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方言的语音特点

2024-10-02

辽东方言的语音特点(精选4篇)

辽东方言的语音特点 篇1

摘要:方言有自己的语音系统, 基本词汇和语法结构, 有自身的发展规律。对语音系统性的认识是研究方言语音的理论基础。关中方言也有其特色, 对中华民族的语言产生过重大影响。文章从声调、声母、韵母和声韵拼合四个方面, 把关中方言与普通话作比较, 来谈关中方言的语音特点。

关键词:关中方言,语音特点,普通话语音,比较

一、引言

陕西方言是指陕西管辖范围内的方言。“从陕西方言的整体语感来看, 可以分为陕南、关中、陕北三大块方言:秦岭以南除洛南、商州、丹凤外是陕南方言区, 延长、甘泉、延安以北除定边外是陕北方言区。陕南、陕北两方言区以外的地域是关中方言区”。 (孙立新, 2004) 我们通常所指的陕西话即关中话。关中指现在的陕西省中部, 即渭河流域自潼关至宝鸡一带的地方。过去又称作“三秦”、“秦川”、“三辅”、“渭川”。现代关中方言, 习惯以西安话为代表, 西安话在陕西及周边地区流行易懂, 是关中方言的代名词。

关中方言基本有三千多年的历史。普遍认为, 西周时期的关中方言, 即孔子所称的“雅言”, 就是上述先周时代的关中的主要居民的后裔所说的语言。关中方言也就是从西周初年的“雅言”开始计算的。秦统一全国后统一了包括文字在内的很多东西。汉代的大一统格局和民族大融合更促使了关中话影响全国各地方言。唐代达到鼎盛, 上至皇帝、妃子、大臣, 下到黎民百姓、国外使节, 均说关中话。总的说来, “关中话大体经历了周代‘雅言’, 汉代‘秦话’, 魏晋‘关西语’, 唐宋‘关中语’, 明清‘关中话’, 而后形成了现代的关中方言”。 (朱正羲, 2004)

“对语音系统性的认识, 是研究语音发展的客观规律的理论基础。方言语音的系统发展, 往往是通过构成音节的声、韵、调的内部调整来实现的”。 (钱曾怡, 2002) 文章暂不谈关中方言的词汇、语法, 仅浅谈关中方言的语音特点, 并且同时与普通话语音作比较, 从声调、声母、韵母和声韵拼合关系四个方面来谈。

二、声调特点

普通话有四种声调:阴平、阳平、上声、去声, 即一声、二声、三声和四声。但是, 在出现多音节词语时, 又多了轻声, 轻声虽然不能被看成是一种声调, 但在这里暂且把它和这四种声调一起计算做一种音调。要作方言研究, 方言的音调要比上面的五种复杂得多。但仅关中方言, 我认为这五种音调就足够了。经过对关中方言的体会和研究, 发现有如下规律:

普通话有一声、二声、三声、四声·和轻声·, 但在·关中方言中却只剩下四种, 缺少了三声音调, 然而轻声音调多了些。这也许就是陕西发言缺少婉转音, 听起来相对平坦、质朴的原因吧。变调的读音决定于以前后音节为语境条件的本调。比如, 在陕西方言里, 我们经常地把“声音 (shēng yīn) ”读成“shéngyin”, 把“欢心 (huān xīn) ”读成“huán xin”。因为按照上述规律, 在遇到这两个一声字时, 关中方言中需读为两个轻声, 由此便有发音难以换气, 不连贯或是听起来有气无力。实际中发音如此, 这只是出于对发音的通顺的考虑而稍微发生的一些变化, 把以前的一声音调变成了二声。这样便不至于出现发音过于单一, 气息持续时间过长的情况。这都是些美化、调整的变调。

三、声母特点

(一) 今zh、ch、sh的读法。

关中大部分地区把今zh、ch、sh拼音开头的字分别读为zh、ch、sh和z、c、s两组声母。其基本规律如下:zh、ch、sh和a、ai、an这几种韵母拼时, 多读为z、c、s。其余仍读zh、ch、sh。 (但zhu-、chu-、shu-这几类声韵母拼合时例外, 有其特殊读法, 见下文) 。此外, 还有些发音不符合这规律, 如:“傻”仍读作“sha”, “师”读作“si”, “愁”读作“cou”, “争”读作“zeng”, “生”读作“seng”等。

(二) n、l的分混。

西安处n、l来两声母所统摄的字与普通话基本上一致, 不一致的有“农、浓”等字, 普通话读n声母, 这些地方一般读l声母。其余地区n、l分混呈纷繁复杂状态。一种情况是全部无n声母, 不管n、l一律是读作n, 比如宝鸡一带大多数地区就是这个特点。此外, 兴平、礼泉等地方的特点是:逢今an、en、ang、eng、ong五个韵母n、l字全读n外, 其余读l声母。咸阳市区就更复杂:一种是接近于兴平、礼泉地区的读法;一种是n拼开口呼读n, 其余读l;另一种是“南男蓝能龙农”等字读n, 其余读l;还有一种是全部读l。 (孙立新, 2004)

下面就这几个点的特征予以比较:

(三) 普通话所不具备的三个声母。

关中方言有三个声母是普通话所不具备的, 一个是ng[耷], 一个是v[v], 一个是舌面前鼻浊辅音ni[捱]。

ng声母的范围是今开口呼零声母字, 如“爱ngai”“安ngan”“熬ngao”“欧ngou”“昂ngang”等字读ng声母。在关中地方人们有时把w声母读为v声母。如:“武vu”“袜va”“万van”“闻ven”。还有, 关中大部分地区y声母会读为ni-, 如“严颜=年, 眼=撵”, 以及“宜谊疑, 业, 鸭压牙芽, 咬, 淹, 硬, 仰”等字读ni-, 依次为ni, nie, nia, niao, nian, ning, niang。

(四) di-、ti-、等音节读作ji-、qi-。

长安、蓝田、丹凤等处把普通话di-、ti-、等音节读作ji-、qi-。例如:“低ji”“梯qi”“掉jiao”“挑qiao”“天qian”“铁qie”“听qing”。

四、韵母特点

(一) 关中方言的ou韵母。

关中方言区和户县、长安、蓝田、临潼以东、安康、商洛等, 占全省人口一半多的地区把普通话中的u韵母拼d、t、n、l、z、c、s这些声母的字, 以及zh、ch、sh、声母部分字读作ou韵母。这种现象极其普遍, 已成为关中, 甚至陕西人的口音特色。音调可以改, 其它读音也容易改, 这一点却不好改正。在学生遇到语文考试的这类拼音考点时也经常失分;教师经常会讲“跟我读 (dou) 一遍。”和“谁来读 (dou) 一下?”类似这样的课堂语言的例子。词汇上还有很多例子, 如:杜/肚/度=斗;卢/炉=楼;族/足=奏;醋=凑;树=售……当然, 这些都是口音习惯, 如果认真注意还是能够在普通话场合中克服的。

(二) 普通话an、ian、uan、üan四韵母的关中方言读法。

普通话an、ian、uan、üan四韵母, 关中方言区某些地方读a或ai ([覸]) 的鼻化音。比如“三sain”“电die”“端duain”“捐jüai”, 鼻音明显重了很多。

(三) 韵母分化。

在关中方言中古汉语入声字韵母分化的情形很复杂。以普通话读e、ai、o三韵母的古入声字为例, 关中方言读ei韵母。有以下的例子:“选zei”“脸sei”“石mei”“节pei”。

五、声韵拼合关系

(一) zhu-、chu-、shu-、ru-的复杂读法。

此类音十分不容易发, 也不容易模仿。关中多数地区读z、c、s、[z]拼以舌前圆唇元音为韵腹或介音的音节 (记作[-ч]) 。西安、周至、华阴等地读唇齿清擦音和浊擦音声母[pf][pfˊ][f][v]。这里说明一下这四种发音:“[pf]塞擦音, 清音, 不送气;[pfˊ]塞擦音, 清音, 不送气;[f]擦音, 清音;[v]擦音, 浊音”。 (翟时雨, 1986) 如:猪、追、入、吹, 依次读作[pfu]、[pfui]、[vu]、[pfˊei]

(二) rong的读法。

“荣、容、融”等字普通话读rong, 陕西多数地方读yong。这种音在口语中比较常见, 也属于在其它地区比较罕见的。

(三) 白读音。

白读即白话读法, 也叫口语读法, 与文读、文言读法, 书面语读法是两个对立的概念。

“关中方言里最典型的白读是普通话xi-的读音, 关中地区读作h-”。 (孙立新, 2004) 如“下、吓 (ha) ”“鞋 (hai) ”“闲、咸 (han) ”“项 (hang) ”“杏 (heng) ”。比如可以听到关中方言的一些句子:“你刚才从我背后蹦我来真是吓 (ha) 我了一大跳!”“饭太咸 (han) 了。”关中典型白读中还有几种:一是“哭、苦、裤”多白读为fu。二是“维、未、味”等字读作vei。关中方言把普通话读su的一些字, 如“宿、俗、肃”读xu。此外, 还有些口头读法, 把“不要”直接读为bao, 如:“你不要 (bao) 浪费时间了, 快点走!”

六、结语

关中方言作为千百年的文化积淀和演变而来的一种方言, 值得研究和对其宣传。随着普通话的推广, 方言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冲击, 但它作为一个地区、范围特色的一种方言系统, 至少是一种文化和遗产, 有利于文化多样性。对关中方言的研究也有利于对语言的研究作贡献。

参考文献

[1]钱曾怡.汉语方言研究的方法与实践[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2.

[2]孙立新.陕西方言漫谈[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 2004.

[3]王力.汉语语音史[M].北京:中国科学社会出版社, 1985.

[4]翟时雨.汉语方言与方言调查[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 1986.

[5]朱正羲.关中方言古词论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

江西临川方言语音特点 篇2

根据陈昌仪先生《赣方言概要》中的观点, 江西省的赣方言区可分为五大片:南昌片、宜春片、吉安片、抚州片、余干片[1]。临川方言就属于抚州片。笔者选取的调查点为地处抚州市郊的钟岭街道办事处。钟岭话与抚州市话十分接近, 但较之抚州市话更具“中古语音活化石”的特质。2011年—2013年, 笔者先后三次对钟岭话进行了调查。因为笔者为抚州钟岭人, 本文记音以笔者母语为主, 兼及其他发音合作人发音。

二、临川方言的声韵调

1. 声母系统

说明:

(1) 包括零声母在内, 临川方言一共有19个声母。

(2) 凡是元音开头的字, 在齐齿呼前往往有[j], 在合口呼前往往有[w], 在撮口呼前往往有[誮], 但因为发音人在发这些音时都很随意, 有时有, 有时无, 并且没有辨义作用, 因此笔者一律记为[尴]。

(3) 罗常培认为“古泥娘来3母往往任意换读成[n]、[l]两音”, “实际的读音却出入于[n]、[l]之间”[2]陈昌仪认为“泥来洪音相混今读[l], 部分字[n]、[l]自由变读”。[3]笔者调查后发现, 古泥娘来3母并非任意换读或自由变读, 古泥 (娘) 来母洪音相混今读[l], 泥 (娘) 母细音今读[捱], 来母细音今读[t]。

(4) 尖团音分混在临川方言中很复杂, 既有分尖团的, 又存在不分尖团的点, 总的特征是, 越靠近市区越不分尖团音。下文在讨论到精组声母今读时, 以“不分尖团音”为立论基础。

2. 韵母系统

说明:

(1) 包括两个自成音节的[m]和[耷], 共有67个韵母。罗常培 (1999:399) 和陈昌仪 (1991:68) 都记有73个韵母, 但所记韵母略有不同。

(2) [f]在与中古合口音相拼时, 介音[u]已经脱落。

(3) 罗常培认为有“6个辅音韵尾:-m、-n、-耷、-p、-t、-揲”[4]。陈昌仪认为“50岁以上老年人系统保存[m n耷p t揲]六个韵尾, 30岁以下的青年人[m p]两个韵尾已经并入了[n t]”。[5]笔者调查发现只存在[m n耷t揲]五个韵尾, 即[p]韵尾已经并入了[t], 青年人[m]韵尾有并入[n]的趋势, 但中老年人系统保存。

(4) 罗常培和陈昌仪都认为有[ei]韵母的存在。陈昌仪以“来、崽”为例字, 但笔者调查发现, 这两个字抚州市话读[ai], 少数乡镇读[oi], 没有发现读[ei]的情况;罗常培以“肺、飞”为例字, 笔者认为欠妥。发音人发“肺、飞”两字的音时没有明显的展唇到扁平的过程, 笔者将其视为[fui]介音脱落, 记音为[fi]。笔者认为在临川方言中并没有[ei]韵母。

(5) “标、飙”等字罗常培记为[iau], 陈昌仪记为[ieu]。罗常培记的是以抚州市区为中心的区域话音, 陈昌仪记的是以上顿渡为中心的区域话音。从使用区域和人口角度考虑, 笔者从罗常培记音。

3. 声调

阴平32刚%%上声45古五%%阴去51盖%%%阴入2急

阳平24寒%%阳去212共市%%%阳入5局

说明:

临川方言共有7个单字声调, 平、去、入都分阴阳, 只有上声是一类。

三、与中古音比较

1. 声母

(1) 全浊声母基本上与次清合流。下文详述相关各母具体情况。

(2) 帮、滂、明三母基本上保持了中古读法。帮母今读[p], 并母与滂母合流读[p●], 明母今读[m]。仅有少数字例外:帮母“谱、箅、摆 (表排列、摆放义时) 、迫、遍 (普遍) 、绊”等今读[p●];滂母“玻、坡”今读[p];并母“辫、棒、曝”等今读[p];明母“戊”今读[尴]。

(3) 非、敷、奉三母今混成[f], 已分不出全清、次清、清浊, 只有“捧”例外今读[p];微母原只和合口韵相拼, 因此几乎完全变成了元音开头, 只有“蚊、尾、望、蔓、芒”等因为韵母今读为非合口韵, 声母今读[m]。

(4) 端母基本上保持了古读法, 今读[t], 例外字有;“掸、嫡”今读[t●];透、定两母逢中古开口洪音读[x], 逢中古开口细音读[t●], 逢中古合口音今韵母有介音[u]或以[u]为主要元音时今读[t●], 逢中古合口音今韵母无介音[u]或不是[u]为主要元音时今读[x]。但也有些例外:透母“毯”今读[k●];定母中古开口洪音字“荡、队、跌、逗、惰、踱、铎”、中古开口细音字“掉、笛”和中古合口字“队、兑、惰”等今读[t]。透、定两纽所有今读[x]的字都有个文读层次[t]。

(5) 知母逢细音今读以[t]为主, 逢洪音今读以[ts]为主;彻母逢细音今读以[t]为主, 逢洪音今读以[ts]为主;澄母与彻母规则一致。但也有例外:知母二等字“啄”今读[t];澄母“召、侦、绽、纣、滞、稚”等字今读[t]。

(6) 章母今读以[t]为主;昌母今读以[t]为主;船母、书母和禅母合流, 都是逢今有介音[i]或以[i]为主要元音韵母时今读[揶], 其他读[s]。但也有些例外:章母“赘、拙”今读[ts], “颤”今读[s];昌母“侈、绰”等字今读[ts], “枢”字今读[s];禅母“垂、酬、植、丞、殖”等今读[t], “蝉、醇”等今读[ts]。

(7) 庄母今读以[ts]为主;初母今全部读[ts];崇母今读非常复杂, 多数情况下今读[ts], 逢韵母今读有介音[i]时今读[諬], 逢止摄和入声韵今读[s]。此外还有少数字今读[t]、[ts]、[s]。

(8) 泥母逢洪音今读[l];逢细音今读[捱], 但“宁”今读[t];来母逢洪音今读[l];逢开口细音今读[t];逢合口细音如韵母今读介音[u]没有脱落, 声母今读[l], 如介音[u]已经脱落则今读[t];日母逢韵母今读齐齿呼时今读[捱], 逢韵母今读非齐齿呼时今读[l]。但“二、而、耳、饵”今读[尴], “任、壬、刃、纫”等韵母今读为齐齿呼, 但仍今读[l]。

(9) 见母逢洪音今读[k], 逢细音今读[諬], 但逢合口韵细音, 如果仍有介音[u]则今读[k], 否则就读[諬]。开口三等字“逛”韵母今读有介音[u]故而今读[k], 此外, “愧”今读[k], “季”今读[諬], “脸”今读[t], “劫、揭”今读[諬], “矿”今读[k];溪母逢洪音今读[k], 逢细音今读[諬], 但逢合口韵细音, 如果仍有介音[u]则今读[k], 否则就读[諬]。开口二等字“巧”韵母今读有介音[i]故而今读[諬], 此外, “梗”今读[k], “墟”今读[揶], “恢”今读[f];群母与溪母相混, 但“妓、窘、菌、郡、剧 (戏剧、剧烈) 、兢、鲸”今读[諬], “仇”今读[揶];疑母逢中古开口洪音今读[耷], 逢中古开口细音今读[捱], 逢中古合口今读[拚]。但开口一等“外、桅”今读[拚], 开口二等“乐”今读[l], 开口三等“牛”今读[耷], “吟”今读[拚], 合口一等“五、吴、吾、梧、误、蜈、伍”今读[耷], “杌”今读[m], 合口三等“鱼、渔、语、玉”今读[捱]。

(10) 精组一般情况下逢洪音与庄组相混, 逢细音与见组细音相混;但与止摄相拼时, 因今读韵母为[尢]为今开口呼, 从而声母与庄组相混。即精母逢洪音或与止摄相拼时与庄母相混今读[ts], 逢细音与见母细音相混今读[諬], 但合口一等“俊”因韵母今读为撮口呼, 声母今读[諬];清母逢洪音或与止摄相拼时与初母相混今读[ts], 逢细音与溪母相混今读[諬], 但东韵合口一等字“囱”今读[t];从母与清母相混, 但合口一等“丛”韵母今读[iu耷], 故而声母腭化今读[諬]。

(10) 心邪书禅船母细音相混今读[揶], 心书禅船母洪音相混今读[s]。邪母洪音读[ts], 但“斜、谢 (姓) ”等字读[諬]。

(11) 晓、匣两母中古合口洪音读[f], 且介音[u]已经脱落, 开口洪音读[x];细音读[揶];匣母部分合口声母失落, 如“横 (白) 、环、滑”等;影母细音今读[尴], 开口洪音读[耷], 合口洪音读[尴];喻母今全部读[尴]。但也有些例外:晓母“况”字今读[k]。

2. 韵母

(1) 古合口韵在唇音声母后和开口韵变成同类, 古合口韵的[u]或[w]介音在唇音声母后往往因异化作用而被吞掉, 于是和古开口韵变成同类。

(2) 遇摄合口一三等今读[u], 逢疑母合口一等今读[耷], 逢见组、心晓匣影母及来母今读[t]时今读[i], “错、措”例外今读[o], “女、鱼、渔”例外今读[iε], “锯、去、苎、絮”例外今读[e], “如、汝”例外今读[奚]。

(3) 假摄今读主要元音为[a], 开口二等今读[a], 开口三等逢章组介音[i]已脱落今读[a], 其他今读[ia];合口二等逢晓母、匣母介音已脱落今读[a]外, 其他今读[ua], “蜗”例外今读[uo]。

(4) 蟹摄开口一二等今读[ai], 逢见组、晓匣影母开口一等今读[oi], 开口二等字“罢、稗、晒、佳”等例外今读[a];开口三四等今读[i];合口一等今读以[ui]为主, “推、腿、煤、媒、妹”例外今读[oi], “会 (会计) 、外、刽”例外今读[uai], “会 (会不会) ”例外今读[uoi];合口三等与合口一等相混, 但逢轻唇音时介音脱落读[i];合口二等今读[uai], “画、话”例外今读[a], “蛙”例外今读[ua]。

(5) 止摄开口三等一般今读[i], 对应入声韵为[it], 但声母今读[ts]组时今读[尢];日母字“而、耳、饵”例外今读[奚];合口三等今读[ui], 逢轻唇音时介音脱落今读[i]。

(6) 果摄今读主要元音为[o]。开口一等字今读[o], “他、那、哪、阿、莎”等例外今读[a];开口、合口三等合流今读[yo];合口一等字除见组仍有介音[u]外, 其他介音[u]多已脱落, 唯一非见组字今读[uo]的是“禾”。

(7) 流摄开口一等今读[εu], “母、拇、戊”等少数明母字今读[u];开口三等以读[iu]为主, 庄组字今读[εu], 非组字今读多为[u]。“彪、廖”等例外今读[iau], “嗅”例外今读[iu耷]。

(8) 效摄开口一二等今读[au], “猫、肴、淆”等少数字今读[iau];开口三等今读[iau], 逢知组、章组、日母开口三等今读[εu]。

(9) 咸摄开口一二等、合口三等相混今读[am], 对应入声韵为[at], 逢见组、晓匣影母开口一等今读[om], 对应入声韵为[ot], 开口三四等今读[iεm], 对应入声韵为[iεt], 逢章组今读[em], 对应入声韵为[et]。

(10) 深摄开口三等今读[im], 对应入声韵为[it], 逢庄组今读[em], 对应入声韵为[et]。

(11) 山摄开口一二等今读多为[an], 对应入声韵为[at], 逢见组、晓匣影喻母开口一等今读[on], 对应入声韵为[ot], 二等字“柬”字因声母腭化韵母今读[iεn];开口三四等今读[iεn], 对应入声韵为[iεt], 章组除“蝉、禅”等少数字开口三等今读[an]外今读[en], “联、练、轩”等例外今读[yon];合口一二等介音[u]多已脱落, 今读[on], 对应入声韵为[ot];逢见组、晓匣影母合口一等今读[uon], 逢见组、晓匣影母合口二等今读[uan], 逢匣母声母今读[f]时介音脱落今读[an];合口三等逢轻唇音时今读[an], 逢知组、照组时介音脱落今读[on], 逢见组、精组、晓匣影喻日母今读[yon], 对应入声韵为[yot];合口四等今读[yon], 对应入声韵为[yot]。

(12) 臻摄开口一等今读[en], 开口三等今读[in], 对应入声韵为[it], “抿”字例外今读[un], “衬”字为开口三等但今读[en], “瑟、虱”今读[e揲];合口一等主要读[un];合口三等魂韵和大部分淳韵、文韵字今读[un], 但淳韵的见组和心邪喻母字及文韵的见组和晓匣影喻母字母今读[yn], 如合口一等“损、逊”;逢见组、精组、心晓邪喻母合口三等今读[yn], “窘”例外今读[iu耷]。对应的入声韵为[ut]。

(13) 宕摄开口一等今读[o耷], 开口二等今读[io耷], 合口一等和大多数合口三等今读[uo耷], 但非敷奉母及少数微母合口三等字今读[o耷]。

(14) 曾摄开口一等一般今读[en], 对应入声韵为[e揲], 但帮组字今读[u耷];开口三等今读[in], 对应入声韵为[it];合口一等今读[e], 合口三等只有一个入声韵字“域”, 今读[it]。

(15) 梗摄开口二等韵今读多为[en], 但帮组字今读[u耷], 晓匣母字今读[in], 庄母字白读[a耷], 但文读[en]。开口三等今读多为[in], [ia耷]两种, 清韵“城、程 (姓) 、成、声、正 (正月) ”等字白读[a耷], 文读[in]。合口二等今读[ua耷]、[uo耷]、[u耷], 合口三四等以[iu耷]为主, 只有合口清韵读[ia耷]。

(16) 江韵开口二等今读[o耷], “腔”因声母腭化, 韵母今读[io耷];对应入声韵为[o揲], 只有“朴”例外今读[u揲]。通摄合口一三等今主要读[u耷], 对应入声韵为[u揲], 合口三等逢见组 (除“巩、拱”外) 、晓影喻心母今读[iu耷], 对应入声韵为[iu揲];来母非入声韵母今读[u耷], 但入声韵却为[iu揲];“秃”字例外今读[ut], “穆、牧”两个中古入声字今读阴去, 韵母为[u]。

3. 声调

与《广韵》声调系统四声相比, 临川方言声调除了上声外, 平、去、入三声都分阴阳。

(1) 平、去、入分阴阳。《广韵》古清声母平声字临川方言今读阴平, 浊声母平声字今读阳平。《广韵》古清声母去声字临川方言今读阴去, 浊声母去声字今读阳去。《广韵》古清声母入声字临川方言今读阴入, 浊声母入声字今读阳入。

(2) 浊上归阳去。《广韵》古全清、次清和次浊声母上声字临川方言今读上声, 全浊声母上声字今读阳去, 并且绝大多数此类字还有一个阴平层次。这些全浊声母上声字阳去阴平声调有自由变读的趋势。

参考文献

[1][3]陈昌仪.赣方言概要[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 1991:69.

[2]罗常培.罗常培文集第一卷[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9:398.

[4]罗常培.罗常培文集第一卷[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9:400.

辽东方言的语音特点 篇3

一、吉林方言语词语音方面的特点

1. 声母方面的主要特点

(1) 平卷舌相互混淆的现象比较严重

平卷舌混淆的现象在许多北方地域方言中都存在, 但在吉林方言中却格外地突出。系指三组平舌音 (又称舌尖前音, 即z、c、s) 与翘舌音 (又称舌尖后音, 即zh、ch、sh) 之间在发音上的相互混淆。通常来说, 普通话中的翘舌音, 反映在吉林方言口语中多是以平舌音来体现的。换个角度来说, 在其他地域的人眼中, 东北方言区 (包括吉林) 中的人似乎不怎麽善于发翘舌音。这就是当地老百姓所说的大舌头现象;当然也有少许把平舌音错发成翘舌音的情况。据考察, 吉林方言中平卷舌混用现象比其他北方地区突出和严重得多。例如:终止—→宗旨, 姿势—→知事。

(2) 口语中以a、e开头的零声母字前经常因加n而变为有声母字

零声母指的是那些以元音a、o、e、i、u、ü开头的音节。在吉林方言中, 许多以a、e开头的零声母音节在口头交际中前边都要加上n, 变成n声母音节。特别是普通话中的ai、an、ang、ao、e、en、ou等7个开口呼零声母音节更是如此。例如:俺们 (ǎn—→nǎn) 、棉袄 (ǎo—→nǎo) 等。这说明吉林方言口语中的鼻音是相当浓重和常见的。

(3) 鼻音n与边音l相混淆

普通话中以n和l作声母的字, 在吉林方言的使用中也时有混淆, 就是说东北地区的一些人对于鼻音和边音的界限是分不清楚的。当然这里既有读不准音的情形, 也有分不清字的情况。例如:嫩绿 (nèn—→lèn) 、酿酒 (niàng—→liàng) 。

(4) r母经常改读成n、l、y

在吉林方言的语音系统中翘舌音声母r非常弱化, 很难碰得到, 它往往被n、l、y (零声母) 所替代。例如:扔掉 (rēnɡ) —— (lēnɡ) 。东北一带部分地区这种改换普通话r声母的现象通常都有一定的规律, 一般都与韵母的不同构成有关:与u、ui等韵母构成音节时将r换成l, 例如:儒生 (rú) —— (lú) ;与其他韵母构成的音节时r改换成y, 例如:热 (rè) ——热 (yè) 。

(5) 个别字的声母在使用时存在着变读的情况

在以吉林方言为代表的东北方言中, 有些音节的声母发音与普通话完全不一致, 存在着带有鲜明当地地域色彩的变读情况, 而且这种情况还比较常见:有些是将送气声母发成不送气声母, 例如:扒手 (pá—→bā) ;或是将不送气声母发成送气声母, 例如:同胞 (bāo—→pāo) ;也有些是将擦音声母发成塞擦音声母, 例如:机械 (xiè—→jiè) ;或将塞擦音声母发成擦音声母, 例如:刹那 (chà—→shà) ;还有些是将塞音声母发成塞擦音声母, 例如:来客了 (kè—→qiě) ;或将塞擦音声母发成塞音声母, 例如:解扣儿 (jiě—→ɡǎi) 。

2. 韵母方面的主要特点

(1) 儿化音多而重

在普通话中, 儿化通常具有区别词义和词性的功能。例如:“盖”作为动词, 是“由上而下地遮掩”;“盖儿”作名词, 指“器物上面用于遮蔽的东西”。在政治、科学、学术类等严肃、严谨的文体以及书面语中, 就要尽量少用儿化;而在日常生活尤其是儿童文学中儿化语则比较常见, 通常表示喜爱、亲切的感情色彩, 如脸蛋儿、小孩儿;有时为了表示少、小、轻等状态和性质也需要儿化, 如米粒儿、门缝儿、蛋黄儿。

在吉林方言中, 儿化音既多又重, 较之于普通话而言使用得更为普遍, 因此对于那些需儿化处理的地方一定要儿化处理, 否则便容易造成理解上的歧义。

(2) 常把圆唇音o改读为不圆唇音e

东北方言区的人似乎不太善于发圆唇音节, 口语交际中很难听到o音节, o音节往往被e音节所取代。这是吉林方言语音特点中的一个既独特又普遍的现象, 很引人瞩目。故此, 在东北方言中bo、po、mo、fo音节被读成be、pe、me、fe音节, 例如:胳膊 (bo) —→ (be) 、破旧 (po) —→ (pe) 。

(3) 还保留着把ue韵母读成iao韵母的印记

在吉林方言区中的部分地方, 复韵母ue通常被读作iɑo。这在一部分年纪偏大的老年人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例如:学习 (xue) —→ (xiáo) 、雀跃 (yuè) —→ (yào) 、忽略 (luè) —→ (liào) 等等。但随着普通话的推广和人们文化程度的日益提高, 这种现象已经越来越难见到了。

(4) 常将ou音读ao音

在吉林方言中, 双唇音声母b、p、m和唇齿音声母f都不能与圆唇单韵母o相拼合。受此影响, 以o作韵腹的复韵母ou同样也不与双唇音声母和唇齿音声母相拼合。通常情况下, ou韵母在与双唇音声母或唇齿音声母相拼合时在吉林方言的口语中就变成了ɑo音。这是吉林方言语音特点中一个非常典型的地方, 十分引人瞩目。例如:剖 (pōu—→pāo) , 否 (fǒu—→fǎo) 。

(5) 时有丢失或变换韵头的现象

在吉林方言的交际使用过程中, 有时候还会出现比较明显的吃音或混音现象。这也是在其他地域方言中所不多见的。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某些韵头上, 即所谓的丢失韵头和变换韵头两种情形。

丢失韵头的如:暖气 (nuǎn—→nǎn) 卵生 (luǎn—→lǎn)

变换韵头的如:挑衅 (xin—→xun) 学生 (xue—→xiáo)

二、吉林方言语词词汇方面的特点

吉林方言语词总体说来比较形象生动、直观明了、含蓄蕴藉、幽默诙谐, 体现着极为浓重和突出的地域特色、生活气息和人们的性格特征, 折射着东北人特有的乐观、善良、豪迈、直爽性情。具体说, 它具有如下特点:

1. 因注重形象化和描述性而具有浓重、直白的意味

从所占词语的比重看, 以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居多, 当然也有其他词性的词语, 但数量相对偏少。这些词语往往能紧紧抓住事物最突出的特征直白地表述, 形象化和描述性的意味浓厚, 表达效果既恰切而又传神, 往往能给人以极其深刻的印象。例如:

黑瞎子——狗熊

撒目——用眼睛寻找

缕缕行行——多得不断

吭哧瘪肚——形容说话费劲, 吞吞吐吐

其他如“滚瓜溜圆——非常圆”、“水裆尿裤——衣帽不整”、“舞舞扎扎——张牙舞爪”、“笨笨磕磕——形容腿脚不灵活, 行动不便”、“针儿扎火燎——因脾气暴躁而又吵又闹”等也都属于这类描述性和形象化非常强的词语。有些表示颜色的词如“黑不溜秋”、“紫拉毫青”、“粉得噜儿的”等也显然比单纯说“黑”、“紫”和“粉”更富形象化和表现力。

2. 幽默俏皮, 令人印象深刻、回味无穷

幽默风趣、活泼俏皮而又意味深长是吉林方言词汇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也是其深受人们喜爱的重要原因。

狗头哨脑——鬼鬼祟祟

水裆尿裤——衣帽不整

鬼头蛤蟆眼——形容人奸诈

不得烟儿抽——受排挤, 不受重视

随帮唱影儿——顺随多人的行为行事

唧个啷唧个啷地——不住声地为某件事情唠叨

3. 口语化、通俗化的色彩明显

由于吉林方言词汇主要是在东北民间的日常交际中使用的, 口语化和通俗化的色彩都极为浓郁, 可谓不登大雅之堂。总体说来, 吉林方言中的词语一般都很土气, 有些词甚至土得掉渣。例如, “趿拉”、“嘎故”、“埋汰”、“砢碜”、“老鼻子”、“土拉喀”等等。而诸如“不远遐”、“不着调”等具有典雅色彩的词语只占极少数。

吉林方言词语浓郁的口语化、通俗化色彩通常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 某些词语系以叠音式的构词方式构成的, 十分注重描摹性, 其形象化及口语化的特征比较突出。例如, 把乳房称为“咂咂”是模仿了婴幼儿吮吸母亲奶头的声音;把馒头称为“饽饽”则显得通俗、亲切;把张牙舞爪形容为“舞舞扎扎”则将动作的形象性和夸张性渲染出来。

二是使用词缀尤其是后缀的频率偏多,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巴”、“乎”、“子”、“头”等。例如, “哑巴”、“磕巴”、“瘫巴”、“支巴”、“虚乎”、“悬乎”、“嫌乎”、“瞎子”、“矬子”、“完犊子”、“赚头”、“绝户头”等。据调查, 吉林方言词汇的附加式主要以后附加式或中缀式为主, 前缀式则极为罕见。

三是与其他北方地区的方言一样, 东北方言中儿化韵词语的使用也非常普遍和频繁, 这大大丰富了东北方言词语的表现活力。例如“小抠儿”、“划魂儿”、“撒欢儿”、“星蹦儿”、“虚微儿”等。

四是利用虚语素作衬词的现象也比较普遍。这些虚语素本身并没有什麽实在的意义, 而只是起到辅衬的作用, 以加强词语描述性和节奏感。例如“热乎拉”、“软咕囊”、“咸不拉唧”、“圆咕隆冬”、“屁了嘎叽”、“灰不溜秋”等。

上述几种构词方式在吉林方言中的运用俯拾皆是, 在全部词汇中所占的比重也相当大, 它们的广泛存在极大地加重了吉林方言的口语化、通俗化色彩。

4. 特别注重拟音夸张的表达

这种情况与吉林方言在表述上注重形象描述和通俗直白的特点相一致, 也是其口语色彩浓郁的一种体现。例如, 稀里哗啦、劈里扑隆、嘶嘶哈哈、吭吃瘪肚等就是这样。这部分词汇往往只局限于吉林方言的口语中, 通常不在普通话中显现, 但它们的生命力却极为强大和旺盛, 深刻地影响着东北人民的生活、文化艺术、宗教信仰及其风俗。

5. 词和语交互错杂使用的现象比较突出

与普通话和其他一些地区方言不同的是, 在吉林方言的使用过程中, 词和语相互混杂使用的现象随处可见, 有时候语所占的比重似乎更大, 其中尤以双音节合成词所占的比例最大。这也是吉林方言词汇构成方面的一个鲜明特征。例如:

小嘎儿 (小尕儿) ——小男孩

左六儿——反正

唠嗑——说话, 闲谈

隔路——性格古怪、特殊, 含贬义

爷太——了不起或了不起的人, 含贬义

但在实际交流时, 某些词语的构成往往又是在基本词根的基础上附着了一些描述性和口语化的成分, 使得这些交际单位更趋似于“语”。它们在整个吉林方言语汇中所占的比例也非常大, 这在口语表达时尤其显得突出。从内容上看, 它们的描绘和渲染特征也比较强烈, 通俗性和口语化的色彩极为浓郁;从形式上讲, 多为四字格式, 也有少量三字或五字的格式。例如:

死乞白咧——纠缠不放, 强求, 含贬义

鬼头蛤蟆眼——形容人奸诈、猥琐

吵吵巴火——又吵又嚷, 没有修养

吭哧瘪肚——形容人说话吞吐、费劲, 含贬义

二虎巴唧——形容人缺心眼、做事冒失

囊不揣——形容人无能、软弱

6. 实际交际中某些词语有向四字音节发展的强烈倾向

与汉民族词汇比较注重偶数对称的特征相适应, 吉林方言词汇的构造也有着这一鲜明突出的特征。由于表达上非常注重协调性和均衡感, 致使许多二字或三字词语在实际运用时更多地趋于变为四字音节的词语。例如:

很多—→海了蹦了喜欢—→稀罕巴嚓

厕所—→茅屎楼子小孩—→小嘎豆子

郁闷—→憋了巴屈廉价—→贱不喽嗖

驼背—→罗锅巴相吃力—→费劲巴拉

浅谈辽东方言的语流音变 篇4

关键词:辽东方言,语流,音变

辽东方言是辽宁方言中辽西、辽东、朝峰、盖桓和登连五个方言片之一,也是以开原、铁岭、沈阳、辽阳、鞍山、本溪、抚顺和凤城等地为代表的方言区。每个方言区语音特点都很鲜明,本方言区除了声母、韵母和声调与其他方言区明显不同外,在语流音变上也有自己的特点。所谓语流变调是指在语流中有些音节的声调起了一定的变化,与单字调值不同。语流音变包括变调和变音两个方面,本文就这两方面,谈谈辽东方言的语流音变。

一、变调

人们说话时,语音不是一个个孤立发出来的,而是连续发出来的,这样,相邻的音素、音节及其声调就会相互影响产生语流音变。在普通话中,常见的变调有“上声”的变调、“一、不”的变调以及“七、八”的变调等。辽东方言在“七、八”和“一、不”的变调上与普通话一致,但在“上声”的变调上,有一些特殊的音变规律。

1.一般词语的变调

(1)阴平的变调

普通话阴平的调值为55,辽东方言阴平的调值为33,因为调值偏低,所以,当阴平音节连读时,前一阴平调值就会有所改变,发生变调。阴平变调有以下两种情况。

(1)两个阴平相连,前一阴平的调值变为阳平,其调值由33变调为35,方言中,诸如“青春、公司、中心、清高、交通、出租、关心”等词语,前一音节都变读为阳平的调值。即:阴平(55)+阴平(55)→阳平(35)+阴平(33)

(2)三个阴平相连,居中的阴平的调值变为阳平,其调值由33变调为35,方言中,诸如“收音机、星期天、拖拉机、高中生、出租车、机关枪、空心砖”等词语,居中音节都变读为阳平的调值。即:阴平(55)+阴平(55)+阴平(55)→阴平(33)+阳平(35)+阴平(33)

(2)上声的变调

普通话上声的调值为214,辽东方言上声的调值为213。普通话上声有多种变调情况,通常是上上相连变为阳上,上上上相连变为上阳上或阳阳上,上声与阴平、阳平及去声音节相连,不会发生调类改变的现象。辽东方言的上声与非上声音节相连,会发生调类改变的现象,这里最明显的是上声在阴平前变读为阳平。方言中,诸如“北方、首都、礼花、牡丹、古装、许多、已经、老师”等词语,前一音节都变读为阳平的调值。即:上声(214)+阴平(55)→阳平(35)+阴平(33)

2.某些单音节副词和介词的变调

在辽东方言语流中,少数普通话中没有变调现象的单音节副词和介词,由于方言四声调值与普通话不同,这样音节与音节相互影响,声调发生不同的变化,产生音变现象,并且有一定的音变规律。

(1)副词“别”、“没”、“还”与介词“和”

在方言语流中,这几个词在阴平、阳平、上声音节前变调为去声,在去声音节前不变调。例如:

“别”:(1)你别吃了(去声)(2)你别来了(去声)(3)你别吵了(去声)(4)你别送了(阳平)

“没”:(1)他没说(去声)(2)他没来(去声)(3)他没走(去声)(4)他没去(阳平)

“还”:(1)你还说呢(去声)(2)你还玩儿哪(去声)(3)我还可以吧(去声)(4)他还去吗(阳平)

“和”:(1)你和他谈谈(去声)(2)他和谁好了(去声)(3)他和我说的(去声)(4)我和爸爸好(阳平)

(2)副词“就”

副词“就”只有在去声音节前变调为阳平,在阴平、阳平、上声音节前读原调。例如:

“就”:(1)就吃一个(去声)(2)就来过一次(去声)(3)马上就好了(去声)(4)就去一个人(阳平)

这些常见于口语中的副词或介词,它们的读音很多时候都与普通话不同,大多不读原调,只在去声前读原调或有所变化。这不是一字多音的现象,而是属于方言连读变调现象

二、变音

变音又叫音变。常见的变音包括轻声、儿化和语气词“啊”的变音等等,方言中轻声、儿化以及语气词“啊”的特殊变音现象,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辽东方音的概貌。

1.儿化变音

普通话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儿化现象则是北方话的特点之一,因此,地处东北的辽中地区,其方言的儿化音变规律与普通话也基本一致,但也有不同之处。

(1)“o”的儿化韵读成了“e”儿化韵。普通话唇音声母“b、p、m、f”拼韵母“o”不拼韵母“e”,方言中唇音声母拼韵母“e”而不拼韵母“o”,所以,韵母“o”的儿化韵在方言中都变读成了“e”儿化韵。例如,细末儿、薄膜儿、山坡儿等加点字的儿化韵都是“er”。

(2)“-i[]”儿化韵读成了“-i[ι]”儿化韵。在方言中,由于受儿化韵尾“er”的影响,“-i[]”儿化韵读成了“-i[ι]”儿化韵,这样,某些音节的读音也发生了变化。例如,“丝儿”(sir),方言读成“shir”。

(3)特殊儿化现象。(1)叠字形容词儿化时,普通话只尾字儿化,方言是两字同时儿化;(2)人名中普通话尾字不儿化,方言尾字儿化;(3)部分方言词语儿化,如“自个儿(自己)”、“头刚儿(刚才)”、“后尾儿(后来或后边)”、“昨个儿(昨天)”、“下晚儿(晚上)”、“改明儿(改天)”等。

2.轻声变音

轻声是一种特殊的变调现象。由于它长期处于口语轻读音节地位,失去了原有声调的调值,又重新构成自身特有的音高形式,听感上显得轻短模糊。轻声音节不仅声调的调值有所改变,有的经过长期的历史演变,音色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它的轻声读音已固定下来。在辽东方言中,个别助词和语气词的轻读变音与普通话有些差别,并且也已固定下来。助词“的、地、得”(de),方言读为“di”,例如,“我的”,“用力地”,“唱得好”;语气词“呢”(ne),方言读为“ni”,例如,“人呢?”“我呢?”;语气词“了”当它作疑问语气时,普通话读为“la”,方言读为“lao”,例如,“错了?”“可以了?”。因此,在方言中,这种轻声词变读的现象,可以说是轻声方面的一大特点。

3.“啊”的变音

语气词“啊”的变音是在语流中受前一个音节末尾音素的影响产生的音变现象。在一般情况下,方言语气词“啊”的音变规律与普通话基本相同,但当语气词“啊”在疑问句中,表示疑问的语气时,辽东方言音变规律与普通话不一致。

普通话语气词“啊”的音变规律是前面音素与韵母“a”的结合,方言语气词“啊”的音变规律是前面音素与韵母“ao”的结合。例如,(1)是你啊?(ya→yao)(2)我比他高啊?(wa→wao)(3)你在做饭啊?(na→nao)(4)这药不管用啊?(nga→ngao)(5)这是你的孩子啊?([za]→[zao])(6)他就是王老师啊?(ra→rao)

以上,本文变调和变音等几个方面谈了辽东方言的音变现象,对了解和认识辽东方言整体的语音面貌以及研究辽宁方言是有帮助的。论述尚不全面具体,有疏漏和不确凿之处,敬请同仁及专家斧正。

参考文献

[1]宋欣桥.普通话语音训练教程[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3年

[2]王绍晶.辽中地区方言语音辨正[J].辽宁师专学报,2000,(5).

[3]王绍晶.普通话学习与实践[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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