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形象

2024-10-25

神话形象(精选6篇)

神话形象 篇1

作为人类文明的奇珍异宝,古希腊神话传说不仅语言奇妙瑰丽,想象天马行空,更鉴证着人类文明一步步走来的曲折与辉煌。希腊神话主要由神的故事与英雄的传说两部分内容构成。本文试图通过对英雄传说的阅读与理解,解析希腊神话中人类的形象,使读者更好地欣赏希腊神话,并理解古希腊人的自我意识。

在英雄传说中,一部分英雄延续了神的血统,是神与人结合而生的子嗣 ;而大部分英雄是人类的后代,延续着人的血脉。人类的形象在希腊神话中占有弥足重要的地位,希腊神话的灿烂光芒印照在英雄们的铠甲之上熠熠生辉,这光芒如启明星一般一直指引着人类的文明前进的方向。

毫无疑问,在人类历史记载中,神的形象是崇高而不可亵渎的,犹如奥林匹斯山的白雪,圣洁而崇高,众人仰视。而人类在神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神与自然有什么关系,人类是否因为自己不能抗衡命运而怨恨神或者宿命,本文将试图探讨以上问题。

古希腊人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将风云雨雪等自然现象与神的形象联系起来,塑造出众多具有人性,性格鲜明的神。人们并非描绘了一个个孤立的神明的形象,而是逐渐补充,从而逐渐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奥林匹斯神系,使他们也像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家庭和族谱。希腊人仰望着巍然的奥林匹斯山,看到它崇高至人类无法到达的顶端,心生敬畏,于是人们把神明的住所选在了那里。古希腊人发自内心的崇敬神明,认为神明无所不能,他们无法意识到其实并非神创造了人类,而是他们自己创造了神,而神明身上种种无可抵挡的超能力也是人类在想象中赋予的。

希腊是沿海且多山的国家,因此多数古希腊平民靠捕鱼为生,运气好的时候收获颇丰,运气不好却也有可能数天、数十天一无所获,自然条件恶劣的时候更有可能葬身于茫茫大海。这种生存方式使他们很早就意识到自然的残酷。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正是在人类文明的孩童时期,而这时的希腊人就已经感受到人类自身的卑微与渺小,这份隐忍对于萌芽时期的人类文明来讲实在是过于早熟。在希腊神话中 , 宙斯在天界就可以看到人间的一切,也可以在海上掀起巨浪,制造迷雾,或者以雷电的威力震慑众人众神。这正是希腊渔夫们常常在海上遇到的恐怖场景,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早上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海面突然雷电交加,疾风骤雨,掀起惊涛骇浪。于是幻想有天界的神明,像人一样拥有喜怒情感。他们喜悦时送给人类丰收,他们愤怒时带给人们灾祸。

由此可以推断,希腊神话中的人类与神的关系,也可理解为人自身与自然的关系。因此神话中的人类形象,也就是人类给自己在自然界中的定位。他们深深地意识到人类的弱小与悲惨境遇。

凡人与神明并非生在两个平行的世界,毫无交集且互不打扰。天界的神会化作凡人来到人间,不仅宙斯与他的信使赫尔墨斯常常来往于天界和人界,天后赫拉和其他的神也会降临人间。然而并非与神有交往便是交到了好运,相反,凡人更应该祈祷不要与神明有任何交集方可避免他们带来的厄运。希腊神话中有个著名的故事叫做《雅典娜与蜘蛛》。故事中雅典娜将善于织布的少女阿拉克涅变作蜘蛛,原因是阿拉克涅因为自己织布技艺高超而自夸,说自己织布的能力不逊于女神雅典娜。女神听到这番狂妄之辞勃然变色,于是提出与阿拉克捏比赛织布。阿拉克涅的作品巧夺天工,图画中却暗暗表达了对神明的讥讽,雅典娜愤怒的撕毁了阿拉克捏的作品,并且在她头上敲了三下,将她变作蜘蛛。阿拉克涅将永生永世操持着曾经给她带来荣誉也给她带来耻辱的纺织艺术。没有人知道如果真正评比织布艺术的话究竟谁可以获胜。事实上,不管阿拉克捏的技艺是否高于雅典娜,她的命运都已经被注定。既然凡人的身份不可改变,与神明抗衡而遭受惩罚就不可避免。因此在神话中作为凡人,顺从不仅是被人们所赞美的品行,也是生存之道。

在罗马国立美术馆有一尊著名的雕塑叫做“尼俄柏”。雕塑中的女子悲痛欲绝,拼命想要保住自己胸前的小女儿的性命。这个典故来自于希腊神话里尼俄柏的故事。忒拜国的王后尼俄柏自夸自己有七个儿子与七个女儿,胜过女神勒托的一个儿子(太阳神阿波罗)和一个女儿(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 并且阻止底比斯人给勒托供奉祭品。她的行为触怒了神,于是太阳神杀死了她全部的儿子。尼俄柏虽然悲痛却不肯悔改,于是月亮女神又杀光了她所有的女儿。尽管尼俄柏拼命抱住自己的小女儿,可还是失去了所有的儿女。而她由于过度的悲痛,变作了一尊石像。

如果人类遭到神的厌恶,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神明就在天上静静等候着凡人表现出不敬,等待机会俯冲下来,不教而杀,令人类对神明更加心惊胆战。可是神并非总是厌恶人类的,如果受到神的喜爱是否算是一种幸运呢?答案是否定的。

宙斯每每幻化成各种形态不过是为了诱拐凡间的少女或者少男。少女们并没有因为宙斯的喜爱得到幸福的生活,相反,得到的是赫拉的报复。少女伊娥便是其中一个,再被宙斯诱骗后,宙斯为了帮她摆脱赫拉的报复,将她变作一只小母牛。而即使这样,赫拉依然变出许多牛蝇来折磨她。

在阿波罗与风信子的故事中,阿波罗看到美少年阿辛托斯的美貌,迫切地想和他交朋友,因此招致了西风神的嫉妒。西风神便因此报复,使阿波罗扔出的铁饼打在阿辛托斯的额头,阿辛托斯当即便死去。在太阳神的痛哭声中变成了风信子。少年阿辛托斯因为美貌同时被太阳神和西风神同时喜爱,也因为他们的喜爱而失去了生命。

阿拉克涅是由于过于自大招致了祸端,而伊娥以及其他被诱拐的少年却是无端受到了惩罚。在阿波罗与阿辛托斯的故事中,甚至可以理解为 :人类是不能与神交朋友的。因为人与神之间的能力有天壤之别,远远超过了友谊可以逾越的范畴。友谊是同类之间的独特产物。

古希腊人认为神具有人性,因此他们并不是完美的,但是当他们任性或者发怒,人类无法抗拒灾难性的后果,这并非神的过错。荷马认为,即使神带来了不幸,人们依然应该热爱神。在特洛伊战争中,雅典娜对阿开亚人鼎力相助,对特洛伊人却表现出了极度的冷漠。而特洛伊人却依然表现出对雅典娜的崇敬,并未表现出丝毫的责怪。

神对凡人的态度可以用残酷来形容。神对英雄的态度也并不仁慈。希腊神话中有许多英雄形象,他们勇敢刚强,智慧过人,更拥有强大的体力。在他们与神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奥德修斯出海时,宙斯可以甩下雷电轻易摧毁他们的小船。在特洛伊战争中,诸神的意志更是决定了英雄们的生死。俄狄浦斯更是一生都被神的预言捉弄,越是要逃离悲惨的命运,越是跌入了命运的深渊。这些英雄们并未对神明表现出不敬,相反他们非常虔诚的敬畏诸神,时常向神祷告,却不曾使自己的命运得到好转。英雄与凡人相比显得高大健壮,智慧过人,但他们对于命运却是和凡人一样的一筹莫展。

这也反映了古希腊人对自然的态度。尽管自然是残酷的,自然正如诸神一般,会因为一时的暴怒任性而给人类造成种种损伤,而人类依然将敬畏诸神视为一种神圣的责任。这种虔诚何其可贵。比起抱怨自然的种种劣行,古希腊人更真珍惜自然带给他们的一切馈赠 : 食物,水,亲友,甚至自己的生命,这些宝贵的财富都让他们对自然充满敬畏和感恩。尽管自然界的暴风骤雨,疾病瘟疫,洪水猛兽,都会带给人难以承受的灾难,但人类所有物质以及情感上的依恋也都来自于自然界。人类体内流淌着自然所赋予的血液,与自然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正是这份情结让读者们体会到,不管希腊神话中神有多少缺点,人类都会虔诚的信奉并敬爱神明。

即使神抛弃了人类,人类也不会抛弃对神的感恩之心。这也正是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人类虽然能量弱小,却在某些方面闪闪发光。无怪乎人类文明可以延续这样久远,经历数百代人依然未断。人类的无私,虔诚与毅力,使这一物种脱离没有特殊能力的血肉之躯,而变得伟大起来。从这个角度看,相比人性的光辉,神性竟也显得黯然失色。

摘要:希腊神话中的诸神住在圣洁的奥林匹斯山顶,然而他们的个性并不全像奥林匹斯山上的白雪那样冰冷单调。古希腊人根据对自然的理解创造了诸神,神话中的诸神也被赋予人的性格。本文将试图从希腊神话中人的形象入手,解析希腊人的自我定位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

关键词:希腊神话,人类,性格,自然,关系

神话形象 篇2

摘要:神话反映的是原始人的观念,用此解释天地是如何形成的,人类万物产生的根源。几乎每一个民族都有这一类神话,但又因自身的地域、文化、民族、政治观念因素等的不同,不同国家间的神话形象也有所不同。其中又属希腊和中国的神话故事更为典型,因此,本文试从中国、希腊神话产生的背景,神话中英雄的相同之处与相异之处来进行系统阐述,并从相异之处解释其根源。

关键词:中国与希腊

英雄

比较

高尔基说:“一般说来,神话仍是自然现象,对自然的斗争,以及社会生活在广大的艺术概括中反映,要把费尽一切力量去为生存斗争的两脚动物想象成为离开劳动过程,离开民族和部落的问题而抽象地思想的人,这是极端困难的。”1这就说明了神话的产生是基于现实生活的,和现实生活有着密切联系,并非出于人类头脑里的空想。因此,在神话产生的根源上,中国和希腊神话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在长时期中,生产力条件落后,原始人无论对自己或自己借以生存的自然条件都没有任何有联系的观念。后来渐渐才开始对自己和周围环境有了机有限的幼稚观念。再厚一点,当人类的两手教导头脑,随后聪明一点的头脑教导两手,以及聪明的两手再度有力地促进头脑发展的时候,原始人类才开始不断地幻想,不断地沉思并赋予自然中那些神秘的现象以魔力和生命。

随着生产力条件不断改善,原始劳动者们开始有了减轻劳动的渴望,开始创造了可以作为劳动模范的诸神。当生产力的发展带来了剥削和等级制度时,统治者们便把这些神占为己有,有的成了上帝,有的成了威武的天神,用以麻痹人们的反抗意识从而更好的维护其统治地位。

然而,有压迫就一定有反抗。因此,在民间人们又创造出用以反抗神的神,借以表现对于统治者的反抗意愿。具体表现为希腊的普罗米修斯,中国的后羿等 1 袁珂:《中国古代神话》,商务印书馆出版,1951年版,第18页。并冠以英雄之名。因此,可以说神的世界是人的世界的投影,神话实质上是人话。

一、神话中英雄形象的相同之处

《圣经·旧约》中《创世纪》一章中开篇便提到:“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成人性,把生气吹进他的鼻孔,那人就成了生命的活人,名叫亚当。”与上帝用泥造人相似,中国神话中人类的起源也是由女娲造人开始的。从出生及他们具有的品质上看,中希英雄神大都有着高贵的身世,非凡的能力。精卫填海;盘古开天辟地,身体化为江河;大禹治水三国家门而不入。在希腊神话中,伊阿宋历经艰险率领众英雄远航到科尔卡斯国去夺取金羊毛,并娶美狄亚为妻,但却遭到美狄亚的报复,最后拔剑自刎。俄狄浦斯几经周折却始终逃不掉神谕的安排,杀父娶母等。从人类文明发展角度看,中希英雄都对人类文明发展做出了贡献。如中国的炎帝尝遍百草,燧人氏游历日月,到了不识昼夜的遂明国,看到鸟啄火树燃烧起了火,就用小树枝钻木取得了火。希腊神话中被马克思称为“哲学日历上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的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为人间带来了光明。从反抗斗争上看,英雄神都与邪恶势力展开斗争从而成为人类庇护者。《淮南子》中记载后羿的一段话:“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1而希腊神话中有建立了十二宫勋的大力士赫拉克勒斯,脚蹬飞鞋的珀尔修斯,到弥诺宫去为民除害的忒修斯以及“阿尔戈”船上的希腊英雄们,这些英雄为民族利益出生入死,披荆斩棘,受到古希腊人的崇拜。

二、中希英雄形象的相异之处

尽管中希两神话中英雄神有着相同的地方,但由于地域、文化和宗教等因素影响,中国和希腊神话中英雄神又有着很多不同的地方,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类:

(一)形象差异

瑞典古希腊罗马研究专家安·邦纳认为:“全部希腊文明的出发点和对象是 1 刘安:《淮南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54页。人,它以人的需要出发,它注意的是人的利益和进步。”1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的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2,就体现了希腊人强烈的意识表露。因此,希腊神话很早便摆脱了兽形妖灵阶段,而走上了神人同形的道路。如太阳神阿波罗,他俊美、阳刚、聪明、通晓世事、多才多艺,是男性美的典型。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她拥有最完美的身材和样貌,一直被认为是女性体格美的最高象征。从宙斯的脑袋里跳出来的全身冑甲挺举金矛的女神雅典娜,拥有威力与智慧,是宙斯最宠爱的女儿。还有小爱神丘比特,总是像个小孩,背上有一对翅膀,手持弓箭掌管爱情等等。

与之相反的是中国神话中,原始部落中,人们常把猛兽看做是力量的象征,采用猛虎野兽作为图腾和部落文化,因此神常常是以半人半兽的形象出现。《山海经·海外东经》中对于奢比的描写:“奢比之尸在其北,兽身,人面,大耳,饵两青蛇。一曰肝榆之尸,在大人北。”3又如对于雷神的描述:“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4这类神庄严高贵,神秘莫测,某种程度上是人格化的自然物。

(二)性格差异

就性格而言,古希腊民族对“人”的重视根深蒂固,反映在文学中就呈现出张扬个性,放纵原欲,肯定人的世俗生活和个体生命价值的特征。在神话中,神的意志就是人的意志,神的情欲就是人的情欲,神就是人自己。因而神和英雄们为所欲为,恣肆放纵,有爱有恨也有人性中阴暗自私的一面。较之中国神话,英雄神的形象多是庄严肃穆,他们的形象是基于中国几千年来的农耕文化之上,保守含蓄的“文化型”代替了“好战型”。又因为中国儒家学派长期以来占思想的统治地位,所以神话中神的形象多少带有“德”的观念,他们大多是没有情欲的,是庄重和善的。也是一心只为百姓的。如炎帝教人播种五谷,辨别草药;黄帝教人盖房取暖,伏羲为人类发明记事符号等等。

(三)价值观不同

在价值观上,希腊神话更多体现的是一种世俗的人本意识,重视个体的人的价值的实现,强调人在自己的对立物——自然与社会——面前的主观能动性,激 12 蒋承勇:《西方文学‘两希’传统的文化阐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页。蒋承勇:《西方文学‘两希’传统的文化阐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页。3 刘歆:《山海经》,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148页。4刘歆:《山海经》,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164页。荡着人的原始欲望自由外泄的强烈渴望,蕴藉着人的生命力要求充分实现的心理驱动力。1阿喀琉斯宁愿走向战场,为建立功勋而英年早亡,却不愿享受安乐中寿比南山,荣誉对他来说高于生命。为此,当阿伽门农夺走他的女俘,使他的荣誉受辱时,他一怒之下退出战场,置民族与集体之危亡于不顾。这一形象身上集中体现了以个人主义为本质特征的希腊文化精神。

相比之下,由于中国神话体系并未被完整保存下来,加之孔子出世儒家思想诞生,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上古洪荒的传说,孔子和他的弟子都绝口不提。因此神话在以儒家思想为正统的中国,渐渐地被历史化,统治者为了更好的治理人民,历史及人物也常常被披上儒家的色彩,而那些英雄的神也大都具有“仁爱”的精神,对苍生怀有一颗博爱宽宏仁慈的心,以牺牲自己为民众为己任。大禹治水三国家门而不入,舍小家为大家;女娲补天体现了民族伟大的创造精神和博大的爱心。这些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都是克己奉公,理想崇高的圣人。

(四)伦理观不同

随着父权社会渐渐兴起,在民族中,族长占有民族中所有女性,包括其母亲、姐妹和女儿。体现在希腊神话中,就是以宙斯为中心的奥林波斯体系,但在这一体系中,却没有明确严格的伦理界限。宙斯有七个妻子,仍不满足,频繁到人间作乐。阿尔克墨涅是珀尔修斯的孙女,而珀尔修斯是宙斯与阿尔戈斯公主达娜厄生下的半神英雄。这样看,宙斯的行为是违背伦理的,但这却并不影响他在希腊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中国神话中却有着严格的伦理道德界限和三纲五常要求。而伦理意识的核心是对“德”的推崇,对“德”的推崇是儒家学派人对“力”进行排斥,所以当孔子弟子南宫适说:“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时孔子大加赞赏。神仙们常常是被看做理想的化身,凌驾于世俗之上,因此当天蓬元帅对嫦娥动了凡心,便被贬下凡尘,受尽轮回之苦。

(四)英雄们的结果不同

在希腊神话中,英雄们总是因命运之重负而深感行动的艰难,在反抗命运的同时往往结局趋向悲惨。普罗米修斯为了人类盗取火种被宙斯发现,为了人类进 1蒋承勇:《西方文学‘两希’传统的文化阐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24页。步与幸福,蒙受了最残酷的酷刑。俄狄浦斯是一位意志坚强的爱国爱民的国王,为解除她拜人民的灾难,他不顾一切地追缉凶手,他的动机是崇高而又无私的,行动的坚决的,但效果却相反,他越是认真地进行追查,就越把自己的杀父娶母行为暴露出来,一步步陷入了不可抗拒的命运罗网。

中国神话中英雄由于其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人民造福,在此过程中都竭尽所能,无私奉献。因此,他们最终都成了美德和理想的化身,受到世人的敬仰和爱戴。黄帝与蚩尤在涿鹿上决战,经过激烈的斗争,获得胜利,统一中原各部,与炎帝共治天下。女娲经过自己努力,完成了补天填地,平息霍乱,使大地重获新生,因而被奉为人类慈爱的母亲。炎帝女儿在化身为精卫后,不分昼夜地向大海投掷石子,想要填平大海,她的精神一直被视为坚韧与毅力的代表而被后人推崇。《西游记》中孙悟空为保唐僧西天取经,一路斩妖除魔,历经艰险,最终取得真经功成身退,被封为斗战胜佛,成为佳话。

三、希腊神话与中国神话中英雄形象差异的根本原因

上述从五个方面探讨了中希神话中英雄神的差异,但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孕育着两者的地域、文明不同。希腊文明发源于克里特岛,然而起初这里只是一片荒山野岭,希腊人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开辟出了一个理想的生存空间,使暴虐无常的海域变成了纵横千里、贯通八方、仪态万千、美不胜收的平川。随着文明的进步,海上贸易接踵而起,希腊成为地中海区最早的海上霸国。随之城邦制建立,武力成为镇压城邦间斗争,维护秩序不可或缺的方式。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氛围,使希腊人比较重感觉,对肉体的崇拜更甚于对精神的关怀。以宙斯为首的一系列奥林匹斯精神并不是一些枯燥乏味的道德偶像,而是一大群相貌俊美,体魄健壮有血有肉的神灵,诸神在精神或道德方面并没有超人之处,只是在肉体上比人类更强壮,更健美,而且能够长生不死。这些极具感性色彩的神成为希腊人的生活理想。对人的自然形体之美的崇拜使希腊出现了特有的运动形式裸体竞技,并以之为荣,这也是后来奥林匹克精神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相对希腊,中国文明诞生于黄河流域,地处平原,农耕文化占据主流。厚德载物成为中国人精神思想的重要支柱。又因儒家思想兴盛,神话逐渐被历史化,所以英雄多具有传统的“德”的观念,是理想主义的化身。经济的发展带来的是等级制度的出现,人们之间有了尊卑之分,产生了剥削。越来越多的农民不满于统治阶级的压迫,便将反抗意识加诸于文学作品之中,而那些敢于反抗的文学形象也被称作英雄而受人爱戴。

神话形象 篇3

关键词:阎摩;阎罗王;比较

一、两者的来源及目的比较

在佛教传入之前,中国民间并没有明确的阎罗王之说,但对于死神的说法却在本土道教信仰的“东岳大帝”身上得到体现,这与中国本土的鬼神观念有关。据汉族古老的阴阳五行学说泰山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万物发祥之地,被认为是死后灵魂通往冥界之地,因此泰山神被认为是掌握生死的冥王。后来其影响逐渐渗透到社会各个阶级,于是泰山神作为阴阳交替的主宰者,成了统摄鬼魂的冥间之主。但随着汉代佛教的传入,佛教中的阎摩被民间改造才出现真正的阎罗王,并与诸神如大帝、司命和五岳、四渎之神地位相当,成为本土信仰中的神灵。阎王在古代印度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0年左右,在诗集《梨俱吠陀》中已出现,佛教沿用这一说法,称阎王为管理地狱的魔王,据《问地狱经》载:阎王从前是毗沙国的国王,在战争中因兵力不敌而立誓愿为地狱之主。后来在婆罗门教中被继承了下来,成了地狱的主宰者。传入国内的佛经和神话中有关地狱的描写很多,但都是大同小异,并且只要提到阎摩人们必然会想到地狱之残酷。作为一种文学意象,从佛教宣扬善恶果报、轮回的教义来说,无论是中国还是印度,对阎摩及其地狱的描写主要是为了宣扬佛教思想,警告人在生前要多做善事,死后才能避免在地狱受酷刑,在轮回中有一个好的来世,这实际上反映了人类在封建社会时期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追求,一切的佐证都是围绕“人再生”这一理念进行的,潜意识里闪烁着人文主义的色彩。

但就具体情况来说中国受本土道教的影响,中国阎王与印度阎摩的职能却有细微但却重要的差别即对人轮回转世的安排。印度神话中的诸多人物死后都要下地狱去见阎王,在那里阎王会根据你在人世间的作为决定你进哪一层地狱然后转世投胎,有善行的人还能得到尊重。神话《罗摩衍那》记载“刚沙死后,黑天安慰孟军说:‘您说的话令人信服,遵照您的意愿,魂归阴曹的刚沙将得到应有的尊重,并给他安排合适的位置。’”在明确提出人的轮回转世中体现的是“因果报应,轮回转世”的普遍性和绝对性。而中国旧小说中规定人死后应该根据生前罪行接受地狱的洗礼,但有所不同的是凡善人寿终的时候会成为仙人进入天堂;而恶者则有可能化身为鬼,这是因为道教讲究仙道贵生,追求逍遥无碍和长存不亡,在本土上生长而成的道教融合了后入的佛教,两者教义结合后便有了这善者成仙上天堂,恶者变鬼下地狱的说法,直到今天,一些民间的传说中这样的说法。

二、阎摩形象特点的比较分析

对于阎摩的形象,传统上是面目凶恶狰狞恐怖,《罗摩衍那》记载“一个手持木棍、相貌狰狞的人,瞪着火球似的通红的眼睛。”杨衔之《洛阳珈蓝记》记录的阎王形象也是面目狰狞,全身黝黑,英勇恐怖的。从文本的记载我们不难看出中印对阎摩及其使者形象的记载基本都是相似的,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佛教的发源地在印度,而在印度神话中对阎王的记载便世界上最早的形象,对于这个存在于人们理念上的人物是印度人虚构出的主观物自体,所以我们不难发现全身黝黑有红色的眼睛,这与印度人的面貌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而进入中国后基本就沿用了这一固定的形象。其次,面貌狰狞、英勇恐怖给人心理上的畏惧感,笔者认为这源于人类在深层次的潛意识里对死亡恐惧以及人类精神深层的生命悲剧意识,而阎摩实际上在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成了死亡的象征,这是每个亡灵的深度痛苦,是潜藏于人之意识深层的本体悲哀,所以便要把阎摩的形象设定为一种恐怖的气息。另外,无论在中国还是印度,阎摩王在地狱中都是断事清正,赏罚分明,与阳世徇私枉法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也是人们的一种美好希冀,希望在自己在人世的不公正得到解脱,渴望一个政治清明的社会。

而中印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在于阎王性格特点。在印度神话以及往世书中记载他心地善良,有同情心,他按照人善恶的不同程度公正的给予报应。《摩诃婆罗多》中记载,阎摩被莎维丽德的美德所感动,给了她很多的恩典,例如:要求自己的公公双目复明,让其死去的丈夫复活与自己白头到老。我们可以看出阎摩完成了莎维丽德所有的心愿,成了一个慈善家。而在中国本土化的进程中,阎王的形象变得越来越职业化,呈现在文学作品中的阎王形象受到世俗的浸染而变得不那么公正,因此作品中多有阎王及属下小鬼糊涂审案的记载,如《西游记》中就有让李世民增加阳寿的记录。

自从印度神话中出现阎摩以来,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他出生在印度,与中国文化揉合后形象不断变化。不难发现两者有诸多相似之处,而在这些相似之处的变化上又融合着两国的文化环境,使得阎摩这一虚拟化的人物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赵杏根.论我国就小说中的地狱和阎王[J].明清小说研究,2000(3).

[2]薛克翘.东方神话传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中希神话女神形象之比较 篇4

1 中希方女神形象的相同点

1.1 都有创世之功

中希方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 对人类的起始都做出了自己的想象性解释。其创世神话都和女神有关, 都具母神性质, 是对整个神话体系产生深远影响的始母神。比如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女娲, 古希腊神话里的盖亚。在中国, 有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 如《太平御览》“俗说天地开辟, 未有人民, 女娲抟黄土作人”。不仅如此, 传说中的女娲还补天救命于水火, 如《淮南子》“往古之时, 四极废, 九州裂, 天不兼覆, 地不周载……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 断鳌足以立四极。”在汉代许慎《说文解字》中也有“娲, 古之神圣女, 化万物者也”的说法。因此可以说, 在中国的神话故事里, 女娲是人类的创造者, 并拯救万民于水火, 是中国神话中的始母神。而在古希腊神话中, 盖亚的地位可以和中国神话中的女娲相较。盖亚是混沌所生的第一位神袛, 她还单性孕育了天空之神乌拉诺斯, 并开启了神袛家族的新时代。她创造了众神, 是大地之母, 众神之母, 具有始母的性质, 是希腊神话中的始母神。

1.2 都与“兽”有密切关系

中希神话中的女神形象都与兽有着密切的关系, 只是这种关系有具象和抽象思维方式的差异。中国女神形象多以具象的思维方式, 着重从外形外表上将女神们和兽联系起来。根据《山海经》“女娲, 古神女而帝者, 人面蛇身, 一日中七十变”的记载, 可知中国的始母神是人面蛇神, 半人半兽的形象。中国神话中的女神西王母也是一副“其状如人, 豹尾虎齿而善啸” (《山海经》) 的怪形象。而希方神话多以一种抽象的思维方式将女神们和兽联系起来。在希腊神话中, 赫拉的象征为孔雀或者牛眼, 这是对她光彩照人的外表和敏锐犀利的洞察力的写照;女战神雅典娜的象征为猫头鹰、公鸡或者毒蛇, 这是她聪慧才智的标志;狩猎神和月神阿尔忒弥斯以鹿为宠兽来象征她纯洁温驯的性格;而爱与美之女神阿佛洛狄忒却以鸽子、天鹅来象征她的美丽和感性的生活观。

中希的女神们与兽这种或隐或显的关系放映了古希腊人民和古老的中华民族都经历了由自然灵物崇拜到万物有灵的漫长历史。这也反映了原始先民们浓重的图腾崇拜观念。

1.3 都经历了一个渐变的过程

随着母系氏族逐渐为父权制取代, 中希女神都经历了一个渐变的过程。这是女神们不断被剥夺“神的光芒”的过程, 逐渐陨落并最终走下神坛的过程和渐被“女人化”的过程。她们或者变成狭隘算计的“女人”, 或者沦为男性的附庸, 变为温驯善良的“妻母”形象, 渐失女神光彩。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数希腊神话中的天后赫拉和中国古代神话中的西王母的形象。根据《山海经》的记载, 西王母为远古西方大神, 掌管瘟疫与生杀大权。但到了《穆天子传》中, 西王母成为了一个能歌善舞, 雍容平和, 熟谙世情的妇女;再到《汉武帝故事》中, 则完全变成年约三十, 容貌绝世的女人, 神性荡然无存。在希腊神话中, 赫拉的时代比起始母神盖亚所处的时代来说当然晚了不少。因此, 其形象比起盖亚来说也变化了很多。天后赫拉依附具有最高统治权的丈夫宙斯也分享到巨大的权利和荣耀。而赫拉的权利是很有限的, 在她的身上几乎完全褪尽了远古女神所具有的光辉神性, 演变成一个为了丈夫的不忠不断迫害她人, 阴险妒忌, 算计狠辣的“坏女人”。

2 中希方女神形象的差异性

2.1 数量与体系上的差异

在古希腊神话中, 女神形象数量众多, 谱系完整, 地位较高。在新神谱的十二主神中就有五位是女神。她们分别是已婚女人和婚姻的庇护神天后赫拉, 智慧女神雅典娜, 狩猎与月神阿尔忒弥斯, 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以及农业女神得墨忒尔。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们均是围绕天神宙斯生成的, 她们或者是宙斯与女神们结合生下的下一代女神, 或者是宙斯与许多凡间女子结合所生下的半人半神的东西。均与最高统治者宙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 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们在血统上都有着或近或远的联系, 宗族体系完备。

而中国的女神就大为暗淡了, 如今最为人所熟知的有女娲、西王母、嫦娥、涂山氏、精卫等。且每位女神的故事是零散片段, 不成体系的, 神与神之间的联系也是不完整, 不连贯的。现只约略知道“羲和者, 帝俊之妻, 生十日” (《山海经》) 和“昔宇宙初开之时, 只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 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 又自羞耻” (李冗《独异志》) 之类的简单记载。如果要谈中国女神地位时, 也大致只有女娲占有一席之位, 尚可言说一二。

2.2 内涵上的差异

2.2.1.“神性”与“人性”

中国的女神大多被塑造得威严庄重, 给人一种敬畏感。她们或是仁民爱物, 无私奉献, 让人们顶礼膜拜;或者成为男性想像下产生的标榜某种道德观念, 传递某种思想的符号, 对人们起到教育作用。总之, 她们是高高在上的“神”, 闪耀“神性”的光芒。而在希腊女神中, 虽然也可以依稀窥见她们神秘面孔, 感受到她们无边的神力, 但却更多的是同平凡女人相似相近的人性化色彩。她们有平凡人的情感, 平凡人的欲望, 更有平凡人的致命弱点, 在她们身上闪耀的是“人性”的光辉。比如, 同为始母神, 中国神话中的女娲给人一种仁民爱物, 不计个人得失的光辉形象;而希腊神话中的盖亚, 除了对新神袛的创造之功外, 从她被困地狱后流露出的对权力的渴望及凶险的复仇行为中可以隐约窥见这位始母神内心深处涌动的个人欲望。再如, 同为权利女神, 西王母更多的给人一种威严神秘的印象:住在瑶池仙境, 掌着生杀大权, 甚至还管着凡间的婚配;而古希腊神话中的天后赫拉除了掌着从宙斯处分得的权利外, 却把毕生精力花费在看管贪婪不已, 风流成性的丈夫, 报复与丈夫有私情的无辜女子和后代身上。

2.2.2. 现实与浪漫

中希女神形象的差异性还表现在现实与浪漫的不同。一个倾向保守, 具有浓重的现实色彩;另一个却想象大胆, 观念开放, 在现实中去构造一个浪漫的理想世界。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数中希方的贞洁女神的差异以及由此带来的对性的不同态度。

在中国神话中的贞洁女神当数娥皇和女英了。根据““尧之二女, 舜之二妃, 曰湘夫人。帝崩, 二妃啼, 以涕挥竹, 竹尽斑” (《博物志》) 的记载, 可知这两个女子最终为了夫君泪尽而死, 只留下斑斑泪迹诉说着美丽的哀伤和无奈。这个神话故事的教化色彩是显而易见的。因而在中国神话中, 潇湘妃子也就成了贞洁的标榜, 对广大女子起到现实的教化作用。而在古希腊神话中则有雅典娜, 得墨忒尔, 阿尔忒狄斯三大处女神作为贞洁的代表。与中国神话不同的是, 希腊神话中的贞洁女神少了浓重的教化色彩, 表达的是人们对洁身自好的认同及对性的一种近乎完美的想象, 具有浓厚浪漫色彩。

3 差异的原因及其影响

3.1 民族性差异的根源

民族之间存在巨大差异, 这些源自先民的“集体无意识”体现在民族特有的生存环境, 生活方式, 思维方式上, 并影响着民族特有的想象方式。荣格说“不是歌德创造了《浮士德》, 而是《浮士德》创造了歌德”。正是古希腊特有的地理环境和生活环境创造了古希腊神话的女神们。古希腊地处地中海, 三面临海, 气候温和, 物产丰富, 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因此生活于其中的神们更多的表现出耽于享乐, 享受世俗生活的一面。其中, 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之女神阿佛洛狄忒对美好的爱情和性爱的追求犹具代表性。与古希腊不同的是, 古代中国的生存条件是极端恶劣的, 这可以从中国古代众多的洪水神话, 怪兽神话见出。因此, 远古先民想象中创造的神话人物就必须是仁民爱物, 为民除害, 拯救万民于水火的神通广大的英雄。其中, 女娲的形象最具有代表性。可以说, 是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人们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位慈爱、仁厚的始母神身上。思维方式的差异也影响到中希神话中女神数量上与体系上的差异。如章培恒先生所言“我国民族文化很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重实际轻玄想”。正是这种思维方式束缚了想象的翅膀, 导致我国古代神话的相对贫乏, 女神数量较少, 体系残缺。

3.2 历史政治根源

中国神话中的女神形象大多威严庄重, 高不可攀, 充满神性的光辉;而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们则更多摆出一副世俗化的面孔, 闪耀着人性的光芒。这同中希不同的历史根源有关。氏族社会的中国, 社会等级就极为森严, 上下有别, 尊卑有分。上层统治者和贵族们都倾向于把自己打扮得威风凛凛, 不可接近, 令人望而生畏。而神的形象也是以人尤其是以位高权重的统治阶层为原型加工创造出来的。所以, 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女神们大多威严庄重, “神性”十足。

而古希腊却有着相对民主的氛围。如雅典立法者梭伦所言:“我制订法律, 无贵无贱, 一视同仁, 直道而行, 人人各得其所。”正是这种民主与法制的现实基础使古希腊神话中弥漫着更为民主的氛围。这种历史政治背景也使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们蒙上了浓厚的人性化色彩。

3.3 差异性的影响

马克思说“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 古希腊是“人性展开的最美好的社会幼年时期”。神话作为人类儿童时期的产物反映着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 更深刻地影响着一个民族的历史发展和民族性格的养成。中希女神形象的巨大差异, 作为自先祖们那里遗传而来的胎记影响了中西方女性在传统美德、品性气质上的差异。一般来讲,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 女性应具备的美德包括勤劳, 善良, 节俭, 奉献, 温婉, 含蓄等。这些美德是典型中国女人的传家宝, 集中要求女性为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家庭无私的奉献给与。但另一方面, 这些却也是几千年以来中国女人们身上背负着的沉重精神枷锁。这些可以从女娲, 嫦娥, 娥皇女英, 涂山氏等女神们身上窥见原型。而在西方, 更多的认同着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 同时追求开放大胆和个人欲望的满足。从赫拉, 雅典娜, 阿佛洛狄忒等女神们身上可以找见现代西方女性的影子。这一方面滋长了自私自利的不正之风, 动摇着从社会到家庭的稳定纽带。但另一方面, 也成为女性自我解放的一个突破口。比如, 在西方自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就兴起的女性主义运动就是最好的明证。而在中国, 或许真正的女性主义运动从没到来过。

4 结论

中国古代神话和希腊神话中均有众多女神。如果从女神神话盛行的背景以及历史条件的变迁来讲, 中希神话女神们有相同之处, 可以说是对人类起始时期的社会历史环境和当时女性地位的折射。而不同的文化传统, 民族性差异以及政治历史背景又带给中希神话女神们的不同面孔。这不仅有数量、体系、地位等方面的差异, 更有内涵上的巨大差异。正是这种差异奠定了中希方女性不同的集体身份特征。中希神话中的女神们以不同的形象和内涵为中西方 (希腊神话对西方世界影响也是深远的) 女性打上了不同的“胎记”符号, 并作为一种“集体无意识”代代相传。

参考文献

[1]Edith Hamilton.Mythology[M].Grand Central Publishing, 1999.

[2]Herbert Jennings Rose.A Handbook of Greek Mythology[M].Routledge Press, 2003.

[3]袁珂.中国神话[M].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 1983.

[4]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87.

[5]蔡茂松.比较神话学[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4.

[6]李泽厚.美的历程[M].新知三联书店, 2007.

神话形象 篇5

一、承载原始生命观神话的产生, 不是恣意想象的结果。它需要适宜的社会环境、丰富的人类神思活动, 当人类的物质生活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时, 便会激发人类的生存欲求, 进而产生了神话。远古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 人类生存维续基本依靠大自然恩赐, 使得远古人类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之心;而常常受到死亡的威胁, 包括自然灾害、猛兽袭击等不可抗力因素, 使远古人类深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渺小, 对死亡的畏惧, 使他们对“生”和“复生”有着强烈的渴望。[1]而这种原始生命观, 又折射到他们所塑造的神话英雄形象中。

(一) 征服自然力

“任何神话都是运用或借用想象来征服和支配自然力, 并将自然力刻画得更加形象化”[2]。在《山海经》中, “后羿”“盘古”“禹”等形象, 都是征服自然力, 甚至能够支配自然力的英雄, 被远古先民誉为“神”。这些英雄形象尽管存在远古人类借助想象虚构的成分, 但还是体现了“征服自然力”的原始生命观。这是由于原始社会人类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 严重限制了人类认识自然和征服自然能力的提高。

1.人神合体的自然神

如“日月推演”“寒暑交替”“风雨雷电”这些在今人看来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 在远古先民眼中却是不可抗拒的“神力”, 它们直接导致人类的“生老病死”, 时刻威胁人们的生命。而这些“神力”远远超出了远古先民的认知水平和解决能力。在它们面前, 远古先民只得选择听之、任之, 无能为力的恐怖才是令先民们最为惧怕的。因此, 他们极需能够征服这些自然现象、支配自然力的“神”。在日神、月神、“风雨雷电”四神的身上, 可以看出, 他们既代表了不可抗拒的自然力, 又承载了人类支配自然力的意志, 是人与神的合体, 也是人类征服自然意识的体现。

2.消灾解难的力量神

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 除了对自然的驾驭与运用, 由于远古时期人类恶劣的生存环境, 更需要对自然的挑战与改造。而在原始社会中, 人类对自然的了解知之甚少, 无知使人们产生了对自然的恐惧, 甚至在自然的震慑下, 不得不采取逆来顺受的生存法则。但随着洪水、干旱等自然灾害的发生, 家园被毁, 人类对自然的被动接受逐渐向主动改造转变, 寻求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改善人与自然的关系, 而这一过程, 正是英雄孕育的过程。

比如《山海经》中所著“十日国”, 大羿作为这个崇拜太阳部落的首领, 为了人们生活, 射下天空中的九个太阳, 只留一个。再如“大禹治水”中的作为部落首领、接过父亲治水大任的大禹, 为了治理泛滥的黄河, 保护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留下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传奇佳话。

纵观这些英雄形象, 不难发现他们身上具有的共性特征:其一, 怀有悲天悯人的胸襟, 将改造自然、造福百姓立为己任, 这一点与他们自身所具备的部落首领身份具有紧密联系;其二, 这些英雄形象更加具体、有血有肉有灵魂, 就生活在现实世界中, 生活在人们身边, 更加真实, 人们为感念他们的功绩, 在塑造形象时, 尽管加入了虚构的成分, 但基本上保持了“人”的特性, 具有真实感和具象化的特征;其三, 这些英雄形象不仅是现实世界中的领袖, 更是当时人们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精神向度的领袖, 代表了人类不向自然屈服的决心。

《山海经》所描述的社会时期, 正是人类由低级社会向高级社会迈进的关键阶段, 物质水平滞后于精神需求, 人类只得通过塑造能够征服自然力的英雄, 来寻求精神寄托, 将美好的憧憬、征服自然的勇气化为艺术形象, 升华精神世界。

(二) 死而复生

《山海经》中英雄形象所承载的原始生命观, 不仅体现在征服自然力方面, 更多地通过“生”与“死”的宏大主题来展现。一方面, 由于远古人类对于疾病的认知与防御能力较低, 自然灾害、被动物咬伤, 甚至刮风打雷等普遍的自然现象, 也能让人丧失生命。原始社会时期, 人类对于死亡的敬畏可见一斑。然而, 对于“生”, 则被视为“死”的延续, “复生”被作为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因此, 在《山海经》中,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英雄经历了“由生到死、再死而复生”的生命轮回。这些英雄形象在经历“凤凰涅槃”后, 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超越人类极限的能力, 展现远古人类对于生命的崇拜。

1.动物形态复生

动物形态的英雄形象在《山海经》中较为多见, 体现了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 同时也展现了动物在远古人类心目中不仅被视为食物链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作为人类的朋友, 甚至被视为人类崇拜的图腾而存在。

首推以“鸟”的形态复生的英雄形象, 如精卫、鼓和钦丕。“鸟被认为是人类死亡后灵魂的住宅”[3], 远古先民认为人死后, 其灵魂被附于鸟身上, 可以遨游天际, 拥有鸟一般预知灾难的能力, 暗含了远古先民祈求亡者保佑的心理, 而这种思想也延续至今, 成为我国宗教文化的一部分。

次推水族复生的英雄形象, 如鲧和颛顼。鲧在死后被化为黄龙、玄鱼等多种动物形态, 这与他生前致力于治水大业有关;颛顼在死后被化为鱼妇。《大荒西经》云:“有鱼偏枯, 名曰鱼妇, 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 天乃大水泉, 蛇乃化为鱼, 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4]。这与他生前整肃宗教秩序有关。

2.植物形态复生

植物形态复生的英雄形象在《山海经》中也并不少见。植物形态复生形象, 一方面体现了远古人类对大自然的认识与依赖, 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憧憬。这与远古时期洪水、干旱等自然灾害肆虐不无关联, 也与一些特殊植物起源论有关。

比如帝女瑶姬死后化为女尸, 又化为瑶草, 瑶草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而瑶草的起源也由此则来, 展现了远古人类对瑶草这种植物的崇拜。而夸父死后化为桃林、蚩尤死后化为枫木, 与英雄形象生前的品德功绩联系紧密。用植物形态来再现英雄形象的复生, 一方面说明人们对于英雄人物的怀念, 另一方面也说明人类需要这些英雄形象的意志力和品质来自我激励, 因此选择相似的植物喻为英雄的化身, 作为精神寄托。

3.原体复生

除去以上两种形态的复生, 《山海经》中还塑造了一种更具代表性的复生形象———原体复生。这是运用原来身体实现死而复生的英雄形象。最为著名的当数“以乳为目, 以脐为口”[5]的刑天和枭首之后仍然“操戈盾立”[6]的夏耕。两个形象都是枭首后仍然屹立不倒, 展现出一股傲然正气, 突出了中华民族文化中武者坚毅的性格。

原体复生的英雄形象脱胎于远古社会的祭祀活动, 刑天与夏耕的形象, 暗喻了先民们祭祀谷灵的一种仪式, 而枭首的动作可被视为收割稻谷。稻谷被取走种子后, 仍然顽强在存活下来, 并努力生长, 等待再次成为人们的食物来源。这种大无畏的付出精神, 成为先民们所敬仰的英雄。也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远古先民“敬顺天时”的感恩之心。无论是动物形态复生、植物形态复生, 还是原体复生, 这些英雄形象具有普遍的共性特征:一是其复生形象与其生前所功绩、所从事的事业或个人品质相关;二是复生的形象是先民想象虚构而来, 蕴含了远古时期的宗教祭祀文化与民俗文化;三是与远古社会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可见, 神话英雄形象虽然被视为超出众生的神, 不乏虚构的成分, 但仍然离不开现实生活, 离不开人们对于原始生命观的认识。

二、具有精神领袖特质

当现实世界的物质生活提高程度落后于人类的需求, 人类会自然而然地憧憬精神世界的满足, 通过创造美好的憧憬来激发自身的进取欲望。此时, 人们需要的不仅是现实中的英雄, 还需要精神世界的领袖。因此, 《山海经》塑造了很多兼具高尚品德和斗争精神的英雄形象, 这些形象所散发的领袖气质正是率领远古先民不断进行自然斗争、生活斗争和政治斗争的力量。

(一) 自然斗争

“神话是道德标准、宗教仪式与习俗、社会组织的真正依据”[7]。神话富有维持社会秩序、道德标准和人文习俗的重要作用。《山海经》不仅可以作为远古先民生活奋斗的写照史, 也是一部虚实结合巧妙塑造英雄形象的文学典籍。它不仅塑造了远古先民的精神领袖, 也再现了先民战天斗地的生存意识。

当人类智慧尚处于萌芽阶段时, 远古先民运用好奇心去挖掘自然的奇妙之处, 去探讨天、地、日、月这些自然景物如何才能为人类所用。比如鲧禹治水、精卫填海和追日夸父等神话故事, 在鲧禹、精卫、夸父这些英雄形象上所折射出的“与自然斗争”的勇气, 激励一代又一代的远古先民不断奋进, 构筑家园。

首先, 这些英雄形象或被异化, 或被怪化, 或被丑化, 且具有人兽合体的形象特征。如“南方祝融, 兽身人面, 乘两龙”[8];再如“有鸟焉, 其状如鸟, 文首, 白喙、赤足, 名曰精卫, 其呜自饺”[9]。然而, 丑陋的外表无法遮掩形象本身所散发出来的精神力量。

其次, 这些英雄形象无一不具有博爱之心, 感怀天下, 对民间疾苦了解深刻, 以帮助远古人类战胜生活困境、征服自然为己任, 甚至不异牺牲小我来成全大我, 具有极高的道德品质, 是社会道德的典范。比如精卫死后化身精卫鸟, 以告诫人们大海的无情;逐日而走的夸父, 虽然以悲剧来终结命运, 但其勇于实践的精神、牺牲自己化身邓林来明示真理的壮志和勇气, 令后世敬仰。这种心怀天下人的博爱之心, 愈加突出了英雄形象。

再次, 这些英雄形象身上散发着忠孝之心。“忠”与“孝”是中华民族文化之源。《山海经》中既有诸如尧、舜这样的君臣禅让形象, 也有鲧、禹这样的父子英雄形象。这些英雄形象在展现其政治功绩和英雄主义的同时, 也向人们传达了“忠”“孝”的道德标准。

(二) 政治斗争

人类从具有独立思维开始, 就具有了斗争意识。《山海经》所呈现的文化阶段正是我国炎黄文化发源之时。当时国家这个政治体尚未建立, 各个氏族、部落间为了生存土地、文化风俗等问题进行政治斗争在所难免, 尤其是炎、黄两族的对抗, 更是产生了“刑天”“共工”“三苗首领”等英雄形象, 将战争的惨烈永远记录下来。

比如上述所提到的枭首而毅然驰骋杀场的刑天, 作为炎帝的一员猛将, 勇于与掌管自然力量的黄帝争神座, 不仅在捍卫自己部族的荣誉, 也在传递勇于抗争的精神力量, 故而获有“战神”的美誉。再如操戈盾立的夏耕, 衔微木以填沧海的精卫、化身枫木的蚩尤等英雄形象。无疑, 这些英雄形象各属于不同部族, 但他们身上却散发出相同的精神力量。

首先, 他们都具有“视死如归”的情结。死亡是人类所畏惧的, 而《山海经》中多处运用“死亡”来烘托英雄形象所承载的宏大主题, 尤其在部族间的政治斗争中, 为了部族利益能够舍弃小我是一种高尚的英雄主义情结。这些英雄或为部落首领, 或为大将, 他们将死亡作为复生的起点, 用反抗和拼杀的精神来激励世人奋进, 同时成为了人们的精神领袖。

其次, 具有“浩然正气”。在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 《山海经》所塑造的英雄形象都散发着浩然正气。尽管从争议颇多的共工来看, 他有与黄帝部族抗争并最终失败的悲惨结局, 从形象来看是负面的, 但从这个形象的内心世界去剖析, 他仇视黄帝是基于其炎帝后代的使命感, 是基于其对部族生存的责任感。从这一方面来看, 共工身上也存在浩然正气。

再次, 具有“驱除外虏”之心。炎黄时期, 远古先民仍然过着逐草而居的生活。黄河、长江两大河系共同孕育炎黄两族。但长江以南的三苗族为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更加肥沃的土地, 向炎黄二族发动战争。尧舜禹三代国君一直致力于抗击外虏, 最终将三苗部族赶回长江以南, 维护了人民的安定生活。

(三) 生活斗争

远古先民经历了由原始人群向氏族公社转变的社会阶段, 既经历了母系社会, 也经历了父系社会。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 社会意识形态的改变, 人们物质生活资料的丰富, 带来生活环境的改善。于是, 私有财产出现了, 进而氏族利益、部落利益, 甚至到夏朝构建起的国家利益, 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矛盾冲突。这些矛盾冲突、地理环境、风俗人文等现实困境, 促使一些部族不得不向外扩张, 或与生活展开斗争。而所塑造的英雄形象也具有道德规范的共性。

主要体现在压迫中反抗。《山海经》所描述的时代是人类由原始社会步入奴隶社会的重要时期, 是人类历史上里程碑式的进步。但世间万物总是优劣相伴的, 有优势, 也就会有相应的弊端出现。奴隶社会最为典型的社会矛盾是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等级分化。奴隶没有人身自由, 属于被压迫阶级。如“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 夹窫窳之尸, 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 蛇身人面, 贰负臣所杀也”[10]。在这段描述中, 天帝代表了奴隶主阶级, 而窫窳代表奴隶阶级。在与奴隶主的斗争中, 窫窳虽然以死亡作为悲剧的收场, 但其所散发出的勇于斗争的精神, 鼓舞了其他人。

作为精神领袖, 不仅能够率领部族抗击外虏、征服自然, 还需要做到教化万民。在《山海经》所塑造的英雄形象中, 既有以身感化万民的精卫, 也有以法度民的黄帝等形象。这些英雄在与自然、政治和生活的斗争中, 展现出卓越的智慧和高尚的道德情操, 已然超出了一般意义的英雄形象。

三、超然物外的神灵

《山海经》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文化特征。在远古时期, 神灵的作用是巨大的。其塑造的英雄形象具有一个重要的共性特征———神灵。在《山海经》中, 山川谷丘、日月天地、风雨雷电、动物、植物皆为神灵。这与远古人类对自然的认知水平和图腾崇拜有关, 很多人力不可抗拒的自然现象被视为神灵对人类的惩罚, 一些动、植物也被视为神灵。如九首人面的开明兽, 鱼身鸟翼的赢鱼, 等等。

(一) 兼具人、兽、神特征的女性神灵形象

《山海经》所记述的时代是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的时期, 因此其塑造的英雄形象中有不少女性形象, 且性格鲜明, 兼具人、兽和神的性格特征, 凝聚了远古人类的想象与智慧。

1. 女性神灵形象

《山海经》中塑造了很多经典的女性神灵形象, 且多为人、兽、神三者合体的形象。其中又以“精卫”这个著名的神话形象最为突出。精卫小名女娃, 是炎帝的小女儿, 在大海边游玩时不慎溺亡。她死后被塑造为“精卫”鸟的形象。这个人、兽、神合体的形象, 花头、白嘴、红足, 甚为美丽。她感念自己被海水溺亡的经历, 于是衔来碎石树枝, 扔进东海, 欲将其填平。尽管这一做法在今人看来是徒劳无功的, 但其锲而不舍的精神、努力进取的性格特征, 给后人深刻的影响。因而, 人们将其视为神灵。

2. 母性神灵形象

《山海经》中出现最多的女性形象应该是闪耀线性光辉的母亲形象。我们将大地视为母亲, 人类对于土地的依赖, 犹如对母亲的依赖, 这一点亘古不变。尤其在远古时代, 刚刚从母系社会迈向父系社会, 人们的思想观念还残留母系社会的一些影响。因此, 对于母性神灵形象塑造较多。

西王母这个著名的母性神灵形象, 在《山海经》中有三处描述:一处写其依几而处, 头戴方帽, 脚下驻有三青鸟, 为其取食;一处写其居流沙之滨, 昆仑之处, 人面虎身, 虎齿豹尾;还有一处写其豹尾虎齿善啸, 蓬发戴胜, 外形如人, 专事掌管疾病瘟疫, 乃恐怖之极的形象。从外形可以看出, 西王母具有野性与兽性结合的特征, 典型的受母系社会影响的形象。

女娲是《山海经》中另一个著名的母性形象。作为大地之母, 女娲被赋予创造人类的重要使命, 地位被提高到“帝”的高度。她仍然是人、兽、神的合体。其人面蛇身, 一日可行七十般变化。可以说, 女娲被赋予了神和人的元素。很显然, 她也是母系社会创造的神灵形象。

纵观上述这些经典的女性神灵形象, 不难发现其所具备的共性特征:第一, 尽管女性神灵形象各异, 但基本上都属于人、兽合体或人、兽、神三者合体的形象, 这些形象在塑造之初是以“人”的形象存在, 随着历史的发展深化而来的, 被一次又一次地赋予更多的形象内涵, 比如增加了兽的野性特征, 再提高到“神灵”的形象高度。第二, 女性形象最大的共性特征是“爱”———博爱。从精卫对世人无私的博爱, 到西王母掌握灾难疾病, 再到女娲造人的大爱, 展现出女性神灵博爱的一面。

(二) 兼具人、神特征的男性神灵形象

纵观古今, 男性似乎是英雄形象的主体。人们习惯性地、先入为主地将英雄形象想象成男性。这是由于男性在社会生活中占有主要地位, 同时其强壮的外形特征, 具有安全感, 是英雄形象的最佳载体。《山海经》中所塑造的男性神灵形象较女性神灵形象存在的历史时期稍晚一些, 且多为人、神合体。

1. 人而神化

《山海经》中塑造男性神灵形象时, 已由母系社会进入到父系社会, 人类物质文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比如上述提到的夸父, 称其“将走大泽, 未至, 道渴而死。弃其杖, 化为邓林”。夸父的形象并非特指某一个人, 可能是远古时期一个崇拜太阳神的部落。夸父逐日的典故是为了赞扬这个不懈奋斗的部落, 同时也表达了远古先民的惋惜之情, 在历史的演变中, 夸父的形象被逐渐神灵化了。

再有“羿”的形象, 被塑造成为民除害的英雄。“羿”来自善射的民族, 是部落首领。而后羿射日的典故, 则是后人将“羿”的形象神化了。再如我们较为熟悉的“鲧”和“禹”的形象, 鲧“不待帝命、以堙洪水”, 终致被杀的厄运;而禹继续父业, 在八年治水的过程中“三过家门而不入”, 最终征服了洪水, 也赢得了天下。“鲧”和“禹”是真实存在的两个历史人物, 尽管如此, 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 还是不乏神化之处, 如鲧死后不腐, 在肚子里生出了禹, 这样的形象塑造将人物神化了, 以提升英雄形象的高度。

2. 神而人化

在《山海经》中提到了不少超出人类特征的神, 而在塑造英雄形象时, 又将这些形象人格化了。这是由于远古先民的图腾崇拜、神灵崇拜所致。远古先民相信神灵的存在, 也坚信神可以幻化为人。比如上述提到的刑天, 在被天帝枭首后, “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这样的形象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特征, 而是神的特征了;而恰恰又给刑天赋予了人类的性格———不屈不挠, 誓与天帝斗争到底。刑天是否真有其人, 无从可考, 但这个人物以神的形态出现, 却拥有人的性格, 可谓是将神人格化了。

男性神灵形象最大的共性特征即是兼具人与神的性格特征, 是人神合体的形象。而无论是人被神化, 还是神被人格化, 都以“人”的性格为主。这一点与父系社会人类物质与精神文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有关。其次, 男性神灵形象往往与政治、反抗等字眼紧密联系, 展现了果敢、坚毅的一面, 这一点与当时社会私有出现不无关系。

四、结语

《山海经》所塑造的神话英雄形象具有浪漫主义特质, 凝聚了远古先民对道德、力量、生命、自然的敬畏与崇拜, 是远古先民智慧的结晶。这些神话英雄形象虽然各有异同, 但也具有一定的共性特征:

首先, 他们承载了远古先民的原始生命观。此时, 人类思想正处于萌芽期, 对自然现象的敬畏, 使人们塑造出人神合体能够征服自然的英雄形象, 而对自然灾害的无能为力, 使人们创造出能够化解灾害的英雄形象;而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 又给神话英雄形象赋予了死而复生的能力, 又分别以动物、植物和原体三种形态实现复生, 体现了远古先民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

其次, 神话英雄形象具有精神领袖的特质。这是基于远古选民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部落之间利益冲突的政治环境和充满压迫的生活环境所需的精神慰藉。

再次, 神话英雄形象是超然物外的神灵。兼具人、兽、神特征的女性神灵形象, 既有女性的博爱, 又闪耀了母性的光辉;而兼具人、神特征的男性神灵形象, 在历史的推演中, 使人具有的神化物质, 也使神化形象具有人格化的特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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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形象 篇6

所谓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 简而言之就是寓“意”之“象”, 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戏曲的“意”就是戏曲人的思想、情感、意念, “象”就是为了表达思想、情感、意念而创作出来的物象、形象。

在所有的戏剧作品中, 神话剧的人物形象来源是最为自由和广泛的。从日月星辰, 到鱼虫花鸟, 不论有生命的没生命的、有形的无形的、具象的抽象的, 都可以通过“人格化”的艺术手段, 作为有语言行动、有思想性格的人物出现在舞台上, 去反映人类的现实生活。

中国戏曲要求演员在塑造角色时要考虑到角色、演员和观众的完美结合, 所以在化妆造型时既要照顾这些艺术形象本来的形态习惯和自然属性, 体现角色的生动鲜活;还要彰显出演员本身的表演特色, 考虑如何呈现出戏曲独有的美学特征;同时要照顾到观众的观剧习惯, 符合当下的社会审美理想。只有几个方面都兼顾到, 才是一个成功神话剧艺术形象。

二、具象特征的意象提炼

作为以视听感受为主的戏曲艺术, 首先就是要以“形”示人, 在重神轻形的戏曲美学支配下, 神话剧写意性的表现形态主要通过夸张变形的写意处理得以贯彻落实。具体就是根据艺术形象的原型进行分析, 通过增加、删减、变异等手法在原型的基础上进行夸张变化, 使新造的象处于“似与不似之间”。

比如京剧《白蛇传》中, 白素贞和小青头上戴的蛇额子, 就是根据自然界中蛇蜿蜒行走的自然特征进行的一种艺术变形, 在头箍形的额子两侧均卷出九个圈, 使其呈蛇形弯曲状, 中央缀有绒球光珠面牌;再如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其中的白骨精本是一具化为白骨的女尸, 采天地灵气变幻成人形。根据戏曲舞台的艺术规律及原体的特征, 艺术家们将白骨骷髅的元素巧妙融合到了人物形象的创作中, 花钿及额子的绒球均采用了骷髅的形状, 以此来显示白骨精的本来面目, 同时因为这些饰物面积都比较小, 所以也不会影响整个妆面的美感。

这样的意象提炼已经不是具象特征的再现, 而是一种形式美、结构美的再现, 不但没有丢失物象本来的特征, 还表现出了人与象之间的某种相互感应、互相亲近的精神。

三、抽象特征的意象表达

“抽象”一词来源于哲学范畴, 它是在感性具体基础上经过思维的分析和综合, 达到对事物本质的把握和呈现。中国是最具抽象美的民族, 千百年来一直主张写意、写情、写心、写性的意象构成, 而这种意象构成更是中国戏曲的点睛之笔。

秦腔《李慧娘》是一出很经典的鬼神剧, 在“鬼怨”一场中, 我们前辈捕捉到女鬼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的特点并进行集中, 然后用一个超大的纱制披风解决了这一问题。当李慧娘一身素衣, 外披雪白的宽大披风, 四十五度侧身快步出场, 在抖披甩袖中将一个凄美的女鬼形象鲜活地呈现在舞台上。还有台湾菊坛皇后戴绮霞先生演的《阴阳河》, 创作者以“阴、阳”二字为基点, 借鉴太极图的元素, 采用黑白二色为李桂莲穿戴所用, 以示阴阳之界, 简简单的两个颜色, 却在舞台上呈现出鬼魅之美。

四、意象表达的适度呈现

中国戏曲的人物形象在遵循客观物象形体特征的基础上加以合理适度的取舍与夸张, 按照美的规律和法则去艺术地再现形象, 做到“象中有意、意中有象、立象尽意”。

从某种意义上讲, 意象表达在很大程度具有较强的主观性, 是创作者把自己的修养、个性和主观感受以及审美观念寄托于特定的形象之中, 是创作者对物象主观的重塑和升华。神话剧中, 很多物象都没有固定的具象的存在, 所以满足不了我们对客观事物外在形式的临摹, 这就要求我们在有限的空间中去表现无限的感情, 塑造出“意外之意”“象外之象”。因此, 我们要充分理解和认识表达对象, 继而形成一种新的视觉形式去最大化地容纳主观的寓意与抒情, 体现出主体与客体、虚与实、动与静、情与景等诸方面高度的完美统一, 从而引导和激发观赏者无限的审美想象。

苏东坡说过:物者无常形者必有常理, 画者必得其理。正如东坡先生所言, 神话剧造型化妆虽无常形而有常理, 悟透常理以形写神。所以神话剧的化妆造型创作不是对原体任意、毫无限制地扭曲、变形和篡改, 而是要以传神写意为目的, 对原体进行合情合理的夸张、变形、调整, 使得艺术形象既符合原体的内在本质, 又传达出中国戏曲美学的神韵, 这才是神话剧化妆造型的最终意图。

摘要:神话剧是以神话故事为题材的戏剧种类, 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备受观众喜爱, 在戏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作为有着鲜明个性的戏剧门类, 神话剧创作过程中必然有着自己独有的艺术规律, 身为戏剧化妆造型工作者, 理当要从服装、造型、化妆等多个方面去分析他们的规律, 以便做出更好的神话剧, 繁荣当下的戏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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