构思都离不开的基点。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无爱”便成为张爱玲小说的基本句法和深层结构。“人与人”是个变数,“无爱”是个常数:《沉香屑・第一炉香》叙述了姑侄、夫妻间的无爱;《茉莉香片》讲述的是父子间的无爱;《倾城之恋》叙述了母女、手足间的无爱;《红玫瑰与白玫瑰》则叙述了异性间的无爱。

张爱玲的小说是环绕“无爱”中心的理性体系,从中可以感到隐含作者的悲凉。在《金锁记》中有这样两句:“一级一级,通入没有光的所在。”;“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这两句前后出现两次,文字稍有变化,含义也不相同。前者是指封建社会及其家长曹七巧制造的黑暗牢狱,曹七巧的存在方式是以毁掉自己的生命及儿女的幸福为代价,她亲手制造了黑暗的牢狱;后者是指长安被母亲强行拖入了那个黑暗的牢狱,断送了她的幸福。这两句是作品的文眼和中心意象,是对这个悲剧的形象概括,广而言之,它又是那个社会和历史的象征。长安耳边萦绕的那首古老的西方民歌《long long ago》弥漫着一种无奈、晦涩、沮丧、凄楚的氛围。“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隐含作者对这无奈生活的绝望弥漫在故事的方方面面。

这种悲凉的色彩表现在文本形式上,基本上是一个封闭的文本,表现为首尾回环,是圆形的,故事结束以后重新回到开始时的状态。如《倾城之恋》结尾与开头相回应:

“胡琴咿咿哑哑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金锁记》的结束语更加明确地说: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这样的结尾表现着隐含作者的观点,即历史就如同那把咿咿哑哑的胡琴,拉过来拉过去都是同一“调子”,人间的悲剧还在重复。

其实,张爱玲小说中所弥漫的苍凉意味是一种彻骨的悲剧感,是融合了形式和内容的人生荒凉之感。作家之所以喜用“苍凉”、“寂寞”、“荒凉”之类的字眼来形容人生,同身处沦陷区的现实和历史转型期的现实协调,更与自身的悲凉处境一致。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宦,祖母则是晚清汉人官吏中官职最显赫而且权重朝野的中堂大人李鸿章的千金小姐。如此盛极一时的光荣只属于先人。到了她这一代,由于父母关系的恶化以至于最终走向离异,使本来就缺少温暖的家庭更加接近黄昏落日,它们造成了张爱玲心灵上沉重的衰落感。

三 现代的失落

20世纪是一个充满了危机和焦虑的时代,古老的中国也不例外。张爱玲崛起于上海沦陷时期,就与当时的时代背景紧密相关。历史处于新旧转型时期,社会心理也处于大转型中,新旧文化交替过程中必然普遍存在的无限的失落感,笼罩着整个社会及个人。“这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坏……人们只是感到日常的一切有的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人是生活于这个时代里的,可是这个时代却影子似的沉落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从30年代起,“国家”、“民族”大历史叙述语作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成为当时社会的“潮流”。这种“潮流”一直延续到40年代甚至更远。张爱玲无疑是这股“潮流”之外的,正如柯灵所说:“上海沦陷,才给了她机会”。在沦陷区的上海,很多作家或者远走上海,或者闭门谢客做起了隐者,隐姓埋名不再发表文章。正是在这文坛低气压的时代,张爱玲却在文坛迅速窜红。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张爱玲对时代的漠视,对政治的疏离。如在《封锁》中:

“街上一阵乱,轰隆轰隆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

这个“兵”既非敌人,也非战士,没有感情色彩,没有主观倾向,上海沦陷的事实只是作为一个人生存、生活的大的时代背景,是模糊的。张爱玲曾说,“沦陷对于我只是物价的升动而已”。

张爱玲曾说自己是自私的,相对于“国家”、“民族”、“集体”这类观念在她是极其淡薄的,她关注的是自己、个体的存在,主张对个体的尊重。所以,三四十年代动荡的社会带给她的只是更深的悲剧意识。她谈到思想深处的隐秘的忧虑,说道:

“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

这种威胁究竟是什么,张爱玲没有明指,但是我们分明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对“时代”、“文明”的困惑、迷茫。

《倾城之恋》是写香港之战中一对普通自私男女的恋爱,香港之战成全了他们的恋爱,因为战争让他们感到,“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张爱玲亲身经历了这场战争,并在《烬余录》中细致地写到战争给人带来的精神压抑和恐慌,许多人为此而匆匆结婚,“但看香港报上挨挨挤挤的结婚广告便知道了。”

香港之战是日伪侵华战争,张爱玲关注的着眼点却不在这儿,她感受强烈的是战争、动荡的时代对个体的人的生存的影响,以及由此所产生的悲观、落寞、孤独和对文明的困惑。在《倾城之恋》中,有两处提到“文明”:一处是白流苏抵达香港后,柳原看她道:“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另一处是在香港之战发生后,“到了晚上,在那死的城市里,没有灯,没有人声,只有那莽莽的寒风,三个不同的音阶,‘喔……呵…… 呜……’无穷无尽地叫唤着,这个歇了,那个又渐渐地响了,三条骈行的灰色的龙,……这里是什么都完了,剩下断墙颓垣,失去记忆力的文明人在黄昏中跌跌绊绊摸来摸去,像是找着点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完了。”这种什么都完了的感觉,在小说里被描绘为流苏在劫余所得到唯一的一点精神上的觉醒。小说里两次出现的 “墙”的意象都伴随着文明的毁灭与世界的虚无的主题,而这两次出现的意义,可以更清楚地提示“文明的毁灭”这一主题。在这里,张爱玲第一次清晰地描写出她对文明毁灭的体验与想象。在大规模的世界性的战争背景下,香港之战实在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是这个小插曲,已经证明了文明的部分毁灭的过程。战争给予张爱玲更透彻的感受是:

“去掉了一切的浮文,剩下仿佛只有饮食男女这两项。人类的文明努力要想跳出单纯兽性生活的圈子,几千年来的努力竟是枉费精神么?事实是如此。”

对张爱玲来说,香港之战过后,她突然体会到时间已然终止,文明的根基已然毁坏,未来是什么样,已经难以把握,此后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炮火的烬余。在这里有着宿命般的彻悟之感。张爱玲所谓的“苍凉”,是彻底的悲观主义,她不同于20世纪许多中国知识分子,她不再具有像他们那样的对进步、文明、未来寄予希望。张爱玲的态度更加现代。

张爱玲的现实的悲观态度实际上有两点是应该被注意到的:其一,她观察的对象是整个“文明”,已不仅止于眼前的 “现实”,而是“历史”、“一切时代”;其二,在所谓悲观态度的另一面,是对于此岸的、现世的乃至世俗生活的深刻体察和热爱。正如她所说:“我的小说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有的只是些男女间的小事情。”她解释道:“我以为人在爱恋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里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恣的。”也就是说,张爱玲放弃了“革命”、“战争”宏大的历史叙事,专注于“普通人”的“日常琐事”,并以此来映射透视时代的变幻及其对人生存的影响,而这成就了张爱玲的艺术特色。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6

后来,大军调到B城负责筹建分公司,夫妇俩天各一方,经常在晚上视频聊天或煲电话粥到深夜。这天小梅单位放假,她想给大军一个惊喜,突如其来从A城赶来,把大军乐得像个孩子,哼着小调,一路小跑,又买点心又买菜。小梅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忙着整理铺盖。抱起那散发着丈夫男人味的被褥,小梅心中洋溢着一股甜甜的暖意。

晒好了被褥,又搬来椅子晒枕头。小梅轻轻地拍打着枕头套上的头皮屑,突然,一根长发从枕头的背面飘然而下。女人特有的敏感和警觉,使得小梅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急忙将长发捡起,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只见棕红色的头发又细又长,是典型的时尚女性的长发。小梅头脑“嗡”地一声,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到自己为了大军作出了巨大牺牲,谁知大军却是忘恩负义的伪君子。此时此刻,小梅手中的长发变成了一条吐着长信的毒蛇。她惊恐地将长发甩到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两脚。

大军兴高采烈地提着菜篮刚进门,却见爱妻满脸泪水。他一时慌了手脚:“你……你……怎么啦?”

“你老实交代,还有谁在你床上睡了?”小梅怒睁着双眼。“没有啊!”大军想了想,又说“要么前两天几个哥们在这打牌,随便躺了会。”

“这是哥们的头发吗?这是女人的头发,怎么掉在了你的枕头下面?”小梅捏着长发的指头直朝大军的脸上戳去。

“你……你瞎说什么?哪来女人的头发?”大军瞪着两眼支吾着。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说呀!”小梅随手将桌上的水杯“砰”地摔落在地,呜呜地哭泣着,“多少年来,我把心都掏给了你,你却和野女人上了床!”

大军惊慌失措地急忙把门关上:“你这大喊大叫的,影响多不好呀!”小梅猛地又将门打开:“我就喊,我就叫,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军心头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啪”地给了小梅一巴掌。平时温顺得像小绵羊的小梅,此时变成了一只咆哮的狮子,将水瓶、镜子、书架摔了一地。惊天动地的声音引来了上百号人围观,人们好不容易才把小两口拉开。

小梅咽不下这口气,她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其他什么我都不计较,但你要金屋藏娇玩女人,我决不容忍!”第二天,她就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众多亲友纷纷前来劝解,有些好心人转弯抹角地开导大军主动认个错,陪个不是,以后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大军说自己冤枉啊!

大军夫妇的纠葛成了公司上下的热门话题。恰在这时,总部来人考察分公司经理的人选。本来定向培养的大军,在测评和考察中却名落孙山,员工们说,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岂能当分公司的经理!有人惋惜不已,有人说大军自作自受,活该倒霉,有人提醒分居两地的女人要提防男人出轨。有个叫桂玲的女人半夜里给刚出差两天的丈夫鬼机灵打电话,警告他别学大军背地里偷腥。鬼机灵听说大军夫妇正在闹离婚,他大吃一惊,连夜赶回来。

鬼机灵没顾上进自己的家,就敲开了小梅的门:“嫂子,我负荆请罪来了!”正在愤懑中的小梅说:“你来请什么罪?”

鬼机灵满脸愧疚地解释道:“那天晚上,咱哥们几个在大军宿舍里打牌,我见大军一人赢了饭局,就暗地里逗他一玩,在他的枕头下面悄悄放进了女人的长发,没想到事情闹大了。这都是我的错!”

“啊!是你作的孽?”小梅愣住了。

第二天,鬼机灵特地办了酒席,为大军夫妇压惊,向大军夫妇赔礼。小梅和大军终于消除误会,重归于好。

大军和小梅的感情危机刚刚平息,一场新的**又起。经历了一场误会和虚惊后的小梅,没有就此罢了,她竟然说通了大军,把鬼机灵告上了法庭,要追究鬼机灵侵害名誉权的法律责任。当法院的传票送到公司时,就像一锅热油里撒进了一把盐,“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原来同情大军和小梅的人,一下子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都说他们夫妇是小题大做,不念友情。开庭这一天,旁听席上坐满了公司的员工和附近的老百姓。小梅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述了一个故事:她在单位的一个好姐妹,和相恋多年的白马王子结婚后,事业兴旺,家庭和睦,被众多亲友奉为楷模。一次老同学聚会,有人悄悄地在他丈夫皮包里塞进一盒安全套。于是引发了一场夫妻大战。经不住打击的妻子竟然服下一瓶安眠药。讲到这里,小梅的目光环顾了台上台下的人们,深沉地说道: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美满的家庭,被一个无谓的玩笑毁灭。这样的朋友,虽然不是故意伤害他人,但在客观上侵害了他人的名誉权,因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个教训如果我们不吸取,悲剧还会发生。正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爱护,我们希望通过法院的判决,唤醒人们的警觉,不要让玩笑变成杀手!

小梅话音刚落,鬼机灵就站了起来。他说自己只是开了个小小玩笑,主观上不是故意伤害原告,事后自己又主动上门道歉,还特地办了一桌酒席。这点小事就告我侵害名誉权,作为多年的朋友,我实在想不开。

这时的大军却显得格外冷静。他慢条细理地说道,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想提起民事诉讼,但细细想来,大伙儿对这样的违法行为不以为然,无动于衷,这是十分可怕的。大军打开手中的一本册子,继续说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 101 条规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就本案而言,被告的行为具有侵害名誉权的明显法律特征:一是在侵害对象上,被侵害人是特定人,也就是我本人。二是在侵害方式上,通过暗地里塞进女人头发来捏造和散布原告生活作风腐败的虚假事实,破坏原告的名誉。三是在主观过错上,原告虽然不是故意,但也是过失侵害。四是在客观上,具有非法侵害原告名誉权的事实。这一点,原告已完全承认。五是在后果上,对被侵害人的名誉造成较严重的损害。我们夫妻之间矛盾激化到离婚的地步,还损坏了部分资产。在单位我受到的伤害更大,几天前的测评和考察中,员工们对我的道德素质竟然打了零分,而在半年前的测评中,我的道德素质得分是满分。大军拿出两份总部给他的测评结果反馈表,声音有点哽咽。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说道,鬼机灵确实是我的好兄弟,他的主观动机肯定没有恶意,事后也向我们夫妇作了诚恳道歉。但是,他所造成的影响已经在公司内外众所周知,远不能用一桌酒席就能消除。尤其是许多员工和朋友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玩笑开过了头,已经构成了侵害公民名誉权的违法行为。为了让大家吸取教训,增强法制意识,我要求被告在公司员工大会上公开道歉,挽回影响,并给予1块钱的精神赔偿。”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7

意识流小说是20世纪初兴起于西方、在现代哲学特别是现代心理学的基础上产生的小说类作品。《墙上的斑点》 描述了主人公因看到墙上一个模糊不清的斑点而引起无限联想的意识流动过程,通篇铺陈的是“我”在斑点的触发下细密的感触和绵延的意识。整个叙述貌似散漫无羁,实则结构对称,构思严谨。“功能文体学具有很强的操作性,是意识流小说文体分析的有效方法”(张曼,2002),因此本文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关于衔接理论为基础,从Halliday的语篇纯理功能出发,探讨意识流语篇《墙上的斑点》中衔接机制的应用。

2.语篇的衔接

Halliday和Hasan在《英语中的衔接》一书中将衔接定义为“那些组成语篇的非结构性关系”,“(它们)是语义关系, 语篇是一个语义单位”,并指出 “衔接是语篇中的一个成分和对解释它起重要作用的其他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衔接机制共有5种:照应、省略、替代、连接、词汇衔接。胡壮麟(1996) 指出其他功能范畴也可表达语篇衔接意义。“衔接是一种语义纽带,可以形成衔接链和衔接网络”(张德禄,2005)。衔接是语篇内部各个成分和部分之间的具体的语义关系,是狭义的,由语法、词汇及音系等形式特征得以体现,可以是线性的或层级性的,可以是显性的或隐性的。

3.《墙上的斑点》中的衔接

语篇作为传递意义的媒介,必须具有一定的连贯性。若各个小句之间在语义上毫无关系,那么这一组句群也就不能够组成我们所研究的意识流语篇。意识流小说中的情节虽然散乱,可是它语言的铺陈却是彼此衔接的。以《墙上的斑点》 中的第一段为例:

Perhaps it was the middle of January in the present that I first looked up and saw the mark on the wall. In order to fix a date it is necessary to remember what one saw. So now I think of the fire…for I remember that I was smoking a cigarette when I looked up and saw the mark on the wall for the first time. I looked up through the smoke of my cigarette and my eye lodged for a moment upon the burning coals, and that old fancy of the crimson flag flapping from the castle tower came into my mind, and I thought of the cavalcade of red knights riding up the side of the black rock. Rather to my relief the sight of the mark interrupted the fancy, for it is an old fancy, an automatic fancy,made as a child perhaps.

本段是文中主人公对于墙上斑点的六次猜测中的第一次,段落中运用了很多句际间的衔接。首先,remember和think of的重复使用以及与came into my mind的呼应,表现出了主人公因斑点而引发的回忆在一点点扩散开来。而saw, looked up,(my eye) lodged for等表示“看” 这一行为的动词重复出现,使主人公得以连续地描述自己在回忆中看到的一连串的事物,推动着意识的流动。名词the mark和the wall的不断复现,体现出the mark on the wall的重要性,表明故事情节的发生正是围绕着这一墙上的斑点而展开,使读者在阅读这样一篇散漫的小说时,亦有章可寻。同时其他词语或词组的原词复现,如the mantelpiece, the fancy, old等,为读者呈现出文章的线性主位推进模式。其次,段中连接词的使用亦体现了语篇的衔接,如so, and, when等。第三,the smoke of my cigarette属于名词词组对动词词组smoking a cigarette的替代,即使得思绪得以衔接,又避免了不必要的重复。而所有回忆中的内容这是对前面what的分句性替代,使小说的叙述呈现出了“总分”的结构。第四,that old fancy和an old fancy中that和an的照应,也辅助了情节的衔接。 最后,本段中鲜有省略的应用。

总而言之,本段中词汇衔接被应用的最为频繁,连接词, 替代和照应等衔接手段略居其后,而省略这一衔接手段几乎没有。纵观全文,在主人公对墙上的斑点进行的其他五次猜测和联想中,衔接手段的分布也基本呈现出这一规律。

4. 结论

意识流小说代表作 篇8

[关键词] 朝鲜时期 ;意识形态 ;小说意识

[中图分类号] I312.074[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22007(2014)03000110

[收稿日期] 2014-03-04

[作者简介] 1.金健人,男,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韩国学,文艺学。(杭州310000)2.杨蕾蕾,女,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韩国语系讲师,研究方向为韩国学。(济南250014)

一、儒学确立为国学

高丽末期,内外交困,恭愍王被大臣洪伦所杀,养子辛禑被立为君,即高丽禑王。1388年4月,禑王以“狩猎”为名,发动对明朝的军事进攻。武将李成桂在这一外附“事大以礼”、内合“抚下以仁”的机变情势下篡位成功,建立了李氏王朝。

李成桂登基后,把对华关系当作头等大事来抓。因为千百年来的国际关系史已经清楚地表明,要在朝鲜半岛上建立一个长治久安的社会,与中国维持“相安无事”的关系是一个重要的条件。同时,他“犯上篡国”为王,需要得到国际、国内对其合法性地位的承认。因此,他在登基之后,立即派贡使前往金陵向明太祖通报,请求明太祖承认他的新王朝,并对其予以册封。当李成桂接到朱元璋的“圣旨”后,不胜感激,立即派人赴京谢恩,起誓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事大以礼。当年11月底,李成桂召集耆老百官商议国号,拟“朝鲜”与“和宁”,乞请明太祖圣裁,明太祖选取“朝鲜”。自此,开始了朝鲜半岛历史上长达500多年之久的朝鲜王朝时代。

李氏朝鲜建国之初,太祖李成桂奉行事大保国的对华国策,明太祖也奉行不干涉朝鲜内政的对外政策,这些都为朝鲜国内社会发展、民生安定提供了良好的政治条件。这种相安无事的两国关系,到明成祖朱棣和朝鲜太宗李芳远时代又有了一个重大进展。洪武二十六年(1394)朝鲜贡马,李芳远随朝鲜贡使前往南京,在北平与燕王朱棣私相会见,两人性情相投,相谈甚欢。1395年4月,明太祖要人“去教李成桂长男或次男亲自解来”,李成桂随即派遣他最有才华的第五子李芳远前往朝觐。明朝洪武年间,李芳远几次往来于中国,显然对他后来的治国方略产生了重大影响。经“戊寅靖社”和“庚辰靖社”两次宫廷政变,1401年李芳远终于登上朝鲜王位,受到明惠帝的册封。1402年,当朱棣在“靖难之役”大获全胜登基后,李芳远立即派使臣进京朝贺,深得朱棣欢心。然而,这两位统治者一个是从弟弟手中夺取了王冠,一个是从侄儿手中抢得了帝位,所以都面临一个共同的难题,即如何使他们篡位夺权的非法行径合法化?

不论李芳远还是朱棣,他们都非常重视从“圣人经典”中找到对自己有力的理论根据。朱棣打下南京后,命令明惠帝最亲近的大臣方孝孺拟一份即位诏书。方孝孺为建文帝(明惠帝)穿孝服当庭大哭。朱棣对方孝孺说自己不过是效法周公辅佐周成王。朱棣登上皇帝宝座,声称不是继承朱允炆的帝位,而是继承明太祖朱元璋的帝位,废除建文年号,建文四年改称洪武三十五年。朱棣还令尽复建文所改的一切太祖皇帝制定的成法和官制,以表明其起兵目的在于恢复祖训。相映成趣的是,朝鲜半岛上的李成桂和李芳远也都是犯上篡位,他们也同样要从圣人之道中找到理论根据。“王氏高丽垮掉之后,继之而起的李氏朝鲜,不过是在这个大方向上,往前跨出了一大步。有一点是很清楚的,李成桂巧妙地利用了高丽王朝的反佛崇儒运动以及明太祖对‘先王之道’的提倡来展开夺权活动,终于成功地建立了他的王朝——其实,他始终是一个崇信佛教(甚至是佞)的人,根本不懂儒术(更休谈儒学),因此,从来就不相信儒学。他所努力的,是利用儒术作为夺取政权、改朝换代的意识形态而已。在这一点上,两个太祖是大同小异的。”[1] (321)李成桂和后继的李芳远,这父子俩人都认识到在当时的国内外形势下,只有大力提倡孔孟之道,他们的家天下政权才能得以维持,半岛的局面才可能被掌控。李芳远完善了其父的“科田制”,没收了大量“私田”、“别赐田”、“寺院田”,颁布了《功臣田传给法》;创立了官员向国王个人负责的“六曹直启制”;改革行政区划,把高丽时代都护府的五道两边改为八道;有感于两次王子之乱的教训,废除高丽私兵制,并实行统一的府兵制,集兵权于中央;在文化建设方面,修订了《经济六典元集详节》、《续集详节》、《璇源录》等书籍。儒学在朝鲜半岛也一教独大、压倒佛教而成为指导及规范朝鲜社会发展的主流思想。可以说,太宗国王在内政和外交上的许多重大措施,构建了朝鲜王朝四五百年的发展框架。

但是,李氏王朝的意识形态,与同时期的明朝相比还是有着很大差异。早在高丽末期,朝鲜半岛就掀起了一股反佛崇儒的浪潮,一场“儒学复兴运动”悄然兴起。

朝鲜初期的汉文文学面临着几项重大任务。首先,新罗以来儒佛混合,致使文学沾满佛气。它需要净化为儒教文学。新罗时期自不待言,高丽时代亦是以佛教为国教,国民信仰统一于佛。那些汉学者们自然也不能脱俗,他们皆以儒家身份而学佛。而同时僧侣们却常好文,每有碑刻多有僧人题撰。例如,以事大主义者史留其名的金富轼便作有圆教国事碑文、般若寺元景王师碑文、惠阴寺新创记等佛界文章;牧隐李穑是朝鲜一代最受汉文学者推崇的人,但在他的文集中收有许多与僧侣往来的记录和颂佛文字。这种现象在朝鲜朝为学者所难容忍, 他们往往将此类讥称为佞佛。朝鲜在开国同时,确立斥佛崇儒为国是。开国功臣兼道学家郑道传曾撰写公布《佛氏杂辩》、《心气理篇》等煌煌大文,从理论上阐述斥佛之道理。这样,到了朝鲜朝初期,佛教已如深秋之黄叶,萧萧瑟瑟,生气尽失。这时的汉文文学凭添气势,锋芒闪动,一扫高丽时代儒佛混杂旧文学,呼唤着纯儒教文学新面貌。[2](158~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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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待佛教的立场上,朝鲜半岛的君臣们显然比高丽时代要坚定得多,其斥之为邪道、异端和谬论。比起当时的明太祖和中国的土大夫们,他们也要严厉得多。而对于中华文化的引进,他们也要根据朝鲜半岛的现状和需要来进行。代王氏高丽而起的李氏朝鲜,便是在这样的大方向下往前跨出了一大步。所以,兴起于半岛的儒学便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其一,以三纲五常、性理学说为主要内容,“仪章制度,皆效中华”,朝鲜半岛迎来了儒学振兴。 而且,“朝鲜的君臣,有一种倾向,把自己当作儒道(礼教、礼治)的忠实继承者、捍卫者、发扬光大者。他们的“正统”、“道统”直接来自“先王之道”和孔子、孟子、董仲舒、韩愈、朱熹以及二程和陆九渊等等,而不是来自明太祖和明成祖。换句话说,他们是从《四书》、《五经》、《资治通鉴》、《朱子语类》、《朱文忠公集》、《性理大全》以及中国的正史这样的“书以载道”的经典著作里吸取“治道”,“盖圣贤之立言垂教,历代之治乱兴亡,俱在于斯”,即在“先王之道”面前,“朝鲜人和中国人是平等的、各自为政的。”[1](330)

其二,朝鲜朝所尊崇的儒学逐渐局限于宋儒程、朱的“性理之学”。1289年,集贤殿大学士安垧(1243—1306)从元朝带回了《朱子全书》和朱熹的画像,并向弟子传授理学,遵从此学的有白颐正、李齐贤、李穑等著名学者。到了高丽末期,李穑主持成均馆,大讲朱子学,与其弟子郑梦周、郑道传、权近等人一起为确立理学思想的正统地位付出了巨大努力。到了朝鲜朝,朱子和程颐的观点被认为是“万世不易之正议也”,程、朱其人也被神化,性理学终于成为社会的统治思想。

其三,以国王之名和国家之力推广程朱理学,印刷发行那些符合他们世界观的书籍。通过大量翻印中国典籍,特别是三纲五常的儒家著作,垄断出版业和文教事业。他们以卫道士自居,所引进的仅限于“性理之学”的东西,把翻印朱子的著作当作一件重要的政治任务。由此可见,他们关心的,还是在三纲五常的体系下,礼治秩序的建立和稳固。1516年春,朝鲜王朝还特意“设铸字都监,使议政领之”,此决定不仅推动了儒学的普及,而且还大大促进了印刷事业的发展。

其四,太宗死后,继位的世宗国王对文化传播和教育事业更是不遗余力,朝鲜的文字——训民正音便是在世宗国王的主持下创制出来的。相似的意识形态体系,必然形成相似的价值观念体系。当时的朝鲜与中国一样,尊崇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大道”,而“小说”之类的文学创作,则被视作“君子不为”的行当。因此,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朝鲜时代的参与小说创作的文人学士大都不愿意公开自己的姓名,以致传至今日的数百种小说作品,署下自己真实姓名的只占少数,而绝大部分则是佚名之作。而以程朱性理学为主要内容的朝鲜王朝统治思想在抑制小说创作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

二、主流意识对小说的抵制

高丽时代就已出现具有小说性质的作品,如《花王戒》、《景文王的驴耳》、《崔致远传》、《均如传》、《东明王篇》等。这些作品的序、跋或者附记说明以及《补闲集序》、《三国遗事·纪异篇自叙》、《帝王韵纪并序》、《栎翁稗说后》等,都与中国儒家文学思想一脉相承。《东明王篇》是李奎报(1168-1241)26岁(1193)时创作的作品,也是宣扬民族抵抗精神的民族叙事诗。它虽然不是小说,但值得关注的是其中的文学意识。李奎报认为东明王的故事取材于历史,不是幻想,是试图通过精神克服现实中的屈辱、实现自我认知过程中产生的构想。在这里,李奎报所坚持的是儒家重史实、斥虚构的文学观念。崔滋(1188-1260)在1254年创作的《补闲集序》中论及文学内容,其中值得关注的是他对虚构的肯定。他写道:“文者,蹈道之门,不涉不经之语。然欲鼓气肆言,踈动时听,或涉于险怪,况诗之作,本乎比兴讽喻。故必寓托奇诡,然后其气壮,其意深,其辞显,足以感悟人心,发扬微旨,终归终正。”由此可见,他虽然与李奎报一样坚持文学内容的写实,但在表现手法方面却有很大不同,即认为真实的文学应该通过寓意、依托奇异的表达来实现,稍后写作《三国遗事》的一然、写作《帝王韵纪》的李承休、创作《栎翁稗说后》的李齐贤都大致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到朝鲜时代,墨守儒教理念的大部分儒学者都否定和排斥小说。虽然有一部分具有进步倾向的文人为小说的效用价值陈词,但是想要克服占上风的否定论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朝鲜时代儒学者的文学观是“文者,载道之器”,并认为文章的内容应该有助于人们追求并实现道德生活,因此,他们最重视的就是经史。另外,他们认为歪曲真理、迷惑心性的文章对人伦道德有百害而无一利,主张应该予以排斥。

当时对小说的否定,首先是对小说虚构特性的否定。宣祖时期的文人奇大升(1527-1572)在给宣祖讲解《近思录》时,就《三国志演义》、《楚汉演义》、《剪灯新话》、《太平广记》等小说的危害上书陈词。他指出“张飞一声走万军之语,未见正史,闻在三国志衍义云。此书出来未久,小臣,未见之,而或因朋辈间闻之,则甚多妄诞”[3](213)。这类内容出现在《三国志演义》中,但没有出现在《三国志》中,因为《三国志演义》不是历史记录,只不过是以历史为素材的虚构小说,所以不可能与历史相符。对此,奇大升认为演义歪曲了历史事实,他不仅对此进行了批判,还向宣祖进言要远离这些小说作品。

中宗时代蔡寿(1449-1515)的作品《薛公瓒传》甚至引发了朝廷的论争。“蔡寿作《薛公瓒传》,其事皆轮回祸福之说,甚为妖妄。中外惑信,或翻以文字,或译以谚语,传播惑众。”[4](530)文中提《薛公瓒传》中的轮回祸福之说迷惑了民众,实际上轮回祸福是佛教教理之一。可见,当时朝鲜王朝只以儒教为正道,其它的思想均视为邪道。而轮回祸福之说这种非现实性的说法,自然被儒学者所排斥。

综上所述,当时学者所能接受的是以历史事实为根据,或以日常的、经验的事实为根据的写作内容,认为小说作品中的怪异、荒诞,是一种被歪曲了的历史,看上去荒唐无稽,会迷惑百姓,理应予以排斥。其实他们不知,否定了小说的虚构性,就等于否定了小说的存在价值,小说正是通过虚构来追求真实性的文学体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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