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逍遥

2024-08-02

精神逍遥(精选4篇)

精神逍遥 篇1

刘凤苞在《南华雪心编》说:“老子论道德之情, 却只在正文中推寻奥义。庄子辟逍遥之旨, 便都从寓言中体会。”这个评价确实十分准确地指出了《庄子》散文的基本特色。其中《逍遥游》典型地体现了《庄子》这一特色。《逍遥游》全篇都是由寓言构成, 使得《庄子》文章充满了无法直接理解而只能体悟的意象性特征。这种意象性特征正是神话思维在庄子寓言中的遗留, 这明显地表现出了庄子正处于诗性时代与理性时代交替时期的时代风格。寓言是神话思维逐渐消退理性精神渐渐增加的产物, 还保留着神话思维的某些特点, 重言是理性精神思潮下的创作自觉。

《逍遥游》刻画了一个理想的人生境界:鲲鹏互化。鲲鹏自由自在、神奇无比, 鲲鹏互化之状成为得道者的人生象征, 与《应帝王》最后的寓言“壶子委蛇”遥相呼应, 成为“逍遥游”的具体表现。《逍遥游》以“乘正御辩以游无穷”为中心, 也就是以“逍遥游”为主体, “逐段逐层皆有逍遥境界”。《逍遥游》可以分作三个部分, 即对“有待之逍遥游”存在普遍性的阐述, 对“无待之逍遥游”理想的向往, 人世间所需“在待之逍遥游”的人生态度。全文糅合历史和神话, 寓言和现实, 笔法变化多端, 议论抒情夹杂在神话和寓言中, 作者叙述鲲鹏之变时用了神话传说 (鲲鹏互化) 、古代记载 (齐谐之言) 和寓言故事 (汤之问棘) 、等三种写法。这三种写法各有不同。

一、“有待之逍遥游”理性精神的阐释

文章开端用简洁的语言、肯定的证据写了一个鲲鹏互化的传说, 鲲鹏为一物, 作者突出的是鲲鹏互化的“化”字, 强调了鲲鹏的神奇性和神秘性。“化”是庄子的一个基本要领, 是庄子人生观的理论基础。只有在大化周流的自然变化之中才有对生命的超越性理解, 才有庄周梦蝶的清意和浪漫。鲲鹏互化明显地具有神话的渊源。在神话中, 动植物和人类之间不存在界限, 彼此之间可以自由地转化, 这种物化的观念是神话的基本观念。“鲲鹏互化”具有神话思维的特征。庄子指出人生以有待的方式而存在, 人生的逍遥游理想境界似乎遥不可及, 人生的绝境之念使末路之感油然而生。然而“若夫”一语使得文势“柳暗花明”, 人生的希望就在“彼且恶乎待哉”的欣喜与叹赞中透露出来。全文的主题就在庄子的一再否定中透露出来。庄子描绘了广泛存在的有待状态后, 复又插入汤之问棘之一史载, 笔意跌宕, 文章转而又转, 方把主题显露出来。《逍遥游》忽而叙事, 忽而引证, 忽而譬喻, 忽而议论。以为断而非断, 以为续而非续, 以为复而非复。“汤之问棘”的寓言里已经把“鲲鹏互化”的神话色彩去掉了, 鲲自是鲲, 鹏自是鹏。从神话中鲲鹏一体到寓言中鲲鹏二致, 寓言对于神话的发展的脉络, 理性思维的沉醉都逐渐地明晰起来了。

二、至大无极的人生境界的理性阐释

从“之二虫”的寓言开始, 意断笔连, 似断非断, 文章的意脉已经转换了, 从“有待”转到了“小大之辩”, 并以“之二虫”对大鹏的嘲笑使之成为和大鹏相关的寓言。在“有待”这一点上, “之二虫”和大鹏是同样的, “鹏以营生之路旷, 鼓失适于体外;鹌以在近而笑远, 有矜伐于心内”。【l】大鹏待风而飞, 蜩与学鸠待知而悟。水负舟比喻风举鹏, 水厚负大舟, 风厚举大鹏, 水浅舟大则胶, 风小鹏大, 则举之无力, 这里点明了鹏对风的依赖, 舟对水的依赖。然而, 他们却有着“小知不及大知”的区剐。这里大鹏和蜩与学鸠相对照组成了第一个寓言, 寓言中既有对“有待”的叙述, 也有着小不及大基调的张扬。庄子用“小知不及大知”收柬上文, 又用“小年不及大年”开启下文, 引出了忽生忽灭的朝菌惠蛄和长生久视的冥灵大椿的对比, 重申了前文小不及大的主题。《庄子》的意象大多是至大无比的, 如栎社树, “其大蔽数千牛, 挈之百围, 其高监山十仞而后有枝, 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2】惠子批评庄子的逍遥游理想是“大而无当", 而《庄子》的主旨就是宏扬无当之“大”, 这无当之“大”是庄子的想象, 是庄子随心所想随口而出的“厄言”, 此“大”象征了他所追寻的“道”是无始无终不死不生的至大无极的境界。庄子批评惠子“有蓬之心”, 批评“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 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也, 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 柬于教也。”【3】只有至大无极才能无所依赖, 无所拘束, 突破小的境界才能达到大的境界, “大”就是“无待”的同义词, “大”是贯穿《逍遥游》的线索, 追求至大无极的人生境界需要有大的眼光大的心胸大的标准, 人生高远的理想目标就是至大无极的人生境界“逍遥游”。

在充分渲染铺垫后, 庄子总结前文所讲的神话、寓言、历史故事的论点:“此小大之辩也。”从而对“至大”的境界给予了赞叹, 在“此小之大辩也”之前庄子写了一个浑然一片的世界, 动物、植物和人类, 神话、历史和现实都交织在一起, 使文章充满了虚幻的色彩。在“此小大之辩也”收束前文后, 文章转入了对现实社会的关注。

庄惠论辩的寓言转入对无用之用的阐述, 这里有一个潜在的意脉的转换。惠子把庄子前文的“乘正御辩以游无穷”的逍遥游思想以“大而无当”作了总结, 庄子针对此惠子的批评对“大”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以“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引起对“大”的推崇。惠子所说的“大瓠”、“大樗”就是庄子大而无当之言的形象化, 也就暗示出了庄子所追寻的道是如“大瓠”“大樗”样对现实社会中的人看来是无用的, 从而以“大瓠”“大樗”之无用转入庄子对无用之大言的用途的阐发, 无用的思想在《庄子》中又从“道”之无用发展成“从”的无用。从至人无已至无用存身之闻的意脉是无用要以无已为前提, 只有放弃自己的成心或者自己的本领才能够获得无用的坦然平和之自我评价。

庄子在这篇文章中写了有待的逍遥游, 无论至大如大鹏还是至小如朝菌都无法摆脱受束缚受限制的困境, 无法实现绝对的逍遥游。“逍遥游”理想的生成正是对社会现实理性自觉的基础上提出的, 是庄子超越了社会现实之上的理想的人生境界, 是作者有意识创造的结果。因为作者认识到社会现实的“逍遥游”全为“有待”, 所以创造了一个虚幻的“无待逍遥游”的理想以对抗现实的境界。这是理性思维战胜了原始神话思维后个人在面对自然和社会压力时自我解救的方式, 是理性思潮中个人自我意识觉醒的产物。

参考文献

[1]刘孝标《世说新话.文学》注引支遁《逍遥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2]《庄子.人世间》郭庆藩《庄子集释》[C]中华书局1985

精神逍遥 篇2

关键词:语文教学,理想境界,无己,无功,无名

《庄子·逍遥游》明确提出了道家的理想人生境界———至人无己, 神人无功, 圣人无名, 这就是老子讲的真正的“无为”思想。其实, 庄子的人生境界, 统而言之, 即逍遥无待;细分之, 则为“无名”“无功”“无己”。而逍遥无待, 的实质是说精神上打破了知性的遮蔽, 不再受“成心”的限制。

庄子说的“无名”, 从人生哲学的角度讲, 即打破自我与非我的对立, 洗刷内心中功名利禄的观念。为别人做了件好事, 便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什么, 这实际上是把自我与非我对立起来了。所谓“无功”, 即打破非我与非我的对立, 如日夜、寒暑、水火, 本无所谓是, 无所谓非, 顺应了自然规律, 无所不是;违反了自然规律, 无所不非。所谓“无己”, 即打破自我与自我的对立。世人遭受“与接为搞, 日以心斗”的折磨, 主要是因为有个“小我”在。“无己”就是破“小我”。“我”算什么呢?庄子齐死生, 并不是说生死无差别, 而是视死如归, 客观地看待生死问题。

读罢《逍遥游》, 观照当前的语文教学, 感觉我们实在应该好好领悟庄子老先生的真意, 我们会发现许多困惑是可以在几千年前哲人的高论中释然的。以“无名”、“无功”、“无己”为理想境界, 舍弃功利和包袱, 摆脱“小我”中心, 顺应自然规律, 以“无为”之心, 成无量之业。我想, 这就是我们应该去认真践行的。

反观我们目前的语文教学状况, 在广大语文教师高呼自我不幸的哀怨声中, 稍作分析便可知道, 其实, 语文教学的举步维艰, 除了社会、家长、学生以及教育主管部门的因素, 作为教育实施者, 我们也是有着自身的问题。细细想来, 有许多的包袱和痛苦也是我们自己背上身, 又死死抓住不肯放弃的。我们常常心怀十分功利的目的走进课堂, 背负成绩这个沉重的十字架, 满怀期待“长江后浪推前浪”, 希望学生在自己的辛勤调教下, 一个个都聪明无比, 能力非凡。最起码是, 自己备课设计的问题, 钻研教材预备传授的知识, 学生理当全盘吸取。所以, 当老师在课堂提问的时候, 往往在问题的设置上原本可能超出学生的思维范围或高度, 于是一问三不知, 辛苦劳作又满心期待的我们是无法接受学生的不知与沉默, 这样一来, 老师觉得学生不买账, 学生觉得老师不理解自己, 一节课下来, 老师教得辛苦, 学生学得艰难, 教学效果可想而知。长此以往, 师生之间出现信任危机和感情淡漠, 其实是老师无形之中把学生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假如我们可以追求“无名”、“无功”、“无己”的语文教学境界, 情况会如何呢?

先说“无名”吧。在我们的语文教学中, 如果能排除教师与学生的对立, 摒弃功利思想, 真正贯彻“教师主导、学生主体”这个观念, 那么我们备课时不会把学生当神人, 更不会把学生推到教学情境的对立面。尤其是摆脱了功利的束缚, 课堂上教师的失望感锐减, 心情舒畅, 学生也会情绪高涨, 即使出现问题, 师生都能心平气和、心情愉快地积极配合解决好。这样, 教学效果也就自然随了心愿。作为老师必须明白:成绩决不是我们唯一衡量自己的标准, 也不应该是我们追求的终极目标!语文教学更应着眼长远, 真正培养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摆脱眼前功利, 实现“无为”而为。

再者是“无功”。这个境界要求我们看淡主观, 充分尊重和利用客观规律, 优化语文教学, 真正实现有效、高效教学。比如说, 我们应该尝试为教而教、为乐而乐的语文教学方式。在当前形势下, 我们都在探索语文课改, 也有不少成功的范例, 但是良莠不齐的情况居多。有些时候过重的看好所谓的理念、理论, 用僵死的教条指导甚至直接运用在自己的语文课堂教学, 结果自然是理论先行, 脱离实际。有些时候还违背学生成长规律, 悖逆学生学习、探究心理, 或者放任自由, 百花乱放, 百鸟乱鸣。这种情况, 表面看还真的好像是师生互动、课堂活跃。可实际结果是放而不收, 学生的知识、思维都相当混乱, 最后是认而不识、学而无成。如果我们尊重客观规律, 在语文知识的传授和语文能力的培养探究中, 坚持有明确的是非评判, 面对学生纷繁复杂的思想与问题, 作为语文老师, 适度引导, 积极鼓励, 正确评判, 毫不含糊。这样, 学生自主学习中, 互动探究中有了自己的思想, 有了正确的方向, 有了适时的错误矫正, 当然能行得正、行得快、行得远了。

语文教学的“无己”就是“无我”。按照新课改的精神, “双主”理念中, “学生主体”是核心, 也是课堂教学最难把握的一个尺度, 它是否真正能落实“授之以渔”目标的关键。试想, 如果我们在教学过程中能排除小我, 真正把学生放在自己心中, 放在课堂的中心, 那么, 我们就一定会设身处地的设计教学的目标、重点、难点, 会急学生所急、想学生所想, 用最好的办法引导学生学习和探究, 引导学生抓住重点, 突破难点。即使是传授知识, 也因为我们是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思考和定位, 传授起来也更生动、更有趣、更有效, 因为是学生喜闻乐见的。

语文老师难当, 难就难在语文课是最具艺术的一门课, 要上好语文课的确不容易, 而要达到“无名”“无功”“无己”的理想境界, 那又是难上加难的事。为此, 我们可以尝试做到如下几点:

一是静心培养自己的艺术素养。养我精神而后带领学生在语文艺术的天堂里遨游, 抛却一切功利得失, 力戒患得患失, 始终保持一颗纯真不老的心。涵养艺术, 淡看风云, 做到物欲横流我痴心不改, 与时俱进我精益求精, 物喜己悲皆忘却, 独留清气傲中流。

二是坚守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原则。面对学生, 我们有教书育人的天职, 无论贵贱与优劣, 我们都一视同仁的竭尽全力实行教育开发。虽说学生是教学的主体, 但是教师的主导作用一定要主动、科学。如果依赖于主体而轻视主导, 势必导致教育成为慵懒的教育、无能的教育。只有面向全体、科学指导, 方可取得有效、高效的收获。

三是坚持不懈、终生不悔。作为一门艺术, 或者说一项事业, 它本身就需要那我们为之奋斗终身、无私付出的。当今社会, 人们的理想、信念在一定程度上淡化, 信仰危机将是困扰人类的致命灾害, 它的毁灭性远远恐怖于汶川地震。作为教师, 特别是语文教师, 在播种文明的过程中, 重新找回人类丧失的信仰, 重新建立人们心头的理想、信念, 我们是义不容辞的。为此, 我们就必须坚定不移的在自己的神圣讲坛上, 作出最大的、最有效的努力。

教师是推动人类文明前进的神圣职业, 同时也是面对洪流身心无奈的角色。要进入我们的教育王国, 实现我们的教育理想, 作为语文老师, 要深知我们“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但是, 我们既然选择了远方, 就只能无怨无悔, 风雨兼程。

参考文献

[1]高中语文新课程标准.

《逍遥游》的艺术特色 篇3

开卷于斯篇, 精心玩味, 但觉满口芳泽, 满目锦绣。其超逸, 其浩荡, 其瑰丽, 无不使人回肠荡气。一时间, 红尘之追名逐利, “东西跳梁, 不辟高下”竟化作粉尘, 随风散去。那作《逍遥游》的逍遥之人, 大概是以包揽着天地万物的心怀, 站在天地之外的宇宙空间俯视一切, 方才为我辈铺展开这阔大无比、自由无边的神奇画卷的吧。

若言此文佳处, 我以为当首推作者那丰富神奇的想象了。刘风苞有言, 读《逍遥游》, “如游武夷九曲, 万壑千崖, 应接不暇”, 当是赞赏庄周给我们带来的绚烂夺目的想象世界。文章开篇便极写鲲化而为鹏, 怒而飞, 水击三千里, 抟扶摇而上, 以辽阔苍天为背衬, 以新培之风为所待, 览千沟万壑于无余, 往南冥而去。如此数回, 文字虽简, 意向却似峭拔之高峰冲天而起, 使突兀于山前的凡人你我, 唯有让自己的视线追随着那山峰攀升, 一直深入云霄去追寻那大鹏的雄姿仰视良久, 良久……而描绘出如此恢宏、如此壮阔的意向的文字, 在庄子那层出不穷的想象的操纵下, 又组成了藐姑射之山, 肌肤若冰雪, 绰约若处子的神人形象, 而这不食五谷的仙子带给我们的又是一个多么恬静的意向, 再也不是那般奇伟瑰丽, 而是又一种情致的满是诗情与画意的境界了。

《逍遥游》的构思别开生面, 不落凡俗。庄周旨在说明何种境界方称得上逍遥, 却将观点引而不发, 置于文字中间部分才阐明, 于是整篇文章以中间段为核心, 发散开去而形成文章。开篇处, 庄子“吐峥嵘之高论, 开浩荡之奇言” (李白《大鹏赋》) , 极写大鹏怒而飞, 徙往南冥, 接着以蜩、学鸠之笑为反衬, 斥蜩与学鸠之浅薄无知, 以显“小大之辩”。然全篇主旨并不仅限于此, 庄周以欲擒故纵之手法, 先扬而后抑, 指出鹏之高飞, 乃是因为“风斯在下矣”, 终究是有所待而算不得逍遥之游。紧接着, 又以物到人, 将一个个有“待”的人“夸赞”一番, 又一个一个将这些人物推倒, 层层铺垫, 层层推进, 最后才拨开云雾以见真颜———“若夫乘天地之正, 而御六气之辩, 以游无穷者, 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 神人无功, 圣人无名。”此种巧妙构思, 使文章若断若续, 跌宕多姿, “笔势蜿蜒, 如神龙天矫空中, 灵气往来, 不可方物” (刘风苞《南华雪心编》) 。

《逍遥游》另一佳处, 当数通篇使用比喻的手法。比喻虽则是先秦诸子散文的一个共同特征, 但是庄子运用的比喻不仅多, 而且手法高妙, 往往化虚为实, 借喻明理, 化腐朽为神奇。蜩、学鸠、朝菌、蟪蛄、冥灵、大椿等意向虽都为说明大小之别, 但有的神奇, 有的浅易, 灵活万变, “且喻后出喻, 喻中设喻, 不啻峡云层起, 海市幻生” (宣颖《南华经解》) 。

最后, 此文语言文字的运用也是颇具特色, 炉火纯青。全篇仿佛一幅泼墨山水, 文字运用全然是大笔挥洒, 粗犷豪放, 逸气干云, 但于细节处又精细点染, 作工笔描绘以至纤毫毕现。如写学鸠之辈对大鹏的嘲笑。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 抢榆枋, 时则不至, 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此句中的遣词成句准确精当, 特别是“决起”、“抢”、“控”, 当属传神之笔。在句式上全文长短句错综配合, 散句中自然地夹杂些许排比句, 对偶句, 读来参差错落, 铿锵和悦, 极富音乐美。

庄周之消极避世思想在历代皆不能成为社会思潮的主流, 然他的散文艺术成就, 特别是《逍遥游》一篇的艺术成就是杰出的。鲁迅先生曾高度评价庄子的文章:“其文则汪洋辟阖, 仪态万方, 晚周诸子之作, 莫能先也。”而谪仙李白也从《逍遥游》中得到启发, 作《大鹏赋》一篇, 深赞其“吐峥嵘之高论, 开浩荡之奇言”, 足见庄周文章对后世之影响, 足见《逍遥游》之芳泽绵延不绝!

《逍遥游》:得失知多少 篇4

一、起点:终身役役

任何思想都产生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中, 庄子也不例外。庄子哲学的历史起点和逻辑支点正是现实人生的种种困扰, 包括生死之患、名利之忧、是非之辨等。庄子置身一个战祸连绵、危机四伏、争名夺利的社会环境里, 人民想做奴隶而不得, 可谓是“福轻乎羽”、“祸重乎地” (《人间世》) 。庄子内心极为沉痛, 却寄情于悠闲逍遥。陈鼓应先生说:“庄子之所以逍遥, 是为了避免‘中于机辟, 死于网罟’, 避免‘斤斧之害’”, “在逍遥的背后, 在庄子生命的底层, 未尝不奔腾着愤激与焦虑之情。” (1)

人的认识有其局限性, 或“拘于虚”、“笃于时”、“束于教” (《秋水》) , 或因认识能力有限, 不可能对事物都有一个正确的相同的认识。更加上人的主观“成心”的渗入, 于是有了是非之辨, 往往陷入认识误区不能自拔, 很难建立一个共同认可的价值是非标准。《逍遥游》中有“小大之辨”, 蓬草间的小雀对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高飞远游的壮举迷惑不解, 讥笑大鹏, 实在是孤陋寡闻, 自以为是, 荒唐至极。

现实的贵贱升降、富贫之别, 人们整日东奔西走, 苦心经营, 汲汲于功名利禄, 争名于朝, 争利于市, 使自身处于欲念的焦虑之中, 遭受“异化”的痛苦。庄子对此颇有感慨地说:“一受其成形, 不亡以待尽, 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 而莫之能止, 不亦悲乎!终身役役, 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 而不知其所归, 可不哀邪!” (《齐物论》) 《逍遥游》中那些所谓“知效一官, 行比一乡, 德合一君子, 而征一国者”, 何尝不是自鸣得意, 心系功名, 而为世所累。“这些人以自己的人性和自由为代价去换取功名利禄, 失去了人的主体性, 活着只有偶像意义。” (2)

在庄子眼里, 包括人在内的万物的生灭转化, 均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而是道的运行产生出来的必然结果。“性命非汝有, 是天地之委顺也。” (《知北游》) 个人的存在始终处于别无选择的命运之中, 人是不自由的。这是人何以不自由的最深刻的本体层面。然而现实中生命它是那么的轻忽, 一切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一切是那么的残酷恐怖, 一个个被治者谋害, 一群群被权者屠杀, 生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于是人们有了生死之患。《逍遥游》中的狸狌, 东西跳梁, 结果“中于机群, 死于罔罟”。这何尝不是人间真实的写照, 现实的罗网, 要想“不夭斤斧”, 而保身全生也实在太难。更何况在那个动乱贫困的古代社会, 一切的灾难, 一切的不幸都有可能。“死生亦大矣” (《德充符》) 岂不痛哉!

凡此种种困扰, 都是不自由, 都是有待。无论是扶摇直上的大鹏, 还是决起而飞的小雀, 也不论是不知晦朔的朝菌, 还是春秋八千年的大椿, 它们虽有小大之辨, 但都是有所依赖、有所期待的, 都进不了绝对自由的境界。至于人物, 汲汲功名者自不必说, 就是“定乎内外之分, 辨乎荣辱之境”的宋荣子之流“犹有未树”, 列子“御风而行”也仍然“犹有所待”。

庄子是冷眼看世界, 更多看到的是人生的种种困扰、现实的种种丑恶, 却少发现美好幸福的东西, 这也就注定庄子的哲学只能是悲剧哲学。

二、方法:齐物无己

庄子针对人的不自由、有待的人生困境, 寻觅解脱困境的方法。此在的种种因缘牵挂, 庄子好像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只好在“心”上下功夫, 注重内在生命的修养, 一是齐物, 莫若以明, 照之于天;一是无己, 同于大道, 天人合一。这样从自我中心的局限中提升出来, 具有开放的心灵, 消解主体性的自我, 与万化冥合, 从而任物自然, 逍遥优游, 达到绝对自由的境界。冯友兰先生说:“庄学所用之方法, 乃在知识方面取消一切分别, 而至于‘天地与我并生, 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 (3)

庄子以为凡物皆无不好, 凡意见皆无不对, 主张齐物, 把物我、物物、是非、生死、荣辱、得失、美丑、高下、内外等均视为同一的, 从而宠辱不惊, 哀乐不入。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因对待而形成的, 有“彼”就有“此”, 有“此”就有“彼”, “物无非彼, 物无非此”, “彼出于是, 是亦因彼” (《齐物论》) 。一切事物都在对待的关系中, 而一切事物又不断地流转, 对待关系也不断地变换。“方生方死, 方死方生”, “方可方不可, 方不可方可” (《齐物论》) 。正因为如此, 庄子提出破除主观是非价值判断争论的方法, 就是要照之于天, 莫若以明, 这样得其环中, 以应无穷。这样彼此两忘, 是非双遣, 以空灵明觉之心, 遍照存有的真相。所以《逍遥游》中说:“天之苍苍, 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 亦若是则已矣。”尽管大鹏高飞九万里, 但也有自身的局限成心, 苍苍也未必是天之正色。所谓“小大之辨”, 实则是如禅宗公案, 就是说明人类认识有其局限, 小年不及大年, 小智不及大智, 一切认识都是相对的, 并非对事物的终极认知。只有超越差等、平齐是非, 才能烛照真相, 达到真正的自由。

“庄子正是通过齐荣辱、齐得失、齐高下, 从而把围绕他们的纷争归结为毫无意义, 这样人的心灵便从荣辱、得失、高下之争中解脱出来, 喜怒哀乐也就不易施乎前, 精神由此超越了功名的限制向逍遥境界又迈进了一步。” (4) 庄子是打开了一个无穷的时空系统, 来打通个我与外界间的隔阂, 来提升个我的精神, 看到了事物相对互化的一面, 从而要求超功利、超社会、超生死, 达到物我齐一的最高境界。可是事物既有共性的一面, 又有个性的一面;既有变化的一面, 又有不变的一面;既离不开自然, 又离不开人事;既有精神的超拔, 又有现实的羁绊。我们的性命、根子永落在现实的土壤中, 诚如海德格尔所言, 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此在中与世沉浮, 牵肠挂肚, 沉沦烦忧, 尽管我们可以置至死地而后生。我们的幸福自由只有扎根于当下, 才能成长健壮硬实。

要想通于大道, 游于无穷, 无所期待, 达到纯粹的绝对自由, 那就还要做到“无己”。这样, 忘记自我, 任乎自然, 顺乎物理, 把自己的形体思想都看作虚幻的不存在之物, 物我同泯, 绝对自由地作逍遥游。每个人生活在一个人与人的关系网中, 这种束缚是客观存在的。“要摆脱这种束缚, 只有从主观上、自我上做功夫。把自我看得越重, 获得自由的障碍就越大;把自我看得越轻, 获得自由的障碍就越小;把自我视作不存在一般, 做到如佛家所说的‘去我执’, 就可以解脱了。‘至人无己’, 正是这个意思。既然‘无己’, 哪怕它个密网宏罗。” (5) 《逍遥游》中说:“至人无己, 神人无功, 圣人无名”。无功, 即功盖万世, 却不以功相见;无名, 即无为而为, 因为无名可指;无功无名, 最终归于忘情无己。所以宣颖《南华经解》评曰:“此三句一篇之主也。第一句又三句中之主也。”冯友兰先生也认为, 要达到逍遥无所待、与宇宙合一的境界, 是“因其无己、无功、无名, 而尤因其无己。” (6)

要做到无己, 也要特别在心上下功夫, 要透过虚静, 使得心境澄澈。具体方法就是“心斋”、“坐忘”。庄子说:“耳止于听, 心止于符, 气也者, 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 心斋也。” (《人间世》) 透过内省的工夫, 洗净贪欲与智巧, 求得空灵明觉之心, 这样听任万物往来, 不容纤尘烦杂, 心境虚静空寂。庄子又说:“堕肢体, 黜聪明, 离形去知, 同于大通, 此谓坐忘。” (《大宗师》) 废弃肢体, 摈除视听, 离形去知, 从心灵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与大道浑同相通为一体, 从而物我两忘。具体过程就是“外天下”、“外物”、“外生”, 忘却天下万物, 忘却生死概念, 超越时空, 超越生死, 就能“朝彻见独” (《大宗师》) , 从而进入“无古无今, 不生不死”的真人境界。

这种无心无情, 忘我无己, 追求精神的绝对自由, 事实上也只能集中在精神领域, 而行为天地则是萎缩的, 只能做一个精神的巨人, 而成行动的侏儒。无己实则是鄙弃了人的感性欲求, 否弃了人的自我意识, 从而落入虚妄, 逍遥也就成了空中楼阁。离开了人的自身, 离开了生命欲求, 一切思想精神都将打烊关门。

三、境界:逍遥无待

庄子的热情凝聚为对社会人生作冷峻的哲学思考。面对人生的种种困扰、种种痛苦, 庄子为人们开出一剂良方, 那就是要修心修性, 齐物无己, 进入任运大化、逍遥无待的境界。“乘天地之正, 御六气之辨, 以游无穷, 恶乎待哉?”体道通化, 任物自然, 无系无累, 无挂无碍, 悠闲自得, 逍遥游放, 是为“逍遥游”。这个体道的自由精神活动, 要达无限时空领域, 以游无穷, 即后文所说的“无何有之乡, 广莫之野”, 谓之境界。这种逍遥无待的境界不仅是适心任性的精神自由, 也是理想人格的真实写照, 即“至人无己, 神人无功, 圣人无名”。

逍遥无待的境界是通过理想人格的完成而达到的人生的最高境界, 而达此境界的人就是至人、神人、圣人、真人。在这些至德之人身上, 寄托了庄子对现实人生的厌恶与鄙弃, 寄托着庄子对理想生命的热爱与神往。在《逍遥游》第二部分中, 庄子塑造了神人形象, 赋予他们最好的品质和最美的外表, 成为逍遥理想的完美体现者。“从‘尧让天下于许由’至‘窅然丧其天下焉’, 主要是着力塑造神人形象, 以使逍遥的‘至人’形象具体化。” (7)

尧让天下给许由, 许由却不愿越俎代庖, 表明君不足贵、权不足惜。事实上, 庄子在此借许由来阐述自己的治国思想, 即无为而治, 任其自然, 故曰圣人无名。圣人圣爱, 泽披万物, 博大无私, 而不标榜自己, 不求名而名自至。“圣人并包天地, 泽及天下, 而不知其谁氏。” (《徐无鬼》) 藐姑射山的神人更是那样的精美绝伦, 阴柔与阳刚并济, 而且“之人也, 之德也, 将磅礴万物以为一”, 水不待它而不流, 火不待它而不燃, 一切的事物不待它都不成, 功盖万世, 却不肯以功相见, 无意于求功于人, 而自然为人类造福, 可谓“神人无功”。当尧治天下之民, 平海内之政时, 还是有心治民、有心为政, 等到藐姑射山、汾水之阳, 拜见了四位得道神人之后, 顿有所悟, 忘天下进而忘人世, 达到物我同泯的境界。故曰“圣人无名”。庄子说:“子独不闻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胆, 遗其耳目, 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 逍遥乎无事之业, 是谓为而不恃, 长而不宰。”圣人身心俱忘, 超然物外, 独立于世, 无所用心, 逍遥优游, 却能无为而无不为。庄子三言, 庄子实则以重言给我们描绘了一个逍遥无待的审美境界。陈鼓应先生说:“《逍遥游》主旨, 便是至人乘天地、御六气以游无穷。写到这里, 是一篇的高峰。接着庄子又引出‘尧让天下于许由’、‘肩吾问于连叔’二段, 借重言引证‘无名’、‘无功’、‘无己’。” (8)

庄子的逍遥之境从本质上说是一种精神境界, 是心灵的无限开放, 从而与万化冥合, 博大无碍, 随遇而安, 自由自在。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理想, 不存于现实人生, 只能逍遥于“四海之外”或“尘垢之外”, “无何有之乡”或“广莫之野”。现实中是种种的烦忧、种种的困扰、种种的杀戮, 没有自由幸福可言, 只好退守到心灵空间、精神世界, 创造另一个自由自在、愉悦幸福、逍遥无待的精神天地。“天才浪漫的庄子, 在其自由的理想被黑暗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几经挣扎, 身心衰竭后, 只好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去。” (9) 这种纯粹的精神境界固然可以维护人格的独立, 保身全性, 具有精神力量, 可以超越苦难, 随遇而安, 但这种意义实在是脆弱的、狭隘的, 只能局促于精神领域, 而且那么不堪一击。这于生命的基本欲求没有多大现实意义, 甚至连自我确证也不能满足。庄子面对人生的苦难, “他以走向逍遥超越人生的痛苦, 当人超越了个体, 将小我融入宇宙大我, 当人从九万里的高度俯视人间, 人生的苦难不就如粒粒尘埃消解融化在茫茫宇宙之中。” (10) 逍遥就是忘情无己, 否定有限个体, 不为智累、不为情牵、不为物惑、不为利扰, 是非与我无干, 哀乐与我无缘, 对于任何事物都是冷漠闲适、不惊不乍。庄子实际上消解了我们的肉身, 也否定了我们的情思, 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偶像, 这实际上是对人本身、生命本身的一种反动。“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没有是非、没有情智、没有功利, 又哪里有我们这个异彩纷呈、生香活意的世界。

四、运用:无用之用

庄子倡导齐物无己、逍遥无待、与道为一, 实则是为了解决现世的困扰, 解脱人生的苦难, 最终落实到现实的层面上。庄子要求委心顺性, 得其所哉, 重估价值, 从而在痛苦的夹缝中求得生存, 无用而有用, 无为而无不为。庄子说:“安时而处顺, 哀乐而不能入, 古者谓是帝之悬解。” (《养生主》) 人生如同倒悬之苦, 只有安命顺天才能泰然自若, 求得新生。“由于庄子以精神自由为归宿和最高点, 因此反过来精神自由又审视行为、要求行为, 使行为成为一种自觉, 而不是盲目。作为一种有意识的行为, 由于其有精神自由这一目的驱动和价值内核, 因此行为是有目的的委顺, 在委顺中有不流俗的追求, 这就是外圆内直、外化内不化的行为原则。”

五石之瓠, 惠子非常注重分析, 由葫芦分剖为瓢, 由瓢又击为碎片, 原在求其有用, 结果却归于完全无用。庄子则不然, 他顺同万物的本性, 委心顺性, 大瓠不能盛水, 又何必一定使它盛水呢?何不顺其本性作为腰舟而渡呢?万物各有其根, 各有其用, 不要人为地改变物性, 改变秩序, 损害大道的运行, 要心顺性, 就能各美其美、各用其用。这样于己无害, 于物有益, 就能获得自由幸福。

宋人有善制不龟手的药物的人家, 结果卖了药方, 不过得了百金。客人得到药方, 去游说吴王, 作为军需之用, 而得了封地之赏。“能不龟手一也, 或以封, 或不免于洴辟絖, 则所用之异也。”药方在宋人那里, 只能为一己之用, 最多是买了它换得百金, 药方根本没有发挥它的应有的作用, 达到它的极致, 得其所哉, 只能是暴殄天物, 明珠暗投。任何事物, 若能顺其天性, 得其所哉, 即是最大的幸福。

参天巨樗, 不中绳墨, 不中规矩, 匠人不顾, 惠子就认为大而无当, 没有用处。庄子则不然, 认为自有它的大用处, 可以“树之于无何有之乡, 广莫之野, 彷徨乎无为其侧, 逍遥乎寢卧其下”。不受刀斧的砍伐, 没有东西会来侵害, 保生全性, 以尽天命。心胸不同, 眼界不同, 就会产生不同的价值取向。庄子认为应该重估价值, 应该摆脱那种实用的观点、功利的态度, 摆脱那种“有蓬之心”, 就会别有洞天, 另辟新境, 发现其中大用、无用之用。

然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固然要委心顺性, 但也要化性成伪, 出于蓝而青于蓝;我们固然要求得其所哉, 但这大约只能作为一种理想追求, 不如愿往往是十之八九;我们固然可以重估价值, 但价值以人为尺度, 本身就是莫衷一是、见仁见智, 有审美, 更有实用。

清人胡文英说:“庄子眼极冷, 心肠极热。眼冷, 故是非不管;心肠热, 故悲慨万端。虽知无用, 而未能忘情, 到底是热肠挂肚;虽不能忘情, 而终不下手, 到底是冷眼看穿。” (《庄子独见·庄子论略》) 思想高蹈, 现实困扰, 尘外逍遥, 人生无奈, 只能徘徊两间, 这是庄子的“哲学困境”。

参考文献

①⑧陈鼓应著《老庄新论》,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第225页、128页。

②⑨张晋著《庄子的智慧》, 延边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第33页、155页。

③⑥冯友兰著《中国哲学小史》,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第37页、36页。

④李牧恒郭道荣著《自事其心———重读庄子》, 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第53页、59页。

⑤曹础基《逍遥游赏析》, 黄岳洲、茅宗祥主编《中华文学鉴赏宝库》, 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⑦程千帆等著《古文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年版,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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