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蓝的眼睛论文

2024-09-02

最蓝的眼睛论文(通用10篇)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1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 美国黑人女性文学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其影响力与日俱增。莫里森作为其中的杰出代表, 更是凭借其深刻的洞察力和诗一般的语言, 在美国文坛乃至全世界掀起了一股黑色旋风。1970年, 莫里森发表了她的处女作《最蓝的眼睛》, 成为美国文坛的新起之秀。最新一部作品是2012年出版的《家》。莫里森的作品凸显了非裔美国人的性别、种族、文化等方面, 以充满诗意的文笔描绘白人文化和黑人文化之间对立与错位、排斥与融合、冲突与影响的复杂关系。

其处女作《最蓝的眼睛》以一个渴望得到一双蓝眼睛的黑人小女孩佩科拉的悲惨故事为中心线索, 展现了非洲裔美国人在白人主流文化浸染下的生存境遇。评论界对其多是从女性主义、种族冲突和文化冲突等方面加以分析, 很少有从哲学视角对其进行解读。《最蓝的眼睛》散发着后现代主义的气息, 处处闪耀着对人类生存境遇思考的光芒, 体现了存在主义小说的叙事意图“不再是以激活生命形象为目标, 而是为了强化那种孤独、茫然、荒诞的的生存之境”。如果说小说是形象化的哲学, 《最蓝的眼睛》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存在主义哲学的形象图解, 对存在主义哲学的主要观点做了有力地阐释。

一、孤独的个体

虽然存在主义思想家们在观点和思想倾向上不尽相同, 甚至还存在着较大的分歧, 但不容置疑的是, 存在主义所关注的核心问题是人的生存问题。而这里的“人”不是指“群体”, 而是指“个体”——作为伦理主体的个人。存在主义哲学的始祖克尔凯郭尔首次把个人“存在”作为哲学的中心问题, 而且将“孤独的个体”置于研究的中心地位。海德格尔也认为, 当人被抛于世而与他人共在时, 他总是感到他人和世界对他是陌生的、疏远的, 感到自己处于一种孤独的、无家可归的状态。存在主义集大成者萨特认为每个人是作为一种神秘而孤立的实在而存在的。

《最蓝的眼睛》里的人物便是这样的形象, 作为“孤立的实在”而存在。故事的开始, 佩科拉就以一个孤零零的无家可归的形象出现。父亲乔利放火烧了自家房子, 被关进监狱, 母亲和兄长的下落都没有交代, 佩科拉独自一人寄人篱下。随着故事的展开, 佩科拉被还原到家庭生活中去, 住在自家房子, 和父母兄长生活在一起。但此时孤独感并没有褪去, 反而变本加厉地显现出来。父亲乔利终日不务正业用醉酒麻痹自己, 母亲波莉全心投入到对白人主家的服务上, 对自己的孩子冷漠而不关心。夫妻两人存在的唯一证明好像就是已成为习惯的身体暴力。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哥哥山姆感到无奈和厌烦, 多次离家出走, 而佩科拉则敏感胆小怯懦。理应最亲密的家庭成员之间都没有思想感情的沟通, 更别说把个人置于整个社会之中。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这种孤独并不只存在于现在的家庭生活中。回到佩科拉父母乔利和波莉年轻时候的生活, 孤独感仍然随处可感。年轻的乔利和波莉相爱, 一起来到北方寻找新的生活。然而甜蜜是短暂的, 在新的环境中, 矛盾重重, 作者没有特别交代乔利在外的生活怎样, 但显然波莉很快又陷入孤独。她不适应周围忽然有那么多白人, 与当地的黑人之间也充满了不解和隔阂。他们嘲笑她衣服和头发的样式, 觉得她格格不入, 她也觉得他们很讨厌。波莉便每天把自己投入到家务和电影院中。她每天独自一人在家收拾家务和独自一人往返于家和影院之间的画面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像是被抛到这世上, 孑然一身。存在主义哲学从本质上讲“是一种个人主义哲学, 这种个人主义同传统的个人主义不同的地方……是把孤独的个人看作是自己的出发点”。佩科拉一家人都是这种形象的体现。

二、个体与他者

关于个体与他者的关系, 从克尔凯郭尔到海德格尔和萨特都有着相似的看法。克尔凯郭尔说, 自我不仅是一己的自我, 而是社会的自我。海德格尔认为, 作为此在的人的存在并不是一种孤立的存在, 他总是处于不断地与外物、他人发生各种关系的过程中。萨特认为, 每一个人都是从自己的主观性出发来看待他人的, 把自己当作主体, 把他人当作对象。他在《禁闭》一剧中将他在《存在与虚无》中所阐述的人与人的关系用文学语言概括为“他人即地狱”, 即他者总是一个人在实现真实的自我过程中与之发生冲突并且必须克服的障碍。以上这些论述, 都表明了存在主义哲学家对个体与他者之间关系的共同思考, 即两者既相互依赖, 又互为对立和冲突。

乔利和他人的关系就是“他人即地狱”的形象表现。乔利生下来后被母亲扔到垃圾堆后被年龄相差很多的吉米姨婆捡回抚养长大。在他十三岁的时候, 吉米姨婆去世。在葬礼上乔利遇到一个亲戚女孩达琳, 两人后来到一个葡萄园中亲热。不巧被两个路过的白人发现, 在威胁之下, 乔利在白人手电筒的照耀下, 被迫继续做爱。作为人的尊严被严重伤害。白人是乔利的地狱。但当时的乔利却无法憎恨白人, 那种憎恨他还无力招架, 于是他把憎恨转移到造成这种情况且他无力保护的人身上, 自己同族类的女人。这种憎恨或许他终身都无法摆脱, 所以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 他醉醺醺地回到家发现女儿正在厨房水槽边刷碗, 他感到不自在。他感情发展的顺序是嫌弃、内疚、怜悯, 然后是爱怜。然后出于爱, 却造成了对女儿致命的伤害。女儿佩科拉继而怀孕, 婴儿产下后死亡, 直接导致她陷入疯癫状态。在这个意义上, 乔利是佩科拉的摧毁者, 是佩科拉的地狱。

人是社会性动物, 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无法不与他人发生联系, 但由于种族、阶级、性别等原因, 人与人之间会产生利益冲突, 甚至造成伤害。白人之于乔利, 乔利之于佩科拉, 无不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对个体与他者的悲观而深刻的思索。

三、个体的自由

自由是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概念。萨特曾说存在主义是一种“关于自由的学说”, 存在即自由。当然, 这里的“自由”是一个哲学概念, 它指的是以主观性和超越性为特征的纯粹意识活动, 它所体现的是人格的尊严和独立的思考。人是自由的, 注定了必须自由选择。萨特的存在主义思想的另一个基本观点, 就是存在先于本质。这意味着人的自由先于人的本质并且使人的本质成为可能;人的本质悬置在人的自由之中。也就是说, 人的意义体现于人的自由之中。萨特还进一步将这一观点在其戏剧《苍蝇》中借俄瑞斯忒斯之口表述为“我就是我的自由”。因此, 自由是绝对的, 选择总是个人自己做出的选择, 而且人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责任。

人都是自由的, 但人对自由的利用却有差别。小说的主人公佩科拉在寻找自我自由选择的过程中总是选择忍让和退缩。面对父母之间的争吵和打骂, 她不会像哥哥山姆一样或是离家出走或是加入战斗, 而只是试着用各种方法忍受一切, 躲在被子里, 忍住恶心的感觉, 默默祈祷着让自己消失。面对白人小店老板的无视, 她感到片刻的恼怒, “愤恨之中有生存的感觉, 真实与存在的感觉, 有价值的感觉”, 然而, 这种美好的感受未能持续, 一会儿又被熟悉的羞耻感所代替。面对混血女孩儿莫丽恩的嘲弄, “佩科拉缩起脖子——既滑稽, 又可怜, 一副无能无助的样子。她高耸双肩, 收回脖子, 好像她想把耳朵给遮盖起来”。面对父亲的伤害和随之而来的后果, 佩科拉也只是默默接受, 做出的唯一选择便是渴望得到一双蓝眼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佩科拉应为自身的悲剧命运负责。

佩科拉的父亲乔利却是另一个极端。在忍受了被遗弃、性屈辱和种族歧视后, 他开始了一种危险的自由。他毫无顾忌地辞去工作, 睡在马路上, 毫无顾忌地酗酒、斗殴、杀人, 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死。甚至在感觉到女儿的生存孤独无望之后, 对其实施了一种出于爱却实是伤害的行为, 摧毁了女儿。人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乔利迫于伦理的压力, 离家出走。

小说的叙述者克劳迪娅虽然不像主人公佩科拉那样引人关注, 也在做着自身的自由选择。克劳迪娅是个相对叛逆并且善于思考的孩子, 与黑人社区的其他人不一样, 她并没有被动地接受白人的审美标准, 她不像姐姐弗里达和佩科拉那样喜欢白皮肤蓝眼睛的洋娃娃, 而是积极主动地抵制白人审美观, 反抗种族歧视, 从内心深处肯定黑皮肤的价值。她对自己的肤色并不感到丢人, 享受着感官所给予的信息。同时, 克劳迪娅对佩科拉的遭遇怀着深切的怜悯和同情。当佩科拉被一群黑人男孩围攻时, 她挺身而出将他们赶跑为佩科拉解围;当她获悉佩科拉怀孕的消息时, 她和姐姐计划着要保护这个未出世的宝宝免遭黑人社区的抛弃。虽然最后孩子早产死去, 佩科拉也步入疯癫世界, 克劳迪娅却以无比坚韧的生命力和无比宽广的精神维度在荒谬的现实世界里成长起来, 为人们讲述了这个悲伤的故事。

四、结语

存在主义者对于个体的存在以及个体和他者关系的论述多是悲观的, 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他人是自己的地狱, 但人生并不因此而毫无意义。萨特曾说:尽管世界是荒谬的, 人生是痛苦的, 但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等死, 而是通过自由选择来寻求生存之路。小说《最蓝的眼睛》中的存在主义因素也是这样一种悲观中不失乐观的基调。尽管人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窘迫精神孤独人与人之间可能还会互相伤害的世 界, 但人生来是自由的, 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可以像叙述者克劳迪娅一样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生命的尊严, 进而追求人生的幸福。

摘要:从存在主义视角入手, 从“孤独的个体”、“个体与他者”、“个体的自由”三个方面对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最蓝的眼睛》中的存在主义因素进行分析, 为这部小说的解读提供一种途径。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最蓝的眼睛》,存在主义

《最蓝的眼睛》文体中栖息的诗意 篇2

摘 要:《最蓝的眼睛》是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赋予小说诗意特征的美好尝试。它通过文体上运用色彩、音乐等艺术手段,成功而巧妙地表达了作者的文学思想,引导读者超越了语言本身直线性、平面效果的不足,步入了有“声”有“色”的三维世界,进而有效地传递了黑人社会和白人主流社会在性别、种族和文化等方面的冲突。

关键词:诗意特征 色彩 音乐 三维世界

托尼·莫里森对黑人生活敏锐的洞察力、作品中如诗般的语言不仅使她成为黑人文学中的一朵奇葩,更为她摘得了199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在获奖演说中,莫里森强调了语言的重要性:语言一定要使读者能够参与性地阅读。为了达到这一效果,她赋予书面语言以口语气质,使语言折射出语调、音量、手势,以此表达不同的人物身份。“我只有26个字母, 我没有色彩和音乐。我必须用我的手段使读者能看到色彩、听到声音。”[1]P56托尼·莫里森的处女作《最蓝的眼睛》中音乐、色彩的融入似在读者眼前展开了一幅历史画卷,哭诉着六七十年代危机中的美国状况。贫穷丑陋的黑人小女孩——佩科拉·贝雷德赖伍,灰暗的生命轨迹无需多言早已跃然纸上。在语言上通过融合黑人民间语言成分、黑人音乐的韵律和乐感,莫里森实现了对西方文学传统的超越。

一、色彩——直观的临摹

在篇章谋略上,引入自然范畴的时间概念——春夏秋冬四季,也是莫里森语体风格上一大特色。四个季节代表自然界中不同的颜色。莫里森承认她作品中受画家的影响比作家更多。尽管小说中对克劳迪尔的爸爸没有太多的刻画,但对父亲的描写不仅让读者感觉到冷酷、严厉,同时也有些和善,一个生动的成熟男性形象跃然纸上。另外,对于贝雷德赖伍一家相貌的描写会让读者惊叹莫里森驾驭语言的能力如此高超。在此,语言已超越了它自身的苍白无力,引领读者进入了一个三维立体的世界。

佩科拉的母亲——葆琳·贝雷德赖伍,具有艺术家的眼光,她对于色彩和整理杂物情有独钟。阿拉巴马的农业生活给葆琳提供了梦想的“彩色”土壤,她总是会谈论色彩。莓子、柠檬、绿色的六月虫儿将其童年生活装扮得如花似玉。葆琳和乔立·贝雷德赖伍的邂逅是幸福的。当乔立触碰她脚的那一刻,莓子、柠檬、绿色虫儿都闪现在脑海中。对于葆琳来说,那一刻生活是五彩的,她仿佛又看到了孩子们奔跑着采莓子的情形,衣服都被染成了紫色。婚后一段生活也是幸福的,尤其是有时当两人做爱时,彩色碎片就像进入到她的身体,她感受到多彩的记忆。在和丈夫移居到北方罗兰之前, 贝雷德赖伍一家已经获得了家庭生活的和谐。

然而,浪漫、理想化的葆琳却无法将完美生活进行到底。她对生活的失望转化成对子女的冷漠,对白人世界的盲从。她盛装打扮,去电影院欣赏银幕上闪现的白人形象。孤独的生活使她常常会感到一种忧伤。她会想到新生事物的死亡,想到孤独的大路,想到不知何处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还有落日余辉照耀的树林。在这一写作过程中,作者似在读者眼前将一幅写意油画慢慢地展开。尤其在教堂中,伴随着那些教堂歌曲,她的这些幻觉更会愈演愈烈,她会想到河边、想到莓子。教堂里的歌声(死亡之歌,上帝之歌)唱出了她内心所有的情感世界。她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抚平她寂寞的人。她的生活中确实出现了这样一个拯救她的人,然而这个人却是自由地唱着自己的歌一路走来,自由得无法驾驭。

二、音乐——跳跃的符号

音乐在该作品中是赋予语言跳动力量的不可缺少的一个因素。葆琳的丈夫——乔立·贝雷德赖伍,生活的片断只有在音乐家的头脑中才会变得连贯,只有那些通过乐器表达自己思想的人才能真正明白他的生活。

虽然音乐对于乔立、女儿佩科拉,甚至整个家庭来说成了破坏性的力量,然而对于小说中谈到的三个妓女之一波兰来说,却是快乐的源泉。她会大声唱着忧郁的歌曲。每次当佩科拉到她们家做客时,还没开门,便会听到房内波兰的歌声。歌声甜美、有力,就像新摘下来的草莓。在西方社会,所谓体面、优雅的女人当是节俭持家、整洁大方、忠贞不阿、多才多艺、相夫教子的基督信徒。妓女在平常人眼中本是一种极不光彩的职业,而在这里,莫里森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三个妓女尽管做着“不体面”的工作,但她们拥有自由、无忧无虑;她们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憎恨所谓有教养的城市女人、憎恨所有男人;她们想唱就唱,陶醉于自我的世界,她们可以给予佩科拉别人给不了的东西。

当克劳迪尔的妈妈(麦柯蒂尔夫人)吟唱布鲁斯时,克劳迪尔评论说,妈妈唱的那些关于“过去的那些艰难岁月、痛苦岁月,那些某人离开我、抛弃我”[2]P24的时代,听起来也不是那么糟糕。“妈妈嗓音中那种略带青涩和忧郁的凄凉将语言中那种痛苦过滤,留给我一种信念:痛苦是可以忍受的并且是甜美的”[2]P24。音乐赋予了美国黑人信念和寄托,甚至生命。吟唱过去是黑人保持民俗的一种很好的形式。

尽管克劳迪尔的妈妈对两个女儿很尖酸刻薄,但母亲的柔情却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表达出来。当佩克拉首次月经来潮时,麦柯蒂尔家两姐妹不知如何是好,弄得手忙脚乱,又怕被母亲责备,但是平日严厉的母亲却将佩科拉安顿好,并安慰三个受到惊吓的小女孩。麦家姐妹又听到了母亲笑声中那久违的韵律。歌声总是会缭绕于克劳迪尔家中。无论母亲悲伤、高兴、愤怒,她都会以歌声表达内心的感受。麦家的房客对克劳迪尔的姐姐动手动脚后,父亲将这个房客一顿毒打,而伤心的母亲又反复吟唱那首怀旧的关于火车和阿肯色州的歌曲。无论生活苦与乐,至少父母亲的感情已全部倾注到家庭和孩子身上,这对于克劳迪尔姐妹俩来说,已经是幸福的了。

通过语言巧妙的运用,莫里森勾勒出了美国一个贫穷的家庭与幸福家庭之间灰暗与鲜艳的对比;“听”到父母与子女之间吟唱的或忧郁(bluest)或快乐的音符。正如芭芭拉·克里斯汀所说:“我们认识真理不是通过所言,而是通过社会声音的音调、音色。黑人语言的特色(语言作为音调、作为舞蹈)贯穿莫里森作品的始终。因为她本人不希望作品是直线性的,借用语言音弦整体性和立体性就可以使读者深入到生活本身。”[3]P134

三、结束语

对于莫里森来讲,小说和美学不是互相矛盾的。她说她的小说像所有的艺术一样,与生俱来就是政治性的,并且应该“美丽”。在和克劳迪尔·蒂特的会谈中,莫里森承认虚构故事很容易,但若使故事人物形象生动活泼就难了。然而在《最蓝的眼睛》中,作者“调兵遣将”,成功地将色彩、音乐等文体技巧运用于小说中,结合她作为黑人女性语言自身的特色,使作品过目难忘。正是语言的力量使莫里森得以跨越种族、文化和国家的界限令包括白人在内的读者为之痴迷。莫里森通过娴熟、犀利的笔端向读者展示了令人深思的黑人生活,揭示了白人世界企图霸权整个社会的后果,折射了道德危机中的美国社会。同时,莫里森从一个黑人女性角度主张黑人应该坚持自己的价值传统和自我价值,保持自我等这些观点实在是对黑人文学和黑人社会的一大贡献。

注释:

[1]Taylor Guthrie,anille,ed. Conversations with Toni Morrison[M].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94.

[2]Morrison,Toni.The Bluest Eye[M].New York: Holt Rinehart and Winston,1970.

[3]Christian,Barbara.Black Women Novelists:the Development of a Tradition,1892--1976[M].Connecticut:Greenwood Press,1980.

《最蓝的眼睛》中自然意象的解读 篇3

关键词:《最蓝的眼睛》,自然意象,黑人女性意识

托尼·莫里森的小说成就是美国黑人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作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女作家, 她始终致力于保存和弘扬黑人文化, 并在当今文学界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莫里森在1970年发表第一部小说《最蓝的眼睛》, 该作品是根据作者幼年时期的经历改编的。本文通过分析和解读莫里森小说《最蓝的眼睛》中所运用的几个自然意象, 旨在在揭示准确地解读小说中这些自然意象的含义能够帮助我们更加深刻并正确地理解小说的内涵。

一、四季的颠倒

《最蓝的眼睛》的故事情节的主体部分是由“秋、冬、春、夏”四个部分构成的, 作者在四个部分情节安排上虽然没有按照春夏秋冬的常规自然模式, 但从整体来看, 小说形成了相对独立而却又密不可分的四个大的篇章。传统意义上, “春、夏、秋、冬”分别代表着诞生、成长、成熟与死亡, 即世上万物都是在春天生根发芽, 夏天蓬勃生长, 秋天成熟结果, 冬天缓缓凋零, 这是自然界和人类生命的基本运行规律。莫里森将这些四季中自然景物的变化与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所经历的遭遇联系起来, 以此来烘托出美国黑人尤其是黑人女性, 她们生活在白人文化环境中所遭遇到的种种矛盾、冲突与不幸。不同于常人的是, 托妮·莫里森在这部小说中更加敏锐地观察和感受到一年四季不同时序节令中自然景物的无穷变化, 所以她并没有遵循从播种到收获的自然规律, 而是刻意地让故事始于初秋而终于夏末。这样的布局安排既象征着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所生活的是一个扭曲的而又无序混乱社会环境也突出了自然与社会、人生与四季息息相关的主题。

作者将主人公佩科的悲惨遭遇精心安排在“秋”的篇章里。秋天应该是丰收的季节, 莫里森在这部分意味深长地描述了佩科拉的月经初潮和发育成熟, 这便为佩科拉以后的悲剧故事埋下了伏笔。在其余的三个篇章里作者同样也是这样组织材料, 谋篇布局的。当严寒的冬天来临之际, 佩科拉也迎来了她生命中的残冬, 小小年纪就经受了人世间的冷酷无情, 父母对她任意的虐待和殴打, 周围人对她的肆意凌辱, 这些遭遇更加坚定了她想要一双蓝色眼睛的愿望。严冬过后, 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一个花季少女刚刚萌动的青春却惨遭自己最亲的人的无情摧残, 被醉酒的生父强奸并且怀孕。夏天本该是一个万物生长繁茂的季节, 而佩科拉却诞下一个死婴, 一切对她来说就这样结束了, 她唯有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中喃喃自语。

从以上的分析来看, 作者运用颠倒的季节顺序来象征着一个颠倒的黑人世界, 并暗示这些生活在以白人的价值观和审美标准为主流文化的社会的黑人, 他们如果只是割断与本民族文化的联系而一味的去迎合白人, 是必然会遭遇和佩科拉一样的悲惨命运。

二、暴风雨

暴风雨在文学创作中的寓意是冲突、不安、混乱与骚动。这使得人们在读这部小说时会自然而然把暴风雨与故事中人物悲剧的命运联系起来, 以此来象征佩科拉家破人亡、精神崩溃的悲惨结局。这个独特的自然意象——夏季的“暴风雨”具体到这部小说中具有双重含义。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 佩科拉孩子的死亡和最终的精神失常正寓意了她遭遇了人生中的暴风雨。那些与佩科拉生活在同一环境中的黑人女性不但不同情怜悯她, 反而以她的肮脏来凸显自己的清白, 用她的不幸遭遇来衬托自己的幸运。这就是暴风雨的破坏性作用,

另外, 小说中还有一个这样的场景, 克劳迪亚回想起她的母亲在1929年一场暴风雨中的形象:她即使被风吹到空中也依然面带微笑、坚强从容的样子。如此独立而又勇敢的母亲不仅鼓励克劳迪亚姐妹要勇敢面对生活中的暴风雨, 她们为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而且要求她们要时刻拥有爱人之心。有些生态女权主义者持有这样的观点, 她们认为女性与自然不仅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而且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共性, 因此当她们面对生活的创伤无力回应时, 大自然的一些现象便能给予她们无穷的动力和无限的遐想。当她们身处困境时, 自然便首当其冲地在某种程度上为她们提供依靠。这样看来在夏的篇章中, 这一独特的自然意象“暴风雨”此时所具有的“洗礼”与“拯救”的作用不仅能荡涤人们污浊的思想和灵魂, 也象征着狂风暴雨风雨过后的希望。

三、金盏花

金盏花, 又名万寿菊, 英文名“Pot Marigold”, 相传与圣母玛利亚有关。又因为圣母是童贞女, 因此象征着圣母玛利亚的纯洁和完美。

在小说中, 当克劳迪亚姐妹得知佩科拉遭到父亲强奸并怀孕后, 感到异常悲伤。而当这样悲惨的遭遇却只换来周围大人们一阵议论和表面上的同情后, 她们也为佩科拉感到忿忿不平。她们默默祷告并希望佩科拉腹中胎儿能顺利的降生, 不管它的身份有多么复杂。她们认为金盏花易于栽培, 是希望和平安的象征。于是她们把买自行车的钱和金盏花种子一同埋在地下, 衷心地期盼种子生根发芽并能够开出美丽的花。但事与愿违, 那一年金盏菊就是怎么也不长出来!起初克劳迪亚姐妹俩原本以为是佩科拉怀了自己亲生父亲罪恶种子的缘故, 后来她们逐渐地明白了明白佩科拉悲剧的根源所在并由此悟出这么一个道理:“是这片土壤不好, 某些花根本无法生长, 没有养分, 哪能结出果实。”

在这部小说中莫里森把“金盏花”比作是佩科拉和克劳迪亚姐妹等众多美国黑人受害者, 把当时的美国社会比作“土壤”, 而这样易于“栽培和成长的金盏花”在这片“土壤”里既得不到养料, 又长不出果实。这也预示着佩科拉渴望拥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的梦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最蓝的眼睛》这部小说, 在注重情节和细节描写的真实性和生动性的同时, 作者莫里森使用大量的自然意象来辅助故事的讲述, 并巧妙地运用这些寓意深刻的自然意象勾勒出一个不能称之为公正和道德的社会体制, 再现了黑人的集体意识、民族精神、和生活经历。她从社会文化的角度出发, 关注黑人命运和黑人文化, 并通过一系列自然意象与女性的联系, 对黑人女性深表关注, 为现代处于生态及精神危机之中的人们提供了借鉴。虽然在现实生活中, 莫里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生活在黑白双重文化冲突中黑人逐渐被扭曲了的自身价值观的问题, 但她也暗示了只有借助自然, 重建黑人女性意识, 才能使男性与女性, 文化与自然和谐共存。这也就是我们要准确地解读莫里森自然意象的意义所在。

参考文献

[1]万梅.《最蓝的眼睛》的叙事结构和话语策略[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 2005 (1) .

[2]高继海.佩科拉悲剧探源——评托妮·莫里森《最蓝的眼睛》[J].河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1 (3) .

[3]王晓春.《最蓝的眼睛》——精神生态困境下的悲剧与解救[J].文学教育, 2008 (11) .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4

【关键词】《最蓝的眼睛》 文化霸权 主流文化 黑人

一、引言

《最蓝的眼睛》创作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描写的却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黑人的悲惨生活。作者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以独特的视角探索美国白人主流文化环境下的黑人精神世界,重新解读了白人文化霸权下的美国黑人,凸显了黑人民族的被压迫、被边缘化情况。本文以解析黑人布里德罗瓦一家三口—父亲乔利、母亲波琳和女儿皮科拉—在白人文化霸权下的不同遭遇,提出黑人本身的自我否定以及对白人主流文化的绝对认同才是悲剧的主要原因。

二、白人文化霸权下的黑人布里德罗瓦一家

1.白人主流文化和黑人从属文化。文化本身并无不妥之处,但当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化同处于同一社会环境下时,就必定会分出主流和从属。强势主流文化拥有更多的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优势,运用多样的媒体手段宣示其地位的合法性和理论的主导性,不断对从属文化发起攻击,弱势从属文化被迫接受主流文化,在这场无烟的战争中逐渐败退。美国白人文化一直宣扬“以白为美”,将白皮肤、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女性形象设定为审美标准,必然导致黑人成为其对立面,黑人被认为是丑陋的象征,遭受白人的歧视和否定。在这种主流文化的冲击下,黑人一方面接受着侵蚀,逐渐从内到外的向白人靠拢,希望被主流文化认同;另一方面,无论在经济还是政治方面,他们一直处于社会的边缘地带,无法享受主流文化带来的便利。因此,处于从属地位的黑人,没有自由和权利,一直忍受白人的剥削,于是很多黑人选择了对白人文化随波逐流,他们认为只有接受了白人的文化,他们才能被美国社会所接受,才能改善自己的不平等待遇,也在这种观念的驱使下,他们都成为了主流文化的附庸。

2.父亲乔利。乔利是一位黑人成年男性,是布里德罗瓦家的一家之主,但是他从小就承受着大多数黑人都遇到过的白人歧视。乔利出生前就被父亲抛弃,出生四天后被母亲遗弃到垃圾堆,后被好心的黑人老姑姑收养,老姑姑去世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黑人的温暖。年少的他和远房亲戚黑人小女孩的性经历,则成为了他永生难以划去的烙印,他们被两位带着枪的白人狩猎者发现,他们非但没有立即逃走,反而被要求继续,被人像观赏动物交配一样看着。乔利并没有怨恨白人,反而憎恨小女孩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请他出来,他认为白人有权利观赏黑人,黑人也应该自愿地被白人观赏。幼年和少年时的经历,使他把所有隐藏的对白人的愤怒全都转化到比自己还要弱小的黑人女性和黑人儿童身上,他和妻子打架谩骂,又在醉酒的意识下强奸了自己的女儿,可以看出以乔利为代表的黑人男性忘记了白人的歧视和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失去了自我反抗的意识,真正陷入了白人文化霸权的阴影之中。

3.母亲波琳。作为一家中的成人母亲,波琳一直深受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她满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从美国南部来到北部,但到了之后却发现跟自己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白人嘲笑她的南方口音和她的卷发等黑人特征,黑人也跟南方的黑人不同,丈夫乔利也不和她交流,使她和乔利原本和谐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她深感孤独,于是就去电影院消磨时间,沉迷在白人主演的电影中寻找心理上的满足感。电影中白人的一切引发了她对自己生活现状的严重不满以及她对白人生活方式的深深向往。作为黑人女性,波琳的生活环境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期望,因此她希望在白人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波琳找到了一份在白人家做女仆的工作,终究得到了“美丽、整洁、干净和赞扬”的高度评价。但是,她为了融入白人生活,忽视了自己的家庭,作为一位母亲,她却没有照料好自己的女儿。女儿来看望她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盘刚做好的草莓派,她狠狠给了女儿一巴掌,因为她弄脏了主人家的地板;她不仅不心疼差点儿被烫伤的女儿,反而忙着安慰受到惊吓的白人小女主人,由此可见,她的女儿被认为是一个打扰了她白人生活方式的外来者。但是,无论她工作多么受到赞扬,都不能改变她黑人仆人的身份,她渐渐丧失了真实的自我,成为了白人白人文化霸权的见证。

4.女儿皮科拉。皮科拉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也是以她为代表的黑人最弱势群体的最佳代表。她出生时就被认为是“丑孩子”,买糖果和其他不被欢迎的情况更加使她以自己的黑皮肤为耻,也加深了她对白人蓝眼睛的渴望,“每天晚上,她就祈祷一双最蓝的眼睛,从未停止过,她充满热诚地祈祷了一年,虽然她屡屡失败,但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她知道要想让这样的奇迹发生,必须等待很久很久。”她相信如果自己有白人的蓝眼睛的话,就会收到很多的爱,可是结果却是被父亲强奸,怀孕后又受到黑人社区里人们的恶意猜测,最后产下死婴,精神失常。皮科拉以白人的审美来判定美丑,这种自我否定和自我放弃实际上是两种文化冲突的产物,黑人在融入白人和寻求白人认同的过程中遇到问题,验证了黑人文化逐渐流失和黑人自我意识的被压制。

三、结语

黑人一直深受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这种影响下黑人遭受精神上的被殖民,导致黑人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放弃,黑人只有坚守自己的文化传统,继承黑人优秀的传统价值观,时刻凝聚成为一个团体,才能在白人文化霸权的压迫下生存,获得自我民族的发展。

参考文献:

[1]Morrison,Tony.The Bluest Eye[M].New York:Knopf,1970.

[2]弗雷德里克·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唐小兵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5

20世纪六七十年代, 美国媒体一直大力宣传“幸福家庭主妇”形象, 这一形象禁锢了女性应有的与男性平等的权力与自由, 造就了女性的失落和自我的不完整感。尚属主流社会的白人女性如此, 黑人女性亦是如此, 且所受限制变本加厉, 甚至丧失了生存主体所应具有的最基本的权力。然而, 在这片精神荒原之中, 不乏一些生命力极强的黑人女性, 她们在忍受各种不公正的同时, 极力维护自身应有的权力, 成为了黑人权力的阐释者。

二、权力的概念

本文所说的权力, 意指福柯哲学思想中所阐释的权力。“权力是话语在争夺控制主体过程的动力体, 也是这个过程的总和。”[1]136所谓话语, 福柯对其进行了广义与狭义的界定。广义上的话语指的是“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范畴”[2]228。从这一概念的界定可以确定, 话语包括文化的范畴。狭义上的话语则指“提出有效性主张的语言形式”[3]84。话语虽由符号构成, 但是它并不单纯指语言或者言语[2]53。话语是一种方式, 它用来构成知识, 用来思考或产生意义, 用来构成主体的物质本体、心智活动及情感, 话语的实践使得这些元素富有意义, 因此, “话语”本质上强调的是话语的实践。然而, 话语作为一种实践活动, 也要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像与控制, 这一决定因素便是权力, 二者密不可分, 因为权力得到实现的前提便是话语的实践。掌握权力便等于掌握话语, 同样话语实践中的每一个主体都掌握着权力。话语本身既由权力产生, 又是组成权力的要素, 施展权力的过程便是创造新的话语的过程, 同时这种新的话语也对权力具有加固或削弱的作用。由此可见, 权力是在话语实践的过程中产生的, 它是一种多样性, 由各种各样的力的关系在其运作的过程中所展现出来;它是一种不断斗争、对抗或转变的过程;它是一种支持, 它支持着各种力的关系;最后, 它是一种策略, 它用来使各种力的关系产生效用[4]。但是, 话语对权力有一定的抵抗或阻碍的作用, 这种话语便是“对抗话语”或“倒置话语”。“对抗话语”是以直接对立的态度, 挑战主流的真理或知识形式[5]43, 它涉及到重新评价某些被压抑的话语。“倒置话语”则是通过重新评价并反转主流话语贬抑的话语、知识、主体位置, 来达到颠覆主流话语的目的[5]43。这些倒置或反抗话语构成了权力的抵抗点, 这些抵抗点遍布于权力之中, 贯穿于社会各个阶层和团体之中。莫里森小说《最蓝的眼睛》中的麦克蒂尔夫人便是一位抵抗着白人霸权的黑人女性, 她凭借着不屈的意志, 进行有效的话语实践, 成功地捍卫了作为黑人女性应有的权力。

三、对权力的诠释

1. 施行母爱的权力

《最蓝的眼睛》是读者耳熟能详的一部小说, 讲述了一位渴望得到如白人一样的蓝色的眼睛的黑人小女孩儿佩科拉, 遭到母亲的冷落, 黑人社区的唾弃, 父亲的强奸后走向疯癫的故事。莫里森在这篇小说中为读者呈现了一片掩埋了黑人文化价值观的精神荒原, 但她也给予了读者极大的希望, 因为在这片荒原之中, 依然存在着绿洲, 那便是竭尽全力展现母爱话语权力的黑人女性———麦克蒂尔夫人。

如其他黑人一样, 麦克蒂尔夫人弱小的身躯包含着两个自我, 即作为黑人的自我和作为美国人的自我, 她渴望着拥有自我意识, 期盼着两种自我的完美融合, 她不愿意丢掉任何一个自我, 不愿意使美洲非洲化, 更不愿意使黑人白人化, 她只希望自己兼具黑人和美国人的身份, “不受他的同胞们的诅咒和侮辱, 不会永远在机会之门的前面吃闭门羹”[6]4。正是这种独立完整的自我, 使其有效行使了做母亲的权力。

“对于多数黑人女性来说, 作母亲便是要保证自己的孩子乃至全黑人社区的孩子生理上的生存。”[7]119麦克蒂尔夫人很好地践行着话语实践, 诠释着黑人母性的意义, 这一点从其女儿克劳迪亚患气管炎时, 可以清楚地展现出来。当克劳迪亚患病时, 麦克蒂尔夫人对女儿的语气并非很温柔, 她抱怨着催促克劳蒂亚上床休息, 责怪她不能很好的照顾自己, 叮嘱着大女儿塞好破窗户, 以使房间温暖, 当女儿呕吐的时候, 她依然怨声载道, 但这些看似激烈的话语却充斥着母爱的光辉, 诠释着母亲施与爱的权力。

麦克蒂尔夫人凭借其充斥着母爱的话语实践从生理意义上保护着自己的女儿们, 同时更是从心灵意义上保全着女儿们的自尊, 教会她们树立完整的人格和正确的文化价值观, 教会她们捍卫自己的权力。在母亲的教育关怀下, 克劳迪亚拥有着极强的自我意识, 这种自我意识便展现在呕吐时, 她对那肮脏的“灰绿色带桔色斑点”[8]6的呕吐物的兴趣之上。克劳迪亚这种对于身体的关注正是其捍卫自身权力及文化价值观的表现。女性身体自古以来便是权力加以控制的焦点, 女人虽承担繁衍后代的艰巨任务, 但是那人却将女人商品化, 并凭借国家制度或家庭等手段从意识形态上控制妇女与财产的分配权, 由此, 身体在权力机制中成为了文化的一种表征[5]107。一些学者从福柯哲学思想的角度研究过女性中较为流行的美容, 其实美容术本身便是一种身体文化现象, 隐藏着男权的思想。因为美容在给女性带来美的同时, 也为女性带来了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它表明女性若要获得成功所受的限制, 美容是对女性的一种身体上的规训, 它代表着一种权威的行为, 即维护父权制社会的权威。由此可知, 女性对自己身体的厌恶或改变是男性权力或主流价值观控制的结果, 而克劳迪亚对自己的呕吐物的兴趣则显示了她想要逃脱被某种权力控制的困境, 从而维护自己的权力和自我。

此外, 麦克蒂尔夫人的母爱同样体现在黑人社区的其他孩子的身上。佩科拉就是被其施与母爱的一个代表。佩科拉的母亲波琳受白人文化价值观的迷惑, 丧失了母亲应有的爱与关注, 她对佩科拉的事情不闻不问, 甚至会火上浇油。当佩科拉成人时, 是麦克蒂尔夫人用其弥漫着母性关怀的声音与爱帮助她顺利地度过女人成人的仪式。

在白人文化的统治下, 身陷双重意识漩涡中的麦克蒂尔夫人凭借自己的话语实践, 成功地塑造了完整的自我, 并凭借其母性的关怀, 从生理与心理上保护着自己乃至整个社区的孩子们, 成功地施行了行使母爱的权力。

2. 传承文化的权力

权力并非是传统意义上具有否定性和压制性的力量, 它同样具有积极的一面, 即生产性, 因为它在知识的生产中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权力制造知识;权力和知识是相互连带的。”[9]29在黑人社区中, 孩子们便是“知识”, 黑人母亲便是“权力”, 主要的表现手法便是文化的传承。通过文化的传承, 母亲向孩子的心中灌输了一种强烈的本民族文化意识, 使孩子继承祖先的遗产和古老文化的记忆。

麦克蒂尔夫人传承文化的方式之一便是唱歌, 因为歌声代表了每一位心中有爱的人的心声。麦克蒂尔夫人在歌声中诉说着黑人的历史, 赞美着黑人的生活, 讴歌着黑人的坚强意志。从母亲的歌声中, 女儿们了解了本民族宝贵的文化, 知晓了黑人的生活困境, 学会了如何面对挫折, 如何塑造坚强的自我。麦克蒂尔夫人传承文化的方式之二便是谈话。当她在家中与其他姐妹谈话时, 女儿们从中了解到了什么是社区的责任感, 了解到了关爱社区同胞的必要性。所以, 当佩科拉被其他黑人孩子欺辱时, 姐妹俩团结一致, 同仇敌忾, 为佩科拉讨回公道。麦克蒂尔夫人传承文化的方式之三便是教会女儿们正确的审美观。在白人审美观的影响下, 黑人社区都认可茅林的美, 因为茅林的肤色较其他黑人孩子浅很多。但克劳迪亚却并不认同。她对“使茅林变美的东西”[8]58产生质疑, 这种东西便是白人的审美标准。由于这种质疑, 克劳迪亚拆开了白人的娃娃, 她想探究这种娃娃为什么会发出声音, 想要找出这种虚幻的审美标准背后所隐藏的内容。此时的克劳迪亚真正地成长了, 因为拆娃娃的行为正是对于虚假的、腐朽的外在的标准的一种分解, 对于白人文化霸权的一种抗争。

通过唱歌和谈话等话语实践, 麦克蒂尔夫人成功地行使了传承文化的权力, 创造了新的知识, 即知晓本民族文化传统的孩子们。

四、结语

在美国, 白人的文化霸权使社会呈现出了文化的差异, 这种差异一直质疑着主流文化的权威, 它强调着表意性的文化边界, 是对权威的一种抵抗[10]28。麦克蒂尔夫人正是这种抵抗的代表力量, 她清楚地了解文化差异的必要性, 凭借自身的话语实践施行着行使母爱和传承文化的权力, 教诲自己的女儿们和黑人社区树立正确的文化价值观, 完善作为黑人的自我意识, 捍卫本民族文化, 成为了黑人权力的阐释者。

摘要:在白人文化为主流的社会意识形态中, 黑人处于被统治的地位, 丧失了应有的权力, 但是, 在白人霸权文化的统治权力中, 存在着众多的抵抗点, 即黑人的反抗。《最蓝的眼睛》中的麦克蒂尔夫人便是一位白人霸权的反抗者, 她凭借自身的意志, 完美融合了黑人的双重自我, 捍卫了施行母爱, 传承文化的权力, 成为黑人应有权力的完美阐释者。

关键词:权力,母爱,文化传承

参考文献

[1]Michele, Barrett.The Politics of Truth:From Marx toFoucault[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1]Michele, Barrett.The Politics of Truth:From Marx toFoucault[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2]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M].谢强, 马月, 译.北京:三联书店, 1998.[2]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M].谢强, 马月, 译.北京:三联书店, 1998.

[3]曼弗雷德.弗兰克.论福柯的话语概念[G]∥福柯的面孔.汪民安, 陈永国, 马海良, 编.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1.[3]曼弗雷德.弗兰克.论福柯的话语概念[G]∥福柯的面孔.汪民安, 陈永国, 马海良, 编.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1.

[4]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M].佘碧平, 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4]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M].佘碧平, 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5]黄华.权力, 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5]黄华.权力, 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

[6]杜波伊斯.黑人的灵魂[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9.[6]杜波伊斯.黑人的灵魂[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9.

[7]O'Reilly, Andrea.Toni Morrison and Motherhood:A Pol-itics of the Heart[M].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York Press, 2004.[7]O'Reilly, Andrea.Toni Morrison and Motherhood:A Pol-itics of the Heart[M].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York Press, 2004.

[8]Morrison, Toni.The Bluest Eye[M].New York:Vin-tage, 1999.[8]Morrison, Toni.The Bluest Eye[M].New York:Vin-tage, 1999.

[9]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 杨远婴, 译.北京:三联书店, 1999.[9]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 杨远婴, 译.北京:三联书店, 1999.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6

托尼莫里森, 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 199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主要作品有《最蓝的眼睛》《秀拉》《所罗门之歌》《柏油娃娃》《宠儿》《爵士乐》等。

《最蓝的眼睛》是莫里森第一部作品, 描写的是11岁的黑人女孩佩科拉的悲惨遭遇。故事以第三人称视角描写, 由佩科拉的同龄人克罗蒂亚讲述。佩科拉出生于一个穷苦的黑人家庭, 由于肤色比其他的黑人女孩更深, 她遭到了同学和老师的嘲笑和奚落, 周围邻居的冷漠和忽视。更为悲惨的是, 她的父亲在一次醉酒后将其强暴。佩科拉将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归咎于她的丑陋。因此, 她对白种人漂亮的蓝眼睛有着强烈的渴望, 最终走向疯狂。

小说在围绕佩科拉的悲剧人生进行叙述时, 同时也诉说着发生在其他人 (如其母保林, 其父查理) 身上的悲剧故事。11岁黑人小女孩佩科拉的悲剧, 从另一角度上来说映射的是整个黑人民族的悲剧。这些悲剧的背后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危机, 而种族歧视, 文化歧视, 性别歧视等使这些危机一触即发。

种族歧视

种族歧视是指根据种族将人们分割成不同的社会阶层从而加以区别对待的行为。小说中主要体现的是白种人对黑种人的歧视。种族歧视体现在小说《最蓝的眼睛》中, 弥散在整个黑人社区, 很大程度上酿成了整个黑人民族的悲剧。小说中, 当保琳在医院生产时, 白人医生当着她的面谈论道:“像她们这种黑人, 你根本用不着费心, 她们很快就生完的, 就像马一样, 一点痛苦都没有。”小说中, 黑人处处遭到白人的歧视, 白人把自己视为生来就比黑人优越的民族。托尼莫里森在小说中引用了这样一个假说:“所有的文明都有白人一手创造, 没有白人一切将不复存在。世界之所以多姿多彩, 是因为从白人这个高贵的血统里汲取了养料。”这是这种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 使黑人生活在美国社会的最底层, 忍受压迫, 忍受奴役。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 黑人开始变的暴力, 采用非道德的行为进行反抗。在意识到无力改变现有的生存状况时, 佩科拉的父亲查理开始终日酗酒, 以逃离生活中的痛苦。并在一次酗酒后, 强奸了女儿佩科拉。

种族歧视将黑人民族驱使到贫穷和苦痛中, 泯灭了他们的自信和尊严。男人在社会上受到白种人的嘲笑和侮辱之后, 继而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撒到妻子和孩子身上, 以维护自身那些少的可怜的尊严。种族歧视摧毁了黑人社区的灵魂, 使他们默然接受着白人的文化和价值观。

莫里森在小说中引用了少儿教科书中“迪克和简”的故事, 勾勒出白人家庭幸福生活的画面。与小说中黑人社区生活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使得种族歧视的危害更加清晰明朗。

文化歧视

文化歧视是指一个地区或民族对其他地区或民族的文化的歧视。在美国, 它主要借助于种族歧视的形式。各民族的文化歧视的历史根源都具有惊人的相似性, 那就是压迫。而美国的文化歧视, 主要源于长达数年的奴隶制度以及对非裔美国人的种族灭绝。

小说中, 在白人文化的侵蚀下, 黑人社区逐渐丧失了自身的文化和价值观。尽管黑人已从美国社会中得到解放, 但是白人的文化和价值观在无形中统治着黑人的思想和灵魂。白人将美的标准灌输到黑人的头脑中使他们认为白则美, 黑则丑。这种观念通过广告, 电影以及与白种人的交往等各种形式和渠道传达给黑种人, 最终导致了佩科拉, 查理, 保林, 黑人社区乃至整个黑人民族的悲剧的不可避免性。白人文化和价值观的强大的冲击力甚至使黑人开始歧视同血种的肤色较黑的人, 在黑人社区里又开始划分了“有色人种”和“黑人”。白人文化的冲击力如此之大, 白皮肤蓝眼睛的审美标准深入黑人内心, 佩科拉的母亲保琳屈服了, 认为自己的女儿又黑又丑, 而对白人家庭的女儿前后逢迎;佩科拉的同学和老师屈服了, 对佩科拉进行无休止的嘲讽和奚落;就连佩科拉自己也屈服了, 也相信黑皮肤就是丑陋的象征, 认为如果自己有浅肤色蓝眼睛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才会日夜对着镜子祈求上帝, 最终走向疯狂。而事实上天真的佩科拉原本可以对美一无所知, 她认为蓝眼睛为美, 仅仅因为社会那样认为。小说中, 佩科拉无法真正的拥有一双蓝眼睛, 但莫里森使佩科拉在自己的意识中相信自己拥有了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每个人都无法得到美, 除非在自己的意识中拥有自己的一套对美的理解。

性别歧视

性别歧视指一种性别成员对另一种性别成员的不平等对待。尤其是男性对女性的不平等对待。两性之间的不平等, 造成社会的性别歧视。

性别歧视成为黑人社区和黑人民族中的重要问题。莫里森笔下的黑人女性承受着来自白人和黑人男性的歧视和侮辱。正如莫里森在文中所述:“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对她们发号施令。白人女性说, 去做这件事;白人孩子说, 把那个递给我;白人男性说, 过来;黑人男性说, 躺下。当白人打了她们的男人, 她们将地上的血清洗干净, 回家再接受‘受害者’的虐待和殴打。”小说中, 人们为女人定制了审美标准, 而女人为了取悦男人, 迎合着这些标准。然而, 社会并没有给男人定下什么标准。小说中最重要的男性角色, 查理, 先后使两个女人---达琳和佩科拉怀孕, 之后就逃之夭夭。作为一个懦弱和不负责任的男人, 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件商品, 喜欢则珍惜, 不喜欢则遗弃。可悲的是, 女人根本意识不到这种歧视, 她们心甘情愿的扮演柔弱的一方, 屈服于男人为他们设定的美的标准。可以说, 小说中的所有女性都是性别歧视的受害者, 欣然接受男人为之设定的标准而不自知, 崇尚和向往着所谓的白皮肤和蓝眼睛, 最终酿成了黑人女性的悲剧。

结论

黑人社区承受着来自美国社会的三重歧视, 并在这些歧视下艰难的挣扎着, 生活着。佩科拉疯了, 查理死了, 山米跑了, 保琳继续做白人的女佣接受着白人价值观的侵蚀和冲击。正如克罗蒂亚在小说中所说的, “这些土壤太糟糕了, 不适合花儿的生长”。美国社会的种族歧视、文化歧视和性别歧视, 最终导致了佩科拉和整个黑人社区的悲剧的必然性。

摘要:在托尼·莫里森笔下的《最蓝的眼睛》中存在许多悲剧, 如佩克拉的悲剧, 佩克拉的母亲保琳的悲剧, 佩克拉的父亲查理的悲剧, 黑人民族的悲剧等。本文从种族歧视、文化歧视和性别歧视等三重歧视的角度对这些悲剧进行分析, 意在指出美国社会中的三重歧视是诱发各种悲剧的根源。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7

托尼 • 莫里森,美国当代黑人女作家,1931年出生于美国俄亥俄州,代表作有《最蓝的眼睛》(The Bluest Eye)、《秀拉》(Sula)、《所罗门之歌》(Song of Solomon)、《宠儿》(Beloved) 等等。莫里森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写作手法以及对种族主义和黑人问题的大胆揭露与反思获得了读者与评论界的肯定,于199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此殊荣的黑人女作家。诺贝尔颁奖辞称其“作品想象力丰富 , 富有诗意,显示了美国现实生活的重要方面”。《最蓝的眼睛》(The Bluest Eye)是莫里森的第一部小说,讲述了一位黑人小女孩——皮科拉一心想要一双最蓝的眼睛, 最后却遭生父奸污、精神崩溃的悲剧,通过细致的人物刻画及心理描写,犀利地揭露了种族歧视给黑人民族带来的心理创伤和心理扭曲现象,详细地再现了这种心理创伤和扭曲的形成原因及过程。在《最蓝的眼睛》中,出现了多对二元对立, 本文将选取最有代表性的两对进行分析,探寻小说中黑人民族扭曲和畸形的社会观、价值观是如何体现、皮科拉等人的悲剧如何造成。

二、二元对立

二元对立原则是现代结构主义语言学的理论基础 , 最初由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 • 德 • 索绪尔 (Ferdinand de Saussure) 提出。 他在《 普通语言 学教程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1960) 中提出了一系列二元对立的概念,比如 :能指 (Signifier) 与所指 (Signified); 历时 (Diachronic) 与共时 (Synchronic); 语言 (Langue) 与言语 (Parole) 等等。

兴盛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结构主义文论,是继俄国形式主义和英美新批评后出现的一种形式主义文论。一些结构主义者把索绪尔所倡导的现代结构语言学研究方法和原则应用于文学批评之中。二元对立成为了结构主义重要的思维方式。结构主义者认为“文学的本质并非在于文学本身, 而在于其各要素之间的结构,以及构成文学各要素之间的、 使文学得以形成的关系系统,其各范式的共通点就是将研究对象分为一些结构成分,并从这些成分中找出对立的、有联系的、排列的或转换的关系,以求认识文学结构的复合性与复杂性”。

三、《最蓝的眼睛》中的二元对立

《最蓝的眼睛》中的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本文将从二元对立的视角对小说中的两对典型对立——性别对立和种族身份对立进行分析,探寻小说中黑人民族扭曲和畸形的社会观、价值观的形成和体现。

(一)性别对立

两性关系的对立在小说中表现得非常明显。乔利和波琳夫妇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也曾有过相亲相爱的时光,二人初遇时,乔利非但没有嫌弃波利的跛脚,反而觉得那正是她可爱之处,连她给病脚瘙痒的动作都觉得那么美。但当他们组成家庭,离开南部来到北方生活后,夫妇二人的关系由和谐渐变为对立。乔利渐渐厌倦了家庭生活,不思进取,酗酒闹事,波莉伤心欲绝,决定自己赚钱谋生。“她生活的全部意义只存在于她的工作之中。她的品德无可挑剔。她积极参加教堂活动,烟酒不沾,在乔利面前英勇地捍卫自己的人格, 在各方面都强他百倍”。波莉在心里已与乔利彻底决裂,他和乔利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她把自己视为殉道者,认为丈夫拖累了自己,祈求上帝对他进行惩罚。在乔利强奸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皮科拉后,波莉放任他逃走,任凭他老死于黑人收容所,至此,完成了对他的报复。小说中的另外一个女性人物杰萝丹和丈夫的关系也是非正常、不和谐的。做爱时, 杰萝丹更为在意的是自己的卷发会不会被弄乱。相较于和人,她更愿和猫在一起,抚摸猫能给她更多的快感和满足。 失衡的两性关系也体现在亲子之间,这种关系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皮科拉。皮科拉的父亲乔利出生后被父母遗弃,后来虽找到了生父,但父亲却不与其相认,这对乔利的人生产生了特别消极的影响,他的心灵无依无靠,也不愿对任何人负责。 面对女儿皮科拉,他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只能在酒醉后通过强奸自己的女儿来表达对她的感情。年仅十一岁的皮科拉在两度遭生父强奸,生下一名死婴,被皂头牧师欺骗后终陷入疯癫状态,这是这段畸形的父女关系的必然产物。

性别对立在小说中随处可见,通过体现在不同的人物关系中,变得更加立体。由此可以看出,《最蓝的眼睛》中的女性人物成为了男性的牺牲品,在男权社会中,男性靠压迫女性来维持尊严,这种不健康、非对等的两性关系无论对男性还是女性都是有弊无利的。

(二)种族身份对立

种族身份对立在小说中表现在两方面 :种族间的身份对立和种族内的身份对立。种族间的身份对立表现在白人和黑人的二元对立上。在白人思想占支配地位的美国社会中,黑人被视为是低贱的、粗俗的群体。正如波莉在医院分娩时, 白人医生说 : “这些女人接生不会有麻烦,她们生起来很快, 也不感到疼痛,就像下马驹儿一样”。黑人在白人眼中甚至不能算作“人”。与黑人的被贬低相反,白人则是文明、高贵的代名词。在这种“白人至上论”的影响下,大部分黑人开始讨厌自己的肤色,讨厌自己的民族身份,以向白人靠拢为目标,渴望求得白人的认同。而作为代价,他们将丧失自己的黑人身份和主体性。皮科拉和波琳就是典型丧失黑人主体意识的代表。在小说中,整个美国社会以白皮肤、蓝眼睛为美。这种单一且错误的审美标准改变了佩科拉的命运,她将自己的不幸归结于没有一双像白人那样的蓝眼睛。她天真地以为,如果有了像雪莉 • 坦普尔那样的蓝眼睛,就不会有人忍心伤害她。而波琳则把自己视为她的白人雇主家庭的一分子,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融入白人社会,却不知无论自己工作得多出色,她在白人眼中,都只是奴仆而已。皮科拉和波琳错就错在想要抛弃自己的民族身份,去迎合白人的价值观,这种寻求身份认同的方法本就是错误的。种族内部的身份对立表现为浅肤色和深肤色的二元对立,这种对立更为可怕。同是黑人,肤色浅的人面对比自己肤色深的人却有着无比的优越感。他们有意地接触白人,刻意疏离黑人,甚至不惜站到白人的一边去歧视、压迫自己的同胞。可悲的是,白人社会并不会敞开怀抱迎接他们,而黑人社区也成了那个他们无法再回去的地方。

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黑人都被白人的价值观扭曲同化了,小说的叙述者克劳迪娅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与皮科拉盲目地接受并迎合白人文化不同,克劳迪娅质疑、抗拒并抵制这种文化。她肢解了大人们送她的白人形象的洋娃娃, 想“看看它到底由什么造就 , 找找我没有看见、显然也只有我才会忽视的珍贵、美丽、招人爱之处。成年人、比我大的女孩子、商店、杂志、报纸、橱窗——整个世界都认为, 蓝眼睛、黄头发、粉嫩肤色的洋娃娃是每个小姑娘珍爱的宝贝……我没法爱它。但我可以检查检查,瞧瞧全世界的人所谓的可爱是个什么东西。拆断它的小手指 , 拗弯它的平脚 ,解开它的发束,把它的头转个个儿……挖掉它冰冷冷、痴呆呆的眼珠,它还是咩咩地叫。啊啊——把头掰下,抖出它的木屑,把它的后背往铜床架上猛砸,它还是咩咩地叫,披着薄纱的后背裂开,我能看见圆盘上有六个孔眼,这就是发音的奥秘所在。只不过是个金属圆形物而已”。克劳迪娅此举对黑人来说是充满希望的,她的拆毁行为正是对白人文化的虚伪本质的解构,旨在启发黑人同胞 :黑人群体不要盲目地追随白人文化,为白人的文化价值观所同化而失去自己民族文化的根,而是要正视二者之间的差异,坚守本民族文化的精髓,树立民族文化自尊心和自信心。

四、结语

皮科拉一家的悲剧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美国整个黑人群体的缩影。通过以上对比分析可以看出,皮科拉等人的悲剧来源于在白人主流意识形态冲击下的自我意识的丧失。在小说中,莫里森不仅刻画了像皮科拉一家这样随波逐流的黑人形象,还向读者展示了克劳迪娅这样的坚守本民族文化的积极的黑人形象,旨在告诉我们,如果黑人群体盲目地崇拜白人的文化和价值观,势必迷会失自我而导致自我憎恨,进而否定自己的黑人身份,最终沦为白人主流文化的牺牲品。 只有坚守自己本民族的文化,树立民族文化自尊心和自信心,才能保持完整的自我,实现存在的价值,为自己和本族同胞创造出健康生活的空间。

摘要:二元对立为研究托尼·莫里森的小说《最蓝的眼睛》提供了一种独特的视角。本文从小说中的两对二元对立作为切入点,解读小说中扭曲的社会观、价值观和皮科拉等人悲剧形成的原因。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8

一、小说中精神生态的荒芜

莫瑞森从精神生态入手审视黑人群体的“自我”迷失问题, 关注现实社会中黑人平民日常生活的生存状态, 真实地呈现出黑人社区缺少温暖与关爱的荒原景象。小说重点刻画的是佩科拉, 她从一出生就被认为是丑陋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眼睛面对一切, 佩科拉是崇尚外表美的极端代表, 她渴望拥有世界上最蓝的眼睛。“每到夜晚, 她就乞求得到蓝眼睛, 从不间断。她充满激情地祈祷了整整一年。尽管多少有些失望, 她并未丧失信心。”[3]于是, 佩科拉拥有白色肌肤、金发碧眼的芭比娃娃的渴望如痴如狂。她看不到自身的生命价值, 更看不到作为黑人的生命价值, 她总是认为:“他们的厌恶一定是针对她的, 针对她的黑皮肤的。她的一切都处在变化之中, 而黑皮肤是一成不变的。正是这黑皮肤引起了白人眼神里带有厌恶之感的空白。”[4]以致她自己都拒斥了自己, 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扭曲, 这是最为可悲的。

小说同样也描绘了一幅精神生态危机下的家庭悲剧。白人文化的侵蚀与审美的错位使美国黑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悲哀之中。佩科拉一家正是这悲剧的缩影。佩科拉的母亲波莉, 一个跛足的残疾妇女, 从小就受到家庭及社会的唾弃。波莉自从随丈夫来到北方后, 只知道在服装、发式和化妆品上大花工夫以得到邻人的认可和赞同。在电影中, 她看到了金发碧眼的白人和梦想中的生活, 她渴望自己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把全部的爱投注于白人雇主家里。“当波莉用自己已被白人文化价值观扭曲的视线看不到自己女儿的可爱时, 她的情感变得贫乏, 责任、道德及亲情可悲地缺席——她的精神被污染了。”[5]

佩科拉的父亲乔利更是导致佩科拉悲剧的一个凶手, 他酩酊大醉中竟强奸了自己的女儿并使年仅十一岁的女儿怀上了父亲的孩子。至此莫里森颇为辛酸的了展示人世间最悲悯的心绪和最冰冷的亲情。其实乔利是一位丧失精神家园而找不到自身精神归宿的典型人物, 他也是个悲剧, 他面对妻子的人格变态既害怕又无奈, 对女儿欲爱不能, “企图在‘强迫’自己与女儿发生性行为的时刻找到失去了的‘自我’, 在亲情与暴力、父爱与性爱的严重错位中毁灭了自己, 也毁灭了他心中所爱的女儿。”[6]

二、悲剧后的根源与解救——黑人文化的缺失与传承

小说表现出了黑人的精神遭受污染, 信仰经历撞击, 人性变得薄弱。莫瑞森正是通过对佩科拉个人悲剧的书写, 对她的家庭悲剧的刻画, 对整个黑人社区悲剧的抨击, 挖掘出造成这种悲剧的根源, 即黑人的自我厌恶和以白皮肤为美的标准造成了他们的文化流失, 整个黑人社区责任感的缺乏更加速了这一文化流失的过程。

黑人崇奉白人文化, “黑”与“白”在他们心中就形成了“低劣”与“优越”的区别。从这种意识出发, 黑人觉得白人文化、价值观乃至生活方式优越;与此对应, 他们认为自己丑陋, 自己民族的文化低劣, 于是产生了一种自我厌恶、自我憎恨的情结。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价值和需要。他们承受着极为隐蔽的白人文化霸权的压迫, 遭受着白人教育、白人媒体、白人宗教等一系列文化传承要素的侵蚀, 逐渐地无意识地丧失了自己的文化身份。一旦文化身份丢失, 人的精神、信仰、梦想等都会瓦解。

莫瑞森无情的鞭挞了多年来种族歧视和白人价值观对黑人的摧残以及黑人本身应该负起的责任。无形的白人统治剥夺了其发挥个人潜能, 创造美好生活的心志。黑人们迷失在唯“白”是美的梦想里, 这才导致了他们精神生态的严重失衡, 丧失了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精神的独立和健全需要依靠自我优秀文化的传承和发扬。精神生态的平衡从根本上需要的解药是文化的力量。

《最蓝的眼睛》一方面暴露了黑人社区的阴暗面, 这个群体在黑人文化迷失中失去了精神的寄托, 社会实际上需要一块精神自由的土壤;另一方面塑造了不盲从的麦克迪尔一家对白人文化的个人抵制而在逆境中幸存, 指出了黑人文化自我界定的前景。本质上讲, 要想得到白人的认可, 黑人首先要接受自我, 弘扬文化传统, 体现出自己的特色, 认识到自己内在的魅力;在此基础上, 可以辨证地学习吸收白人文化中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取长补短。黑人群体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真正的文化品格和文化精神。

三、中国文化的困境和解救

莫瑞森通过《最蓝的眼睛》让我们看到黑人的民族文化仍有无限的生命, 未来的民族文化之树必然也只能植根于民族的文化之中。或许, 这对像佩科拉那样病入膏肓的人已为时太晚了, 但对于正深受白人文化冲击的千千万万的人们永远是一剂“灵丹妙药”。我们的社会中或许也有着类似的“佩科拉”人们, 这就有必要把对黑人文化的解读和精神生态的思考放入我们的社会环境中。我们的社会也需要适合我们的“药方”。

我们中国本土的文化源远流长, 如同一位矍烁的老者, 是唱念坐打的戏曲聆韵, 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辉, 要我们在他身上去学习传承, 他教给我们文学的美、思想的正道、行事之准则、生活中之审美。但这位具有魅力的老人此时却遭遇尴尬, 他那丰富的知识营养储量待人开采, 而问津者却日益减少, 这不能不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悲哀。是我们的文化没有吸引力吗?不是!而是改革开放后, 在繁华的世界面前, 我们的文化取向逐渐发生偏颇, 而更倾向于快速向世界接轨, 快速引进外来文化, 从而一步步导致了我国自身文化传承的危机。

纵观80后、90后的消费观念, 口味倾向于西方快餐, 视觉倾向于好莱坞大片, 听觉则是日韩欧的歌星云集, 高雅点的是西方歌剧, 低俗点的是日本不良漫画。正如佩科拉向往最蓝的眼睛一样, 有多少青少年也对蓝眼睛、白皮肤、金头发充满着无限地羡慕和神往?洋文化潜移默化地不断渗透:但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追逐西方美学而排斥自己的更悠久的历史文化就会让我们文化的传承和发扬遭遇极其尴尬的境地。这样的文化缺失又会导致人们精神上的萎靡和价值的扭曲。快节奏的生活, 严峻的生活压力以及来自西方强大的文化侵略压得我们的传统文化艰难喘息。倘若人们的精神生活趋于荒芜, 小至社群, 大至国家, 就会被仅仅当作逐利的舞台, 人群中的正直和温柔也就将荡然无存。我们的文化何去何从?我们的精神家园究竟在何方?这一切都成为了我们亟需解决的难症。

舍勒认为:“精神是永远属于人本身的, 是一种时刻产生着的‘行为的秩序结构’;对于每一个人来说, 这精神气质的根本乃首先在于爱与恨的秩序。……精神的价值判断与情感的价值判断是一致的。”[10]人们重读《最蓝的眼睛》时, 我们在致力于重整自然危机和社会危机的同时, 或许首先应当绿化的, 是当代人类在精神上所遭受的种种污染和破坏;或许首先应该拯救的, 是民族文化传承和弘扬上的困境与被动。在莫瑞森看来, 如果黑人民族要生存下去, 就必须保留住黑人文化。确立自我意识, 必须通过文化才能最后找到自我。那么我们也要坚信:中国的文化底蕴和精神遗产也是重铸我们的民族魂, 创造中国特色的文化道路和精神文明的必由之路。我们需要调整心态, 运用自身文化的力量修补精神圈的隙缝和空洞, 寻找一片精神的栖息地, 开创一个清新的绿色的健康的生态空间。

参考文献

[1]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 2000.148.

[2] (德) 冈特·绍伊博尔德.海德格尔分析新时代的科技[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3.195.

[3][4][7][8][9] (美) 托妮·莫瑞森.最蓝的眼睛[M].陈苏东, 胡允恒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 2005.

[5]焦小婷.寻找精神的栖息地-托尼·莫里森小说女性人物精神生态困境阐释[J].山东外语教学2004 (1) .103.

[6]毛信德.美国黑人文学巨星-托尼·莫里森小说创作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6.25.

最南的海 最蓝的海 篇9

中国南端蔚蓝的广大水域,一直是东亚各国海上贸易和交往的通道。在地理大发现之前,作为此片海域中最大的国家和经济贸易体,中国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中,掌握着最为先进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主导着当时的海上交通,在海外贸易和航海活动中独占鳌头。

1511年,葡萄牙人攻陷马六甲,掌握南海门户之后,南海才由一片半封闭的东亚之海,转为世界性的南中国海,欧洲海洋势力纷至沓来,中国在此区域占绝对优势的主导地位由此发生改变。

此后三百年间,由于中国一再采取退缩的海洋政策,加之东亚各国内部海洋贸易的衰减,使得中国在此海域的活跃程度大为减弱。及至1870年代,虽然仍有不少民间船只往来于南洋各地、无数沿海渔民拓殖于海岛礁盘,但在国家层面,中国官方对此片海域的控制力,却只能以“有海而无防”来形容。

1874年,李鸿章上《筹议海防折》,提出加强海防,“备东南万里之海疆”,包括南海在内的中国广大海域的防务问题,才真正被纳入到国家视野当中。但相对于西方各海洋国家积极的,进攻性的海外拓展,中国此时提出的海防政策依然是被动和防御性的,主要是迫于外力,尤其是与中国临近的日本海上势力急剧扩张的压力。

此后,中国海军势力勃兴,以北洋为主的中国海军实力一度跃居亚洲第一、世界第四的地位。甲午一役,中国海军遭受重创,数十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海军舰船损失殆尽,海军机构遭到裁撤,海军军官被大量罢黜,经费削减、人才凋零,一片哀鸿遍野之态,时人竟至谈海色变。

就是在此一片废墟上,中国海军开始了艰难的重建历程。几乎与此同时,美国海军将军马汉的《海权论》思想风行各国,“海权”“海军”被提升到关系国家存亡的战略层面。在此思想的支配下,各强国无不是加强了对海军力量的投入以及对海洋权益的争夺。作为东亚海域最重要的交通通道,南海岛礁也自然成为各国觊觎的对象。

也正是有此背景,李准在1909年的巡海行动,在晚清的落日夕照下显得如此悲壮,但却透露出中国海权意识的初觉醒。

也正是以李准巡海为起点,重返最南最蓝的那片深海,成为贯穿中国海洋人的世纪主题。这期间,既有法律人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对南海主权在法理层面的维护,又有海军军人在抗战之后收复西沙、南沙等地的实际行动。1950年代之后,两岸虽然处于分治状态,但南海权益却依然是双方默契维护的共同底线。

最蓝的眼睛论文 篇10

《最蓝的眼睛》创作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描写的却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黑人的悲惨生活。作者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以独特的视角探索美国白人主流文化环境下的黑人精神世界,重新解读了白人文化霸权下的美国黑人,凸显了黑人民族的被压迫、被边缘化情况。本文以解析黑人布里德罗瓦一家三口—父亲乔利、母亲波琳和女儿皮科拉—在白人文化霸权下的不同遭遇,提出黑人本身的自我否定以及对白人主流文化的绝对认同才是悲剧的主要原因。

二、白人文化霸权下的黑人布里德罗瓦一家

1. 白人主流文化和黑人从属文化

文化本身并无不妥之处,但当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化同处于同一社会环境下时,就必定会分出主流和从属。强势主流文化拥有更多的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优势,运用多样的媒体手段宣示其地位的合法性和理论的主导性,不断对从属文化发起攻击,弱势从属文化被迫接受主流文化,在这场无烟的战争中逐渐败退。美国白人文化一直宣扬“以白为美”,将白皮肤、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女性形象设定为审美标准,必然导致黑人成为其对立面,黑人被认为是丑陋的象征,遭受白人的歧视和否定。在这种主流文化的冲击下,黑人一方面接受着侵蚀,逐渐从内到外的向白人靠拢,希望被主流文化认同;另一方面,无论在经济还是政治方面,他们一直处于社会的边缘地带,无法享受主流文化带来的便利。因此,处于从属地位的黑人,没有自由和权利,一直忍受白人的剥削,于是很多黑人选择了对白人文化随波逐流,他们认为只有接受了白人的文化,他们才能被美国社会所接受,才能改善自己的不平等待遇,也在这种观念的驱使下,他们都成为了主流文化的附庸。

2. 父亲乔利

乔利是一位黑人成年男性,是布里德罗瓦家的一家之主,但是他从小就承受着大多数黑人都遇到过的白人歧视。乔利出生前就被父亲抛弃,出生四天后被母亲遗弃到垃圾堆,后被好心的黑人老姑姑收养,老姑姑去世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黑人的温暖。年少的他和远房亲戚黑人小女孩的性经历,则成为了他永生难以划去的烙印,他们被两位带着枪的白人狩猎者发现,他们非但没有立即逃走,反而被要求继续,被人像观赏动物交配一样看着。乔利并没有怨恨白人,反而憎恨小女孩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请他出来,他认为白人有权利观赏黑人,黑人也应该自愿地被白人观赏。幼年和少年时的经历,使他把所有隐藏的对白人的愤怒全都转化到比自己还要弱小的黑人女性和黑人儿童身上,他和妻子打架谩骂,又在醉酒的意识下强奸了自己的女儿,可以看出以乔利为代表的黑人男性忘记了白人的歧视和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失去了自我反抗的意识,真正陷入了白人文化霸权的阴影之中。

3. 母亲波琳

作为一家中的成人母亲,波琳一直深受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她满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从美国南部来到北部,但到了之后却发现跟自己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白人嘲笑她的南方口音和她的卷发等黑人特征,黑人也跟南方的黑人不同,丈夫乔利也不和她交流,使她和乔利原本和谐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她深感孤独,于是就去电影院消磨时间,沉迷在白人主演的电影中寻找心理上的满足感。电影中白人的一切引发了她对自己生活现状的严重不满以及她对白人生活方式的深深向往。作为黑人女性,波琳的生活环境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期望,因此她希望在白人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波琳找到了一份在白人家做女仆的工作,终究得到了“美丽、整洁、干净和赞扬”的高度评价。但是,她为了融入白人生活,忽视了自己的家庭,作为一位母亲,她却没有照料好自己的女儿。女儿来看望她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盘刚做好的草莓派,她狠狠给了女儿一巴掌,因为她弄脏了主人家的地板;她不仅不心疼差点儿被烫伤的女儿,反而忙着安慰受到惊吓的白人小女主人,由此可见,她的女儿被认为是一个打扰了她白人生活方式的外来者。但是,无论她工作多么受到赞扬,都不能改变她黑人仆人的身份,她渐渐丧失了真实的自我,成为了白人白人文化霸权的见证。

4. 女儿皮科拉

皮科拉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也是以她为代表的黑人最弱势群体的最佳代表。她出生时就被认为是“丑孩子”,买糖果和其他不被欢迎的情况更加使她以自己的黑皮肤为耻,也加深了她对白人蓝眼睛的渴望,“每天晚上,她就祈祷一双最蓝的眼睛,从未停止过,她充满热诚地祈祷了一年,虽然她屡屡失败,但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她知道要想让这样的奇迹发生,必须等待很久很久。”她相信如果自己有白人的蓝眼睛的话,就会收到很多的爱,可是结果却是被父亲强奸,怀孕后又受到黑人社区里人们的恶意猜测,最后产下死婴,精神失常。皮科拉以白人的审美来判定美丑,这种自我否定和自我放弃实际上是两种文化冲突的产物,黑人在融入白人和寻求白人认同的过程中遇到问题,验证了黑人文化逐渐流失和黑人自我意识的被压制。

三、结语

黑人一直深受白人文化霸权的侵蚀,这种影响下黑人遭受精神上的被殖民,导致黑人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放弃,黑人只有坚守自己的文化传统,继承黑人优秀的传统价值观,时刻凝聚成为一个团体,才能在白人文化霸权的压迫下生存,获得自我民族的发展。

摘要:《最蓝的眼睛》通过描写一位黑人小女孩对一双白人所拥有的蓝眼睛的从幻想到破灭的过程,描述了白人主流文化对黑人种种形式上的冲击和渗透,揭示了当时白人文化霸权对黑人的那种心灵上的戕害,造成了以布里德罗瓦一家为代表的黑人对自身的否定。

关键词:《最蓝的眼睛》,文化霸权,主流文化,黑人

参考文献

[1]Morrison,Tony.The Bluest Eye[M].New York:Knopf,1970.

[2]弗雷德里克·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唐小兵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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