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补语对比研究

2024-10-24

汉英补语对比研究(精选6篇)

汉英补语对比研究 篇1

引言

在现代汉语语法中,补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句法成分。补语在对外汉语教学中也占有重要的地位。从多角度对补语进行研究,不仅能帮助我们了解汉语句法结构,还能够帮助一些学习汉语的初学者更快的掌握和理解汉语的补语语义及使用情况等。但是,对汉语补语和英语补语的对比方面的研究并不是很多。一方面,一些学者认为英语中并没有所谓的补语;另一方面,英语中的所谓的补语和汉语中的补语在很多情况下不一致。然而,分析汉英补语的特点,了解汉英补语的异同,是有一定的实用价值和意义的。

1. 汉语中的补语

在现代汉语中,“补语是放在述语后面作补充说明的句法成分,一般由谓语性词语、数量短语和介词短语充当。”其中述语一般为动词或形容词;谓词性词语也一般为动词和形容词。在现代汉语中,按照补语表示意义的不同,可把汉语补语分为以下几类:

(1)结果补语:表示动作、行为的结果。可由形容词或动词来充当。例如:

形容词充当:(她)睁大了眼睛,(她)走快了

动词充当:(她)学会了,(她)教会了三个学生

从以上改写过的句子来看,同是一样的结构,结果补语的语义可指向不同的句子成分。“大”指向宾语;“快”指向动词本身;“学会”中的“会”指向主语,而“教会”中的“会”指向宾语。由此说明,结果补语的语义指向可以指向句子的主语、宾语、动作等不同成分。

(2)趋向补语:表示动作的趋向,一般由趋向动词来充当。趋向动词是用来表示动作方向的一种动词。可分为单纯趋向补语和复合趋向补语两种。所谓单纯趋向动词就是指由一个动词表示的,复合趋向动词是指由两个趋向动词构成的。例如:

单纯趋向动词:上,下,进,出,去,来

复合趋向动词:上来,下去,出来,进去

趋向补语也存在语义指向的问题。如:(1)小熊爬上了树。(2)他请来一个医生。例句(1)中,“上”是指“小熊上了树”,补语语义指向主语;例句(2)中的补语“来”是指“一个医生来”,语义指向后面的宾语。

(3)程度补语:表示述语性质的量。程度补语表示的程度有深有浅,因此,补语中有表示程度相对较低的词语,如“好得很”中的“很”;也有表示程度极高的词语,如“好极了”中的“极”。在现代汉语中,表示程度极高的程度补语主要是指一部分性质形容词和表示心理、生理活动的状态动词后边出现的“极”、“死”、“坏”和“透”等表示某种性质或某种状态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4)情态补语:主要是指述语后用于表示程度、描写、评价等的补语。这类补语一般都要用“得”连接,如:“飞得很高”,“洗得满头大汗”,“吃得越来越胖”等。

(5)数量补语:表示动作或变化的数量,一般用表示数量的词来充当。数量补语又可以细分成动量补语、时量补语和比较量补语。分别用举一个例句:“这部电影我看过一次”,“他等了一会儿”,“他比妻子大三岁”。

2. 英语中的补语

如果说补语是指对其它成分进行补充说明的部分,仅从它的作用上来定义的话,即补语就是能使被补充的成分在意义上更加清晰,在成分上更加明确,那么应该说英语中也有补语。但是,英语中的补语和汉语的补语是有一定的差别的。有些汉语中的补语不能在英语中找到对应的成分,而是隐含在其它成分之中。

根据被补语补充说明成分的类型的不同,英语补语主要分为主语补语和宾语补语两大类。英语补语一般用来补充说明主语或宾语的意义,表明主宾语的形状、特征和状态等。

(1)主语补语

一些学者把英语中的系动词后的表语看成是主语补语,比如:“H e i s a teacher.”中的“teacher”是对主语“he”的补充说明。更多的情况是,主语补语即是被动语态中的在主动句中为宾语补足语的成分。例如:

“The girl was found in tears.”“She was told to wait under the tree.”

(2)宾语补语

根据动词的类型, 一些学者把宾语补语分为使成性宾语补语、感知性宾语补语和希望要求命令性的宾语补语。所谓的使成性宾语补语是指“在句子中使用使役动词, 来表示主观意志或客观因素影响致使宾语所处的状态、结果、属性、去所或动作等”。例如:

“He made me angry.”

“I have my hair cut every month.”

“感知性补语是指使用表示视觉、听觉等意义的感官动词以及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来表示宾语所处的状态、动作的全过程后延续。”感知性补语往往以分词或不定式的形式出现。例如:“I s a w h e r reading a book in the room.”

“She heard you talking to the m a n.”

“希望要求命令性宾语补语是指使用表示‘促使、命令、愿望、请求’等含义的动词来表示主语主观意志使宾语所处的动作或主语客观所导致宾语所产生的结果等”。用于这类补语的动词主要有:want, li k e, as k, w is h, c au se, o r d e r等。例如:

“I want you to come that day.”

“She asked her to hand in the p ap er o n time.”

3. 汉英补语的对应关系

在上文中,我们总结了汉语补语的特点,以及英语中起补语作用的成分的分类。从功能上看,汉语补语和英语补语都有补充说明的作用。但是,在句法结构中,它们往往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例句“He came back safe”中,“safe”是主语的补语;但是,把这个句子译成汉语“他平安地回来了”时,在原句中充当补语的语义成分变成了句子的状语“平安地”。

我们可以看到,在汉语中必要的补语成分,在英语中并没有独立的语素与之对应,而是包含在其它语素之中。例如,“昨天我在超市碰见了我的大学老师”这句话可以译成“I met my college teacher in the supermarket yesterday”。我们只用一个动词“met”来表达原句中的谓语动词和补语两个句法成分,这是因为“met”这个词的意义里面包含了行为的结果。

对于汉语中的趋向补语,在英语中往往是由动词与介词的固定搭配来表示的。例如:

站起来-stand up, 坐下-sit down,

进来-come in,起来-get up

我们可以看出,英语中表示动作趋向的用法和汉语中的趋向补语还是很相似的。只是和动词搭配的介词在句法上充当状语的角色。

与汉语中的程度补语相对应的句法成分,在英语中往往是由形容词、副词或形容词副词短语来充当的。这些成分在句法上是状语。例如:

“棒极了!”-“I t’s g r e a t!”

“雨下得很大。”-“It is raining hard.”

下面我们再看一下数量补语的对应关系。我们先看几个例句:

“这部电影我看过一次”-“Iwatched this film once.”

“他比妻子大三岁”-“He is three years older than his wife.”

在英语中,也是由表示数量的词或短语来表达谓词的数量性质的。但是,我们一般认为这些数量词或短语在句子中作状语,而不是补语。除了这一点,在功能上它们是和汉语中的数量补语一致的。

4. 小结

通过对汉语补语和英语补语各自的特点、分类以及两者的对应的阐述,我们可以看出汉语和英语中的补语问题都是相当复杂的。总的来说,汉语中的补语相对较多。汉语补语的作用对象是述语,作为对述语语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补偿手段,补语与述语结合紧密,在句法上并不都是不可或缺。英语中的补语主要是补充说明句子的主语和宾语。作为对主语和宾语的描写手段和结构手段,它们在句法上是不可或缺的。虽然从它们的作用上来说,它们是很相似的,都是起到补充说明的作用;但是,汉英中补语的位置和它们的用法存在很大的不同,因此,我们不能把它们等同起来。

参考文献

[1]陆俭明.关于语义指向分析.中国语言学论丛.1997, 第1期

[2]齐沪扬.对外汉语教学语法:P204-229.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3]竟成.现代汉语知识教程:P146-158.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4]郉福义.汉语法特点面面观:P424-441.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9

[5]梅立崇.也谈补语的表述对象问题.语言教学与研究.1994年第2期

汉英补语对比研究 篇2

汉英语篇衔接手段对比研究

汉英两种语言虽然各自有其不同的.思维模式、语言结构和写作方式.但无论口头还是书面交流都必须衔接合理、符合逻辑、语义连贯.对比研究两种语言的衔接手段可以有效地对英汉语篇章结构进行系统性认识,从而更深刻地理解和领会语篇所要传达的信息和意思.此外,此类分析对汉英阅读教学有着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作 者:周玉芳 孙厌舒 作者单位:聊城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聊城,252059刊 名:考试周刊英文刊名:KAOSHI ZHOUKAN年,卷(期):“”(7)分类号:H3关键词:衔接手段 连贯 汉英语篇

汉英拟声词对比研究 篇3

【 关键词 】拟声词 理据性 词义转移

一、拟声词的界定及汉英拟声词的可比性

自然界的万事万物,在发展变化和运动的过程中都有独特的声音。这些声音本来没有语义,可是一旦与人的思维相连便成为了人类交际活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拟声词是模仿人、动物、自然现象、机器或工具等物品或动作所产生的各种声响的词,能够刺激人的听觉,从而产生象征性的联想,旨在加强语言的直观性、形象性和生动性。

拟声词是模仿自然界万物的声音的重要手段,其模仿对象主要有以下三类构成:

1、摹拟人的声音:包括摹拟人宣泄情感时发出的声音以及行为举止的声响。如:汉语中的“哦”“哇”“咯咯”“嘻嘻”等。英语中的Oh! Hey! ,Clang,clap,giggle等。

2、摹拟动物的声音:如汉语中对于狗吠、鸡鸣的描述“汪汪”,“咯咯”等。英语中有“bark”、“ tweet”等。

3、摹拟事物之声:自然界中树木花草,风雨雷电,机械器具,锅盆瓦罐都能构成各种不同的声响。如:溪流流动时的“潺潺”声;发动机的“突突”声;金属碰撞时的“叮当”、“叮咚”声,这些声音在英语中也有相应表达“murmur”、“chug”、“ding-dang”。

在对汉英拟声词进行分类的过程中,在同样声音的表达上汉英之间不存在十分明显的差异,如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叮当”声英语的表达也为“ding-dang”;而另一些声音,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如狗吠声“汪汪”在英语中的表达为“bark”。故对汉英拟声词进行对比研究是十分有意义的。

二、汉英拟声词理据性对比

语言是反映人类思维方式和社会发展变化的主要方式之一,人类的语言都能够反映了客观事物的发展变化,是人类语言的共性。汉语和英语的拟声词有许多的相同之处,甚至还能找到对应的词语。如猫的叫声“喵”在英语中的表达为“mew”;人类的笑声“哈哈”在英语中的表达为“Aha”,踌躇时的“唔”、“嗯”在英语中也为对应表达“Um”、“Umm”。

由于不同语言所反映的思维方式不同以及语言符号与所指关系的任意性,不同语言所描写的同一事物的方式也各有不同。如羊的叫声“咩”在英语中的表达为“baa”、“bleat”;敲门的“咚咚”声在英语中表达为“rat-tat”。同一民族由于生活环境和生活经历相似,所以对于同一种声音的感知是大体相同的,而对不同民族而言,对于同一种声音的感知可能会有所不同,拟声词的造词理据源于自然,并经过人们的主观加工,必然会具有一定的任意性。如老鼠的叫声,在汉语中拟声词只有一个“吱吱”,如果要表达老鼠不同的叫声,则在拟声词前面加上各种形容词,如:“老鼠肆无忌惮的吱吱叫着。”在英语中表示老鼠叫声的主要有:“squeak”和“cheep”两个。“squeak”表示尖利而短促的叫声,而“cheep”表示微弱的叫声。“cheep”与“吱吱”在语音上有些许相似之处,由于汉英语言系统的不同,造成了语音的相异。

汉语是音、形、义结合的语言系统,其拟声词在以表音功能为主的属性下,也具有音、形、义结合的特点。由于这样的特点我们也可以概括出汉语拟声词的理据性可以分为以下三种:

1、模拟动物或人的声音时,常常添加“口”字旁来显示声音的生命属性。例如:咩、喵、嘚、嘻、哈、阿嚏等。

2、模拟自然物体的发声时,常常采用拟人的手法,将无生命的物体拟人化,也添加“口”字旁。例如:叮咚、嘎吱、咔嚓、呼啦啦等。

3、偏旁能够反映声音所属物体的材料属性,具有强烈的表意性。如:“怦”形容心跳的声音;“潺潺”形容溪水、泉水流动的声音;“辘辘”形容车轮等的声音。汉语的造字具有强烈的“意化”倾向,在单纯的表音成分上,加上了表意的偏旁,在形体上突显了词义是汉语拟声词最重要的造字方式。

英语是拼音文字,所以拟声词理据性中不存在字形与字义之间的对应性,但英语造词构句的方式正好反映了西方人侧重个体的思维方式,不特别注重整体或个体之间关系的特点。以模拟动物叫声的拟声词为例,英语中许多动物的叫声都有多种。动物种类和模拟叫声的拟声词是一对多的关系。比如狗的叫声有:“bark”、“yelp”、“grow”三种,牛的叫声有:“bleat”、“bellow”、“maw”、“cow”四种。汉民族的整体思维导致汉语发展变化时重归纳和轻分析,在造词中并不会对某类拟声词进行特别细致的分类,动物叫声类的拟声词没有英语中这样细致,通常是一种或一类动物对应一种声音。是多对一的关系。例如汉语中鸟类的叫声通常只有“叽喳”一种。

其次,由于语音系统的不同,英语拟声词多为单音节词语而汉语以双音节为主,多重叠。如汉语拟声词中“嗡嗡”、“嘟嘟囔囔”、“呱呱”、“唧唧”、“嘻嘻哈哈”、“嚓嚓”所对应的英语翻译都为单音节词语“bum”、“burble”、“caw”、“cheep”、“chortle ”、“chuff”。汉语追求句式的整齐,音韵的完整之美,AB式的双声叠韵满足了汉语拟声词音律整齐和谐的要求,甚至在英语单音节拟声词被翻译成汉语以后,多数也都变成了重叠形式。

通过对汉、英拟声词理据性的对比我们发现,拟声词从最初单纯的记音逐渐融入到汉语、英语不同的语言系统中,体现了不同语言系统的特点。所以对于拟声词词义变化的轨迹我们可以叙述为:自然声音对人类听觉的刺激经过人脑的加工和处理后,通过发声器官实现语言化,最后经过语言社会的长期使用和约定俗成最终确定下来。

拟声词是各种语言共有的普遍现象,本文从拟声词的汉英对比入手对汉英拟声词的理据进行了分析比较,并通过思维方式入手对比了不同思维方式对汉英拟声词的理据的影响。

【参考文献】

[1]李镜儿,现代汉语拟声词研究,学林出版社.

[2]耿二岭,汉语拟声词,现代汉语知识丛书.

[3]王帷韬,汉英拟声词对比研究,四川外语学院.

[4]应学凤,现代汉语拟声词的后重格局,汉语学报,2012年,第三期.

[5]张政,汉英拟声修辞格探讨,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8年11月,第36卷,第6期.

汉英补语对比研究 篇4

汉英新闻语篇词汇模式对比之实例研究

词汇模式理论从词汇复现的角度提出英语语篇的分析模式(词汇复现-句子联系-句子衔接).词汇在语篇中的复现模式把词汇、语法和语篇等连接手段统归于词汇,可以简化语篇衔接分析的`过程,操作性强.本文利用此理论分析汉英新闻语篇各一篇,从词汇复现的角度对比汉英语篇的异同.

作 者:王大成 WANG Da-cheng 作者单位: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83刊 名: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英文刊名:JOURNAL OF XIHUA UNIVERSITY(PHILOSOPHY & SOCIAL SCIENCES)年,卷(期):200827(2)分类号:H313关键词:词汇模式 复现 汉英语篇对比

汉英习语的文化对比研究 篇5

关键词:汉语习语 英语习语 文化研究 汉英对比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语言与文化关系的理论探讨

语言是人们观察、认识和表述世界的方式和过程,语言能力是人类认知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民族的文化精髓孕育了一个民族的思维模式,一个民族的思维模式又进一步塑造了该民族的语言形态,一个民族的语言形态反映了该民族的文化精神并反过来对它有促进作用。也就是说,语言具有人文属性,它在整体上反映一个民族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语言不仅仅是人类交流思想的工具,它还是一个民族文化精神的反映。

德国语言学家洪堡特认为,“民族的语言即民族的精神,民族的精神即民族的语言”。在他看来,语言是民族的最重要特征,民族语言的内在形式与该民族的精神密不可分,语言的个性就是语言的民族特性的外在表现。他呼吁人们分析语言的结构和形式,从历史和哲学的高度探索人类以何种方式造就语言,并解释各种语言和民族的起源,以及语言对思维和感知的影响。(洪堡特,2001:64-69)

文化是一个众多因素组织成的复杂整体,它包括人们的价值观念、思维模式、审美心理、风俗习惯、社会制度、宗教信仰、物质产品等诸多的因素。文化具有极强的民族性和地域性,人们加工改造自然、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双向适应所采用的具体方式是不相同的。比如中国人用天人合一的哲学观看待世界,而西方人用天人相分的哲学观看待世界,由此形成的中西文化世界中的构成因素及其关系结构的具体表现形式也是各有特色的,从而产生了文化的民族性、地域行、历史性。

语言是整个社会文化的产物或结果,又是形成并沟通文化其他成分的媒介。只有把语言系统放在社会文化大系统中加以考察,才能更有效地揭示语言的本质以及语言系统的内在规律。因此,我们必须把语言与文化结合起来进行深入的比照性研究,这样才能够更加广泛地揭示语言背后的文化精神,加深人们对语言的文化功能的理解。

二 习语承载着民族文化的底蕴

习语(idiom)是指人们长期以来惯用的形式简洁而意思精辟的定型的词组或短句,它的基本特性是语意的统一性和结构的固定性。汉英习语的范围颇为广泛,包括成语(set Phrases)、谚语(proverbs)、惯用语(idiomatic phrases)、俚语(slang)、俗语(common sayings)、歇后语(a two-part allegorical saying)等。

习语是语言的精华,它深深扎根于民族的深层认知结构中,能够体现该民族的认知心理基础。在交际中习语不仅可增强语言的表现力,而且还蕴含着深厚的文化价值,人们借助习语可以传达大量语言文化信息。不同语言间习语的语义差别,在民族文化语义研究中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反映了不同的文化对语言的巨大影响。

习语的概念语义上附着价值观念、宗教信仰、生活方式、审美心理、人文地理、风土人情等民族文化因素,它所包含的文化语义不仅体现在它的表层概念意义中,更多的是隐藏在它语用内涵意义之中。汉英习语虽分属不同的语系,代表两种不同的民族文化,但由于两个民族的人有着相同的生理机制,都要从事改造客观世界的生产劳动,因此两个民族习语和文化之间也有共性的元素。

三 汉英习语语义所反映出的两种文化深层差异

习语一般短小精炼,优美生动,寓意深刻,且富有幽默感,而善用比喻是构成这些特点的原因之一。习语的语义丰富,有的鲜明,有的意在言外。汉英习语语义有相同之处,但差异更多、更突出,两种习语语义的差异较为集中地体现了汉英文化差异。

1 语义平行的汉英习语体现的汉英文化的共性

汉英习语的共性虽有许多表现形式,但从根本上说,它来源于人类隐喻性思维的共性。隐喻性思维的形成与人类的身体经历、物质环境息息相关。汉英民族,一个属于以农耕为主的民族文化,一个属于以海洋为主的民族文化,但由于都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相同的身体构造和感知器官,并且在改造自然世界过程中积累了大致相同的生活经验,使得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汉英民族也有一些相同的文化积累,形成了一些认识上的共性。这种汉英民族认知的共性可以从喻体相同、喻义相同的习语中体现出来。

汉语习语 英语习语

趁热打铁 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一石二鸟 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雷声大,雨点小Big thunder, little rain

2 语义冲突的汉英习语表达方式不同所体现的汉英文化差异

汉英习语都承载了大量有关民族习俗、传统生活方式等方面的独特内容,且都有建立在它们之上的独特认知方式,他们将自己对现实的认识投射到各自的语言中,在语言形式和结构以及心理表征上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和差异。习语总是依存于本民族的社会生活,与本民族的历生活习性、生活环境等有密切的关系。

汉语习语 英语习语

挂羊头卖狗肉Cry up wine and sell vinegar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Two dogs fight for a bone, and

a third runs away with it

在中国人心目中,“羊”是美丽与吉祥的象征。与之相对,汉语中的“狗”字贬义多、褒义少,常被比喻为供人使役的牲畜或助人作恶的帮凶。于是,与狗有关的习语几乎都带有贬义。如:走狗、狗腿子、狗急跳墙、狗仗人势等。而在英语国家,狗被认为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英语中有关狗的习语大部分都没有贬义。如You are a lucky dog(你是一个幸运儿),Every dog has his day(凡人皆有得意日),Old dog will not learn new tricks(老人学不了新东西)等等。

(1)生存环境的差异

习语的产生与人们的劳动和生活密切相关。英国是一个岛国,历史上航海业曾一度领先世界;而汉民族在亚洲大陆生活繁衍,人们的生活离不开土地。比喻花钱浪费,大手大脚,英语是spend money like water,而汉语是“挥金如土”。英语中有许多关于船和水的习语,在汉语中没有完全相同的对应习语,如to rest on one’s oars (暂时歇一歇),to keep one’s head above water(奋力图存),all at sea(不知所措)等等。

(2)生活习俗的差异

汉英习俗差异是多方面的,英语许多的习语来自饮食习俗。有些习语与食物有密切的关联。在英国文化中,面包、牛奶和奶酪是常见的食物,因此有些习语就和这些食物有关联。英国人把“饭碗”叫做bread and butter,把“夹生饭”叫做half-baked,他们把家里的“顶梁柱”叫做bread-winner,他们把“衣食无虞的生活”叫做always keep bread on the table and roof overhead,他们把“丢了饭碗”叫做out of bread。中华民族一直以来大米是人们的主食,在中国文化中,“饭碗”比喻职业,没有“饭碗”的人就是讨米者(乞丐),没有了工作叫作“丢了饭碗”,没有本事的人被称为“饭桶”或“酒囊饭袋”,事情办得不尴不尬叫作“夹生饭”。

3 语义空缺的汉英习语表达方式不同所体现的汉英文化差异

汉英习语语义空缺现象主要是由于文化渊源的差异造成的,民族文化渊源的差异主要表现在宗教信仰、历史典故、神话寓言和文学作品等方面。

(1)宗教信仰

宗教是人类思想文化的一种表现形态,也是特定思维形态的历史沉积。宗教信仰的差异归根结底是人的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思想传播必须借助语言来传达,语言的基础又是词语,语言和宗教之间的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习语上表现得最为突出。佛教与基督教是世界上东西方两个影响巨大的宗教,汉英两个民族的宗教信仰不同,因而汉英习语所表现的民族文化语义自然也有差别。

与宗教信仰有关的习语大量地出现在汉英语言中。佛教传入中国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佛教在中国有巨大的影响,人们相信有“佛主”在左右着人世间的一切,汉语中与佛教有关的习语很多,如“借花献佛”(to present Buddha with flowers given by another),“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to pray to Buddha in extremity)。在西方许多国家,特别是在英美,人们信奉基督教,相关的习语如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上帝帮助自助的人),也有go to hell(下地狱去)这样的诅咒,还有a Judas Kiss(犹大之吻,口蜜腹剑),forbidden fruit(禁果),to bear one’s cross(忍受痛苦)等常见的习语。

(2)历史典故、神话传说及寓言故事

汉英两种语言中还有大量由历史典故、神话传说及寓言故事形成的习语,这些习语结构简单,意义深远,往往是不能单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卧薪尝胆”(to sleep on brush-wood and taste gall)来自中国战国时期越王勾践的故事,“助纣为虐”(to aid the tyrant Zhou in his tyranny-help a tyrant to do evil)用来比喻帮助坏人做坏事。汉语习语如果不了解相关的历史典故,一般人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涵义的,而在外国文化中也不能找到对应的习语,两者之间存在着语义的空缺。

英国中的一些习语,同样也需要外语学习者有深厚的文化积累,否则也是不能体会其中的文化韵味。To meet one’s Waterloo(遭遇滑铁卢)来自拿破仑在滑铁卢一仗中的惨败,“滑铁卢”这三个字从此成为“失败”的代名词。古希腊、古罗马文明中大量的神话故事、传奇、寓言对英语语言也有很大的影响,这在英语习语中经常能看到。Achilles’ heel 来自希腊的荷马史诗的特洛伊战争,指的是“唯一致命弱点”,A Pandora’s box潘朵拉的盒子,来自古希腊经典神话,人们常用“潘多拉盒子”比喻灾祸的来源。

(3)文学名著

许多西方文学名著成为了英语习语的重要来源,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成为许多英国习语的发源地。Paint the lily(给百合花涂彩)源于莎士比亚剧本《约翰王》,现在这条习语多作gild the lily (给百合花镀金),相当于汉语习语“画蛇添足(adds feet to a drawing of a snake)”。To make assurance doubly sure (使确定的事实加倍确定),源自莎士比亚剧本《麦克佩斯》,现在该习语表示“使有双倍保证;加倍谨慎小心”的意思。

在中华民族的经典国学著作《论语》中我们也可以找到一些耳熟能详的习语,“小不忍则乱大谋”(if you are too tender-hearted over small matters,you will jeopardize affairs of great movement),“言必信,行必果”(Promises must be kept and action must be resolute;always be true in word and resolute in deed。

四 结语

不同的民族在自己的生活环境下,创立了自己特有的文化体系,也被自己的文化所塑造。语言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它具有很强的文化属性、文化价值和文化功能。习语承载的文化语义是反映使用该语言的民族文化精神的一面镜子,非本族语使用者不能直接从习语的字面上上推导出其民族文化蕴含和民族文化精神,只有凭借特有的民族文化背景知识才能理解这些习语中的文化意义。汉英习语的文化对比研究不仅可以窥见汉英文化特定的社会背景,以及习语语义形成、引申、发展的文化轨迹,而且还可以有效地揭示汉英民族思维方式、文化模式、认知心理和表现特征,促进语言学习和语言教学,促进跨文化交流。

参考文献:

[1] 陈文伯:《英语成语与汉语成语》,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2年版。

[2] 丁金国:《汉英对比研究中的理论原则》,《外语教学与研究》,1996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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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寇福明:《汉英谚语对比研究》,《中央民族大学》,2007年版。

[6] 平洪、张国扬:《英语习语与英美文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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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姚小平:《洪堡特——人文研究和语言研究》,外语教育研究出版社,1995年版。

汉英补语对比研究 篇6

关键词:“形反义近”词对  转喻  突显原则  焦点理论  ECM模型

一、引言

两个意义相反或相对的词可以构成反义义场,这两个词互为反义词。因此,反义词对是以词义的相反或相对的关系为联系依据形成的词义集合(黄伯荣、廖序东,2011)。我们所研究的“形反义近”词对正是反义词对的一类特殊现象。从概念层和词汇化角度上看,“形反义近”词对即“形式上互为反义词对,但在意义上为同义词对”的语言现象。由于词义本身存在多义性等复杂的情形,反义词对中词与词之间并不构成完全整齐的对应,而是呈现词与词之间、词与义项之间、义项与义项之间等反义对应的复杂情形。因此,为了更详细、精确地解释此类语言现象,我们在研究过程中以此类反义词的单项义素作为比较对象进行对比分析。“形反义近”词对在英汉语中存在普遍,用法灵活。与普通的反义词对不同的是,它们并不以对举的形式出现在相对的语境中,而是可以独立承担、揭示事件或现象的共同结果的词对,更多地体现出语义的相似性。

二、相关研究

(一)英汉“形反义近”词汇研究概述

据国外有关文献显示,以往国外语言学家对英语中反义词的研究绝大多数集中在对反义现象的分类、反义义素的收集和整理上(H. J. Schmid,2001)。他们更多地是以在反义词对的研究中所发现的结论作为依据,在特定的反义语义场内继续研究反义词对的形成方式、演化过程以及各种特征,并进行分析与归类,以此来完成研究目的。针对国内对这一现象的研究,我们通过在中国知网中检索关键词“反义词”和“认知”,发现国内语言学界对反义词对现象的研究方向主要着眼于反义词对的义素不对称现象(沈家煊,1997)和语言功能上(张维友,2010)。综观国内外文献,这一现象尽管都有所涉猎,但都作为研究近义词的一小分类,只是粗略地进行了一下概述,并未深入研究。本文在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用转喻模式来对这一现象进行分析,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二)研究理论和方法

1.焦点理论与突显原则

焦点-背景(Figure-Ground)理论是认知语言学中以突显原则为基础的一种理论,主要体现在人们通过分析事件的部分来了解整体的一个过程。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通过选择事件中某个显著的,易于理解的,具有代表性的部分作为焦点在某个特定的语境(即背景)下来理解整体范畴。这种以某个突显的特征来认识或指称整个事件的认知过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之中(Leonard Talmy,1972)。毫无疑问,无论是成人还是儿童,甚至是婴儿,人们总是先经过感知和体验部分,再结合认知加工形成整体概念和意义,最终用语言或声音表达实际信息。

2.事件域模型(ECM)

ECM(Event-domain Cognitive Model)是一种兼顾线性和层级性的分析方法,不仅符合人们的正常认知规律,而且对于静态和动态场景均适用,可解释概念结构和句法构造的成因,以及语义和交际层面中的诸多现象。(王寅,2007)

图1:ECM的基本构成要素

人们的一般认知规律是以“事件域”为单位来体验和认识世界,并将其作为知识块储存于大脑之中(王寅,2007)。语言的表达是建立在对具体事物体验和认识的基础上,通过逐步的概括和整理而总结出的一套抽象概念。上图中整个虚线框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一个事件域中,考虑到所有事件之间总存在着联系,并不能完全将它们分离开来,因此采用虚线框来表示一个事件域。ECM分析法的主要特征是层次性分析,由行为(Action)和事体1(Being)两个核心要素组成一个事件。行为和事件都可以逐层分析,分解成若干个子行为和子事体,并且可以分成更多的元层级2,体现出一定的层级性;相同层级的行为和事体之间又密切联系,体现出一定的线性关系。(李勇忠,2005)

3.认知转喻模式

当代语言学家普遍认同转喻认知模式是以显著代替不显著的语义理解过程。因此,转喻在产出时的立场是说话主体在特定的语境中所选择的,根据自身的知识、条件和出发点等因素对所要表达的语义在同一个事件范畴内进行换位思考,实现视角的转换。鉴于上述理论,在分析事件域模型时,需要依靠语外信息手段并运用事件中的部分信息或借用相关要素来表示整个事件,这也是一种以部分代表整体的转喻在起作用。

三、基于语料库的“形反义近”词对语义分析

前人对反义词对的研究往往甚于近义词对,而把近义词对归到词义辨析的范畴中去研究。本文根据近义词对的前期研究,采用语义成分分析法对近义词对进行语义细分,从词对的形式上对词义进行分析,以此来探究这类词对的语义演变过程的规律和特征。

(一)英语“形反义近”词对语义分析

英语中这类词对通常单个词出现在句子、短语中,或直接以单词形式使用在语言中。根据它们对语境的依附情况,可以将其归为两类。一类是语境内反义,即需要依附语境存在的词对,一旦离开语境,它们的词义就截然相反;另一类则是语境外反义,既可以单独出现,又可以交互使用的词对。

我们先对语境内反义词对进行分析。如:

(1)a.Team1 best Team2.

best=【+win】【+trump】

b.Team1 worst Team2.

worst=【+defeat】【+pip】

(2)a.The town has came very down at heel.

came=【+become】【+turn】

b.The town has went very down at heel.

went=【+get】【+grow】

从语义成分分析结果看,在例(1)中, “best”的动词义是“get the better of”,可作 “to be the best”解;而“worst”的动词义是“defeat completely”,可作“make one the worst”解。同理,在例(2)中,“came”是“arrive or reach a state ”,后常常连接不好的、消极的状态,而“went”是“enter or assume a certain state or condition”,通常也和负面情况一起使用。由此可见,在一个糟糕、不容乐观的特定语境中,“came”和 “went”都可以用来表示“turn into a negative situation”。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上述两例词对形式互为反义,但在语义表达上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下面对语境外反义词对进行分析。如:

(3)a.Valuable=【+precious】【+important】

b.Invaluable=【+worthy】【+priceless】

(4)a.Loose=【+free】【+release】

b.Unloose=【+liberate】【+rid】

这里所列举的两组例子中,有两个词的词根是相同的,“形反”是因为其中一词发生派生变化,增添了看似代表否定含义的前缀“in-”和“un-”,使得两个词在形态上表现出相反的情况。在对它们进行成分分析后,尽管它们意思相近,但带有前缀“in-”和“un-”的单词更多具有动词性的义素。如“invaluable”可作“make something valuable”解,而“valuable”就只能单纯地用来形容“something is precious and important”;同理,“loose”可作“make something loose”解,而“unloose”则作“grand freedom from”解。带有前缀“in-”和“un-”的单词强调动作的产生,焦点为动作施体,后者强调的则是事体的状态和性质,焦点为受体。

我们根据收集到的语料分析,英语中“形反义近”词对主要以依附语境的前提而存在。因此,在下文中我们就针对第一类词对展开分析。

(二)汉语“形反义近”词对语义分析

与分析英语“形反义近”词对的步骤相同,我们对汉语中这类词对也进行语境外反义和语境内反义的分类。考虑到汉语中此类现象的种类繁多,形成的方式也比英语复杂,为更加清晰地分析词对的类型,我们根据词对的形成方式,对语料进行再分类,总结出汉语“形反义近”词对形成的方式有词类转化、语体转化、词形转化、情感替代四类。其中,词类转化和语体转化是属于语境内反义,需要在特定的语境中才能体现出近义关系;词形转化和情感转化则是属于语境外反义,可以单独使用,表达相近的语义。

下面,先对语境内的汉语形反义近词对进行分析。

1.词类转化,以活用为主

(5)a.大胜=[+完全][+胜利]

b.大败=[+彻底][+打败]

例(5)与例(1)的情况相似,都是基于焦点——背景理论,采用名词活用为动词的形式,对所要强调的焦点进行突显,动作的指向不同,但整个句子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2.语体转化,以口语化为主

(6)a.烟头儿    头儿=[+香烟][+烟蒂的最前端]

b.烟屁股    屁股=[+香烟][+香烟的最末端]

这组词指称的都是物质世界中的同一项事物,即香烟的一部分,但是突显的部位是不一样的。例(6)a选择的焦点是从烟蒂出发的,例(6)b选择的焦点则是从整支香烟出发的,因此,尽管指代事物都一样,但出发点不同,视角就不一样,得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这种转化方法常见于口语,带有一定的随意性,体现出个人思维方式的不同也会影响意义的表达。

接着,我们对语境外的汉语形反义近词对进行分析。

3.词形转化,以添加否定词为主

(7)a.我去。

b.我非去。

例(7)这两句话其实表达的是同一个结果,即说话者确定自己会去,但表达的肯定程度有差别。b比a更为肯定,而这种肯定成分受益于“非”字。若我们把b还原成一个整句,就会发现完整的说法应该是“我非去不可”。由此可见,汉语中所谓的添加一个否定意义词,实际上是采用双重否定表肯定并以此加强语气,只是出于表达的需要,把“不可”省略了。这与例(3)、例(4)中的前缀 “in”和“un-”不同,例(7)中添加“非”是用来加强语气的,而例(3)和(4)添加“in-”和“un-”是出于动词化的。

4.情感转化,以褒贬义的使用为主

(8)a.好人上天堂    上=[+荣登][+幸福]

b.恶人下地狱    下=[+跌落][+苦难]

“上”和“下”无疑是一对反义词,但是在表达“去到”这个方位动作时,虽然动作相同但带有的情感是相反的。这里是从“情感反义”转换到了方向反义,实则也是说话人为了突显自己的感情色彩而使用的。

综上转化的分类,我们收集了充分语料并进行了统计,发现汉语中“形反义近”词对以情感转化为主。因此,我们在下文就以分析情感转化类的词对为主。

(三)小结

在上文所述的例子中,我们先对词义进行成分分析,再对所得到的义素进行筛选,选择相近的成分作为焦点使用到语境中,由此来完成语义的表达。可以说,正是因为义素中有相近的成分,这些词对才能达到在形式上相反但实际意义相似的结果。

现实生活中,英汉语都有不同的词类的“形反义近”词对,如名词(“inhabitant”和“habitant”,“烟头儿”和“烟屁股”),动词(“loose”和”unloose”,“大胜”和“大败”)和形容词(如“valuable”和 “invaluable”,“热闹”和“好不热闹”)等词类;同时,也都存在着词性活用的情况(如名词活用为动词,动词活用为形容词等)。但英语中这种特殊现象对语境的依附性比较强,如表动作的前缀“in-”位置受限,只能固定在词首(这里的“in-”不表示否定,而表示动作);但汉语的添加词出现的位置不受限制,可出现在词首,如“非去不可”,也可出现在词中,如“差不点”(这里的“非”和“不”仍表示否定意义,构成双重否定表肯定,加强语气作用)。此外,汉语中“形反义近”词对还可以用来表达相反的感情色彩,如“上”做动词时,表达的是肯定、赞许的积极情感,而“下”则体现了说话者的否定,鄙夷等消极的情感。

四、英汉“形反义近”词对的转喻机制

转喻是发生在一个范畴内的一种认知机制,以部分代表整体,或整体来代表部分,也可以部分代表部分,这与事件域模型中的各个层级之间,以及各层与整个事件的关系有着相同的特点。两者都是针对一个事件的认知解读,运作的机制也是相同的过程,因此能够联系起来,帮助说话者完成在某个事件域中突显焦点的目的。而焦点的选择也是通过对该事件细分至元层级后进行成分分析后所得到的,即说话者表达的信息核心。因此,转喻是一种能把一个复杂的事件细分至元层级,并通过成分分析迅速寻找到焦点,并准确完成信息传达的一种认知模式。

(一)英语“形反义近”词对的转喻过程

上文提及英语“形反义近”词对主要以语境反义词对的形式存在,为使研究更具有意义,下文选择对语境反义进行转喻认知解读。如上文中的第一组。

(1)a.Team1 bests Team2→A(行为)=bests  B(事体)= Team1

b.Team1 worsts Team2→ A(行为)=worsts  B(事体)=Team2

通过对例(1)中事件的元层级化,我们可以发现它们属于不同的事件,但表达的却是同一个事实。因为两者的事体选取是不同的,所以它们的转喻过程也是不一样的。例(1)a中行为是“bests”,作为事件的行为(Action),决定了事体(Being)的选择,它是为突显 “Team1”这个焦点是为胜利者而服务的,因此,这个事件中,“Team1”是突显的对象,“Team2”是起衬托作用的背景。因此,我们在认知这个事件时,通过行为“bests”这个事件的一部分来理解“Team1 is better than Team2”这整个事件,完成了说话者为突显“Team1”的转喻过程。再来看例(1)b则是以“worsts”这个事件域中的行为,决定该事件中的事体“Team2”。因此,在这个事件域中“Team2”为焦点,而“Team1”则为背景。因此,“worsts”这个行为作为事件的一部分,驱动了整个事件“Team2 is worse than Team1”的转喻认知过程。

(二)汉语“形反义近”词对的转喻过程

英语的“形反义近”词对的存在对语境的依附性强,因此对它的认知解读是从事件域的元层级中选择作为焦点的行为开始转喻的过程。而在汉语中,“形反义近”词对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受说话者的情感因素影响,是有事体来驱动整个转喻认知的过程,因此,对于汉语“形反义近”词对的分析,我们从事件域中的元层级的事体选择开始。例如:

(8)a.好人上 天堂。→B(事体)= 好人    A(行为)=上

b.恶人下 地狱。→B(事体)= 恶人   A(行为)=下

因为例(8)中,事件a和b是针对不同的人群所言,因此是两个不同的事件域,但它们表述的却是同一个事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此,两个事件域的元层级是不一样的,而针对的却仍是同一个范畴内的结果。因为这两个事件的认知受到事体情感的影响,所以我们先进行的便是对事体的选择。例(8)a中事情表达的是褒扬情感,说话者要突显的是事体“好人”,同时也决定了事件域中“上”这个行为。“好人”作为事件域中的焦点,天堂是衬托它的背景,通过“好人”这个事件域中的一部分,我们就能感知到说话者要表达的整句话的意思,也就成功地完成了对这句话的转喻认知解读。同理,说话者在表达例(8)b中的事件时,突显的是“恶人”这个对象,因此它成了事件域中的事体,那么“下”便是说话者用来损贬事体的行为词。在这个事件中,“恶人”是突显的焦点,“地狱”是背景,我们用转喻进行认知时,通过突显的焦点“恶人”这个事件的事体自然地联想到了整句话要表达的意思,由此完成了转喻的过程。

(三)小结

我们通过对英汉语言中“形反义近”词对的转喻认知的分析,发现英语中这类词对的转喻对语境的要求比较高,而汉语中这类词语受说话者的情感影响比较大。在转喻的过程中,尽管两种语言都可用ECM模型进行事件剖析,也都能通过焦点原则进行分析,但两者的分析步骤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在英语中,要完成转喻的认知,只有联系语境,从行为出发,寻找事体,才能准确地认知特定的事件。在汉语中,则是先从事体着手,感知说话者对事体的情感褒贬,再联系其行为,从而完成整句话的认知。

总的来说,英汉语言中“形反义近”词对的转喻认知既有相同点,也存在着差异。两者的共同点是对事件的元层级化,即在转喻认知的准备阶段,均可以进行事件剖析;两者差别是对事件的分析顺序,即转喻认知的进行阶段,英语由动作驱动事件的发生,汉语由事体引导事件的进行。

五、结语

本文采用焦点理论,从突显观角度,通过建立ECM模型,对“形反义近”词对进行转喻认知,考察了英汉语言中这类词对在认知解读过程中的异同。通过重点研究“形反义近”词对在英汉语中转喻的认知过程,结合词对的成分分析结果,分析探究了英汉语中这类特殊词对的现象。我们发现英汉语中“形反义近”词对均可通过转喻的认知方式得到准确地解读。这对日后对比研究英汉语言中的特殊词对在分析方法和理解过程上有着启示作用。

注释:

①事体即“事件的主体”。

②元层级是根据元语言概念提出的一种句子分层概念,在这里指对

象语句最基本的语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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