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书理论

2024-10-06

六书理论(共7篇)

六书理论 篇1

汉字是世界上仅存的表意文字, 每个汉字几乎都是一幅画, 都有一个故事……“六书说”是古人对大量汉字的形体结构和使用情况进行分析研究后归纳出来的六种造字方法: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 (其中假借、转注后来被证明只是古人的两种用字方法。) 既然汉字是用这四种方法造出来的, 而且多数汉字的造字方法十分明显, 那么我觉得教师应该从造字方法出发, 用“六书”理论来指导学生理解汉字的意义, 才能事半功倍, 使学生终生不忘。十多年来, 我一直做着这样的尝试:

一、追根溯源, 汉字是鲜活的画

1. 象形字打下坚实的基础。

许慎《说文解字·叙》中曰, “象形者, 画成其物, 随体诘诎”。意思是说:象形字就是字形画成字义所表示事物的形状, 随着物体的外形而曲折字的笔画。那么, 象形字一定是一些名词, 而学生们最感兴趣的事物如山、水、木、鸟、虫、鱼等字, 不就是一幅幅微型的画吗?而那“巢”字在我们面前所展现的岂止是一幅画, 人们分明能看到碧绿的大树上一窝嗷嗷待哺的雏鸟, 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 感受到温馨的亲情呢!教学中我经常画一些简笔画, 让学生将与其对应的古文字相连, 再由古文字过渡到今文字, 学生就感到亲切而不突兀了。苏教版小学语文一、二年级教材都有这样的归类识字, 编写教材的专家们一定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吧。尤其像“臼、禾、隹、穴”之类的字所表示的事物, 学生平时不太容易接触到, 用这种图文对照的方法学习, 学生乐于接受, 掌握起来自然更容易。

2. 指事字教会学生观察、思考。

象形字一望便知, 而指事字要察而见义, 必须认真观察思考, 这就加深了学生的印象, 有利于学生长久记忆, 终身受益。如, 学习“刃”字时, 我引导学生看:刀上一点是指刀最锋利的地方。学习“甘”字时, 引导学生观察:“甘”是在口中含一样东西, 如果东西是苦的, 人们一定不会长时间含在嘴里, 只有甜的才会慢慢地品尝享受。这样理解后记忆, 学生自然觉得有意思, 效果远比其他花哨的形式好。

3. 会意字和形声字让学生学会饕餮识字法。

东汉《说文》时代, 形声字就占汉字的80%, 现代要占90%以上。让学生了解形声字的造字规律, 他们就可以掌握饕餮识字的方法。苏教版识字课文中“转转盘”的方法, 就是运用了形声字的造字规律, 如将“也”分别和马字旁、土字旁、单人旁、三点水组合, 构成驰、地、他、池等字, 并配上儿歌:“有马能行千里, 有土能种庄稼, 有人不是你我, 有水能养鱼虾。”再如“令”“包”“青”“争”等, 不胜枚举。利用形声字的造字规律, 配以模糊识字法, 可以让学生轻轻松松成批量地识字。

二、舍表求真, 用“六书”理论启思

1. 纠正错字, 不妨分分类。

从学生经常写错的字来看: (1) 象形字, 多半因我们没能指导学生理解字形。如“目”, 《诗经·硕人》中的“美目盼兮”是眼目黑白分明的意思, “目”里面的两横是瞳仁, 书写时左边靠竖线, 右边不靠, 写七分, 留三分。最后封口的一横, 抵到右框内侧。这和“口”的封口不一样, “口”的横垫在横折的下面。 (2) 指事字教学中, 没能让学生理解造字者的意图。常见错误有:“本”学生经常忘记写木下面的横。 (3) 会意字, 没能让学生理解本义。如“步”像人的左右脚, 一前一后走, 有的学生喜欢把下面写成“少”。再如“体”和“休”分不清。“体”是简化字, 繁体的“体”, 左边是骨旁, 右上一个曲字, 下面一个豆字, 是个会意字。“休”也是个会意字, 人靠着树不是正在休息吗? (4) 形声字常见的错误是“睛”“晴”分不清。对此, 只需引导学生知道, “睛”因为和眼睛有关, 所以是目字旁;“晴”天有太阳, 应该是日字旁。这样分类后, 找到出错的原因, 就能对症下药。我们可以让学生给形声字换换偏旁部首, 提醒学生认清字形, 理解本义就行了。

2. 在比较中杜绝错误。

有一些字很多人经常写错。如“肺”其实是个形声字, 月字旁, 说明它和肉有关, “巿”是它的声旁, 读 (f俨) , 好些人将右边写成“市”。“冒”字写错的人更多。“冒”就是古“帽”字, 它是一个合体象形字, 上半部分是一顶古人的帽子, 中间一横是出气孔, 两端都不能靠边, 因为一靠边就断开了。下面一横两端也都不靠边, 因为一靠边帽子口全缝上了, 怎么戴得进去呢?还有“自”, 就像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一撇是不能超过左边的一竖的。还有的学生喜欢在“纸”右边的下面加一点, 他们不知道“氐”是“低”的本字, 下面的点表示土地的意思。又如“灸”和“炙”, “灸”是形声字, 从火, 指中医拔火罐之类的医疗方法, 与针并用, 可以组成词“针灸”;“炙”是会意字, 肉放在火上烤。还有“辶———廴、冖———宀、厂———广”等部首, 只要让学生理解了造这个字的意图, 想想和什么有关, 就不容易写错了。

三、寻找根源, 在探索中修炼内功

1. 从一到一切, 心生彩翼。

以“六书”理论指导识字教学, 使学生理解了字的本义, 对理解由该字组成的词语以及今后的运用大有裨益。理解了字的本义就是理解了“一”, 再去理解由“一”派生出的一切———引申义, 就可以势如破竹。如“节”的本义是“竹节”, 由此引申出木节、关节、节气、节奏、节操、节制……理解了“竹节”的本义再引申到树木、动物、时日、音乐、道德、动作等方面时学生就更容易理解, 自然不会和其他同音字如“结”混淆了。再如, 多音字“朝”的本义是早晨, 表示这个意义时读“zh佟o”;可以引申为朝见、朝廷、朝代等, 这时读“ch佗o”。知道了这些, 学生就能轻松识字了。

2. 求同、求异, 练就慧眼。

汉字的魅力在于它的表义性, 汉语词典和其他词典的体例区别是前者有部首归类, 我们应该把这一优越性发挥到极致。字典是学生第一个接触的学习工具, 如果我们仅仅要求学生养成勤查字典的习惯, 教会音序、部首等查字方法, 那只是发挥了字典的一般功能。它的体例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汉语字典因为有部首查字法, 不仅检索方便, 最重要的是, 一部《现代汉语词典》在手, 学生们就可以进行研究性学习。打开《现代汉语词典》, 提手旁的字就有四百多个, 基本是动词, 也就是说, 仅手的动作就有几百种!从几百个汉字里选择一个最为恰当的动词, 不是一种求异思维吗?然后再结合名家名著, 让学生体会名家用词的精妙。如, 鲁迅先生描写从身上取钱的动作, 在《阿Q正传》里:他走近柜台, 从腰间伸出手来, 满把是银的和铜的。《孔乙己》里: (开始的) 便排出九文大钱; (后来的) 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从求同、求异中, 学生们不自觉地开始了他们人生的研究性学习。利用汉语词典特有的体例, 我们还可以帮助学生学会科学的思维方法, 在他们幼小的心里埋下探索的种子。

3.“六书”解码, 提升学生气质。

文字记录着语言, 也记录着思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 循着这一足迹, 我们不仅可以学会汉字, 甚至能触碰到祖先的思想, 从而学会思维、思考、思辨。一撇一捺写成“人”:那高高矗立的一撇, 应该是男人, 而那一捺就是中国古代的女人, 她们以柔韧支撑着男人, 阴阳调和生生不息;两个“人”是“从”, 从善如流用的是它的本义;三“人”是“众”, 众人拾柴火焰高, 团结合作是中华民族永远的精神。孩子们是一撇, 我们做一捺, 让我们共同支撑起民族的未来, 把“六书”理论传承下去, 让孩子们具有世界上最具阳刚英武又不失温文尔雅的气质。

总之, 用造字法指导识字教学, 就是让学生了解造字者的本意, 让学生不仅知其然, 还要知其所以然。用“六书”理论指导识字教学, 就能使学生理解大多数汉字的本义, 只有理解的东西才能更好地记忆。汉字记录着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 它是用中国传统制作工艺精心烹饪的一道大餐。我们要提醒学生不能大快朵颐, 需分小口细细品尝、品味。它是高贵的中国茶, 我们要带领学生学会品茗。它是古筝、古琴上演奏的《高山流水》, 我们要督促学生在骨子里、在灵魂中练就品赏它的功力, 不断提高学生的品位。……我们要用汉字特有的馨香沐浴孩子们的心田, 逐渐提升他们的品位。

六书理论 篇2

在语文学习中,不少同学对“六书”与“六义”分辨不清,其实二者不是一回事。

“六书”是汉字的形体构造(常说的造字法)的传统方法。它指的是“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和“转注”。实际上,前四者才称造字法,而“转注”与“假借”与汉字的形体结构无关,不是构字法,而是一种用字法。汉字的“六书”只是战国以后的人根据汉字的`形体结构和使用情况,分析归纳出来的。

“六义”是学术用语,指《诗经》中的“风、雅、颂、赋、比、兴”。其解说却不尽相同,一般认为,“风、雅、颂”为诗经之类型,是根据音乐的不同而划分的。“风”是土风歌谣,是带有地方民族色彩的音乐;“雅”是正的意思,是周王朝直接统治地区的音乐,被视为正声;“颂”是形容之意,是一种宗庙祭祀用的舞曲。“赋、比、兴”则是表现诗经内容的艺术手法。直陈其事叫赋,以他事为喻叫比,先言他物以生感情为兴。这种方法也为后代诗人所广泛运用。

汉字的起源与“六书” 篇3

那么,汉字起源于何时,又是谁创造的呢?

《世本》《荀子》《吕氏春秋》《韩非子》等古文献,都说汉字是在黄帝时代由仓颉、沮诵两人创造的。

许慎的《说文解字》认为伏羲作八卦,启发人们根据不同事物去作不同的符号。神农氏时代“结绳而治”,但生活中的事情太多,结绳根本不能满足需要。于是,应历史潮流,在黄帝时代就出现了仓颉造字,并说仓颉初造字时,“依类象形”谓之文,后来“形声相益”谓之字。经过长期演化发展,总结出构成汉字的六种方法,称为“六书”,即“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

还有的古书说,仓颉仰观星象圆曲之势,俯察龟纹纵横之象,至于什么鸟羽、山川,甚至手掌纹路等,都是他据以创作文字的基础。

鲁迅先生在《门外文谈》中曾对此作了深刻的讽刺:“我们听惯了的一件东西,总是古时候一位圣贤所造的故事,对于文字,也当然要有这质问。但立刻就有忘记了来源的答话:字是仓颉造的。”

“这是一般的学者的主张,他自然有他的出典。我还见过一幅这位仓颉的画像,是生着四只眼睛的老头陀。可见要造文字,相貌先得出奇,我们这种只有两只眼睛的人,不但是本领不够,连相貌也不配的。”

还有古人认为是伏羲造字代替结绳记事,文籍也在他那个时代兴起,这显然要比黄帝时代早得多了。

清末民初,有人提出汉字实际上是孔子亲自创造的,然而甲骨文的发现迅速推翻了这种说法。甲骨文的发现也动摇了《说文解字》有关文字起源的传说,对传说的“六书”理论也提出了各种质疑。

许慎“六书”理论与语文识字心理 篇4

一、看图识字

针对汉字中的象形字和会意字, 可以通过看图体会构字的方法。如教学《口耳目》一课, 教师可请学生先在纸上画人的口、耳、眼睛, 然后张贴到黑板上, 再把篆文的“ 口、耳、目”写在黑板上让学生观察。学生很快就知道这些字与所表示的事物有相似之处。教师接着把篆文的“ 羊、鸟、兔、日、月、火、木、禾、竹”板书让学生猜一猜是什么字, 并说说理由。学生兴趣盎然, 在热烈的议论中, 12个生字的形、音、义就深深地印在了学生的脑海里, 而且轻易地把课后的“ 鱼、石、网、刀”的几个生字也学会了。这个课例就是利用象形字的特点, 让学生动手去画, 用眼去观察, 体会识字的乐趣, 享受发现的快乐。再如, 教学“休”和“采”时, 先画一棵大树, 再画一个人靠在树干旁表示休息, 而“采”则在树上画上人的手指。实践证明, 教学中, 教师充分利用汉字的特点, 展示汉字演变过程使学生产生神秘感, 同时也调动了学生多种感官参与识字, 从而欣赏汉字的美。

二、歌诀识字

识字教学中可根据不同汉字的形体特点, 以歌诀的形式将其编成小故事, 或以谜语的形式吸引学生猜谜, 激发学生识字的积极性。儿歌琅琅上口, 生动有趣, 它永远是低年级学生最感兴趣的文字样式, 一旦记住, 便终生难忘, 识字教学可以充分利用儿歌这一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在教学中教师可以自创儿歌, 如在教学“渴”和“喝”时, 为了便于区分这两个形近字, 观察字形, 我们可以编这样的儿歌:“左边三点水, 渴了就要水, 喝水要用口, 有口才能喝”。把字变成谜语也是学生喜欢的识字方法, 教学中可根据字形, 利用一些简单的字谜增强对字形的记忆。如谜底是象形字, 谜面描绘形象, “一块地, 四方方, 十字路, 在中央” (田) ;“画时圆, 写时方, 有它暖, 无它凉” (日) 。谜底是会意字, 谜面说明字的结构, 如“两人肩并肩, 两人抬一人” (从、众) ;“火上加个盖” (灭) 等。课余时间可让学生自编字谜开展猜字谜比赛活动, 评出编和猜的优胜者, 并给予奖励, 这不仅提高了识字效率, 同时发展了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

三、转盘识字

形声字在汉字中占80%以上, 学生掌握形声字的规律对学习汉字十分有用。如声旁“青”不动, 利用形声字的特点, 转动转盘换形旁就可带出一串字。学生可以悟出:这几个字声旁相同, 所以读音相近, 形旁不同, 表示的意义也就不一样:“清”表示水边清澈透明, 所以从水;“晴”是雨过天晴, 太阳出来了, 所以从日;“睛”是眼睛, 所以从目;“请”是请求, 请求与说话有关, 所以从言;“情”是感情, 人有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欲, 这些都表示心理状态, 所以从心;“蜻”, 蜻蜓是昆虫, 所以从虫。形声字的声旁就好比一个部队的队长, 抓住了“队长”, 就可以解决属于这个部的一大批字。识字教学中, 我们要善于抓住形声字的特点, 以“声旁”为突破口, 使学生在一组字的比照中, 辨别字义的不同, 增大了学生的识字量, 也促进了学生的自主识字。

四、多媒体识字

运用多媒体能够更有效地创造生动有趣、对多种感官形成刺激的教学环境, 让学生在轻松愉快中主动积极识字。运用多媒体能激发学生的识字兴趣, 通过多媒体技术, 烘托场面, 使学生在对课文内容充分感知的基础之上, 加深印象, 创设乐学的情境。如教学象形字“日、月、水、火、山、田”, 运用多媒体, 以字形为基础, 从实物图到象形字, 再到现代简化字, 采用富有动感的画面, 利用学生丰富的联想, 使简单的画笔结构和其生动鲜明的表象统一起来, 激起学生去探索这蕴涵着无穷奥秘和乐趣的文字世界的兴趣, 增加了记忆的强度。运用多媒体也能提高识字效果。教学生字时, 运用多媒体技术可以将呆板的方块字演变成一幅幅生动的图画, 将学生必须牢记的知识, 变成有趣的图像, 提高了学生识字的兴趣。如“睁、挣”两个字, 读音相同, 字形相似, 极易混淆。为了区分这两个字, 教师可运用多媒体先出示“睁”“挣”两个大字, 接着展示两幅动画:一个小女孩紧闭的双眼睁开了, 告诉学生睁开眼睛的“睁”是目字旁;另一个小男孩掉进池塘里大喊救命, 两只手伸出水面用力支撑, 这个小男孩在水里挣扎, 让学生明白“挣扎”的“挣”是提手旁。最后让学生用这两个字组词、造句。通过多媒体图文结合的动态画面, 能让学生更直观、更生动、更形象地体会汉字各自不同的含义。其实, 多媒体识字教学的形象性正是源于汉字本身的形象性, “六书”的提出, 为识字教学提供了丰富的图文资源。

综上所述, 将“六书”理论引入识字教学, 能使枯燥的印刷符号变成生动的生活画面, 增强语文识字教学的直观性、形象性和趣味性, 能使学生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读出字音, 理解字义, 辨清字形, 不仅能有效地提高识字能力, 而且能激发学生对汉语言文字的热爱之情。不过, 以“六书”为基础进行识字教学, 也有局限。由于字形的改变, 在形训中出现了“望形生训”的弊端,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简化字有些时候是难以应对的, 同时, 这种识字方法要求教师具有丰富的文字学知识, 对语文教师的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在小学语文教学实践中是有相当难度的。

六书在语文教学中的实际运用 篇5

说到六书,相信学过语文的人都不会太陌生,它是一种汉字的造字方法,即指“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象形、指事、会意、形声是造字法,转注、假借指的是后来衍生发展的文字的使用方式。“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可见,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自汉代以来,就一直沿用“六书”一说,因此至今为止分析汉字的造字法还是以它为主。

生字教学是小学的语文课特别是低年级语文课的首要任务,生字教学关系到整个语文课程的教学效果,甚至还影响到其它学科的学习。课程标准要求小学生能识3000字,能写2500字。识字并不是教学的目的,但阅读、写作、日常交际都是以汉字为基础,因此在语文教学中要运用正确的生字教学方法,从而让学生能快速记忆并且运用。若在语文教学过程中将传统的“六书”法适当地应用在小学语文的生字教学中,学生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清末王筠在《教童子法》中提到:“蒙养之时,识字为先,不必遽读书。先取象形指事之纯体教之。识‘日’‘月’字,即以天上日、月告之;识‘上’‘下’字,即以在上在下之物告之,乃为切实。纯体既识,乃教以合体字。又须先易讲者,而后及难讲者„„能识二千字,乃可读书。”这段话体现了识字方法,循序渐进,充分地考虑到儿童的识字特征,又符合汉字的构造结构。汉字与汉语以及汉文化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汉字的字义系统记录了文化系统,而且汉字的字形构造也反映了文化现象。汉字经历了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草书、行书等形体变化。不管汉字的形体如何变化,它的性质却始终没有改变,它依然是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表意文字最大的特点是意寓于形,所以在生字教学中应该充分利用这一原理。

现如今小学的语文生字教学在整体上可以算是高耗低效,在教学过程中不注重教学内容,让学生觉得枯燥,教学的形式和方法也没有创新,教师在课堂上只侧重教生字的拼音、结构、笔顺以及它在字典中的意义,却忽略了汉字源远流长的历史意义,也无视汉字中蕴含的深层的文化含义,学生只能靠死记硬背来学习生字,按部就班。这样一来,根本无法激发学生学习生字的兴趣,并打击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这对教学的进度和效果会产生严重的阻碍。在小学阶段,学生大多处于形象思维阶段,对图画、实物等形象的事物远比对点横撇捺的汉字的印象要深刻,机械的记忆在短时间内可能会有显著效果,但对学生长期的学习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因此教师在教学中可以利用,再结合汉字的读音来进行汉字教学,主要是运用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四种方法来进行教学。

象形是通过描绘事物的轮廓或特征部分来造字的一种方法。古文字中的象形字大多都保留图画的样子。因此学生对这一类的字会感兴趣,教师要充分抓住学生的好奇心和感性认识,并适当联系实际进行教学。如甲骨文中的“⊙”字,就像一个圆圆的太阳,然后把外面的圈换成方框,中间的点变成横,这样就更容易记住。像这一类的字还有很多,如月、水、火等,在教学过程中也可以借助它们的古体字来方便学生记识。在教人、手、口等字时,可让学生先观察同学的身体,然后加以想象,更形象生动地进行教学。如“人”字,它的古字形状就像一个人弯腰站着,所以在记识的时候就可以利用它的形状。这些都是简单的独体字,像有偏旁的字如“休”,它由“人”和“木”两部分组成,表示一个人累了,正靠着树干休息。教师可以先给学生看“休”的古体字,然后给学生看它演变成“休”字的过程,这样能让学生印象更深刻。这样既能让学生记住这个字的结构,又能记住字的意思,何乐而不为呢?这样的教学方法可比千百遍的强调和抄写有用多了。

象形是利用古体字的形似来教学,而指事则是利用其具有抽象符号的特点来让学生记字。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关于数目的字,如一、二、三等,每一横象征数目一,有几条横线组合起来就是那个字所要表示的数目,它们的古体字和现在的简体字几乎没有多大差别,学起来应该会比较简单。但这一类的字也就这么几个,其余的都是在象形的基础上加上一些指事的符号形成的,相对象形字来说要抽象一些,但若教学得当,学生理解起来也是很容易的。如本、末等字,都是在象形的“木”上加上一些符号而形成的指事字。在教“本”字时,老师可以先展示“木”的象形古体字,然后再展示“本”的古体字,让同学观察,这么一比较就很明显了,“本”是在“木”的古体字上加了个圆点,从而形成了指事字。这样一来,学生就能很容易地记住“本”字的字形、而“末”字则是在“木”上多了一横,也可以利用这种方式来教学。

一般来说,象形字和指事字都是独体字比较多,而合体字大多都是会意和形声字。在积累一定数量的象形和指事字之后,就可以开始教这一类型的合体字了。会意是指以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形体意义来表达一个新的形体的一种造字法。在教这类字的时候,相当于教师在讲解古人造字时的构想,可以培养学生的兴趣,久而久之学生就会被汉字的源远流长的文化吸引,激起学生对汉字学习的欲望。若是有老师以这种形式来教我识字,我想我一定会对语文课很感兴趣的。会意字的教学应先让学生初步感知字的音、形、义,然后把字体分解成若干个部件去引导学生了解每个部件的意,再将几个部件组合在一起,让学生理解各个部件和字之间的形义联系,最后从整体上掌握字的音、形、义。如“臭”字的教学,它由“自”(鼻子)和“犬”组成,它原来的读音是“xiù”,是根据犬善用鼻子来辨别气味的依据来造字。又如“寇(kòu)”字教学的过程:它的意思是盗匪,“寇”字由“宀”(指房屋)、“元”(指头)和“攴”(指手持器械)三个构件组成,三个构件组合起来表示的意思是手持器械闯进别人家里打人家的头,这样的行为就是强盗行为。

在汉字中,90%左右都是形声字,因此大多识字教学都可以利用形声字形旁表义、声旁表音的特点进行。教师在进行生字教学的时候,可以利用形声字的特点将同偏旁或同声旁的字进行串联,进而培养学生的发散思维能力,加深对字的印象。如“艹”是一个常见的形旁,它来源于古体的“草”字,凡以“艹”作为形旁的字,大都与植物有关,如草、花、荷、莲、芽、菜等;又如“心”作为形旁时,大都跟内心活动有关,如想、忘、悲、愁、怒等;形旁“心”变为“忄”时都在字的左边,如:怕、忆、惊、忧、恼、慌等。教师可以通过让学生回忆同样偏旁的字,既能引导学生思考,又能让学生对这一类的字意加深印象。很多形声字的形旁或声旁都一样,这一类的字就可以放在一起教,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学生分清楚这些字的结构、读音、意思等。这样的识字课适合作复习课,适合对学生的记忆进行加深和比较。

对外汉字教学中的“六书”运用 篇6

六书一词出于《周礼》:而养国子以道, 保氏掌谏王恶, 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东汉许慎编成《说文解字》一书。他在书的“叙”“周礼八岁入小学, 中说: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一曰指事, 指事者视而可识, 察而见意, 上下是也。二曰象形, 象形者画成其物, 随体诘诎, 日月是也。三曰形声, 形声者以事为名, 取譬相成, 江河是也。四曰会意, 会意者比类合谊, 以见指伪 (应该是撝) , 武信是也。五曰转注, 转注者建类一首, 同意相受, 考老是也。六曰假借, 假借者本无其字, 依声托事, 令长是也。”清代以前, 人们认为汉字的结构可以用“六书”来解释。不过, 清代乾嘉学派的戴震提出了不同看法, 认为“指事、象形、形声、会意四者, 字之体;转注, 假借二, 字之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指事、象形、形声、会意”属于造字的方法, 而“转注、假借”属于用字法, 这个观点首次分清楚了造字法和用字法。在对外汉语的交流中, 我们应当遵从汉字的造字规律, 追本溯源, 从面解析汉字字型, 更好地向留学生教授中国汉字。

一、从汉字的形态入手, 进行立体化学习

汉字为表意文字, 汉字是在象形文字的基础上衍生发展起来的。虽然现在保留着图形特征的文字数量并不多, 但是好多汉字部首、偏旁等都保留了象形的痕迹, 同时, 占汉字总数大多数的的形声字也没能脱离汉字原始的象形特征, 也就是说图形文字是绝大多数汉字的造字基础。

通过汉字的这个特点, 我们可以在教学过程中, 通过图形入手来讲解汉字的起源, 能帮助以拼音为母语的人更快地学习汉字。在教一些至今还保留着象形字的字, 比如我们在教一些经常用的独体象形字:日、水、鸟、鱼、羊、木, 或是合体象形字, 如“雨、眉、牟、瓜”等字时, 我们应当向留学生详细介绍汉字的造字原理, 可以通过对比的方法, 用简笔画勾勒出这些汉字的大概形状来帮助学生识字。在教“卜”字时, 可通过图片的方式向学生展示这个它就是火灼龟甲所出现的裂纹的意思;教“日”字可以画一个太阳, 对口稍变变形;教“羊”字时, 详细解释上面的两点就是羊的两只角, 表示两角弯曲、性情温顺的食草动物。用同样的方法, 我们可以教一些指事字和形声字。它们同样具体较强的物体象形性, 在教学时也可用简单的线条帮助学生理解, 如:末, 本, 寸等。这样的教学方法非常有利于外国学生对新字的理解和书写。

二、综合分析, 进行有效的对外汉字教学

大部分的汉字, 无法单纯地用图画方式来进行有效的教学。有一部分汉字我们仅看它的形态是无法猜出它本来的意思。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对这些汉字进行分析, 延伸, 运用抽象思维能力才能找出它本来的意思, 所以我们在讲解这些汉字的时候, 不仅要考虑汉字的形态, 同时还要引导学生对这些形态进行综合分析, 比如在学习“后”的时候, 我们可以先画出一个“卜”, 就是权仗, 然后再画出一个“口”, 表示发号施令;再如“析”字, 从字形讲, 它不只是直观的“木”和“斤”的结合, 真正的涵义在于一个人拿一个斧头去砍木头。从这些例子看出, 如果, 我们能把图示与抽象相结合的话, 就能够帮助外国留学生根据本人的生活经验去了解汉字形意结合的内涵。会意构字法都有着图画的影响。虽然经常汉字的发现, 相当一部分现代汉字已经与造字时的形象相关很大, 但只要仔细分析, 我们依然能看见他们当初的“形神”。在对外课堂的汉字教学中, 我们应当充分利用现代汉字这样仍然存在的形象性去展示汉字的构字规律, 从而提高留学生学生汉字的能力。

三、形与声相结合, 形声兼顾

形声字在汉字中占有很大的比较,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 我们一定要抓住汉字形旁和声旁的特点, 这样既了解了汉字的表意功能, 对汉字的字音也有所掌握。形声字就是部分偏旁表音, 部分偏旁表意, 如江 (从水肖工) 、判 (从刀半声) 、刻 (从刀亥声) 。同一个形旁加上不同的声旁可以造出许多字体, 这些字体可以意义有关而读音不同, 如从水的形声字江, 河、没等都和水有关。其中也有一些字, 它们的问道既表音又表意:贫, 从贝, 从分, 分亦声;胖, 从肉, 从半, 半亦声。这些形声字例子都可以给我们的汉字教学很大的启示。

通过上面的分析, 我们可以看出, 忽视汉字字音和字义的教学, 忽视两者之间紧密的关系, 会给对外汉语教学的汉字教学造成许多麻烦。汉字系统是形、音和义的统一体, 从而形成一个系统。它的系统性体现在汉字具有笔画、部件和单独的字三层单位。字音系统体现在表音偏旁与其音系统字族字的读音联系上;字义系统, 体现在表义部首和它义系字族字意义上的联系。

虽然很多汉字在历史演变过程中已改变了很多, 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找出它们的规律来为学习汉字服务。“六书”理论可以很好地帮助我们分析和阐释大多数汉字的意思和读音, 可以很好地使外国学生从最基本的汉字形体、发音和意义来习得汉字, 让他们在学习汉字的过程中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参考文献

[1]许慎, 段玉裁, 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2]梁焱.对外汉字教学的主要问题和对策[J].长春: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2

[3]吕必松.汉语和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

[4]胡文华.汉字与对外汉语教学[M].上海:学林出版社, 2008.

六书理论 篇7

1.关于“形借”

1.1“形借”的提出

汉字中的借字表词早期只有“假借”一说, 并无“形借”、“音借”等区分。大概是明代方以智 (1990) 最先提出“借音”、“借义 (意) ”、“形似借用” (“形相似即借用之”) 等说法。

后来段玉裁在《说文解字·叙》注中说:“大氏假借之始, 始于本无其字;及其后也, 既有其字矣, 而多为假借;又其后也, 且至后代, 讹字亦得自冒于假借。博综古今, 有此三变。”《说文·屮部》“屮, 艸木初生也。……古文或以为艸字。”段注:“凡云古文以为某字者, 此明六书之假借。……至于古文以屮为艸字, 以疋为足字, 以丂为亏字, 以为训字, 以臭为泽字, 此则非属依声, 或因形近相借, 无容后人效尤者也。”可知段氏将假借分为依声相借和形近相借两大类, 其形近相借与方以智的“形相似即借用”类似。徐灏在《说文解字注笺》“丂”下说得更明确些:“古文以形近相借, 乃假借之又一例, 如以屮为艸, 以丂为亏之类是也。所以然者, 盖其音虽异, 而字形文义可以望而知之。”

当代也有学者谈到这类形借。吕思勉先生 (1985) 说:“假借旧说可分三端:一曰因义近而借, 二曰因形近而借, 三曰因声近而借。因义近而借, 此即所谓引申, 实不容说为假借。…形借, 声借二端, 又当以声借为主, 因许明言‘依声讬事’也。”李德先、刘如瑛 (1986) 认为:“ (古代汉字) 从字音上说, 固有广泛通假的现象;从字形上说, 也存在着形近混通的情况。而后者一直被学者视为一种讹误。但是这种讹误, 相沿已久, 约定俗成, 不是个别存在, 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正常现象。”“如清、凊, 偏、遍, 俆、徐, 柑、拑, 籍、藉, 末、未, 、厀, 的、旳等, 与其说是因声音关系而通假, 不如说是由于形近而混通, 更为切合实际情况。”

1.2 本文所说的“形借”

上述所谓“形借”, 大体指两个本来不同的字形, 或本来是象两种事物形状的字形, 由于形近而用为同一个字形的现象, 实际是误认误用的结果。我们要说的形借则与此不同。

裘锡圭先生 (2013) 指出:“在早期的文字里, 存在着表意的字形一形多用的现象。同一个字形可以用来代表两个以上意义都跟这个字形有联系, 但是彼此的语音并不相近的词。例如:在纳西文里表示空气流动的, 既代表‘风’这个词, 又代表‘春季’这个词 (二词完全不同音) , 因为春天常常刮风。在古汉字里, 象成年男子的‘ ’最初既是‘夫’字又是‘大’字 (‘夫’的本义就是成年男子) , 象月亮的最初既是‘月’字又是‘夕’字。在圣书字和楔形文字里, 这类例子也很常见。”“隻, 表示抓获一只鸟。在商周时代文字里, ‘隻’所表示的词是{ 获}。后来又用‘隻’来表示与{ 雙} (双) 相对的{ 隻} (只) , 另造从‘犬’‘蒦’ () 声的‘獲’字, 来表示{ 获}。‘隻’既是‘获’的初文, 又是当单个讲的‘只’的本字。这跟早期表意字一形多用的现象是很像似的。但是以‘隻’表{ 只}是‘隻’ (获) 字已经使用了很久之后才发生的事, 所以可以把这一现象解释为对已有的文字的一种比较特殊的借用。假借一般只取被借字原来的音, 这种借用则只取被借字的形而不管它原来的音、义。我们可以称之为‘形借’。”“一个词由于为另一个词造的文字的字形对它也适合而借用这个字形, 是形借;由于另一个词的音跟它相同或相近而借用这个词的文字, 是假借;由于另一个词的意义跟它相同或相近而借用这个词的文字, 是同义换读。假借和同义换读也未尝不可以称为音借和义借。”

我们说的形借就是裘先生所说的“形借”, 但要做一点小小修改。裘先生认为“一形多用”是一个字形在短时间内被用来表示多个词, 因此与形借相似但却不同。我们认为既然一个字形先已用于表示某个词, 其后再用它来表示另外的词, 即使相距时间不长也应算是借, 也符合“一个词由于为另一个词造的文字的字形对它也适合而借用这个字形”是形借的规定, 不应因为间隔时间长短而加以区别。只不过间隔时间太短, 我们可能就无法区别谁是“先用”谁是“后用”——谁借谁, 倒是事实。不过那是另一个性质的问题。因此这种“形借”也就是早期表意字一形多用中的“后用”。

林沄先生 (1996) 也称这类字是“一形多用”, 认为“一形之所以能有多用, 是因为在用以形表义的方法记录语词时, 某种事物的形象符号, 既可以用来记录该事物本身的名称, 又可以从象征、借喻等角度记录其它语词。”林说点明了这类“借”不是误用误认的结果。

喻遂生 (2008) 称纳西文中的这类字为“借形字”, 说“借形字是指用一个字形记录几个意义有某种关联而语音无同源关系的词的同形字。例如ba21花又读作美zi33”, 小麦又读作五谷这类字黄侃先生称为‘声母数字’, 方国瑜先生称为‘一字数义’, 和志武先生则称之为‘转意字’, 王元鹿先生称为‘义借字’。”

黄易青 (2005) 又从语言的角度称这类字为“同形词”。

“形借”不是借字形的意思, 因为不管是“音借”还是“义借”都是要借字形的, 否则就无所谓借字。“音借”是一个词因与某个字音同或音近而借用该字形;“义借”是一个词因与某个字义同或义近而借用该字形;“形借”则是一个词因某个字“字形对它也适合而借用”该字形, 可说是“因形适而借”。这大概是裘先生称“形借”而不称“借形”的原因。

有人会认为这类字本来是同字同音, 后来才分化成不同的字, 读音也有了分别, 不存在形借。如果单从汉语古文字来看, 由于时代久远, 汉字非拼音文字, 确实很难断定它们当时的读音, 但从纳西文中明显存在大量形借字的事实来看, 这类字也应是早期汉字中的一个大类, 它的存在是符合客观规律的。

1.3“形借”与“音借”不同但有时也易相混

“形借”与“音借”不同, 就是借字和被借字的读音没有必然联系。裘锡圭先生说是“只取被借字的形而不管它原来的音、义”, 喻遂生 (2008) 说这种借形字“读音没有必然的联系。……不能作为古音研究的材料。”“不管它原来的音”、“读音没有必然的联系”, 自然以不同音者为多, 但也不等于必然不同音, 而是可能会有偶然的音近甚或音同。至于裘先生又说是“语音并不相近”当是指较为典型的情况。如此, 则那些非典型的偶然音近甚至音同的“形借”就容易与“音借”混同。

李德先、刘如瑛 (1986) 在谈到汉字形近义通现象时说:“有很多字形音俱近, 而所以相通者, 不是由于声音, 乃是由于形体太近似, 书写极易相混之故。”又说:“同声 ( 或声近) 通假的这一现象掩盖了形近通假的现象。人们对于形近而假的现象, 也自然归之于同声相假这方面去” (刘如瑛、李德先, 1992) 。他们说的“形近而假”, 与我们所说“因形适而借”不同, 但后者也常被偶然的读音相近甚或相同所掩盖而被归之于同声相假这方面去了。在这一点上两者有相似之处, 这是本文要特强调的。

2. 晋、唐学者所说的六书假借当为形借

自许慎著《说文》到唐代, 只有极个别的学者解释过六书及其假借, 说的似乎都是一个字形记录几个读音无必然联系的词的“形借”现象。

西晋著名学者、书法家卫恒, 曾参与过汲冢竹书的整理研究, 精于古文字。《晋书·卫恒传》记载他著有《四体书势》一文, 其中谈到六书假借时说:“假借者, 数言同字, 其声虽异, 文意一也。”这与今人所理解的借同声字表词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文意一也”之含义, 我们在下文会谈及, 而“数言同字, 其声虽异”显然就是一个字形记录几个读音不同的词的典型“形借”特征。

《周礼·保氏》“五曰六书”唐贾公彦疏曰:“《说文》云……转注者, 考、老之类是也。建类一首, 文意相受, 左右相注, 故名转注。……假借者, 令、长之类是也。一字两用, 故名假借。”《周礼·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郑玄注:“古书位作立。郑司农云:立读为位, 古者立、位同字。”贾公彦疏:“先郑云‘古者立、位同字’者, 是古者假借, 字同也。”贾氏关于六书的解说, 人们未太在意, 其实很值得关注。有人研究证实:转注字与形声字外在结构相似, 但转注字是在语言接触中形成的。其“声旁”字表示的是外民族或族群的语词, “形旁”字表示的是华夏-汉民族或族群的语词, 二者连属成字, 具有相互注释以帮助人们理解他族语词的作用 (尚振乾, 2013) 。这种字也多是左右结构, 贾氏说的“文意相受, 左右相注”, 应该正是指具有这种结构特点的字。照此看来, 他关于六书的解释不可小视。其所谓假借是“一字两用”, “立”又读作“位”是“古者假借”, 可知在他心目中, 六书假借就是古文字中一个字形记录两个以上读音没有必然联系的词的现象, 即形借。由此我们即可想到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中“令”又表示“命”、“月”又表示“夕”、“帚”又表示“婦”等等的同类现象。

喻遂生 (2003) 早先称纳西文中的形借字为“转意字”, 认为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中也有这类字, 如:毓——后, 帚——妇, 大——夫, 月——夕, 立——位等。这种“转意”正是贾公彦所说的假借, 反过来说贾氏说的假借也就正是喻氏说的“转意” (形借) 。

徐锴在《说文解字系传·通释》“上”字条中谓“假借则一字数用, 如行 ( 茎) 、行 ( 杏) 、行 ( 杭) 、行 ( 沆) ”, “若周礼使万民一乡一鄙共用祭器、任器、乐器是也。”从他强调“行”这个字形是被“共用”而读音却不同的情况来看, 说的也应是一个字形记录几个读音不同的词的“形借”现象。但其《疑义》说“令”字的假借却是“出令 (去声) , 所以使令 (平) ”, 只有声调的不同, 而没有列出应该列出的“天令 (命) ”这个音。至于后来, 人们对六书假借的理解就一边倒的趋向于同声相借了。

晋、唐学者距汉代不远, 他们对六书假借的理解应该比今人的理解可信、正确。

3.《说文》假借例字“令”、“长”应为形借字

《说文·序》举“令”、“长”二字来说明六书假借, 近世多认为其举例的意思是:“令”为号令之令, 而假借为县令之令;“长”是长远之长, 而假借为县长之长。但越来越多的人又认为举例有误, 实际是引申。我们从前文所分析卫恒说的“其声虽异”、贾公彦解释“立”又读作“位”是“古者假借”可知, 作为假借例字的“令”就应读为“命”, 为“形借”, 因为在古文字中“令”与“命”的关系和“立”与“位”的关系相同。而这也正和同为假借例字的“长cháng”读为“长zhǎng”相一致:二者都属于读“其声虽异”从而表示另一个词的假借——形借。

3.1 号令之“令”形借为生命之“命”

首先要说明的是, “命”最初应是生命之“命”。这个词大家似乎一直把它看作是由命令之“命”长途引申来的, 但常识告诉我们, 这个词应该出现得非常之早, 不会是这么晚才产生的引申造词。相反, 我们研究认为, 命令之“命”这个音义组合, 是在“令”字被形借为生命之“命”后又分化出形声字的过程中, 因混读混用积非成是才衍生出来的。

如大家们所分析, 甲骨文“ (令) ”字, 从口在人上, 象口发号, 人跪伏以听之, 义为发号施令。笔者愚意认为, “口”在上, 象征发号的是人类社会的“在上者”更是“天 (帝) ”, 卜辞中就常见“帝令” (上天发令) 。上古时代人们对生命这种自然界最复杂的现象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又通过自身的体会感受到“众生”对自己生命、寿命等无法自主, 似乎只能服从于冥冥中的某种力量。于是就把这种生物之“命”看作是天意。商周时代“天生烝民” (《诗·大雅·蒸民》) 、“命自天降” (《郭店楚墓竹简》) 已是人们普遍的观念。写词时人们便以具体代抽象, 借“”这一字形来表示“众生”都只能伏听服从的“命”这个词。同一字形, “令”从主动“发号”方面取义, 较为具体, “命”从被动“伏听”方面取义, 高度抽象, 一形二用, 这是“形借”常见的一大类型。借“”这一字形形象地表示生物之“命”, 充分体现了那个时代人们对生命现象的认识。这样“令”就既是号令之“令”的本字, 又是生命之“命”的初文, 与“隻”既是“只”的本字, 又是“获”的初文一样, 属“形借”, 这才是六书的“假借”。

到战国时“令”分化出加形符“口”的“命”字, 这可能就是为了区分字形而为生命之命造的形声专字。但这样分化的形声字天生就有一个矛盾:原来承担一形二用的字形“令”在分化出的形声字中成了声符, 由于它本身原来就读二音, 所以有人就会认为分化出的形声字也应读二音, 于是又产生新的混读混用分而不清的现象。如“铃”又作“ ”, 可见“命”字也又有二音, 既可读作“命”又可读作“令”。有二音也就相应地会有二义。二音中读令的这一音后来未通行, 但其二义却都通行了, 所以“命”字后来虽只读一音, 但却又错误地兼承了读作令时的号令、使令义。这个命令之“命”的音义组合就是混读混用积非成是的结果。形借字在后来分化出形声字的过程中, 由于本身先天性的矛盾而多存在这种混读混用现象, 使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如早期的立——位——莅等。这大概是形借造字方法被较早弃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3.2 长远之“长”形借为生长之“长”

也如大家们所分析, 甲骨文 (长) ”字, 象人有长发之形, 表示长短之长。发是不断生长的, 剪去后还会长上来, 故又借这个字形来表示生长之“长”。这是“形借”, 也才是六书的“假借”。孙稚雏先生 (1979) 指出:在战国时的一些铭文中, “长”当读作长久的“长”时, 增加“糸”旁写作因为丝和长短可以引起联想;当读作年长的“长”时, 就增加“立”旁写作因为立和人有关。我们认为, 应该理解成“糸”有绵长意, 故当“长”读作长短之“长”时增加“糸”旁作;“立”和生长有关, 能生长的东西多能自立向上, 故当“长”读作生长之“长”时就增加“立”旁作张政烺先生《中山王壶及鼎铭考释》 (1979) 释“隹宜可”说:“壶铭是长大之长, 此从糸或是久远之长”。此说甚确。长大之长就是生长之长, 张氏对的解释正是“长 (zhǎng) ”的本义。

“年长”就是年 (岁) 长cháng, 字却又用, 也是一形多用的“长”在分化出形声字后又出现的新混读混用现象。如《兆域图》“丌 (其) (题) 跿 (湊) (長) 三乇 (尺) ”, 《驫羌钟》“入 (长城) , 先會于平 (陰) ”, 就被混读混用来表示长短之长。至今“年长cháng” (年岁长cháng) 却读“年长zhǎng”, 这个“长zhǎng”的音义搭配也是早期字混读混用积非成是的结果。只是二字后世未能通用, 所以少了字形变化的纷扰。大概到了秦代才由此年长之“长”引申出了县长之“长”——这自然不会是“六书”的假借。

长远的“长”字被用作表示生长之“长”, 因为读音相近被自然而然地看成是引申造词, 但从卫恒、贾公彦对“假借”的解释我们认识到, 这个音虽相近但也应归于“其音虽异”之列, 而不能把凡是音近都划归为音同一类, 二者毕竟是有别的, 所以属形借而非引申造词。形借很容易被自然而然看作引申造词, 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下文再作分析。

4.《说文》对一些假借字的解释也实际是在解释形借

4.1《说文》对“来”“西”“韦”等字的解释说略

学者多认为《说文》释字中的“故为”、“故以为”之类形式是解释假借字的, 如《来部》:“来, 周所受瑞麦来麰也…天所来也, 故为行来之来。”《西部》“西, 鸟在巢上也, 象形。日在西方而鸟西, 故因以为东西之西。…棲, 西或从木、妻。”《韦部》“韦, 相背也, 从舛囗声。兽皮之韦, 可以束物枉戾相韦背, 故借以为皮韦。”大家多认为这些就是解释假借 (音借) 字, 同时又多认为这是错把引申当假借。

其实这也是误会。如果我们把纳西文中的形借字作如下解释风也, 春天常刮风, 故又以为春字;炭也, 炭为黑色, 故又以为na21黑字;羊也, 羊为祥和之畜, 故又以为吉祥字;zo33, 男子也, 男子为人中丈夫, 故又以为人字杀也, 杀则致死也, 故又以为死字。则纳西文中的形借字似乎也就是引申了, 音不同可认为是后来发生的分化, 这显然不合事实。可见《说文》的上述解释并非是在解释引申, 也并非是误把引申当假借, 而是在解释形借。

《说文》有些说解是有问题的, 如说“兽皮之韦, 可以束物枉戾相韦背, 故借以为皮韦”确实牵强, 其实此字确凿就是形借 (尚振乾, 2015) 。

裘锡圭先生认为 (2013) :“大概汉代学者心目中的假借, 就是用某个字来表示它的本义 (造字时准备让它表示的意义) 之外的某种意义。至于这种现象究竟是由语义引申引起的, 还是由借字表音引起的, 他们并不想分辨。也有可能他们根本不承认在‘本无其字’的假借里, 有跟语义引申无关的借字表音现象。从《说文》喜欢把借字表音现象硬说成语义引申现象的情况来看, 后一种推测大概是正确的。”裘先生忘记了用某个字来表示“ (造字时准备让它表示的意义) 之外的某种意义”, 还有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所分析过的“形借”, 而这与语义引申也是容易混淆的。

把《说文》中凡言“以为”、“故以为”之类都看做解释假借是不可靠的, 当然也不会都是解释形借。李运富 (2012) 曾明确指出:“《说文解字》是通过分析汉字的结构理据来说解文字本义的书, 由于许慎在该书的序言中提到并解释了‘六书’, 大家就认为许慎是按照‘六书’在说文解字, 因而‘六书’就成了分析和归纳汉字结构的类型理论。其实, 许慎只是在介绍汉字的发展历史、汉字的教学和研究情况时客观介绍了原已存在的‘六书’, 并非自己提出‘六书’理论, 也没有表明《说文解字》要按照‘六书’来分析字形结构。” 我们认为李氏此说是符合实际的。确实有种种迹象表明, 所谓的“六书”理论, 是周代或更早时期人们对当时造字以及“创造性识字”的方法和经验的总结。许慎在《说文》中要考释古文, 自然绕不开前代已经存在的“六书”理论, 但许慎也确实没有刻意拿书中所收的字来与“六书”对号入座, 而是兼用了如李运富所说的其它方法。

实际上《说文》主要是根据已经发生很大变化的小篆来作字形字义分析, 对古文字中很多明显的假借 (形借) 都没有指明, 因而留下了不少矛盾。如《黑部》说:“黑, 火所熏之色也, 从炎上出古窗字。”《犬部》说:“默, 犬暫逐人也, 从犬、黑声, 读若墨。”可见“黑”这个字形既可读“黑”, 又可读“墨”, 为一形二字, 其中一个为形借。夏淥 (1987) 先生指出:“黑”, “烟囱为烟熏黑:黑、墨古本一字, 附图 (10) 篆文, 园圈代表烟囱, 囱、窗本一字, 后加穴旁, 作窗户字, 囱专作烟突。炎从囱冒出, 表示灶的烟囱被火烟所熏黑, 留下烟墨 (“黑”、“墨”下着重号为笔者所加) 。”则“黑、墨古本一字”与纳西文是炭字, 又读作na21黑字正相似。《说文》却未指明, 致使后代学者为“黑”字是否曾有过复辅音发生不少争论。

4.2 形借与引申造词不同但有时也容易相混

形借与引申造词不同但有时却不易区分, 有些学者认为是“形借”的现象另一些学者却看作是引申造词。如唐兰 (2001) 先生就说:“‘隻’字本是古‘獲’字, 象手里捕获一只鸟, 后来引申为捕获一只鸟是‘隻’, 捕获两只鸟是‘雙’, 再引申而把‘隻’代表‘单’, ‘雙’代表‘两’, 于是捕获的意义只好用从犬蒦声的‘獲’字了。”

从意义方面看, 引申和被引申二者在意义上有密切联系, 而“形借”, 如裘赐圭先生所说“只取被借字的形而不管它原来的音、义”。但因为是“一个字形可以用来代表两个以上意义都跟这个字形有联系”的词, 就使得这两个词通过字形这个中介有了某种意义上的间接关系。这也就是喻遂生 (2008) 说的“词义系统以外的某种事理联系”, 黄易青 (2005) 说的“ (同形词) 由于造字取象相同, 两个词表示的事物或意义之间也会产生一定的关系”, 晋代卫恒所说的“文意一也”。而且形借和引申都是通过借代、比喻之类的方法来表示新义或新词的, 都出自人们思维中的相近联想和相似联想, 所以二者自然很容易相混。林沄先生 (1996) 说象形类的字“既可以用来记录该事物本身的名称, 又可以从象征、借喻等角度记录其它语词。”他说的“象征”大致也就是“借代”, 如“月”除表示月亮之外, 又通过借代表示“夕”。因此对这二者的区分, 声音就成为最重要的条件。

而从声音方面来看, 引申是语言中一些词被反复用来借代或比喻等以表示其它意思而产生新义或形成新词。由此形成的新词与原词在声音上就有必然的联系, 多表现为音同或音近。“形借”是发生在取形造字书写语词的过程中的, 由此形成的一形多字之间在声音上则没有必然的联系, 多表现为音异。纳西文中的形借字没有人会看作是引申造词, 就是因为其形借字和被借字的读音, 除少数如“zo33男子”与人”、“sy55杀”与死”可算音近外, 大多都明显不同。早期汉字“月”又用于表示“夕”, 看作是引申造词的人不多, 也是因为二者声音不同。但前文说过, 由“形借”而形成的一形多字之间也有可能偶然音近甚至音同。则这种偶然音近或音同的形借就有可能被当成引申造词。《说文·羊部》:“羊, 祥也, 从, 象头足尾之形。”“祥”与“羊”音相近义相关, 我们很自然地把这看作是引申造词。这和生长之“长”与长短之“长”音相近义相关, 我们很容易视其为引申造词相似。但在纳西文中, bv33羊, 又读作n21祥, 为形借, 因此古汉字的“羊”又表示“祥”, 也就有可能是形借, 这其中当包含着共通的道理。③

前文说形借与音借不同但有时容易相混, 这里又说形借与引申造词不同但有时也容易相混, 这个“有时”就是形借字与被借字偶然音近或音同之时, 这时如果看到它们之间有意义上的联系便自然而然认为是引申, 看不到它们之间有意义上的联系便自然而然认为是音借。因为形借多是在文字早期存在过的现象, 而对后代人来说引申造词和音借则比形借常见得多、熟悉得多, 所以这时它们自然就被习惯性地看作是引申造词或音借了。

5.“依声讬事”即依凭声音的不同 (区别) 寄托此词于彼词之形

《说文·叙》说“假借者, 本无其字, 依声讬事”。近现代学者多认为“依声讬事”就是依靠声音的相同寄托此词于彼词之形, 即“音借”。如前文所引吕思勉先生说:“形借, 声借二端, 又当以声借为主, 因许明言‘依声讬事’也。”其实从字面看不出明言“依声讬事”就是声借。其中的“声”既可以理解为声同, 也可理解为声异, “依声讬事”完全可以理解为依凭声音的不同 (区别) 寄托此词于彼词之形。晋代的卫恒说假借是“其声虽异”, 唐代的贾公彦说立、位同字“是古者假借”, 乃至徐锴说的“假借则一字数用, 如行 ( 茎) 、行 ( 杏) 、行 ( 杭) 、行 ( 沆) ”, 就应该都是这样的理解。则“以声讬事”说的也就是一个字形记录几个不同音词的典型形借现象。

如前所述, 形借字与被借字在语音上没有必然联系不等于一定不同音, 只是以不同音者为多而已。这里又把“以声讬事”解释为“依凭声音的不同 (区别) 寄托此词于彼词之形”, 并看作是古人对六书假借 (形借) 特征的把握, 这二者是否有矛盾呢?逻辑学家告诉我们:概念外延边缘的模糊性, 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普遍现象, 即使是一个普通词语, 它们也是既有明确的标准情形, 也有引起争议的边际情况。人们在制定某些概念并对之加以规定时, 通常考虑到的只能是该概念指称的较为典型的那些对象的情况, 不可能清楚地想象到那些难以界定的两可情形 (雍琦2004) 。晋代卫恒看到这种借是“其声虽异”, 裘锡圭先生说形借是“彼此的语音并不相近”, 此处说《说文》解释假借 (形借) 是“依凭声音的不同 (区别) 寄托此词于彼词之形”, 当就是说者只考虑到了对象“明确的标准情形”和“较为典型的情况”, 而未能清楚地想象到会“引起争议的边际情况”, 所以二者并不矛盾。

6. 形借为名符其实的“造字”

裘锡圭先生 (2013) 认为“由于形借而产生的、用同样的字形表示不同的词的现象, 也应该包括在同形字现象里。例如表示{ 获} 的‘隻’跟表示{ 只} 的‘隻’, 就应该看做同形字。因为一个字原来所代表的词跟借它的形的那个词之间, 既没有本义跟假借义的关系, 也没有本义跟引申义的关系。对这个字的字形来说, 它们都可以看做本义。也就是说, 如果不管历史情况, 这个字也可以看作是为借它的形的那个词而造的 (《说文》就把‘隻’看作为{ 只}而造的一个字) 。”早期表意字一形多用现象“也都可以看作同为表意字的同形字”。“引申、假借和同义换读所造成的一形多音义现象, 也可以称为一字多音义现象。但是, 同形字造成的一形多音义现象, 严格的说, 就不能称为一字多音义现象了。因为同形字虽然在外形上毫无区别, 实际上却是不同的字。”裘先生的区分逻辑严密, 十分必要。就是说, 这种形借是用同一个字形又造了一个字, 而且字形和新造字的本义也是密切联系的、统一的、可以分析解说的, 这应是名符其实的造字。

“六书”是讲字的形义关系的, 显然只有“形借”才有资格成为六书之一, 这样的“六书”才符合它在历史上曾经拥有的地位, 而没有后人所理解的那种太明显的弊病。音借现象虽然也普遍存在, 但其字形与字义无关, “其实就是同音或音近的别字” (裘锡圭2013) 。把音借列入六书, 自然会使其变得混乱、蹩脚, 与它在历史上曾经拥有的地位极不相称。

7. 余论

“六书”假借也即形借, 作为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文字现象, 现在差不多已经消失, 再争论这个问题也许没有必要了, 但由它所引起的疑问却依然困扰着学界许多人。如林语堂 (1994) 在《古有复辅音说》一文中提出的问题:

谐声上最奇怪的现象就是“狸”字由“里”得声而兼有“厘”、“薶”二音, “薶” (古“埋”字) “霾”也同是“埋”音, 字也有“厘”、“埋”二音, 此li, bai ( 埋厦音bai) 二音互相孳乳的关系应当如何解释?有人以为“狸”的“埋”音非得声于“里”。但是既然如此, 第一, 何以同一字而有两音?第二, 何以古时“里”字也有借做“埋”字用? (《庄子·则阳》“灵公夺而里之”。释文“里本作埋”。) 第三, 更奇怪的, 何以无论“狸”字读为“厘”音, 或是读为“埋”音, 俱有“埋伏”“埋藏”的意义?可见得li, bai二音的关系, 并不全是偶然的。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如果我们明白了传统的“六书”假借其实就是“形借”, 这类字曾是古文字中的一个大类, 则这类问题就不成其为问题了。

上一篇:创投基金下一篇:突发危机