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小说

2024-05-25

文革小说(精选12篇)

文革小说 篇1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文革”,受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同时也与一定的社会心理相联系。以这一时期为背景的小说反映当时人们的诸多社会心理。“文革”给人们带来的精神和心理创伤是不可磨灭的。“文革”小说给定人物特定的社会环境,刻画人物扭曲的性格和心理,它把人的心理看作社会环境中的一个侧面。

“哥特”一词,我们从历史的角度可以找到其大致的意义,它指代着野蛮、恐怖、落后、神秘、黑暗时代、中世纪等多种含义。恐惧痛苦、暴力死亡等也恰是哥特式小说所极力追求的心理和艺术的审美效果。

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契合点和相似之处。

1. 小说对人物心理的刻画

从心理学来看,人格特质与其生活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人们在特定的环境中形成了自己的人格特质。“畸形”人物往往是特殊社会条件下的产物。

1.1“文革”小说中的变态心理

“文革”期间,个人崇拜、对人们思想的禁锢和普遍压抑的畸形形态,使群众心理结构发生变化,形成“法西斯主义”心理倾向,表现为既受精神奴役又渴望权威、造反的“小人”精神,身心倍受压抑。“文革”小说刻画了人物这种复杂的心理,以及逐渐转化为残酷的破坏性和对“病态”荣誉、义务的追逐。

1.2 哥特式小说中的恐惧心理

“哥特”一词最早指古日耳曼人的一支,当时被罗马人蔑称为“蛮族”,因此“哥特”一词当时含有“野蛮的、未开化的、粗鲁的”含义。哥特式小说体以恐怖、凄凉、衰败为特征。在哥特式小说中光明与黑暗冲突是其特征之一。黑暗象征着未知,未知意味着恐惧。伯克认为:“黑暗的本质是可怕的。”[1]美国现代著名哥特式小说家洛伏克拉夫特说:“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感情是恐惧。”哥特式小说故事一般发生在荒野、废墟、城堡、破宅中,场景通常阴郁、恐怖,往往营造出神秘、紧张、恐怖的氛围。

以《呼啸山庄》为例,

‘Wuthering’being a significant provincial adjective, descriptive of the atmospheric tumult to which its station is exposed in stormy weather.Pure, bracing ventilation...gaunt thorns all stretching their limbs one way, as if craving alms of the sun.———Wuthering Heights[2]

呼啸山庄坐落在约克郡的荒野上,那里天气恶劣———终年狂风呼啸,暴风雨雪肆虐。“‘呼啸’在当地是个特殊意义的词儿,形容在大自然逞威的日子里,这座山庄所承受的风啸雨吼”。[3]整个故事的背景就在这种哥特式天气中,如洛克乌走进呼啸山庄的那个夜晚,凯瑟琳下葬的那个夜晚,希斯克利夫死的深夜,都是雷鸣电闪,风雨交加,暴雨如注。黑沉沉的夜,呼啸的狂风,猛烈的雨雪,使整个故事始终笼罩在恐怖和阴霾的氛围中,从而塑造人物的恐惧压抑心理。哥特式小说以恐怖为主题来描绘人类变态心理的全景图[4]。

又如,爱伦·坡在《泄密的心》中,在“我”杀害老头时有这么一段描写:

First of all I dismembered the corpse.I cut off the head and the arms and the legs.

I then took up three planks from the flooring of the chamber, and deposited all between the scantlings.I then replaced the board...———The Tell Tale Heart[5]

要爆炸开来的心是“我”痛苦扭曲的心灵;“心里偷偷乐着笑”表明“我”在享受折磨他人所获得的畸形的快感。很显然,坡的心灵式恐怖小说“不是一个有道德是非的理性世界,而只是从潜意识中弥漫出的一团变幻不定的迷雾”。[1]在这个世界里,坡十分着重对变态人物进行细腻的心理描述,并借此营造出心灵的恐怖。

荣格认为情结是一种心象和意念的集合,多属于心灵分裂的产物。创伤性的体验、情感上的困扰或道德上的冲突都会导致情结的形成。他指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结,但是如果我们不能与之协调的话就会引发心理疾病[6]。“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中描写了有变态情结和心理异常的人物。“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都把精神紧张的人物放到所创造的特殊环境之中,利用恐惧的特殊力量进入到人的潜意识领域,揭示人类最隐秘的内心世界,展现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暴露人类灵魂深处的丑恶。

2. 小说中的极端行为

2.1“文革”小说中的暴力血腥行为

“文革”年代,暴力泛滥。余华作品对暴力凶杀进行了血淋淋的描写。比如,他在《兄弟》[7]描述长发青年李伟被人用剪刀剪断脖子动脉,鲜血四溅的场景:

“红袖章手里的理发推子像一把锯子在孙伟的头发上和脖子上绞割着,红袖章的用力和孙伟的拼命挣扎,……红袖章还在用力绞割,鲜血涌出来染红了理发推子,红袖章的手仍然没有停止,红袖章割断了里面的动脉。”

又如,余华《一九八六年》[8]中对受难的冷漠。那位在“文革”初期受过隔离审查、十年后回到小镇、已经变疯的中学教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残的场面,几乎到了每一个字都在滴血的地步:“他嘴里大喊一声:‘劓’然后将钢锯放在了鼻子下面,锯齿对准鼻子。……又将钢锯举了起来,举到眼前,对着阳光仔细打量起来。接着伸出长得出奇也已经染红的指甲,去抠嵌入在锯齿里的骨屑,那骨屑已被鲜血浸透……”

这些行为正反映了“文革”对正常人生活的践踏,心灵的折磨,使他们以血腥和暴力作为宣泄内心恐惧的手段。余华作品里充满了对暴力的叙述,体现了强烈的童年记忆———“文革”记忆,他认为,暴力和死亡能带来强烈的冲突。

2.2 哥特式小说中的凶杀场景

暴力凶杀可以刺激人的心理器官,产生强烈的震撼效果,这也是美国哥特小说追求的重要特色。比如,爱伦·坡在《黑猫》中写道:

Uplifting an axe, and forgetting, in my wrath, the childish dread which had hitherto stayed my hand, I aimed a blow at the animal, ...I withdrew my arm from her grasp and buried the axe in her brain.She fell dead upon the spot without a groan.———The Black Cat[9]

小说中“我”心狠手辣地用刀挖出黑猫的眼珠,不久后又把黑猫用绳子吊死在树上,最后用斧头砍死阻拦“我”杀猫的妻子并把尸体砌进墙里。这种残忍得令人触目惊心的凶杀场景。哥特式小说毫无顾忌地大肆渲染此类残暴血腥的场面。很长一段时间不为世人所接受,甚至被斥责。但这正是哥特式小说家们眼中的世界,是他们看待和理解世界的方式。作为艺术中阴暗一脉的哥特式小说正是从反面映射了作者对崇高道德理想的追求:希望用“博爱”与“宽恕”,而不是“暴力”来感化罪恶。

“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都通过对暴力凶杀细致的刻画,帮助小说中人物排解、发泄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外表专制、血腥、暴力的权威人物,其内心承受着莫大的恐惧、痛苦和压抑等精神折磨。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极端的语言和行为,在诡异、压抑的氛围中也反映了他内心的恐惧。

3. 小说中的死亡结局

3.1“文革”小说中人物的结局

在“文革”小说中,人们之间的感情被阶级斗争淹没。父女、母女反目,亲情因为阶级斗争变了质,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在阶级和革命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个人一旦背上右派的罪名,全家人都要活在被社会唾弃的阴影中。人们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地。人与人之间相互猜疑、提防,甚至相互揭发。死亡,在那个充满恨的年代里或许是最好的归宿。例如,《兄弟》中宋钢卧轨而死,是不愿再被李光头那些人摆布,是维护尊严所做的最后的抗争。此时,选择死亡是为了解救灵魂。

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的是社会现实。许多著名知识分子在“文革”期间自杀,也反映了是拯救灵魂的一种方式。当社会的恐怖超越对死亡恐惧,当心理承受巨大的恐惧、压抑,死亡便不再如此可怕。

回忆“文革”中自己及其他人的软弱性、依附性,季羡林痛定思痛,在自我剖白中,以老舍、陈寅恪为旗,高扬“士”的独立精神与自尊。在他眼中,老舍的以死守节,用死亡使灵魂获得解救。

3.2 哥特式小说中的死亡

同样,在哥特式小说中,人物也难逃死亡这一命运。《呼啸山庄》希斯克利夫不择手段的复仇计划一步一步落实,但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不吃不喝,等待死亡的来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那颗挣扎和痛苦的心得到了平静。

又如,《僧侣》中谋杀、乱伦、丧失人性的安布罗斯最终因灵魂深处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在痛苦中死去。死亡成为他唯一的高尚的选择———解救灵魂。

由此看出,“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都选择了死亡使人物的灵魂获救。

4. 小说中的主题升华

不论在“文革”小说,还是哥特式小说,都有善与恶之间的冲突产生情节。

在读“文革”小说和哥特式小说时,绝不是只有恐怖这一层含义。“如果危险或痛苦太紧迫,它们就不能产生任何愉快,而只是恐怖。但是如果处在某种距离之外,或是受到某些缓和,危险和痛苦也可以变成愉快的”。[1]

从审美角度看,这种恐惧是指与之相关的壮美。早在18世纪,英国著名美学家博克在谈论壮美时,就已经谈到人类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并且把壮美与恐惧联系起来。人的崇高感一般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活跃起来,激起它们的一定是某种痛苦或危险。[4]它以浓重的色彩渲染暴力场面和恐怖氛围。在主题思想上,主要是通过表现社会、政治、教会和道德上的邪恶,揭示人性中的阴暗面来进行深入的探索,特别是道德上的探索。

哥特式的破败、怪异、恐怖和古老的形式中玩味着痛苦的情感,享受着情感发泄的愉悦,同时也宣泄和治疗着生理、心理的伤痛。

以“文革”为题材的小说与哥特式小说相似,在黑暗恐怖的背后,也有反观自省的剖析,最终会惩恶扬善。善作为一股道义力量从未泯灭,始终与恶冲突搏斗,伴随着紧张的道德探索。小说的“黑色”性质具有一种“净化”功能,使小说的主题得以升华,激发读者内心自由的、积极向上的人格力。

参考文献

[1][英]伯克著.李善庆译.崇高与美——伯克美学论文选[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1990:169, 37, 60.

[2]Wuthering Heights.Emily Bronte.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08.

[3]肖明翰.英美文学中的哥特传统.外国文学评论, 2001.

[4]Marie Mulvey-Robe, ed., The Hand book to Gothic Liter-ature NewYork: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1998:155.

[5]熊荣斌, 彭桂菊编著.爱伦坡作品选读.武汉大学出版社, 2007.9:212.

[6]章启群.新编西方美学史[M].上海:商务印书馆, 2004:259.

[7]余华.兄弟.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5.

[8]中国小说一九八七[Z].香港:三联书店, 1992:193.

[9]熊荣斌, 彭桂菊编著.爱伦坡作品选读.武汉大学出版社, 2007.9.

文革小说 篇2

加西亚·马尔克斯

豆瓣评分:8.5

(9527人评价)

南海出版公司

小编有话说

相信每个人最厌烦的一件事就是“等”!那你能想象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上校,用五十六年的时间来等待退伍金吗?

这本书写的就是这样的故事,如果没有强大的信念支撑,内心不够强大又怎么能够忍受这场等待?虽是悲伤的故事,却让人默默硬起了脊梁。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所有东西都是这样,不过是活着腐烂而已。

2.我不戴帽子,免得要在别人面前摘下来。

3.只有一样东西是肯定要到的,上校,那就是死神。

2、《源泉》

安·兰德

豆瓣评分:9.1

(4305人评价)

重庆出版社

小编有话说

天才建筑师洛克单枪匹马为自己的创造产权而辩护,在世俗的浊恶激流的冲击下,以及利己主义者挤压下,他几乎被压垮,可他依旧坚定地保持着建筑师应有的自尊。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不要把世界让给你鄙视的人。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人世间首要的权利便是自我的权利,人类首要的使命就是对自己尽职尽责。

2.自尊是不能够被毁掉的,最坏的是毁掉一个人的自负。

3.自由就是无所求,无所待,无所依。

3、《少年Pi的奇幻漂流》

扬·马特尔

豆瓣评分:8.5

(3107人评价)

译林出版社

小编有话说

和老虎共度一天?小编可不敢这么做。而一个印度男孩却和一只孟加拉虎一起在太平洋上漂流227天,这不仅仅是智慧更是勇气的表现。

当然,书中对于信仰、生存,以及人与动物、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的思考,也值得每一个人去深思。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无论生活以怎样的方式向你走来,你都必须接受它,尽可能地享受它。

2.这个世界并不是它本来的样子,它是我们所理解的样子。

3.当你在生活中经历了很多痛苦折磨之后,每一次新的痛苦都既令人无法忍受又让人感到微不足道。

4、《悉达多》

赫尔曼·黑塞

豆瓣评分:9.0

(10548人评价)

译林出版社

小编有话说

古印度贵族青年悉达多辗转求道,以寻求灵魂的安宁。经过几乎一生的追求,他终于顿悟了天地万物圆融统一的真谛。

小编相信,看过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在书里看到一个自己,寻求自我的过程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独立强大的过程。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我无权去评判他人的生活,我只能为自己作出判断。

2.意义与实在并非隐藏于事物的背后,而是寓于事物自身,寓于事物的一切现象。

3.当一个人能够如此单纯,如此觉醒,如此专注于当下,毫无疑虑地走过这个世界,生命真是一件伤心乐事。

5、《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保罗·柯艾略

豆瓣评分:8.7

(42755人评价)

南海出版公司

小编有话说

人们实现梦想要经历艰难的过程,需要勇气、智慧、执著并经受考验。书中的西班牙牧羊少年为了追求梦想,他跨海来到非洲,穿越撒哈拉大沙漠,一路奇遇迭起,历经艰险,最终见到了金字塔,悟出了藏宝的真正地方。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只有一样东西令梦想无法成真,那就是担心失败。

2.所有发生过一次的事,可能永远不会再次发生;但所有发生过两次的事,肯定还会发生第三次。

3.当你全心全意梦想着什么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协同起来,助你实现自己的心愿。

6、《老人与海》

海明威

豆瓣评分:8.3

(48693人评价)

天津人民出版社

小编有话说

说起《老人与海》,大家都不会陌生,简言之就是古巴老渔夫圣地亚哥与大鱼搏斗的故事。小编印象最深的,就是老人的不服输,他始终未泯的希望和因这希望催生出的强大意志。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2.年岁是我的闹钟。

3.现在不是去想缺少什么的时候,该想一想凭现有的东西你能做什么。

7、《肖申克的救赎》

斯蒂芬·金

豆瓣评分:9.1

(34263人评价)

人民文学出版社

小编有话说

虽然这本书收录了作者四篇中篇小说,但这次小编说的是《肖申克的救赎》这篇。在监狱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很多人都会自甘堕落或精神崩溃。而被冤枉入狱的安迪却凭借其机智与坚毅,最终重获自由。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困境,只要你的内心足够强大,坚守希望,就能走出困境。

三句话感受一本书

1.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自由不在外面,而在于内心。

2.懦怯囚禁人的灵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由,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小说的小说” 篇3

关键词:虚构 寒冬夜行人 叙事时空 叙事视角 叙事人称 人文内涵

马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先锋派的代表作家,他独创了以形式为内容的“叙述圈套”,将后现代主义融入文本。其作品《虚构》叙述了作者进入与世隔绝的“玛曲村”,与麻风病人相处七个日夜的经历。伊塔洛·卡尔维诺是意大利二战后著名的作家,他将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和后现代派综合融入文本。其作品《寒冬夜行人》叙述了男女读者在寻找正确刊本的过程中产生爱情和十个不完整的故事片段。

《虚构》和《寒冬夜行人》都运用了元叙事的手法构建了亦真亦幻的小说世界,其文本叙述的都是正在进行叙述的本身,并且对叙述本身的叙述文本也构成了小说文本的一部分,这样一来,整部小说就成为了“元小说”,并且形成了“叙事圈套”、“套盒”结构。下面笔者将从不同角度具体阐述两个文本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

一、 叙事结构的对比

(一) 元叙事的手法运用

元叙事就是叙述小说本身,如叙述小说的创作过程、创作手法等,是元小说特有的叙述手法。马原的《虚构》和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都运用了这一手法进行文本的构建。

马原在小说中首先点出“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声明他是在虚构一部作品,他即将建构一个小说世界,“比如这一次我为了杜撰这个故事,把脑袋掖在腰里钻了七天玛曲村……”,通过插入自我主观的语言叙述对小说的文本进程进行截断,对小说文本的故事性和故事的真实性进行消解,转移读者的注意力,使读者从故事当中抽离,而关注到作者的创作过程和创作手法,通过混淆现实世界和小说世界来构建亦真亦幻的小说文本。这都体现了马原叙事结构的形式性、虚构性、自由性和非逻辑性。

卡尔维诺的在小说中一开始即说“你即将开始阅读伊塔洛·卡尔维诺的新小说《寒冬夜行人》了”,作者以站在高处的指挥者身份宣布小说的开始,指挥着读者的阅读进程,明显地表现出作品的虚构性。另外,小说每一章节的文本都是两个相对独立的部分共同组成的,前一部分写“男读者”与“女读者”因书结缘,在寻找正确刊本的过程中最终收获爱情;后一部分则断裂、没有下文的故事片段。这两个部分构成了全书的两条平行发展的线索,形成连锁式的框架结构、“套盒结构”,但是在此基础上还表现了一定的锁链结构的特点,每章节的前一部分文本是两条线索的结合点、相交点,而后一部分文本是两条线索相离的排斥点,从而形成平行又相交的锁链结构。

(二)时空的交错转换

马原的《虚构》和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都对时空进行了特殊处理。

马原的叙事是非线性、非逻辑的。马原的小说与一般的传统小说不同,传统小说着重运用生动的描写去刻画事物的特性,运用的是文本内容的叙述、描写力量,但是马原却通过叙事形式、结构去表现事物的特性。马原运用各种叙述手法对时空进行扭曲,造成时空错乱的表象,进而表现玛曲村闭塞落后和死气沉沉的特性,这种时空的混乱给人一种窒息感、不可逃离感。如倒叙、预叙、省略、停顿等手法在文中交替出现。马原还运用数学计算的方式引导读者与“我”一起计算所在时空的时间,在计算中将时间塑造成时间块、时间线、时间流等不规则的时间形态,使时间具有了形象具体的形状感,使时间成为一个可知又不可知的事物。

卡尔维诺的小说融合了传统文学与后现代主义的特色,文本的叙事是双线性的(复调性)、有逻辑的。小说每个章节第二部分的故事片段都以悬念结束,让读者欲罢不能,努力寻求最终的答案。但是作者的观点是小说不一定必须有开头有结尾,是一个完整的文本,反而应当在故事片段的瞬间定格,在最精彩最扣人心弦的地方戛然而止,给读者留有回味和思考的余地,这也是一种留白的艺术。这一观点也就是卡尔维诺在《你和零》中提到的“时间零”概念。卡尔维诺对时间的特殊处理使文本更具有创新的活力和生命力。

二、叙事视角变换与叙事人称转换的对比

马原的《虚构》和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在文本的创作中都时常将叙事人称的转换与作者、叙述者、小说人物与读者四种叙事视角的变换相结合。两个文本中作者与叙述者发生联系,叙述者与小说人物发生联系,作者、叙述者又都与读者发生联系,同时读者与小说人物也发生联系,在这些联系中进行叙事人称的转换。

在马原的小说中,马原是《虚构》小说的作者,并且在小说中充当着“半叙述者”、“假面叙述者”的角色。小说中的叙述者是作者虚构的“自我”,真实的“我”构建了虚构的“我”,并让虚构的“我”在虚构的小说世界中运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讲述真实与虚构融合的亦真亦假的故事,通过虚构的“我”的第一人称个人化的视角来叙述真实的“我”的想象中的“真实的、传奇的经历”。其次,小说中的叙述者“我”叙述了一个被“我”叙述的世界,在被“我”叙述的世界中“我”又叙述了被“我”叙述的麻风病人,并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描写他们的生活。虚构的“我”作为叙述者与麻风病人共同经历了七个日夜,并与“会说汉话的”女人结合,产生亲密的联系,从而将小说叙述者和小说人物联系起来。

再次,作者在小说的创作中、叙述者在小说的叙述中都时常从文本中跳出来直接点明虚构性,引起“你”的注意,即读者的注意,如“你看我有多大年龄。说你第一眼时的直观判断。不要怜悯我”,从而将第二人称的叙事视角代入文本,使之从小说世界中的旁观者、被动者变成当事者、主动者。同时,在“我”与女主人公谈论哑巴及爬山的经历时插入“我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我格外注意人物说话的情形……”,这种跳出文本的元叙事手法带动了读者与作者、叙述者共同参与小说文本的故事进程,使读者与作者、叙述者成为这一小说场景的共同见证者。另外,读者通过作者的写作和叙述者的叙述了解到玛曲村的麻风病人,读者与小说人物建立的是一种间接联系,读者在这一联系中深切体会到小说世界中环境荒诞的氛围和人物绝望的气息,这一精神体验唤醒了读者的人文关怀意识和自我反思意识,进而与小说人物产生共鸣。

在卡尔维诺的小说中,首先卡尔维诺是《寒冬夜行人》的作者,作者虚构了一个第一人称的“我”作为叙述者,但与马原小说不同的是,马原小说中的叙述者“我”是故事的当事人、经历者,而卡尔维诺小说中的叙述者“我”只是以第一人称的个人视角,以故事局外人、旁观者的身份进行纯客观的叙述,不参与小说的故事进程,仅是在某些时候提到“你”(读者)的行为,以此催促着“你”(读者)进行思考。第二人称的叙事人称“你”是介于第一人称的内知视角和第三人称的旁知视角之间的,是作者在创作时为小说叙述者虚拟的读者、听众,似乎强制性地把“你”(读者)拉进了故事中,但是叙事的主动权仍掌握在叙述者手中,“你”处于被动的积极参与的状态。同时,“你”在“被迫”参与小说文本的进程中时,不知不觉地成为小说人物,即小说主人公,并帮助作者被动的积极完成小说文本的创作。因此,整个文本是一种开放的、“对话”的聊天状态,可以说第二人称的叙述方式是卡尔维诺的“叙述圈套”,在这种圈套状态下作者创造的叙述者与身为小说人物的读者之间产生了复杂紧密的联系。

三、作品中人文内涵的对比

马原的《虚构》和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人》都蕴含着人文主义精神,但是却有着不同的人文关怀内涵。

马原的小说将叙述环境定位在玛曲村,将小说人物瞄准到麻风病人这一群体。与世隔绝的玛曲村麻风病人处于被主流社会抛弃的地位,但是令人恐慌并远离的传染病在叙述者“我”的眼中并没有那么恐怖,“我”与女主人公的结合表现了“我”对于弱者的人文关怀,“我”与麻风病人的近距离接触这一事实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解构了他者与自我的二元对立。其次,小说还间接地表明了主流意识形态其实是自居正常人的自我保护机制,是自居正常人对其意识中的非正常人的物质和精神排斥,这种正常与非正常的二元对立的刻画是对主流的揭露与批判,蕴含着丰富的人文关怀。另外,小说中对于虚无荒诞、孤独寂寞、悲观绝望的意识,“不正常的人”的存在事实的表现,都是主流意识形态瓦解后人对自我存在的肯定,对个体自由平等发展权利的呼唤。马原类似迷宫的“虚构叙事圈套”给人一种苍茫无措感,表现了现代人精神虚无的困境和人生迷惘的状态。

卡尔维诺的小说将叙述集中在男女读者对正确刊本的寻找中,这一寻找与渔王与圣杯寻找的神话传说不谋而合。骑士在渔王的指导下找到圣杯后,大地复苏,世界又重新出现生机;男读者历经曲折,在寻找制造错误刊本的始作俑者无果后返回家乡,最终和女读者结婚,取得圆满的结局。两个故事都以寻找为主题,最终都以寻得为结果,这其中蕴含着“祝愿圆满”的人文关怀。男女读者的结合也是生机的象征,是孕育后代的准备,这种不断延续、得以持续发展的圆满故事反映了作者对于社会的美好祝愿,对社会光明未来的向往。

参考文献

[1] (意大利)卡尔维诺,著.吕同六,张洁,主编.卡尔维诺文集[C].译林出版社,2001.

[2] 罗锡英.《寒冬夜行人》的元小说叙述[J].语文学刊,2005.

[3] 马原.死亡的诗意[M].花城出版,2013.

[4] 肖比.马原小说的叙事艺术[J].湖南师范大学,2013.

文革小说 篇4

一、“悲剧性”命运

《一个天真的人》, 是二十七岁的武者小路实笃, 根据自己与生命中“第三个女人” (第三の女) [1]的恋爱经历, 写于明治四十三年二月的初登文坛之作。吉田精一这样评价道:“虽然文体朴素, 却能不可思议地给人们的心灵赋予愉悦和力量。”[2]其实, 同样不可思议的是小说的奇特的人物塑造手法和一场“自言自语”明明失恋却从未言败的“一人恋爱”情节。

在小说中, 主人公始终以第一人称“自己” (自分) 自称, 这位曾在贵族学校学习过的二十六岁男青年, 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个从未在一起说过一句话的女学生鹤, 从那时起, 历时五年, 数次托人做媒都无果而终, 但却自始至终都相信, 鹤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理想女性, 直到得到鹤的婚讯, 主人公“自己”仍旧相信这个从没有过言语交流的鹤, 是爱着自己的。 (鶴は自分を恋している) [3]正如山本健吉指出的:“这篇小说的全部就是一个人的相扑比赛。” (一人相撲がこの小説のすべてなのである) [4]《一个天真的人》换言之, 是“独语的世界”。[7]山本昌一指出:“鹤并不是作为鹤本人的存在, 而是作为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反映而登场。” (鶴は鶴として存在するのではなく、主人公の心の反映として登場する。) [1]“独语”的恋爱小说《一个天真的人》, 在主人公的一次次“空想”中, 得以继续。理想化了的恋爱对象鹤, 想象的“恋爱过程”, 这就注定那个了这场“恋爱”很难成为现实, 主人公必然“失恋”的悲剧性。

无独有偶, 在沈从文于1933年完成的《边城》中, 天保这个人物的不幸遭遇和《一个天真的人》如出一辙。故事讲述了山城茶峒码头团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与摆渡人的外孙女翠翠的曲折爱情。两兄弟同时爱上了善良、淳朴、美丽的少女翠翠, 情窦初开的翠翠暗暗思慕着弟弟傩送, 因此拒绝了哥哥天保两次的求婚。失恋的天保变得心灰意冷, 沉默寡语, 为了使弟弟傩送和心爱的翠翠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为了忘记翠翠, 他选择驾船远行。可就是这样一个历来被誉为“水鸭子”的游水好手, 却在这次远行中溺水而死。弟弟傩送因为哥哥的死而万分自责, 加之来自家庭的压力, 原本就已痛苦异常的他, 选择了带着对翠翠深深的思恋, 无奈地离开了家乡, 踏上了遥无归期的旅程。小说最后一幕, 是孤苦无依的翠翠等待着那个“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也许‘明天’回来!”的人———弟弟傩送的凄凉画面。

两次无果的求婚, 一个比自己擅长唱山歌的情敌———弟弟傩送。天保在“单恋”与“失恋”的爱情悲剧里, 所经历的与《一个天真的人》中的“自己”竟然如此相似。但是, 在读者脑海里浮现的人物形象, 却有质的差异, 《一个天真的人》是以“勇者”的形象被接受, 而天保则是以一个让读者不禁产生同情心的弱者形象为我们所认识。为什么相似的命运, 却造就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 我认为, 这种差异的根源, 最终归结于这两个人物对人生态度的不同。

二、“悲剧”与悲剧

大家眼中的天保是“豪放豁达, 不拘常套小节”, [8]可是就是这个本应刚强的人, 在面对情感问题时, 却显得异常脆弱。和他在一起的水夫回忆道, 在落水之前, “这几天来他都不说话”。[8]从这一句话, 就能窥测出天保在失恋时内心极度的烦闷、痛苦, 不难想象他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中, 被失恋的痛苦久久折磨, 备受煎熬而又到不能自拔的情景。由于极度的精神痛苦, 他终于选择了“解脱”, 于是造成了“可是那只水鸭子仍然有那么一次被淹坏了”[8]的结局。天保以这种极端的方式为他短暂的人生划上了休止符。同样是失恋, 有的人被命运所左右, 有的人却不懈地与命运斗争。毋庸置疑, 天保正属于前者, 在面对失恋的痛苦时, 彻底地倒下去了, 他选择了逃避。仔细思考, 我们会发现正因为天保的消沉, 使本不该成为悲剧的命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悲剧。其实正是选择逃避的同时, 注定了自己的人生悲剧:原本宁愿自己痛苦却也期待弟弟与翠翠幸福的他, 实际却成为引起他们不幸的导火索;原本一个人的失恋, 却无可奈何地成为三个人的爱情悲剧。

与此相对, 《一个天真的人》中的“自己”正视了失恋的“悲剧”, 他始终相信“我是一个勇士”, 也始终以此为精神动力, 终于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我们相信这个“勇士”一定会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 展开人生崭新的一页。同样的境遇, 上演着不同的人生。如前所述, 当失恋的痛苦侵袭而来, “自己”也并非是铁石心肠, 一样撕心裂肺般痛苦过, “自己”甚至可能比一般人更痛苦, 更受煎熬。即使如此, 由失恋的悲剧而跌入人生谷底的“自己”凭借超人的意志力, 也正是因为这种意志力, 使失恋的“悲剧”没有成为人生永远的悲剧, 却转化成让“自己”成长的动力所在。然而天保却在同样的打击面前, 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 他在将自己陷入精神地狱的同时, 也将他并不想伤害的, 深深爱着的人们推向了无尽的痛苦深渊。

一样“悲剧性”命运, 一个以跌入人生谷底主人公重新踏上漫漫人生征程而落下发人深省的幕布, 另一个则成为真正的悲剧, 令人不禁扼腕而叹。其实这与作者的创作意图是分不开的。“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的作者武者小路实笃, 并不想让悲伤的情绪弥漫在作品中, 他的重点所在并不是失恋的悲剧, 甚至不是恋爱本身。从全文内容来看, 面对失恋的“悲剧”, 不屈于命运的安排, 不沉浸在悲观失望之中, 不失去理想与追求, 这样一个主人公形象成为作者想要表达的重心所在。而典型的恋爱小说《边城》的作者沈从文, 更注重的是小说情节本身, 天保命运的曲折, 从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小说情节的曲折, 于是天保失恋的“悲剧”也就必然演变成一个悲剧。

三、两个极端———“乐天主义”与“恋爱至上主义”

如果将《一个天真的人》的主人公思想称之为乐天主义, 那么《边城》中天保的思想则可概括为恋爱至上主义。一般的人, 失恋之时, 一定是介于“乐天主义”与“恋爱至上主义”之间痛苦着、烦恼着,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 无论是《边城》天保的恋爱至上主义, 还是《一个天真的人》流露出的乐天主义, 都是非常极端的例子。另外, 从人物塑造手法上来看, 一个《天真的人》全篇都由主人公“自己”的思想、情绪覆盖而成, 准确地说全篇只刻画了主人公“自己”一个人。试想, 这篇小说如果没有主人公的“空想”, 则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因此, “空想”成为整个小说的支柱。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理想, 通过空想, 终于达成。这也许是对武者小路实笃“空想中的理想主义者”的最佳诠释。在空想世界中, 打造出的恋爱对象“鹤”早已不是鹤, 而是武者小路实笃“空想的理想主义”的最佳代言人。

在这一点上《边城》客观地塑造了一系列有血有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是拥有曲折故事性的“悲情恋爱小说”。将意中人让给弟弟, 自己背负不能承受之重的天保;对哥哥的死始终无法释怀的弟弟傩送;天真无邪、憧憬纯洁爱情的少女翠翠, 等等, 通过塑造这一个个朴素却有立体感的人物形象, 使人性之美、人性的纯真与正直跃然纸上。山水之美, 翠翠之美, 民情之美, 这一切一切美丽的人或事, 共同构成了这一凄美的爱情小说。阅读了《边城》就如同遍览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它宛如一幅流露淡淡哀愁的纯美画卷, 展现出最真最美人性的小说。特别是对女主人公翠翠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 更是巧妙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文章并未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翠翠的美貌、天真、纯朴与善良, 而是很好地利用他人之口, 生动传神地将翠翠展现在读者面前。恰恰与其相反, 《一个天真的人》中“鹤”这一女性形象的塑造, 却完全在“自己”的“空想”中完成, 对其描写之不足, 缺乏具体性。

不能否认, 相对于随着主人公“自己”思维而跳跃, 插入众多与恋爱无关冗长无趣情节的小说《一个天真的人》来说, 《边城》更易激起读者阅读热情, 不失为一部使人为之感动, 为之倾倒而留下深刻印象的恋爱小说。单就恋爱小说来评价, 实属无可非议的优秀作品。但若就其思想性而言, 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一个天真的人》则无疑更胜一筹。在《一个天真的人》这部作品中, 与恋爱相较, 更受重视的是主人公的思想, 作品中出场的人物也都是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体现。

四、思想性

我们不必反复强调《一个天真的人》这部作品赋予读者的精神力量, 仅仅是小说命名本身就已有相当的深意。题目《一个天真的人》实际上就是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浓缩。无论世俗看到的主人公是有多愚傻, 主人公自始至终无所顾虑, 只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武者小路实笃自身的决心在这里也成功地诠释了出来。面对生田长江对武者小路的评价“胆大包天的天真”, 武者小路实笃自己却回应道:“正是我太过天真, 才能真正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毫无遮掩地展示了自己在文学事业上的自负。[5]《一个天真的人》树立了反世俗、反社会陈旧观念的崭新生活方式。简而言之, 人是作为一个人而独立存在的, 理应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要活在别人的言论与目光下, 而要勇敢聆听“自己的心”的声音, 以“自己的心”来判定究竟是幸福抑或是不幸。正是因为如此, 无论从旁人看来, 这“天真的人”是多么的不幸, 是多么的天真, 只要“自己”认为“我是幸福的”, 那么, 这就是真正的幸福。

武者小路实笃向读者传递的是生活的智慧———“活出自己来”。除此之外, 尚处明治时代的作者, 敢于将“我渴望女人”这句话反复使用近二十回, 这恐怕也需要相当的勇气。这在当时赋予了小说更深刻的内涵。

《边城》在思想性上较之《一个天真的人》略显欠缺了一些, 但是绝对不能因为思想上的局限性而从根本上否定《边城》。《边城》的悲剧, 是善良的人与善良的人之间的悲剧。作品闪耀着永不泯灭的人性的魅力之光, 通过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 娓娓道来一个带着淡淡孤寂和悲伤的故事, 耐人寻味。尺有所短, 寸有所长, 《边城》与《一个天真的人》的比较, 并不是优劣的比较, 而是通过典型的恋爱小说与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的对比, 起到凸显后者的空想性、“悲剧性”, 以及更清晰地看到潜伏在作品之下, 武者小路实笃思想的作用。

中村光夫曾对小说《一个天真的人》赞不绝口:“文风自由奔放, 突破了以往所有小说的常套, 达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 它的标新立异给众多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不乏有人对这部小说持否定态度, 即便这样, 它也是当之无愧的划时代小说。” (その書き方の奔放自在さ、いわゆる小説の型を破っているという点で人々を驚かし、新しいものがここに生まれたという印象を多くの読者に与えました。無論けなした人もいますけれども、その点では画期的な小説であったというふうに言ってもいいかと思います。) [6]哪怕是今天的读者, 在重读这部小说时, 也一定会深切感受到那令人称奇的新鲜感与武者小路实笃如执着的勇士一般的生活态度。

当不可思议的恋爱小说遇到典型恋爱小说的时候, 不难发现, 我们在为沈从文笔下天保命运而感伤的同时, 原本难以理解的武者小路实笃的思想, 也变得清晰明了, 感谢这两部文学作品相遇的奇迹。

参考文献

[1]山本昌一.『お目出たき人』ノート―私小説の系譜[J].国文学論輯, 1981.12:28.

[2]武者小路実篤.友情[M].偕成社版, 1968.9.25:1.

[3]武者小路実篤.お目出たき人[M].新潮社, 2000.1.1.

[4]山本健吉.武者小路実篤の女性観―『お目出たき人』の「自分」[J].新潮社, 2000:160.

[5]外尾登志.『お目出たき人』―自己の可能性追求の意欲[J].至文堂, 1999.2:61.

[6]中村光夫.近代文学と文学[M].朝日新聞社, 1978.1.20:267.

[7]吴鲁鄂.日本文学教程[M].武汉大学出版社, 1997:126.

文革小说 篇5

赏析小说结尾的艺术

与小说开头段相比,小说结尾段特别重要,它不仅是情感主旨的结尾处,而且是作者用力构思的匠心之处,尤其对于微型小说来说,更是在结尾处引爆“审美的雷管”。因此,小说结尾处成为命题的重点部位和热点区域也就不足为奇了。复习时,一定要加强对小说结尾的特点和艺术效果的研究。

[准确审题] 对小说结尾艺术的考查,一般的提问方式有: ①简析小说结尾的特点和艺术效果。

②小说为什么要以„„结尾?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③请分析小说结尾处句子的含意和作用。

④×××情节中,作者使用了“欧·亨利笔法”,试作简要分析。⑤小说的结尾部分,写了×××情节,这样安排有什么作用? 审题时要从下面两个方面考虑:

(1)审清是单一问还是综合问。单一问:只问结尾段对表现人物或情节的作用。如“提问方式”④只问情节。综合问:只笼统地问结尾在文中的作用。

(2)审清题型。有分析题,如“提问方式”①③④;有探究题,如“提问方式”②⑤。[规范答题](1)扣住结尾的特点分析其作用和效果。有的是自然结尾,有的是奇峰突起,有的是戛然而止,有的是补出神来之笔„„不同的特点有着不同的作用和效果。只有抓住了特点,才能答准答好,这是至关重要的。

(2)要把小说结尾艺术的领悟与情节结构安排的欣赏、人物形象的鉴赏、小说主题的理解以及作品所表现出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的评价等角度综合起来,真正提高阅读结尾艺术的鉴赏水平。

(3)答题时,依然从小说的结尾、结构、人物、环境、主题等角度答题。①点明结尾特点,如戛然而止,出人意料却合乎情理,补充情节完整等。②点明结构作用,如呼应上文,结构完整。③点明人物作用,如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鲜明。④点明主题情感作用,如深化主旨,加深情感。个别结尾还有读者作用,如引起读者深思,回味悠长。答题模板

结尾特点+结构作用+人物作用+主题作用。

(2015·石家庄二模)阅读下面文字,完成1~4题。(25分)

倒插门 赵 新

老汉的名字很特别,叫凑合。

女人去世后,凑合老汉就跟着大儿子立春一起生活。凑合老汉原本打算单打独斗,自炊自食,这样可以自己做主,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可是他不会做饭,他一做饭就心里发慌,手忙脚乱,那饭一顿生,一顿熟,一顿硬,一顿软;有时候忘了添水,把锅烧得通红;有时候吃不出味道,原来忘了搁油搁盐。所以万般无奈,还是跟了立春过。

这天早晨,立春把一碗饺子递到凑合手里。那饺子一闻就香,凑合也饿了,吃得津津有味,吃得兴致勃勃。

立春问道:爹,好吃?

凑合说:傻小子,饺子还不好吃?常言说饺子香糖瓜甜,江米粽子粘又粘„„ 立春笑了:好吃就好。好吃我们还给你包。爹,我问你一句话,咱们村选举村长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凑合点了点头。凑合觉得村长的事情离自己很远,大家选上谁算谁,选上谁都好,自己保证听从使唤。

立春却很认真:爹,咱说好了,选举那天你投我一票!

凑合的手猛地一抖,两只筷子“啪啦”一声落到了地上。凑合心里想,我的儿啊,就是讨吃的二狗能当村长,你立春也不能当村长,你做人太自私,有什么好处光往自己怀里搂,名声也不好„„凑合捡起地上的筷子说:小子,这当村长有什么好处呀,光开会,光动嘴皮子,光费脑筋,我看还是不当好!

立春往他跟前凑了凑:爹,你知道什么,当村长当然有好处,有了权什么都有,这么大的村子这么多的人,咱说了算数!

凑合说:可是村长得担责任呀,你有那个本事么?

立春说:什么责任不责任,当上我就有本事了。爹,你必须投我一票,谁叫你是我爹哩!凑合再也吃不下去了。

村野里桃红柳绿鸟语花香阳光灿烂。凑合拿了锄头走到麦田里时,二小子立秋忽然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把老汉拉到田埂上坐下,挨着他的肩膀说:爹,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爹说一说。

凑合点了一袋烟,让立秋把话说下去。

立秋开门见山:我看爹过得凄惶孤单,想给爹找个白天做饭、夜里做伴儿的人。凑合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立秋说:爹跟着我哥吃饭,寄人篱下,可不是长法。我嫂子那人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指鸡说狗,爹还得看她的脸色,心里憋屈不憋屈?

凑合悄悄地叹息一声,低了头去看地上的蚂蚁。立秋说:爹,我老丈母娘今年才五十六岁,听说她愿意再往前走一步,找个老实厚道通情达理的庄稼人,我看你就很合适。

凑合激动了,那老太太他见过多次,长得白白胖胖清清爽爽,心眼儿好得光想别人不想自己。有她做伴儿当然好,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

立秋说:爹要同意我就去她家里一趟,听听她的口气。估计希望很大,她在我们跟前老是夸奖你,说你人性好身体好,是个吃苦耐劳靠得住的人儿。

凑合激动得坐不住了,立起身来红着脸问:小子,你哪一天去?

立秋很沉着:不着急,我准备咱们村选举以后再去。爹,这次选村长,你可要投我一票。凑合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立秋:爹,听说我哥也想当村长,你千万不能选他,他在村里名声很臭!立秋走了。看着那个背影,凑合心里很不是滋味。

凑合想,亏你说得出口,我给你投票,你给我说媒,拿着选举做交易,这是什么手段?这是什么品质?

凑合又想,要不我就投他一票,助他一臂之力?这样两全其美,花好月圆,他也高兴,我也欢喜。

凑合又想,不行不行,立秋当村长绝对不行,立秋特别好喝酒,而且一喝就醉,喝醉了张牙舞爪很张狂,舞棍弄棒很吓人,只怕闹出大乱子!

晌午回家吃饭时立春问他:爹,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立秋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呀,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好半天?

立春很不满意地说:爹,你在我们家吃饭呢,你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扭,你不能选他而不选我,记住啦?

凑合说:记住啦,记好啦,记牢靠啦!

选举那天会场里没有凑合。有人给凑合请假说,别等他啦,他看望立秋的丈母娘去啦,可能要在那里住几天。有人马上笑了,插嘴说:哟,孤男寡女,他这不是倒插门吗?

(有删改)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A.作品中老汉名为“凑合”,有深层含义。这个名字暗示了老汉不善料理自己生活的特点,同时反衬了他在是非问题上决不凑合的性格。

B.小说题目是“倒插门”,但全文主要情节与“倒插门”没有关系,这并非失误,而是作者故意为之,他是要借这样奇异的题目吸引读者。

C.“悄悄地叹息一声,低了头去看地上的蚂蚁”,这一细节表明立秋说中了老汉的心事,暗示了凑合老汉跟着儿子立春过生活的不如意。

D.小说写立秋出场,是“忽然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忽然”说明他的出现令凑合老汉感到意外,“闪”字则写出了立秋动作的敏捷。E.小说人物语言很有表现力。比如凑合老汉说的“记住啦,记好啦,记牢靠啦!”一连三个“记”突出了老汉答应为儿子投票时认真的心态。

解析:本题考查分析概括文章内容的能力。B项,不准确,作者以“倒插门”为题,确有引起读者注意的意图,但更重要的是,作者借“倒插门”显示了凑合老汉宁可背上“倒插门”的名声也不选儿子当村长,从而表现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凑合的特点。D项,错在“写出了立秋动作的敏捷”,这不是写他的敏捷,而是在表现他的鬼鬼祟祟。E项,“突出了老汉答应为儿子投票时认真的情态”不对。老汉连用三个“记”,实际是不耐烦的表现,是急欲让儿子停止劝说。

答案:AC。选A给3分,选C给2分,选B给1分;选D、E不给分。2.小说中凑合老汉的形象有哪些显著特点?请简要分析。(6分)解析:本题考查分析作品人物形象的能力。小说先写老汉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最主要的是不会做饭,这样才有后文跟大儿子一起生活的内容,这表明他不善于打理生活的特点。小说的主要事件是老汉因为两个儿子有各自的缺点而不愿意选他们当村长,如果有缺点,即使自己的儿子也不能投他票,这体现了老汉的坚持原则。小说中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当二儿子说老汉在大儿子家受憋屈时老汉轻声叹息了一下,这可以理解为默认了事实,但老汉在大儿子家受憋屈从未对人提起,这表现了老汉委曲求全的形象。小说的最后老汉没有出现在选举现场,选择了逃避,这表现了老汉讲究策略的形象。

答案:①耿直(或:坚持原则)(或:不徇私情)。他认为两个儿子都不适合当村长,所以不投他们的票。

②不善打理生活。连做饭这样的事他都做不好,只好跟着儿子过。

③隐忍,委曲求全。虽然遭儿媳冷嘲热讽,他并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忍受。④讲究策略。对两个儿子的请求不明确表态,投票时缺席。(每点2分,答对三点即可满分。意思对即可)3.凑合老汉在听了两个儿子的游说之后,反应有何不同?这样写有何作用?(6分)解析:本题考查概括小说内容的能力。老汉在听了大儿子要选村长时先是吃惊地把筷子都弄掉了,然后又告诉大儿子当村长没有什么好处,还要担责任,这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儿子,表明自己不同意选举他,因为老汉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自私、名声差。二儿子要当村长让老汉“凉了半截”,他也不愿意选二儿子,因为他爱喝酒,喝过酒耍酒疯,并且还把给老汉说媒作为交换条件,体现他人品不好,但老汉对选二儿子还是有犹豫。小说写出老汉对两个儿子的不同反应,一则能反映出两个儿子的特点,二则能避免情节重复,使小说内容更加丰富。

答案:①听了立春的游说后,凑合老汉很吃惊,委婉地表示不同意。因为他心里认为立春太自私、名声差。(2分)②听了立秋的游说后,凑合老汉也不同意,但有所犹豫。不同意是因为立秋爱撒酒疯,而且看出立秋人品不好;犹豫是因为立秋说媒的事让他动了心。(2分)③作用:写出反应的不同,可以避免小说情节重复,使人物形象更真实、生动。(2分)(意思对即可,共6分。)4.小说结尾耐人寻味,请简述其作用。(8分)解析:本题考查探究小说结尾意蕴的能力。小说的结尾写老汉没有支持任何一个儿子,而是选择到亲家母家躲避,从而落得一个“倒插门”的称号,这与小说的标题相扣,使题目在小说最后得到落实。从人物形象的塑造来看,老汉的躲避是“不凑合”的表现,在大是大非面前老汉还是能坚持原则的,这更加展现了老汉耿直的形象。小说的结尾有“既在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效果,作者这样安排结尾正是为达到这样的效果,同时结尾引用村民的话,显得富有生活气息,并具有幽默风趣的色彩,体现小说农民式的幽默智慧。

答案:①从情节上看,点出了两个儿子向凑合老汉游说的结果:凑合老汉不同意他们当村长,不肯为他们投票。同时暗示了凑合老汉得罪儿子后的最终归宿,为老汉的人生添加一抹亮色。

②从人物形象上看,本结尾显示出凑合老汉有点儿狡黠,使老汉的性格更丰富,形象更鲜明。

③从结构上看,最后一句扣住题目,使题目有了着落。

科幻小说新流派:气候变化小说 篇6

A new genre of fiction has emerged out of rising sea levels. Climate fiction, or “cli-fi”, is a sub-genre of science fiction. It imagines an often dystopian future where man struggles against the extremes of a changing environment.

全球变暖导致海平面上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新的小说流派。气候变化小说,是科幻小说的一种。这种小说常常虚构一种黯淡悲观的未来情境,在那里人类努力与极端变化的环境做斗争。

Although it is still an unexplored territory in the Chinese literary circle, cli-fi in the English-speaking world has gained so much popularity that climate change literature is now a regular course in universities as geographically diverse as the US, the UK and India, according to a Reuters report. A brief amazon.com search of “climate fiction” returns more than 1,800 results, reflecting a growing demand for books that focus on environmental issues.

虽然气候变化小说在中国文学圈还是一块尚未勘探的领域,但它在英语世界国家已经大受欢迎。路透社报道说,在有些国家如美国、英国和印度,气候变化文学已经成为大学的一门常规课程。在亚马逊网站上稍微搜索一下“气候变化小说”就会出现1800多个搜索结果,这反映了环境题材作品的需求量在不断上升。

According to The Atlantic, cli-fi stories seldom talk about “imaginary technologies or faraway planets”, unlike traditional sci-fi. Cli-fi is a lot more down to earth. It examines the impacts of pollution, rising sea levels and global warming on human civilization. According to the article, the genre’s “ability to bridge science with the humanities and activism” makes environmental issues “more accessible to young readers, proving literature to be a surprisingly valuable tool in collective efforts to address global warming”.

据美国《大西洋月刊》所说,气候变化小说不像传统科幻小说那样讲的都是一些“虚构的科技或遥远的星球”。气候变化小说要接地气得多。它剖析的是污染、海平面上升和全球变暖对人类文明的影响。按照该文章的说法,这类小说“架起科学与人文和行动主义之间的一座桥梁的能力”,让环境问题“更容易为年轻读者所接受,证明文学是呼吁集体行动来应对全球变暖的令人惊讶的宝贵工具”。

Although it is regarded as a new literary category, cli-fi has “roots in themes explored in fiction for decades”, says a Huffington Post article. French writer Jules Verne “explored climate change and sudden atmospheric temperature drops at the end of the 19th century in The Purchase of the North Pole”. British sci-fi master

J. G. Ballard created climate dystopia with The Wind From Nowhere (1961).

《赫芬頓邮报》的一篇文章指出,气候变化小说虽然被视为新的文学类型,但其实它“数十年来一直根植于探索科幻的小说主题中”。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在19世纪末就在小说《旋转乾坤》中探讨过气候变化和气温突降问题”。英国科幻小说大师J. G. 巴德拉创作的《八面来风》(1961)标志着气候反乌托邦流派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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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cli-fi has been made more appealing to younger generations thanks to its emergence in movies and TV shows. The Hollywood blockbuster Interstellar in 2014 has elements of cli-fi in its depictions of a future world gradually destroyed by sandstorms. In the 2013 movie Snowpiercer, a failed attempt to stop global warming creates a new ice age. Environmental themes also run through the Madd Addam trilogy, a series of best-sellers written by the prestigious Canadian novelist Margaret Atwood. The books are currently being adapted into a TV series for HBO.

但是由于在电影和电视剧中出现,气候变化小说在年轻一代中更受欢迎。2014年的好莱坞大片《星际穿越》中描述未来世界被沙尘暴逐渐摧毁的情节就带有气候变化小说的元素。在2013年的电影《雪国列车》中,人类试图阻止全球变暖却未能成功,反而创造了全新的冰河时代。加拿大著名小说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系列畅销小说《马德亚当》三部曲中也贯穿了环境主题。这套丛书最近正被美国HBO电视网改编为电视剧。

The term “cli-fi” was created by US writer and climate activist Dan Bloom. In an interview with The Atlantic, Bloom said he hoped the “catchy buzzword” would help “raise awareness about global warming”. The strategy seems to be working. In an article for The Guardian, UK cli-fi writer Sarah Holding wrote that the genre “reconnects young readers with their environment, helping them to value it more, especially when today, a large amount of their time is spent in the virtual world”.

“气候变化小说”的概念由美国作家兼气候变化社会活动家丹·布隆提出。在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访时,布隆说希望这个“朗朗上口的流行语”能帮助“引起大众对全球变暖的关注”。这种策略似乎正在起作用。在为英国《卫报》撰写的一篇文章中,英国气候变化小说作家萨拉·霍尔丁写道,这一流派“把年轻读者和环境重新联系起来,帮助他们更加重视环境,特别是现今,他们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虚拟世界。”

But not everyone is convinced of cli-fi’s potential. In an articl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George Marshall, founder of UK-based Climate Outreach Information Network, expressed concern that cli-fi would reinforce what people already believe rather than change anyone’s minds. “The unconvinced will see these stories as proof that this issue is a fiction, exaggerated for dramatic effect,” he said. “The already convinced will be engaged, but overblown apocalyptic story lines may distance them from the issue of climate change or even objectify the problem.”

不過不是每个人都看好气候变化小说的潜能。总部在英国的气候服务信息网创始人乔治·马歇尔在为《纽约时报》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他表示气候变化小说能强化人们的固有观念而非扭转它们。“不相信的人会把这些小说当成气候变化不存在的证据,气候变化是为了戏剧效果而被夸大的,”他说。“而相信气候变化的人则会继续关注该问题,但这些夸张的世界末日的故事情节可能会让他们疏离气候变化的主题或者甚至让该问题客观化。”

文革小说 篇7

中国的现代小说作品普遍带有文化的地方特质。从描写地方风物到刻画地方人物性格 ;从作家的价值判断到艺术追求,往往表现出地方的鲜明特点。湖南的现代小说创作深受湖湘文化的影响,“湖湘文化最突出的精神特质,简而言之,是‘经世致用’的入世精神。这种精神的人格化表现,是以天下为己任的生命态度。”湖湘文化在文学表达形式上的具有鲜明的气质,即在浪漫主义文学作品中反映出特有的空灵、幻美的美学品格和朴素、自然的艺术追求。湖湘这种地方文化色彩的文学意义之一,是湖湘作家特有的“桃花源”情结在文学创作中的体现,即在创作中总是很自然的自然风物、山水情怀和人文景观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哪怕是表达政治性主题的时候。废名作为湖北作家,必然在创作文学的过程中受到这些文学理论和文化方式的影响,他早期的小说表面上看似刻意追求一种安于自然,闲适宁静的乡土田园世界,内部却深蕴一种对现实苦难、命运无奈的悲凉情怀,具有传统文人气质的废名对现实人生的关注有着自己独特的体认方式。随着个人体验的深入,废名后期的作品更多渗入了作者对禅宗哲学及现实生活的个人体悟和感怀。浅析废名从《竹林的故事》到《莫须有先生》等前后期小说的创作历程,可看到其小说创作的现代化转变实际上就是禅宗哲学思想在小说作品中逐渐渗透的过程。小说文本所透出的禅宗玄学意味,实现了从“田园小说”到“玄想小说”的转变,在意境营造,语言的创新变异等方面给后来的小说家汪曾祺、沈从文等提供了借鉴的机会。

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构成要素主要是儒家文化,其次有佛家文化和道家文化,而佛家文化和道家文化又渗入了许多儒家文化的成分。在中国民间社会,传统文化主要表现为儒家文化倾向。中国现代小说通过描绘近现代中国社会生活的一角,从小说创作的本体意义上反映了儒佛道的文化内涵,揭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废名出身于湖北黄梅的一个封建大家庭,从小就接受传统的私塾教育,经受儒家文化的熏陶。与此同时,他自幼也受到佛道文化的浸染,他出生成长的黄梅是禅宗圣地,民间拜佛礼道的气氛非常浓厚。废名记得小时候经常有和尚、道士做法事,作为小孩子,从中获得不少乐趣。大人们也常去寺庙烧香敬佛,带回喇叭、木鱼,使他幼稚的心灵对四祖寺、五祖寺十分向往。从此,废名与儒道佛结下了不解缘分,他的文化修养、人生阅历、生活道路等都与儒道佛思想密切关联。

在早期乡土小说的创作中,废名的小说明显带有楚文化色彩,楚文化的浪漫情调给予了作者丰富的创作灵感。他笔下那片楚文化虽然“部分的细微雕刻,给农村写照,其基础,其作品显出的人格是在各样题目下皆建筑到‘平静’上面的。有一点忧郁,一点向知与未知的欲望,有对宇宙光色的炫目,有爱,有憎,但日光下或黑夜,这些灵魂,仍然不会骚动,一切与自然谐和,非常宁静,缺少冲突。”他的文化世界体现了楚人对自然的崇拜,对理想世界的追求和擅长幻想型思维的特点。因此,对自然与人性的推崇,是废名乡土小说的灵魂,也是废名早期作品的主要特点。

废名早期的乡土小说,对于“乡土”的描述大多集中在儿时生活和见闻,所采取的背景也多是小乡村方面,譬如小溪河、破庙、塔、老人、小孩,都带有鲜明的地方色彩,展现了一个自然安逸、令人神往的乌托邦世界。这些小说更注重对自然的留恋和“桃花源”式世界的向往,描写自然美景的笔墨较多,甚至很多时候超过了情节的安排。

废名的早期作品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处于和谐统一的状态下,《竹林的故事》、《桃园》、《菱荡》,奏响着天人和谐、人际和美的牧歌。杨义在其专著《中国现代小说史》中认为“废名只是一只脚迈进现实主义的门坎便退缩回去了,接着出现的小说,逐渐远离现实的人生和当代的社会问题,……这种艺术转变的临界点,出现在他的小说集《竹林的故事》于1925年由北新书局出版之时。”作品对农家女阿三从童年到结婚的几个生活片段,关注的是乡村儿女的纯真、民间乡情的淳朴,然而作者在赏玩自然之美的同时,也寄寓了对三姑娘一家人的同情和怜惜。三姑娘纯朴、勤劳、清新,与大自然中青翠的竹林、朴素的茅屋、清亮的河水和谐地共处于天地之间,从外表到心灵天然无饰,生机勃勃。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姑娘渐渐长大,从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妇人”,“我”还是认出了她,“从此我没有见到三姑娘。到今年,我远道回家过清明,阴霾天气,打算去郊外看烧香,走到坝上,远远望见竹林,我的记忆又好像一塘春水,被微风吹起了波皱。正在徘徊,从竹林上坝的小径,走来两个妇人,一个站住了,前面的一个且走且回应,而我即刻认定了是三姑娘!”透过竹林,作者让读者看到的不仅是三姑娘的清纯圣洁,更是在平淡的语气中所隐含着的淡淡哀伤。

周作人认为,“废名君小说中的人物,不论老的少的,村的俏的,都在一种悲哀的空气中行动,好像是在黄昏天气,在这时候朦胧暮色之中一切生物无生物都消失在里面,都觉得互相亲近,互相和解。在这一点上废名君的隐逸性似乎是很占了势力”。《竹林的故事》表露的中国古代文人的隐逸情怀实际上是废名早期乡土小说的一大特色。废名的乡土小说几乎都产生于上世纪的二十年代中后期,与大多数乡土作家严肃的现实主义态度不同的是,他在摒弃了物欲诱惑的同时,将自己沉潜到古朴、宁静的境界中,悠然绘出自己理想的家园。像此类的作品还有《菱荡》、《火神庙》、《枣》、《浣衣母》、《柚子》、《河上柳》等,即使有些作品在平淡的叙述中含着些悲悯的情怀,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废名早期作品的审美性。

不仅如此 , 废名笔下的乡土还渗透着道家哲学意味,充满淡淡的仙气。在道家哲学中,道是自然规律,宇宙万物的本原是“道法自然”,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也。道家文化的着眼点是放在生命个体的意义上,主张无拘无束、自由超脱的生活。事实上,《竹林的故事》是作者在深刻领会儒家文化精神,并深受其精神影响的同时,用自己的小说对儒家的和谐意识做得完美诠释,并在其中渗透着和流露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

从道家的纯净自然向禅宗的主观唯心论过渡的作品是其长篇小说《桥》。此时的作者开始追求佛教中“心”可以包万物,生万境,世事沧桑,山河日月无非我心幻化所致的精神理念,追求人超脱自然的永恒境界。

废名的《桥》分为两卷,上卷主要写小林和一群孩子童年时代的乡塾生活以及他同琴子两小无猜、天真烂漫的情状。下卷则描写了小林弃学归乡后,与琴子、细竹桃源般的生活,虽然三人的爱情关系极具悲剧性,但作者却极力避免三人之间存在的矛盾冲突,尽力表现人与人之间美好的人性和情感,与上卷相比,显得更加空灵超脱。小说中小林、琴子、狗姐姐、史家奶奶、长工三哑叔、大千和小千两姐妹等等,叙述中没有人性的复杂,生活简单恬静,这种自然适意的生活方式恰恰与禅宗思想中任运随缘的人生态度相契合。小说中描写的多是羸弱的小儿女和遭受苦难的老人,譬如孤独凄惨却始终保持从容和慈爱的史家奶奶 ;命运苦难却勤劳勇敢、任劳任怨的长工三哑叔。

小说多处出现坟、莲花、灯、塔等颇具佛禅色彩的意象,作者极力渲染黄昏时万物瞬息即逝、人生犹如沧海一栗的景象,正与禅宗“凡有所相、皆是虚妄”的观念相契合。废名的《桥》中多出写到“桥”,作为一个重要的自然意象,对理解作者的禅宗理念有着积极的意义。比如《桥·桥》一章中写道 :“这个东西,在他记忆里是渡不过的,而且是一个奇迹,一记起他来,也记得他自己的畏缩的影子,永远站在桥的这一边。”此外,小林、琴子、细竹去游东城外二里路的百丈亭时,要先过一架木桥。小林说,“这个东西,在他的记忆里是渡不过的”,于是,他要两位姑娘先走,“我站在那里看她们过桥”。且看文章的一段描述 :

“过了桥,站在一棵树底下,回头看一看,这一下又是非同小可,望见对岸一棵树,树顶上也还有一个鸟窝,简直是20年前的样子,程小林站在这边望它想攀上去!于是他开口道 :

‘这个桥我并没有过。’

说的有一点伤感。

‘那棵树还是和我隔了一个桥。’”

废名在《桥》自序中写道,原想用给书命名为“塔”,后来听说这名字已经被其他书所用,于是才确定把书名定为《桥》。“我总想把我的桥岸立一座塔”,在作者心中,《桥》中的桥实际上具有塔的象征意义。佛教中的塔象征着人世与天界的联系,因此这里“过桥”就有了从此岸过到彼岸之意。佛教中的此岸是现实世界,有着入世的烦恼和执迷,而彼岸是理想世界,即涅槃后的解脱和自由。在小林看来,这桥是渡不过的,它既是眼前现实的桥,又是意念的桥。禅宗认为,人要真正达到涅槃的境界,就需要抛开一切的烦恼。此刻的小林领悟到了只有了无牵挂才能真正过桥,因此作为一个“入世”的人,小林说“这个桥我并没有过。”

由此可见,废名早期的作品,天人合一,具有浓厚的桃源情调,带有湖北黄梅地域特色的“禅佛之境”,古代文人隐逸之气荡漾其中,哲学意味逐渐加重。

废名后期的作品,禅宗文化在其中的表达从最初受地域文化影响的朦胧意识开始逐渐成为创作意识上的自觉,流露和表现出一种更明确的、主动的艺术追求。

40年代的作品《莫须有先生传》(1932)及《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1947),作者给予了更多谐趣和理趣。在“莫须有先生”系列中,尽管依旧营造小说的意境,但废名所受的佛教和禅宗的影响却体现的日益鲜明,透着禅学和理趣。废名创作这两部小说时似乎带着“涉笔成书”的游戏态度 :“笑骂由之,嘲人嘲己,装痴卖傻,随口捉弄今人古人,雅俗并列。”“莫须有先生是一个戏剧人物,作者借助这个虚构的“莫须有先生”淋漓尽致地表达自己的哲理和玄想,使小说主人公成为废名的观念代言人。”有评论者认为,“莫须有先生”系列小说创造了一种独特的“观念小说”或“玄想小说”的类型。这一评论确有几分道理。

其实在这两部小说里,废名的玄想并非指向具体而明晰的观念形态,他执迷的更是一种观念化的氛围和思考的意向。多年后作者在《〈废名小说选〉序》中也说 :“就《桥》与《莫须有先生传》说,英国的哈代,艾略特,尤其是莎士比亚,都是我的老师,西班牙的伟大小说《吉诃德先生》我也呼吸了它的空气。”因此,《莫须有先生传》的创作受到《堂吉诃德》的深刻影响,是作者的精神传,写的是废名自己(即莫须有先生)的参悟行为,反映了莫须有先生由参悟而彻悟,与本体同化,归于无限的精神升华过程。在《莫须有先生传》前面的章节中,莫须有先生不肯沉溺于现实生活,而在超越其上的美的境界流连忘返,就像第四章中所写 :

“莫须有先生不进,贪看风景,笑的是人世最有意思的一个笑,很可以绘一幅画了。”此时他感到 :“我站在这里我丰富极了。”

又如 :“庭院深深深几许?老太婆啊,世界实在同一块玻璃一样的不是空虚。我常常喜欢一个人绕弯儿,走一个人家的门前过,过门而不入,因为我知道那里头有着个可人儿。然而那也要工作得意的时候,否则我也很容易三魂渺渺,气魄茫茫,简直站不住了。哎,在天之父,什么时候把你的儿子平安地接回去,不要罚我受苦。”

佛教讲“人生是苦”,认为广宇悠宙,不外苦集之场,众生沉浮其间,由于“无明”,不能自主,所以受尽烦恼痛苦的折磨,命运不可捉摸。道家则认为人因为欲望而带来苦难,“祸莫大于知足,咎莫大于欲得”,因此提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还认为“有生于无”,万物齐一与物论齐一是因为本于虚无。佛道中这些思想的启发,加上废名所面临的现实生活的困顿和艰苦,导致了他人生悲苦、宿命无逃、世事虚幻的人生观。在废名看来,人生充满着困顿、痛苦和悲衰。他的作品大多描述的是平凡人生活的面影,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宿命感和悲苦,里面的人生无一是圆满的。柚子家道陵落,无依无靠 ;李妈守寡丧子,几经风霜 ;阿妹受痨病折磨而悄然死去 ;三姑娘丧父,菱荡陈老爹是个聋子……所以莫须有先生不时感叹 :“世间是地狱”,“人生是受苦”,他想追求的是一种能忘记日子概念的像在“山上”的生活 :那里是“四时不循序”,“山上的岁月同我们的不一样的”。但是“我们的生活,生活于摆布之中,有幸与不幸,这便叫做命运。这一只大手摆在什么地方呢 ? 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呢?以莫须有先生之高明,有时尚摆脱不开,即是说纳闷于其中也,想挣扎也。”【6】在《莫须有先生传》的第十章中有云 :“莫须有先生只好自分是一个世外人。抱膝而乐其所乐道,我倒不管闲事,有时也有点好奇而已,然而好奇就是说这里无奇,我也并不就望到恒星以外去了。我虽然也不免忿忿,但我就舍不得我这块白圭之玷,不稀罕天上掉下一块完璧,你听说那里另外有一个地球你也并不怎样思家不是?只有这个仇敌与友爱所在之处谁也不肯走掉。”这时候的莫须有先生开始由艺术家进而成为哲学家的阶段。莫须有先生遁世而不离世,不在现实层面而在整个人类社会的层面思考问题,他所寻求的是一己之道,也是世界之道,人类之道。

抗战的爆发,废名在被迫脱离其特定地域环境,在小说作品中渗入了自身的战争体验所带来的一些思考,开始了自己新的文学创作实践。面对40年代充满灾难的现实,废名不断的寻觅着拯救与解脱之道,借着对战争生活的观察,开始以一个小人物的视角忧虑着民族和人类的未来,这种社会忧患意识既高远又有些偏执,《莫须有先生》似乎是一部作者的“避难记”但作者真正的理想还是遁向虚无,向往回归自然的原始情趣。废名曾经研习唯识宗,他与黄梅同乡著名佛学家熊十力经常辩论,思想游走于儒佛之间,“半是儒家半释家”。卞之琳在评论小说《莫须有先生传》时说道,“废名喜欢魏晋文士风度,人却不会像他们中一些人的狂放,所以就在笔下放肆。”在《莫须有先生传》里,作者的“禅”,更加的强调佛性即“平常心”,“著衣吃饭,屙屎送尿,尽观道心”。也就是说“道就在日常生活之中”,关键在你是否顿悟。禅家的态度应是生于尘世而不拘于尘网,“但吃肉边菜”,是以出世的精神而又人世的人生态度和生活准则,是一种少私寡欲而知足常乐的生活观。隐居京郊的莫须有先生于闲暇之余,经常与俗人房东太太和邻居们斗嘴逗趣。事实上,他并不关注和倾听他人的内心,而是将他们的举动和言语作为参禅的材料,他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可又超然得不能再超然,且看小说里面一段有趣的描写 :

“莫须有先生来回踱步。踱到北极,地球是个圆的,莫须有先生又仰而大笑,我是一个禅宗大弟子!而我不用惊叹符号。而低头错应人天天来掏茅司的叫莫须有先生让开羊肠他要过路了。而英须有先生之家犬狺狺而向背粪捅者池吠,把莫须有先生乃吓糊涂了。于是莫须有先生赶紧过来同世人好生招呼了。

‘列位都喜欢在这树荫下凉快一惊快?’

列位一时聚在莫须有先生门前偶语诗书,而莫须有先生全听不懂。背粪桶的还是背粪桶,曩子行,今子止,挑水的可以扁担坐禅,卖烧饼的连忙却曰,某在斯某在斯,盖有一位老太太抱了孙儿携了外孙女出来买烧饼。”

这里,莫须有先生得道了,他在禅悟的状态中将客观的时空与主观的时空想转化,他身在此地,又能够踱到北极,达到了佛教中“于相离相,于境离境”的境界,真正体验到“空”的精神自由和生命永恒,此时的废名也在这平凡充满苦难的世界中找到了可以安放灵魂的精神家园。

纵观30年代起直到整个40年代,废名的创作风格由此前的空灵静寂转向了自由洒脱,现实性得到大大的加强。究其原因,这无不与其禅学思想的转变有很大关系,此时的废名开始向往六祖慧能提出的“无相无念无往”的自由境界。他的自传式长篇小说《莫须有先生传》和《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既让我们看到了社会和时代的缩影,也在文字中更加深切的感受到社会残酷现实所赋予作者的喜怒哀乐。此时的作品开始努力摆脱前期小说的美丽虚无,自觉的追求真实性和自然之境,更加注重内心情感的思辨和理趣的表达。“他的创作有明显的‘还俗’倾向,无论是表现的内容还是表现形式都不再那么清虚奇险,而是现实多了,亲切多了。”也许因为他把社会残酷的现实淡化了,反而让作品更具有独特的审美效应。实际上,这是作者用艺术想象的方式来超越现实,来回避现实的苦难。

综上所述,从废名的早期小说创作来看,《竹林的故事》、《桃园》、《河上柳》、《浣衣母》更多的是田园牧歌般的清新自然,后来的作品《桥》,作者开始由道家的纯净自然转向禅宗的主观唯心论过渡。40年代创作的“莫须有先生”系列作品其实是这一趋势的进一步发展,是作者在平凡的现实世界中找到精神家园的一个归宿点,也是禅宗哲学真正的渗入到小说的一个顶峰,此时的莫须有先生成了作者的思想代言人和行动执行者。从而,禅宗哲学在废名作品中的不断渗透也使作者的作品从田园式走向现实,参悟此岸即彼岸的佛禅意义,在思想、语言意境的表达和构建上实现了现代化转变。

摘要:废名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从来都是特立独行的,在二十年代,虽是新文学作家,但由于受地域楚文化价值观的影响,加上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修养,他的作品具有很强的禅宗哲学意味,从《竹林的故事》描写乡土的自然和谐,《桥》的亦道亦禅,再到后期的《莫须有先生》参悟禅宗玄学,禅宗文化在作品中的渗透经历了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禅宗哲学色彩越来越浓厚,在思想、语言意境的表达和构建上实现了现代化转变。

从漫画到小说——轻小说潮流初探 篇8

一、什么是轻小说

日本文学评论家大森望在《乱砍轻小说》[1]“前言——本书的注意事项”中提到:“第一次出现轻小说是在1990年12月。 (中略) 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互联网络大面积爆发普及开始, 作为一般名词主要流行于网络。广为大众认知应该是在进入本世纪。就商业而言, 轻小说自身的潮流在《罗德岛战记》的大卖之后, 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 诸如《风之大陆》《FORTUNE QUEST》《秀逗魔导士》《魔术师欧菲》等描述异想世界的小说都创下了百万销售业绩。 (中略) 就我看来, 轻小说大致需要满足下列条件: (1) 以年轻人为对象的娱乐读物; (2) 以同时代青少年的视角来描述年轻人的故事; (3) 在御宅族和同人文化的影响下, 作品中的对话以及人物塑造的比重加大, 在封面以及内页中大量使用漫画插图。”

轻小说和其他类型的小说之间的界限模糊, 就现状而言, “按照轻小说发行, 大量运用漫画风格插图的作品群”的定义, 虽然并不是很严谨, 但至少可以做到和其他类型小说的区分。

二、轻小说的特征要素

日本某网站曾经对“什么是轻小说?”做过问卷调查, 问卷调查中有两个完全相同的问题:“你认为什么是轻小说?”其中一个允许多项选择。而通过对数字分析, 我们发现读者对轻小说的认知也各有不同。在问卷调查中, 选择“出版标识”“封面插图”的比较多。无论是出版标识还是插图, 都是通过书的外观就可以明了的。而另外的两个选项“内容”“文章”则相反, 需要读者切实地阅读之后才可以作出判断。

前后两组数据虽然问题相同, 但是允许多项选择的选择后者“插图”的多了。看来以上四因素就应该是判断作品是否是轻小说颇为重要的依据吧。因此, 我们可以说轻小说是一种“用文字写成的漫画”, 它的特性和漫画类非常相似, 强调的是眼球效应, 追寻的是一种极致的阅读快感体验。

三、轻小说的地位

小说家乙一先生在作品后记中写道:“轻小说在出版界的位置极为特殊。……即便是出版业界, 普通读物和轻小说之间也是有着非常深的隔阂。……原本是轻小说形式, 但最后却以普通图书出版的《失却的故事》, 对于我来说是某种败北。存在客观的读者群无法接受手中的是轻小说, 是一个无法掩盖的事实。”[2]“《GOTH》原本是发表在轻小说杂志的。……值得特别写一笔的是, 当时, 并没有一个奖项设置是为了轻小说。”[3]

乙一先生的后记弥漫着“自虐调侃”的艺术风格, 但在其著作《失踪HOLIDAY》《只有你听见》《寂寞周期》《GOTH》中, 都提到并认为自己作品的题材偏于轻小说。

2005年日本出版科学研究所五月号《出版月报》特别制作的“轻小说研究”特辑中指出, 2004年轻小说销售量的整体市值高达440亿日圆。虽然轻小说销售量惊人, 但在日本却被定位为“次文化文学”, 始终被文艺评论家漠视, 甚至无法在书店畅销书名单中出现。为什么世人对轻小说会有抵触情绪, 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1) 认为总归是面向青少年的游戏读物; (2) 外观过于漫画, 成人购买会有羞耻感; (3) 对御宅族和同人文化有距离感。BL文学、耽美文学, 甚至那些18禁的色情文学, 单从封面来看, 和轻小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或许这也算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四、轻小说的未来与发展

现在轻小说在日本发展越来越迅猛, 开始大肆进军动漫、游戏甚至电影界, 日本全国性的报纸杂志也开始刊登轻小说的书评、特辑等文章。很多优秀的轻小说作品都被拍摄成了动漫、电影, 甚至制作成了游戏, 而又由于小说中的插画大多请知名漫画家来绘制, 所以又和漫画界有了关联。各种各样的媒体纷纷地介入进来, 或许这是因为轻小说原本就是以插图为重点, 所以才比较容易制作和拍摄成影像作品。

轻小说队伍日渐庞大, 近来轻小说的当红作家也开始创作面向成年人的小说, 并将目标直指日本通俗文学的最高奖———直木奖。大森望在《乱砍轻小说》中指出, 轻小说虽然可以称作“用文字写成的漫画”, 但其读者层有扩大至三四十岁成年人的趋势。值得期待的是, 真正有实力的轻小说作家的“越境”能够为日渐沉闷的通俗文坛注入新鲜的血液。

参考文献

[1]大森望·三村美濃.ライトノベルめった斬り[M].日本:太田出版, 2004.

[2]乙一.失はれる物語[M].日本:角川書店,2006.

论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异同 篇9

与此同时, 值得注意的是, 不管短篇小说的定义如何不完备, 习惯按照短篇小说文类规则和规制进行创作的短篇小说家们觉得要写出优秀的长篇小说是件很犯难的事情了。试以19世纪末两个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莫泊桑和契科夫为例予以说明。这两位都留下了大量的短篇小说集, 在描绘他们那个时代法国和俄罗斯的生活图景方面无人能出其右。就量而言, 莫泊桑笔下的世界比其同时代的福楼拜广阔, 并且更丰富多样, 而契科夫笔下的世界则远比其先行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广阔。综合来看, 可以说莫泊桑和契科夫的描写确实把他们那个时代的各种情境和人物都穷尽了, 而福楼拜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像荒野里孤寂的鸟儿, 忠实而又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呼喊。归根到底, 他们是把同样一部小说写了一遍又一遍, 描绘着同样的情境, 塑造着同样的人物。

几个世纪以前, 与但丁相比, 史上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薄伽丘在其创作中表现出同样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我们只是把《神曲》及里面的那些静态人物在诗歌的丰碑上雕成浮雕, 则我们对佛罗伦萨、意大利以及中世纪的一般情况所得到的了解就会少得多。与之相对, 薄伽丘的描写则是无与伦比的。与《神曲》不同, 《十日谈》以全景的方式展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小说的目的无他, 就是赞美生活的丰饶富丽与多姿多彩。

但是当莫泊桑和契科夫在长篇小说或者巨幅短篇小说 (可视为中篇小说——译者按) 上一试身手时, 其表现就远远不如他们在短篇小说上那么有才气, 那么令人敬服。契科夫的某些接近长篇小说的短篇小说, 以及莫泊桑的《俊友》, 不像是长篇小说, 倒像是吹大的、扯长的、兑水冲淡了的短篇小说, 正如某些现代画家所画的壁画, 其实不过是画架上的画不成而比例放大的版本而已。在契科夫和莫泊桑的长篇小说或者巨幅短篇小说里, 缺少一种使长篇小说——即便是拙劣的长篇小说——成其为长篇小说的素质。契科夫长篇小说中写到的细节缺乏内在必要性, 稀释了其小说中浓烈的抒情成分, 而莫泊桑也只是推出一组组彼此脱节的长距离镜头, 各图景之间缺乏联系, 只靠同一个主人公的存在来维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在他们试水长篇小说时, 使他们成为伟大的短篇小说家的那种素质却成了他们的软肋。有人可能会指出, 我们讨论的是不同的技巧, 契科夫和莫泊桑不过是没有掌握长篇小说的技巧而已。但这样说并不解决问题, 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契科夫和莫泊桑的技巧不适合长篇小说, 因为他们只善于在短篇小说中表达他们的心声, 而不是相反。这样, 我们转了一圈, 又回到了起点: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的突出的区别性特质是什么呢?

最根本的、最本质的区别是叙事设计或曰叙事结构的不同。当然, 人们现在所写的长篇小说, 可以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很多小说具有奇异的、实验性的叙事结构, 人们将来也还会继续这么写下去。这似乎让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有些不成立。然而, 经典的长篇小说家们, 如福楼拜、陀思妥耶夫斯基、司汤达、托尔斯泰以及稍后一些的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 均以他们的作品证明了长篇小说里确实存在一些共同特征。其中最重要的是可以称之为“思想意识”的东西, 它是故事主题的骨架, 故事的血肉在其之上生长成形。换言之, 长篇小说具有一种从头贯穿到尾的、使其各部分结为一体的骨质框架结构, 而短篇小说, 不妨说, 是没有骨架的。自然, 长篇小说的思想意识不是精确明晰、预先设定的, 也不可以拆解压缩成一篇论文, 正如脊椎骨不是在我们成年之时由外力强行加入我们体内, 而是与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长大的一样。思想意识正是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分野所在。从相反的方面讲, 正因为缺乏这种骨架, 短篇小说才无法成为长篇小说。正是思想意识, 不论其多么不准确, 多么互相矛盾——生活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 (小说家不是哲学家, 而是一个见证人) ——使得长篇小说具备了那些使长篇小说成其为长篇小说的特质。

特质之一是情节, 或曰赋予小说以故事性的不断变化、前后相继的事件序列。有时候, 甚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情节就是目的, 但是优秀的长篇小说家绝不会这样写;可以说, 在固定程式起主要作用的侦探小说中, 情况经常是这样。对于优秀的、真正的小说家而言, 情节就是各种思想主题的总揽, 各个主题则以不同方式互相对立、互相交融。所以情节之构成不仅包含对情感的直觉式表达 (例如短篇小说里) , 而且, 更主要的, 包含以诗歌的方式表达但又意义明确的思想观念。例如在《罪与罚》中, 从小说的第一页开始, 作者就把各种思想观念, 如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思想观念、索尼娅的思想观念、斯维德里加伊洛夫的思想观念、马尔美拉陀夫的思想观念和波尔菲里法官的思想观念等等, 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些观念的主张诉求纵横交错、互相碰撞、互相抵触, 构成了小说的情节。书中所有这些人物都是自主的, 完全意义上的人, 但是他们也同时是思想观念, 不难从他们身上抽象出他们身上负载的意识形态观念, 而在莫泊桑和契科夫的短篇小说中, 则很难从人物身上做这样的抽象。《罪与罚》中的情节从这些思想观念衍生而来, 而这些人物身上则成为了这些思想观念的化身。换言之, 正是这部典范性巨著的宏大结构使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能够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多页, 却丝毫不给人留下把故事刻意拉长或者兑水冲淡的印象, 而契科夫巨幅短篇小说和莫泊桑的长篇小说给人的印象却正是如此。情节的曲折变换、意外事件的发生、矛盾冲突、背景的转移, 以及意外出现的救星, 从来不是作者从外部进行干预的结果, 也不是生活内容的无穷无尽的丰富多彩使然, 而是思想观念之必然的、辩证发展的结果。从某种角度来说, 称长篇小说为民事记录是大错特错的。这样说短篇小说倒是更准确, 因为短篇小说让各种各样的带有自己独特个性的人物从读者眼前一一走过。实际的情况是, 许多长篇小说不是可以与民事记录媲美, 而是可以与哲学或者道德文章比肩。

情节之外, 连人物的品质也由是否具备思想观念决定。贝鲁加的安德罗乔 (1) 、羊脂球 (2) 、大草原上的男孩 (3) 都是短篇小说中的人物;拉斯柯尔尼科夫、于连·索黑尔、包法利夫人、安德烈公爵 (4) 、布鲁姆以及普鲁斯特笔下的“我”以及托马斯·曼《浮士德博士》里面的主人公都是长篇小说里的人物。熟悉上述小说, 了解其中人物的读者不可能感知不到第一批人物与第二批人物的不同。第一批人物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和狭小的空间内, 在特定的一瞬间被捕捉住, 履行着一个确定事件里的义务, 这个事件构成小说的实体。第二批人物则经历了漫长的、丰富的、历经磨难的发展, 他们集人物生活史与意识观念于一体, 而他们生活于期间的时间和空间既是真实的, 也是抽象的;既是现实的, 也是超验的。短篇小说里的人物是情感抒发的产物, 而长篇小说中的人物则只是象征物。显然, 永远不可能将一个长篇小说中的人物予以压缩, 而后置其于短篇小说里, 正如不可以将短篇小说里的人物拉大拉长而置于长篇小说里一样, 除非他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因此, 短篇小说与长篇小说的区别在于以下诸项:

人物非思想观念化。只是根据有限时间和空间内的行动需要, 我们得以在切线平面上近距离地和他们瞥上一眼;

情节极其简单, 有的故事迹近散文诗, 则全无情节可言——假如有情节复杂化的情况, 那也是生活的复杂性使然, 而非思想观念的激荡融合造成;

心理活动的作用是表现事件的发生, 而不表现思想观念;

追求以技术手段来获得在长篇小说中需要漫长的延伸式分析才能做出的综合。

当然, 这一切与短篇小说的最主要品质关系不大——我是指那种作者和读者双方都能体悟到的不可名状、不可言传的叙事魅力。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魅力, 它毫无疑问来自于一种比长篇小说更纯粹、更抒情、更凝练、更决绝的艺术形式。与此同时, 足可弥补长篇小说之不足的是, 长篇小说对现实的表现比短篇小说来得更深入、更复杂、更辩证、更多面, 更形而上。

可以这样说, 短篇小说更近于抒情诗, 而长篇小说可视为论说文或者哲学论文的同侪。

摘要:“国外理论译丛”专栏宗旨:一、介绍欧美有关语言学研究与教学、文学研究与批评、翻译研究与实践等方面的新观点、新思潮或学科核心理论, 以促进国内相关学科的研究与理论建设;二、为从事相关领域研究的高校师生及相关从业人员提供一个发表翻译成果的园地, 以促进我国翻译事业的繁荣。本栏目接受英汉、德汉、法汉、俄汉等双语稿件, 但只刊出汉语译文。本栏目稿件要求 :稿件是对原文的直接翻译,而非编译 ;稿件须随附原文,以便审校译稿质量 ;稿件字数不限,长文将分期刊出。

参考文献

[1]Andreuccio da Perugia是薄伽丘《十日谈》中的人物, 见小说的第二日第五个故事。

[2]Boule de Suit是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名作《羊脂球》的同名主人公。

[3]Boy of the steppe指契科夫短篇小说《草原》里面那个单纯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 名叫叶戈鲁什卡 (Yegorushka)

文革小说 篇10

从语文的课程性质来看, 语文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统一的课程, 教学中工具性和人文性同等重要, 缺一不可, 同时二者又是合二为一的整体。因此小说教学就不能只重视工具性, 也不能只顾人文性, 而是要在对作品阅读的基础上分析其内涵, 从而获得丰富性体验。因此, 在高中语文小说阅读教学中, 教师要注重从以下几方面来构思教学过程。

一、了解创作背景, 做到胸有成竹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必然和作者所处的时代紧密相连的, 必定是那个时代历史的见证, 也是那个时代的缩影。在阅读作品前就须对作品的创作背景进行了解, 这样才能让学生更清楚作者的写作意图, 对作品的内涵分析也才会更加到位。

如在《茶馆》的阅读中, 老舍曾在《答复有关〈茶馆〉的几个问题》中说:“在这些变迁里, 没法子躲开政治问题。可是……我只认识一些小人物。”那么, 这里所指的“变迁”是何?是袁世凯死了, 军阀混战, 抗战结束了, 内战要爆发了。了解到这一点, 也就能更好地理解这个作品反映的是19世纪末以后半个世纪中国的历史变迁。在阅读中, 如果学生没有对作品的创作背景进行了解, 也就无法真正地去体会当时中国的社会现实和这种现实下的小人物。

在教学中, 引导学生了解作品的创作背景的方法较多, 通常在教材中都会有简单的介绍。同时, 教师也可在教学前通过互联网下载后交给学生, 让学生在阅读作品前进行了解, 也可让学生到图书馆查阅相关的资料进行了解。

二、分析作品情节, 做到系统有序

要引导学生深入阅读, 对作品的情节分析是基础。教学中教师首先要引导学生在初读中进行概括。如在对《祝福》的阅读中, 教师可按照序幕、结局、开端、发展、高潮的思路来引导学生, 从而概括出祝福景象、祥林嫂寂然死去、祥林嫂初到鲁镇、祥林嫂初卖改嫁、祥林嫂再到鲁镇的提纲, 再根据这一提纲去阅读, 学生心中有了大致的结构, 读起作品来也就会更加系统化。其次, 教师要在学生阅读中以问题来引导学生对人物形象进行概括。在《祝福》阅读中可用“祥林嫂初到鲁镇时的情形如何?再到鲁镇时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在临死前有什么遭遇”来作为引导, 让学生在阅读中思考这些问题, 进而以问题“是什么把祥林嫂一步步逼向死亡”来探究祥林嫂死的根源, 从而认识到鲁四叔、卫老婆子、柳妈一类人物所代表的封建伦理制度, 旧的文化观念之毒之深。

在这一个过程中, 教师要充分发挥好自己的主导性, 引导学生以合作探究的形式来进行分析, 但前提是学生要在对作品的深入阅读基础上进行。

三、品味人物语言, 做到体会感悟

人物是小说中的三要素之一, 作品所要表现的内容更多的是将人物置身于当时的环境中, 通过人物的语言、动作、心理来进行揭示。因此, 在教学中, 对人物的语言品读就显得尤为重要。

教学中教师一方面要以问题为引导来指引学生去体会作品中人物语言所蕴含的内涵。如在《我与地坛》的教学中, 教师可用“‘我’进入地坛时的精神状态如何”来引导学生认识到‘我’的“颓废、迷惘”, 进而理解“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 ……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再如以问题“当时作者在地坛里思考着什么问题?结果如何”引导学生去感受作者当时对生死的思考, 对“我一连几小时专心……我为什么要出生”, “一个人, 出生了, ……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剩下的就是怎样活的问题了……就像是伴你终生的魔鬼……”等语句进行体会。

其次, 教师要引导学生根据人物语言来对人物形象进行分析。如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阅读中对罗密欧这一形象的分析。“这是一个灯塔……欢宴的华堂”一句, 罗密欧把朱丽叶当做灯塔, 可见其地位之重要, 也可见罗的钟情。再如“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摧残你的美貌”、“你的嘴唇上……红润的美艳”等都可见罗密欧的钟情。

高明的小说家和高明的小说 篇11

《除癣记》原载于《人民文学》2016年第6期,小说一经发表便好评如潮。故事并不复杂:三十多岁的女人谷珍全身长满了癣,在婆家四处求医无果后回到娘家找一个乡村游医谢去病治好了顽固的癣,满意而归。只是这除癣的过程颇为不易,虽谈不上惊心动魄,却也一波三折,起伏有趣。

对,过程,谷珍是怎样从一个把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封闭起来的农村女人变成敞开心扉,主动脱下衣服让谢去病给自己擦药的呢?故事紧凑精巧又毫无斧痕,环环相扣又真实生动。

小说中直接或间接写到了与谷珍性格形成关系密切的三个人:从小教育严厉到苛刻的母亲谷婶,有些花心的父亲,没什么责任心甚至冷漠的丈夫。作者没有扛起道德的大旗,带领我们一起对他们谴责,把他们打倒在地上并踩上一脚。但这三个人明显是解读小说,解读谷珍绕不过去的坎。各位读者尽可脑洞大开,让他们在心里鲜活起来。

小说更让我们印象深刻的是细节描写。晓苏自己曾说过:“小说来源于真实的生活积累,所以,作品中提供的经验是真实可信的。”《麦芽糖》为父亲抓背的原生态描写,《金米》中九女和麻雀的战斗,都是看一遍就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描写。在《除癣记》中,谷珍刚回到娘家时面对母亲的询问,“露出一丝苦笑”,“把喝完水的空杯子从一个手上换到另一个手上,犹豫了好久”,心事重重,忧郁纠结跃然纸上。“上身穿着长袖衬衣,下身穿着齐脚的长裤,浑身裹得严严的,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虽然是六月,但读者的心一定是彻骨的冰凉。这样的描写比比皆是。

作家用荒诞的笔调写了另一位主人公:谢去病。此君一介游医,宣传的方式是让小学生放学后帮他散发小广告,并把小广告贴到一百多里以外的电线杆子上。他刻意把自己打扮得老相一些,戴一顶礼帽,下巴上留一撮山羊胡,名字也是后来改的,在当地口碑甚差,用谷珍母亲的话说“不光骗吃骗喝,还骗色”。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能治好谷珍在婆家所有医院都没治好的顽固病?而谷珍第一次去诊所看病时,我们看到了一个很诗意的院子和一间布置传统守旧的诊室。枝繁叶茂华盖如伞的槐树,满树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香,围着槐花唱着舞着的蜜蜂和蝴蝶,古老的书桌,旧式圈椅,高高的旧式木凳。这哪里是诊所?分明是别有情趣,格调不俗的雅室嘛!谢去病出人预料给谷珍买火红吊带衫和雪白裙子,拒绝谷珍要求舔舌头看口里苦不苦,一步步让谷珍脱下长褂长裤接受风和太阳的洗礼,我们不由心生感叹:高手真的在民间!作者极尽讽刺但不刻薄,诙谐调侃但并无恶意。

这篇小说的结尾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结尾之一。它给读者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谷珍偷偷在诊所治好了病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诊所待了整整一周,那么在这一周里发生了什么?是巩固药效还是以身报恩?我相信大多数读者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谷珍身体上的癣和心灵上的癣一并被除去浑然天成,作家为我们唱了一曲人性的赞歌,我们都感受到了来自作者心底的温暖,温情和温馨。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篇小说具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力量。

文革小说 篇12

一.全新的历史观念

相对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革命历史小说”和九十年代的“历史小说”, 新历史小说作家们近乎偏执地想颠覆渗透于前者中的历史观念, 他们以自己的历史观念和叙事态度来改写、解构或颠覆被既往的话语赋予了特定的价值和意义的历史叙事, 将“正史”中有关“革命、进步、解放、真理”的宏大叙事隐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历史”的偶然性、荒诞性、世俗性, 甚至遮蔽性和不可知性。

《米》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极其丑恶污秽的城市图景, “城市的北端是贫穷而肮脏的地方, 空气中莫名地混有粪便和腐肉的臭味”, 街角有已经冰冷僵硬的死人, 码头有作恶多端的流氓, 这样的城市, 不仅环境污浊, 纯良的人性在这里也会受到侮辱与打压, 夫妻之间毫无爱情, 只有赤裸裸的性欲和变态的相互折磨, 父子之间毫无亲情, 只有相互的鄙视与唾弃, 哥哥会毫无顾忌地杀死妹妹, 父母会亲手打断儿子的一条腿, 除了金钱、权力、享乐, 人们再无别的追求, 人性的丑恶面与变态面在这部小说中无限放大, 向我们展现出一个如地狱般光怪陆离的世界。这样的社会图景, 必然不是完全真实的, 作者为了表现的需要, 隐匿了社会和人性中所有美好与温情, 仅仅将那段历史中人和事的丑恶面展现甚至夸大了出来。

同时, 《米》中还有许多偶然的、不可知的因素存在, 五龙的子女都像极了他, 甚至一个比一个下流, 米生心狠地杀死了小碗, 柴生无情地从亡父口中掏出金牙, 心狠手辣, 冷酷无情。更为神秘的是, 冯老板柜台上珠子的数字是五十八, 正好是他的年龄, 他的死期如天意一般不可抗拒。甚至对于活着, 《米》中的人物也抱有一种荒诞的态度, “冯老板捶着腰往店堂走, 他的话使五龙发出了会意的微笑, 他说, 不死就得天天起床, 天天打开店门, 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滑稽”。这种种荒诞偶然又不可知的因素, 使作品增添了一种“野史”的神秘感, 丝毫没有“正史”中宏大叙事的影子存在。

二.民间视角与个人体验的强调

对抗于“历史小说”中的官方意识, 新历史小说更喜欢采用民间视角, 强调个人体验。对应于这种强烈的“自我”体验的抒发, 新历史小说不同于以往历史小说, 把官方人物或在历史上有所记录的名人至少是正面人物作为故事的主角, 而是往往把土匪、地主、罪犯、妓女等社会边缘人物作为自己描写的对象, 构成小说故事的也往往不是正史书籍中所提供的材料, 而纯粹是一种个人的自我生活体验。

《米》中的主人公五龙本是从乡村逃亡到城市的贱民出身, 在城市, 他凭借着对仇恨的一贯执着, 从大鸿记米店一个身份卑微的伙计做到恶霸一方的码头会老大, 而最终的结局却是悲惨地在回乡的火车上死去, 一生的变数浸淫着他身世的单薄与孤苦。而小说中的其他人, 如大鸿记米店里的冯老板、织云、绮云等都是城市里最平凡的市民, 在瓦匠街的一角经营着世代相袭的米店, 与城市中千千万万的小市民毫无区别。六爷在他显赫之时虽然称霸一方, 不过也是凭着他码头会老大的地位在当地作威作福。当五龙炸了吕公馆后, 他被迫离开, 他的存在与离开对那段历史都毫无影响, 终究也只是那段岁月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小说《米》恰好将这许多历史中的小人物组织起来, 着力描写他们的欲望与仇恨, 争斗与痛苦, 展现出一个独特的社会场景。这一社会场景与任何史料中记载的历史大事都毫无关系。

同时, 新历史小说还力图打破传统历史小说中将人物性格与其社会角色相混同的思维模式, 抛弃了简单地以“好”与“坏”来定义人物的审美定式, 展示了这些边缘人物被历史身份所遮掩的正常人性, 表现出人性的复杂性丰富性。单从五龙这一人物形象上看, 在人们眼中, 五龙彻头彻尾是一个“恶”与“强”的化身, 他靠仇恨活着, 无恶不作, 心理极度扭曲, 又凭借码头会老大的强势身份帮助他干一系列坏事。他感情淡漠, 甚至对妻子、孩子都是一样的心狠与冷酷, 但他内心却不是毫无温情可言, 而有着某种深深依恋的感情, 小说中有这样一段细腻的描写:“五龙在瓦匠街头看见两个卖拳的少年, 从他们的口音和动作招式中透露出鲜明的枫杨树乡村的气息……他只是怀着异样的深情默默观望着两个少年乡亲……他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铜板, 一个个地扔进破碗里, 他想对少年说上几句话, 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对于两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乡亲, 他竟有着如此的温情, 可见五龙心中虽然充斥着仇恨, 但他心中并不是毫无爱的存在, 在充满罪恶的城市里, 仇恨使他生存了下来, 但对于家乡, 他依然深切地爱着, 始终把那里当作自己的根。

三.叙述空缺, 再现原则的瓦解

新历史小说强调历史的审美性和想象性, 打破了以往历史叙事的时序、因果、整体化结构, 采用回忆、联想、闪回、蒙太奇、抒情等多样叙述手段。特别是他们的历史叙说是残缺不全的, 他们“借某个历史框架甚至是历史虚纵, 来诠释变化无常的历史表象背后的人性法则, 来表现生存意志和情感需求的历史内涵, 来升华那种根植于现实地基上的历史幻想”。

《米》的故事是随着五龙入城开始的, 是以他搭乘着火车回枫杨树乡村结束的, 它的叙述中无意再现历史, 无意把那段岁月的社会历史风貌展现在读者眼前, 它所描写的历史是破碎的, 是为了成就五龙这个人而存在和展开的, 所有与五龙无关的历史在小说中都没有存在的价值。对于人物, 它也不是以个人传记的形式叙述, 而是在其中融入了人物大量的真实感受和心理活动, 使人性通过它们赤裸裸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如当五龙初到城市, 在码头碰上了阿保, 阿保逼他喊“爹”时, 五龙在心中问自己“谁是我的爹”, 接着就展开了对于他自己身世的回忆, 思绪回到了枫杨树乡村。当织云试图勾引他时, 他想到了青年时见到的枫杨树乡村那些淫荡的女人。回忆与联想是《米》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叙述手法, 尤其是五龙, 经常会在做一些事的时候想起枫杨树乡村的一些人和物。这些心理活动描写, 使五龙的形象不断丰满了起来。

小说《米》的叙述还极具审美性, 其中夹杂着非常优美的环境和景物描写, 他善于调动人的一切感觉, 使景物显得真实而生动。写那座古旧的砖塔, “砖塔高出地面大约五丈的样子, 微微发蓝, 有鸟群在塔上飞来飞去, 风铃清脆的响声传入五龙的耳中。”这里就运用了视觉和听觉描写。还有写米店午后的景象:“午后阳光突然消失了, 天空阴沉, 是一种很冷的铅灰色, 空气中蕴含着雨前的潮意, 他看见晾衣杆上仍然挂着米点姐妹的内衣和丝袜, 而旁边米仓的门敞开, 飘散新米特有的香味。”这里又调动了视觉、触觉和嗅觉感受, 真实的感觉描写, 使人觉得小说中的每一处景象都鲜明地出现在人眼前。苏童的《米》还具有很强的色彩感, “花花绿绿的广告画”、广告画上“嘴唇血红搔首弄姿的女人”、街边死人头上“白色的霜粒”、“黑漆漆的店铺、工厂和瓦砾”、“雪白的米粒”、小城“青黛色的石板路”等, 为我们构建出一个色彩绚丽却又阴森可怕的世界。

四.小结

新历史小说吸收和继承了前代和同代文学创新的积极成果, 同时又注入先进的西方现代思潮, 使新历史小说自觉走出了历史小说的时代局限, 摈弃了一般现实主义文学的庸俗, 秉承新历史主义, 注重对历史的解构, 对社会意义的消解, 昭示了一种新的历史观的形成。苏童的《米》作为新历史小说的代表作, 继承了新历史小说的这些优势, 并借助新历史小说的一些特点和手法, 向我们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命运的轮回, 以新的历史观念, 把一个以往历史小说无法呈现的历史画面展露在我们面前, 给予了我们阅读审美的新奇感受。

参考文献

[1]王庆生、王又平主编:《中国当代文学 (下卷) 》,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6月第2版。

[2]陈娇华:《当代文化转型中的“断裂”历史叙事:新历史小说创作研究》,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2。

[3]汪政、何平编《苏童研究资料》,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 2007。

[4]黄发有《世纪之交中国文学的历史迷惘》, 《学习与探索》200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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