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伤寒论》

2024-06-29

谈《伤寒论》(精选12篇)

谈《伤寒论》 篇1

水是生命之源, 我们每天都需要饮入大量的水才能维持生命的正常代谢。水的代谢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需要五脏六腑的共同参与才能完成。《内经》日"饮入于胃游溢精气, 上输于脾, 脾气散精, 上归于肺, 通调水道, 下输膀胱, 水精四布, 五精并行"。又日"太阴之上湿气治之。太阳之上水气治之。"尤如大自然水循环一样水在脾中化为气上升至肺再化为雨降到膀胱中。在这一过程中如果每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影响水的代谢出现相应的病症。《伤寒论》是以六经辩证为主, 在各以辩证中都提及水饮的治疗, 现从中提取依据水的代谢过程逐一解析使之更加明了。

1 饮入于胃肠不能上输脾而引起病症

"诸呕吐, 心下痞, 膈间在水眩悸者小半夏汤主之"。又"诸呕吐, 食谷不得下咽者, 小半夏汤主之"。胃为水谷之海喜燥而恶湿, 本文是因胃阳不足或胃阳受困所至胃不能运化水谷而至病症。故用生姜半夏以温胃阳以茯苓利水, 使之上归于肺而诸症此除。肠中水气不能上输于脾所至病症, "口舌干燥, 此肠间有水气已椒苈黄丸主之", 用葶苈子, 大黃分消于后, 椒目分消于前。又"胃反吐已渴欲引水者茯苓泽泻汤主之"。

2 饮入于脾不能上输于脾所引起的病症

"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 欲作奔豚者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此因发汗过多后损伤心阳, 心阳无以生脾土, 脾虚水无以运故欲作奔豚, 用桂枝温心阳甘草大枣实中土茯苓利水气。又"病人脉伏欲自利反快心下续满者是去者去续者自续是为留饮欲去故也, 甘遂半夏汤主之。"

3 脾气散精上归于肺必经膈下, 膈下心之表位, 水停于此心阳被郁, 轻者用温阳利水重者逐下水结

"伤寒若吐下者, 心下逆满, 气上冲胸起则头眩, 脉沉紧发汗则动经, 身为振振摇者苓桂术甘汤主之。""膈内拒痛, 胃中空虚, 客气动膈短气烦热心中懊农, 阳气内陷则为陷胸以大陷胸汤主之。""服桂枝汤或下之, 仍头项僵痛翕翕发热无汗, 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膈间支饮, 其人喘满, 心下痞坚, 面色黎黑其脉沉紧得之数十日, 吐下不愈以木防已汤主之。即愈实者三日复发, 宜木防已汤去石膏加茯苓芒硝主之"。

4 上归于肺停于肺是所引起的病症

因外感引起的汗而解之, "病溢饮者大青龙汤主之小汤也主之""咳逆依息不得卧, 小青龙汤主之"因水停肺中聚于胁下则用攻法, "心下硬满、引胁下作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表解里未和者、十枣汤主之。"又因肺太燥热而失去通调功能则宜滋阴润燥, "脉大浮、发热、欲饮冷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

5 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精并行

膀胱者洲都之官津液藏焉, 气化则能出焉。水由此化为津液随太阳之气分布周身余者由小便排出。太阳经主一身之表, 外感之邪可以由表入里直至膀胱气化不利:"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日水逆、五苓散主之。""太阳病发汗、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润动欲擗地者以真武汤主之。"内伤中肾阳虚衰不能温化膀胱, "小便不利者、停水'其人若渴者栝蒌瞿麦丸主之。"因湿热内盛克制肾水则宜清热利湿, "小便不利蒲灰散主之、滑石白鱼散、茯苓戎盐汤并生之"。

综上所述, 水饮是由于湿气内停复还为水所至, 治疗时就应该使水复化为湿气, 经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重者用功法使饮驱下而出。水饮内停囊括现代医学诸多病症如胃炎、肾炎、心衰等等。如能按的代谢这一规律逐一辨析且使用上诉方药则能收到桴鼓相应的效果。

谈《伤寒论》 篇2

陈佳静

(南京中医药大学 第一临床医学院 039009230)

摘要:关于太阳蓄血证的病位,后世医家众说纷纭。其争论点无外乎病位在于膀胱与否,或是病在下焦,明确影响何种脏腑与否。那么,在此我想提出,太阳蓄血证的病位在于足太阳膀胱,但不仅仅局限于足太阳膀胱。

关键字:太阳蓄血证 足太阳膀胱

太阳蓄血证作为太阳病的杂症,在伤寒论中有如下记述:“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106条)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124条)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血证谛也,抵挡汤主之。(125条)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今反利者,为有血也,当下之,不可余药,宜抵当丸。(126条)”

关于太阳蓄血证的病位,后世医家众说纷纭。其争论点无外乎病位在于膀胱与否,或是病在下焦,明确影响何种脏腑与否。那么,在此我想提出,太阳蓄血证的病位在于足太阳膀胱,但不仅仅局限于足太阳膀胱。

太阳蓄血证是瘀热互结的证侯,太阳蓄血证是瘀热互结于下焦的证候,太阳表邪循经入里,和血结于下焦,于是就形成了太阳蓄血证。如果血热初结,热是刚开始的意思,热重势急,热邪重而且热势也比较急,瘀初成而较轻浅,瘀血刚刚形成,但瘀血比较轻浅。证见少腹急结,其人如狂,而表邪已解者,用桃核承气汤,泻热化瘀。若血热瘀结,血和热瘀结在一起,瘀成形而势重,瘀血已经成形了,瘀血的病势也比较重;热已敛,收敛的敛,而势缓,热邪已经收敛了,热势比较和缓;热和瘀血相结,瘀血已经成形了,热势已经收敛了,热已敛而势缓,热势比较和缓;证见,证侯见什么呢?少腹硬满,证见少腹硬满,如狂或发狂,或身黄,脉沉微,这个微是有形邪气阻滞,脉气不利的表现;或沉结,这个结也是有形邪气阻滞,脉气不利的表现,沉都是病在里,小便自利,这是鉴别诊断,用抵当汤破血逐瘀。这是太阳蓄血证的第二个类型。第三种情况,血热互结,瘀成形而势缓,热虽有而势微,热势比较微弱,证仅见,证侯仅见什么呢,有热,少腹满,小便自利者,这又是和太阳蓄水证相鉴别,小便自利者,用抵当丸化瘀缓消。

从第106条我们可以看出,太阳蓄血证的它的成因可以是太阳表邪循经入里,影响了膀胱的气化机 1

能,也可以是在患太阳表证期间,饮水过多。因为在患太阳表证期间,膀胱气化机能比较低下,饮水过多,膀胱来不及气化水停下焦,反过来又影响了膀胱的气化,这两种成因都可以导致膀胱气化不利。气化不利就会使废水排除不利,出现小便不利,小便少;膀胱气化不利以后,津液不能够化生,不能输布上承,所以上面表现了口渴、消渴、渴欲饮水、烦渴这些津液缺乏的这种证候。那么就明确了其病位与膀胱有着密切的联系。

第124、125条分别叙述了太阳蓄血证的两个个主要症候。首先邪热不解,热入血分,继而循经上扰心神,其人出现发狂的现象。当然因其病位与膀胱有着密切联系,其人自会出现小便不利少腹拘急等一系列下焦不适的症状。那么分歧就在第126条,倘若病在膀胱,那么其人小便反利是为什么呢。所以有的人就认为,《伤寒论》中所描述的太阳蓄血证,很可能就是在外感热病的病程中,由于细菌和病毒毒素的刺激,导致了泌尿系统的微循环的障碍,它并没有影响肾脏的功能,而是泌尿系统的微循环的障碍,因此他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还有的人索性将太阳蓄血证的病位进行更改,提出“病在胞宫”,“热入血室”等观点。因而,个人认为太阳蓄血证病位在于膀胱,但不仅仅局限与膀胱。不局限之处是围绕着足太阳膀胱进行扩充的。

邪热不解,入太阳经,一则偱足太阳膀胱经,产生小便不利气化失司的症状你,另一侧偱手太阳小肠经,小肠终归于大肠,热结肠腑,出现小便利,而少腹满的现象。《症因脉治·肿胀总论》:“伤寒腹胀之症,恶寒发热,自汗口渴,小便不利,小腹胀满,此热结膀胱之症。若里热不恶寒,自汗不大便,烦满燥实,此阳明胃实腹胀之症,若腹胀硬痛,小便自利,大便或黑,此蓄血腹胀之症也。”因而与手太阳小肠经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此外,根据经络循行走向,邪热循经上传,自手太阳小肠经,上传入手少阴心经,热扰心神,则出现心神不宁,其人发狂的现象。这也代表着邪热由下焦传入上焦,由表入里,这刚好对应“其人脉微而沉”,此人虽体内水液代谢失常,但是邪热仍在下焦,未入阳明,因而暂时不会出现结胸的表现。邪热亦可循经下传,自足太阳膀胱经下传入足少阴肾经,阴不及阳,进而导致人体阴阳失调,因而出现脉微而沉,并可推知寸口脉微而尺脉推之不及。按此规律,接下来足太阴脾和手厥阴心包受邪,手厥阴心包横穿足厥阴肝,肝木乘脾,木不疏土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出现病人身黄的现象了。因心包受邪,脉出现结像,提示病情进一步加重。

“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血证谛也”这句话仲景想告诉我们,太阳蓄血,不仅仅局限前后二便的出血。不少医家提出热结胞宫血室也可导致其人发狂,《金匮要略》妇人篇就有记载热入血室导致妇人发狂的病案。同时也有医家指出腰椎骨盆处骨折也可算蓄血证的一个诱因。由此可见,小便的利与不利便是判断病情的一个标准。那么尿液属水,太阳蓄血证应当属于血份证,“水”和“血”又有何种关系呢。水和血均来源于水谷精微,在脾胃后天的运化之下,疏布于人体的五脏六腑。古人早就有“津血同源”以及“夺血者必无汗,夺汗者必无血”的说法。小便不利,水液气化代谢失司,那么血液运行也就失常,则不可再用破血药物进一步损伤人体,反之,小便自利,说明体内仍有淤血横行,此时采用破血逐瘀药物,来缓解蓄血之象。可见,用何理法方药都与水液代谢相关,无论病位在何处,都不外乎要与太阳膀胱府发生一定的联系。

《伤寒论》中柴胡配黄芩探析 篇3

【关键词】剂量比例;柴胡;黄芩

【中图分类号】R222【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1007-8517(2015)14-0010-02

《伤寒论》组方用量以及药物加减化裁,具有严格规范性,被古今医家推崇,后世称经方。有些医家应用经方疗效差[1],或认为经方只适合危病、重病[2]。本研究通过对经方剂量大小、剂量比例和随症加减的探讨,为临床灵活运用经方、扩大经方运用范围及提高经方疗效奠定基础。

1病机及主症

由表1可知,柴胡与黄芩同用的6首方剂,均能治疗少阳病。少阳经指足少阳胆经和手少阳三焦经,其病症有经证(经脉循行部位发生的病症,如:胸胁满、目眩、往来寒热)和腑证(由胆腑或三焦腑引发的病症,如:口苦、咽干、喜呕),主要症候为胸胁满、往来寒热、呕。《伤寒论》记载:“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默默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少阳病的发生系外邪侵袭少阳经(直中或传经),脏腑相连,胆病影响肝,邪高痛下,肝胆影响脾胃。《素问·五运行大论篇》:“六气者,风热暑湿燥寒,在地为五行,在天为六气,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五行各一,唯火有二,君火运行,重在上升,相火运行,重在下降。立春为升的起点,立秋为降的起点[3]。

《素问·至真要大论篇》记载:“六气标本,所从不同奈何?……少阳太阴从本,故从本者,化生于本。”少阳本火而标阳,太阴本湿而标阴,二者均属标本同气,故两经经病之化,皆从乎于本[4]。故少阳发病,病从本气(少阳相火)即少阳相火偏胜,不行当降之令,胆木不降,则肝木不升,肝胆同病。《素问·经脉别论篇》记载:“少阳脏独至,是厥气也。”张介宾注释为:“胆经之病连于肝,其气善逆。厥,指经气上逆[4]。”肝胆之火上逆,则表现口苦、咽干、目眩。

2剂量配伍比例

“河图”、“洛书”均以白点组成的数为单数、生数,代表阳;以黑点组成的数为双数,为成数,代表阴。《伤寒论》记载:“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记载“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水火代表阴阳,六七乃水火的成数,张仲景用阳数七阴数六来推断疾病病程,可见仲景深受河洛数的影响。成无己《伤寒明理论》谨遵《内经》之旨,以五味诠释仲景之方义,可圈可点,单用五味诠释方义,却不能令人完全信服,药物功用也占主导地位,只有两者相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针灸甲乙经》序:“伊尹以亚圣之才,撰用《神农本草》,以为《汤液》,仲景广论伊尹《汤液》为数十卷,用之多验。”说明张仲景参考的本草书是《神农本草经》。柴胡味苦平,主心腹,寒热邪气,推陈致新[5],以驱除少阳之邪,推动肝胆之气生发,升者为阳为生,配河图中东方肝胆的一个阴数成数八,以达到阴阳相合,在“洛书”,八乃立春之数,正是一年之中气开始生发之时,故柴胡用八。黄芩味苦平,主诸热[5]。故可以降少阳之相火,降者为阴为成,配河图中东方肝胆的阳数生数三,以达到阴阳相合。肝胆应东方,肝为甲木之气,宜升,用成数八,胆为乙木之气,宜降,用生数三,此阴阳相合,相得益彰。《素问·至真要大论》记载:“火淫于内,以苦发之。”柴胡、黄芩同为苦味,故可发肝胆内郁之少阳相火,发肝胆之火该用东方肝胆之数,故柴胡与黄芩比例为8∶3。

小柴胡汤由柴胡(八两)、黄芩(三两)、半夏(半升,45g[6],合汉代三两)、生姜(三两)、人参(三两),炙甘草(三两)、大枣(12枚,45g[7],合汉代三两)。人参味甘,主补五脏,除邪气;甘草味甘,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大枣味甘,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助十二经[5]。三者皆味甘,《素问·藏气法时论篇》记载:“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急为阳,缓为阴,缓肝用东方肝胆之阳数三,阴阳相合,少阳相火上逆,中气必伤,三者在功用上皆可补中气;半夏味辛平,主伤寒寒热,咳逆下气,心下坚;生姜味辛,微温,主胸闷咳逆上气[5],二者降肝胆上逆之气,降为阴,故用东方肝胆之阳数三,阴阳相合,二者皆味辛,《素问·藏气法时论篇》记载:“辛能散木气,开腠理,致津液。”引邪外出,畅通三焦,《伤寒论》记载:“三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便汗出而解。”治疗肝胆全用肝胆之数,张仲景可谓深谙河洛之理。经方“不传之秘在剂量”,剂量大小和配伍比例与疗效密切相关。经方大家胡希恕曾诊治一男性肺炎病人,高热4天,汗出,胸胁苦闷,干呕,不欲饮食,前医用小柴胡加石膏汤(柴胡12g,黄芩9g)无效。胡老将该方中柴胡与黄芩分别改为24g和9g,病人服用后症状减轻,5剂痊愈[8]。同一病人,同样方剂,因药物剂量及比例不同,疗效天壤之别,可见剂量比例对经方疗效举足轻重。刘渡舟教授认为经方疗效和剂量比例是否恰当、是否足量有很大关系,强调背诵经方时一定要记住剂量比例[1]。清代陈修园将张仲景的方子编成歌诀,收集在《长沙方歌括》里,每个方子不仅有药物组成,还有剂量,足见这位老先生在杏林生涯中深刻体会到剂量比例对经方疗效的重要性。

3随症加减

表1中小柴胡汤病变经脉只在少阳一经,余下方子病变经脉均在两经或以上,出现它经病变的症状时,仲景在小柴胡汤基础上,随症加减,灵活运用,如少阳、阳明合病,出现谵语、潮热、心烦的大柴胡汤证、柴胡加芒硝汤证、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在和解少阳基础上加大黄、芒硝、枳实泻阳明胃实;少阳、太阳合病出现发热恶寒表证,故以柴胡桂枝合方解在表之太阳和半表半里之少阳。小柴胡汤、理中汤等方后均有若干加减方,此精神贯穿《伤寒论》始终,仲景随症加减之灵活性可见一斑。endprint

4讨论

表1中柴胡与黄芩剂量配伍比例均为8∶3,用量不尽相同,分析《伤寒论》原文得出剂量在遵循配伍比例前提下,其大小根据以下两点来确定:①病情轻重:病势急,剂量宜大;病势缓,剂量宜轻。柴胡桂枝汤证乃太阳、少阳并病其表症、内症轻微,故取桂枝汤、柴胡汤各半[9];再如干姜附子汤、桂枝甘草汤用于急救,用量大,且顿服。仝小林教授推崇重剂量治疗急病,如用黄连治疗糖尿病酮症,每日量最多达120g,降糖迅速[2]。②体质差异:柴胡加芒硝汤证、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系误下后伤及中气,应用柴胡汤时宜减量,毕竟柴胡、黄芩味苦,易耗散正气[9]。故前者柴胡与黄芩用量为小柴胡汤的1/3,后者为1/2;再如四逆汤方后:“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和“太阴为病,脉弱,其人续自便利,设当行大黄芍药者,宜减之,以其人胃气弱,易动故也。”均是根据病人体质不同而调整剂量大小。

随着中药药理学的发展,许多研究表明药物剂量与疗效的关系,在一定剂量范围内药物用量越大,疗效越强,但超过一定限度,即使再加大用量疗效也不会再增强,药物剂量和疗效并非成正比[10]。所以对最高剂量和最低剂量也有一定的要求,剂量过小,达不到治疗效果,剂量达到一定量,药效不会再提高,告诫不要盲目追求高剂量。

综上所述,剂量大小、剂量配伍比例、随症加减是提高经方疗效的关键。

参考文献

[1]刘渡舟.刘渡舟伤寒论讲稿[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3:92.

[2]仝小林,刘文科,焦拥政.论精方与围方[J].时珍国医国药,2012,23(9):2293.

[3]彭子益.圆运动的古中医学[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9:12-17.

[4]郭霭春.黄帝内经素问校注语译[M].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2010:494.

[5]徐灵胎.神农本草经百种录[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15,25,30,39,42,45.

[6]渠敬文.《伤寒论》方药剂量古今折算考[J].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1999,15(2):104-106.

[7]仝小林,穆兰澄,姬航宇,等.《伤寒论》药物剂量考[J].中医杂志,2009,50(4):369.

[8]胡希恕.胡希恕伤寒论讲座[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8:569.

[9]柯琴.伤寒来苏集[M].北京:学苑出版社,2013:148-155.

[10]钟燕珠,骆晓寒.中药处方中有毒药物剂量应用分析[J].时珍国医国药,2009,20(8):2098.

浅谈仔猪副伤寒的防治 篇4

1 病原体

仔猪副伤寒是由猪沙门氏菌引起的仔猪传染病, 急性病例为败血症变化, 慢性病例为坏死性肠炎。猪沙门氏菌为革兰氏短杆菌, 无芽孢和荚膜, 需氧或兼性厌氧, 营养要求不高, 对外界不利因素抵抗力较强, 干燥、冷冻对病原体无多大影响, 在土壤和粪便中能生存10个月, 但阳光直射可迅速杀灭。常用消毒药, 如3%来苏儿或臭药水, 10~20%石灰乳或草木灰水都能较快的杀死病菌。

2 病因

引起仔猪发病的病因很多, 例如外界环境恶劣、饲养管理不当、气候突然变化、机体抵抗力下降、长途运输应激、疲劳、饥饿、体内寄生虫和病毒感染、分娩、手术、母畜缺乳、断奶过早、去势、新引进猪未进行隔离、检疫等, 能造成机体抗病能力下降的因素均可促使本病的发生。

3 流行特点

仔猪副伤寒主要发生于密集饲养的断奶后的仔猪, 成年猪及哺乳仔猪很少发生。该病有两种传染方式, 一种是由于病猪及带菌猪排出的病原体污染了饲料、饮水及土壤, 健康猪吃了这些污染的食物而感染发病;另一种是病原体平时存在于健康猪体内但不表现症状, 当饲养管理不当、寒冷潮湿、气候突变、断奶过早、有其他传染病或寄生虫侵袭等时, 仔猪体质减弱, 抵抗力降低时发病。该病呈散发, 若有恶劣因素严重刺激, 也可呈地方流行性发生。

4 临床症状

该病的潜伏期2d至数月不等, 临床症状分为急性型和慢性型。

4.1 急性型 (败血型)

发病数量少。发病初期, 突然发生41~42℃高热, 病猪精神沉郁、不安、食欲不振、寒战, 不爱走动, 喜卧于垫草内, 拉黄色或灰绿色恶臭稀粪, 有时带血, 常有腹痛症状。至末期, 病猪体温下降, 呼吸困难, 有时有咳嗽、痉挛等症状, 且因心脏衰弱而在胸前、腹下等皮肤出现紫红色的斑点。有时出现症状后24h内死亡, 多数病例病程为2~4d, 病死率高达50~70%。

4.2 慢性型 (结肠炎型)

临床上较多见。体温升高至40.5~41.5℃, 病猪精神沉郁、食欲减退、喜饮水、寒战, 喜钻垫草, 堆叠在一起, 呼吸困难、咳嗽, 眼睛有粘性或脓性分泌物。病初便秘后下痢, 粪便呈淡黄色或灰绿色, 恶臭, 混有血液、坏死组织或纤维碎片。部分病猪, 在整个病程的中、后期, 病猪的皮肤出现弥漫型湿疹, 腹部皮肤可见绿豆大干涸的浆性覆盖物, 揭开见浅表溃疡。有些病猪咳嗽、体温稍高。病程2~3周或更长, 病猪生长发育不良, 被毛粗乱, 偶有下痢, 其中部分病情恶化死亡, 病死率20~50%。

有的猪群发生所谓潜伏性“副伤寒”, 小猪生长发育不良, 被毛粗乱、污秽, 体质较弱, 偶尔下痢。体温和食欲变化不大, 一部分患猪发展到一定时期突然症状恶化而引起死亡。

5 病理变化

5.1 急性型

全身浆膜和粘膜以及各内脏有不同程度的点状出血, 淋巴结尤其是肠系膜淋巴结及内脏淋巴结肿大, 呈浆液性炎症和出血;肝脏表面有针尖大至粟粒大的灰黄色坏死灶和灰白色副伤寒结节, 有时肝实质可见糠麸状极为细小的黄灰色坏死小点, 肝、肾有不同程度的肿大;心包和心内外膜点状出血, 有时为浆液性纤维素性心包炎;脾脏肿大, 被膜偶见散在的点状出血, 切面见脾白髓周围有红晕环绕;肺脏淤血和水肿, 气管内有白色泡沫, 小叶间质增宽并积有水肿液, 肺的间叶、心叶和膈叶的前下部常有小叶性肺炎灶;胃肠粘膜可见急性卡他性炎症。肢体末梢淤血呈青紫色, 断奶仔猪胃严重淤血而呈暗红色, 病程一般在1周以上的, 胃粘膜糜烂, 肠呈卡他性或出血性肠炎, 以小肠下段病变较为严重。若病菌感染毒力强的, 还有可能发生纤维素性出血性心包炎, 组织学检查为广泛性和明显性的局灶性坏死, 微血管玻璃样病变变性和静脉性栓塞。

5.2 慢性型

特征病变为坏死性肠炎, 回肠后段和大肠发生纤维素性炎症, 肠壁上形成纤维素性假膜, 假膜下面形成溃疡, 溃疡愈合后形成疤痕;肠系膜淋巴结、咽后淋巴结和肝门淋巴结明显肿大, 淋巴结呈灰白色脑髓样, 散在灰黄色坏死灶, 有时形成大块的干酪样坏死物;脾稍肿大, 呈网状组织增生;肝脏有针尖大至粟粒大的灰红色或灰白色副伤寒结节;肺的心叶、间叶、膈叶前下部常有卡他性肺炎灶。

6 诊断

在诊断副伤寒的时候, 极易与其它猪传染病相混淆, 所以对此病要做到正确而及时的诊断是较困难的。诊断仔猪副伤寒时, 如能先考虑并掌握流行病学的情况, 再结合临床诊状、病理变化及实验室检查, 就能更准确的做出诊断。

6.1 流行病学诊断

诊断仔猪副伤寒时, 应首先考虑流行病学的情况, 如患猪的年龄、病状、传染速度、流行季节、既往病史等, 并且要了解传染病的发源地是否与饲料或饮水有关, 是否与饲养和猪舍条件有关。

6.2 临床症状诊断

在临床症状上, 只有某些症状具有诊断意义, 如慢性副伤寒病猪的带血恶性下痢, 仔猪的高度衰竭等。而急性仔猪副伤寒的临床症状一般不易与猪瘟临床症状相区别。

6.3 病理解剖学诊断

主要根据肠道的典型变化, 特别是肠道淋巴滤泡的副伤寒溃疡———坏死性病变极为重要。在剖检的时候, 应尽可能多解剖几个病例, 因为个别病例不一定具备典型病变。并且应该注意到年龄因素对临床解剖情况的差别, 所以应该结合流行病学材料, 而作数具不同年龄的猪尸剖检。

6.4 实验室诊断

主要包括细菌学检查和血清学检查两个方面。

6.4.1 细菌学检查

病料可用肝、脾、肾和肠系膜淋巴结等, 涂片革兰氏染色, 镜检, 可见革兰氏阴性两端椭圆的小杆菌。病料接种麦康琼脂平板, 37℃24h, 无色, 半透明圆形隆起, 抵抗力中等, 光滑, 湿润的边缘整齐的小菌落, 染色镜检和生化特性试验证明为沙门氏菌, 确定血清型可进行单因子血清试验。

6.4.2 血清学检查

血清学检查方法有凝集试验、乳胶凝集试验、酶联吸附试验、免疫荧光试验、对流免疫电泳和基因探针等。

6.5 临床类症鉴别诊断

6.5.1 猪瘟

急性猪瘟与急性副伤寒, 慢性猪瘟与慢性副伤寒, 在临床上有些相似, 容易混淆。患猪瘟病猪的皮肤有小出血点, 精神高度沉郁, 不食, 各种药物治疗无效, 病死率极高, 不同年龄的猪都发病, 传播迅速, 剖检时肝、脾不肿大, 无坏死灶, 但脾有出血性梗死, 回盲附近有扣状溃疡。

6.5.2 猪痢疾

有轻重不等的腹泻, 与慢性副伤寒相似, 但猪痢疾传播缓慢, 流行期长, 持续下痢, 粪便经常带血和粘液, 呈棕色, 红色或黑色, 剖检时见大肠粘膜表层有弥漫性坏死, 出血或粘液, 不发生像猪副伤寒那样的深层坏死。

6.5.3 猪丹毒

3~12月龄猪对猪丹毒敏感, 乳猪抵抗力较强, 猪副伤寒虽有时侵害月龄较大的猪, 但对于哺乳仔猪危害最凶。患猪丹毒病猪脾呈充血性肿大现象, 而患猪副伤寒病猪脾则呈现增生性肿胀, 且有出血斑。

6.5.4 猪肺疫

猪肺疫 (慢性) 与仔猪副伤寒都有传染性, 出现体温高 (40~41℃) 、腹泻、咳嗽、皮肤有出血斑和痂样湿疹及呼吸困难等症状。猪肺疫在各种年龄段都有发病, 多发生于地方性流行的后期, 在转慢性前有咽喉型 (咽部肿、口流涎、犬坐势) 和胸膜类型 (有痉挛性干咳、痛咳、扣疹肋部有痛感、并增强咳嗽、肋部听诊有锣音和摩擦音、犬坐、犬卧) , 剖检可见肺、肝变区扩大, 并有灰黄色和灰色坏死灶, 内含干酪样物质, 胸腔有纤维素沉着。用病猪淋巴结和血液涂片, 可见革兰氏阴性, 两端明显浓染卵圆形短杆菌。

6.5.5 猪传染性胃肠炎

猪传染性胃肠炎具有传染性, 病猪体温高 (39.5~40.5℃) , 腹泻, 粪便黄色或绿色, 恶臭, 多发生于仔猪, 剖检脾肿大;而猪副伤寒多在冬季发病, 5周龄以上的猪死亡率低, 病初有短暂呕吐, 水样粪中含有凝乳块, 粪便多为黄色、绿色或白色, 剖检可见胃粘膜充血潮红, 胃内容物鲜黄色混有大量凝乳块, 10%有胃溃疡, 小肠壁变薄, 有透明感, 肠内充满黄色, 白色绿色泡沫状液体, 取腹泻早期的空肠, 回肠的刮取物涂片或空肠, 回肠冰冻切片经处理后荧光显微镜检查, 上皮细胞及没有绒毛的胞浆性粘膜上呈现荧光 (阳性) 。

7 治疗

在发现病猪时, 应隔离治疗。由于病猪机体组织受损较重, 应在治疗取得效果4~7d后再停药, 以避免病情反复。在治疗过程中应改善饲养管理, 先选择药敏试验敏感的药物进行治疗。在治疗过程中发现体温偏低者可用ATP、肌苷、辅酶A、VB6;视粘膜发绀者可用Vc静注。

7.1 抗生素疗法

氯霉素、土霉素每日50~100ml/kg体重;新霉素每日5~15mg/kg体重, 分2~3次口服连用3~5d后, 剂量要减半, 继续用药4~7d;强力霉素, 口服每次2~5mg/kg体重, 每日1次。

磺胺增效合剂疗效较好, 磺胺甲基异恶唑 (SMZ) 或磺胺嘧啶 (SD) 20~40mg/kg体重, 加甲氧苄氨嘧啶 (TMP) 时4~8mg/kg体重, 混合后2次口服, 连用1周;复方新诺明 (SMZ-TMP) , 70mg/kg体重, 首次加倍, 每日口服2次, 连用3~7d。

7.2 大蒜疗法

将大蒜5~25g捣成蒜泥, 或制成大蒜酊口服1天3次, 连服3~4d。

7.3 肌注硫酸黄连素

肌注硫酸黄连素时每次肌注100mg, 每日两次, 连用2d。对慢性病例在使用抗菌药物的同时进行如补液, 解毒, 强心, 收敛等对症治疗。

7.4 中药疗法

黄连15g、秦皮20g、黄柏30g、白头翁30g、石膏6g、紫草10g、大黄10g、白茅根 (鲜) 100g, 水煎后直肠灌注, 1天2次, 连用3d。

黄连9g、木香9g、白芍12g、槟榔12g、滑石15g、甘草6g, 水煎, 分4次灌服, 1天2次, 连用3d。

黄芩20g、荆芥20g、桂枝20g、杏仁15g、麻黄15g、防风25g、桔梗25g、川芎12g、大枣12g、生姜12g、甘草12g, 水煎灌服即可;或研成细末, 开水冲服, 每日1剂, 连用3~5d。

白头翁散与乌梅散合用, 白头翁散的主要成分有白头翁、黄连、黄柏、秦皮、黄芪、干草等, 乌梅散的主要成分有乌梅、柿饼、黄连、姜黄、坷子等。

8 预防

8.1 免疫注射

以仔猪副伤寒疫苗作为接种疫苗, 注射次数一般不得少于2次。45~60d的仔猪, 每次剂量4~5ml, 两次注射间隔7~10d;60d以上的仔猪的剂量不得少于5ml;20~30d的仔猪则应注射3次, 第1次剂量3ml, 隔7d后注射4~5ml, 10~30d作第3次注射, 剂量为5ml。

在副伤寒危害最凶的地方执行计划预防注射, 能使此病完全消除, 可以使猪只因副伤寒导致的损失占所有猪只传染病所致损失总和的22~61%逐渐减少到0.1~1.8%。

8.2 加强饲养管理

出生仔猪要尽早吃初乳, 提前补料, 给予全价优质饲料, 断奶合群时不要突然改变环境, 猪群不要过大。保持圈舍及环境卫生, 定期用消毒药喷洒猪栏、运动场及墙壁, 食槽等经常洗刷。给予清洁饮水, 粪便发酵处理。

当有猪发病时同圈猪应及时隔离, 饲喂土霉素和杀痢威等药物进行预防, 对圈舍用10%石灰乳或3%热草灰木进行消毒。病猪治疗, 死猪深埋。

总之, 在饲养过程中加强饲养管理, 做好预防工作才是控制仔猪副伤寒的重中之重。对于发病的猪要及时进行送检和治疗, 病死猪予以深埋, 尽可能控制或阻止仔猪副伤寒的流行和发生。

摘要:仔猪副伤寒是由沙门氏菌引起的一种传染病, 是猪养殖中重要的传染病之一, 会对养猪业造成很大损失。文中对该病的流行病学特点、临床特征、病理变化、诊断及防治措施等进行了论述, 旨在为有效防治仔猪副伤寒、降低损失提供一定的参考。

伤寒论学习心得 篇5

一,背诵为先

《名老中医之路》中反复强调,背诵是中医入门的最佳门径。《伤寒论》是中医里面最光辉璀璨的明珠,被称为“中医之魂”。

尾台榕堂先生曾说过:“研究张氏方,能自幼而壮而老,造次颠沛,必在于斯,犹如身在当时,亲受训诲,则自然术精技熟,遇病开方,灵机活动,意之所向,无不如法,操纵自在,左右逢源,病虽万殊,又何难应之有!”。学习《伤寒》《金匮》应该是每个中医的基本功。

学习《伤寒论》没有便捷的方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一遍一遍按着性子读,反复清晰地朗读,时间长了就会背诵了。每天只需要读,不需要用力去背诵,要求吐字清楚,声声入耳,不可贪快。有时候看起来最慢最笨的方法却是最快最好的方法。我觉得背诵一定的原文对于中医入门是非常有必要的,对于《伤寒论》来说,不能背诵,头脑就不能在前后原文之间任意穿梭引用,也就无法全面细致的理解《伤寒论》的含义。经典著作中的条文,乃是从无数病例中总结出来的具有规律性的东西,也就是俗话所说万变不离其宗之宗。记住它,背诵它,就能在临床上触发思绪,吃透精神,从熟生巧,别出心裁。后来我又背诵了全部经方的准确组成成分,以及后世的三百首方剂的组成。

我每每向人强调背诵原文的极端重要性,就有人说背诵会成为死读书,“尽信书不如无书”,要“灵机活动”之类的话。我也无可奈何。

我认为早期读书,强调背诵,对初学来说,确是一个最值得重视的好方法。清·章学诚说:「学问之始,非能记诵。博涉既深,将超记诵。故记诵者,学问之舟车也。」(《文史通义》)涉山济海,少不了舟车,做学问也是如此。只要不是停留在背诵阶段,而是作为以后发展的基础和出发点,那么,这样的背诵便不得以「读死书」诮之。

二,千经万论皆过目,一方一药最关心

对《伤寒论》的学习应该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仅仅才刚刚开始,思路不成熟,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感受。历代注解《伤寒论》的书籍汗牛充栋,各有特色,如何慎重挑选合理的注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可能关系到一生研究《伤寒论》的大体思路。从我的阅读来看,研究《伤寒论》的中医基本可划分为两大流派,一派是占据绝对主流的辨证论治学派,主张治病要根据脏腑经络阴阳五行的理论来辨“证型”,代表人物有刘渡舟,熊曼琪,梅国强,李克绍等,主流医家几乎都是主张“辨证论治”;一派是人数较少的主张辨六经辩方证药证的“方证对应学派”,代表人物有日本吉益东洞、尾台榕堂、汤本求真等,中国的有胡希恕、黄煌、刘志杰等。

我进行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文献的考察之后,认为仲景本人的思想可能更倾向于辨六经辩方证药证的“方证对应学派”。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是我学医思路的一个大转变。这个学期,在学校学生学术活动中,我申报了一个《从大历史角度审视伤寒论》的小课题,准备继续深入研究《伤寒论》的本源特色,现在正在进行中。

为何更倾向于“方证对应”?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仲景原文以及其它文献证据支持“方证对应”是仲景医学的主要特点;第二个是,作为入门的学习方法,方证对应更容易尽快看到实际疗效,可以提高青年中医学医的信心。

于是除了教材之外,我认真听了胡希恕《伤寒》《金匮》讲课录音,研读了《皇汉医学》以及黄煌教授的书籍,开始治疗一些疾病,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本科的时候学习哲学,知道中医受哲学思想的影响非常大。个人感觉现在的中医界有把问题复杂化神秘化的倾向,一个好的理论一定是简单的,可重复验证的,对于各种眩人眼目的新思想,神秘化的解释,我往往选择敬而远之。或许是自己悟性不够,我更倾向于实实在在的东西。今年春天,阅读黄龙祥所著《中国针灸学术史大纲》,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其治学态度之严谨,立论证据之充分,给我很深的教益。极大影响了我的治学思想,是我选择方证相应的思路的助力之一。

什么是方证相应呢?方就是指方剂和药物,证就是某个方剂或者药物的应用指征或者证据。这个“证”是从病人的症状,体质,生活状态等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里面挖掘出来的。每一个证都是实在的东西,没有多少推理的过程。方证关系的形成来源于经验,是经验的积累,可以重复验证。“有是证用是药,无是证无是药”是方证对应的要求。受着这种思想的影响,我当下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某一个方剂,某一个药物的功效主治,应用指征上面。

三,小试牛刀

医学是一门实践技术,我尝试治疗了一些患者,取得很好的疗效。

我刚刚学医,就走上经方的道路,应该是比较顺畅的。“在学习的初期,没有涉及杂学,而能够直接全力攻读了《伤寒论》,这是汤本先生予我的恩赐”。感谢广州中医药大学给了学子们一个良好的学习气氛,我也深深欣喜自己的选择。但是学问浅薄,经历尚少,有一些感想也不怎么深刻。龙野一雄说;“著者研究古方为主,最初混合的学习古方和后世方会陷于经验主义,而不能深入地研究。因此建议读者先根据古方学到一个体系。但是真正把古方研究到深处,自然就会想到后世方,到这种程度时,对后世方也会正确地理解。希望在初学的阶段,还是正确地学习古方。”汤本求真氏亦云:“必须先就古方医术研究有得,行有余力,然后及于后世诸方可也。”我的未来的学习计划先是首先继续深入学习《伤寒》《金匮》,再慢慢延伸到《肘后方》、《小品方》、《外台秘要》、《千金方》、《医心方》等这些中古时期的方药治法,然后进入四大家以及明清时期的医学知识学习。

07年开始接触中医,到现在深深感觉医学知识博大精深,疾病千变万化,我的知识实在太贫乏。以后还要在多个方面多下功夫,充实自己。

《伤寒论》学习心得

(二)《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药物剂量问题 根据上海中医学院柯雪帆等人的研究成果,《伤寒论》和《金匮要略》的药物剂量问题应该按1斤=250克,1两=15.625克(或缩简为15.6克),1升=200毫升计算。并实际测试及分析如下:

1、药与水的比例是适当的。我们按上述数据配了一剂桂枝汤,用1,400毫升(东汉时的7升)水煎药,煎取s00毫升(东汉时的3升),药与水的比例基本合适。苏敬在一千多年前就说过:“若用古(大)秤作汤,则水为殊少,”意思是说,如果把张仲景的药量增加一倍,水就太少了。如果把张仲景的1两折合为3克,那水就太多了。

2、一个方剂中药与药之间的比例是适当的。仍以桂枝汤为例:桂枝汤中大枣用12枚,经实测约重30克(汉代与现代大枣的重量估计没有多大差别),桂枝3两合46.875克,桂略大于枣,这是适当的。如将桂枝3两合为9克,则枣大于桂三倍佘,未免喧宾夺主。

3、某些药物的一天用量比目前常用量大3~4倍。可是,这些药物的一次服用量却与目前常用量近似或略高。如桂枝汤中的桂枝,麻黄汤中的麻黄均用46.8克,比目前常用量大好几倍,但是这些方剂按张仲景原意只煎一次,将药汁分三次服。上述桂枝与麻黄的一次服用量为15.6克,与目前常用量所煎的头汁中的含量近似或略高。

4、一张方剂中所有药物的总量与目前常用量近似。因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的方剂中药味较少,如桂枝汤为5味药,按1两=15.6克算,总重量约为20l克。桂枝二越婢一场为7味药,总重量约为89克。而现在一般处方的药物约10~15味,每味药用量约10~12克,则总重量为100~180克,二者相近。

5、《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有些药物的用量比目前常用量大10倍左右,如炙甘草汤中的生地黄用1斤(250克),小柴胡汤中的柴胡用半斤(125克),而恰恰是这些药物近年来的药理实验和临床实践均证明,用大剂量时有明显疗效。近年来中药临床用量有逐渐增大之势,使用大剂量药物取得疗效的报导屡见不鲜,如治疗美尼尔氏综合征泽泻用至60克,白术用至30克而取得满意疗效。按《金匮要略》泽泻汤方中,泽泻用5两,合78克,白术用2两,合31.2克,古今用量基本相符。治疗咳嗽细辛用至12~15克而取得满疗效。治疗早搏,生地用至210克而取得显著疗效。

虽然柯雪帆教授等人的研究理论事实俱在,新版的教材《伤寒学》中也认可了柯雪帆教授等人的研究,但今之中医,仍习惯的把一两折合成3克来进行换算,作为临床用药的依据,大谬矣。已故的李可老先生生前大声的疾呼“近代用法,大违仲景立方本义与用药原貌,无疑严重影响了经方临床效用的发挥,阻碍了仲景学说的发展与创新。”并感叹:“无怪乎中医心衰,十有八九要失败。不是经方不灵,而是我们未能继承仲景先师的衣砵真传。习用轻剂,固然可以四平八稳,但 是却阉割了仲景学术的一大特色,使中医丢掉了急症阵地。”李可老先生研制的“破格救心汤” 一剂附子用到200克以上,一昼夜按时服3剂,附子总量达500克以上,使那些现代西医宣布死刑的病人,全部起死回生,在当地县人民医院,急救竟成中医科的事。

况且近年以来,中药材多为人工种植,药性较之野生药材大有不如。剂量上如果再用轻量,则疗效不可期也。

谈《伤寒论》 篇6

【关键词】 启发式教学法;中医学;伤寒论

【中图分类号】R222.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17(201)1-016-02

当前中医学教育提出了以知识、能力、素质三位一体协调发展的教学理念。如果把握好启发式教学方法的规律,根据不同课程的特点,选择适宜的启发方法,能有助于在教学中提高和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能力。《伤寒论》是中医学四大经典之一,是一门跨跃中医基础与临床的桥梁课程,涉及到大量的经典原文。本课程若能灵活运用启发式教学法有助于学生在学习枯燥的条文同时,提高其中医临床思维等能力。笔者在《伤寒论》教学过程中对运用启发式教学法进了尝试,体会如下:

1 利用多媒体等教学手段形象直观启发学生

通过一些动画、图片等感性知识,有助于提高学生学习的兴趣和积极性,有助于学生对某一方证病因病机的深入理解。故在一些汤证的讲解中,教师可采用多媒体等多种直观教学方式,充分发挥其作用,提高授课效果。

例如,在讲授阳明病湿热发黄一节,通过多媒体,展示水湿代谢生理、病理表现的动画。从动画上展示水湿代谢途径主要有三大方面:一是开鬼门从汗出;二是从前阴通过小便而出;三是从后阴通过排泄大便而出。若这三大途径受阻,水湿代谢失常与热相结,则湿热内蕴,郁而发黄。继而进一步启发学生在清热的同时要注意给内蕴之湿邪有出路,而达到治病求本的目的。在该教学过程中运用动画、湿热发黄的症状图片等,从因、机、症、治方面启发帮助学生深入理解湿热发黄证的理、法、方、药,取得良好的教学效果。

2 运用取类比象联系生活常识启发学生

中医学理论的哲学基础是朴素的唯物主义哲学,中医理论中很多病因病机的原理来源于大自然及日常生活的现象。对于学生来说,对中医的一些理论概念,往往有陌生、新鲜、抽象、空洞之感,理解程度相对也较肤浅。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结合一些生活和实践中的自然现像,采用取类比像的办法去分析解释,启发学生,让学生对这一概念的理解从抽象到具体,从而触类旁通,深化理解,达到举一反三、灵活运用中医理论的目的。

例如,在讲授太阴病篇的提纲证,为了让学生更深刻理解人体的脾胃阳气不足,腐熟无权之征,可启发学生联系生活中的灶冷无火,食物不易煮熟的生活常识。进而理解因阳虚胃纳消化不足造成的“食不下、“腹胀满疼痛、“自利益甚等症状。通过这些形象的比喻,让学生在治疗此类疾病时能更好理解其病因病机,灵活运用相应的治疗原则。同时也启发学生,在平时学习或在今后自学中医的过程中都可结合自然及生活中的现象,去体悟相关的中医理论。

3 联系新旧知识结合推理启发学生

《伤寒论》“六经”之名实 篇7

与“六经病”及“六经辨证”直接相关的是“六经”的提法。因为《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被概括为或简称为“六经病”, 才会出现后来的众说纷纭的有关《伤寒论》“六经”实质的争鸣。一方面, 对《伤寒论》“六经”实质的争鸣在一定意义上拓宽了学术发展的空间;但另一方面, 由于对《伤寒论》“六经”实质的争鸣偏离了文献研究所必须面对的学术发展史的根据, 因而又在不同程度上导致了学术认识上的混乱, 甚至有些人不顾文献事实而加以任意曲解, 在客观上阻碍了认识《伤寒论》所论之伤寒病。所以, 从文献研究的角度应该对《伤寒论》“六经”的名实要有一个基本的认识。

1 《黄帝内经》中的“六经”

“六经”这一概念, 最早见于《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六经为川, 肠胃为海, 九窍为水注之气。”相对于肠胃而言, “六经”是一个纵向的概念, 主要指人身之经脉而言。《灵枢·逆顺肥瘦篇》说:“手之三阴, 从脏走手, 手之三阳, 从手走头;足之三阳, 从头走足, 足之三阴, 从足走腹。”说明了经脉纵向行走的特点。当然, 作为经脉概念的六经实际上是包括了手足十二经脉。分而言之, 则为手足十二经脉;合而言之, 则为六经。手在上而足在下, 故手足经脉又以上下来分。如《灵枢·刺节真邪篇》曾说:“六经调者, 谓之不病。虽病, 谓之自已也。一经上实下虚而不通者, 此必有横络盛加于大经, 令之不通。”因此, 在《黄帝内经》中“六经”的概念就是指经脉而言。

2 《伤寒论》中没有“六经”之提法

仲景在《伤寒论》中并没有直接用“六经”的称谓, 而是以“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这种方式予以表述对伤寒病的认识, 这种表述方式实际上就是三阳三阴病。那么, 是从何时开始《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被称为“六经病”?以“六经病”之简称代替三阳三阴病, 是否依然能够完整地反映出《伤寒论》之本意?

在研究《伤寒论》的过程中, 最早用“六经病”来代表三阳三阴病的是宋代医家朱肱。朱肱著有《类证活人书》, 又称《南阳活人书》, 其著作以问答形式, 论述伤寒证治及与湿热、暑热诸证的异同。由于其书具有简明易晓的特点, 对于推广《伤寒论》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以至于《医剩》中说:“宜乎世之言伤寒者, 只知有《活人书》而不知有长沙之书也。”朱肱研究《伤寒论》, 最重视经脉的作用, 他指出:“治伤寒先须识经络, 不识经络, 触途冥行, 不知邪气之所在。往往病在太阳, 反攻少阴;证是厥阴, 乃和少阳;寒邪未除, 真气受毙。”朱肱认为《伤寒论》中所谓的“太阳病”就是足太阳膀胱经的病变, “阳明病”就是足阳明胃经的病变, “少阳病”就是足少阳胆经的病变, “太阴病”就是足太阴脾经的病变, “少阴病”就是足少阴肾经的病变, “厥阴病”就是足厥阴肝经的病变。从而将《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与经脉之六经病变直接等同起来。如此一来, “六经病”就成了三阳三阴病的代名词了。

将三阳三阴的病变与经脉密切联系起来, 本来也无可非议。《伤寒论》中所述三阳三阴病变与经脉之六经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太阳病》中:“太阳之为病, 脉浮, 头项强痛而恶寒。”如果离开了经脉之六经, 则其中的“头项强痛”就不能得到最具说服力的解释。但是, 如果将《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变等同于经脉之六经病变, 则难免有些武断和机械。毕竟, 《伤寒论》没有以“辨太阳经病脉证并治”等形式提出, 其论述的内容也不是仅仅靠经脉之六经所能完全解释的。所以, 后世的一些医家并不赞同将《伤寒论》之三阳三阴与经脉之六经的简单等同。

朱肱首先提出了《伤寒论》的三阳三阴病就是“六经病”, 但有关《伤寒论》“六经”名实之争则肇始于明朝方有执。自方有执提出“六经者, 犹儒家六经之经, 犹言部也。部犹今之六部之部。……天下之大, 事物之众, 六部尽之矣。人身之有, 百骸之多, 六经尽之矣。由此观之, 则百病皆可得而原委”之后, 由于方有执只取“六经”以概“三阳三阴”, 从而引发了有关《伤寒论》“六经”名实之争。

应该注意到的事实是, 如果就“六经”一词的本身意义而言, 在《黄帝内经》中指的是经脉, 而朱肱也认为“六经”就是经脉。从这个意义上说, “六经”之名实是没有异议的。但从宋元以来, 在伤寒学术自成体系后, “六经”的概念已经超越了经脉的限定, “六经”已经成了三阳三阴的代名词。即, 自方有执之后, 有关《伤寒论》“六经”名实之争实际上关系到对三阳三阴的认识。

3 三阳三阴之名实

现在所谓的“六经病”, 实际上是指《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 《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 是仲景在特定条件下所论述的三阳三阴病, 而不是在漫无边际地谈论与三阳三阴有关的病变。即, 仲景是在伤寒病这一特定条件下论述在风寒邪气影响下的人体三阳三阴所发生的病变, 包括其发病特点、发展变化规律、传变及预后等。所以, 要讨论《伤寒论》中有关伤寒病三阳三阴之名实, 必须明确这一点。

3.1 《黄帝内经》之三阳三阴与脏腑经脉的关系

在讨论与伤寒病相关的三阳三阴名实这一问题之前, 还是应该先回到《黄帝内经》中来认识三阳三阴。

三阳三阴是《黄帝内经》阴阳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也是中国古代认识宇宙和自然的主要思想和方法。三阳三阴的阴阳模式是由一分为二, 二分为三的方法而来的, 即由最初之一阴一阳 (阴阳) , 发展出二阴二阳 (太阴、少阴、太阳、少阳) , 进而发展出三阴三阳 (太阴、少阴、厥阴, 太阳、阳明、少阳)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愿闻阴阳之三也, 何谓?岐伯曰:气有多少异用也。帝曰:阳明何谓也:岐伯曰:两阳合明也。帝曰:厥阴何谓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故《素问·天元纪大论》中有“阴阳之气, 各有多少, 故曰三阴三阳也”之语。三阳三阴的不同名称本身代表着阴阳气的多少, 具体而言, 少阳为一阳、阳明为二阳、太阳为三阳;厥阴为一阴、少阴为二阴、太阴为三阴。这在《素问·阴阳别论》和《素问·阴阳类论》中都有明确的描述。

当三阳三阴落实到人体脏腑经脉时, 是直接用之以代表不同的脏腑经脉, 而不只是代表经脉。《灵枢·海论》说:“夫十二经脉者, 内属于腑脏, 外络于肢节。”指出了在脏腑与经脉的关系上, 是脏腑为本, 经脉为枝。离开了脏腑而单言经脉, 则经脉就成为了无本之枝。因此, 《灵枢·经脉》中所说的“肺手太阴脉”、“脾足太阴脉”、“胃足阳明脉”、“大肠手阳明脉”、“小肠手太阳脉”、“心手少阴脉”、“肾足少阴脉”、“膀胱足太阳脉”、“心主手厥阴脉”、“三焦手少阳脉”、“胆足少阳脉”和“肝足厥阴脉”等称谓, 必将脏腑之名冠以经脉之前。十二经脉的这种命名方式, 不仅明确了脏腑与经脉之间的相互关系, 更为重要的是建立了在阴阳属性上脏腑与经脉之间的不可分割性。

以此可见《黄帝内经》中所谓“六经”与“三阳三阴”不同概念之区别。“六经”只指经脉而言, 而人体中之“三阳三阴”则直接将脏腑与经脉联系在一起。

3.2 《伤寒论》三阳三阴病之源

虽然说人体中之三阳三阴直接将脏腑经脉联系在一起, 但它又不完全等同于其所代表的脏腑经脉。因为以三阳三阴为说理方法的最重要而且最显着特点在于阴阳气之多少。《伤寒论》所论之伤寒病, 始终以阳气为立论中心。虽然在伤寒病过程中脏腑经脉功能失常是其疾病过程中证候形成的基础, 但仲景仍然是以“辨太阳病 (或阳明病、或少阳病、或太阴病、或少阴病、或厥阴病) ”之模式作为认识伤寒病之发病及其传变的方法, 而不是以“辨膀胱及太阳经病 (或胃及阳明经病等) ”之方法来论述伤寒病之发病与传变。

虽然在《素问·热论》中曾以经脉为主而论三阳三阴病, 如“伤寒一日, 巨阳受之, 故头项痛, 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 阳明主肉, 其脉侠鼻络于目, 故身热目疼而鼻干, 不得卧也。三日少阳受之, 少阳主胆, 其脉循胁络于耳, 故胸胁痛而耳聋。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藏者, 故可汗而已。四日太阴受之, 太阴脉布胃中, 络于嗌, 故腹满而嗌干。五日少阴受之, 少阴脉贯肾络于肺, 系舌本, 故口燥舌干而渴。六日厥阴受之, 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 故烦满额囊缩。三阴三阳, 五脏六腑皆受病, 营卫不行, 五脏不通, 则死矣。”但《黄帝内经》并没有将经脉独立于“五脏六腑”之外。所以, 在继承《黄帝内经》学术理论的基础上, 仲景创立了三阳三阴辨证方法以认识伤寒病之发病特点及其传变规律。《伤寒论》中运用三阳三阴方法认识伤寒病实际上是源自于《素问·热论》。

4 经脉之“六经”不能取代《伤寒论》之三阳三阴

如果朱肱最初以经络之“六经病”取代《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可以完全说明伤寒病之发生、发展及传变规律, 之后恐怕也不会发生所谓的《伤寒论》“六经”实质之争。

4.1 伤寒传足不传手

当朱肱以经脉之“六经病”取代三阳三阴病时, 则将《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完全定位于足之六经。《类证活人书》中第一卷即论经络:“足太阳膀胱之经, 从目内眦上头连于风府, 分为四道, 下项并别脉上下六道以行于背与身为经。太阳之经为诸阳主气, 或中寒邪, 必发热而恶寒。缘头项腰脊, 是太阳经所过处, 今头项痛, 身疼疼, 腰脊强, 其脉尺寸俱浮者, 故知太阳经受病也。”为了强调三阳三阴为足之六经病变, 在卷第四中更明确指出:“此一卷论阴阳。治伤寒须识阴阳二证。手足各有三阴三阳, 合为十二经。在手背者为阳, 属表, 为腑;在手掌里者为阴, 属里, 为脏。足经仿此。伤寒只传足经, 不传手经。《素问·热论》亦只说足三阴三阳受病。巢氏言一日太阳属小肠, 误矣。”《素问·热论》是论述伤寒病, 《伤寒论》亦是论述伤寒病。从这一层面看, 朱肱提出“伤寒传足不传手”是依据《热论》和《伤寒论》中所论之伤寒病, 反映出在伤寒病的传变过程中, 主要涉及足之三阳三阴这一事实。但是, 朱肱对伤寒病的认识是将《伤寒论》中的三阳三阴病与经脉之六经病变直接等同起来, 因而难以在理论上澄清“伤寒传足不传手”这一事实。医家们或从气血运行与经脉之关系的角度提倡“但言足经, 则其左右前后, 阴阳诸证, 无不可按而得, 而手经亦在其中, 不必言矣” (注1) , 或从伤寒病中脏腑经脉所表现出来的具体病证而谓“伤寒传经, 手足俱病” (注2) , 似乎言之有理, 但又与事实上的“伤寒传足不传手”不符。众说不一, 莫可一衷。正如周学海所言:“观于诸家之论, 不亦可以恍惚矣乎?” (注3)

“伤寒传足不传手”这一命题, 关系到两个主题:其一是“伤寒病”, 其二是伤寒病的传变。其实, 医家们在论述“伤寒传足不传手”时, 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即在伤寒病过程中, 为什么会发生传变?

4.2 伤寒病的传变基础

传变问题所涉及到的是伤寒病的发生、发展及变化规律。伤寒病是在风寒邪气作用下人体发生的病变。风寒邪气伤人, 由表入里、由浅而深, 有其自身发生、发展及变化的规律。邪气往往始于经络而后渐次深入脏腑, 进而引起脏腑经络的不同病理变化。由于三阳三阴所属的脏腑经络具有不同的阴阳属性, 决定了在同一风寒邪气作用下会产生不同的病理反应并引起不同的发展变化。导致伤寒病的风寒邪气具有伤人阳气的特点, 所以, 在伤寒病中, 风寒邪气与人体阳气之间的相互作用及消长关系, 始终影响着疾病的发展变化。换言之, 风寒邪气伤人阳气始终是伤寒病发生、发展和变化的中心。当疾病是以阳气之盛衰消长为中心而发展变化时, 所涉及的脏腑经脉也必定与阳气有着密切的关系。太阳, 又称巨阳, 以其脉连于风府 (即督脉) , 故为诸阳主气;阳明, 谓之“两阳合明”, 亦是阳气昌盛之意;少阳, 又称“小阳”, 非谓其阳气弱小, 而是指其为阳气初生, 具升发之特点;太阴, 与阳明为表里, 能借阳明之阳而转输水谷精微之气, 使之上输于肺而化为营卫气血;少阴, 为先天之本, 一身水火阴阳之根, 阳气之存亡关乎少阴;厥阴, 谓之“两阴交尽”, 为阴尽阳生之藏。而上述三阳、三阴所属之阳气特点, 皆本于与其相关的脏腑特性。即太阳之阳本于膀胱, 阳明之阳本于胃, 少阳之阳本于胆, 太阴之阳本于脾, 少阴之阳本于肾, 厥阴之阳本于肝。显而易见, 三阳、三阴阳气之本主要关乎足之三阳三阴, 而非手之三阳三阴。所以, 无论是《素问·热论》中, 还是《伤寒论》中, 所呈现出伤寒病主要涉及足之三阳三阴反映了伤寒病以风寒邪气伤人阳气这一事实。如果从风寒邪气伤人阳气这一事实立论来阐述伤寒病之发病与传变, 则“伤寒传足不传手”之理易明。

所以, 根据伤寒病由表入里, 以次浅深的发病特点, 仲景确立了以三阳三阴为主的辨证方法。运用这一方法, 将伤寒病分别归属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和厥阴。不但可以阐明伤寒病发病时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和厥阴病各自的发病特点, 还可以明确伤寒病由阳入阴, 由表入里的发展变化规律, 以及三阳三阴病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因此, 运用三阳三阴辨证方法能够正确地判断和把握伤寒病的发生、发展和变化规律。

由此可见, 朱肱以经络之“六经病”取代《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无法说明伤寒病之发生、发展及传变规律, 因此, 经脉之“六经”亦根本不能取代三阴三阳。

5 结语

当“六经病”的概念随着朱肱《类证活人书》而得以传播, 随着明、清以来的学术争鸣而逐渐定型时, 人们对“六经病”与伤寒病相关之最初意义却变得模糊不清。有关《伤寒论》“六经”名实之争在偏离伤寒病的前提下纷纷而起, 但对《伤寒论》中以三阴三阳的方法认识伤寒病则越离越远, 使得世人难以认识《伤寒论》专论伤寒病之真面目。《伤寒论》中以认识伤寒病为中心的三阳三阴辨证方法与体系已经难以为世人所识。

虽然“六经病”在名义上取代《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为时已久, 虽然自明、清以来有关《伤寒论》“六经”实质之争迄今尚未止息, 但是, 必须承认以下二点事实:

其一, 今天研究《伤寒论》所提之“六经”与朱肱所言之六经, 或者说与《黄帝内经》之以经脉为本之六经已经是不同的概念;

其二, 如果以约定俗成的态度将《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定型为“六经病”, 则必须将《伤寒论》之“六经”还原到三阳三阴, 用三阳三阴的方法来认识《伤寒论》所论之伤寒病。

摘要:学习和研究《伤寒论》, 必定会涉及到“六经病”和“六经辨证”这两个重要概念。与“六经病”及“六经辨证”直接相关的是“六经”。长期以来有关《伤寒论》之“六经”实质的争鸣偏离了文献研究所必须面对的学术发展史的根据, 在不同程度上导致了学术认识上的混乱, 甚至使得有些人不顾文献事实而加以任意曲解, 在客观上阻碍了学术的正常发展。本文以文献为依据, 首先探讨了《黄帝内经》中“六经”的概念, 并回溯了宋代医家朱肱最初提出“六经病”的基本意义、进而从三阳三阴之名实方面强调了仲景创立三阳三阴辨证方法是用来认识伤寒病之发病特点及其传变规律, 最后得出了经脉之“六经”不能取代《伤寒论》三阳三阴的结论。如果以约定俗成的态度将《伤寒论》之三阳三阴病定型为“六经病”, 则必须将“六经”还原到三阳三阴, 用三阳三阴的方法来认识《伤寒论》所论之伤寒病。

关键词:伤寒论,伤寒病,六经,六经病,三阳三阴,辨证

参考文献

[1]:明·张景岳《类经·卷十五·伤寒》:“愚按伤寒传变, 止言足经, 不言手经, 其义本出此篇 (注:指《素问·热论》) , 如上文六节是也。……有谓足经在下, 手经在上, 寒本阴邪, 故传足也;有谓足之六经, 皆东北方及四隅之气, 手之六经皆西南方之气;有谓无奇经, 则无伤寒, 奇经惟附于足也。纷纷议论, 争辩不明, 其说皆谬。夫人之血气, 运行周身, 流注不息, 岂传遇手经而邪有不入者哉?……观本节云‘三阴三阳, 五藏六府皆受病’, 岂手经不在内乎?所以仲景有肺心肝脾肾五藏绝证, 义又可知。然本经之不言手者, 何也?盖伤寒者, 表邪也。欲求外证, 但当察于周身。而周身上下脉络, 惟足六经则尽之矣, 手经无能遍也。且手经所至, 足经无不至者。故但言足经, 则其左右前后, 阴阳诸证, 无不可按而得, 而手经亦在其中, 不必言矣。此本经所以止言足者, 为察周身之证也。”

[2]:清·章虚谷《医门棒喝·卷一·伤寒传经论》:“伤寒传经, 自古纷纷聚论, 多为臆说惑人, 未见有尽善者。……要必先明元气运行, 方知传经之道耳。原夫人身阴阳之气, 互相为根, 流行不息, 升降出入, 合乎天地造化, 而一身具天地之理也。躯壳周外, 脏腑居内, 阳气根于阴而固外, 阴气根于阳而守内。气之发源名阴阳, 及其流行分营卫。……人身营卫之气, 周行无衍, 则阴阳和平而无患。若受外邪, 从表入里。……《热论》止表六经见证, 而仲景备揭脏腑各证, 故辞若不同而同归一理。……或见《素问》所叙止足经见证, 遂言伤寒之邪, 传足不传手, 将人身经脉分截不贯, 此则尤为谬解, 竟不思《素问》六经证状叙完, 即言三阴三阳, 五脏六腑皆受病。既五脏六腑皆受病, 岂非手足六经, 尽在其中乎?”

[3]:清·周学海《读医随笔·卷二上·形气类·三阴三阳名义二》:“昔人疑《伤寒论》只言足经, 不及手经者, 论中所称三阴三阳, 只是分野也。足经分野大, 故见证多;手经分野小, 故见证少。若邪入于脉管之中, 则气行有道, 脉络相引, 手经亦自有手经之病矣。故《伤寒论》有时及手经病证者, 皆里证也。陶节庵曰:‘足之六经, 盖受伤之方分境界也。’张景岳曰:‘足经脉长而远, 自上及下, 遍络四体, 故可按之以察周身之病;手经脉短而近, 皆出入于足经之间。故伤寒但言足经, 不及手经者, 伤寒, 表邪也, 欲求外证, 但当察之于周身, 而周身上下脉络, 惟足六经尽之耳!’ (周身者, 躯壳也, 对脏腑言。) 张石顽曰:‘只传足经者, 邪气在身, 未入脏腑也;若入脏腑, 则不得独在足经矣。’呜呼!观于诸家之论, 不亦可以恍然矣乎?”

《伤寒论》服药方法探讨 篇8

1剂型

(1) 汤剂。

《伤寒论》中汤剂最为常用, 112方中有98个汤剂方。伤寒为急性外感疾病, 发病急、传变快, 汤剂能迅速发挥疗效, 及时祛邪外出或顿挫病势;汤剂还具有用药灵活, 便于随证加减的特点, 可适应千变万化、错综复杂的病证需要, 如桂枝汤的加减和类方。

(2) 散剂。

散剂有8首, 大多具有通利祛邪的作用。散剂的吸收较汤剂慢, 但较丸剂迅速, 可以预先制备以应急需;峻药作散剂用, 还可稍缓其性。如五苓散有化气利水及解表作用, 瓜蒂散有涌吐作用。

(3) 丸剂。

丸剂有5方, 其特点是药力缓慢发生作用, 药效保持时间较长, 多作慢性病补虚之用, 亦可用于攻邪之峻药。如抵当丸因药性猛烈故用丸剂, 理中丸为温中散寒、补益脾胃之剂。

2煎药法

方药的煎法是否得当, 与疗效有密切关系, 煎法有时还关系到用药安全, 故为历代医家所重视。《伤寒论》中方剂, 详述了煎药方法;煎药或纯用水, 或添入酒、醋等物;火势有大有小;药物有先煎、后下、烊化、兑冲之别等。

(1) 直接用水煎。

这是使用汤剂的基本方法, 放水量和煎成液量根据药物的性质和病情的需要确定;药味较多的或有毒性而又非救急的药物放水较多, 如小柴胡汤放水一斗二升, 以适应久煎或多次分服, 放水较多的方剂大多去滓再煎, 以便浓缩煎汁;药味少或质量吸水少, 或病情需尽快煎服或顿服的放水较少, 如甘草干姜汤, 放水三升。有些药物须久煮以取其厚味, 放水也较多, 如真武汤放水八升;还有特定的煎药水或与酒、醋、蜜等同煎, 如枳实栀子豉汤以清浆水煮, 以增强泄热除烦、散表和中的作用;苦酒汤中半夏用醋煎, 以引药入阴, 消肿敛疮;炙甘草汤以清酒水煎, 以增强宣通痹阻之力。

(2) 微火煎和麻沸汤浸泡。

桂技汤、桂技加厚朴杏子汤等用微火煎, 是因方中芳香之桂技不耐久煎, 以免药性走失。附子泻心汤之大黄黄芩黄连以麻沸汤浸泡, 须臾绞去滓, 是取其轻清之气, 以去上焦之热, 不取其苦寒下泻之味。

(3) 先煎。

先煎者一般是方中主药, 可使药性充分煎出以提高疗效, 如苓桂甘枣汤之先煎茯苓;先煎也可解除某些药物的副作用, 如麻黄先煎便于去上沫, 可防止服后出现心烦;有些药物先煎是因为方中其它药为保持药性不宜久煎, 如大承气汤先煎枳实厚朴。

(4) 后下。

后煎的药物适用于易于煎出药性或久煎易破坏有效成分者, 如桂技人参汤之后下桂技, 是为不失其芳香透达之力;如同煎则失其表散之性, 使和里解表之方变为温里补中之剂。栀子豆豉汤先煎它药后下香豉稍煎, 是为存其气香宣透轻浮上行之性。大承气汤中大黄之后下, 是为保存其泻下之有效成分不被破坏。有些药物为保存其性味, 不入汤剂煎, 而采用兑冲的方法, 如黄连阿胶汤之鸡子黄冲服, 以存其清补之性。有些易于溶化的药物去滓后下, 既有利于保持其药性, 又可防止同煎时这些药物溶化后影响其它药物成份的煎出, 如大承气汤均是去滓, 内芒硝, 更上微火一二沸, 即是为保存其咸寒润下, 软坚化燥之性。

3服药法

(1) 服药次数。

《伤寒论》中每日服药次数悬殊很大, 从一次至六次不等, 但以日服三次最为常见, 日服两次次之。顿服者有5方, 一般用于邪实正不虚的急重病证, 因病势较急, 所以一次顿服, 使药力集中, 收效迅速, 日服二次者有29方, 大多数用于胃肠的病变, 如大黄黄连泻心汤, 也有少数方用于治疗局部轻证, 如治咽喉痛的甘草汤;日服三次者有62方, 一般是药性较缓和的药物, 需要持久治疗者常用此法;日服四次或四次以上者仅有4方, 一般适于病症急重或病情复杂者, 使药物在体内持续作用而昼夜兼服—这4方是:①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日服四次;②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 日服五次;③黄边汤, 昼三夜二服;④猪肤汤, 温分六服。

(2) 服药时间。

《伤寒论》论中对某些方药的服药时间也有明确的规定, 借以提高疗效。平旦服如十枣汤, 宜于病邪深, 平旦空腹服使药效直达病所;先食服即空腹服如桃核承气汤, 病位在下, 空腹服利于药力直达病所;再如乌梅丸, 乌梅丸是治疗蛔厥和厥阴病的主方, 空腹服由于胃中食物较少, 药物浓度高, 迫使蛔虫多食以增强安蛔作用。昼夜服指在白天服药基础上增加夜间服药如黄芩汤, 以使药物保持有效的药力, 发挥连续不断的治疗作用。昼夜服药还见于桂技汤证之严重者, 意在顿挫病势, 防邪深入, 其余则多见于脾胃不和之泻利证, 连续服药可使消化道内持续保持药液, 以利于吸收和发挥作用。桂枝汤宜“先其时服”, 以使药力在邪气未盛之时发挥作用。半夏汤则不拘时服, “少少咽之”以利咽喉。限时服完, 如服桂技汤不汗, 则“后服小促其间, 半日许令三服尽”, 是为了使药物在单位时间内达到和维持治疗水平。

再论《伤寒论》“阴阳易”病证治 篇9

1 “阴阳易”病争议

1. 1 男病传女, 女病传男, 交互染易说

成无己[1]《注解伤寒论》提出: “大病新差, 血气未复, 余热未尽, 强合阴阳, 得病者名曰‘易’。男子病新差未平复, 而妇人与之交, 得病, 名曰阳易; 妇人病新差未平复, 男子与之交, 得病, 名曰阴易, 以阴阳相感动, 其余毒相染著, 如换易也。”并对阴阳易病的病机证候加以分析, 认为“其人身体重、少气者, 损冲真气也; 少腹里急, 引阴中拘挛, 膝胫拘急, 阴气极也; 热上冲胸, 头重不欲举, 眼中生花者, 感动之毒, 所易之气, 熏蒸于上也”。可见成无己认为阴阳易并非外邪由皮毛而入的伤寒, 而是由男女性交所染易的阴毒之邪所致的内伤为病, 方用烧裈散, “以导阴气”。

巢元方[2]《诸病源候论·伤寒阴阳易候》亦云: “阴阳易病者, 是男子妇人伤寒病新瘥未平复, 而与之交接得病者, 名为阴阳易也。其男子病新瘥未平复, 而妇人与之交接得病者, 名阳易。其妇人得病新瘥未平复, 男子与之交接得病者, 名阴易……所以呼为易者, 阴阳相感, 动其毒, 度着于人, 如换易也。”认为“阴阳易”是男女通过性交相互染易为病, 男病传不病之女, 女病传不病之男。

1. 2 房劳复说

明代医家陶华[3]在《伤寒全生集》中说: “伤寒男子病新盛, 早犯女色而为病复发者, 名曰女劳复也, 其候头重不能举, 目中生花, 腰背痛, 小腹里急绞痛, 或憎寒发热, 或时阴火上冲, 头面烘热, 心胸烦闷者, 以竹皮烧裈散……”其中关于女劳复和阴阳易症状表现的记载并没有明显差别, 甚至连治法也相近。将二者的差别定义为: “若未瘥, 后因交接淫欲而无病之人反得病, 此为阴阳易也。若瘥后, 因交接淫欲, 病人自病而复发, 谓之女劳复。”清代医家陈尧道曰: “男病新瘥, 女与之交, 曰阳易。女病新瘥, 男与之交, 曰阳易。细考之, 即‘女劳复’也。有谓男病愈后, 因交而女病; 女病愈后, 因交而男病, 于理未然, 古今未尝见此病也。”指出该病当为劳复, 其病机是大病新瘥, 余邪未尽, 元气未复, 又耗其精, 精竭火动。

1. 3 伤寒“变证”说

日本学者山田正珍曰[4]: “盖阴阳易病, 便是伤寒变证, 故冠以伤寒二字也, 阴阳二字, 付房事言之, 易者, 变易也, 此平素好淫人, 伤寒病中, 更犯房事, 夺精血, 以致此变易者, 是以谓之阴阳易。”认为第392条冠以“伤寒”二字, 是外感伤寒之人, 复犯房事, 乃“先有邪热, 更夺精血”而产生的变证。

综上所述, 历代注家对“阴阳易”的解释主要有三种, ( 1) “易, 换易也”, “阴阳易”病即男女性交, 男病新瘥未复, 将病邪传无病之女, 名“阳易”, 反之为“阴易”; ( 2) “易”为“交易”即“女劳复”; ( 3) “易”为“变易”之意, 认为阴阳易是伤寒的变证之一。可见, 历代医家对于“阴阳易”的争议, 其关键在于对“阴阳”和“易”字的理解不同。

2 “阴阳易”病本义

早在秦汉之前, 中国古代医家把男女交媾叫做“合阴阳”或简称作“阴阳”二字, 如《灵枢·口问篇》“夫百病之始生也, 皆生于风雨寒暑, 阴阳喜怒, 饮食居处”、《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篇》“夫百病之始生者, 必起于燥湿寒暑风雨, 阴阳喜怒, 饮食居处”、唐·孙思邈《千金要方·妇人方》载“治妇人阴阳过度, 玉门疼痛, 小便不通白玉汤”和“治妇人阴阳患痛无子龙骨散”及“治妇人阴阳减少赤石脂丸”等方、王焘《外台秘要·妇人下》亦载“妇人生后恶露未已, 合阴阳, 即令筋脉挛急, 少腹里急, 支满, 胸胁腰背, 相引痛苦, 四肢酸削, 饮食不调……即不复生子”之语。可见, 隋唐以前多用“阴阳”以代替男女交接, 并已明确指出, 不适当的男女交媾可以成为发病原因之一。

而对于“易”的解释, 《说文解字》: “蜥易, 蝘蜓, 守宮也, 象形。《秘书》说: 日月为易, 象阴阳也。一曰从勿。凡易之属皆从易。”提出“易”是阴阳相互交融之意, 引申为交易、交换, 如《列子·汤问》“寒暑易节”、《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易寡人之璧”。“易”在“阴阳易”中蕴含两种含义: 从生理角度讲, 易即为男女交媾, 正如《易经》中的八卦图, 阴中有阳, 阳中有阴, 阴阳相互融为一体。从病理角度理解, 为交媾后, 发生了邪气的更易, 即后世医家注释所说, 男病传不病之女、女病传不病之男。

由此可见, 诊断“阴阳易”病, 须有以下两个要素: ( 1) 阴阳易病的发生为男女交媾所引发; ( 2) 病邪原在男方或女方, 男女交媾后, 传至对方, 而原来发病的一方, 不再有病证, 这种“阴阳易”病一般应是功能性疾病。所以可以认为, “阴阳易”病肯定与性传播疾病不同, 也不同于房劳复和伤寒“变证”。因为性传播疾病或房劳复在男女交媾后, 原来发病的一方, 不可能马上痊愈, 而是男女双方均患病或己方原有病证进一步加重。对此《古方选注》注云: “阴阳易本无客邪, 惟病人愈后, 蕴蓄之热, 乘虚袭人, 溷逆三焦, 仍取秽浊之物, 导归阴窍, 亦求之于其所属也。烧以洁其污, 灰取其色黑下行。”

3 “阴阳易”治疗方药

3. 1 单用烧裈散

裈, 又作“裩”, 即满裆裤, 以别于无裆的套裤。烧裈散药取近隐处, 即裈裆处, 烧灰取用。男病 ( 阴易) 取妇人裈裆, 妇人病 ( 阳易) 则取男子裈裆。方有执[5]《伤寒论条辨》释曰: “裈裆近隐处, 阴阳二气之所聚也。男女易用, 物各归本也。”沈明宗[6]《伤寒六经辨证治法》云: “烧裈散, 原系阴浊之物, 同气相求, 引邪从阴窍而出为顺, 所谓小便不利, 阴头微肿, 即邪从阴窍出矣。”可见, 药用烧裈散, 取其“同气相感, 以浊引浊”。何复东[7]老中医曾以烧裈散治疗阴阳易病30例, 皆获佳效, 其中3例是单独使用烧裈散, 8例是先予其他方药无效、再在原辨证方药汇总配上烧裈散而获效, 证明烧裈散治阴阳易病疗效确切。山西省中医研究所李汉卿老中医认为: 从汉至现代医学家都不曾否认烧裈散治阴阳易病, 在临床上确有阴阳易病[8], 亦曾用烧裈散治愈7例阴阳易病。

然对于本方为何有效, 何复东老中医引近代经方大家曹颖甫之言, 谓烧裈散“以浊引浊, 使病从何处受, 即从何处出。夫磁石引针, 珀引灯芯, 同气相感也。故食瓜而病者, 治以瓜皮汤; 食谷而病者, 治以饭灰, 其理同也。”[9]气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观念和理论, 气虽无形可察, 却无处不在, 世间的万物皆由气构成, 是万物产生联系的中介、纽带, 即“通天下一气耳”。事物间通过气的运动可以发生相互作用, 并将其称之为感应, 中国传统文化常认为同类东西之间存在着较强的感应, 如《吕氏春秋》曰“类同则召, 气同则合, 声比则应”, 《易经》也强调天地相感, 阴阳相感。

3. 2 辨证选方加服烧裈散

对阴阳易的治疗, 除烧裈散外, 也有医家提出当辨证选方、调服烧裈散, 如钱天来[10]《伤寒溯源集》明确提出: “此 ( 烧裈散) 当为引导之药, 其余当随其脉证之阴阳寒热, 治之可也。如王海藏之脉在厥阴, 当以当归四逆汤, 下烧裈散; 在少阴, 当以通脉四逆汤下烧裈散; 在太阴, 当以理中丸同下烧裈散, 所用之药, 各随其经而效自速也。”孙一奎《赤水玄珠》将阴阳易分寒热两型, 寒者用人参四逆汤或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熟附子; 热者用瓜蒌、竹茹汤, 分别调烧裈散治之[11]。现代临床也不乏有辨证论治用其他方药治疗而取效的报道, 如高普轩等[12]以当归四逆汤治疗阴阳易, 疗效满意; 汤铁城[13]认为阴阳易病, 当从“肝经郁热”辨治, 指出“在症状描述上是气郁而非元虚, 在立法选方上主清利而禁温补, 在鉴别要点上重性史而略两感”。

4 结语

喻昌[14]《尚论篇》指出: “盖病伤寒之人, 热毒藏于气血中者, 渐从表里解散。惟热毒藏于精髓中者, 无由发泄, 故差后与不病之体 交接, 男病传不 病之女, 女病传不 病之男……”对于这种具有特殊病因和传播途径的疾病, 取男女裈裆, 烧灰成散治疗, 是推本寻因之意, 重在引邪下行, 驱邪外出。但从证候来看, 病证轻者, 或可以烧裈散治之; 复杂者绝非一味烧裈散所能胜任, 论中亦可能原有相关方证原文, 而现已散佚。临证不必拘于烧裈散一方一药, 而应据证立法, 据法选方, 灵活权变为是。当然, 对于阴阳易病现代发病机制、烧裈散治疗阴阳易病的效应机制等问题, 目前的认识尚不清楚, 有待于进一步探索研究。

摘要:阴阳易病首见《伤寒论》, 阴阳易究属何病, 临床是否可以见到, 烧裈散有无疗效, 历代医家对其注释不一。本文基于阴阳易病的三种不同理解和历代医家提出的各类治法方药, 以及众医家对于烧裈散具体疗效的不同探讨, 提出阴阳易为病与房事密切相关, 阴阳易病与房劳复和伤寒“变证”无关。烧裈散并非治疗阴阳易病之唯一方药, 临床当据证辨证施治, 由证立法, 依法选方, 灵活权变。

浅析《伤寒论》桂枝的配伍应运 篇10

1 桂枝配白芍:调营卫、和气血、调阴阳、益阴止汗

风寒外袭, 卫强荣弱, 荣卫不和, 故出现头疼, 发热, 汗出, 微恶寒。原文曰:“太阳中风, 阳浮而阴弱, 阳浮者, 热自发, 阴弱者, 汗自出, 啬啬恶寒, 淅淅恶风, 翕翕发热, 鼻鸣咽干者, 桂枝汤主之。” (12条) 本方是外邪袭表, 卫阳不固, 营阴外泄的太阳中风证, 治以桂枝汤。方中桂枝辛温, 温经通阳, 疏风散寒, 芍药酸苦微寒, 敛阴和营, 二者等量配伍, 一辛一酸, 一散一敛, 一开一合, 于解表中寓敛汗养阴之意, 和营中有调卫散邪之功, 二者用量相当, 桂枝使芍药益阴敛阴, 固汗中不留恋邪气, 即散中有收, 补中有发, 使营卫和而表邪外出。芍药使桂枝解肌散风寒, 发汗之中益阴敛阴, 致汗出有源有序而托邪于外, 且正气不为汗伤。许宏《金镜内台方议》:经曰:风淫于内, 以辛散之, 以甘缓之。乃用桂枝为君, 以散邪气而固卫气。桂枝味辛甘性热, 而能散风寒、温卫气, 是以辛甘发散为阳之义也。芍药味酸性寒, 能行荣气, 退热, 理身痛, 用之为臣。吴谦《医宗金鉴》:名曰桂枝汤者, 君以桂枝也。桂枝辛温, 辛能发散, 温通卫阳。芍药酸寒, 酸能收敛, 寒走营阴, 桂枝君芍药, 是发散之中寓敛汗之旨;芍药臣桂枝, 是于和营中有调卫之功。尤在泾《伤寒贯珠集》:此方用桂枝发散邪气, 即以芍药摄养津气。

2 桂枝配甘草:辛甘化阳, 温通 (振) 阳气

《伤寒论》中二者配伍的方很多, 主要有以下几个功能:1) 温阳解表;在桂枝汤中桂枝和甘草辛甘相和, 辛甘化阳, 可增强温阳解表之力。王子接《绛雪园古方选注》:桂枝汤中采取二味成方, 便另有精蕴, 勿以平淡而忽之;2) 温心阳而通心脉、平惊悸, 在桂枝甘草汤证中桂枝和甘草相伍用来治疗发汗过多, 损伤心阳而引起的心悸的证治, 本方为治疗心阳虚之祖方, 适用于心阳虚的轻证。桂枝辛甘性温, 入心助阳;炙甘草甘温, 甘缓补中益气。桂、甘相伍, 辛甘合化, 温通心阳, 成无己《注解伤寒论》:桂枝之辛, 走肺而益气;甘草之甘, 走脾而缓中, 方有执《伤寒论条变》:汗多则血伤, 血伤则心虚, 心虚则动惕而悸……。桂枝走阴, 敛液宅心, 能固疏慢之表, 甘草缓脾, 和中益气, 能调不足之阳。然则二物之为方, 收阴补阳之为用也。许宏《金镜内台方议》:汗者心之液, 汗出太多, 则心液不足, 故心下悸而按也。与桂枝之辛, 走肺而益气;甘草之甘, 入脾而缓中, 又桂枝能益心气, 故用此方主之也。

3 桂枝配附子:温阳通径, 祛风散寒

在《伤寒论》第174条:伤寒八九日, 风湿相博, 身体疼烦, 不能自转侧, 不呕不渴, 脉浮虚而涩者, 桂枝附子汤主之。桂枝附子汤主要治疗阳虚痹症偏于寒者, 病以疼痛剧烈为特点, 桂枝温阳散寒, 附子温壮阳气, 驱逐寒湿, 二者相用振奋阳气, 驱散风寒湿邪。成无忌《注解伤寒论》:风在表者, 散以桂枝、甘草之辛甘;湿在经者, 逐以附子之辛热。许宏《金镜内台方议》:八九日后, 身体烦疼, 不能自转侧……。桂枝汤去芍药以治风, 加附子以散表中之风湿寒邪也。

4 桂枝配桃仁:温通血脉, 活血祛瘀

桃仁味苦而入血分, 活血通经, 破血祛瘀, 善治淤血病证, 桂枝辛温, 通行气血, 化瘀降泄, 二药相配伍, 化瘀而降经气, 使瘀有所去。仲景在桃核承气汤中体现出这一特点。成无忌《注解伤寒论》:甘以缓之, 辛以散之。少腹急结, 缓以桃仁之甘;下焦蓄血, 散以桂枝之辛。大热之气, 寒以取之, 热甚博血, 故加二味于调味承气汤中也。许宏《金镜内台方议》:以桃仁为君, 能破血结, 而缓其急。以桂枝为臣, 辛热之气, 而温散下焦蓄血。

5 桂枝配茯苓:桂枝辛甘而温, 温阳化气行水, 可散水湿阴霾之邪

茯苓甘淡而平, 健脾益气、利水渗湿, 其补而不峻、利而不猛, 治其生湿之源。桂枝得茯苓则不发表而专于化气行水;茯苓得桂枝则温阳除湿。二者相使为用。《伤寒论》第73条:伤寒, 汗出而渴者, 五苓散主之;不渴者, 茯苓甘草汤主之。此配伍可见五苓散、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茯苓甘草汤中, 莫枚士释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云:苓、桂并用者, 即《内径》开鬼门, 洁净府之意, 桂开鬼门, 苓伐肾邪。吴谦《医宗金鉴》:伤寒太阳篇, 汗出表未和, 小便不利……表未和, 停水则同也。故一用之谐和营卫以利水, 一用之解表通阳以利水, 无不可也。许宏《金镜内台方议》:今此汗出而渴者, 为邪不传里, 但在表而表虚也, 故于茯苓为君, 而益津和中, 甘草为臣辅之, 以桂枝为佐, 生姜为使, 二者之辛而固卫气也。

6 桂枝配饴糖:温中补虚, 通阳和营

桂枝温阳化气, 和心气而通血脉, 理脾气而调中, 饴糖甘温益气, 走心而缓急止悸, 入脾而缓急止痛, 补中而生血。桂枝与饴糖相配伍, 益气又益血, 调阴有理阳。《伤寒论》第100条:伤寒, 阳脉涩, 阴脉弦, 法当腹中急痛者, 先与小建中汤, 不差者, 小柴胡汤主之。此方中芍药加倍, 芍药与饴糖相和生化阴血, 在配伍桂枝, 则化气生阳, 活血通络而止痛, 生姜、大枣与桂枝辛甘化阳, 诸药相合, 调中气生阴血, 和心气主血脉, 荣化源益气血, 对心脾之患效佳。

谈《伤寒论》 篇11

【摘要】通过研究“胃强脾弱”、“肺失传送,脾亦失调”、“脾胃湿热相搏”等学说,探讨脾约证与麻子仁丸证的涵义及异同,提出麻子仁丸证不等同于脾约证的观点以及脾约证有胃热脾约及脾胃湿热两种理解。

【关键词】伤寒论;脾约证;麻子仁丸证;脾胃;临证治疗

【中图分类号】R22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16)03-0053-01

因经络相互络属,足太阴脾与足阳明胃互为表里,脾胃二者关系密切,同居中焦,以膜相连,互为表里,功能上亦相互配合,合称为后天之本。

脾约证出自《伤寒论》阳明篇, 共有2条。一是原文179条:“问曰:病有太阳阳明,有正阳阳明,有少阳阳明,何谓也?答曰:太阳阳明者,脾约是也;正阳阳明者,胃家实是也;少阳阳明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烦实,大便难是也。”二为原文第247条:“趺阳脉浮而涩,浮则胃气强,涩则小便数,浮涩相搏, 大便则硬,其脾为约,麻子仁丸主之。”后世医家对于脾约有“脾不能为胃行津液”、“脾土过燥”、“脾阴约少”等诸多解释。

1 “胃强脾弱”之说不成立

《医宗金鉴》云“今脉浮而涩,胃阳实也,则胃气强,脾阴亦虚也”;王晋三说“下法不曰承气,而曰麻仁者,明指脾约为脾土过燥,胃液日亡”。此都明指“脾约”为“脾阴虚”,进而“脾弱”。然仲景说胃强,原未说脾弱。

理论上胃强脾健则水谷运化正常,胃强脾弱则运化失健,应发生泄泻下利而不是便结。若脾弱,“脾弱不能约束胃中之水,何以反约束胃中之谷耶”,则不可能大便干结。且假若脾弱脾阴亏虚,体内水津亏少,其小便则不当数而当少。“小便数,大便硬,胃家实,乃可攻之”,此病在胃;小便少,大便溏,应为第191条所提到的“胃中冷,水谷不别故”,这才是所谓的脾弱或脾虚。再者,有些病人小便多而大便干,特别是喜饮浓茶之人在饮茶之后常有类似脾约证之大便干硬、小便频数症。亦有服利尿药而导致肠道重吸收水分过多而导致便秘者。由此可看出,小便数而大便硬是津液输布上的问题,而不是脾的运化功能变弱的问题。此外,从以方测证的角度,麻子仁丸组方为小承气汤加麻仁、杏仁、芍药而成,可看出胃中燥热积滞是其病证基础。正如喻嘉言云:“脾弱当即补矣,何者方中反用大黄、枳实、厚朴乎!” 故此处“脾约”并非“脾弱”。

2 麻子仁丸证不等同与脾约证

麻子仁丸证的的辨证眼目为大便硬,小便数,与《伤寒论》中所述脾约证之症状同,但二者不可等同,小便数可非脾所因,胃热亢盛迫津外泄,同样可以导致小便数[1]。故可理解为,《伤寒论》之麻子仁丸证与脾约证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脾约证可以麻子仁丸治之,但麻子仁丸证却不只脾约一类,故临证用麻子仁丸不可拘泥于脾约一证,若方、证相和,即可大胆用治。

3 肺失传送,脾亦失调

《素问·经脉别论》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津液并不是由脾运输到膀胱的,而是通过脾运输到肺,通过肺的通调水道作用到达膀胱的。是肺失传送之职,脾亦失转输之权,方出现大便燥结[2]。

《伤寒论》中以麻子仁丸治以脾约证,以方测证,观麻子仁丸的组方用药,大黄主泻热,使热不得约束脾主为胃家行其津液;杏仁泻肺,使肺协调脾气运化水津而不偏走水道;芍药泻肝柔肝,使肝气疏达脾气运化水津而不克于脾;枳实 清脾热而理脾气,使气机得以通畅;厚朴一则增强枳实理气下行,一则制约大黄、枳实寒性太过而不伤脾气,使脾气既不为热约,又不为寒凝[3]。可见,脾约证与肺、胃、脾与肝皆有一定关系,不可单论脾胃。

4 “脾胃湿热相搏”或可通

若脾弱不运水湿,当致泄泻而不能导致大便坚:若胃燥阴伤则小便数之理难 通。而《金匮要略》仲景提及“趺阳脉浮而涩”且脉证俱全者共3条,即脾约、霍乱及胃反。三者共同之处在于湿邪阻滞,气机升降失常。从临床而言,脉浮为肺胃燥热,脉涩为气滞。由于胃喜湿恶燥,若脾为胃热所约,水湿不运,必致湿热搏击,气机郁滞,升降失常,浊气不降则大便硬;津液偏渗膀胱则 小便数。

故脾约证可视为阳明之变证,即:脾胃湿热相博,脾约气结,升降失常,津液输布失衡,故以小承气清化湿热,理气通便,配伍麻子仁之润、芍药之缓,妙 在杏仁之宣[4]。以此思之,或可通,学者当斟酌。

5 结语

恰如清·钱潢《伤寒溯源集》曰:“脾约以胃中之津液言,胃无津液,脾气无以转输,故如穷约而不能舒展也”,“若推脾约之意,胃气非必真强,脾亦何弱有? 但因汗吐下及利小便后,胃中枯燥,已无津液,脾虽不弱,有何精气可散,津液可行,故因约而不能舒展其运用,有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耳,非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也,以胃无津液可行如穷约之状耳。[5]”

综上所述,脾约证可理解为胃中燥热积滞,脾亦受约,致气机升降失常,清气不升,浊气不降,影响及肺,肺失传送,津液不得正常输布,偏渗膀胱,终致大便硬、小便数之脾约证。另有理解为脾为胃热所约,水湿不运,致湿热搏击,或可互参。脾约证可以麻子仁丸治以润肠通便,但麻子仁丸证不等同与脾约证,临证用药不可拘泥于脾约一证,当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参考文献

[1]肖相如.脾约不是麻子仁丸证[J].河南中医,2009,11(29):1044-1045.

[2]白亢亢,周春祥.脾约对治疗小儿久咳的启示[J].辽宁中医杂志,2014,1(41):73-74.

[3]丁伟亮.脾约证议[J].江西中医药2011,42(7):12-13.

[4]张书文.从麻子仁丸的理法方药论脾约证治[C].杭州: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消化系统疾病专业委员会,2002:304-305.

[5]史仁杰.脾约证及麻仁丸考析[J].江苏中医药,2008,5(40):12-14.

《伤寒论》治热痢4方分析 篇12

1《伤寒论》条文

第34条:太阳病, 桂枝证, 医反之下, 痢遂不止, 脉促者, 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 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

第372条:下例, 欲饮水者, 以有热故也, 白头翁汤主之。

第117条:太阳与少阳合病, 自下痢者, 与黄芩汤;若呕吐者, 黄芩加半下生姜汤主之。

第370条:热痢, 下重者, 白头翁主之。

2 辨析

2.1 第34条是别表证误下后, 呈热挟表邪下痢的2种证治

“太阳病, 桂枝证”, 既看桂枝证理应有头痛、发热、汗出、恶风, 本条虽未言即是有略, 学者不可不知。此时当汗而不当下。下之为逆, 必伤脾胃, 而下痢不止。下痢则有属表属里之分, 须据脉象证加以辨别, 若脉象急促或短促者, 是阳气被阻, 欲伸不得之表现, 说明胃肠虽伤, 但正气仍能抗邪, 外邪尚未完全陷于里, 原有的桂枝证仍在, 故曰“表未解也”, 治法应以解表为主, 表解则痢止 (可参考选用桂枝加葛根汤) , 若见喘而汗出, 则知邪由表完全传里, 里热邪煎迫大肠, 传导失职故下痢, 肺与大肠相表里, 里热壅盛上蒸与肺则喘, 外蒸与体表则汗出, 法当清热止痢的葛根黄芩黄连汤[1]。成无已《注解伤寒论.太阳篇》桂枝证者, 邪在表也, 而反下之, 虚其肠胃, 为热所乘, 遂痢不止, 邪在表则见阳脉, 邪在里则见阴脉, 下痢脉微迟, 邪在里也。促为阳盛, 虽下痢而脉促者, 知表未解也。病有汗出而喘者, 为自汗出而喘也, 即邪气外甚所致。喘而汗出者, 为因喘而汗出也, 即里热气逆所致与葛根黄芩黄连汤, 散表邪, 除里热。本条当于第32条太阳阳明合病者, 必自下痢, 葛根汤主之加以区别。第32条是以方测证当知是表实无汗兼下痢。

2.2 第117条是辨别太阳少阳合病下痢或呕的证治

本条虽为“太阳少阳合病”但病无太阳之证, 当无太阳之药, 实是病偏重于少阳, 少阳邪热内迫阳明, 揆其原因或初为二阳并病及至下痢时, 太阳证以罢, 但见胃肠功能失职而见下痢或呕吐的证治。本文叙述简略, 结合少阳病提纲和以方测证来看, 本证当有发热、下痢、灼肛、腹痛或口苦、咽干、目眩等症, 故宜用苔寒清热坚阴止痢的黄芩汤主之。若见呕吐乃是胆火犯胃, 胃气上逆所致, 故方中加入半夏生姜治之, 汪苓友《伤寒论辩证广注》盖太少合病而至下痢, 则在标志寒邪悉郁而为里热矣, 里热不实, 故与黄芩汤以清热益阴, 使里热清而阴气得复, 斯在表之阳热自解。所以此条病, 若太阳桂枝在所当禁, 并少阳紫胡亦不须用也”。

2.3 第258条是辨别阳明与少阳合病宜下的脉证和治法

阳明属胃, 主燥, 少阳属胆, 主火, 肝与胃合, 肝与胆合肝脾为木之脏, 彼此之间有互相克制之义。本证阳明少阳合病, 为火燥相合, 邪热较盛, 以致肠胃功能失常而见下痢。以脉而论, 阳明脉应实大, 少阳脉弦, 今病下痢, 若阳明脉见, 下之即愈, 即不负为顺;若少阳脉见, 则不可下, 邪无从出, 病不能解, 即为负。负者失也, 木必克土, 为正气失, 今脉滑而数, 为阳明有宿食之脉, 脉不弦为顺当下之即愈, 故宜用大承气汤攻下实热, 为治热结旁流之下痢的通因通用之法。成无已《注解伤寒论》阳明篇:阳明土, 少阳木, 二经合病, 气不相合, 则必下痢, 少阳脉不胜, 阳明不负, 是不相克, 为正气失也。《脉经》曰:脉滑者, 为病食也。又曰:滑则胃气实, 下痢者脉当微厥冷。脉滑数, 知胃有宿食, 与大承气汤以下之[2]。

2.4 第370条和第372条是辨厥阳热痢的证治

此2条原文叙证甚简, 仅列举下重, 欲饮水作为热痢辩证的要点, 当应有下列脓血, 腹痛, 发热, 尿短赤, 舌红苔黄腻, 脉弦滑等一系列热痢见证, 此为肝热下迫大肠, 湿热重蒸, 气滞壅塞, 损伤肠道脉络, 气血为之腐蒸下迫所致, 故以清热燥湿, 凉肝解毒之白头翁治之。程效清《伤寒论译释》厥阴篇:下重者, 厥阴经邪热下入于大肠之间。肝性急速, 邪热甚则气滞壅塞, 其恶浊之物急欲出而不得, 故下重也。钱天来《伤寒溯源集.厥阴篇》此又申之文热痢之见证, , 以证其为果有热者, 必若此治法也。夫渴与不渴, 乃有热无热之大分别也[3]。里热无邪, 口必不渴。设或口干乃下焦无火, 气液不得蒸腾, 致口无津液耳。然虽渴亦不能多饮, 若胃果热燥, 自当渴欲饮水, 此必然之理也。此方应与桃花汤相签别。二者皆有下痢便血, 但此方病机为湿热壅滞大肠, 肝气疏泄失常所致, 症候特点是下痢便脓血色鲜伴腹痛里急后重明显, 发热, 口渴, 舌红苔黄, 治以清热燥湿, 凉肝解毒。而桃花汤病机为脾肾阳虚, 下焦不固所致, 症候特点是, 下痢便脓血色暗伴腹痛绵绵喜温喜按, 口不渴, 舌淡苔白治以温涩固下。

3 小结

综观《伤寒论》所述的下痢一证, 可分为泄泻与痢疾两种, 本文第34条、第258条可归属为湿热泄泻;117条和370条372条可归属为湿热痢疾。湿热泄泻以便希黄秽臭, 肛门灼热为主证。湿热痢疾以下脓血黏液, 腹痛窘迫, 时时欲泻, 肛门重坠, 便出不爽为主证。以上4方, 虽是同治热痢, 但叙证病机各不相同, 故尔治法异治是也。其中第34条第258条为合病下痢, 也是《伤寒论》中合病下痢的仅有3条。

参考文献

[1] 袁敏, 施毅.叶天士对《伤寒论》黄芩汤方证的拓展运用研究[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 2012, 19 (4) :29-31.

[2] 黄祥武.浅谈《伤寒论》中和法的应用[J].全国第十九次仲景学说学术年会, 2011.

上一篇:需求与分析下一篇:集束化综合护理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